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到你】
第一章
「你想分手?」低沉冷静的嗓音,毫无情绪的语调缓缓响起。
男友一如平时说话的平淡反应,让提出分手的江珊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不,才不会不识好歹,这是她的心声,她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对,分手。」她大声说着,彷佛音量放大就可以逼自己面对问题不再逃避。
这五年来,她为他甘于平淡,辞去工作认命的在家当家庭主妇,只为了做他
的后盾,让他无后顾之忧地打拚事业。
但是最近这两年,他们之间的甜蜜期已过去,相处越来越公式化,她见到他
的时间比他公司同事还少。这样下去,会不会连最后的热情都被习惯与生活消磨
得一乾二净?
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交往五年来,前三年的确甜甜蜜蜜,但这两年来热情逐
渐变淡,互动也逐渐变成亲人间的模式,她一直很焦虑,却又不知道在焦虑什么,
朋友们都骂她想太多,好不容易即将媳妇熬成婆,怎能这么容易放弃?
问题是,他一直没说要娶她呀,他只说要在工作上打拚,等时间到了,就会
步入礼堂。
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时间到了」?她和他交往五年,搬去和他同居当家庭主
妇四年,她的生活一成不变,越来越像黄脸婆,也越来越与社会脱节,但她一直
等不到他的承诺与保证。
她会不会到时候被抛弃,什么都没有?因此,她越来越焦虑。
「为什么?」严浩天边翻阅报纸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一年来,他已习惯女友的无理取闹,反正她每隔几个月就会提一次分手,
他都听腻了。
「因为我们的感情变淡了,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激情了。」这是江珊瑚从电视
剧中学到的话,拿出来现学现实。但她看到严浩天面对分手宣言竟然不痛不痒时,
声音也忍不住高昂起来。
她最讨厌他这种一心多用的态度,而他不当一回事的反应更是惹恼了她。
严浩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将报纸翻到国际版,只抬头看了她一眼,
明白又是她的不安全感在作祟后,随即又把头埋进报纸里。
江珊瑚紧张地站在他跟前,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他一直没说话,双
眼盯着报纸。
「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江珊瑚不安地咽了口口水,但又气他不当一回事
的态度,忍不住扬高声音吼他。
严浩天抬起头,扶高眼镜,双目宛若光般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嘲讽地说:
「没有激情?那昨晚是谁在我身下缠着我不放,是谁把我的背抓得满是伤痕,那
是怎么回事?」
江珊瑚一愣,双颊通红,期期艾艾地说:「嗯……嘿嘿……」
想到昨晚两人在床上的激烈互动,她就觉得很害臊,他的床上功夫真是太好
了,每次都把她弄得欲仙欲死,全身酸痛……
不对、不对,她要谈分手,不是想床第之事。
「我……我们除了上床之外,其它方面都无法配合,这样跟一夜情有什么不
同?」她只是希望他能给予她承诺和保证,难道他都听不懂?笨死了。
「解释清楚。」他直言道。
「嗄?」她有点茫然。
「什么叫其它方面都无法配合?」他皱眉,很不满地问。
严浩天觉得自己和她是天作之合,没有什么事无法配合,偏偏女友的想法好
象和他不一样。
江珊瑚愣住,不知道要不要挑明说。她不想和一个不打算娶她的人继续搅和
下去,她想要找一个好老公,组成温馨的家庭。
这几年,她的自我越来越少,也越不安。这样依靠一个男人好吗?尤其她发
现他的心似乎有点难以捉摸后,这种焦虑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你不爱我。」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委屈地说。
她花了五年的时间,付出这么多心力爱一个男人,结果竟然只归纳出一个心
得──他不爱她,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直不肯给她承诺?
这样的认知是何等令人心碎。
江珊瑚在大四的时候,经朋友介绍认识大她两岁的严浩天,当时他在外商公
司工作,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向来文静的她没想到竟对他一见钟情,他对她
的印象也很好,交往半年之后,她就搬进了他的公寓。
大学毕业之后,她进入一家公司担任采购员。那时他的工作也越来越顺遂,
因为绩效良好升迁快速,但也因压力太大,常没时间吃饭,为了照顾他,她辞去
工作甘心为他洗手做羹汤,只希望他能无后顾之忧的在工作上全力打拚。
果然,短短五年,他已经是业务主任了,但工作却也越来越忙,三天两头不
回家,在公司熬夜加班,要不然就是到国外出差,最长一次的出差时间是被外派
到巴西,长达半年,她也咬着牙独守空闺半年。
严浩天扬眉,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友。
「你是不是待在家里很无聊?」他直言问道,觉得女友最近似乎很焦躁,不
安全感也越来越浓。
「是呀!我每天做完家事,就不知道做什么,但……」不对、不对,现在是
谈分手,不是谈她的想法。她赶紧又把话题拉回原点,「才不是这样,你不要转
移话题,是因为你常常不在家,我见到你的时间根本比不上你的同事。」
江珊瑚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心中漾满对他的爱意。她好爱他,爱到甘心隐身
在他背后,当一个没有声音的女人,只要他偶尔赏给她甜头,她就高兴得忘了一
切。
但她不能再这样盲目下去了,她的爱他视为理所当然,她的牺牲他平淡看待,
当两人的互动变得像例行公事时,她知道应该停止了。
虽然她是那么不舍,心痛得要死,但……
「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意大利十天?去吧!」严浩天说道,或许转移心思可以
降低她的不安全感。
「真的吗?」江珊瑚一脸惊喜。
上次她想到意大利旅游,连行程和旅行社都已经打听好,就是卡在严浩天要
出差,没办法陪她去玩。
「当然是真的。」严浩天看着她圆圆的脸、笑瞇瞇的眼睛和两个圆圆的酒窝,
就觉得自己答应她去意大利是对的。
江珊瑚个性温柔又善良,跟他很合得来。当初他和她交往时,马上就知道她
是他命定的伴侣,怕她被别人追走,他还费尽心思耍了不少手段,才哄得她答应
跟他同居。
刚开始两人的同居生活确实很甜蜜,但曾几何时,她开始会胡思乱想,心中
充满不安全感。他不明白,难道她还不了解他这个人吗?在认定她是他的唯一之
后,他就不会被诱惑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她开心的问,满脸笑意。
「你找朋友一起去吧,我要上班,无法挪出假期。」他慢条斯理的说。
严浩天有点心虚,知道自己最近太过冷落她,不过为了让他俩日后生活无虞,
他努力工作,希望闯出一番天地后,能安稳地迎接他们的未来。
外商公司工作繁重,公司看绩效不看人情,所以他每天都必须花费全部的心
力在工作上,他想要闯出一番天地,让江珊瑚跟着他过好日子,而不是东省西省,
每分每秒都在计较着花费过日子。
「你不能去?」她的脸黑了一半。
「我不能去,但是所有费用我会出,你不用担心。」他保证道。
江珊瑚僵住,一股难堪席卷而来,她安于当他的背后支柱,但当伸手牌却也
是让她想分手的原因之一。虽然严浩天很大方,将所有的存折和印章交给她保管,
每个月也都固定给她零用钱花用,但是她从未动过一毛钱,总是将那笔残存下来
当结婚基金。
她为了省钱,穿地摊卖的衣服,鞋子也是能穿就好的样式,她已经好久没为
自己添新衣了,更遑论那些昂贵的保养品,她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黄脸婆。
「不用了,我不去意大利了。」她的心都凉了。
「你刚刚不是很开心?」他一脸狐疑。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她火冒三丈,腮帮子气得圆鼓鼓。
「你怎么了?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是生理期要来了吗?」他怀疑的问
道。
「没有。」她忍不住大声咆哮,「我现在是和你谈分手,不是谈去意大利旅
游的事!」
「你去玩心情会比较好,才不会乱想些有的没的。」严浩天气定神闲的说。
「什么叫有的没的,我是认真的。」乱讲!乱讲!她是很认真的。
「不然呢?」他说。
「我是在说分手的事,我说你不爱我,一天到晚工作、出差,连我的生日都
忘记。」她扳着手指,一项一项的数落。
「我没忘记你的生日,就昨天不是吗?我还为此提早回家,费尽心力在床上
满足你。」他莫名其妙的反问。
「呃?」她愣了下,前面没听清楚,只听到「床上」两个字,不明白话题怎
么会转到床上去。「什么啊?」
他叹口气,就知道她恍神了。
「我说,昨天为了庆祝你生日,我比平时提早两小时回家,一整晚努力的满
足你,还被你抓得满身伤,你敢说我不爱你?」
「啊……」江珊瑚开始有点心虚,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明明忘了她的生日,什么也没表示,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是因为她赌气
不说话,他最后才在床上趁她迷糊之际问出原因,偏偏他一张嘴,讲没几句话,
就让她觉得好象自己错。
「我知道我平时工作很忙,所以忽略了你,但是这种忙碌的日子很快就会过
去了。」他一脸诚恳的说。
严浩天已经接获消息,下下个月他将被升职为业务经理,为了庆祝自己职务
升等,也为了让江珊瑚安心,他决定破天荒的请假一个月,和江珊瑚公证结婚去,
并且到欧洲各地旅游一个月,以补偿她这几年的爱相随。
他爱她,但是希望自己在工作上有一定成就后,才将她娶回家,这几年,他
几乎从未请过假,每一分每一秒都花费在工作上,如今,目标即将达成。
「是吗?」江珊瑚敷衍的应道。
每次她一说要分手,严浩天都这么安抚她,她已经听得麻痹了,也已经不期
待了。
「如果你在家真的这么无聊,要不要去学瑜珈什么的?」他突然有个好点子。
「嗄?」话题的转变让她有些茫然。
「你去上瑜珈课呀!听说学瑜珈不仅对身体好,还可以减肥兼保养身材。」
他看着她,觉得她脸蛋依然美丽,但身材却有点走样,精神和气色也不太好,或
许运动可以改善这些情况。
「什么?」她震惊不已。他开始嫌弃她了吗?
「我看公司女同事每天下班就往健身房跑,你要不要也报名参加,这样就不
会因为时间太多在家里胡思乱想。」他觉得自己的建议很棒。
「你嫌我胖了?」她难过的说。
「没有,只是希望你可以多参加其它活动,免得胡思乱想。」他是为了她好
耶!
