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人间(下)
上次回家之后大概过了两个月,自己一直在忙于公司各种事务,偶然得空,
来到熟悉的大院门口,满头大汗的我回想起上次临走之前母亲的变化,心里
不停的打鼓。
这次回来也没有事先跟母亲说,至于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总觉得这样突
然回来应该会发现些什么。
我转过一个弯来到一条巷子的边面,小时候常常可以从这里看到自己家的阳
台,出门忘带什么东西的时候母亲可以从这里顺带扔下来。
透着阳光,我看到了阳台上的一些夏天女装T桖和没有见过的牛仔短裤,还
可令我感到疑惑的是旁边居然穿插着几件明显的男士短袖与内裤,难不成是
过了太久我记错了位置,看成了别家的阳台?
我摇了摇头,顶着门卫新来守门大爷怀疑的目光,打算先上去再说。
轻手轻脚打开门,一阵男女的轻笑打闹声印证了我的不安。
我放下行李和西瓜,静静站在门口,仔细听着卧室方向传来的男女笑声,女
方似乎是被挠痒之类的动作而弄的咯咯直笑,还有轻微拍打责怪的声音。
母亲的声音我虽然听得出来,可是这里面明显带有的妩媚和情欲的味道,却
是我从来不曾听过的。
几声沉闷的男人笑声之后,两个人都没了响动,只略微有了一些口水的声音。
我感到震惊无比的同时,立马用手敲了敲旁边的鞋柜子,清了清嗓子喊了一
句「我回来了」。
里面立即传来几声急促的响动,接着传来我熟悉的拖鞋啪嗒啪嗒声。
这时我多么希望过来的人不是母亲,哪怕是一对闯入家门的贼也好。
可来到玄关处,顺手整理着慌乱的头发,穿着露臀热裤和露脐装,一脸窘迫,
那张异常艳丽的脸庞,添上了一抹浓烈的眼影,头顶已经变成一头小麦色的
柔亮卷发。双脚如同少女般不好意思的交叉着,靠着墙壁,望着我不发一语。
我愣愣地盯着她光滑平坦的肚子,上面已经有了一颗带水钻的脐钉,泛着金
属的光泽。
记得当时读高中的自己问母亲,说如果你有电视里模特儿走秀的身材你会怎
么样,母亲当时笑着说要去试试高腰牛仔裤和露脐装,最好还去穿一个环。
当初只是两个人看着电视上T台走秀节目的几句玩笑话,我也没当真,没想
我回过神来说了一句「赶巧了而已,顺便回来看看,你看,给你买的西瓜。」
母亲轻笑着「哦」了一声,可我看的出她的神态不像往常那样特别的高兴。
我不吱声往里面走去,母亲看着我有些慌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没理会,转过小小的客厅,透过打开的卧室门看到母亲的卧室床上,正仰
面躺着一个半裸的年轻小伙子,岁数大概和我比不多大,不发一语的看着手机,
也不向我这边看一眼,隐约有一丝被打扰时的不耐烦。
母亲床上的被单一片狼藉,卧室的边边角落和客厅的沙发上也凌乱扔着些男
人的脏衣服,茶几上还有一些剩下的零食和啤酒罐。很难想像常年整洁的我们家,
居然会成了这幅德行,如同被强盗洗劫过一般。
我回头看了看神情有些尴尬的母亲,轻轻问了一句「这人谁啊?」
母亲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一……一个单位上的后辈,今天……刚好过来玩
……」
我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向我卧室方向走去,母亲的神色更加难看了。
一到门口,我就发现我的床被人睡过,旁边也稀稀拉拉放着一个行李包和一
些充电插头之类的杂物。
我直直的盯着母亲,她却闪避着我的目光,似乎解释一般嘴里小声念叨着
「昨天那孩子没地方住,就顺便在这里睡下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收拾好!」
说罢母亲便要动身过来,我连声说着不用不用,进屋火速拿走了一些对我而
言宝贵的小东西,出门放进了行李包里。
我望着母亲肚子上的脐钉有些走神,尽管在这完美的小腹承托下显得格外的
性感,我依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我来到门口留了句「那行,我就先回公司了哈,西瓜你记得吃,我走了。」
母亲本能问了一句「怎么晚饭都不吃么?」
……呵呵,敢情也确实不想我留着过夜啊……
「不了不了,走了啊……」
就算留下,这床我也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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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尽管是带着怒气离开家门的,可我心里对母亲还是充满了担心,尤其是
看到家里那乱糟糟的一切,自己就十分担心母亲的正常生活会被一些外人所打破。
我没办法责怪母亲,面对诱惑每个人都不是圣人,况且把她变成现在这幅模
