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

透明人

(1)

最近西片《透明人》的广告打得很兇,这是部由凯文贝肯与伊莉莎白苏主演

的惊悚片,它以惊悚的手法表达人性的可悲,运用极复杂的拍摄过程,花了近三

年的时间才完成这部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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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时间,致中和阿岛、城城、小山到楼下『右岸咖啡厅』喝咖啡,三人

聊着聊着就聊到透明人的话题,沒办法!骑楼柱子上就贴着张《透明人》海报,

想不注意也难。

「如果你们能变成透明人,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城城这样问。

「我想想……我要是变成透明人,第一件事情,我会想办法熘进银行柜台里

头,趁机会捞些新台币,再不然就到珠宝店、银楼里顺手牵羊拿些宝贝,嘿!这

样我就发了,再也不用看老闆的脸色。」骨瘦如材的阿岛说。

阿岛这个人成天面黄肌瘦、形容憔悴,看样子日子并不好过,想发财是天经

地义的事。

「嘿!真变成透明人,也许钱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你吃饭、逛街,都沒有人

能看到你,试问一下,老闆该找谁要钱呢?所以啰!我一定趁机到大饭店里吃最

昂贵的餐点,搞一台最新、最炫的跑车,也许想办法到王永庆的別墅住上十天半

月,享受一下有钱人的生活。」年纪最轻的小山果然想法灵活,很有Y世代的见

地。

「你们太沒创意了,亏你们还是搞土地规划的,服务生又看不见你,怎么点

最昂贵的餐点吃?嘿嘿嘿……我说嘛!我要是透明人,我第一个就到百货公司

女厕所,躲在里头看一个个美女更衣,啧啧……想到一个个香喷喷的嫩毫不遮

掩的坦露出来,那将是多美妙的一件事。要不然到游泳池的更衣室也可以,最好

是有金丝猫洋妞的那种。」脑满肠肥、身材臃肿的城城抢先说出自己的想法,顺

带贬了小山几句,他米豆般的目光闪起阵阵淫光。

自顾自的笑了几声,城城接着问:「致中,那你呢……咳……咳……与其变

成透明人,倒不如让你的脚康復,我想这同样是不可能的事吧!」

致中陪着干笑几声,他神色如常的说:「事实上我已经是透明人了,哈!我

走上大街,漂亮妹妹全不看我一眼,有时候过马路,一些驾驶尽朝我按喇叭,也

不看我行动不便,常常朋友间要出游,根本不询问我的意见,你们说,我这不是

透明人吗?」

三个人看致中这样自嘲,丝毫不以为忤,哄地笑成一团。

其实,致中也认真的想了许久,那并不是件容易决定的事,变成透明人之后

的第一件事,他要跟着玉婷回家,进入他梦想已久的香闺,也许就坐在远远的床

边,看玉婷女人家的私密生活,看她入浴、看她更衣,也许还看她静静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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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玉婷这个女人,致中的心就会搔痒起来,连阳具也坐立难安,玉婷比致

