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01)
第一章、春梦是真是假
我是乔礼杰,物理学博士,现在在某机密部门担任科长,专职研究核物理。
我有个双胞胎哥哥,也就是我的二哥,他叫乔智才。1949年国民党败退台湾
之际,他为了救我,假冒我被国民党抓了去,至今已经五年有余。
我们全家,包括妈妈、大哥大嫂,还有二嫂依然生活在镇宁屯,解放后的生
活虽然比之前清贫,但是少去战争和间谍的困扰,我们一家倒也其乐融融,唯一
的遗憾便是二哥依然杳无音信,他的儿子小箱子已经逐渐长大,成了大家的心头
肉,尤其是妈妈,之前大嫂迟迟未孕,二嫂给她生了一个孙子后,她自然开心得
不得了,每天都绕在他的身边。但是全家只有我和二嫂清楚,这并不是她和二哥
的结晶,而是和其前夫的儿子。但是为了保护小箱子,也为了不让妈妈伤心,我
们都心照不宣的选择隐瞒此事。
解放后,大哥找了一份银行的工作,继续做他的本职,而我每天的工作依然
去研究室里做试验。这几年,全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上海,更是一天
一个样,之前住在镇宁屯的老邻居们很多都已不在了,他们或许因为成分的问题
被抓了抄家,或许逃到香港台湾去了。而我们家,因为我的缘故,以及二哥二嫂
之前为解放事业效力过的原因,所以才能得以继续住在镇宁屯,连同继续住下的,
生日这天,我因为试验的一组数据而耽搁了好几个小时,等我忙完之后窗外
已经漆黑一片,想到妈妈在我出门时还特意叮嘱让我早点回去,大家给我过生日,
我赶忙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一走出办公室,便看到小箱子飞奔到我的身边,拖
着我的手,而一旁的二嫂从长木凳上起身,然后伴随着高跟鞋的「噔噔噔」「的
声音,靓丽的身影朝我这边婀娜的走过来。
小箱子牵着我手臂摇晃着,奶声奶气的说到:「小叔,你总算出来了,你都
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好久」。
我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对着二嫂喊了一声「二嫂」,然后看着小箱子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叫人进去喊我呢,喊我了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小箱子嘟着嘴巴说:「姆妈不让我进去喊你,说是怕我们打扰了你做试验,
让我们就在这外面等着,你听我的小肚子都咕咕的叫了,都快饿死了」。
我看着二嫂清澈的眸子,说到:「二嫂,其实你们可以喊我的,这不耽误多
少事,还害你们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二嫂理了理自己的礼帽,柔声的说到:「别听小孩子瞎说的呀,我们也是刚
刚过来的,妈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家里都备好饭菜了,就是不见你回来,所以
小箱子硬要拉着我过来寻你的」。软哝细语的声音和腔调,是上海女人特有的那
种韵味。
我说:「早上我就和妈说了,说如果我不能及时回去,你们就先吃,不用等
我的」。
二嫂过来牵起小箱子的另一只手,然后我们三人朝大门走去边走边说到:
「不打紧的不打紧的,大家都说这三十岁的生日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生日,所以等
等你是应该的」。
走出实验室的大楼,一阵冷风吹过,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上海的冬天似乎来得要早一些。我忽然愁从中来,说到:「是啊,都三十岁
了,今天也是二哥的三十岁生日」。不知道在海峡对岸,有没有人陪他过这个而
立之年的生日。
二嫂长叹一声,然后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隐约看到那眸子里透着亮晶晶
的泪光,她调整情绪说到:「也不晓得你二哥现在过得好不好,不过礼杰,待会
儿回去以后你不要提这个事了,免得妈伤心」。
我说了一声「好的」表示应允,然后和小箱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
便走路到了家。
一进家门就感觉到整个身子暖和了许多,小箱子换了鞋飞奔到餐桌前,想来
是饿坏了,二嫂则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脱下大衣,妈妈从沙发上小跑过来帮我接
过大衣,然后挂在架子上,嘴上念叨着:「礼杰,叫你今天早点回来的呀,我们
大家给你过生日的,你看都几点了」。
我走到洗手盆处一边洗手一边说:「有一组实验出了点小问题,所以耽搁了,
你们下次就早点吃饭,不用等我的,不然饭菜都凉了」。
妈妈挂号衣服,看到小箱子用手在碗里抓菜吃,赶忙小跑到餐桌前制止他,
说到:「我的小祖宗额,你手都没洗就吃东西,小心肚子里长虫子」说着拉着小
箱子也来到洗手盆处洗手,看到我洗好手转身,说到:「这么多年,每次都是等
你,大家都等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天了,快点,叫你大哥大嫂下来吃饭了」。