「才怪,你就是嫌我胖对不对?而且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她觉得难过,声
音开始高昂。
「你没胡思乱想?」他讥诮的说,「之前是谁看到我行李箱里有一件洋装就
随便怀疑我有别的女人?还跟我冷战三天哩。」
严浩天讲这些话的语气轻得不能再轻,她知道这是他开始不满的前兆,可是,
她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话讲清楚,只好打起精神奋战。
她不满地回道:「你从来没有买过这类东西送我,谁会知道那件洋装是要送
给我的?况且,一般人看到男友独自出国,回来时行李箱却有女性洋装都会怀疑
的呀,谁教你没说清楚那个礼物是要送我的?」
「我看到那件洋装就想到你,因为你穿起来一定很漂亮。」他一点都不矫情
的直言说道,「只是我还没拿出来送你,你就先疑神疑鬼。」
她嘟着嘴,颇觉委屈。「哪个女人看到男朋友行李箱里有女人衣服会不发飙?
而且我发现洋装之后,也等了好几天给你机会解释,但你一直都没表示,我才─
─」
严浩天打断她的话,「你应该记得,我上午才从国外出差回来,下午又赶去
南部洽公三天,根本没有时间把礼物送你,结果你就自导自演起来了,怪谁呀?」
她开始心虚,反过来指控他,「你干嘛又把过去的事拿出来说?!而且此一
时彼一时,我现在不会乱翻你的东西也没乱想呀!」
「是吗?那么之前是谁三天两头打电话查勤的?」他有很多例子可以拿出来
说。
那是因为有陌生女人打电话来呛声,说严涪天早就移情别恋了,叫她识时务
一点,像她这种平凡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帅气多金的严涪天,还叫她不要巴着他不
放。
江珊瑚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只是突然之间好想你,想听你低沉磁性的嗓音,
这样也不可以吗?」她以为他有别的女人,所以才会一直打电话追踪他嘛!但这
件事不能被严浩天知道,不然他又会骂她没自信。
他瞪着她,「你还好意思说。」其实他喜欢接到她的电话,但是一天二十几
通电话,也让他吃不消。
她开始尴尬,觉得自己好象做错了,嘟囔着说:「好嘛!以后我不会乱翻你
的东西,也不会打电话查勤。」
「你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吧!」他轻哼。
「你就会凶我。」她难掩心中的酸意,眼眶一阵热。
其实他只要说些话哄她,她马上就可以尽释前嫌,或者,他只要说句甜言蜜
语,她一定为他上山下海。
但是,他们之间的甜言蜜语越来越少,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因为她
刚好在那时候遇见他,所以他才会和她交往。
他是工作狂,分给爱情的时间少之又少,她不知道自己该骄傲还是伤心。
严浩天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是在澄清事实。」
「哼。」她说不赢他,只好耍脾气。
严浩天头疼得很,他向来不太喜欢管这些琐事,她却特别爱跟他计较这些小
事,有时候还爱胡思乱想。
他工作很忙,和她谈心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床第之间却契合得无以复加,有
时候面对她的无理取闹时,他就会直接把她扛上床,吻上她的小嘴,爱得她忘记
一切,全身无力的瘫在床上。这一招屡试不爽,每次恩爱后的隔天,她都会笑瞇
瞇、甜蜜蜜的看着他,彷佛他是她的一切。
有一度他想透露他的结婚计画,但是做事一向沉稳的他,希望等人事命令正
式公布后才向江珊瑚求婚,他希望一切能按部就班。
严涪天起身向前,把她搂在怀中,吻着她的小嘴,怜惜地说:「不要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江珊瑚酸酸的说,眼泪却也不争气的盈满眼眶。
「那你都不理我。」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头发。
他的温柔让她想哭,她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可怜兮兮的说:「不理你就不
会跟你说话了。」
「看来又是我这阵子太忙于工作疏忽了你,对不起。」他低语。
他不太会说好听的话,他想以行动直接证明。江珊瑚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
扛上肩,往卧房走去。
她惊呼,「你要做什么?!」
「我要补偿你。」他咧嘴一笑。
「嗄?」她慌乱的又叫又挣扎,他们正在谈分手,何时话题转到补偿上头了?
「快放我下来!」
严浩天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她挣扎着起身抗议道:「你要补偿什么啦?」
她吓了一跳。不会吧!是她想的那件事吗?他们昨晚才奋战了一晚耶!
「你……不会是想……」她红着脸,开始心跳加快,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他赏她一吻,「你真聪明。」
「……我们……昨晚……你……精力……」她开始语无伦次。
他却明白她想说的话,「我们虽然奋战一晚,但是我现在精神还很好,还可
以给你补偿。」
他动作迅速的脱下她的衣服,让她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薄薄的小内裤。
她脸红心跳,「我们正在讲正经事耶!你……呵呵呵,不要啦!不要舔我那
儿啦,我会痒啦!哈哈哈。」她又笑又躲。
他正忙着舔吮她的小蓓蕾,这儿是她的敏感处。她左闪右避的阻止他大胆的
舔吮,不一会儿却被他舔得气喘吁吁。
他的唇灵活的舔吮着她的蓓蕾,一路下滑到她的小腹、肚脐,厚实的大掌则
不断揉捏她大小适中的乳房。
「等会儿啦!我……谈话……分手……」她喘着气阻止。
一听到她还有心思说「分手」这两个字,他就开始卯起劲吻她、舔她、爱她。
唇舌游移到她的肚脐处,舌头灵活的转圈移动。
「哈哈哈,你别碰我!我……很痒耶!」她知道他故意挑她最敏感的地方。
他的手滑到她的小腹,摸到那有点凸起的部位,「你最近似乎缺乏运动喔。」
呴,很扫兴耶!她气呼呼的反驳,「乱讲,我每天都有出去散步呀,而且也
减少饭量,但就是瘦不下来。」
「不过,这样摸起来很好。」她的肌肤柔嫩不已,摸起来像是上好的丝绸,
滑顺又细腻。
「哼,话都是你在讲啦!」她嘟着嘴。
「不管你变胖或是变瘦,我都很喜欢。」他看着她,双眼满是爱意。「珊瑚
……」
他的话像蜜一样甜,她的心都酥软了。「嗯?」
「你很好,也最适合我,不要乱想了,我会担心的。」他边舔她的脸边说,
双目炯炯的看着她。
「我……」江珊瑚被他瞧得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严浩天逼视着她,突然一沉,唇舌又吻到她嘴上。江珊瑚任由他一下又一下
的吮着,他两手用力将她抱紧,她娇柔的身体彷佛柳枝般在他怀里摇摆,嘤嘤的
细喘。
他的手在她腰间探索着,她光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他沿着她雪白的脖子
吻到肩膀,还轻轻的啃噬,想在她的脖子上种草莓。
「啊!不可以!」她全身软痒无力,只能娇呼,但双手却忘情的缠着他的颈
项。
他的手向上移,趁她喃喃阻止时,他已经攀上她的双峰,用掌心不住的揉捏
着。
「嗯……」她兴奋的轻哼,双眼慢慢的合起,双唇则和他胶着在一起。
两人仿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直接握住她的乳房,并且在蓓蕾上不停挑逗。他揉捏着她似乎越显沉
甸的乳房,或压或松,惹得她低声吟哦。
他揽着她的腰,一起相拥坐到床头,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蛋上,直吻到两
人都透不过气,才喘吁吁的放开。
他低头逐步吻上饱满的双峰,左手紧抱着她,酥胸上挺立的蓓蕾被他含在嘴
里舔吮,他将那红色的蓓蕾用嘴唇牵引得高高的,然后让它弹回去,整个乳房便
不定的动荡着,他立刻又将它含进来,一吸一放。
她的全身舒坦无比,脸上尽是痴迷神情。
他的右手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滑,在她的大腿上轻轻抚慰,然后将她的双腿拉
开。
她白嫩嫩的大腿左右分张,双腿交会处,一小片淡蓝色的内裤已无法掩盖住
她的热情。
他左手上移,穿过她胳肢窝继续把玩着她的蓓蕾,右手摸上她的大腿交叉处,
她仰起脸,张开小嘴,兴奋的低吟。
他放开她跪起来,她软软的躺落到床上,他将自己很快的剥光,然后也将她
脱得一丝不挂,都还没来得及瞧清楚,她就害臊的转身趴伏过去。
他跪到她背后,捧高她的屁股,让她跪成张腿翘臀的姿势,她羞得将俏脸藏
在手掌里,突然一股要命的温柔从下体传来,原来是他凑头舔上她的花心。
她闷哼起来,纤腰蠕动不停,快感袭击全身,整个人彷佛飘在云端。
他挺起腰杆,跪近她的身体,用力一插。
一股坚硬的力量从身后侵入,她兴奋的大叫,「啊!」他捧着她的屁股飞快
的插动,她急促的喘着气,「哦……好棒。」
「你还要不要分手?」他边抽送边问。
「要……啊……」他的猛力一击又让她尖声大叫。
「要不要分手?」他猛烈的抽插着。
「不……啊……」她喘着气求饶。
「好极了。」话一说完,他随即猛烈的动作,将欲望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满头大汗的求饶,「浩天……慢一点……求求你……」
他乘机将趴在床上的她翻转过来,摸着她红润的脸颓问道:「舒服吗?」
「嗯。」她张臂要他抱,他一伏到她身上,她的双手双腿便将他勾得紧紧的,
他移动好位置,往前一送,两人又连成一体。
她仰着脸轻叫,「哦……亲爱的……」
他这回轻抽缓插,两人甜蜜的吻在一起,轮流吸吮对方的唇。
「你好美啊!」他抚着她的脸说。
她用力的抱紧他,「嗯。」
他们紧紧的相拥,沉醉在欢愉之中。
第二章
一个小时之后,当严浩天进浴室梳洗,准备出门上班时,江珊瑚羞怯的从床
上坐起,满脸喜孜孜、甜蜜蜜。
男友的英勇奋战和温柔的威胁,让她心满意足,哪里还有心思想到分手一事。
她急忙起身帮他榨了一杯精力汤,还动作迅速的熬了粥,准备了一桌子的小
菜。
这几年,为了照顾他的胃,她处处拜师学艺,厨艺从一窍不通到游刃有余,
不管是中式还是西式早餐,都难不倒她。
严浩天工作忙碌,常忘记吃饭,又很挑嘴,所以她准备的早餐都是清淡营养
不油腻。
当严浩天从浴室出来,早餐也正好全部摆放在桌上。
「浩天……」她热情的唤着他,还撒娇的靠着他的胸,「这杯精力汤是我用
三种青菜、四种果汁现打的,很营养喔,快点喝。」
严浩天温柔的看着江珊瑚,以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果汁机都不会用,但
这些年,她却照应他全部的生活起居,他很感动也很感谢,但古板又不太懂得耍
他接过精力汤,咕嘻咕噜一口喝下,「很好喝,谢谢。」
江珊瑚眉开眼笑,「来,这里还有很多你喜欢的小菜和粥,赶快坐下来吃。」
她兴匆匆的帮他舀了一碗粥,自己则笑瞇瞇的坐在旁边。
他仔细审视她的神色,一脸笑瞇瞇,酒窝若隐若现,双颊嫣红,嘴角微勾,
看起来温柔又愉悦,显然心情很好,应该早就忘记先前所提的话题了。
看吧!他就知道江珊瑚最容易讨好,而且想什么都会显现在脸上,非常容易
捉摸。
严浩天高兴的端起粥欲喝,却闻到一股中药味。「怎么有中药味?」
「因为这是药膳粥。」她解释。
他不解。「为什么要吃药膳粥?」
她一脸羞怯,「为了帮你补精益气呀。」
他拧了眉头,「怎么,嫌我刚刚还不够卖力吗?」他酸涩又很不服气的拉着
她,「那我们再来一回。」呿!怎么可以嫌男人不行?!
