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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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纳妾

丁宅上下张灯结彩,里外下人忙忙碌碌穿梭不停,连着丁寿也是脚打后脑

勺,不得消停。

「倩娘,你不在玉奴房里帮着梳妆,乱跑什么?」丁寿对着四处张望的倩

娘喝问道。

看见丁寿,倩娘舒了口气,「二爷,您过去看看吧,玉奴又发了脾气,非

要您过去。」

「再有半个时辰江家迎亲的人就到了,又胡乱生什么事。」丁寿皱眉,随

着倩娘到了玉奴房里。

玉奴一身大红嫁衣端坐在梳妆台前,见了进门的丁寿哼了一声,「倩娘妹

子,劳你门外稍待,姐姐有事和这小子分说。」

倩娘见丁寿点头,便转身出门。

「我的好姐姐,您这又是发的哪门子脾气。」丁寿涎着脸来到玉奴身旁,

俯身搂住她的肩膀,「可是舍不得嫁了,小弟求之不得。」

甩手打掉抚到胸前的禄山之爪,玉奴嗔道:「别乱摸,这身装扮用了好久

,乱了不好收拾。」转首柔声道:「小郎,过了今日姐姐就是江家人了,趁着

还是自由身再要姐姐一次。」

美人柔情厚意,丁寿岂能拒绝,伸手揽住纤腰,便要向她樱唇深深吻去。

不料玉奴伸手推开他的脸庞,「从一早装扮到现在,别弄花了。」

「这可如何是好?」看着玉奴装扮整齐的狄髻头面及一身红缎袄裙,二爷

颇有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苦恼。

见他样子,玉奴不由噗嗤一乐,转身伏在一条春凳上,将马面裙撩到腰间

,潞绸的大红底裤褪到腿弯处,扭头抛了一个媚眼:「傻弟弟,还不快来。」

看着玉奴雪白翘起的美臀,丁寿胯间早已挺起,再不多说,脱下裤子,对

准那道鲜红肉缝挺身而入。

玉奴被这大力顶得身子一歪,连忙扶住凳子埋怨道:「轻些,你也知道自

己本钱,弄坏了看你怎么和江三解释。」

丁寿嘿嘿一笑,双手把玩着玉奴如同满月的肥美屁股,耸动下身不停,调

笑道:「姐姐说笑了,只有累死的牛,哪有犁坏的田。」

「嗯嗯……」下身不断冲撞而来的快感,让玉奴鼻腔内不时发出愉悦的呻

吟,「那是别人,你这头野牛,不知要坏了多少良田,哦……,别磨啦,姐姐

魂都掉了……」

丁寿抱着粉团似的美臀,几个冲刺便在花心深处研磨几下,享受花心对菇

头的包裹刺激

「好……好舒服……弟弟……别磨了,来了……呀——」玉奴穴腔子一阵

抽搐,一股精水酣畅地淋到了硕大肉棒上。

姐姐今日好生无用。」丁寿放缓了速度,把手探向玉奴胸前。

玉奴呼呼娇喘,无力应答,只是将胸前鬼手再次推掉。

「好姐姐,让我摸摸奶子,空着手没着没落的。」嘴上央求,腰上却是使

劲几下直插到底。

玉奴被顶得蛾眉紧蹙,「别闹,你那不管不顾的混性子,真让你上手这身

嫁衣都要被撕烂,我今天还怎么出门。」

丁寿闻言讪讪地收回手掌,更用力地揉弄着两瓣丰满粉臀。

看他神色郁郁,玉奴心有不忍,狠了狠心道:「怕了你了,姐姐后庭今日

一并给了你,该满意了吧。」

「真的?!」丁寿惊喜,拇指已经不自觉地揉向那浅褐色臀孔。

「那晚上就发现你这小子在打姐姐后门的坏主意,哼,就遂了你的意吧。

