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卡尔加里特别热,才刚五月份,白天气温就到了三十度。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郑慧蓉开着她的红色佳美,沿着一号公路向西急
驰。出城之后,车流越来越通畅,很快就进入了风光秀丽的山区。慧蓉紧握着方
向盘,神情安详而专注。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同样的神情,安详而专注。车
窗外,茂密的树林向后飞逝,巍峨的群山近在眼前。又过了十分钟,车子一拐,
离开大路,碾进一条狭窄的乡村土路。碎石在车轮下欢蹦乱跳,两旁是新绿的树
林,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照耀着无名的野花。树林偶尔会有一段空隙,让连绵
起伏的沟壑,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郑慧蓉是北京人,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衬托着白皙
圆润的脸庞,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慧蓉是石油学院毕业的,结婚很早,前夫是
同班同学。十年前他们双双技术移民,丈夫在卡尔加里大学当博士后,还是石化
专业,妻子改学会计。他们的运气不好,虽说专业都不错,可谁也没有找到工作。
一年,两年,三年,生活贫穷而乏味,看不到任何希望。慧蓉经历了怀疑,失望,
再到绝望。她有时会想,趁着年轻没有孩子,一切还来得及,也许应该结束这段
婚姻,可又难以开口。慧蓉的丈夫是个好男人,聪明,勤奋,对妻子没有一点儿
不好,可就是在找工作方面缺少运气。像他们这种情况,在新移民,特别是技术
移民当中并不罕见。慧蓉想来想去,生活也许就是这样,没什么可改变,也没什
么能改变。于是,她不再幻想什么,甚至不忍心去幻想,直到遇见一位白人焊工,
她的第二任丈夫。
那时,慧蓉夫妇和另外几家中国人,合租了学校边一个便宜的独立房。房子
年久失修,冬天的一个寒冷的早晨,水管爆裂了。慧蓉赶紧打电话给房东。房东
全家正在温哥华度假,回话说让租客自己找人修,留下发票回头报销。慧蓉查了
黄页,随便找了个华人管道工。管道工来看了一眼,又打电话叫来一个帮手,是
个年轻的白人焊工,两人一起把问题处理完,留下两张名片走了。本来这事情就
算过去了,不料过了几天,大家感觉水流不太畅通。慧蓉便直接打电话给焊工,
焊工很快就来了。这天家里没别人,大家都去学校了,慧蓉闲来无事,一面看着
焊工干活儿,一面和他闲聊几句。原来这焊工是安大略人,在家乡找不到工作,
只好来阿尔伯塔碰运气。运气不错,正赶上油价飞涨,在北面矿上干合同工,焊
输油管什么的,一年稳拿十来万,还是干一个月歇一个月,机票全报销。这歇的
一个月,焊工就住在卡尔加里,顺手揽点儿私活儿。
郑慧蓉听了羡慕不已,早知如此何必读那么多书,还不如让丈夫去社区学院
学门手艺,又一想,丈夫为人清高,肯定会觉得这是自掉身价。活儿干完了,钱
也付了,试了试水,这回真的没问题了。站在门边,慧蓉望着高大健壮的异族小
伙儿,小伙儿也盯着温婉可人的东方少妇。两人都感觉有什么话儿还没讲,可都
想不起到底要讲什么。焊工把钱又拿出来,一定要还给慧蓉。慧蓉不收,两人推
托了一会儿,钱还是塞进了慧蓉的手里。憨厚的小伙子紧握着少妇的手,久久不
愿放开。慧蓉的脸红了,但也没有把手抽回来。最后,小伙子说他住得不太远,
让慧蓉有空一定打电话,他会来接,去家里坐坐,品尝他家乡的枫糖浆。
慧蓉的生活实在太枯燥了,不到一个礼拜,她就忍不住拨通了那个电话。焊
工很快就开着皮卡来接她了。慧蓉化了淡妆,一件白羊毛衫,一条黑呢裙,配上
肉色的长袜和半高跟皮鞋,清清爽爽而又风姿绰约。焊工出身在安省北部的德国
村,没多少见识,下身一下子就涨了起来。在加拿大,男女交往有一些约定俗成,
比如说,一男一女单独外出,表示愿意发展亲密关系,而应约在家里独处,挑明
了就是同意上床性交。这和已婚未婚无关,只要是孤男寡女,功能正常就适用。
慧蓉出国有几年了,风土人情多少知道一些,对这种事半通不通。一杯枫糖水喝
完,该聊的都聊完了,外面冰天雪地,房间里却温暖如春。青年焊工的呼吸越来
越沉重,眼睛仿佛要喷火。慧蓉站起身,焊工也站起身。他们骤然拥抱在一起,
亲吻,爱抚,然后,焊工把少妇拦腰抱起,抛在床上,两人的衣物,一件件扔了
下来。焊工虽然单身,但床上经验并不少。慧蓉结婚多年,就更不必多说。两人
如饥似渴,疯狂地做起爱来,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干到沙发上。慧蓉终于