她挥开他的手,禁不住脸红,「不是啦!是要提振你的精神和气力的,我担
心你工作太劳累,所以又去学了药膳食物的料理,今天是第一次做给你吃,快,
你吃吃看。」
他闻了扑鼻的中药味,「闻起来味道不错。」
她一脸得意,「当然,我是聪明的学生,这种料理太简单,只要知道药材特
性不要放错就可以了。」
他突然一脸怪异,「但是一早就喝这个,不会太补吗?」他担心自己喝了又
会「兽性大发」。
她笑瞇瞇地说:「才不会,这种药膳很温和,而且中医讲究长期调理,不会
造成身体负担啦。」
他尝了一口,微甘微苦,「嗯,很好喝。」
「那当然。」她很骄傲的说。
「你的手艺都可以开餐厅了。」他赞美道。
「真的吗?」她开心又骄傲的笑着,感觉尾椎都快翘起来了。
他一脸惬意的喝着粥,吃着小菜,非常享受这种美好的家庭生活。她则坐在
旁边一脸笑瞇瞇的看他吃。
「你怎么不喝?」他一脸狐疑的看着笑意满满的她。
「我等会儿再喝。」她挥挥手,示意他快点喝,不要管她。
「嗯,也对,喝的应该是我,我刚刚耗费这么多体力。」他直言道。
「什么啦!」她瞪大眼。
他眨眨眼,「刚刚为了在床上喂饱你,我又消耗了不少力气,现在要多补一
点,免得我『弹尽援绝』。」
她的脸爆红,「屁啦!乱讲,我……是你一直要的,昨天晚上已经害人家全
身酸痛了,刚刚又……根本是你欲求不满吧!」她嘟着嘴责怪他需求太大了。
严浩天拧起眉头。这女人竟然怪他欲求不满?刚刚一直叫不要停的人好象是
她吧!
「你利用我过后就不把我当回事。」他生气的指控。
「我才没利用你。」她睁大眼,但脸蛋红扑璞的。
「那谁现在心情变得这么好?」他大声说着,双眼则直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
「你这个人真是……呴!气死我。」她咬咬唇,开始有气。
「又生气了?」他一脸好笑的瞧着她。
「你是大笨蛋。」她气呼呼的大叫。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你又怎么了?」骂他是笨蛋,他也会生气的好吗?不过看她娇嗔的样子却
也赏心悦目,一点都气不起来。
「没有。」她轻哼。
严浩天盯着江珊瑚生气的模样,此时的她两颊鼓起,小脸涨红,就好象一颗
水蜜桃,甜美诱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江珊瑚常常发小脾气,情绪相当不稳,虽然她一发脾
气就说要分手,但他知道那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她很爱他,而且离不开他。
江珊瑚是文静乖巧又温柔的女孩,很难得发脾气,但最近耍脾气的频率却越
来越高,不知道会不会是生活太无聊才这样?
严浩天深思的盯着她看,径自下结论,「你最近情绪很不好。」他这半年业
务量大增,压力越来越大,也许真的太忙于工作而疏忽她了。
「哪有。」她否认。这个木头,她是被他气的啦!
「你最近常发脾气。」他开始皱眉。
「哪有。」她继续否认。
「你最近……」他突然停住,上下不停的打量她。
「怎样?」她看着他,不解他为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最近气色不太好。」他肯定道。
「因为我正在减肥。」她没好气的说。
「做什么减肥?你这样很好,抱起来刚刚好。」他很不赞成她减肥。
她笑了,一脸被赞美的骄傲,浑然忘却刚刚还在生他的气。本来还以为他讲
话太直率,现在觉得这种直接不虚伪的赞美也很棒!
她故意嘟起嘴,假装一脸不赞同他说的话,其实心底暗爽。「你之前还说我
小腹有点肉,现在又说很好,谁相信?」
他一脸理直气壮,「本来就很好,这样肉肉的,摸起来很舒服。」
她的微笑裂了一角,不甘心的硬是缩小腹,挺起腰。「呴!人家哪有肉肉的?」
「别装了,我刚刚摸过,这样很好。」他不喜欢瘦巴巴的女友,尤其讨厌刻
意饿瘦的女人,一点都不符合自然。
她僵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垂头丧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之前小腹还很平坦呀,这几个月突然变大,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瘦不下来。」
他又气又心疼,「你就是乱减肥,所以气色不好,代谢不正常,才会减不下
来。」
「不然怎么办?」她也很懊恼。
「不要减了,这样就好,抱起来舒服。」他觉得女生稍微有点肉比较好,因
此实话实说。
「你只会担心抱起来舒不舒服,都没有想到我。」她哀怨的说,「女人最怕
别人说她变胖,每一分肉都要斤斤计较。」
他皱眉,「所以我说你不要常看电视,电视节目或者广告不断灌输女人要瘦
才是美的观念,其实你们都被洗脑了。」
「胖也不好呀!」她噘着嘴。
「我没说胖很好呀!至少你全身匀称,有点肉又不会太肉,刚刚好哇!」他
有自己的喜好,不太理会世俗的价值。
「感觉太胖不好穿衣服嘛!」她以女人最常讲的一句话作为理由。
「女人就是这么啰唆。」他一脸不屑,「衣服是要来给人穿的,不是为了挤
进衣服把自己饿瘦,这是病态。」
她杏眸大睁,一脸崇拜。「你……好会讲话喔!」
他不以为然,「还好,我是实话实说。」谁都知道他本性实际,做事实际,
不谈浪漫和空想,所以他的业绩一向名列前茅。
她孩子气的抱怨。「我在赞美你耶!你就不会欣然接受吗?」她觉得自己要
疯了。
「好吧!谢谢你,你讲得很有道理。」他正经道谢。
「不客气。」她还满懂得见好就收。哼,现在懂得要哄她了吧!
他瞅着她得意的模样,突然想笑,故意打量着她说:「珊瑚,你最近越来越
漂亮了。」
她笑瞇瞇应道:「谢谢。」
呵呵呵,会说甜言蜜语了耶!有进步、有进步,值得期许。
他的双眼浮现狡猾的光芒,「虽然小腹有点肉,但刚刚好。」
「……谢谢。」她嘴角的笑意开始龟裂,怀疑自己说谢谢对吗?