」玉奴媚哼一声,随后面色一紧,大声呼痛,「轻一些,别乱抠。」

丁寿拇指已然深入,感受到里面的干燥火热,隔着薄薄一层肉皮,甚至清

晰察觉阴穴内自己的肉棒脉络。

异处受侵,让玉奴浑身绷紧,阴腔内肉壁紧缩,更加刺激,丁寿不顾地又

抽送了数十下,引得玉奴再次阴精狂泄。

玉奴无力伏在凳上,吁吁道:「小坏蛋,要再不干,姐姐可没力气陪……

陪你了。」

丁寿不再多话,从湿淋淋的阴户内抽出,大如鸭蛋的紫红菇头刚一碰触菊

蕾,玉奴便紧张的身子一颤,「小郎,小心些。」

应了一声,丁寿扭身从妆台上取下一瓶玫瑰香精,一股脑地淋在身下人的

臀沟里,霎时香气弥漫,雪白肉团上遍布一层油亮光泽。

挺着肉棒半蹲在玉奴身后,对准那褐色浅涡,丁寿尽力分开那对雪白丰满

的臀瓣,腰上用力,便是一刺。

「啊——」玉奴仰头一声哀呼,身子痛得簌簌发抖,额头已然沁出冷汗,

穿着弓鞋的一对秀足上下踢打。

借着香精润滑,一次便已滑入大半,丁寿感受那窄小炽热的肉洞收缩紧夹

着自己的巨大肉棒兴奋不已,可玉奴的样子让他又不敢深入,二人一动不动

僵在那里。

玉奴连吸几口气,缓缓适应了那股裂痛,莫名的肿胀便意让她有种怪怪的

感觉,手伸到臀后,拍了拍丁寿小腹,「小郎,你动吧,姐姐受得住。」

丁二爷如奉纶音,将两片臀瓣两边一分,又是用力一捅,尽根而入。

玉奴皱着眉头一声闷哼,还是配合地摇了摇身子,肛口括约肌一阵收紧,

丁寿爽得仿佛男根都要被夹断了,再不忍耐,大力抽送

随着渐渐适应,玉奴两股渐渐放松,更加方便了肉棍进出,丁寿双手捧着

一轮满月,享受着雪臀肉感弹性和肠内火热刺激,速度越来越快。

伏在春凳上,玉奴粉面埋在一双臂弯里,除了蛾眉还是轻轻蹙在一起,肠

内摩擦胀痛让她也浮起阵阵快意,忍不住轻哼呻吟

正当二人干得汗水淋漓,倩娘推门而入,「二爷,迎亲的队伍来了。」见

屋内二人恋情热的模样,不由一声轻呼,连忙将房门掩住。

丁寿继续快速地使劲抽插,招手示意倩娘来到身边,刺啦一声便将她的蓝

布长袄撕开,扯下里面肚兜,抓住那一对饱满玉兔狠狠揉捏。

突如其来的袭击自谈不上什么快感,倩娘忍着胸前异样,开口相劝:「二

爷,迎亲的人已到了大门外,该让新人出去了,诶呦……爷,疼——」。

两人都没有应声,只是玉奴一个拼命地把臀部向后顶,丁寿则使劲地往肛

门里快速来回抽插,撞地春凳吱吱乱动,知道这位爷精虫上脑天塌不顾的性子

,没奈何倩娘帮着扶住玉奴腰臀。

看清了熟悉的大肉棒进出的地方,倩娘以手掩唇,呀了一声,好端端地怎

么二爷玩起玉奴屎孔来了,也不嫌污秽,玉奴好像还很享受,舒服地直哼哼,

要是二爷要我那里怎么办,那么大的家伙,还不把那撑裂了,想到羞人处,倩

娘双手不由捂到了丰臀后。

丁寿可不知身边人想些什么,急速耸动数百下后,腰间突然一麻,随著菇

头上一阵阵的酸麻感,一股浓浓的精液泻在了玉奴后庭里,打得她啊啊浪叫。

起身把阳具从菊蕾内拔出,丁寿抬手将倩娘蹲拉到自己两腿之间,将还硬

着的阳根塞进她的嘴里。

猝不及防下肉棒入唇,想想刚刚拔出的地方倩娘胃中作呕,可又不敢推开

,细一品咂棒身上只有玫瑰花香,才放下心吸吮还残留在丁寿精管内的精液

把它们都吞进腹内……

***    ***    ***    ***

新人在丫鬟搀扶下步入花轿,一声「起轿」,鸣炮奏乐,花轿抬起,迎亲