样的人正是自己。制造了一个聚光灯,晚上自然会吸引来大量蚊虫。
洛基的事件看来对我和母亲的生活造成的影响远远还没有结束,最近一抬头
就感觉那个穿墨绿色衣服的老头,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期间打电话询问母亲的时候,发现她最近的职位貌似变
动的特别频繁。二十多年没有响动的工作岗位,却在这短短半年内有了质的飞跃。
之后某一天黄道吉日,曾经水利局大院里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母亲的同事阿姨
嫁女儿,而女儿作为我自己从小的玩伴,所以两个人都有了必须去的理由。
我因为工作时间的关系没有先回家,直接在喜宴上见到的母亲。这次的她已
经把头发染成了柔顺的栗色,也剪短了一些,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裙,看上去气
认识的叔叔阿姨都说母亲是越活越年轻了,母亲只是一直面带微笑。
期间没有看到那个「后辈」黄毛小伙子,母亲也没有和我坐在一起,而是在
了一个新上任的领导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完全没有生分。
因为婚礼的热闹我在一旁也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只是在司仪开着新人玩笑
的时候,我一眼瞟过去发现母亲的神色确实有些不正常,她旁边的男人也是一脸
的严肃。
我在母亲身体明显发出一下颤抖之后,借着拿东西的理由抽身出来,想过去
看看是否母亲有任何不舒服。
走到后方旁边一个位置的时候,却看到母亲白皙的大腿露在外面,显露着青
眼看着男人的手就要滑入母亲大腿的根部,母亲本能用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却没有阻止男人进一步的动作。
一旁的的宾客完全被台上的司仪和新人吸引住,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的
活春宫。
我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没有惊动其他人,扭头来到厕所,用清水冲着脸,
心里面一时间五味杂陈。
后面我没有接着回到宾客席,就站在厕所门口附近抽着烟,脑子一片混乱,
胡乱应付着过往的熟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母亲来到我的身边,看到我在这儿吃了一惊,一边打
开水龙头洗手,一边有些责怪地问我「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转头朝旁边旁边笑了笑,想着怪不得升迁会这么快。
我顿时对眼前母亲的美丽感到有些恼怒,嘴里依然笑着,不回答她的问题,
抬起手就去撩母亲的裙子。
母亲吃了一惊,迅速打掉我的手,嘴里小声喊着「干嘛!你疯了?!」而我
依然笑嘻嘻继续着动作。
「没……没什么,我就是看你今天带钉子了没……」话还没说完,我拉起母
亲裙子的手就僵住了,本来只是想把裙子拉倒肚脐眼让她害臊一下,谁知道一拉
起裙子,却发现她的下体空无一物!
隐约间还看到了下身刮的光秃秃的小山丘和旁边一个五角星纹身。
我恍惚间张大了嘴巴,随后被母亲一个巴掌给打醒了。我看着她羞愤交加的
离开洗手间,摸着热辣辣的脸颊,脑子里一片沸腾。好在这时没有什么路过的人。
我记不得后来是如何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婚礼现场,闪过今天目睹的一切,很
明显,母亲的改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正在向着失控方向发展。
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家门口,看着熟悉的楼道,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这时候,
放学回家的我,屋子里肯定会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母亲和蔼慈祥的笑脸会
询问我一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我摸出钥匙插进门孔,却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无论怎么也拧不动……
开始我还以为是门孔或者钥匙坏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真相的我痛苦地哭喊出来,对着老旧的防盗门一通死命的敲打。
母亲居然换了门锁?!!