亲身体会到,洋人那份粗大坚挺和持久,果然是名不虚传。焊工一面享用着别人
的妻子,一面动起了心思:这女人的皮肤真细腻,阴道又温润又紧密,要能据为
己有就更好了。
慧蓉很晚才回到家里,脸上写满了疲倦和满足。
一个月后,慧蓉离婚了,又一个月后,慧蓉再婚了,和白人焊工。每个族群
都有好人,那焊工就是白人中的好人。登记的时候,慧蓉才知道,新丈夫比自己
还小三岁。外国人不讲究那么多,只要过得来就行。慧蓉和焊工就很过得来。婚
后,焊工一个月在外努力挣钱,一个月回家拼命做爱。慧蓉不找工,也不上学,
安安心心做了全职太太。丈夫不在时悠哉游哉,丈夫回来后好好伺候他,特别是
在床上。他们贷款买了房,四卧三卫两层独立屋,在最好的学区。学区是慧蓉坚
持的,焊工觉得无所谓。买房不到一年,来了个儿子,又过一年,又来了个女儿。
慧蓉提出给自己的父母办移民,好帮忙带孩子,憨厚的焊工也同意了。慧蓉的脸
色越来越红润,身材也越来越丰满。她由衷地感到幸福,因为该得到的都已经得
到。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爬到了顶点,就该下坡了。持续多年的石油热过去了,
油价开始狂跌,阿尔伯塔的形势一天不如一天。慧蓉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终于有
一天,焊工不到半个月就回了家,他被解雇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房贷要供,
一家老小要吃要喝。焊工努力地揽零活儿,可哪有那么容易?卡尔加里裁下来的
焊工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十个二十个,而是上百!焊工丈夫建议搬到差一点的
学区,换一个便宜的小房子,好节省一大笔开支,被慧蓉坚决地否决了。慧蓉早
已不是从前的小妇人,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必须坚强起来。慧蓉仔细权衡利弊,
换个专业再去上学,不值当,要干就干起点低见效快的。她很快就考下经纪执照,
加盟热气球房地产公司,做起了房产买卖经纪。赚多少先不谈,干这一行至少能
抵很多税。
慧蓉做得很艰难,这一行门槛低,竞争激烈,什么事情都会碰到,她又没有
什么人脉。中国人做生意,基本上还是在国人的圈子里,做自己人的生意。当初
慧蓉休了博士老公,改嫁白人焊工,闹得沸沸扬扬,男国移们一直耿耿于怀。后
来她在网上秀漂亮的混血儿宝宝,又惹得国移妈妈们好一阵羡慕嫉妒恨。男女国
移们都得罪光了,还做什么生意?更何况,很多人还看她的笑话,说什么中国经
济总量世界第二,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国男有什么不好,非要外嫁,不就是冲着
白人器大活儿好?现在好了,器大活儿好能当饭吃?中国人向来对自己人最刻薄,
不过,他们讲的,话糙理不糙,器大活儿好确实不能当饭吃。自从慧蓉的丈夫失
业之后,家里的欢声笑语越来越少。长期的焦虑,颓丧和无奈,剥夺了他们之间
最后的一点快乐,也就是肉体上的享受。国人也好洋人也罢,都不是超人,身体
好精神好,干起那事儿劲头就足,精气神儿没了,什么粗大坚挺持久也都没了。
(吴非凡)
一番颠簸之后,车子又是一拐,经过山门,前面竟是一家不起眼的度假村。
日式别墅依山傍水,背靠陡峭的悬崖,面对翠绿的湖水。天气正好,群山静谧。
没有风,花坛里的花儿却在摇摆,火红,淡粉,金黄,还有墨绿和浅紫。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慧蓉拔掉钥匙,拉好手刹。
“我们到了,下车吧。”慧蓉低声说道。她身边这个男人,名叫吴非凡,人称
老吴,四十多岁,在卡尔加里的华人里面,算是有点名气。
吴非凡原来很平凡,老北京,林学院研究生毕业。他的初恋是外地人,同班
同学,知根知底,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小吴留校当讲师,妻子去了一家外企做
白领。那时候林学院福利不错,居然分了套一居室做婚房,后来被他们象征性付
款买了下来。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小吴就是觉得没劲,非要考托福出国,后来
撇下小妻子,一个人跑到埃德蒙顿读林业管理。小吴可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他安
顿好自己,就开始申请妻子探亲,同时又被其他中国同学怂恿,动手办理全家技
术移民。不曾想,半年之后,吴太太兴冲冲跑到使馆,签证官二话没说,移民倾
向,拒签!