队伍掉头而去。

月仙与玉奴相处一年有余,站在门前看着队伍远去,唏嘘不已,直到一个

不要脸的凑到她身边。

玉手背后将偷摸自己屁股的黑手掸掉,月仙斜了一眼:「许多人呢,被看

到成什么样子。」随后看看左右,好奇问道:「倩娘呢,怎没出来送人?」

恬不知耻的某人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她在后宅梳洗更衣,不便

出来。」

月仙自是熟知自家小叔子的脾性,羞恼道:「你也不选个时候!?」扭身

进了宅门。

丁寿连忙追了过去,扶住香肩赔笑道:「嫂嫂勿怪,要不小弟今夜单给你

一人赔罪?」

月仙啐了一口,「没几日你就纳新人进门了,还没个正行。」

丁寿闻言止步,恍若大梦初醒:「差点忘了,我的好日子快到了……」

***    ***    ***    ***

李凤姐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发辫已经打散盘成妇人发髻,如玉姿容上的少

女绒毛正被五彩丝线缓缓绞去。

「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

。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帮着凤姐开面的是宣府一位父母子女双全的妇人,手上帮着开面,嘴上还叨

叨不停地唱着《开脸歌》。

开脸之后,又有几个妇人丫鬟过来帮着上妆,李龙家里老底子早已折空,

收了丁寿彩礼才赶着备下妆奁,这几个仆妇都是临时雇佣帮忙,言谈中自少了

许多顾忌。

将各类金银花钿首饰簪在狄髻上,一个妇人对着镜中李凤啧啧赞叹,「姑

娘好福气,我做了许久的这行当,这么体面的」冠儿「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正弯腰为凤姐换翘头弓鞋的圆脸丫鬟抬头道:「那当然,这头面是总

督大人送给丁家的,自然是极体面的。」

凤姐身后帮着整理青缎马面裙的高个丫鬟转过头来,「真的假的?!那丁

二爷有那么大面子,连总督大人都要给送礼?」

圆脸丫鬟一脸得意道:「当然是真的,丁家负责采买的美莲婶子说与我娘

听的,还说府里再招人就把我也招进去,嘻,那府里一定天天吃香喝辣。」

高个丫鬟带着三分羡慕地揶揄道:「算了吧,你那么能吃,哪个主家能要

你。」

圆脸姑娘登时急了,「哪个吃得多了,不要败坏人名声,人家只是长得胖

一些,吃得很少的。」

「好了好了,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你们裹什么乱。」妇人见李凤神情

落寞,出言阻止。

几人捧过大红披风,服侍着李凤穿戴,妇人帮着系好合欢节,摩挲着披风

上的四季花草刺绣,感叹道:「这绣工真是精致,也只有姑娘这等颜色才配得

上。」

「凤姐姐,听说丁家的聘礼多的能买下咱们整条巷子,真的么?」圆脸丫

鬟一副好奇宝宝的问道。

凤姐看她一脸娇憨,勉强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点见识还想进丁府,丁家聘礼光是铺面就三十间,听说都是这些日子

