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先】(14)

【吕奉先】(14)

第十四章

严氏死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害死了义父,上天才给了我这个报应。

有时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我会感觉很厌恶,感觉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营中军务我也一并交给张辽处理,每日只是饮酒,想要让酒精麻醉自己。期

间卞氏来看过我几次,也劝过我,但我丝毫没有听进去,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

来了。

一天晚上,我又喝得醉醺醺的,倒在榻上望着头顶发呆。帐帘声响,一袭倩

影走了进来。我努力转动脖子看过去,却意外的看见了严氏。

她还是那么美,穿着她最爱的那件粉色衣裙,秀发在脑后高高的挽起一个髻,

站在那对着我温柔的笑着。

「夫人……」我艰难的伸出手,「夫人,你这些天去哪了,为夫……为夫好

想你……」

严氏却一直都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笑着。

我爬起身,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一把抱住严氏,眼泪再也忍不住,打湿了胸

前的衣襟。

「夫人……我给咱们的女儿起名叫绮玲,」我抱着严氏喃喃自语道,「她长

得真像你,但我一直都不敢见她,我怕一见到她就会想起你,想起你已经离开的

事实,幸好你回来了,幸好你回来了。」

严氏的身体在我怀里微微的一震,她抬起头看着我,伸出双手轻轻的抚摸着

我的脸,我能感觉到那股温柔,还带着一丝怜惜。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摩挲,我很想听她说话,想听听她去了哪里,遇

见了哪些人和事,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但她只是一直在微笑,温柔的笑着……

我捧起她的脸,忽然很想吻她,她的双唇冰凉,让我感到一丝冰冷。但她又

是如此热情的回应着我,我们的舌头彼此纠缠在一起,疯狂的吻着。

我轻轻的褪去她的衣服,帐帘不知何时被掀开了,帐外的月光洒满了整座大

帐,月色下的她全身泛着光辉,那光却又让我感到很温暖,很安心。

温柔的抱起她往榻边走去,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依偎在我怀里,只是依

旧没有说话。

榻上的被褥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焕然一新,那大红色的锦被铺满了整张榻,我

精神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成亲那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我眼前又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苍老而又慈祥的身影,那个躺在血泊中却依

旧记挂着我的身影。

奉先,我不想你像我一样,一直都是个武夫……

义父!!!

我大喊一声……

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不见,严氏躺在那床锦被上温柔的看着我,只是她依旧

没有说话。

可真像啊,可真像当初成亲时的你啊。

「夫人,我们成亲多少年了?」

严氏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七字。

七年了啊,从我们成亲,再到义父去世,再到迁都长安,七年过去了啊,只

是迁都长安后好像还发生了一件事,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不管了,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

我躺到榻上,和严氏彼此拥抱着,她变得比以往更加主动,从我的额头一直

吻到我的胸膛,吻到我的下腹,最后一口含住我的阳具

我躺在榻上轻柔的抚摸严氏的秀发,享受着她的温柔,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啊。

严氏似乎有些累了,她抬起头俏皮的笑了一下,一个翻身坐在了我身上,散

落的秀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我伸手拨去她脸前的长发,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另一张脸,另一张让我心碎

的脸。

「夫君~你什么时候娶姐姐过门呀,嘻嘻。」

「三日后我要出征虎牢关,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那太好了,姐姐你快来叫一声夫君,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夫……夫君……」

那红彤彤的脸庞就快滴出水来了。

「夫君!!!」

我又想起西凉大营点将台前,那被侩子手用力压倒跪伏的身影,那一声声嘶

力竭的嘶喊。

「夫君!!!」

我猛然间想要挣扎的爬起身,却发现眼前那张脸又变成了严氏,她坐在我身

上上下起伏着,满身的汗珠微微泛出光芒,她感觉到我的挣扎,马上停了下来,

眼神中露出关切的神色。

我吃了一惊,停止了挣扎,严氏用手轻抚我的脸庞,我对着她笑了笑,示意

我没事。

严氏温柔的笑了一下,又开始在我身上套弄起来。以往严氏每次都会轻声呻

吟,今晚却是一言不发。

严氏用手抵住我的胸膛,头向上抬着,身子努力上下起伏着,嘴巴微微张开,

却只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我伸出手握住严氏胸前的乳房,轻轻的揉搓着,她的乳头高高挺立着,似乎