「我看你的大腿也变粗了,但不影响整体比例,还可以。」他继续打量着她。
「……是吗?」她双拳握紧,开始咬牙切齿。
「你的屁股也越来越大,不过这是为了以后生孩子供给养分,你现在就做准
备,很好。」他点点头。
「喔。」心中窜起杀意,牙根紧咬,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你好象连手指头也变圆了,有点像五根小香肠,不过十指交把握起来的感
觉很舒服。」他凉凉的说。
熊熊怒意爆发,江珊瑚跳起来,狠狠掐住严浩天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瞪视着
他,「你再给我说看看!」
他仍然云淡风轻,「我在赞美你耶!你就不会欣然接受吗?」
「……」好家伙,用她说过的话回敬她。「这哪是赞美?你明明是在嫌弃我。」
她气呼呼的反驳。
「我哪有?你不承认自己漂亮吗?」他直言道。
「我当然漂亮呀!」她点头说。
「所以我是在赞美你呀!而且虽然你有一些小缺点,但我不是说这些小缺点
都是我喜欢的吗?」他明白的说。
好象有道理耶!一向迷糊的江珊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但这些话算是赞美
吗?」
「当然啰!你全身上下我都喜欢,不是赞美难道是诽谤呀?」他一脸正经。
她越想越不对劲,杏眼大睁,「你说我小腹大、大腿粗、屁股大,这些不就
是嫌弃的话吗?」
他笑得眼都瞇了,「亲爱的珊瑚,我是在论述我眼中的事实,但是我也说啦,
虽然这些都是缺点,但是我都喜欢,所以不能算是嫌弃。所谓嫌弃、是指『不喜
欢』,但是你全身每个部位我都喜欢呀!」瞧她一脸想把他掐死的模样,他就想
笑。
「我……」糟糕,她根本挤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怒瞪他,顺便再无意义
的掐他两下。
严浩天见她满脸不甘,笑着搂住她的腰,「别生气了,再生气我会心疼。」
瞧她生气勃勃、双颊红润的模样,气色显然好多了。
掐在他脖子上的小手终于放下,她心有不甘的除了瞪他,还是瞪他,全身充
满无力感。
他倒是对她的瞪视视而不见,双唇贴在她脸颊上,暧昧的滑动,「别生气了。」
她享受的闭上眼。
他双唇移到她的樱唇上,继续低语,「生气会老。」
她开始呼吸急促。
终于,四片唇瓣舔吮在一起。
他趁隙在她的耳边呢喃,「三餐要吃,别减肥了。」法式热吻交缠,舌头牵
引着舌头,他气喘吁吁的持续发表意见,「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喜欢。」
她忍不住抬起头,气呼呼的喊道,「严浩天,你很扫兴耶!你闭上嘴,专心
吻行不行?」
他笑着闭上嘴,凑上双唇黏上她的红唇。
客厅里,两个人儿热情的拥吻在一起,久久不散。
◆春??色??满??园◆ ※ ◆春??色??满??园◆严浩天去
上班了,江珊瑚还坐在餐厅里,一脸傻笑,脑海中不断上演刚刚热吻的情景。
她一边傻笑,一边将餐桌清理干净,还把客厅、卧房、阳台,全部整理得干
干净净,连衣服都洗好、晾好。
直到她全身酸痛的坐在沙发椅上,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时钟的响声,让恍神的她终于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吓了一跳。
原来已经十点半了。她想到自己将严浩天的大衣拿到洗衣店洗,应该要拿回
来了,所以急急忙忙找到收据,拎着钱包就出门。
提着一大袋衣服,江珊瑚依旧为了省钱走路回家。看着路边各式各样的精品
店,她一脸羡慕的盯着橱窗,目眩神迷的看着那些精致美丽的东西,虽然买不起,
但看看也好。
她步伐蹒跚的走到转角处,在一间专卖名牌钻戒的精品店前,突然瞄见严浩
天和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顿时一僵,脸色苍白的看着严浩天与一个女人靠在一起挑选戒指,女人还
笑意盈盈的戴上他挑选的戒指。这一幕,让她原本毫无自信的心都碎了。她慌慌
张张的跑回家,愣愣的回想这一幕,内心也不安的躁动。
她呆呆的发愣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决定不要自己吓自己,所以她决定中午去
找严浩天一起吃饭。
根据严浩天平时的习惯,他不到下午一点钟不会去用午餐,而他们的住处距
离严浩天的公司约十分钟车程,所以她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她飞快的换了一件休闲服,拿着皮包走出公寓,搭着出租车往严浩天的公司
前进,决定出其不意的给他惊喜。
因为怕他太忙,她很少到公司打扰他。
因为怕他太累,她不想占用他的休息时间。
因为担心彼此的感情逐渐消失,她尽量不出现在他公司,免得过度黏他造成
依赖。
以前她都想很多,所以都苦闷的自己找乐子。但是这次,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在楼下柜台换取证件之后,江珊瑚拿着磁卡搭着电梯上楼,脚步轻盈的直往
严浩天的办公室前进。
严浩天的办公室在最里边的转角处,她每次都得先通过开放式的办公区才能
到达,因此必须接受许多员工的注视,每次她来访,都感觉到一双双犀利又好奇
的眼睛注视着她,她虽然强自镇定,但还是有些忐忑与不安。
看着近在咫尺的办公室,她吸口气无声的笑了,准备敲门时,眼角不经意的
瞄向隔壁的会议室,顿时愣住。
会议室的门没关紧,只露出一条缝,其它人都看不到里边上演的情景,但从
她的角度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女的流着眼泪啜泣不已,双手紧紧抱住男的。男的虽
然背对着她,但她看得出来,那背影是严浩天。
他身上穿的蓝色衬衫,是她昨晚特别拿出来烫得整整齐齐的,但现在却被那
女人紧抓的手指弄皱了。而那女人,不久前才与严浩天在精品店挑戒指。
江珊瑚突然一闪,将自己隐身在另一个转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起
来。
她双手颤抖的拿出严浩天买给她的手机,直接按下速拨键,听到电话被接起
的声音,强自镇定故作愉快的问道:「喂,浩天吗?」
他一如往常的平稳口气听不出任何异状,「是呀,珊瑚,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来?」
她咽了一下口水,「我今天中午想找你一起吃饭,你现在方便吗……」以往
她很少做这种要求,但只要她提出,他都会答应。
他开心地说:「当然好,你什么时候会到?」
这厢的江珊瑚听到严浩天开心的笑,心中突然苦涩起来,她平淡地说:「我
……十分钟后到。」
她关掉手机,匆忙躲进厕所,坐在马桶盖上,苍白着脸,心魂未定,千百种
思绪在脑海中翻转。
严浩天不可能会劈腿吧!那一定是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但严浩天为什么会抱住她?还与她一起去买戒指?他说自己一向对女同事保
持适当距离,绝不逾矩,难道是骗她的?
他会不会是对她腻了,所以决定另找新欢?
那她该怎么办?分手?装作不知道这回事?还是找他理论?
十分钟之后,江珊瑚带着忐忑的心情敲了严浩天办公室的门。
门一开,她却愣住了,站在门前的是刚刚那位在严浩天怀中哭泣的女子,她
修长的身材、俐落的套装装扮,突然让江珊瑚有点自惭形秽。
显然对方也愣住了,不客气的打量她。
「呃……我要找严浩天。」她先说明来意。
对方公式化的微笑,「他刚被总经理叫去,你哪里找?」
「他也一起去了。」女子打量着她一身的杂牌休闲服,拘谨的问道,「你是
哪位?」
「我……是浩天的朋友。」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很不善又很不屑,江珊瑚忍住
莫名其妙的窘意。
「喔?有什么事吗?」女子轻扬嘴角,漫不经心的说。
「我……有事找他。」江珊瑚嗫嚅的说。
对方眼神一闪,身子仍然挡住入口。「什么事?」
江珊瑚不想对她多说什么,「那……我先进去等他。」她每次来找严浩天时,
女子嫣然一笑,故作歉意,但却表现出十分不欢迎的态度,「对不起喔,我
不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去办公室,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严主任的朋友,万一你是
商业间谍,随便进去偷资料怎么办?」
江珊瑚感觉自己被狠狠的刺伤了,「我真的是严浩天的朋友。」
女子神色越见不耐,娇声娇气地说:「他不在,我不能随便让陌生人进去。」
她才不是陌生人!「我是……」江珊瑚想解释自己和严浩天的关系,但被对
方打断。
「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到隔壁的会客室稍待一会儿。」女子看着自己手上的
指甲彩绘,不耐烦的说。
「我和他约好了,我就是要在这儿等他。」江珊瑚固执的说,尤其在对方脸
色越显不屑时,更固执的不想退让。
「你!」对方脸色骤变,「你如果硬闯,我可以请警卫赶你出去。」
「咦?江小姐,你来啦?」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交谈,江珊瑚转头一
看,原来是王助理。
「是呀,你好。」江珊瑚呐呐点头并向他问好。
「你来找严主任的吧!他还在总经理办公室。」王助理一脸开心的看着江珊
瑚,「你要不要进去他办公室等?」
江珊瑚迫不及待的点头,「当然好。」
女子却一脸不苟同,「王助理,严主任的办公室怎么可以随便让不相干的人
进去呢?」
王助理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会不相干?她是严主任的女朋友,主任都让她
进去等呀!」
女子显然相当震惊,一脸不善的转过头来盯着江珊瑚,「你是严主任的女友?」
太失礼了吧,这个女人!江珊瑚不想再自讨没趣,跟着王助理的脚步进入办
公室。
女子一路尾随,在王助理出去倒茶之后,不怀好意的直瞪着江珊瑚。「你真
是浩天的女友?」
浩天?这女人果然和严浩天很熟,连在工作场合都直呼他的名字。江珊瑚点
点头,「是呀。」
她知道很多女人都觊觎严浩天女朋友这个位置,尤其发现她是严浩天的正牌
女朋友之后,大部分人都是震惊与不屑,不是直接对她视而不见,要不就是毫不
客气的向她呛声。
江珊瑚和严浩天交往多年以来,常碰到这种情形,导致她很容易陷入患得患
失中,被严浩天责备她胡思乱想,后来因为这种情形太常发生了,所以她也学会
选择性忽略法,直接忽视那些向她呛声的女人。
但这个女人是谁?刚刚才和严浩天抱在一起,现在又来质问她!她虽然很单
纯,但还不至于感受不到对方的恶意。
江珊瑚坐在沙发上,不想看对方,假装好奇的环顾四周。
未料,对方突然又出声,「原来浩天的女友是你呀,真是失敬了。」
江珊瑚点点头不语。
女子却是对她颇有意见,狡猾的看着她笑,「小姐,你知道外商公司非常注
意门面吧!既然你是严主任的女朋友,你不知道你这样的穿着会影响他的形象吗?」
江珊瑚顿时僵住,一股热潮席卷而来,她觉得自己的脸涨红了,只能呐呐的
为自己辩白,「我的衣着干净、整齐,没什么不好。」
对方狠狠捅了她一刀,「年纪轻轻的你这样的穿着,和路边的欧巴桑有什么
两样?」
江珊瑚心一紧,突然觉得很丢脸,但仍强作镇定,「你管太多了。」
对方一脸笑吟吟的说:「难怪你从没出席过我们的聚会。」
江珊瑚呆住,「什么意思?」
「你穿得这么邋遢,头发也没整理,」她嫌恶的上下打量着江珊瑚,「连出
门也是穿这种居家服,这样怎么带得出场?难怪我都没见过严主任带你参加过我
们的聚会。」
对方一出手就杀人不见血,江珊瑚难堪至极,脸色苍白,只想把头埋起来不
见人。她呐呐地反驳,「关你什么事?」
但对方显然看准了江珊瑚的气虚,她突然伸出纤纤玉手,在江珊瑚眼前亮出
一枚戒指。「好看吧?」
江珊瑚狐疑的看着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女子自顾自的说,「这是我和一个男人的定情戒指。这是的戒指,你这个欧
巴桑大概没听过这个牌子吧!」
江珊瑚僵住了,有种被人取笑的难堪。
她确实不太清楚名牌,她手上的戒指,是和严浩天交往时,在路边随便买的
银戒,虽然便宜,却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之一,那次她拉着他逛街,因为对这造型
奇特的银戒爱不释手,所以严浩天才买了一对,一枚送给她,一枚自己戴。
在她单纯的想法里,男人送女人戒指,就是想要套住她,所以她收到戒指时
非常开心。
但是,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比较介意男女之间交往相处是否快乐。眼前这
江珊瑚抬头看着对方说:「不知道名牌又怎样?纵使名牌上身,对方不爱你
也是枉然。」
对方显然没想到江珊瑚会反击,一时竟愣住了。她狠狠的瞪着江珊瑚,「送
我戒指的人,你也认识。」
江珊瑚一脸茫然,「是吗?」
对方一脸笑嘻嘻,恶意的娇声宣告,「这是严主任今天早上送我的。」
江珊瑚身子一震,双手发冷,「怎么可能?」她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是事
实?严浩天真的和这个女人一起去买戒指?