买下的,连价都没还,整个聘礼加起来怕是能买下半个宣府城了。」高个丫鬟

今日是打定主意和她作对了。

圆脸丫鬟吓得吐了吐舌头,「老天,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厚的彩礼,凤

姐姐,你命真好。」

《明户令》虽然对士庶婚礼聘仪有规定,并强调不重虚仪,但民间百姓还

是认为聘礼嫁妆多寡为面子大事,不过总的来说,开国皇帝朱八八知晓民间疾

苦,也从各方面体谅百姓,除了不提倡丰厚彩礼,将六礼简化成三礼,还

指腹为婚等娃娃亲陋习,「凡男女婚姻,各有其时,或有指腹割衫襟为亲者,

并行止」,「凡男年十六,女年十四以上,并听婚娶」,说句实在话,为结

婚买房买车被逼得焦头烂额的兄弟穿越到大明洪武年间做百姓,活得或许更

轻松些。

几人认为这是天大的福分,李凤心中却不做此想,与人做妾,不过是被买

去而已,价格再高也是如此。

妹妹,你准备好了么?」房外李龙声音响起,「轿子到了。」

「好了好了,李掌柜的进来吧。」妇人高声张罗。

也是一身喜庆打扮的李龙越门而入,来到李凤身前,背身弓腰屈膝,「妹

妹,上来吧。」

李凤由着兄长将她背起,一路上众人贺喜声不绝,她只是轻轻趴在李龙肩

头:「哥,以后妹妹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妹妹,老店已经收回来了,还并了周边的几处铺子,咱家的日子会

越来越好。」将妹妹放在花轿内,李龙喜不自胜,「丁家仗义得很,花轿从正

门进,还要拜天地,一切都按正妻的规矩来。」

大好女儿清白被他毁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还要感恩戴德么,轿子抬起,

李凤凄凉一笑,转到轿窗前想再对哥哥说句话,却是眼波流转,幽幽一叹,无

话可说。

***    ***    ***    ***

宣府城内敲锣打鼓时,却有一队人马悄悄进了城,守门兵卒验看来人印信

后,乖乖撤到一边行礼避道。

「老元戎,你久在此地,这宣府中人人喧嚷奔向一处,可是有何民俗不成

?」马上一位儒雅的青袍老人询问身旁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

老者摇了摇头,疑惑道:「老朽不知。」随即向身后一个与他容貌有几分

相似的年轻人点头示意。

年轻人策马向前,拦住一个行人问了几句,回马而来,「禀父亲,刘都堂

,据百姓讲是本地有人纳妾,摆下了十天流水席,不拘何人但有过去道喜者每

人还有五十文喜钱。」

青袍老人哦了一声,哂笑道:「纳个小妾便如此铺张,这宣府还真是块宝

地啊。」

白发老人不答,微微抬了抬眼皮,「纳妾者何人?」

「姓丁名寿。」

青袍老人面色一变,随即云淡风轻道:「老元戎,我等一路辛苦,便去做

次恶客如何?」

白发老人神情淡淡,「悉听都堂安排。」

***    ***    ***    ***

前院宾客喧闹,楚楚与杜云娘的房间倒是清净,二人闲坐对弈,悠闲自在

房门轻叩,美莲端了个食盒进来。

「二位姑娘,太太接待道贺的女眷,不能一起用饭,嘱咐您二人自用。」

美莲摆放好菜肴,低眉顺眼道。

「劳烦姐姐了。」楚楚展颜一笑。

「婢子当不得姑娘如此称呼。」美莲欠身,随即忿忿,「咱们爷也真是的

,放着二位姑娘天仙般的人物不纳,却从外面找一个酒家女过来做姨太太,还

弄这么大阵仗,也没个先来后到,婢子真为二位姑娘叫屈。」

二女相视一笑,楚楚淡淡道:「楚楚风尘飘零,幸承君怜,寿郎喜欢何人

,想娶什么人,我不关心,也不想操心。」

人老成精的杜云娘却笑靥如花,「奴家可不比妹子服侍爷的时间早,不敢

说这样编排爷的话,不过言之有理,要不然回头奴家把这话给爷传传。」

美莲面色苍白,连连说不,收拾食盒急忙退了出去。

「咱们这位外管家,做梦都惦记着自己女儿能成爷屋里人呢。」杜云娘轻

笑道。

楚楚拈着棋子,漫不经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    ***    ***    ***

