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别传】（23、24）
第二十三章交心
没多久，海滨大道的海滩上又多出了一对「情侣」。当然仅仅是看起来像情
侣而已……
尽管不是太情愿，李云还是强迫自己当了回「冤大头」。花钱跑到最近一条
市街的超市买了饮料和一些零食。然后又跑回来「孝敬」眼前这位他躲不起也惹
不起的「北宫大姐」！
只是现在这位「北宫大姐」实在没有任何「大姐」的风范，哭的眼睛红肿，
说话也是伤心的上气不接下气。李云看着有些心疼，只好乖乖的坐在旁边听她痛
说家庭苦难史。
「……我爸残疾没多久，我妈也下岗了。」
「这些我都知道！你妈不是开小卖部的吗？你怎么就不能回家呆着了。哦，
对不起，上次我妈了解了你的情况，回来也告诉我了。」李云看着北宫的样子，
有些心急，忍不住先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北宫没有生气，更多的反倒是伤心。「那小卖部也不是我家的，别人看我家
困难，让我妈帮忙照看着，月底能拿点报酬了。我要上学，我爸要治病，我妈没
有别的门路，只有……」
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云思想并不单纯，甚至可以说非常的不纯洁。所以当北宫说道「只有」后，
立刻就明白了。
「这样啊，……也是喔！你妈妈挣钱的时候你确实不适合在家里呆着……我
明白了，所以到了晚上你才会跑到街上和公园里锻炼身体。」
北宫陵玉抹了一把鼻涕，停止了抽泣。然后往沙滩上一躺，放松全身的摆了
一个大字。「我每天都要在外面晃悠到很晚，有人包夜的话，我就只能在家门边
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我知道了，你恨那些客人讨厌那个事情。然后又正好见到我和我姑……哦
不，我女朋友在搞……所以你就恨上我了！」李云自以为是的分析了起来。
「白痴……你恰恰说错了！我不讨厌那个事情，也不恨那些客人。其实有些
客人人很好的。
有不少客人知道了我家的情况后都还会多付我妈妈些钱，过去还有客人给我
零花钱呢。现在我长大了，妈妈觉得我接受客人的零花钱不合适……所以现在都
没有了。」北宫陵玉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李云看着都有些入神了。
「那你为什么就针对我呢？就那么点事……你追了我好几天了。」
「无聊呗！」北宫的语气忽然变的轻松了起来。
「什么？」李云呆若目鸡！
「一开始就是看你不顺眼！那么漂亮的姐姐，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家伙了呢？
我真为那个姐姐不值……」北宫陵玉转过了头，脸上居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本来么，就像你说的，你和那个姐姐打炮，确实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好找你的
麻烦……不过那天，你居然调戏我。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我什么时候调戏你了？」李云有些莫名其妙。
「第一天中午放学，你对我说了什么？」北宫盯着李云。李云坐着回忆了半
天，突然朝自己脸上扇了一个巴掌。「得，是我自己嘴贱！」
李云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对北宫说了一句：「你都不上厕所的么？」
看见李云扇自己耳光，北宫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其实我从小就和男孩子打架的。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不还手的。还说自己绝对
不打女人。我听着就不爽，说的你自己多了不起一样。所以我就想看看，你什么
时候忍不住了会还手！」
李云怂拉着脑袋问了一句：「要我一直不还手呢！」
北宫眨了眨眼睛：「那我就一直打下去！免费的人肉沙包，不打白不打喽！」
「你够狠……我怕了你了」李云恨的牙齿痒痒的。
「我知道你晚上要跑步，我晚上反正也是在外面晃悠。所以了，干脆追着你
揍……有事情做，不无聊啊！」北宫陵玉斜着眼睛盯着李云，放肆的笑了起来。
不过她的笑声立刻变成了尖叫……因为李云扑到了她的身上！
「你、你想干嘛？」北宫陵玉现在是真有些慌张了。其实北宫心里一直清楚
李云是有意让她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些肆无忌惮。而现在李云扑到了她的身上，
要是李云起了歹念的话，她知道自己摆脱的几率很小……
「就为了你自己解闷开心，你就追了我好几天？」李云的眼睛里都要喷火了。
「我不打女人是因为我一直认为女人是拿来疼的，而不是拿来当出气筒的！拿女
人当出气筒的男人没出息……
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有些女人确实是不能拿来疼的……」