中晚半年左右进公司,记得她刚来的那一天,陈姐带着她介绍公司环境与同事

才刚推开规划部的玻璃门,几乎所有同事都停止唿吸,那一天她穿着紫色套装,

合身的剪裁紧紧贴着她玲珑浮凸的身材,外套规矩的扣着,微微露出里头黑色纱

网质料的束胸,漂亮大腿藏在淡淡黑色丝袜里面,纤足穿着一双黑色四吋细带

高跟鞋

致中第一眼就爱上了那双漂亮高跟鞋,小指般大小的皮带相互交叉构成鞋

面,遮不住玉婷细緻的脚掌,精緻的鞋身架在逐渐缩小的四方拱柱上,托的玉婷

漂亮的脚踝风情万分。打从凹陷的腰身开始,臀部小腿与脚踝形成平滑的三重

曲缐,令人赏心悦目。还有那染成香槟紫的披肩长髮,髮尾削成V字形,暗夜瀑

布似的流泻在窄小的香肩上,把一个娇小白皙的脸蛋映的娇艳欲滴。

致中不敢相信唸建筑出身的女人里竟有这种绝代尤物,总以为那是在台北大

都会区的金融、媒体或广告公司中才见得到如此足蹬高跟鞋、仪态万千的裙钗鬓

影,沒想到自己待的小城市小公司,还能有这种顶级货色上门,最妙的是,玉婷

就安排在自己的前方。

玉婷第一天上班,全公司同事都笼罩在一片浮动的气氛当中,当然浮动的只

男性,而致中也是其中之一。用浮动来形容是再恰当也不过了,每个男人都色

瞇瞇的找机会在玉婷身边游移,藉机攀谈、卖弄才气,办公椅根本坐不住,电脑

都停留在保护程式的动画当中。

然而致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大献殷勤,最多只是眼光有意无意的飘上几

眼,追寻她窈窕的身姿,然后默默地品嚐心湖中的波动。致中是个跛脚,要命的

跛脚,当一个人与残废牵上关系,再大的自信也都被摧残的千疮百孔,怎么可能

有勇气与正常人争风吃醋呢?所以致中只能用眼睛跟玉婷谈恋爱,而且是苦涩的

单恋。

半年来,玉婷始终跟男同事保持等距,公开的聚餐必定参加,私底下的邀约

一概婉拒,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护花使者出现,而她也从未惹过任何闲言闲语。

这么个处事有方、干净俐落的漂亮女人,致中更是打从心里爱慕,每天看着

她坐上办公桌,挽起如云秀髮,跷起玲珑玉腿,埋首一张张的工程画里头,致中

心底就暗暗不甘心,真的!要不是那场要命的车祸,致中老早就竭盡所能的追求

她,凭他高考建筑师的身分、硕士的学位、得体的长相,也许鹿死谁手还在未定

之天哩!

致中常想,这么个惹火身材天使脸孔的女强人,到底私底下是怎么一副模

样?拥有这么优渥的天赋,难道只是绚丽的一幅山水画,丝毫不会有狂风骤雨的

波澜?她有沒有情慾的燥动?有沒有生理的需求?有沒有不为人知的隐讳

而这些事情致中似乎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因为玉婷总是一视同仁的对待大家

,落落大方、谦恭有礼,而致中也沒有勇气自荐为裙下之臣,毕竟他是个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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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缐照上物体经过反射进入瞳孔落上视网膜,然后由神经传达到大脑辨认

出物体的色泽,不同颜色反射不同的光,不同的光有不同的波长。黑色就是所有

光缐被吸收,白色是所有光缐被反射,而透明则是所有光缐被透射,如果要变成

透明人就必须让光波穿透身体,丝毫不遮掩后头光缐的行进,那可能吗?除了灵

魂这种异次元的形体还有可能外,正常由原子构成的物质要达到无形的境界根本

是天方夜谭,除非我死了,否则实在是无稽之谈。」致中回想记忆里对物体成像

的知识,不管对否,他根本就不信有透明人这回事。

昨天跟同事聊过透明人的事,今天週末,虽然知道不可能,然而致中还是趁

着下班时间来到这家店。

这家店位于鬧区的一条小巷弄里,尽管是阳光普照的大晴天,侷促的巷道里

依旧阴暗的带点潮味。店不大,从门口到里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古老的橱柜、书籍、摆饰、骨董、宝石、灯座、油壶、符咒、法器以及人偶,

不一而足。柜台边还伫立着一座唐朝兵马俑,怒眼圆睁、相貌威严。

在堆着半个人高杂物的柜台里致中找到了那个满脸风霜、身形佝偻的八旬老

妇,她鸡爪般的手指正擦拭着一具古老烛台,听得人声她抬起头来,层层叠叠的

皱纹中眼睛流光四射。

「你来了?」老妇尖细的嗓子问。

「嗯!阿嬷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致中奇道。

「我当然知道啰!我是神奇小店的店主,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老妇脸上

的皱纹明显开敞成笑脸。

「谢谢阿嬷上次卖我的符咒,果然有效。」

「现在的工作稳定吧!其实这也是你命中註定该有的,不用谢我!」

四年前致中开车坠落山崖,大难不死,拖着颠簸的步伐重回社会,却在求职

的道路上四处碰壁,有一天不知怎地闯进了这家店,老妇问过他的希望,给了他

一张符咒,要他在月圆之日午时将灰烬和水吞服,也许可以有所帮助,致中依言

而做,果然自那日起,谋职之路无比顺遂,便连功名也随心所欲。

嚐过甜头之后,致中未尝沒想过央求老妇卖些东西给他,让他告別跛脚,再

度健步如飞,然而四年来造访这条巷弄不下数十次,却沒有一次门是开的,今天

下班恰巧路过此处,原想碰碰运气,沒料到真的让他遇到老妇。

「不知道阿嬷有沒有可以让我……」致中才想说出心中想要的东西,阿嬷已

经摇手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想的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办不到的,因为我还沒找到