两口子这下慌了,没想到走了一步巨臭的臭棋。小吴准备了一摞申辩材料,
还请当地议员写了封信,挂号寄回北京,准备再试一次。吴太太在老国贸上班,
楼下有一个签证移民代办处,据说口碑很好,办成了才收钱。小妇人心里没底,
趁午饭时间抱着材料下楼,请人家把把关。接待员翻了翻,脸色就沉了下来,把
当班经理请了出来。经理岁数不大,也就二十八九,却很老到。他翻了翻,脸色
也沉了下来,说这案子不能这么交上去,要是信得过,把材料留下,容他晚上仔
细研究一下。小妇人更没主意了,就留下了材料,反正办不成不收钱。小经理效
率很高,第二天中午就把小吴太太叫下来,耐心地解释说,得换一种思路:首先
要承认确实想移民,但移民的案子可能拖很久,影响夫妻感情,所以恳请签证官,
出于人道主义,先发给探亲签证。
吴太太赶紧回去,让丈夫重新准备材料,交给小经理审核,修改补充,再审
核,再修改补充。一来二往,两人便熟悉起来,互相还产生了亲密感。虽然竭尽
全力,还是拒签了。那天小吴太太走得早,小经理晚上亲自跑了一趟,把拒签信
和退回来的材料送到家里。小妇人当场痛哭失声。小经理留下来,安慰了她许久。
小经理是单身海归,在美国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找不到工作,就回来当了北漂。
他现身说法,讲了许多浅显易懂的道理,句句说到小妇人的心坎上。其实出国没
什么意思,语言障碍,种族歧视不说,首先你失了根,国内的人脉全断了,一切
从头开始,哪有那么容易?国内发展快,机会多,外面的人其实都想回来,只是
抹不开面子,回来了也不一定有好位置。后来天黑了,下起大雨,电视上叫大家
不要出门,立交桥下淹死了人。吴太太只好留小经理过夜,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风住了,雨停了,孤男寡女备受煎熬。小妇人终于先开了口:沙发上冷,到床上
来吧。夜深人静,大床嘎吱嘎吱摇晃了半宿,他们再也离不开对方了。
等来等去,小吴等来了一封休书。一个月后,他回到北京。三个人坐在一起
摊了牌,小妇人要求净身出户,改嫁给小经理。物是人非,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
局。小吴问低着头的情敌,是真心的还是玩玩儿。小经理抬起头,直视着愤怒的
小吴,举起了右手,对天发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一个条件不算差的男人,
愿意娶一个离异女人,如果不是脑子坏了,那肯定就是真心实意。小吴长叹一声:
好吧,我成全你们。他大手一挥,对初恋说,我们不做夫妻了,改做兄妹,你们
两个北漂也不容易,这房子我不要了,送给你们,算是给我妹妹的嫁妆。
从这一时刻开始,吴非凡变得非凡起来。
命运真是捉弄人,小吴回到埃德蒙顿不久,移民纸就下来了。他无牵无挂,
彻底想开了,退了学,搬到卡尔加里,做起了房产经纪。读书有什么用,把老婆
都读没了,赚钱才是硬道理。小吴下海早,那时大陆华人做经纪的不多,又赶上
石油热,大批中国人求职搬进卡尔加里,首先就是要买房,买大房,买学区房。
好人有好报,几年下来,他赚到了第一桶金。中国人喜欢一窝蜂,看到房价高涨,
华人经纪,买卖房子的,发放贷款的,如雨后春笋,竞争开始激烈起来。这时,
小吴已经变成老吴。他抽空回了趟北京,看望父母,寻找商机,顺便拜访前妻一
家。小夫妻看上去过得不错,儿子都会写字了。老吴和前妻的后夫品味很接近,
不然也不会看上同一个女人。前妻的后夫,不,应该叫妹夫,提到投资移民越来
越多,老吴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他们相谈甚洽,决定强强联合,具体讲,就是
把业务做到签证移民代办处里,给那些暴发户们办讲座,讲卡尔加里的气候,讲
税法,讲投资,更重要的,讲公校私校学区房。这样一来,潜在的客户,还在国
内就被老吴截走了。
生意做到这样,想不赚钱都难。
又过了几年,加拿大收紧投资移民,老吴及时收手,摇身一变,进了一家搬
迁公司,有牙险药险退休金。这搬迁公司不同于搬家公司,它负责政府部门和大
公司雇佣新人,以及部门整体搬迁所涉及的一切,当然包括房地产买卖。前几年
大小公司纷纷搬入卡尔加里,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这两年大小公司又开始往美
国回迁,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大家都说,老吴真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其实他
情场也很得意,只是受过挫折,不愿意再结婚而已。几年前,老吴还和白人小妞
儿同居过,虽说不到半年,也算是为国争了光。那妞儿住在城乡结合部,冬天外
出爆了胎,老吴正好路过,停下车帮忙换了备胎。村姑天性质朴,不时送上些自
家的瓜果蔬菜,一来二往就对上了眼。老吴没给国人丢脸,第一次交手坚持了二
十多分钟。相比国女,白妞儿少了做作,多了豪放,口交,乳交,肛交,是活儿