新人迎入,在引礼唱和下,拜了天地祖宗,夫妻对拜,虽是小妾,好在没

有大妇在前,李凤倒少了奉茶的环节。

丁寿牵着凤姐步入洞房,按照规矩饮了合卺酒,李凤只是木然走着过场,

不发一言。

半跪着身子,丁寿仰望坐在喜床上的如花娇颜,柔声道:「咱们第一次

面是偶然,二次却是意外,为夫知道当时苦了你,你却不知那时救了我。」

凤姐不言,眼神懵懂。

自失一笑,丁寿摇了摇头,「往事不可追,今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佳人不语,眼中却泛起了神采。

「二爷,苗公公过来贺喜。」美莲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知道了。」丁寿起身,「饿了就自己吃些,不用等我。」出门吩咐道:

「好生照顾着。」

美莲应声,进屋问候,「太太有什么吩咐?」

凤姐摇了摇头,「你是……?」

「婢子美莲,原是张罗丁家酒坊生意的。」

凤姐哦了一声,当垆卖酒这么久,当然也知道丁家「刘伶醉」是位女掌柜

,却没有见过。

「说起来太太真是好福气呢。」美莲恭维道。

「怎地人人都说我是好福气,难道做妾就这般好么。」李凤姐苦笑。

「当然啦,宅子里面上上下下哪个女人二爷没睡过,可他独独把您用花轿

娶进了门,可见是真心喜欢。」

「你说什么?他……他和别的女人都……」凤姐激动站起,浑身颤抖,面

色惨白。

美莲连忙捂嘴,「婢子胡说八道,您别当真,婢子告退。」

凤姐瘫坐在婚床上,忍了一天的两行珠泪终于滚滚而下。

***    ***    ***    ***

「小子这点事情,还劳烦公公大驾光临,罪过罪过。」丁寿到了外面,与

道贺的江彬等人打了招呼,将苗逵引进内堂。

「你老弟的喜事,咱家怎能不来。」苗逵亲热地挽着丁寿,待了四下无人

,低声道:「老弟,你这纳妾的排场可有点大了,听说你这新人还是穿着大红

嫁衣进的门,不怕朝中那些大头巾找你的麻烦。」

「小子顽劣成性,不知礼仪,就算告到万岁那里能怎么样,是罚俸还是斥

责,挨顿骂哄媳妇高兴,划算。」丁寿满不在乎。

苗逵击掌赞道:「好,老弟还是性情中人,冲这话,一会多喝几杯。」

「朝中事怎么样了?」二人入席,丁寿问道。

车震卿进了诏狱,暂时没人搭理他,刘大夏那老家伙倒是有了些麻烦。

」苗逵幸灾乐祸道。

朝廷养了那么多言官,一个个吃饱没事整天就琢磨怎么参人,勾结外番这

么大的案子足够给这些爷们打上针鸡血了,车霆打不打已经是只落水狗,参他

显不出本事,所以这些人把目光盯上了举荐车霆的刘大夏。

说刘东山几朝老臣,识人不明,尸位素餐还是客气的;那车震卿勾结鞑靼

,背后难道无人主使,莫非有人想引贼入寇,效五代石敬瑭故事等等扯淡的奏

本都能见到,反正风闻言事,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丁寿听了也觉好笑,「这奏本有人信么?」