我走到楼梯处,朝着二楼喊道:「大哥,大嫂,下来吃饭了」。得到回应后
便走向餐桌前坐下,不一会儿,大哥大嫂下来了,妈妈带着小箱子也落座。
大哥问道:「耶?二弟妹呢」。
妈妈说环顾一下,说到:「刚刚和礼杰一起回来的,怎么一下子没见着人了」。
我说:「可能是去房间了吧,我去喊一声」。还没等我起身,小箱子便叫着:
「我去喊姆妈」,然后飞奔到二嫂的房间。不一会儿,小箱子拖着二嫂的手来到
餐桌前坐下,她脱去了厚重的妮子大衣,穿着一袭深蓝花纹图案的旗袍,将身材
衬托的淋漓尽致。
妈妈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动吧,今天是咱们家礼杰的生日,
咱们就好好的庆祝庆祝——礼杰,你瞧,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是我和你大嫂
二嫂忙活了一个下午才弄好的,快趁热吧,来,大家都趁热吃吧」。
小箱子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吃了,妈妈给他夹了一个大鸡腿,他吃的不亦乐乎,
弄得满嘴都是油,惹得大家大笑,坐在一旁的二嫂,则稍显严厉的叫他不要太急,
慢着点。
我本来是不喜欢喝酒的,但无奈大哥想要喝两口,几次三番的都要叫我喝两
杯,我实在不愿扫他的兴,毕竟解放后,他之前那些朋友大部分都去了台湾,以
前的戏班子更是被拆了,他连给看戏的票友都找不到,也难怪这些年他越发的消
沉,发际线也越来越高,人也变得苍老许多。
酒过三巡,妈妈和大嫂二嫂及小箱子早已吃完饭,坐到沙发上拉起家常来,
而大哥还意犹未尽,我因为已经处于半醉半醒之间,所以也是来者不拒,任由大
哥一杯一杯的和我相互灌着,听他诉说着工作中的不如意。
不知不觉间,一瓶茅台已经被我们两兄弟喝完。
大哥朝着沙发那边问道:「妈,还有酒吗,我还要和三弟拿来」。
还没待妈妈回答,大嫂并起身走了过来,面露愠色的说道:「喝不了就别喝,
你瞧你都把三弟给灌醉了,人三弟每天都要做试验,都要用脑的,哪能和你这样
不中用的这么喝酒」,然后看向我,和颜悦色的说道:「三弟,你可别喝了,你
又不能喝酒的,喝多了伤身体,小心伤身体」。
大哥被大嫂埋怨了几句,心里自是不开心,以往也就那么一听,但这次趁着
酒兴,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个娘们,我和我三弟喝两杯酒怎么了,还用得
着你来管了——来三弟,咱不理她,我去拿酒,咱们继续喝,今天喝个痛快」。
说着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要去酒柜找酒,二嫂本来想发作,不过碍于大家都在,
只得低下头来不再接话。
妈妈也心生不满的走过来,将他拉到了桌前坐下,「你说你现在喝了酒怎么
成这样了,咱家的酒就这一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什么年代,到处都是饥荒,
好多人饭都没得吃,哪里还有酒」。妈妈压低声音说道,「行了,月容,你快把
他扶到房间里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大嫂生气的走到大哥身边,扶起他的手要起身离开,却被大哥一把甩开,然
后继续瘫坐在椅子上,哀叹一声,说道:「都他娘的说解放了,可是解放了生活
为什么还不如从前了呢,以前二弟在的时候,哪怕是抗战的最困难时期,也没有
这般——」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大嫂终于遏制不住怒火,打断了他:「我说你够
了啊,喝了两杯猫尿,你就什么话都敢说是吗,你知不知道这话可以让我们全家
掉脑袋,要不是丽雯和礼杰把咱们这个家撑着,咱们早就不知道睡哪个桥洞下去
了,你还好意思提二弟,你为咱们这个家做过什么,二弟为…」大嫂忽然意识到
自己这么提二哥,并且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赶忙打住。然后也不待大哥作何反应,
双手抄起大哥的胳膊肘,急匆匆的将大哥一晃一晃的带到楼上去了。
妈妈见他们上了楼,便瘫坐到椅子上,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呀,今天
也是智才的生日,也不知道现在智才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给他过生日」。我没
有答话,斜眼去偷瞄了一下二嫂,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她,眼圈红彤彤的,但还是
假装若无其事的抚摸着已经睡熟的小箱子的头发。
良久,妈妈慢慢的站起身,说了一句:「大家都早点洗洗睡吧。」然后也上
了楼,我知道,她肯定是去书房给死去的爹上香了,祈求老爹在上天能保佑二哥
平安归来。
酒精在我的体内释放着它雄厚的威力,我的脑海中闪现着我这上半辈子所发
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的主角,有爹,妈,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还有小箱子,