北宫陵玉随即惊恐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阵，没感觉……再睁开眼睛，看
见李云拿着饮料坐到了一边。
「还是不打我？」北宫试探的问道。
「你也是拿来疼的……」李云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朝北宫陵玉身边一躺。也
不理会北宫侧着头望着自己的奇异表情，自顾自看着天空说道：「虽然是晚上了，
可还是能看见云的影子呢！」
北宫陵玉看着李云的样子，有些痴了。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看着黑暗的天空。
一会儿，李云问道：「现在回家吗？」
北宫陵玉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有人包夜，我越晚回去越好。」
过了一阵，李云的手机响了，一接是母亲的。
「小云，你没在家嘛？」
「我还在跑步，一会就回家了。」李云随口敷衍着。
「妈妈今天晚上要加班！估计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等妈妈了，早点睡了啊。」
「知道了，妈，你别累着啊。」
电话里随即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李云转过身耸了耸肩膀对北宫说：「我记得你还说我妈是好人来着，听见了
没？好人说假话都不带停顿的。」
北宫陵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晚点回来？估摸着是要在外面过夜了！我家正好没人，你……」李云看见
北宫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会引起对方的误会。连忙改了口：
「你晚上没地方去的话，要不和我一起找朋友出去玩？」
「现在？都快十点多了。你什么朋友还在外面玩啊？」北宫红着脸顺着李云
转移了话题，不过她的疑问到是实在的问题。
「姑……那个蓉姐……」
「蓉？蓉姐？你小子皮痒了是不？」电话那边姑姑的语气立刻不善起来。李
云连忙离开了北宫一段距离……压低了声音
「姑姑，我的宝贝儿姑姑，别生气啊。我这出了点状况，有个女同学现在和
我一起呢……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她。」
「什么状况？什么怎么处理？小云，你在说什么呢？你不会送你同学回家吗？」
姑姑估计也听出了李云这边的难办，语气缓和了一些。
「关键问题就是她不能回家……」
「得，小云，你长本事了！才回学校一个星期，就骗的人家女孩子和你离家
出走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姑姑吃吃的笑声。
「姑姑，你别笑话我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这女的没任何关系……一
会见面再解释好么？」
「好吧，姑姑信你，谁叫你是姑姑的小男人呢。你们在哪里？我开车来接你
们。」
第二十四章Ｋ歌
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姑姑的车停在了两人身边。
一看到北宫陵玉，姑姑就笑了起来。「嗨，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北宫陵玉低着头，一脸的尴尬。她也认出眼前的女性正是在公园里和李云一
起「打炮」的那个。
「这个，蓉、蓉姐。」李云刚想说什么。
姑姑脑袋朝后甩了甩。「都先上车吧。」
看见李云跟着北宫陵玉要一起坐到后座去，姑姑下了命令：「小云，你坐前
面。」
李云楞了一下，他不明白姑姑为什么刻意要他坐前排。却见到姑姑笑着对北
宫说道：「这小子太色，和你坐一起我怕他一双脏手乱摸你。还是丢前面对你来
说安全点，我能盯住他。」
李云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朝着姑姑鼓起腮帮子直鼓气。姑姑轻轻一巴掌拍在
他脸上，李云的嘴里发出「波」的一声。北宫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后座。李云把嘴
凑到姑姑耳朵边小声说道：「有这么说自己侄子的么？」
姑姑反唇相讥也压低了声音：「在姑姑面前就说自己是姑姑的小男人……漂
李云忽然张嘴含住了姑姑的耳垂，舔了起来。姑姑没想到李云居然在其他女
孩面前轻薄自己，慌忙推开了李云。扭头一看，北宫陵玉也是一副傻眼的表情。
李云得意的朝姑姑笑了笑，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等姑姑上了车，李云轻声说道：「我妈刚才来电话，估计晚上要在外面过夜
了。」姑姑听了神色平常。
「她叫北宫陵玉，我同班同学，刚转校来的，家里有些问题，晚上估计回不
去了。先声明啊！
不是你说的那样，什么我拐带她离家出走，我真没那么大本事。」李云向姑