那种东西,根本就无法卖你。另一件事我刚好有一瓶药丸也许可以办到,你可以

拿去,不过我提醒你,这药丸的药效我还不清楚,只大略知道它的功用罢了。」

老妇拿起一个陈旧的瓷瓶交给致中,那瓷瓶有巴掌大,瓶身是宝蓝色的,相

对两面绘着两具银色的人形轮廓,沒有五官也沒有服饰,只用简单笔触勾勒出人

体外形。

「我不能告诉你这药的功效,不过我保证跟你心中的两个希望一定有一个相

符,反正世事都是刀之两刃,好事也许隐藏祸端,坏事或许含带吉兆。你自个考

虑要不要使用,我不能决定你的命运。」老妇慎重的望向致中。

「这是让我跛脚康復的药吗?还是让我变成透明人的药?阿嬷,妳就告诉我

吧!」致中央求道,他心中知道变为透明人的想法太过无稽,这药比较有可能是

使他復原的药,他希望得到老妇的确定。

「说过不能说的嘛!有些事该留给老天爷决定,我不能逆天而行呀!人的命

运得靠自己决定……好了!付我五千块钱吧,我要关门了。」老妇伸出枯掌向他

要钱。

「唔……真的不能说?呶……钱给妳……怎么才三点多就要休息了?这样赚

的钱够妳开销吗?」致中递过五千块,很纳闷的问。

「桀桀……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阿嬷今天该卖的东西卖了,不趁早打烊

休息还等什么?」老妇尖细的嗓子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挥手要致中离去,致中眼

看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悻悻然离开。

(2)

致中把玩着手中的宝蓝色瓷瓶,心中有些忐忑,倒出里面的药丸,丸身像小

时候玩耍的玻璃球一般大小,通体火红,闻起来带点杏仁香味。

瓶里就仅仅这么一粒,但一粒也就足够了,无论是治疗跛脚或者是变成透明

人,一帖见效就再不须第二粒了!

等等!要是变成透明人后无法变回原状,那可怎生是好?难道一辈子以沒有

形体之身过日子吗?像一个游魂,或者像飘盪在尘世的一股意识流?那不孤寂的

要命!

可是搞不好它真能治癒自己的跛脚,让自己回復过去意气风发的日子,给自

己全新的人生。这四年来残疾一如附骨之蛆,一丁一点的蚕食掉自己的自信与斗

志,让自己浑像个边缘人般苟活于人间,食不知味、生不如死,那还不是活脱脱

一具行尸走肉,离游魂又有多远?

吃吧!致中心里这样想,如果真成为游魂也坏不到哪里?最起码不用像现在

一样承受许多同情与怜悯的眼光,那滋味让人极度自卑。况且,搞不好这药丸还

是治癒自己残疾的灵丹妙药哩!

真要好了,自己便可以放手追求玉婷,如若不然,自己也可以像风一般随在

玉婷左近,如影随形、常伴玉人。

那瓶身上的两道人形在日光灯下绽放着银光,人形站成大字形,两掌在头上

击合,好似正拍掌鼓励自己放手一试。

致中的脸激动成玫瑰色,胸膛里的心脏激烈跳动着。对于这个攸关一生的决

定,他已经有了决定。

人生若已跌落谷底,还会有失足的疑惧吗?

致中混着涎液服下了火红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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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宝宝脱壳铁定是不舒服的,既使牠已经胁生双翼、翱翔天际,牠还是撕心

裂肺的哀鸣。

蜕变前总会有黑暗期,先苦后甘本是世事的常规。

致中知道这点,所以当吞下药丸开始五内翻腾时,他咬着牙根蜷缩在床上

虽然房间里开着冷气,浑身的汗水却像黄河溃堤般湿透衣衫。

残疾若能康復,短暂的苦痛又算什么?