等等,直到我的意识逐渐变弱,心头除了恶心难受,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温暖且柔软的手在我的脸颊上,伴随着柔声的「礼
杰,礼杰醒醒,我送你回卧室」。我想睁开眼睛,但无奈眼皮似乎被胶水粘住一
般,无法睁开哪怕是一丝缝隙,迷糊中我感觉到旁边的女人凑近我,随之而来的
是一股香气,她抓起我的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想要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无奈身边的女人太过瘦弱,而喝醉酒的我如同一坨烂泥,毫无力气,一屁股继续
坐到椅子上,身边的女人险些跌倒,她长吁一声,似乎在鼓足劲,一只手从我的
后背穿过到我的腋下,另一只手从我的胸膛摸过来,从侧边双手紧紧的抱着我,
然后用力将我整个人拖起身,我摇摇晃晃的伏在她的身边,而瘦弱的她用了吃奶
的劲,才得以不被我压倒在地,勉强拖着我一步一步的挪着脚步,迷糊中,我的
右侧胸膛感受到身边的女人柔软的部分,我知道,因为她双手环抱着我的胸膛,
所以那份柔软来自哪里。我觉得有些许尴尬,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也许是妈妈,
也许是大嫂,又或许是我朝思暮想的二嫂。
是的,我喜欢二嫂,但这是一个秘密,我除了对我的二哥说过这个秘密,没
有对其他任何一个人再说起,包括二嫂本人。也许这就是双胞胎,虽然我和二哥
性格迥异,为人和处事的方式也截然不同,但骨子里的那份基因,还是将我们紧
紧联系在一起,以致于让我们兄弟二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有时候我也在想,如
果我先于二哥认识的二嫂,那是不是结局就完全不一样呢。
在身旁环抱着我的女人明显已经体力不支,她的呼吸声浓厚而炙热,似乎费
了很长时间,我那模糊的意识才告诉我,她已经将我慢慢挪到床边。她松开一只
手,估摸着是想让我自己坐到床上去,但无奈我早已无法站立,这一松手,我整
因为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所以她猝不及防的被我拉倒,整个人压在了
我的身上。我感受到整个身子被软绵绵的包裹着,更感受到胸前被两颗更软的东
西压着,也感受到那炙热的气息在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我想睁开
眼看看她是谁,但我做不到。
后来的事情我就记得越发模糊,我的胃在翻江倒海,我的头在天旋地转,记
忆中我似乎吐了很久,声嘶力竭的吐,坐在床边的女人不停的时而给我拍打背部,
时而轻抚,给我递水让我漱口,也许是吐到了一些在身上,我感觉到身边的女人
在给我脱衣服,然后是裤子,一直到让我身上了无一物,之后便是用温暖的毛巾
帮我擦拭全身,再之后,我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当阳光洒在我窗前,我从朦胧中醒来,感觉到头昏欲裂,依然难受。
我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梧桐,那斑驳的枝干似乎在向我展示着她来年依然可以
绽放甚至更加美丽,它让我忽然想起昨晚做过的春梦。在梦中,有一个女人钻进
我的被窝,她是光着身子钻进来的,而这之前,她在我的床边脱去所有的衣物,
将它们挂在我的衣架上,看得出来,梦中的女子是个讲究的人。她先是在我的身
边侧身躺着,抚摸着我的胸膛,那软绵绵的手,在这冬日的被窝里,传递给我莫
名的兴奋,她将这兴奋延续到我的脸上,抚摸着我的下巴,似乎细细的打量了一
番,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往下,经由我的胸膛,来到我的下体,开始小心翼翼的把
玩我因醉酒而软绵绵的小弟,但稍许我的小弟便被她作弄得一柱擎天起来。我感
受到她的呼吸深,还有她强烈的心跳声,因为她的整个人开始压在我的身上,刚
开始轻轻的吻我,然后猛烈的吻我,她跪在我的双腿之间,翘起屁股,扶着我的
小弟,伴随着一身沉闷的呻吟,她坐下来让我进入了她的身子。之后便是上方的
女子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她想放声大喊,但却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性子。
过了没多久,如同我以往的春梦一样,我很快便感觉到无法自制,射了。身
上的女人似乎有些许的意犹未尽,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起身,她
在我的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我想看看她是谁,可是就像醉酒一样,我始终无法
睁开眼看清是谁扶我到卧室的。
……
想起这春梦,我忽然觉得好笑,竟然连梦中的女子是谁都不曾看清。
我掀开被子,看着因为刚刚想起春梦中的美好而矗立的小弟——等等,为什
么下体如此干爽,丝毫没有以往做春梦之后的粘稠——等等,既然是裸睡,那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