苗逵不以为然,「写的人怕是都不信,只不过想出名想疯了,回头刘大夏

摆个请辞的样子,他手下那帮摇旗呐喊的喽啰再歌功颂德一番,皇上出言慰留

,这事也就过去了。」

「背后没有大佬推波助澜吧?」丁寿忧心问道。

苗逵摇头,「心照不宣,宣府的人事定下来了,刘公公和内阁不会有人再

蹚这浑水。」

「定下的是谁?」丁寿对自家父母官人选还是关心的。

苗逵刚想说,钱宁突然来报:「大人,宣府新任巡抚刘璟,总兵神英前来

道贺。」

***    ***    ***    ***

红烛滴泪,秀美绝伦的苍白面庞上已无泪可流。

轻轻绞着胸前衣结,李凤喃喃自语道:「说什么今后待我好,还不是会仗

着权势一房一房地纳妾,我是小女子,你是大官人,拦不住你对别的女子动心

,可却能让你此生再也忘不了我。」

合欢节散开,让众人羡煞的大红嫁衣滚落尘埃,翘头弓鞋踩上乌漆圆凳,

一条红绫由房梁垂下。

女人命苦,只作男子玩物,但愿来生不再女儿身……」美目轻阖,秀颈

探入索套,凤姐狠心踢翻了脚下圆凳……

***    ***    ***    ***

「刘某等冒昧登门,叨扰一杯喜酒,还望丁大人不要怪罪。」新任宣府巡

抚刘璟春风满面,未语先笑。

丁寿纳闷怎么宣府巡抚都这副笑面佛的调调,还是客气道:「大人言重了

,能得二位大人赏面,下官幸何如之,里面请。」

刘璟点头,笑呵呵随着丁寿进了厅堂,白发苍苍的神英有意落后半身,拱

手示谢,并未开口,可来府道贺的宣府军将却有大半离席行礼,态度恭谨。

「老元戎久镇边陲,威名赫赫,刘某自愧弗如,朝廷请您老坐镇宣府,真

是慧眼识人啊。」刘璟恭维道。

「刘都堂客气了,老朽沙场多年,自然识得这些厮杀汉多些,怎比得都堂

内地为官,事事干系民生。」神英谦恭道。

「老神,别在那叽叽歪歪,这菜都凉了,过来坐。」主席上的苗逵起身张

罗道。

「原来苗公公也在,去岁一别,今日才得一见,您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神英上前施礼。

「你老儿也是依旧风采,老当益壮,可贺可喜。」苗逵调侃道,随后看了

看神英身后的年轻人,「这是令郎?」

「犬子神周,捐了个指挥佥事的差事,在老朽身边历练。」神英转身对儿

子道:「还不过来给苗公公、丁大人问安。」

「标下神周,见过苗公公,丁大人。」神周上前,利落地行了个军礼。

「世兄请起,呵呵,果然将门虎子,老将军后继有人啦。」苗逵拉起神周

,转向丁寿道:「神老将军久在边镇,曾总兵宣府,在延绥时咱家便与他是老

相识了,去岁随着保国公援兵宣府,之后怕是一年未见了。」

「原来老元戎尚有援手之德,卑职谢过。」丁寿施了个半礼,神英连道不

敢,侧身避过。

刘璟一直笑吟吟的立在一旁,丝毫不觉受到冷落,直到这边寒暄完毕,才

凑上前来,从袖口掏出一份礼单,「区区薄礼,以贺新禧,还望丁大人笑纳。

「劳烦都堂破费。」丁寿纳闷,这位刚进宣府,怎地连礼单都备下了。

刘璟倒没让丁寿费劲多猜,「听说老夫迁右副都御使巡抚宣府,山东镇守

公公请我转赠,恰逢其会,不过借花献佛而已,改日老夫自有心意送上。」

不待丁寿推辞,刘璟又笑道:「前番老夫任职山东布政时,本想借机在登

州与大人把酒言欢,奈何缘悭一面。」

山东镇守毕真出身尚膳监罗祥门下,这刘璟既然和他打得火热,想必也是

刘瑾夹袋中的人物,丁寿不再客套,「常言说好饭不怕晚,前番孟浪,累得大

人空等,今日相会也是再续前缘,吾等不醉不归。」

众人称善,纷纷入座,苗逵笑道:「丁老弟,这么大阵仗娶来的新娘子,

可否请出来让我等见见。」

统领宣府的三驾马车在座,丁寿也不推辞,吩咐倩娘去请李姨娘出来,笑

对众人道:「乡野村妇,庸脂俗粉,怕是教几位失望。」

「行啦老弟,别口不应心,你脸上那副显摆的样子瞒过谁来。」苗逵取笑

道。

丁寿难得脸上一红,连说「吃酒吃酒」,扯开话题。

酒未过一巡,便听得后宅慌乱扑倒之声,丁寿皱眉,暗道谁这么不给长脸

,扭过头去,只见倩娘、美莲等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二

爷,不好了,新……新娘子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