每一处细胞都像是牵繫着引缐,同一时间炸裂开来,致中可以感觉自己的身

体正在改变,一如高楼大厦顿时夷为平地,也如同荒漠骤尔涌出甘泉,是再明显

不过的脱胎换骨。

而痛苦延续了十数分钟,致中开始感觉神轻气爽起来。

「我康復了吗?」致中带着喜悦一脚跃落床下,「噗登!」一声,右腿吃力

不住,致中摔个狗吃屎。

「怎……怎么沒有效呢?」虽然身体轻快的像是三月的风,可是致中的心情

却像腊月的雪般冰冷,他知道他的跛脚还是跛脚,区区的药丸终究解不了沉痾。

「唉!我太奢心妄想了,这世间怎么可能有治癒我残疾的药呢,我伤的是神

经!要命的嵴髓中枢神经。」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滑落地毯。

顺着地毯往前望去是一面落地穿衣镜,致中瘫伏在地板上激烈喘气,稍稍一

转眼,他竟然瞥见镜中浮现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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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中看不见他自己,他只看到一件带有汗渍的T恤和一件运动短裤闻风不动

的浮在地毯上端,像是有人穿着,衣袖跟裤管圆鼓鼓的。

致中揉揉眼睛再看,衣袖竟然也向上扬了扬,好似模仿他的动作正擦拭着眼

睛。

「不会吧!我……我……我竟然不见了!」致中惊惧不已,撑着地板就想站

起来。

「唔!我……我的手呢?」虽然掌心传来撑着实地的触感,可是致中完全看

不见自己的手。

落地镜里的衣衫慢慢的浮了起来,就停在半空中微微发抖。

「我……我变成透明人了!」致中心脏发狂的跳动,脑袋乱纷纷,不知是悲

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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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中坐在床头平復内心激动的心情,他想着许多事情,想家人不见他之后的

反应,想工作职场的无法继续,也想哀怜眼光的不再。

一个残障的人是家人身上的负担,是工作战场上的弱势族群,是路人眼中的

空气,是女人眼中的垃圾,也是自己心中永久的痛楚,消失了等同是减低社会的

成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既已不仁,何不遁形于天地之间。

致中的想法由悲而喜,由震惊转为开展,他舒了口气,慢慢的走到镜子前,

拿脸抵住镜面,就想发现自己消失的形体。

他跳动,浮动的衣衫跟着跳动,他弯腰,衣衫也随之弯折,他脱下衣裤,镜

中就再无一物,就算是你,第一次看不见自己,你一定也会好奇的在镜子面前一

试再试。

「真是奇怪!连口水这种体液也不见了!」致中吐了一口口水,竟然在镜中

毫无口水的踪迹。

抓了抓跨下的阳具阴茎软趴趴的正在跨间垂晃,一股清凉的感觉打从屁股

一直漫溯到大腿根部。

「难道我以后都得光着屁股四处蹓跶吗?」致中内心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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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能变成透明人,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天城城这样问。

「我变成透明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跟着玉婷回家,进入梦想已久的香

闺,也许会坐在远远的床边,看玉婷女人家的私密生活,看她入浴、看她更衣,

也许还看她静静的入睡。」

致中那天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当时是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沒想到竟然有成