就接,可过日子不光是干那活儿,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新鲜劲儿过去之后,两人
都觉得缺了些什么,男不愿娶女不愿嫁,后来就分了。
老吴是去年春天才结识郑慧蓉的。那天,房地产界的国人在公园里烧烤,慧
蓉也参加了,孤零零立在那里,没人上去搭话。老吴至今都记得很清楚,慧蓉围
了条绚丽的丝巾,身后是盛开的樱花,一件素色及膝的风衣下,露出修长匀称的
双腿,紧裹在肉色的丝袜里,脚下是黑色的中跟皮鞋。老吴看得出,这女人表面
安静平和,其实内心局促不安,和前妻有几分相像。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女人
感激得好像遇到了大赦。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越聊越投缘,本来嘛,皇城根儿
下长大的,又都在八大学院念过书。后来,老吴和慧蓉常通电话,也碰过几次面。
在老吴看来,这女人很有味道,至于离婚外嫁,其实也没什么。他给慧蓉介绍过
几桩生意,没太多油水,公寓,半独立屋,联排屋什么的,但女人心里非常感激。
慧蓉想回归中国人的圈子,老吴是条不错的路子。
老吴和慧蓉虽然互生情愫,但直到一个星期前,他们的交往并不多,也没什
么特别暧昧之处。
(慧蓉和老吴)
郑慧蓉挎着包,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穿过蜿蜒的石板路,渐渐靠近了水边。
潺潺的流水声,还有一些蒸气,混合着清风,透过路旁斑驳的树林,缓缓袭来。
阳光洒落下来,四周静悄悄,只有野花在绽放,还有几只蝴蝶翩翩起舞。山里清
凉,慧蓉还是那件素色的风衣,修长匀称的腿,肉色的长筒丝袜,黑色的中跟皮
鞋,只是少了那条绚丽的丝巾。老吴盯着前面婀娜的身姿,禁不住感慨道:“慧
蓉,良辰美景,你安排得真好。我在卡尔加里住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样
的地方。”“这是韩国人办的日式温泉,前不久才开张,广告做得不多,我也是
偶然才知道的。”慧蓉没有停步,只是边走边解释。
慧蓉走进小楼大厅,对前台说:“我姓郑,预订了木屋,就一晚。我们不需
要任何服务,请不要打扰我和这位先生。”老吴没想到慧蓉如此直截了当,心中
不由得暗叹:这女人可真不简单。他们拿了门牌,穿过小楼,后面是一处庭院,
中间一方水塘,弯弯的石桥通向对岸,对岸紧靠山坡,零落点缀着几处木屋。旖
旎走近过去,慧蓉停在一间小屋前,推开了厚厚的木门。两人进了房间,慧蓉放
下包,一声不响地脱掉风衣,静静地站在窗边。老吴环顾一番,房间很小却干净
素雅,没有床,地上铺着席子,上面有被褥。再往外看,群山叠嶂,窗外一处汤
池,泉水不知从何处引入,汩汩地冒着热气。老吴正看得出神,慧蓉开口说道:
“这温泉含一点儿硫磺,温度刚好合适。”老吴把目光收回到慧蓉身上,这才发
现,女人一身碎花连衣裙,裙摆不到膝盖,白色的丝质衬裙,隐隐显露出来。
老吴一言不发地观赏着,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慧蓉忍不住笑了,说:“你的眼神,好像高中男生看见新分来的女教师。”
老吴也笑了,走过去,轻轻搂住了女人。慧蓉只是侧了侧身,却没有避开的
意思。都是成年人,不用太多的言语,他们先是拥抱在一起,然后就开始接吻,
浅浅的那种。老吴的手在女人的后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裙子的拉锁。慧蓉没有
拒绝,更没有反抗。老吴的手,熟练地往下拉着,一点一点地,那过程仿佛很长
很长,但是,再长的过程也有终结,裙子被褪到腰间,露出白色蕾丝边的胸罩。
不等老吴动手,那胸罩被自动解开了,落在地上。一对丰满的乳房跳了出来,乳
晕不深不浅,恰到好处,而小小的乳头高高耸立着。老吴继续脱着连衣裙,女人
的身体终于全部展示出来,只剩下一条小小的内裤,也是白色蕾丝边的。老吴跪
倒下来,一面亲吻着女人的小腹,一面动手拉开那最后一道防线。慧蓉静静地靠
终于,白色的蕾丝边内裤落到了脚踝上,慧蓉最后的防线被撕开了。
老吴的眼前是成熟而诱人的身体: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因为羞涩而紧闭在
一起,幽暗的阴阜像山丘般隆起,几根柔软的阴毛卷曲着,好像也耻于被外人窥
探。老吴伸出手掌,试着插进女人的两腿之间。慧蓉是何等聪慧,马上就领会了
男人的意思,顺从地微微分开了双腿。老吴温柔地摩挲着薄薄的丝袜,悉心体会
着那细腻和鲜活。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研究生小吴搂着初恋,走进了校园后面
的小树林。那漆黑隐秘的树林里,多少青年初尝了异性的身体,也许得到满足,
也许咽下苦果。他们紧靠在一棵大树下,激烈地热吻着。小吴试图解开初恋的衬
衣,却被初恋死死拦住,只好转攻下身,探进姑娘的裙边,轻轻抚弄那丝袜下的
大腿。这一回姑娘没有抗拒,她尽情享受着恋人的爱抚。青春啊,你是多么美好,
又是多么短暂!