姑介绍着。接着就不知道该怎么向北宫介绍姑姑了。倒是姑姑主动接了过去：
「你叫我蓉姐就行了。我和小云的关系么……嗯，我该怎么解释呢？」
北宫陵玉低着头，几乎是用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回答着：「我知道，那天晚上
我都看见了。」
姑姑从车顶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北宫陵玉，随即笑着说：「那就好办的多了
……你晚上可以去我那里住。不过现在就回去对我而言太早了，所以么……先陪
我一块出去玩玩了。」
北宫陵玉抬头茫然的看着姑姑。而李云则大致的猜到了姑姑的目的地。「又
去卡拉ＯＫ？」
「今天是周末啊，当然要好好的玩一下！大不了明天睡懒觉就是了！」姑姑
兴致盎然。
「那我不用晨跑了？」李云也乐的偷懒。
「不行！我和北宫可以睡懒觉，你必须给我继续坚持……否则看我怎么收拾
你！」姑姑昂着头，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李云知道自己又被姑姑算计了……
一路上姑姑不停的和北宫陵玉说话，交际几乎是女人的本能，结果没几分钟
李云急了，凑到姑姑耳朵边上小声抗议了起来：「你是我姑姑，你和她姐妹
称呼，那我该叫她什么？姑姑你也别太过分了。」姑姑直接把手伸到了李云裤裆
中央用力一拧。李云当时就只能弯着腰忍受痛苦了。
北宫陵玉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但看在眼里，居然和姑姑一起没心没肺的笑了
起来。
到了卡拉ＯＫ厅，三个人开了一个包间。北宫陵玉一开始还比较拘束，她老
实的承认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在姑姑的带领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两个女
人勾肩搭背彻底霸占了两个麦克风。而李云则只能蜷缩在包间的角落里，看着两
个女人尽情的表演，同时忍受着他并不喜欢的类型的音乐声波折磨。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早知道不联系姑姑了。自己回家睡觉多好…
…北宫有没有地方去关我鸟事啊！这死丫头片子揍了我好几天，现在倒好，姑姑
还请他来Ｋ歌……」
过了一会，李云感觉内急，就跑出了包间上厕所。进到厕所门口，一个男子
正从里面走出来。
李云一开始没注意，等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李云才反应到该男子穿了一件
风衣，而那件风衣格外的眼熟。等到李云处理完了内急，方才猛的想起：「我说
怎么那么眼熟呢，我曾经盯着那件风衣看了十多分钟啊。」
李云慌忙的追了出来，风衣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错，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和妈妈在公园里偷情的男人。如果他在这里的
话，那么妈妈也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卡拉ＯＫ厅里！」李云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且李云又进一步缩小了范围：「这个ＯＫ厅有四层。但每一层都有卫生间。那
个男人如果在这一层上厕所的话，就只能说明妈妈和他所在的包间也在这一层。
不行，我得告诉姑姑，要是让妈妈碰见我和姑姑这么晚了还在这里Ｋ歌，妈妈肯
定会怀疑我和姑姑的关系的。」
想到这里，李云连忙回到了包间，把正在又唱又跳的姑姑拉到了一边，把事
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姑姑淡定的要命：「你傻的啊！现在不是你和我不敢见你妈……是你
妈不敢见我们。你忘了，你妈可是说在加班啊！你和我就不同了，周末，我这当
姑姑的还不能带侄子出来消费下啊，何况还有你的同学跟着在一起。笨蛋，白痴。
她要看见了我们，她自己躲还来不急了！她要真看见了也绝对不会向你提这个事
情的。你想想啊，她要提了，不就摆明了她撒谎欺骗你了嘛？你妈可是很在意她
自己在你着儿子心目中的良好形象的！好了，老娘正嗨呢……别扫老娘的兴。」
说完，又拿着麦克风和北宫嚎到了一块。
李云一想，姑姑分析的非常合理。也就稍微放了放心……但不知道为什么，
李云现在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这个感觉并非来自姑姑，自己或者北宫陵玉，
而是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李云总感觉母亲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李云再次来
到了过道上。他在过道上来回走着，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层楼。没多久，李云就对