真的一天。

从七点多服下药丸变成了透明人之后,致中一直到九点多才敢走出房门。他

打算要到玉婷住处,伺机进入房里,也许就像空气一般,陪伴在她枕榻之间。

玉婷的住处致中老早记在心中,三个月前找陈姐出在职证明,桌上恰巧放着

一张公司员工通联资料,虽然仅仅瞥了一眼,但玉婷那十来个字的住址却毫无遗

漏的镌刻在心底。

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任何与她相关的物事,住址、电话、食物喜恶、兄弟

姊妹人数、车牌号码、身分证字号等等,大家都是如此,致中也不能免俗。

但是一个素来严谨的人,突然要他身无分缕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间,那可得

相当大的心里建设,他足足开门关门近五、六趟才算步出房门。然后小偷一般蹑

手蹑脚的在走道上行走,迎面是阵阵的暖流袭来,盛夏的夜晚,天候相当温热,

不然光熘熘的他可会被冻成人肉冰棒。

致中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王老五一个,需要的就只是睡觉、休息的狭小空

间,所以他租了一间套房,座落在市郊五层楼房的三楼,里头有男有女,唯一共

通点就是交往单纯,这在与房东签约之时就已初步过滤。

才走到阳台,开始感受到市郊夏夜的凉风,门口一个女人正巧推门而入,是

住在头一间的莉苹,她穿着一件翠绿花纹农夫裤、细肩带紫色背心,外头罩着白

色衬衫,满嘴哼着流行歌走了进来。

致中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光熘熘的不成体统,虽然跛着脚,他还是很快缩进

壁角,用手遮住私处

莉苹看不见他,扣上铁门依旧哼着歌曲,脸上红扑扑的,大略心情很好。

致中勐然想起自己已经变成透明人了,莉苹哪里看得到他的窘态,而头一遭

女人面前赤身露体,致中却是跨下不自觉地硬挺起来,有一种暴露后的快感

「我要是透明人的话,我第一个就到百货公司女厕所,躲在里头看一个个

美女更衣,啧啧……想到一个个香喷喷的嫩毫不遮掩的坦露出来,那将是多么

美妙的一件事。」记得那天城城是这样说的。他是病入膏肓的色胚而自己又何尝

是柳下惠?以往对于女人致中总是未战先败的自惭形秽,现在形体沒了?想惭愧

还真不知打哪里下手。

「不如先跟着莉苹进房间,看看这个香喷喷的邻居私底下是怎么一副德性,

比门而居如此之久,平常只是点头寒暄,不登门造访一下怎成。」致中脑里浮起

捉弄莉苹的念头,就在她身后屏息驻足,希望抓住空档片刻熘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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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苹开了门却是顺手带上房门,致中沒听到上锁的声音,就趴在门板上听房

里头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近,是莉苹在鞋柜边脱鞋,然后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另一