前两天这里刚下过一场春雨。严冬过去了,天空是那样高远,清新的空气,
洁净着灵魂,也催发着性欲。
老吴小心地为慧蓉脱着丝袜,一点点卷到脚踝,褪下来,抛到一边,先是左
腿,然后是右腿。他的嘴唇缓缓贴近女人的下体,吻住那饱满的阴唇,轻轻地舔,
细细地吸。慧蓉的心在颤抖,双乳肿胀着,浑身软绵绵,呼吸也急促起来。一周
前,她和老吴有过短暂的肌肤接触,但这一次感觉完全不同。如果用一个词来形
容,上一次是简单生硬,而现在则是水乳交融。很久以前,慧蓉的初婚,是在简
陋的筒子楼里。新房狭窄而憋闷,但充满着激情和爱意。当最后一批客人终于离
开,慧蓉和她的前夫迫不及待倒在床上,笨拙地拉扯着对方的衣服。初夜漫长而
短暂,一切都不再是秘密,他们倾听着对方的呻吟,感受着对方的颤栗。那时慧
蓉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婚姻不能永远停留在憧憬之上。焊工
家里的那次出轨,改变了慧蓉的生活,也改变了她的思想。贞操和羞耻,比起一
家老小的生计,可以说是一钱不值。现在脚下这个男人,能够帮助慧蓉渡过难关,
他比穷酸博士们多了股财气,又比职业生意人少了些恶俗,有什么不好?
“起来吧,跪久了,小心腿发麻。”慧蓉的下体,渐渐地湿了。
老吴慢慢地站了起来,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他们的嘴唇半张着,两片舌尖
缠绕在一起,吞吐着,搅动着。慧蓉已经没有了束缚,丰腴的胴体,成熟而饱满,
“高中生性子急,现在要插女教师。背过身,扶好窗框,叉开腿撅起屁股,
这回可不许耍花招!”老吴实在忍不住了,阳具硬邦邦的,他顾不得什么措辞,
俯在慧蓉的耳边低声命令道。
“既然来了,还是先泡泡温泉吧。”慧蓉轻轻推开老吴,转过身,推开后门。
她的声音虽然温柔,但也很坚决。老吴只好看着女人袅袅婷婷地走出去,慢慢下
到温暖的泉水里。
当老吴脱光自己的衣裤,慧蓉已经泡在了浴池中。她头枕双臂,伏在池边,
乌黑的头发甩在一边,裸露的脊背凸凹有致,曲线分明,还有那白皙丰满的后臀,
高高地浮在水面上。
多么美好。
老吴的思绪,飘回一周之前。
(慧蓉和老吴的昨天)
郑慧蓉站在老吴门前的台阶上,按响了门铃。这座宅子离开市区不远,背靠
一条小溪,小溪后面林木茂盛,远处的群山清晰可见。慧蓉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还好,房门很快就打开了,老吴很礼貌地把她让了进去。慧蓉脱掉鞋,被领着穿
过门廊,来到客厅。她坐进真皮长沙发,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客厅的装潢自然
很豪华,宽阔的窗子是西晒的,直落到地板上,让晚霞毫无遮拦地披洒进来。再
看外面,夕阳已经把群山染上一层赭黄。
老吴泡好两杯茶,放在茶几上,也坐了下来,隔着大约一个人的间距。他看
了女人一会儿,开口说道:“慧蓉,说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您能帮上。”慧蓉端起茶杯,望着袅袅上升的水气,小心翼翼地说,“城北
那家炼油公司要把技术中心搬回美国,我听说给了四十多个名额过去。”
“别用您,说你就行。”老吴微笑着鼓励慧蓉,“你还听说了什么?”
“我还听说这四十多家都要卖房,由你们公司负责。”慧蓉低着头说。
“对,我来替你说完,这四十多幢房都在好学区,由我委托房地产公司销售。”
老吴打断慧蓉,“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要我分配给你几幢房,对不对?”
慧蓉凝视着茶杯,点点头,没有说话。
太阳正在落山,西向的房间里,光线仍然很充足。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老吴显得很诚恳,“这些事情,公司传统上都是委托
给几个金牌经纪。慧蓉,我知道你做事很认真,可你毕竟入行太晚。再说,这批
房的佣金很高,百分之六,很多人来找过我,大家都盯着呢。”
“可是,事情总有变通,金牌经纪也是从新手做起的,对不对?”慧蓉放下
茶杯,抬起头,满怀期盼地望着老吴,“我不要多,三幢就行,你看,可不可以通
融一下?”