在没有吸引太多邻居注意之前,我已经默默走回了大街上,眼泪大颗的滚落,
拳头捏的也是快出血的紧。
如果是在十多年前,这样的背叛肯定会让小时候自己感到无比的悲伤和绝望,
可是成年之后,亲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地变化着,仿佛失去了左右父母个人生活左
右的权利。
现在母亲的一方,在舆论上并不会有多大的理亏。而此时的自己更多的感到
的是一种愤怒和自尊心的受伤。
如果母亲需要自己生活,让我搬出去住,本也无可厚非,可是这样的方式我
实在不能接受……
之后的两个多月,我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母亲,也没有回过一次家。母亲也可
能因为上次的受辱而没有和我通过话,只能从她的社交软件上得知一些她最近的
生活动向。
母亲从来不发自己的情感生活,只是一些自己的美照和在外的风景。通过最
近的一些图片可以得知母亲貌似去了新加坡,也不知是报团还是跟人一起。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两周,某个周末我在公司的电脑上按照惯例,删除垃圾邮
件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陌生账号发给我了一个文件包裹,上面写着「海南鸡饭」
四个字。
因为好奇我下载了下来,经过查杀之后,并没有发现病毒,于是顺手打开来
看。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大堆肉色的裸体图片!
我赶紧关上了窗口,心想什么破玩意儿。等到所有人下班后,自己借口留下
来,打算花几分钟看完就离开。
可是仔细一看,在第一张图片我就赫然看到了母亲熟悉的脸和前两天微博图
片里的狮子喷泉。
怀着强烈的不安,我一张张依次看下来,发现果然是母亲带有色情性质的裸
照!
最开始画面里只有宾馆里的两个人,一个恰恰是那天婚宴对母亲进行猥亵的
男人。
后来的几张图片母亲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不管是那个有些秃顶的男人对
她乳房和乳头进行何种蹂躏,如何将她的衣服剥成各种羞耻的模样进行摆拍,如
何将她的大腿对着相机的闪光灯岔,之后再用舌头尽情对母亲的私处进行舔弄,
母亲始终都保持着淡然的神态和隐约的笑容。
很快,下面的图片开始变得局部化,出现了一些近距离特写,看样子摄影师
貌似也参与了进来。
我震惊的快速往下翻动,从母亲脸上越来越浓重的快乐表情和销魂的白眼,
我隐约感觉到之前造的孽已经应验了。
摄影师一直没有露脸,照片到后面也没有了前半段那样详尽的过程,大多都
是母亲勾起嘴角在酒店楼顶或者窗台泳池的照片,包括带着坏笑毫不在意的拉出
还有几张直接只是事后的照片,母亲躺在床上或者阳台,混乱着头发,身上
覆盖的大片精液,摄影师尽情放大特写。其中有一张母亲全裸坐在浴缸里,顶着
满脸的精液张大嘴笑着表达着不满的照片,让人极为震撼。
看完整个文件夹,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九点,公司里的负责清洁卫生的大
爷已经开始上楼催我。我慌慌张张拿u盘拷贝了下来,满脸通红的走出了公司的
大门。
我惊讶的发现,出门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找个地方赶紧撸一管,赶紧抽了自
己一巴掌,试着冷静的分析了下现状。
发照片的人是谁?摄影师一直没露脸的话,难道是他?不不不,若是身边的
熟人这样的桃色丑闻来进行威胁,风险太大。
那么应该是母亲或者那位官员的官场上的敌人咯?可这个不大的职位上有什
么可胁迫的呢?而且发给我又是为什么呢?