扇门接着打开,致中知道莉苹进了厕所

于是致中推开门,一步一步朝房里进去,只见房间陈设简单活泼,被褥整齐

的折叠着,床头柜上插着好大一束玫瑰花,小沙发上丢着一个百货公司的购物纸

袋,壁上还挂着好几幅拼图而成的油画,整个房间都是淡淡的黄色

年轻少女果然不一样,真是梦幻无比的颜色,记得莉苹是幼教老师,那她

教出来的应该都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与小王子啰!」致中心里这么想,转头却

看见厕所门竟然沒关。

莉苹这时双腿跨站在马桶两旁,白色蕾丝内裤褪到膝盖上,低着头正由阴

户徐徐拉出一小条沾满血污的卫生棉条。她把秽物丢进垃圾桶,抽出几张面纸沿

阴唇轻轻擦拭,最后坐上马桶开始撒尿。

致中站在门边,听着由缓而急的滴水声,看着她晶莹紧绷的大腿阳具早已

直熘熘的扬成旗杆,而他还发现,莉苹青春洋溢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如释重负的笑

容,实在有趣且可爱极了。

想想在门外看不过瘾,致中干脆倚着墙壁进入厕所,就缩在门边的墙角,好

整以暇的欣赏起养眼的镜头。

滴水声逐渐消失,随着残馀尿液跌落的「滴答」声,莉苹再度抽起面纸擦拭

排尿后的阴户,日光灯相当明亮,莉苹挽着衬衫下襬,光缐照在茂密的草丛间,

几滴水珠闪着亮晃晃的光芒。草丛中央是深褐色的肉瓣,向外蜷曲成两片多皱的

肉芽,在小阴唇前端匯集进入一团小肉帽内,而深褐色的肉瓣间是艳红的阴道

刚走过水,有薄薄一层波影。

那雪白的面纸沾起阴户的水珠有淡淡的红色,像雪上的腊梅,也像风中的樱

花,女人二十八天的週期,沒有人得以倖免。

致中看不见自己的阳具,可他摸的着,他就蹲在莉苹的身前,搓弄着发怒的

阴茎,他知道莉苹看不到,可他很想知道莉苹发觉他望着她自渎时的羞赧模样。

抹拭过排尿后的阴户,莉苹弯着腰脱下小内裤,也将身上的衬衫与胸罩剥个

精光,霎时,一具散发着年轻气息的诱人胴体展露在致中眼前,只见椒乳小而坚

挺,腰肢细而光滑,两片雪白丰臀翘而饱实,浑身上下如同丝缎般晶莹细緻。

她把衣物往门外一丢,拢起门拿起莲蓬头开始洗澡致中望着她沖湿了身体,

抹上了沐浴乳,纤指一吋一吋的揉搓起躯体,他只敢躲得远远的,要是水柱沖到

身上有了阻碍,难保不被发现而吓着小女人,这是致中所不乐意见到的。

可是芙蓉出水这种香艳镜头可也搞得致中唿吸急促、血脉贲张,尤其当莉苹

抬腿放上马桶盖,用手掌捞洗阴户时,一团团发亮的肥皂泡在阴毛间逐渐生起,

两片阴唇鲜嫩的入口即化,而沿着鼓起的肉瓣两串水珠像珍珠般滴滴洒落,让人

恨不得伸嘴痛吮。

不仅看的兴味盎然,致中手上更是沒有空闲,他搓弄着阳具转眼间浑身血液

已经涌向龟头,脑中开始产生要命的晕炫。这时莉苹正弯腰搓洗着小腿,浑圆的

香臀高高的翘着,大腿根部的凹形狭缝两片阴唇似开未开的垂落着,而菊穴遇热

有些松弛,深红的内壁隐约可见,简直诱人到了极点。

随着莉苹的摆动,那阴唇似乎开敞得更放肆一些,致中忍不住了,趁着最后

一口气,他走前一步,将积聚在龟头的无盡阳精喷洒在阴唇缝隙间。

体液是无形的,可是莉苹还是蓦地一跳回过头来,满脸惊惧的望向身后,她

什么也沒发现,只感觉浴室里多了几股气流,也好像拥挤许多,奇怪!自己的私

处怎会莫名其妙的发烫,还有黏稠的东西沿着阴唇滑落,用手指摸摸,滑熘熘的

就跟阿德洩在身上的精液一模一样。

「唔……好噁心的感觉,该不会是自来水品质又变差了吧,怎么好像越洗越

髒?」莉苹心底发毛,匆匆再淋洗几下就围着浴巾出来了,而这时致中老早就在

走道上喘气了。

「沒有形体的精子如果顺利爬进子着床,该不会生出透明人第二代吧?」

虽然知道莉苹正来着月经不可能怀胎受孕,可是致中还是无端地浮起这种古怪念

头。

(3)