对方双眸冷瞪着江珊瑚,「你应该知道男人送女人戒指所代表的意思。」
「我不知道。」江珊瑚脑中一片空白。
江珊瑚苍白着脸,故意反问:「谁知道那戒指是不是真的是浩天送的?」
女子故意叹口气,「你可以问他呀!」
江珊瑚的脸色更难看了,浑身颤抖,对方的话似乎让人无法反击。「我会问
他的。」
女子假装无所谓的说:「不过,你一定要和他当场撕破脸吗?」
「什么意思?」江珊瑚的心都冷了。
对方轻哼,「告诉你,直接和他摊牌,受伤的会是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江珊瑚回道:「那我算什么?」
对方恶声说:「你自动离开会比较好。」
江珊瑚生气了,「你想得美!」
对方突然掏出皮夹,递向前给她,「这是我和浩天的亲密合照,很漂亮吧?」
江珊瑚脸色刷地灰白,果然是亲密合照,照片中的两人笑得那么开心。
女子还不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这是我们出去旅游的照片,你应该知道他
上次去巴西出差半年吧,他有带我去哦。」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继续爆料,「本来
他想买一件洋装送给我,但我习惯穿套装,所以我就建议他把那件洋装送给你,
毕竟你独守空闺半年也是很可怜的。」
江珊瑚脑袋一片空白,浑身颤抖,双拳紧握,只觉空虚而痛苦。
女子看到江珊瑚气得颤抖,更卖力的报告,「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他和我交往
的事吧?虽然我没见过你,不过我是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啦。」
这番话震得江珊瑚耳膜轰轰作响,她只能从抿紧的双唇中勉强挤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
女子故作娇羞状,「浩天说,他想和你分手,但你一直缠着他不放,而且你
也跟了他好几年,如果他就这样抛弃你,他也对不住良心。但他越来越不想和你
在一起了,所以他都用加班当借口,和我在一起……」
原来,对方知道她,但她却不知道对方。「我……不相信。」江珊瑚不断告
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她提出分手时,他怎么会拒绝?难道他真
的只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见到江珊瑚一脸脆弱,女子笑了,「刚刚他和我在一起,他还抱着我说爱我,
要不是因为你打电话来,我们早就一起去吃饭了。」
江珊瑚鼻头发酸,彻底崩溃。
对方像是猛打落水狗,再给她重重一击,「谁先谁后并不重要,他的最后选
择一定是我。」
江珊瑚突然全身虚软,她无意识的拿着皮包,仓皇的离开办公室,没看到女
人在她背后露出的狡诈笑容。
江珊瑚茫然的躲在楼梯间,哭得肝肠寸断。
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这几年越来越像黄金单身汉,但她却只是平凡
她曾经单纯的认为,牺牲自己成全他是一桩美事,她也很期待过完美的家庭
生活。但是现实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果然他和她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
他现在已经是她比不上的人了。两个人彷佛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所以他开
始嫌弃她了?但他还有一点点良心,不敢主动赶她走,所以在外面劈腿,希望她
知道后主动离开是吧?
她有感情洁癖,对劈腿的人深恶痛绝,严浩天非常了解她的个性……难道是
他主动安排这些桥段,逼得她自己离开吗?
她痛苦的流着泪,看到自己休闲服袖口上的一小片污渍,和有点变形的鞋子,
眼泪更是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为了未来能过好生活,她勤俭持家,今天却被那女人嘲笑。而那女人身上看
起来很贵的衣服以及「名牌」的戒指,两相对照之下,彷佛都在嘲笑她的天真与
愚蠢。
皮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的眼泪也掉个不停,既然严浩天难以启口说分手,
她也不要厚脸皮待着。
她匆匆跑回家,随便留下一张分手的纸条,并取下手上的银戒,带走简单的
行李,离开他们同居四年多的家。
离开吧!离开吧!外面的天地是那么宽广呀!
第三章
严浩天开心的等着江珊瑚一起吃饭。
刚刚公司已经提前发布人事命令,他确定自己下个月就会升上业务经理,他
高兴的想打电话回家和江珊瑚分享喜悦,没想到却先接到她的电话,他想,趁着
午餐时间向她求婚也是不错的时机。
他兴奋的坐在办公桌前等着江珊瑚到来,准备告诉她这件好消息,同时也准
备了戒指向她求婚。他盯视着盒子里璀璨的戒指,这是他第一次到名牌店买戒指,
还是今天早上由女同事陪他去的,因为眼光差又生性实际的他从不屑做这样的事,
但他知道江珊瑚一定会很高兴。
他在等候江珊瑚的同时,又被总经理找去,除了恭喜他升职之外,同时也要
求他以经理的身分先到匈牙利出差两个月。
他没办法拒绝,於是告诉总经理他希望能先结婚,然后带着妻子一同前去,
总经理欣然答应,并大方的全额补助他们两人的来回机票钱。回到办公室之后,
他又等了很久,打电话给江珊瑚她也没接,他开始慌张,担心她是在路上发生什
么事。
直到他的助理小王说江珊瑚曾经来过又匆匆走掉,他才安下心来。他以为她
可能又赶着到超级市场买折价品,所以迳自取消和他的午餐约会,这也不是没发
生过。
下午,他拨了家里电话,但没人接,他本来想回去一趟,但是接下来忙碌的
工作让他忘记这件事,他下意识的认为,江珊瑚会在家里等他回去。
直到他下班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
「珊瑚?」严浩天呼喊着,突然觉得莫名心慌。
他伸手找开关,啪地一声,室内顿时大亮。
他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感觉非常陌生又怪异。
不管是玄关,还是冷清的客厅,都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他所熟悉的,是每
天都会飘着饭菜香、咖啡香,是满屋子温馨的亮光,还有一张总是露出酒窝笑脸
迎人的面孔。
他望着一室冷清,突然有点惊恐。
「珊瑚,你在哪?」他大声呼喊着,担心又害怕的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客厅、厨房都没人,他转身前往卧室,走廊一片黑暗,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
声音,仿佛是挽歌。
「珊瑚。」他呼叫着,打开卧房的门,打开灯——没有人。
床铺整整齐齐,房内没有什么不同。
他紧握着拳头,脚步很沉,转身打开衣橱。她的衣橱收拾得乾乾净净,属於
她的东西一件都不留,但是那些他买给她的、屈指可数的洋装,皮包,全都孤单
单的被弃置在里面,他的心直直往下沉。
他不敢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跑出卧房,找遍家里所有地方。
「珊瑚……珊瑚,你在哪里?」
最后,他在厨房的桌上找到一张便条纸,她从未取下的银戒也搁在桌上,纸
条上写着寥寥数语——浩天……我要分手……成全……分手。
他目光怔忡的落在前方出了神,感觉自己双眼湿润,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说分手?她今天还很开心呀!
他呆呆的坐在餐椅上,不断的反覆思考,是他对她不好吗?还是误会?他思
绪复杂的胡思乱想,全身僵直不动。
浩天,我今天炖鸡汤喔!我还加了红枣和枸杞,你快喝。
浩天,我新学到的泡咖啡技巧喔,你喝喝看!
浩天,这块布好不好看?今天百货公司大减价,我拚了命抢到的耶!我想为
你做一件衣服。
浩天……浩天……
浩天,我们分手,你不爱我。
他想着她巧笑倩兮的娇俏模样,想着她勤劳节俭的将家里弄得乾净整齐,想
着她为了他的身体健康逼迫他吃药膳,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美,那么好,但是……
怎么回事?珊瑚,他早已认定的老婆,竟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他,只留下一张狗屁
不通的便条纸!
该死!该死、该死!
他说了,他不会分手的。她别想跑,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追回来!
江珊瑚提着行李,一路坐火车往南,她在火车上无声的流着眼泪,害得大家
都不敢坐她旁边。
火车行到终点站枋寮乡,她又迷迷糊糊的跟着人潮坐上往垦丁的公车,她随
便在垦丁街头找了间民宿,躲在房里哭了一天一夜,直到头晕目眩、肚子饿得受
不了。
她疲惫的起身,披头散发、气色苍白,看起来憔悴得可怜,双眼更是肿得像
核桃一样,脸颊明显消瘦。
到底是第几天了?为什么心中的痛楚丝毫没有减轻?
不过还真奇怪,不管多伤心,肚子还是会饿。
她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穿着拖鞋闲逛,来到凯撒饭店对面的小湾,轻扬的海
风、白色的沙滩、暖暖的阳光,让她止住了眼泪。
她坐在海边看着嬉戏的人群,心思千回百转。
过了好久,她终於领悟了一些事。
她不能再自以为是下去了。
她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自己的休闲活动与亲密的朋友,这些以前都被她视
为没有也没关系的东西,却是一个人存在的价值。
她不能再依附一个男人而生,她要独立、要赚钱,要为自己的未来设想,要
经营自己的社交生活。
待在垦丁五天,她每天都跑到海滩上冥想,同时也作了一些决定。
珊瑚,加油,你要为自己的人生开创一片天空。
珊瑚,不要害怕,你要把握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珊瑚,忘记他,未来会有更好的男人等着你。
珊瑚,你要像海里的珊瑚一样,绽放最美丽的色彩。
珊瑚,你好棒,你一定做得到。
她每天都为自己加油打气,感觉心中又充满勇气之后,她回到有严浩天的城
市。
江珊瑚找了一间套房住下,然后开始找工作,同时为了打理自己的门面,她
把以前一直不肯动用的存款提出来,从头到脚彻底改造一番。
为了与不堪回首的过去断绝关系,她买了新的手机,开始过新的生活。
因为不挑三拣四,她很快的在一家银行找到总机的工作,开始忙碌的过起朝
九晚五的日子。和严浩天同住的几年来,她和以前的朋友几乎都断了联系,只剩
下固定的一、两位还有联络,但为了彻底斩断过去,她连那些朋友都不联络了,
决定一个人展开新生活。
刚开始一个人住时,她觉得有点寂寞和害怕,所幸老天眷顾,她在同一家公
司遇到好久不见的高中同学彭菲菲。
家境富裕的彭菲菲刚从国外回来,想要在所学的财经领域一层长才,所以才
会选择到银行工作。高中毕业就移民到澳洲的彭菲菲,一看到江珊瑚高兴得不得
了,直呼有缘千里来相会,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在外赁屋,彼此互相照应。
彭菲菲很体贴的没有问她的过去,她也很高兴有同学陪伴,日子过得平淡又
安稳,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直到另一件事情发生,让她的人生又兴起波
澜——她怀孕了。
江珊瑚呆呆的坐着,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碰上这种惊喜。
和严浩天在一起时,刚开始他们还有避孕,但最近这一年,他俩都没有刻意
去避孕。她天生体质特殊,每次生理期都不定时,大学时还曾因为压力太大,将
近半年没有生理期,所以她那时就知道自己不易怀胎。
但是老天爷却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当她下定决心离开严浩天的时候,竟然
送给她一份大礼物!