眼下,比起对于这些照片所呈现的事实的咋舌,我更多的是一丝对母亲的担
忧,如果这些东西暴露出去,那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不管如何,她始终是我想
保护的家人。
于是我对邮件的发送者展开了调查,然而却得到了令我感到意外的结果,这
个人是个十足的愣头青。
因为一个邮箱名而在网络上留下的个人信息,丰富的几乎快要呈现裸奔的姿
态。
在哥们儿的帮助下,我最终查出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一看照片,卧槽,这
我顿时怒火滔天,用近乎杀人的语气,不用拒绝的叫上了一群朋友,翘了班
回到小镇上,去到他的活动范围到处询问搜寻,终于在一个网吧把这小子给堵到
了。
粗暴的把他拖到附近地下停车位,我们什么都不说直接先把他暴打了一顿。
一群人大概也被我的红眼血丝感染,打的非常不留手。开始他还一脸不屑,可后
来也许是被打的实在受不了,才松了口,喊着「别打了我也是受害者!」
我气的都笑了起来,停住手问他怎么就是受害者了。
他鼻青脸肿颤巍巍的说,照片不是他拍的,他也是在别人那里意外发现的,
气愤之下就发给了我和其他相关的人。不过好像上面的内部网络没多久就把这些
文件截获了,因而没有扩散出去。
我听完浑身像泄了气的气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着妈蛋,这都是些什么
破事儿啊……
我愣了两分钟,随即拿起身边的木棒一棍子给他抡了过去,骂着「你他妈还
有脸当情圣了!!还他妈委屈你了???!!」
旁边不太了解情况的朋友大概以为这是我的某个三角恋的情伤问题,看我打
的太狠了纷纷过来劝我算了。
我停下手,扔下一句话「小子,别看你上面热的人官不大,周边都是有把持
的,摊上他们你死的可比我动手快…」
也不管摊在一旁的他听没听见,一群人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后来也没报警,可大概是我回去找人的阵势太大了,母亲知道了我打人的
事实,两天后直接来公司找到了我。
我当时正摊在走廊上的椅子发呆,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高跟鞋的啪嗒啪嗒声,
转过头便看见母亲一脸怒气的朝我走了过来。
那小子对母亲也明显没有说实话。
我一点也不惊讶地站起身,硬生生接了母亲重重的一巴掌。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想着母亲从小到大还没有打过我呢。看着眼前这个穿
着一身红色办公套装和黑色丝袜,画着精致面容满眼通红,眼角泛着泪花,嘴里
不住的骂着我不成熟和无理取闹,表达着对我的无比失望的陌生女人,我真的不
知道该用各种态度去面对她,可是她的嘴里说出的,分明又是母亲的声音和腔调。
我感到委屈和愤怒,很想直接把兜里的u盘仍给她,让她自己面对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情。可是一想到让一个女人在自己孩子面前脸面全无这样的方式来伤害
母亲,我就倍感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早已没有了母亲的身影,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默默
地回了办公室。
美艳无比的少妇对着我的无比愤怒,同事们大概也只是以为是头疼的情感问
题吧。
我抬头看着窗外的阴天,咬着牙,这才是真正的地狱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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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以后过了没多久,我发现虽然没有被拉黑,自己却在社交媒体上被母亲
屏蔽了。
我的生活,仿佛也被完完全全隔绝在她的人生之外。
二十多年的家庭亲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变了味道,现在母亲给我的感受反
而是急于挣脱牢笼的小鸟,和对水池里的污水忍受不了的金鱼。
从其他一些渠道,我打听到母亲最近好像已经到了县政府里工作,在没有询
问我的情况下就卖掉了老房子,搬进了新家,地点我也无从得知。
这样的方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对时代新女性脱离枷锁后,展开新生
后那样充满祝福的。
我感到熟悉的那个女人正在活生生的死去,母亲往日的面容在我的脑海里越
来越模糊。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二十多年来那个我熟知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现
在的这个女人相比,记忆里的母亲,仿佛更像是时代映射出来的虚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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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又过了半年,在公司和家乡当地企业代表的合作会议过程中,我再
一次遇见了母亲。
当时自己正在会议大楼下搬运资料和文件,突然间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开了过
来,停在了一旁。
后门刚打开,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就伸了出来,让我情不自禁地聚
