爱到最后,我们还剩下什么?

爱到最后,我们还剩下什么?

爱到最后,我们还剩下什么?

到了生命的末尾,我们会是怎样?喉咙插着管子,呼吸机支撑着我们微弱的换气,我们的心跳越来越弱,儿女守在一旁,身下是白花花的床单,声旁是白花花的墙。我们努力地睁大双眼,浮肿的脸上难以琢磨到表情。随着短暂的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意识开始混沌,零散或连续地回味这一生,罢了,我们在痛苦中强烈地想触摸,想喘息,想爱......短暂的挣扎过后,你的世界,从此归于平静。

而此时,我们身边的他(她)呢?是否也躺在另一张床上,是否已全然忘记眼前这具冰冷的躯体是昔日亲密的爱人,是否在子女的搀扶下,勉强站立。

时间推移到一年,甚至几年前。一个普通的早晨,你照例醒来,突然感到无比恐慌——你忘记了身边的一切——枕边苍老的脸是谁,一床花被单曾与谁一起铺就,落灰的二人照怎么用带“喜”的边框裱起,一侧的人怎么与镜中的自己些许相似,眼前的中年人怎么慌乱的喊着你爸(妈)......

接着你被带到一幢巨大的建筑里,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令你瑟缩不已——当然,你怎会知道那是消毒水呢?你所记得的不过是小时候的你,曾在有同样气味的屋子里,挨过针。做了一系列检查后,一张附有黑字的白纸被打印出来,那几个叫你爸(妈)的人相互传看。

你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悲伤,看到了遗憾,看到了悔不当初,看到了另你疑惑的——喜悦的表情。

后来,你轮次在那群自称“子女”的人的家中度日紧挨着,你“理所当然”地走不了路,“理所当然”地不再爱说话,“理所当然”对将头锤至胸口,口水顺着脖颈,流至衣领。随后,那群子女对你的照顾渐渐懈怠了——每天早上你的双眼都被一种黏糊糊的的东西粘住,在那黏糊糊的东西的拉力胜过你眼皮的拉力之前,你感到了一缕炽热的目光,出于好奇,你努力打开眼睛,不顾一丝疼痛,将这人尽收眼底——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走样的形态——你笑了,眼眸中是一抹澄澈——你记得了!他(她)是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但不久,你又皱紧了眉,他(她)怎么因你兴奋的哦哦声哭得像个孩子。(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但你,只能记得这么多了,你只记得从那个清晨到现在的事情了——或许不久后,你连这些也会忘,但你还是伸开手,然后两只“胖胖的企鹅”紧紧相拥。

渐渐地,你开始为他在耳上别上一朵野花,或为她努力抬起脖颈好不让口水流下,你和他(她)的记忆越来越多,你们也越来越快乐......

可就在几个月前,你又将一切清了零,可他(她)仍旧炽热的看着你,只是有时面对你一个整日不说话的你,喃喃道:“你和我说话啊,你快说话啊,没有你,我怎么活......”你不知道的是从那以后,他(她)也变得沉默寡言,你熟睡后,她(他)总会悄悄摸你的鼻息——又是害怕自己的“猜想”被证实,就远远地望着你的胸腹或你的背,看他们是否还规律的耸起......

几天前,你彻底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感知也在逐渐丧失,你不知道他(她)究竟是悲伤还是喜悦,你唯一能模糊感受到的,只有他(她)摸不清纹路的手厚实地覆在你的掌上。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你急促的呼吸令他(她)紧闭了双眼,你瞪大眼睛,脑中被塞进一幕又一幕,倏地,你认得了!他(她)是那个陪伴你几十载的枕边爱人!你想大声呼出他(她)的名字,甚至想问问他(她)过得好不好,甚至还奢望对他(她)说上最后一句情话——可你发现,你不能做到了,你用力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你“胡乱”地张了几下嘴,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时间,似乎随生命体征警报,静止了一秒。

“刚刚你爸(妈)临走前是不是有话要说?”

“不是啦妈(爸),人走前都会因窒息而大口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