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爱情是两个人的相濡以沫,在爱情面前我们需要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太过骄傲会让另一个人渐渐远离,最后导致的可能就是“我们不合适”。
他提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她没有上前拉住他。她很想挽留,但她说不出请求,她心里也很难过,可她又迈不出脚步。她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遥控器,不看他亦不说话。然后,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才忍不住朝门的方向望去,泪水也终于喷涌而出,撕扯着那些早已扎进心底的伤痛。
她究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喜欢痛苦的滋味,她想要治好自己心里的创伤,可是每当不自觉地想起他留给她的那最后一句话时,她就好像是被针刺破的气球一样,顿时失去了可以自我安慰的勇气。他说,她不爱他。他说,她根本不懂爱情。自他走后,这声音便开始在她的周围弥漫,一片又一片,一遍又一遍,控诉着她的自私和无情。
她很了解自己,也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当初,答应和他交往的时候,她就已对他说明了一切,事实上,她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做的。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经常把“爱”挂在嘴边的人,她不喜欢对任何人说甜言蜜语。和他交往了两年多,她对他说过的“爱”可谓寥寥无几。在他的面前,她会一直维持着独立的形象。她不愿意用他的钱,也极少接受他送的贵重礼物。
其实,她只是不想被人看作是一个物质的女孩而已。对于偶尔的小浪漫,她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表现出明显的惊喜和兴奋,她也不会对他撒娇,或者更应该说,她讨厌做出那种请求的弱势和依偎的姿态。在遇见他之前,她就是一个喜欢独自承受的人。
她不习惯把自己的心事向外倾诉,欢笑或泪水,她都宁愿将其深藏心里,默默消化。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懂得和理解另一个人,包括最亲近的父母和爱人在内。她认为,就算把自己内心的痛苦说出来,得到的也只是别人习以为常的安慰罢了,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她。她不想要再一次徒增伤感。同样,她也不会询问他的秘密。所以,即便她和他成了情侣,她仍然守着自己的观念、习惯以及一个人的步调,留给彼此距离和空间,从来不曾改变。
可是,到了最后,这些竟然都成为了他对她提出分手的理由。他希望她能够为他做出改变。他告诉她,他需要的是一个体贴而温柔的女友,而不是一块始终自我、漠不关心的冷石。那时,为了使这份感情得以继续维系下去,她也曾尝试过把自己的姿态放得低些。她努力向他展现自己更多样的表情,在他的面前露出甜甜的笑容,躲在他的怀里哭泣,也试着和他分享自己的心事,听他安慰。
但当她做的改变越多,她却变得越来越失落和迷茫。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流失。她发现,依在他肩头的那个人并不是真实的她,而她真实的那部分宛若化成了一片片零碎的影子,散进虚无。她终究又回归了改变前的自己。她把那些散落的碎片重新捡拾起,然后拼凑回她原来的模样。她清楚,她想要的爱情并不是以自我作为祭品的。
对于这段短暂的情感,她有不舍亦有眷恋,而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将其结束。自从原本富裕的家庭因爸爸的五金生意破产而变的不一样后,她就已经习惯了破碎和幻灭的场景,也明白了接受和独立有时会比反抗有效得多。
在内心深处,她学会了一个人忍受,她渐渐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骨子里的傲气和坚硬却比以前更加强烈——这就是最为真实的她,没有人能了解的她——她渴望爱情,她希望能像别的女生一样被呵护,可她的壳在自我保护的同时也拒绝了其他人的靠近。她的感情世界一片荒凉。
分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过着轮回的分裂似的生活。白天的她依旧如往常一样意气风发:她从未向任何人再提过自己的这段感情,仿佛不久前被分手的人并不是她。从很早的时候,她的自尊和倔强就已深入骨髓,而她一贯的傲气也从来不容轻视。所以,对于那些想要离开的人,她总会选择放开,以一份云淡风轻的态度。也因此,在外人面前,她习惯了对自己的伤口一笑盖过,以一种雨后天晴的语气。
然而,到了黑夜降临,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又会突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独自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默默流泪。这时的她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犹如一尾黑色的枯藤在斑驳的墙壁上逆生出错乱的爪牙——她总要在窒息一般的疼痛中摸索着曾经的点点滴滴,而后,笑着哭泣。那些过去越是苦涩,她就越想触及,好像受到了引诱的夏娃,再也顾不了禁令,而惨痛的惩罚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