她摸着肚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小腹越来越凸,原本还当是发胖了拚命
想减肥,偏偏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减不下来,原来是生命力强韧的宝宝不肯离开
她。
真好笑,有哪个女人怀孕三个月才发现的?要不是她胃口一直很差,跑去看
胃病,说不定半年之后她才会明白自己中奖了。
不过,人家说为母则强,她坚定的看着自己的腹部,下定决心,一定会好好
生下他、养育他。
尽管江珊瑚满怀母爱,但彭菲菲却不赞同她生下孩子。「你以为养孩子这么
容易吗?养儿育女的责任重大,不是一个单身女人可以负荷得了。」
「你知道吗?我没有什么东西,这孩子是我唯一拥有的。」她只希望能够掌
握与爱惜自己所拥有的,至於其他,她不想考虑太多。
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想太多。
以前她就是考虑太多,但心思都在严浩天身上打转,从未替自己打算过,所
以才会痛苦。从今天起,她要好好把握身边的所有事物。
彭菲菲不放弃说服她,「养孩子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你为何不走简单一点
的路呢?」
「这世上没有什么简单和困难的事,我只相信,有了这个孩子,任何再简单
或再困难的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去尝试。」现在的她,想法已经不同了。
很多事情没有好或不好,以前她觉得好的事,偏偏竟是一个谎言,她可以为
了省几十块钱,到比较远的超市买菜,只为了存结婚基金。但一旦自己坚持的事
到头来只是枉然,之前的斤斤计较和所作所为显得那么讽刺!
彭菲菲被说服了,她爽朗的环住江珊瑚的肩膀,「好吧!你安心生产,多我
一个人,应该可以帮上一点忙。不过,孩子出生之后,我可是要当乾妈喔!」
江珊瑚由衷感谢,「那当然。」
从那天起,江珊瑚努力工作,一直到预产期才请假。
入冬时,江珊瑚生了。
在半夜,是彭菲菲送她到医院,一直等到了隔日中午才生下一名男婴。
没一会儿,护士就从育婴室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
江珊瑚的心狂跳不停,她的手因为感动而颤抖,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感觉
到手里的重量,盈满爱意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移动,慢慢望向手中的婴儿。
他的小脸蛋红通通的,皮也皱皱的,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稀疏的眉毛,
小小的嘴唇红润可爱,头上只长了一点点柔软的头发。
那张神似严浩天的小脸,不哭不闹,睁大了圆圆亮亮、黑白分明的眼,彷佛
好奇的瞅着她。
江珊瑚流着泪,笑了,她亲昵的吻了吻孩子,「宝贝……我可爱的宝贝。」
她慈爱的凝望孩子,「你叫江柏昱哦,我的宝贝,妈妈一定会倾尽全力将你
拉拔长大……」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过了四年。
为了就近照顾孩子,江珊瑚用她之前存下的结婚基金,再加上彭菲菲的全力
资助,顶下了一间咖啡店。
咖啡店位於百货公司附近的巷弄之间,蓝白相间的装潢,很容易引起注意,
除了装潢高雅之外,浓醇的咖啡和不甜不腻、香醇可口的糕点才是留住客人的不
二法门。因此去品尝过咖啡和蛋糕的人,都会再去第二次、第三次。
此刻,下午时分,江珊瑚微笑的将手工饼乾装进袋子里,准备交到客人手中。
这几年,她的手艺越来越好,还抽空学会做手工饼乾,本来只是当作点咖啡
附赠的小点心,没想到吃过的人都说赞,因此她又开发了一些新的手工养生饼乾,
特别独立贩售给需要的客人。
对一个需要养小孩的单身妈妈来说,这几年,咖啡店的生意越来越好,足够
供养她和儿子的生活所需,还有闲钱让她周转运用,因此,她做得相当开心。
四年来,从原本只会在家当女佣到有今天的成就,她走过一段相当辛苦的岁
月,但是在得到平顺的生活之后,她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很值得。
「珊瑚,我想去百货公司买些保养品。」彭菲菲将收回来的咖啡杯拿到水槽
清洗,一边和江珊瑚闲聊。
江珊瑚一边整理吧台,一边环顾四周,「好哇,反正现在客人比较少,趁空
去逛逛也好。」她站直身躯,抚着有点晕眩的头,怀疑自己可能感冒了。
「那……我可以带宝贝乾儿子一起去吗?」彭菲菲眉开眼笑的问。
自从江柏昱出生以来,彭菲菲就特别疼爱他,到哪里玩都带着他去,江珊瑚
虽然很感动她对儿子的关怀,可是又担心儿子这样黏着彭菲菲会阻碍她寻找新恋
情。
「菲菲,你一直带着柏昱出门,人家会以为你是孩子的妈,这样许多有缘的
单身汉就不敢向你搭讪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哎呀!如果真的有缘,不会因此受阻碍啦!」彭菲菲个性豪爽,才不担心
这类问题。
「可是……」江珊瑚仍然有顾忌。
「好了,别说了,我要带柏昱一起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彭菲菲兴匆匆
的跑到楼上找江柏昱。
为了做生意方便,江珊瑚和彭菲菲两人合资,加上向银行贷款,买下了位於
咖啡店楼上的二楼公寓,虽然坪数不大,但足以作为他们母子和彭菲菲三人的栖
身之所。
四岁的江柏昱此时正在楼上听录音带。现在是他的学习时间,他非常喜欢听
故事,但忙碌的江珊瑚和彭菲菲没什么时间念故事给他听,所以买了许多录音带,
让他自己播放录音带来听,并安排工读生轮流陪他。
聪明可爱的江柏昱人见人爱,一张嘴甜得像蜜,或许是因为看多了人来人往,
他一点都不怕生,还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只要是女生,一律赞美人家漂亮温柔,是男生就说人家很有男子气概,天知
道一个四岁的小鬼哪里懂得什么是男子气概,偏偏他特会说,所以大家都很买他
的帐。
有时候,他还会站在门口勾引女生进来喝咖啡,甜甜的一句:「漂亮姊姊,
进来喝杯咖啡。」没想到总是能够得逞。
偏偏这死小孩又特会装大方,还大言不惭的对女客人说:「今天我请客,不
用钱。」害江珊瑚头上三条线,直想把他捏死。
她做牛做马煮咖啡做点心,他随便一句话就想让她亏本,幸好客人没把他的
童言童语当真,全都笑眯眯的掏钱出来。
养到这种「败家子」,教她既开心又懊恼。
「妈咪。」江柏昱穿着恤和短裤蹦蹦跳跳的下来,彭菲菲跟在他后面,手上
拿着一件小外套。
「江柏昱,跟乾妈去百货公司要乖一点喔!」江珊瑚压抑住额角的抽痛,认
真的提醒儿子。
「好。」他乖乖点头,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
彭菲菲从收银台下方拿起自己的皮包,一手牵着江柏昱,「珊瑚,你要买什
么吗?」
「没有,我的化妆品和保养晶都刚买。」这几年她特别重视门面,只要这些
必需品一短缺,都会立即补上。
「好吧!如果想到要买什么再打电话给我,我们走了。」彭菲菲交代着。
「好,-。」江珊瑚愉快的和他们挥挥手。
一等他们离开,江珊瑚抚着越来越晕的头,感觉自己脸庞发热、体温升高,
她赶紧拿出柜子里备用的成药,吞下一颗退烧药。
幸好现在不是用餐时间,店里只有几位散客,她决定等彭菲菲回来就先去看
医生。
严浩天与同事章颐强一身西装笔挺,将车子滑进路边的停车格后,搭着电梯
双方应酬结束之后,章颐强硬是拉着严浩天说要买东西,然后就到饰品柜挑
选送给女友的项链。
非假日的百货公司因折扣战,到处挤满了人潮,章颐强在饰品柜前挑了一条
白金项链,中间还镶有蓝色钻石,他左看右看后,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条不错。」章颐强侧身对严浩天说道。
他看了章颐强手中的项链一眼,点了点头,不耐的催促,「那就快点付钱,
快点走人了。」
严浩天对逛街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这耐性,更讨厌挤在闹烘烘的人群中。
「这么急干嘛?」章颐强似乎逛出了兴趣,连续看了十几条项链,还想顺便
买耳环、手链。
他和女朋友交往满一周年,为了让生活充满情趣,随时送礼物给心仪的女人
是必要的。
专柜小姐热情有劲的黏在这位「大户」身边,发挥口若悬河的功夫,殷勤的
向他介绍各式精品。
「小姐,我还想要买成对的耳环和手链。」章颐强说道。
「这几款是最新的,流行又不失品味。」专柜小姐拿出几款造型殊异的耳环,
个个价值不菲。
「真的吗?」章颐强对专柜小姐一笑,这个笑容几乎使她失了心神。
「是呀!如果先生想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最高折扣。」专柜小姐满脸娇羞。
章颐强看着眼前可爱娇小的专柜小姐,忍不住对她眨眨眼,「好吧!有什么
最新的样式都拿出来吧!」
专柜小姐闻言,忍不住双眼一亮,热络的和他交谈。
严浩天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受不了的摇摇头。看来章颐强的坏习惯又发作
了,见一个钓一个,照这情形,他应该会在这儿耗很久。
「你自己逛吧。」越来越拥挤的人潮,让严浩天越来越不耐烦,他买东西讲
究效率,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我到附近去喝杯咖啡,好了就打电话给
我。」
「你不给我建议吗?」章颐强一把捉住他。
「少来,我的经验不会比你多。」严浩天甩开好友的手,「随便挑几件就行
了,天知道你怎么会蘑菇这么久。」他连什么牌子都搞不清楚,更遑论给章颐强
建议。
上次秘书穿了一件衣服,上面有「」的字样,他看到了,以为单字拼错,还
向对方说,怎么穿了一件拼错单字的衣服跑来跑去,不会很丢脸吗?应该将改成,
当时女秘书满脸铁青,恨恨的瞪着他,章颐强笑得在地上打滚,他了解原因之后
则双耳通红,满脸尴尬。
到现在他仍搞不清楚,为什么少了一个「」连衣服都变贵好几倍?