老吴没有回答。
慧蓉往前挪了一下,靠近老吴,继续说道:“我虽然入行不久,规矩也是知道
的,该返给你的点数不会少。”
慧蓉伸出右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现在,她需要表示些
暧昧,而又不被男人看轻。一个多小时前,慧蓉打电话给老吴,想约个时间,谈
谈合作的可能。老吴推托了一下,说是明后天都很忙,要约的话只能是今晚,在
家里。慧蓉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出门前,她特意化了一点儿淡妆,换了条黑色
的连衣裙,还配了黑色的长筒丝袜。一袭黑色,使这个生育过两次的妈妈,显得
身材窈窕一些。
“我不要你返点。”老吴摇摇头,“买房的多半是带着经纪来,做成了你先得
给对方的经纪一半。我要是再砍你一刀,你自己算算还剩多少。”
老吴讲完,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慧蓉。他欣赏着女人的连衣裙和
丝袜,心中暗想,不知道这丝袜是不是连裤的,如果是连裤的,脱起来是不是很
麻烦。老吴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照说这个女人不年轻,也谈不上
特别漂亮,可老吴就是觉得她有味道,很想把她弄到手,而且他相信,这个女人
既然愿意来这里,就肯定已经把事情想明白了。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太阳下山了,落日最后的余晖,斜斜地照在他们的身上。
慧蓉早已不是清纯小妇人,行业内的各种潜规则,她很了解,如何把握自己,
恰到好处地应对,也有一些经验。当老吴提出到家里谈,而不是去办公室,她立
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慧蓉早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好感。男人对女人
有了好感,就一定会有企图,早晚会说出来,也早晚会做出来。男女之间那点事
儿,想开了真没什么了不得。慧蓉只是不愿意贱卖自己,尤其是不愿意一次性贱
卖。
“我需要钱,从圣诞节到现在,我还没开张,只要能做成生意,我什么都愿
意付出。”慧蓉垂着头,低声讲出了底线,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你这么诚恳,我再推托就没意思了,大家是老乡,我就为你破回例。”老吴
笑了,举起手掌,岔开五指,做出爽快的样子,“我给你五幢房,双车库三卫四卧,
后院游泳池,远离高压线,弄好了可以出手一百万。”
慧蓉没有表现出激动或者感动,只是摆弄着手里的茶杯,默默地点点头。该
讲的都讲完了,老吴多少有些失望,举出来的手收了回去,尴尬地端起茶杯。慧
蓉除了点头,确实也没什么可做。她知道接下去要发生什么,心情变得凌乱起来。
很多国人认为,离婚外嫁的女人肯定非常西化,其实慧蓉至今只经历过两个男人,
天色开始暗下来,房间里安静极了。两人默默地喝着茶,内心都在波澜起伏。
初春的夜晚,正是情欲旺盛的时分,老吴终于开始行动了。他挪动身体,紧
靠住慧蓉。一只大手,试探性地搭在女人的膝盖上,没有反应。老吴的胆子壮起
来,探进黑色连衣裙的下摆,轻轻地,慢慢地摩挲着,先是丰腴的大腿,然后再
往上,咦,这丝袜真是连裤的。虽然没有抚摸到女人的肌肤,但细细品味起来,
隔着薄薄的丝袜,比直接的肉体相触更具诱惑。老吴见识过的女人不少,包括白
种女人。他明显地觉察到,慧蓉大腿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这个女人很紧张,嗯,
她一定是在犹豫,立刻缴械投降还是再矜持一会儿。
对于老吴的轻薄,慧蓉没有躲闪。她走进这个房间,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很多年前,慧蓉走进焊工的房间,顺理成章地和那个男人发生了肉体关系。今天,
她已经久为人母,不再是那个半生不熟的小妇人,男女之事对她不是什么羞耻,
更不是什么伤害。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在交易,郑慧蓉为什么就不能?她只是个普
通人,不比别人高尚,也不比别人矜持。她只是希望,不要让男人感觉太过容易,
如果那样的话,男人就不会珍惜。
“够了,我现在不想做。”慧蓉放下茶杯,隔着裙子,按住了男人的手,低
声说,“你明天把合同准备好,我去你办公室签字,再往后的事情,你等我来安排。”
怎么会是这样?老吴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很不情愿地抽回手,试探
着问:“后面的事情,你真的能安排好?”