在向我示威一样。

也许是长久的运动使得严氏有些乏了,她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我的双手松

开她的乳房,环绕在她身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臀部

严氏轻轻捶了一下我的胸膛,示意她已经累了。我坐起身来环抱着她,她的

双腿勾住我的腰,双手环绕我的脖子,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时间似乎都凝

固了。

良久,严氏似乎又恢复了些许体力,她拒绝了我让她躺下的要求,抱住我的

脖子前后起伏着。

我的阳具在严氏的蜜道中被挤压着,快感越升越高,我用双手扶住她的臀部

帮她发力,她低下头一口吸住了我的嘴唇。

我们彼此这样紧紧的抱着,似乎想要把对方按进自己的身体,下身紧紧的连

在一起摩擦着,连塞进一张纸的缝隙也没有。

我们不断的摩擦,蠕动。严氏的身体好凉,连她身上散落的汗珠都是冷的,

我愈发用力紧紧的抱着她,想用我的体温来帮她驱散寒意。

严氏似乎已经到了高潮,她冰冷的皮肤全身泛红,高昂着头颅,嘴巴微张,

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我看到一滴眼泪从她脸上缓缓滑落,落到了我胸前,异常的冰冷。

我的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叹息声中透着留恋,透着不舍。

「夫君……」

再然后,我看着怀里严氏的身影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我终于想起来了,她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一阵声音响起,似乎是某种东西碎了,我知道,那是我的心碎了……

严氏的死讯很快就传开了,有人痛惜,也有人暗喜。

董卓知道此事后也好生安慰了我一番,并表示整个长安城里的女子,只要我

看得上的都可以挑,甚至里陛下的妃子都可以。

我婉言谢绝了董卓的好意,只是一门心思呆在军营里,整日里不是饮酒就是

习武,我想麻醉我自己直到让时间治愈这一切。

转眼间就快要过年了,整个长安城一天比一天热闹,我却一直呆在军营里哪

都不去。直到某一天卞氏前来找我,问我什么时候送她回去。

我几乎都快忘了卞氏还在我的军营里,严氏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都是浑

浑噩噩的,连女儿都没去看过。

卞氏朝着我行了一礼,然后在我对面坐下,还未开口,就先一声叹息。

「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卞氏又是一声轻叹。

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看着碗中略微有些浑浊的酒水出神。

挚爱在你身边逝去,而你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端起酒碗

一饮而尽,「个中滋味,夫人你能理解吗?」

卞氏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有一个未过门的妾室。」我拿起酒壶添酒,「出征前被董卓杀了祭旗,

当时我就离她不远,却毫无办法,这种感受夫人可能理解?」

卞氏满脸震惊的看着我,良久问道,「既然如此,将军为何还要替董卓卖命?」

「因为我要活下去,我的并州军也要活下去。」我端起酒碗,「当年我因一

时贪念错害义父,再到跟随董卓为虎作伥,天下人都在唾弃我,只有我的妻子

默支持我。我那未过门的妾室,直到死前一刻,嘴里念着的,还是我的名字。」

说完我一仰脖,一碗苦酒一饮而尽。

卞氏默默的拿起酒壶为我斟满酒,然后缓缓说道,「其实妾身以前是个伶人。」

「妾身家世代都是伶人,我夫君曹太守也只是看中我的才艺,我在他眼中也

只是个玩物,呵呵。」卞氏抢过我的酒碗,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酒。

「妾身看似是曹家妾室,实则和伶人还是一样,只不过以前只要唱戏,现在

还要受尽曹家大妇的欺凌。」

「原来夫人也是个苦命人,来,为了我们相似的命运干杯。」我举起手里的

酒壶。

「相似的命运……」卞氏喃喃自语道,「是因为都得不到自己想要或留不住

自己想留的东西吗,来,将军,为了我们相似的命运,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