「我知道啦!」章颐强一脸得意,笑眯眯的说,「你是嫉妒我这么有女人缘,
对不对?」
「无聊!」严浩天一脸兴趣缺缺。
他转身就要走,却差点撞到身后的小男孩。小男孩身高还不到他腰的高度,
此刻莫名其妙的揪着他的裤管。
严浩天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蹲下身询问小男孩,「小弟弟,怎么了?有事吗?」
小男孩晶亮的双眼直盯着他,但不说一句话。
「你认识他?」章颐强有趣的瞧着,没看过严浩天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话。
严浩天不理他,更放轻语调对小男孩说:「小弟弟,你爸爸和妈妈呢?」
章颐强看小男孩抓住严浩天的裤管不放,忍不住猜道:「他该不会是你的亲
戚吧?不然怎么抓着你不放,好像认识你。」
「去你的,我家人都在南部,只有我一个人在北部。」严浩天对好友天马行
空的想法没辙。
「嗯……他好像有点面熟。」章颐强玩味的抚着下巴。
严浩天随口说道:「他不会是你在外头留下的多情种吧?所以你一看到他就
觉得熟悉。」
章颐强倒也不恼火,「如果是这样也不错,他看起来聪明又可爱,不过若是
我儿子,应该是抓住我而不是抓住你吧!」
「今天这么多人,我想他一定是走失的小孩,送他到服务台协寻好了。」严
浩天想将小男孩抱到服务台,但小男孩依然紧盯着他不放。
章颐强一脸幸灾乐祸,「哈哈,小鬼头想赖上你了。」
小男孩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向章颐强,嘴巴微微嘟起,一脸不以为然,
「我不是小鬼头,我是江柏昱,而且我不是你儿子。」
章颐强一时愕然。
严浩天则一脸兴味,听见小男孩以童稚的声音纠正章颐强,让他失笑。
小男孩纠正完章颐强后,又转回来盯着严浩天,那聪慧机灵的模样,让他几
乎可以肯定,这孩子长大后必定能迷死一大票女人!
「好吧!江柏昱,你拉着叔叔的裤管是有什么事吗?」严浩天一脸正经的问
道,「看你这么机灵的样子,应该不是迷路吧!要不要叔叔们带你去找爸爸和妈
妈?」
江柏昱噘着小嘴,满脸落寞,「我没有爸爸。」突然之间,他又扯紧严浩天
的裤管,神情变得很兴奋,「不过现在有了。」
「嗄?」章颐强没听懂,狐疑的看着小男孩。
江柏昱不理会章颐强的反应,高兴的对着严浩天说:「你结婚了吗?你当我
爸爸,好吗?」
小男孩的一席话令两个大男人同时傻眼。
江柏昱一睑兴奋,他曾经要求常来咖啡店喝咖啡的王叔叔和李叔叔当他爸爸,
但妈妈知道之后总会敲他的头,骂他乱来。
乾妈则在旁边乐得笑呵呵,然后才解释说,他们都已经结婚了,不能随便当
「小鬼,」章颐强先回过神来,笑着对他说,「你真会挑,挑到我们公司最
江柏昱听不懂什么是黄金单身汉,只能回答章颐强最后一个问题,他吹嘘着,
严浩天怒瞪章颐强一眼,威胁他闭上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小男孩软言相劝,
「小朋友,不要胡说,我先带你去柜台等你妈妈好吗?」他抱起江柏昱,直往服
务台走去。
「你结婚了吗?你不想当我爸爸吗?」江柏昱小小的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可
怜兮兮的瞅着他。
严浩天对这孩童的天真话语感到心疼,想想这孩子应该是单亲家庭,不然怎
么会四处认父亲。
「柏昱,你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来当你爸爸,这样你原来的爸爸知道以后,会
很难过。」严浩天试着开导他。
江柏昱眼眶含泪,显然听懂了他说的话。
章颐强在旁边说风凉话,「他没有找这里任何一个男人当爸爸,他找的是你
严浩天,别怀疑,就是你。我这么和蔼可亲,你这么冷淡无情,用膝盖想也知道
找我当爸爸比较合理。」他吃味的看着眼前宛如父子的一大一小,故意对小男孩
说:「小朋友,看在你妈妈很漂亮的份上,我当你乾爸爸好不好?」
江柏昱摇摇头,一语不发。
严浩天警告章颐强,「你别乱说。」
章颐强看江柏昱一脸快哭的表情,同情地说:「小鬼,他不要当你爸爸,我
来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江柏昱小手揉着含泪的眼睛,「我才不要,你这么丑,又没有男子气概。」
章颐强顿时变成一尊化石。他风度翩翩,温和有礼,长相偏斯文,虽然不若
严浩天挺拔,但在女人堆中打滚也是无往不利,从未吃过败仗,没想到今天竟然
被一个小孩嫌弃!这……真是天理何在呀?
「小朋友,不可以随便骂人丑,这样非常没礼貌。」严浩天冷冰冰的说,忘
了他只是个小小孩。
江柏昱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哎哟!浩天,你对他这么凶做什么?他只是个小小孩,又不是你的属下。」
章颐强虽然很高兴有人教训小鬼头,但见他哭得眼泪掉不停,也满让人心疼的。
严浩天回过神,懊恼自己的失控,但还是觉得他没说错,所以放柔了语调重
申,「小孩子可以童言童语,但不可以随便骂人。」
小男孩紧紧抱住严浩天的脖子,依旧委屈的哭着,他一向被大家捧在手心里,
没人教训过他,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哭个不停。
他的哭声显然已经引起众人注意,严浩天和章颐强只得加快脚步,尽速前往
服务台。
第四章
彭菲菲正在化妆品专柜挑选化妆品,转眼间,江柏昱就不知去向,她吓得六
神无主,胡乱寻找之后才跑到服务台协寻。
远远的,她听到江柏昱的哭声,猛然一转身,就见到那个搞得她心脏差点停
掉的乾儿子。
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严浩天手中抢过江柏昱,又搂又亲,「小宝贝啊,
你吓死我了!要是你失踪,你妈妈会剥了我的皮!」
严浩天若有所思的看着突然空着的手,感觉一阵空虚。
「乾妈……」江柏昱挂着泪珠,温驯的在长辈怀中撒娇。
「还敢叫我。」彭菲菲嘟起了嘴,「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你是跑到哪里去了?
真该打屁股!」
江柏昱刚刚还在哭,转眼间竟又兴奋的对彭菲菲说:「我找到人当我爸爸了。」
他指着站在旁边的严浩天,「就是他。」
显然刚刚严浩天的严厉教训,一点都不影响他想要严浩天当爸爸的决心。
彭菲菲这才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男人,她抬起头,只消一眼,就令
她僵住,脸色苍白。
眼前这个冷淡与浑身自信的男人,竟然就是江珊瑚的前男友,江柏昱的亲爸
爸。天哪!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江珊瑚的胸前一直挂着一条项链,项链里有他们两人的合照,两人甜蜜又开
心的看着彼此,当初她生江柏昱时一度难产,在昏迷中紧紧捉住的就是那条项链。
当时彭菲菲很好奇,因此在江珊朗坐月子时,曾经偷偷拿过来瞄了一眼,还
暗自叹息相当登对的两人怎么会分手。
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只是脸色显得更冷然。彭菲菲吓得
脸色苍白,害怕泄了底,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两个男人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苍白的脸。
彭菲菲当机立断,抱着江柏昱鞠躬道谢,「谢谢你们帮我照顾他,真的谢谢
你们。」她随即捂住江柏昱鬼叫的小嘴,不管他的挣扎,快速的离去。
章颐强首先回过神,不满地撇撇嘴,「我们两个看起来像是绑匪或有恋童癖
吗?怎么那位小姐像是见鬼一般,这样就溜走了?」
他今天连续遭受两次打击,第一次是被江柏昱取笑他没有男子气概,第二次
是被刚刚的女人伤了自尊心,看到他就像见鬼似的逃跑,真是让人伤心。
严浩天不苟言笑的接话,「她应该是很着急,所以反应过度吧!」他转过头
瞄着章颐强,「你还要继续买吗?我要去附近喝咖啡了。」
章颐强无奈的说:「被他们这么一搞,我都失去兴致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喝咖啡。」
彭菲菲一脸慌张的冲进门,怀中的江柏昱则是眼眶含泪。
看到好友的模样,江珊瑚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彭菲菲猛然停顿,顺了顺气才继续说道,「没什么,只是……柏
昱又在半路认爸爸了。」
听到她的话,江珊瑚的脸霎时刷白,一股内疚又心疼的感觉袭上心头。
她搂过儿子,擦掉他脸上的泪珠,不舍的看着他,「柏昱,妈妈不是告诉过
你,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呢?」
自从江柏昱有一次在公园看到邻居小朋友骑在爸爸肩上时,就开始跟她要爸
爸,那时他才三岁。
听到孩子的童言童语,她心碎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含着泪婉转的安慰儿子,
「爸爸去好远的地方了,你会有好久好久的时间看不到他。」
「要多久?」他问。
「等你长大一点时。」她随口道。
「我现在还没有长大吗?」他接着问。
「如果你每天都有按时吃饭,都有听妈妈的话,就是长大了。」她胡乱搪塞。
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江柏昱就会问她,他到底长大了没?但得到的答
案都是否定的。有一天,他看着咖啡店里人来人往的客人,竟然跑去问一名男客
人可不可以当他的爸爸?