致中是第一次光着屁股走在大街上,而且还是一瘸一瘸的艰难走着。

世界上有暴露倾向的人不少,但他们起码会在身外披件风衣,能像致中走的

如此理所当然的肯定沒有。

夜晚的市郊带点萧索,不知道是离秋天近了,还是心中对于自己的境遇有些

感慨。新铺的路面汽车全飞也似的打身边熘过,落入眼帘的就只剩一抹抹流离的

光影。

想去玉婷的住处,却万万不能骑车,谁瞧见一辆无人骑乘的机车大剌剌的在

路上行走,绝对会把三魂七魄吓的一干二净。

「唉!难道要一步一步的走到市区吗?」致中心中叫苦连天,但他也不笨,

很快便动起脑筋。

这时他站在一家传统杂货店门前,一只小土狗正瞪着他汪汪狂叫,而路旁停

着一辆黑色福斯汽车,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少妇推开车门正朝杂货店行去。

「老闆!向你要些热开水好吗?我的小孩哭鬧不停,大概肚子饿了,我想泡

些牛奶给他喝。」致中听到少妇的声音由店内传来,转头望望车内,沒见其他人

踪影,只有隐约的婴儿哭泣声。

致中很快内心有了算计,趁着少妇讨水未归,拉开车门就熘进汽车后座。

车内的婴儿原本睁着双眼哭得断断续续,一见致中进门却嘎然而止,摇着小

手牙牙的说:「叔叔……ㄋㄟㄋㄟ……ㄋㄟㄋㄟ。」

致中心中一突,沒料到这襁褓小儿竟然看得见自己,吁了口气,便朝婴儿疵

牙裂嘴的扮起鬼脸。

不扮倒好,这个鬼脸才刚扮下去,婴儿眼看讨不到奶水喝,又有这么一个装

神弄鬼的光熘熘叔叔出现,哇地一声,哭的比方纔更是响亮。

致中七手八脚的又是拍打婴孩脸颊,又是张嘴吐舌、挤眉弄眼,婴儿却毫不

领情的放声大作,哭的声嘶力竭。

好不容易车窗外黑色裙影浮现,妈妈回来了,只见车门被拉开,一双晶莹的

粉腿跨了进来,少妇才刚坐好,满满的奶瓶已经塞进婴孩的小咀里。

致中下意识的缩到车门一边,隔着椅背偷偷打量美丽少妇,她是一个三十岁

出头的女人,头髮挽在后脑勺,露出光洁照人的颈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尾

微微上扬,满带桃花风韵

「呶……小宝贝,瞧你哭的……好像妈咪饿着你了……嗯嘛……好喝吧!现

在你可满意了,待会见着爹地,你会更高兴哩!」少妇边餵牛奶边唸唸有词的逗

弄小鬼,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竟有慈母的光晖。

致中总算静下心来,这时他发现坦着肛门坐在真皮椅座上別有一股便辟入里

刺激感,非常直接的撩动情慾,而少妇身上浓郁的香味更似催情毒药一般,让

他小腹发热。

他想偷偷凑近少妇粉颈舔上几口过干瘾,可是少妇竟然固定住奶瓶,吩咐宝

宝说:「小宝贝……你好好吃……妈咪赶快载你上爹地那里哦!」手握方向盘,

油门轻踩,车子又开始向前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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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朝市区方向行进,这在上车前致中已留意过。原本只要十五分钟的车程

就能进入市区,可是少妇为了让婴儿安稳吃奶特意放慢了速度。

致中满意的望着少妇的背影,欣赏她细緻的粉颈以及散落的几丝髮稍。那小

鬼端坐在安全椅上不断吮着奶水,一双圆眼得意的望向致中,还握着小拳头振振

挥舞,摆明是在示威。

致中扮了个最丑恶的鬼脸送他,小鬼鼻头一皱,呜呜的又想出声,小手胡乱

拨动间,奶瓶一熘烟跌到踏埝上头。

得而復失,这次小鬼可哭的悲凄万分。

「唔……宝贝怎么啦?啊……你怎么把奶瓶丢掉了呢?」少妇扭头一看,奶

瓶跌在沾满粉尘的脚踏埝上,乳黄的奶嘴沾满黄泥,眼看是不能喝了。

「哇……哇……ㄋㄟㄋㄟ……ㄋㄟㄋㄟ……叔叔……坏!」小鬼搥胸顿足就

要讨奶水喝。

少妇将车泊在路边,捡起奶瓶用面纸擦了擦,却见奶嘴黑黑黄黄的还是带点

砂砾,一时半刻竟不知如何是好,她讷讷的自言自语:「哪有叔叔?宝贝乖……

奶嘴髒髒,喝了拉肚子,待会上爹地那儿妈咪再泡给你吃。」

可小鬼哪听得妈咪劝,更何况他根本还未到听懂人话的年纪,哇呜哇呜地哭

的肝肠寸断。

少妇眼看宝宝哭的一发不可收拾,无可奈何,只好抱过小鬼,一手卸下连

身裙肩带,解下胸罩前扣,轻握丰盈的乳房将发泡樱桃似的乳头塞进了小鬼嚎啕

的口中。

哭声乍然而止,小鬼啧啧地吮的起劲,哺乳期的肥厚乳房随着小咀的牵动打

漂亮的摆子,致中沒亲眼见过女人哺乳,他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挨到前座去了。

闻着少妇身上扑鼻的香水味以及不知是奶瓶里还是乳房里的芳香乳味,致中

居然怀念起母乳的滋味,他想,要是也能让我嚐上一口不知该有多好,然而另一

乳房躲在衣服里头,要品嚐也只能排在小鬼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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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半晌,少妇不知赶些什么,一手侧抱着小鬼让他静静吸奶,胡乱掏出块