焦在了那个方向。
紧接着,一个穿着非常典雅的墨绿色长裙的美妇人下了车,看到她的脸,发
现正是母亲让我感到无比吃惊。
我赶紧装作不经意间闪到了一旁人群的死角,小心翼翼的窥探着那方的动静。
由于角度问题一时间看不到同行下车的男人是谁,看母亲的样子应该是在等
他。
母亲的外贸有了明显的改变,和以往变身刚开始的那股子风尘气息和廉价的
性感,与后来的妖艳熟女范儿不同的是,现在的母亲更多像是一个文青女性,显
得知性又清新脱俗。
拉着一头亮泽的黑发,画着恰到好处的淡妆,一手拿着的低调的小牛皮包,
无不凸显其独特的优雅气质。
母亲脸上呈现的是一脸的淡漠和严肃,和记忆里那个和蔼可亲的家庭妇女已
经没有一丝丝的联系。
我呆呆地望着母亲,不明白她今天到场是为了什么事。这时科室的头目过来
叫住了我,移交了资料,交代了一些事情。结束之后再看过去,哪里还有母亲的
影子。
我愣愣的回到大楼上,等待过程中,眼前那扇我进不去的厚重的大门,第一
次让我和母亲居然有了阶级的隔阂感。
会议结束之后,因为收尾的工作,我也没有机会再见到母亲。后来我试着给
母亲打了一通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的心情犹如冰凉的水,感觉母亲的人生也许和我从此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像是犯规耍赖一般毫无顾忌的逃跑远去,那种被抛
弃的孤独感,让人无法承受。
时间不知又过了几个月,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我从手机上看到了一则当地附近
的政界丑闻,讲的是临市区的某个官员和她的情妇被发现裸身死在自己的汽车里。
我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报道和评论,感叹着当事人的乐极生悲和不懂常识。新
闻暂时没有图片和姓名,我吃完饭随手关掉了网页,也没有多想。
下午我随即接到了警方的传讯,走廊外,警察对着一脸慌乱的我讲述的却是
和中午新闻里一模一样的事情,我发直的眼睛开始布满血丝,视野开始逐渐变成
白茫茫一片……
回过神来,我已经和警察一起来到了太平间,他们向我展示了白布之下母亲
的面容。
母亲的神态很安详,比起窒息更像是熟睡,模样仿佛终于回到了以前我熟悉
的样子。
白布掀开后露出的是那具我所捏造的趋于完美的苍白身体,腰部下面瞥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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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在母亲的葬礼上,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场的只有我一个
人。我用母亲卡里的巨额遗款给她在老家附近买了一个很好的墓地,周围并没有
她所认识的人,也算是还了她一片清净。
「年轻人,恨我吗?」洛基穿着熟悉的一身墨绿色的皮夹克,带着墨镜拿着
变短的手杖,从一棵树后面缓缓走了过来。
望着母亲的石碑,我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恨你」。
他眼中浮现出一丝讶异,刻意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你们
的人生才天翻地覆,偏离常规的吗?」
我把伞移开,望着灰暗的云层,任凭雨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你只是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让生活走向毁灭的,是我们自己……」我看
着洛基,惨白的一笑,「说白了,人嘛,呵呵呵……」
洛基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久,带着压不住的好奇对我说道:「你……想不想
跟我混?」
「哈?………」我转过头,一脸狐疑的望着直愣愣看着我的天神,他的嘴角
浮现一丝熟悉的诡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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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回忆的漩涡里抽离出来,发现洛基从一旁的黑色传送裂口走了出来,不
住地打着哈欠。
他不知什么时候剪了个寸头,依然绿油油的头发,面容故意弄的比我还年轻。
「导师。」我向他打声招呼。
「怎么样?」他走过来问道。
「还好,精神固定效果比我想的稳定,可是你也别老拿这些奇葩给我啊…
…」我不由地抱怨了一下。
他走过来调开了屏幕,看着那个「少女」,喃喃说道「嗯……看来也没几天
活头了」,说完右手一拧,眼前的地球飞速旋转了起来,时间直接跳到了两周后,
「少女」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小屋子。
「喂!你别老是乱来啊……」
「嗯……不管了,这个观察报告就免了,你赶紧收拾,跟我去看一件有意思
的事。」
「是什么人?……」我抬起头有些警惕地问。
「嗯……有个年轻人想要把身体变成橡胶,说是什么想要当海盗,所以我答
应他适应身体半个月后,额,也就是现在吧,把他扔到索马里去。」
「……」
「怎么?发什么愣?快点准备,这次可能要下界很长一段时间。」
「……你……终于打算要搞大动作了么?」
「有意见?」他挑了挑眉毛。
「没。」我裂开嘴,邪魅地一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