“我结过两次婚,有些事情,我肯定比别的女人更会安排。”慧蓉站起身,拉
了拉裙子的下摆,“现在我要走了,我丈夫和孩子还在等我回去准备晚餐。”
(慧蓉和老吴的现在)
浴池是露天的,建在缓坡上,被灌木屏蔽着。这里地势略高,视野平阔辽远,
远处群山起伏,沟壑连绵,近前蝉噪林静,鸟鸣山幽。
老吴挺着硬邦邦的阳具,一步步走向浴池。灌木密密丛丛,把浴池和外面隔
离开来,却又挡不住清风拂动,传来阵阵松涛,还有那悦耳动听的鸟鸣。慧蓉侧
头伏在池边,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的裸体。老吴正值壮年,生活没什么压力,人又
想得开,所以身体看上去还不错。慧蓉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这男人确实还可以,
要不然白人女孩子也不会跟他同居。想当年焊工可比他强壮得多,可惜后来肚子
大起来,头也慢慢地秃了,这两年精神更是颓丧,唉,人的一辈子真不好说。
老吴慢慢地走下水池,放低身体,让温暖的泉水没过前胸。他站在慧蓉的背
后,伸开双臂环抱住慧蓉,两手握着乳房,轻轻按下去,又轻轻弹起来,好像在
玩弄白嫩的软玉,那细腻的感觉,真是令人爱不释手。这个女人已是囊中之物,
马上就要被占有和享用。老吴心中快活,身体也快活。他收回双手,放在女人光
滑的身体上,从肩颈开始,到后背,再往下,熟练地拿捏起来。池水暖洋洋的,
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慧蓉泡得浑身发软,舒心悦肺。男人的大手扣住两片臀
尖,正轻轻往两边翻弄。慧蓉的心里一阵惬意,不料,那手没有探进阴缝,而是
继续向下,停在了大腿根部。慧蓉正要失望,一根硬梆梆的东西,不大不小,被
水波遮掩着,暗暗顶进她的臀沟,缓缓摩擦起来。慧蓉的双乳涨得难受,呼吸越
来越急促,两片丰饶的肉唇,在水中绽开着,好像熟透了的花瓣。她抬起头,有
意无意地身体一滑,侧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然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开始吧,你想怎么弄?”慧蓉开口问道。男女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好羞涩。
“平时在家里,你和你丈夫喜欢什么姿势?”老吴顶着女人的小腹反问。
“跟别人家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那就把我当成你丈夫,照着平时的套路来。”
老吴从水中站起身来,直撅撅的阴茎挣脱了束缚,一面摇晃一面滴水。慧蓉
握住那东西的根部,撸了几下,然后低下头,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暴露的青筋。
太爽了,老吴舒服得浑身发抖,倒吸凉气。慧蓉微笑着张开嘴,含住了肿大的龟
头,一下,两下,三下,熟练地吞吐起来。口交,对于外嫁女真不算什么。慧蓉
记得很清楚,那个冬日的下午,在焊工的床上,一根粗壮的东西横在眼前,龟头
光滑细腻,茎身青筋缠绕,更有一滴精液,从马眼处渗透出来,晶莹透亮。她禁
不住伸手托住了它,沉甸甸,热辣辣,厚重饱满,微微散发着腥气。慧蓉忘记了
羞耻,也忘记了有夫之妇的身份,侧过脸探出舌尖,听从着焊工的指导:先舔大
腿根,再吸我的卵蛋,就这样,够了,含住肉棍,别用牙齿,用嘴唇,还有舌头,
老吴阅历不浅,可没见过这阵势,一阵阵地发抖。天哪,这女人太厉害了,
比当初那洋妞儿还厉害。
“哦,慧蓉,不行了,再弄我就要射了。”迫不得已,老吴讨饶了。
慧蓉在心里摇摇头,暗暗地笑了:这才到哪儿,还没上深喉呢,不过也好,
省事儿。慧蓉吐出阳具,松开手,站起来,转过身,带起一簇水花。她一言不发,
抓住池边的扶栏,双腿微分,放低身段,高高地撅起了屁股。老吴看呆了,这动
作,真是自然流畅,一气呵成,到底是洋人调教出来的。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
两瓣屁股,光滑雪白,臀沟深深的,稀疏的阴毛中,暗红的肉缝间,绽开着两片
饱满的阴唇,滴答滴答淌着水,还有那深红色的肉洞,已经自动张开,正热情地
等待着。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吴双手把住臀尖,挺起阳具对准肉洞,一个突刺。
噗,进去了。
再用把力。
噗嗤,到底了。
老吴感觉阵阵惭愧,刚才居然向女人讨饶。他不敢再松懈,扶着慧蓉的腰,
控制好力度,左试试,右探探,深一下,浅一下,时而如蜻蜓点水,时而如山呼
海啸,寻找着兴奋点。口交不算什么,背入才是老吴的强项。想当初,他和洋妞
儿的第一次,两人情到浓处,滚倒在沙发上。老吴手忙脚乱解开裤子,那妞儿急
不可耐地跨上去,撩起裙子,拨开内裤,两瓣肉唇一夹,热乎乎,湿淋淋。没等
老吴反应过来,扑哧一声,洋妞儿套坐下去,整根吞入,然后就大呼小叫地干了
起来。老吴既紧张又兴奋,心里念着九九表,不时瞟着墙上的挂钟。二十分钟过
去了,洋妞儿大喊一声,一阵痉挛,瘫了下来。老吴吓了一跳,没锁住精,泄了,
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完了事儿,小妞儿趴在老吴的耳边说:你这根中国制造,
质量还不错嘛!老吴勃然大怒,当场把她掀翻,按倒在沙发背上,从后面杵了进
去,噼噼啪啪一通狠干,没念九九表也没瞟挂钟,整整半个小时!第二天,白人
姑娘拎了只箱子就搬了进来。可惜,缘分到底还是不足,要不然挎着洋妞儿,牵
着混血儿,回北京转上一圈儿,多气派!