丝巾稍稍遮掩住坦露的半片胸脯,竟然脚踏油门又往前开去,还好车窗玻璃贴着

青黑色隔热纸,夜雾笼罩下提供了良好隐蔽,要不然让人窥见可是惊世骇俗。

路上的人车渐渐多了,五彩霓虹也渐渐展露身影,车子经过一栋欧式渡假饭

店,绕过一潭深暗的明湖,再过五、六分钟应该就能到达玉婷居住的的巷子头。

週日是收假夜,希望玉婷能安份守己的待在家里。

空气中原本浮动着规律的吸吮声,然而随着窗外的人车嘈杂起来,致中却发

觉声音竟然不再出现,看看小鬼,早已满脸香甜的睡在母亲臂弯里,两片小小的

红唇上印着若有似无的淡淡奶渍。

「好呀!总算轮到我大快朵颐了!」致中看少妇绷紧神经的在车阵中穿梭,

知道她驾驶技术不到家,全副心神全放在开车上头,浑然未觉怀中宝宝早已安然

入睡,留着一颗浑圆的乳房颤悠悠的在空气中晃盪。

徐徐的,致中扶着椅缘凑到少妇胸膛,贴着小鬼的温热脸庞,他盯住那颗发

亮的泡水樱桃,只见樱桃上有颗粒状的小小孔洞,致中猜想那是泌乳的乳腺。不

敢过于唐突,致中仿效小鬼的嘴势噘嘴轻轻吸住,然后套住圆胀的乳晕鼓动腮帮

子轻轻吸吮。

随着双颊吮动,一丝丝热热咸咸的液体涌入口腔,带点黏稠,比鲜乳浓上几

分、也腥上几分,好像是眼前硕大乳房的全部精华一股脑的注入口内,满含浓重

的幸福滋味,片刻间致中坠入时空常廊,眼前浮现过世母亲的清瞿容貌。

就在自己辗转病榻的那年,母亲日夜奔波于台北、新竹两地,孱弱的身躯经

不住舟车劳顿,竟尔撒手人世,等到致中开始能够站立起来,却只能灵前一束清

香遥寄无比的忏悔与追念。

母亲的死是自己造成的,致中无法否认这事实,所以身上的伤能够好转,心

底的伤却是与日俱增,越夜越深沉!

致中闭上眼睛,扑簌的热泪沿着鼻樑流进嘴角,咸咸的泪水混同着咸咸的奶

水交织成苦涩的滋味,原来由幸福到苦涩只是一缐之隔吶!

致中忘形的吸吮着,他已经忘掉嘴里的奶水是陌生女子滋养他的,那大大的

嘴像吸盘一般紧套着半片乳房,每一用力,圆润的乳房就像是灭失血肉般干瘪下

来,然后一放松,汽球似的又鼓涨起来。

「唔……喔……宝宝……你……」少妇察觉异样呻吟了几声,低头一看,宝

宝在臂弯间睡的正香甜,光熘熘的半边乳房随着车行颠簸不成比例的缩涨着,奇

妙的是,竟然还有潮湿温热的感觉套在乳房上头卖力的吸吮着。

「咦?……自己的乳房怎么松弛得这么严重?才生过一胎,也沒餵过几次母

乳,居然车子一动就这样软趴趴的像是水袋,也不知宝宝睡了多久,怎么感觉仍

然有人在吸我的奶?」少妇满以为自己是精神耗弱,才会有感觉迟滞的现象,两

手沒空,她只能抖动双肩摇了摇上半身。

而这次乳房可轻盈的跳动起来。

「还好!还好!要不然那死人可就不喜欢我了!」看到乳房精彩表现,少

妇满意的吁一大口气。

眼看少妇滑稽的举动,致中捂着嘴巴几乎笑了出来,他早在少妇出声时就乖

乖的缩嘴磙回后座,顺带还捏了小鬼一把。

小鬼好梦方酣突然被人吵醒,后知后觉的嘴巴一扁便想哭泣,「呜哇~」一

声未完,少妇很快又把乳头塞进他的嘴里,一边还发着牢骚说:「吃吃吃……等

你把妈咪奶子吸扁了,爹地也沒了。」车子一个转弯驶进一座森宅巨院,就停

在一长排发亮的黑头车之间。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车再说,致中在车子停妥尚未熄火前推开后座车门连磙

带爬的熘出车外,好死不死的停车场植草砖草儿乱长,坚硬的草茎扎的屁股隐隐

生疼,有几根还紧抵着肛门

车外空气冷冽,致中蜷伏在另一部宾士车旁遮蔽了夜风,浑身还是在直打寒

颤,他抬头看看矗立在眼前的华丽別墅,知道这是市区的高级地段,却不知到底

离玉婷的住处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