边缘紧挨紧急通道的一间包间产生了疑惑。
那间包间门房紧闭，但音乐声开的异常的大，即使是在过道上也都觉得嘈杂。
甚至引起了歌城服务人员私下的不满，只不过顾客是上帝，服务人员也只能听之
任之。另外，那个包间播放的几乎都是激烈的迪斯科乐曲。李云虽然来歌城次数
不多，也知道有些人喜欢选择来歌城开包间直接在包间里摇滚而不是选择迪斯科
舞厅。但一般都会选择大型包间摇滚，因为地方足够宽敞。而从服务人员之间的
交谈中，李云得知那间包间只是一个小型包间。李云和姑姑还有北宫唱歌的包间
就是一间小型包间，只有十余平方米，除开必须放置的沙发，茶几、点歌设备等
等，也就只有四、五平方米的活动空间，在那样狭窄的空间里摇滚，李云觉得不
合常理。
过了一会，这层出现了一股数量较多的客人群体，看上去是某个小公司企业
的集体职工聚会。很快，分散在过道四周的服务人员便集中赶去为那群客人服务
了。李云着趁这个机会接近了那件看起来有些奇特的包间。
包间几乎是完全封闭的，除了打开门外，没有任何方式能够知道包间里面的
情况。李云正在考虑要怎么样才能观察到房间里的情形时，隐约听到房间内有人
走向门口。李云侧身闪进了旁边的紧急通道，靠在通道的墙壁上，低下头，拿出
了手机，装成了一个为了躲避歌城杂音特意跑到紧急通道玩手机的样子。
不出李云所料，从房间里走出的正是穿着风衣的男人，而此时，李云才得以
利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这个男人。毫无疑问，这个男人非常的英俊，两道剑眉，鼻
梁高挺，目光有神、嘴唇坚毅，身材匀称标准。如果当演员，几乎可以出演任何
类型影视剧目的男主角。
男人随意的看了看李云，并没有任何的在意。接着同样拿出了手机进入了紧
急通道。就在李云几步远的地方接听了起来。男子一说话，李云更是羡慕嫉妒恨
了。低沉的嗓音，极赋磁性。再听电话内容，这个男人似乎是个什么教练，而谈
及的事项则与野外探险露营之类的有关。李云快速的在脑子整理了一下，好像是
这个男子正和某单位联系，负责组织该单位的部分员工外出野外度假的活动。
男子接听完毕后，再次进入了包间，李云在男子推开房门的瞬间观察到了房
间内的一些情况：房间里显然还有至少三个人，三个人似乎在包间的沙发上搂抱
成一团。而令李云震惊的是，这三个中起码有两个是光着身子的。男子进入后，
房门迅速关闭，李云甚至来不急从体型体貌这些方面来判断那两个裸体者的性别。
李云的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了起来。他没看清，但他感觉到母亲就在这间包间
之内。那一瞬间，绝望、痛苦、愤怒、委屈诸般心情纷至沓来。他曾经以为自己
早已经习惯了母亲放荡的生活方式，也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母亲同军叔
等情人之间的私情。但他却发现自己绝对无法接受母亲出现在一个群体淫乱的场
所之内。
他拼命的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冲进去？绝对不行，我一个十三岁的
初中生哪里是成年男性的对手。而且那房间里绝对不止风衣男一个男人。这个时
候，还是找姑姑来做决定才是合理的。」
尽管歌城的中央空调已经把整个建筑物的气温调节到了人体的最佳舒适度。
但李云一路走回自己的包间，都感觉到全身不自觉的抖动着，他根本就无法抑制
这种抖动。推开自己包间的房门，姑姑正拉着北宫陵玉坐在点歌系统前挑选着歌
姑姑立刻离开了显示屏走了过来。「小云，你又什么事情啊。」
李云拉着姑姑出了包间，结结巴巴的把刚才看见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告诉
了姑姑。
「你觉得你妈就在里面？真的没看清」
「就是一下，哪里看的清楚？但我真的有那种感觉，我妈就在里面。」
「但有人没穿衣服这点你看清了没有？」
「看清了，绝对有人是光着的！」
姑姑一下似乎兴奋了起来。「你妈在不在里面都不重要！只要你能确定里面
的人没穿衣服在乱搞就行了。」姑姑嘿嘿冷笑了起来。
姑姑立刻拿起了手机：「公安局么……我找下赵队长，我啊……文化局李蓉
……」
姑姑打完电话，李云又担心起来了：「姑姑，万一妈妈不在里面。是其他人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歌城是文化娱乐场所，本来就禁止聚众淫乱的。而且这一块
正好就是我们文化局负责监督检查的。让我碰上，不能不管。」姑姑正色告诫李
云。「公安局那边带队的应该是我的熟人。一会进去，你和我都跟着，如果你妈
不在，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如果你妈真的在里面，一切由姑姑安排。但你必须
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听明白了没？」
「知道了！」
「你哆嗦什么呢？给我精神点，你可是成人了！」
「成人？」
「屁话，和女人都上了床了，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