慧蓉想着顶多一刻钟就能完事,不料老吴进退有据,越战越勇,弄得她的性
趣也涨了起来。看样子真不能随便小看人。网上总有人说,男国移心理素质差,
没担当,不像洋人,乐观开朗,热爱生活。这简直是胡扯,焊工是纯种洋人,不
愁吃喝的时候确实乐观开朗,找不到工作,歇在家里一年多,照样长吁短叹,还
时不常酗酒。身后这个老吴,普通的老北京,跟自己一样,可人家经济基础好,
没家庭负担,活得多潇洒!想到这里,慧蓉禁不住呻吟起来,还配合着夹紧阴道,
摆动起腰身,好让摩擦更激烈,抽送更顺畅。老吴心中暗喜,加大了力度,忽左
忽右,时前时后,一会儿徘徊在阴道口,一会儿又直捣子宫颈,试探着女人的反
应。好,找到了,兴奋点找到了!老吴开始全力以赴,挑逗着,卖弄着,冲撞着,
抽插着,越来越激烈,越来越亢奋。
一池温水被激荡起来,扑向池边,发出一声鸣响,溢出去,退下来,再次扑
向池边,又发出一声鸣响,再溢出去,再退下来。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高潮,即将来临!
慧蓉双手紧抓着扶栏,腰身越来越柔顺,屁股更是越撅越高。自打油价暴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了。背后的男人抽送着,好像不知疲倦的打桩机。慧
蓉的汗水流淌下来,浑身慵懒,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欲望如
此的强烈,对生活又是如此热爱。
男人的喘息越来越猛,女人的呻吟越来越急。终于,他们一齐爬上了高山之
巅。老吴只觉得阴囊紧缩,阳具乱抖,浓浓的精液一阵狂喷,直射进别人妻子的
子宫。慧蓉收紧阴道,抱住颤抖中的肉棒,汩汩的春水,迎着滚烫的精液,奔流
而出。
多么畅快淋漓!
老吴和慧蓉同声大叫。
响亮的声音,在旷野间回荡,惊起一群山鸟,扑簌簌直冲云霄。
(慧蓉和老吴的明天)
太阳偏西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鸟儿,还在不停地叽叽喳喳。老吴和慧蓉
精疲力尽,并排躺在席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老吴,你们公司业务怎么样?”
“凑合,下半年又有两家企业要搬走,他们在北面的设施全被火烧掉了,跟
我们草签了合同。”老吴叹了口气,“高管和技术骨干带走,工人一律遣散。唉,
接到这种业务,我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慧蓉托着肘,直起上身,追问道:“高管和骨干,两家公司加起来多少人?”
“统共不到七十,刨去跳槽和提前退休的,最后跟着走的,恐怕也就四十来
人。”老吴又是一声长叹,“好几百工人,加上合同工恐怕上千,就这么回家了。”
慧蓉没有功夫去同情别人。她翻过身,伏在老吴身上,一面亲吻男人的乳头,
一面动手摆弄他下身的那个小东西。
“慧蓉,你的女人味儿真足。”老吴被撩拨得心里又痒起来,“和外国人结
婚,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人跟人其实差不多,有好的一面,就有不好的一面,不过,白妞儿
干起那事儿来可真不含糊,经常是一天来两次。”
“一天两次不算什么,只要你们男人不嫌累,我们女人没问题的。”慧蓉手
上更温柔了,不经意地又追问了一句,“对了,那两家公司外迁,卖房的事情还
是你负责吗?”
“我从来不嫌累!”老吴抱住慧蓉,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你先把五
幢房卖掉,后面有的是机会,我会想着你的。”
老吴和慧蓉拥吻着,好像久别重逢的恋人。慧蓉熟练地分开腿,搭住男人的
腰身,双手顺势伸过去,探到他的胯下,一只搭在阴嚢上,轻轻地摩挲着,另一
只握住了阳具,缓缓套动起来。这根国产货质量还真不错,慢慢地又硬了起来。
“我不为难你,像下半年这两家公司,你每家匀给我两三幢房就行。”
“不,不是两三幢,”老吴把持不住了,开始气喘吁吁,“以,以,以后有
业务,至,至,至少分你三五幢。”
“只要你给我合同,剩下事情还是我来安排。”慧蓉在心底暗暗笑了,男人
就是这样,总以为他们征服了女人,其实到头来,真正被征服的是他们自己。慧
蓉收回双手,抱紧男人的后背,弓起了腰身。老吴直起腰,腾出一只手,探到胯
下,握住肉棒,拨开阴唇,屁股一沉,噗哧一声,顶了进去,停了停,再一沉,
又是噗哧一声,顶到底了。
真舒服啊!
喘息。
呻吟。
肉体摩擦。
性器交合。
窗外,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白云,白云之下,群山多么苍翠。
太阳早已落山,天色逐渐暗下去了。
晚风轻摇着窗外的树枝,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慧蓉躺在白色的褥单上,像婴
儿一般熟睡着。她的面色安详而沉静,柔顺的长发散落着,一只手臂弯在枕前,
另一只则自然垂下。白皙的身体赤裸着,几分羞涩,几分挑逗。前胸和小腹,还
残留着精液,斑斑点点,看样子,第二次性交,是以体外射精结束的。这些年来,
慧蓉难得睡得这么踏实,好像驾着一叶扁舟,荡漾在平静的水面上。有了老吴这
层关系,今后的几年可以挺过去了。石油是不可再生资源,早晚还要涨上去,丈
夫也肯定会被招回,明天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