客人吓了一跳,笑着拒绝。
她则心碎的躲在吧台下面哭泣,对於儿子渴望得到父爱的心情,感到歉疚万
分。
她本来打算等儿子长大一点再让他获悉真相,也告诫过他不能随便乱找一个
人当爸爸,但他渴望父爱的心太强烈,只要看到他心目中适合当爸爸的客人,他
都会上前恳求人家。
这种类似事件已发生过两次了。
「我看,柏昱这次找的对象很不错,可是……」彭菲菲欲言又止,为难的想
到江珊瑚跟她提起的往事,知道她的前男友是个劈腿的混蛋,也知道江珊瑚就是
为此离开他的。
不过,柏昱好像很喜欢他,而且竟然还在拥挤的人群中正好逮到他当爸爸,
「可是什么?」江珊瑚茫然的问。
「珊瑚……如果你见到前男友时会怎么办?」彭菲菲想知道她的决定。
她一愣,心在纠结,「我不知道,大概会把他当作陌生人吧!」
「这样呀……」彭菲菲咬着下唇,左右为难。
「他已经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我离开他时就告诉自己,不会回头找他。」
江珊瑚肯定的说。
「可是柏昱很想要一个爸爸……珊瑚,你完全没考虑过那些追求你的人吗?」
彭菲菲很心疼乾儿于没爸爸。
江珊瑚一脸平静的回答:「我曾经感受过椎心的背叛,对於男女之情已经不
抱任何期待。」她疼爱的看着怀中哭累睡着的儿子,「我现在只知道,只有我的
儿子不会背叛我,所以我要好好把他养大成人,其他的事情我根本没想过。」
「你这样会不会太自我设限了?你前男友的背叛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是同一种
德行。」彭菲菲连珠炮似的说道。
「我知道自己不该以偏概全,但是菲菲,这种痛苦我尝过一次就怕了,我害
怕事情一再重复,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和时间分配给别人。」江珊瑚一
脸痛苦与无奈。
「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彭菲菲很为难。
江珊瑚打断她的话,「菲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几年你应该也很清
楚,我已心如止水。」
彭菲菲不语,但她知道,其实江珊瑚才不是心如止水,而是因为受过重伤,
害怕重蹈覆辙。
江珊瑚抱着熟睡的儿子说:「菲菲,我将柏昱抱到楼上睡,这里就先麻烦你
照顾一下。」
彭菲菲颔首,「没问题,客气什么,我和你是合夥人,顾店本来就是我的责
任。」
看着江珊瑚抱乾儿子上楼睡觉,彭菲菲心里不禁叹口气,她不知道隐瞒见到
珊瑚前男友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她呆愣的想了许久,心不在焉的洗盘子和擦桌子,忍不住又在心中叹口气,
如果这两个人有缘,或许还会碰上吧!如果真的无缘,也只能说天意如此。
这么一想,她瞬间觉得心中的疙瘩消失了,高兴的煮了三壶咖啡,想等江珊
瑚下楼时一起品尝,顺便讨论一下明天供应的午餐菜单。
最近江珊瑚新研发的养生饼乾和药膳火锅深受客人喜爱,口碑极佳。她有意
将这些餐点作为这一季的主打商品,利用网路广为宣传,但她只会吃不会煮,哪
些食材搭配起来比较有养生效果,还得靠江珊瑚费心琢磨。
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响起,代表有客人进门了,彭菲菲扬起笑容招呼道:「欢
迎光临——」
一看到门口那两个人,她顿时僵住。
严浩天和章颐强离开百货公司后,先是走到路边的停车区,准备到附近的知
名咖啡店喝杯咖啡,但一股浓烈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立即唤起他们的咖啡瘾。
随着咖啡香味来到这间咖啡店,两人迫不及待的推开门,一看到吧台前的女
人,两人也愣住了。
章颐强颇觉有趣的看着彭菲菲,「小姐,我们真有缘哩!」
身旁的严浩天一语不发,仍然不苟言笑。
彭菲菲满脸震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嗯,你们好,请坐,要喝些什么?」
「一杯浓缩咖啡。」严浩天说完,立即走往靠窗的座位。
「我也一杯。」章颐强点完饮料后,双眼仍然直勾勾的看着彭菲菲,「我们
这么有缘,你也吓到了吧?」
彭菲菲回过神,摆出笑脸,「是呀,我们真有缘。」说着,她的眼神又转回
严浩天身上,觉得江珊瑚和他真是有缘,这一切都是天意呀!她突然心情大好的
对着章颐强说:「请稍待一会儿,咖啡马上来。」
彭菲菲忙着煮咖啡,章颐强则坐在吧台前,趁空聊天,「你刚刚跑得这么快,
我还以为自己脸上写着三个字。」
「三个字?」彭菲菲一脸莫名其妙。
「绑架犯。」章颐强说道。
「对不起,我是因为急着回来顾店。」彭菲菲一脸尴尬。
「没关系啦!不过,小姐,我刚刚看到你这儿兼卖很多看起来很好吃的糕点
和饼乾,你只要请我吃一块,我就原谅你。」章颐强满脸笑容。
「那当然,吃几块都没问题。」彭菲菲赶紧拿出几块蛋糕装盘,准备送给两
个男人品尝。
江珊瑚将儿子安顿好,从楼上走下来,「菲菲,我头很痛,好像发烧了,我
先去看医生,你帮我顾一下柏昱。」
严浩天望着窗外的双眼蓦然瞠大,那熟悉的嗓音让他心跳如擂鼓。
他克制不住的缓缓转过身,就见江珊瑚纤细的身影往吧台走去,她的清纯和
羞涩已不再,多了几分干练与自信,脸上还化了妆,穿着合身优雅的洋装。
他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她。
四年前,她毫无预警的留下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便走出他的生命,他努力
的找过她,但她却宛若人间蒸发,让他遍寻不着!
严浩天难掩心中的激动,没想到在他认为一辈子不会再相见时,她竟然又闯
进他的生命中。
该是他的,永远都逃不了。
他缓缓起身,往吧台走去,然后站定不动。
江珊瑚拿着包包,检查证件是否带齐,她决定到附近的诊所看医生,免得感
冒传染给儿子。
彭菲菲一脸兴奋又古怪的站在江珊瑚旁边,眼神闪烁。
半晌,江珊瑚整理好包包,终於感觉到身旁的彭菲菲有点奇怪,「菲菲,你
……」她一抬头,立即注意到站在吧台前的男人。
她几乎忘了呼吸。
江珊瑚只能怔忡的望着久违的前男友,复杂的情绪几乎在同一时间涌上心头,
她感到自己的心紧缩成一团,全身冰冷。
严浩天冷冷的注视她,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她突然慌乱起来,手中的包包落在地面,她一动也不动,很想对他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但最后却只能呐呐的跟着说:「好久不见。」
章颐强一脸兴味的看着这一幕,试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你们认
识啊?」
从他四年前回国进入外商公司认识严浩天以来,他就只看过严浩天摆着一张
冷脸,面对任何人一律面无表情,对女性更是保持距离,只要爱慕他的女同事们
意图接近他,他都不苟言笑的喝叱,没想到今天会看到他的视线黏在一名女子身
上。
现场没人理会他的问话。彭菲菲站在一旁担心的看过来看过去,眼神在两个
主角身上不断游移。
至於男女主角,他们只是互相望着对方,好久好久都没说话。
分别了四年,严浩天没想到今天会碰上她。
时光荏苒,她身上多了成熟韵味,整个人显得自信又美丽。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他的声音平静,好像在跟客户谈事情一般。
江珊瑚心跳如擂鼓,她听得出严浩天平静声音下蕴含的风暴,他表面上装得
越平静,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我……」她觉得晕眩感更严重了,喉咙像是被什么锁住似的,发出暗痖的
声音。她紧张的清了清喉咙,「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事实上,她从没
料到自己还有再与他碰面的一天。
「你见到我不高兴吗?」他冷淡的问,「为什么眼睛不看我?」
她的双眼本来垂视地面,闻言马上抬起来看着他,「没有,我看到你很高兴,
高兴极了。」她很清楚自己又爱又怕碰上他,她好想他,但一想到最后见面那天
的点点滴滴,又好恨他。
「是吗?」严浩天暗忖,她脸上的表情明明和嘴上的话搭不起来,还敢说大
话。他的珊瑚居然开始心口不一了,这几年她学到的就是这些吗?
「是呀,我很高兴见到你。」江珊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慌张,
和越来越严重的晕眩感。「请坐,我请你喝咖啡。」
严浩天仿佛听而不闻,迳自说道:「我们谈谈。」
看见他冷冰冰又不友善的样子,江珊瑚忍住晕眩,只觉一阵气怒,她不知道
彼此还有什么好谈?
「好吧,你先坐,我煮杯咖啡给你,我们边喝边谈,好吗?」她决定将他当
作一般客人。
他一双眼像探照灯般盯着她,微微颔首。「好。」然后又走回窗前的位置坐
着。
江珊瑚不理会彭菲菲好奇的眼光,熟练的煮了一杯咖啡送到严浩天眼前。
「喝咖啡吧!」
严浩天心思复杂的看着桌上的咖啡。这是她亲手煮的咖啡,阔别四年,终於
再度喝到了。
他低沉的唤着站在旁边的江珊瑚,「你也坐下。」
「好吧!」江珊瑚抓着托盘,忍住一声咳嗽,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对面。
「你……变得很不一样。」他皱眉。
以前的江珊瑚是娇俏、天真,爱笑的,看着他时,双眼会散发出浓浓的爱意;
但现在的她竟然摆出一张冷脸,双眼写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防卫。
「当然,变漂亮了吧!」她很有自信的笑着。
「我不喜欢。」虽然她的外表变亮丽了,以世俗的眼光来说确实越来越好看,
江珊瑚抚着发疼的太阳穴,怒火上扬。反正,要听到他的赞美,不如等老天
这又是一大差异。严浩天闷闷的想,以前的江珊瑚讲话不会这么尖锐,像是
刺猬般,伤人又伤己。
「你讲话一定要这么尖锐吗?」他直言道。
「有吗?」江珊瑚下意识的环住身躯,垂下眼睑不想迎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的头越来越晕了。「你要谈什么?」
严浩天生气了。「你还敢问我?!」
「什么?」她一脸茫然。
「你离开时欠我一个解释。」他想咆哮,但忍住一触即发的脾气。
江珊瑚的怒气倏地爆发。心中的伤疤再次被揭开,疼得无法自抑,她痛恨他
如此泰然自若,而她却惊慌失措。
以前就是这样,他说一她不敢说二,他的话她言听计从,但是现在她和他已
经毫无关系,为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
「你如果要继续这样要无聊,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她起身,摇摇
欲坠。
看见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严浩天伸出大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未料竟发
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
「你怎么了?」他吓到了。
这里有开空调,她再怎么热,也不可能会有这么高的体温吧?
「放开我。」江珊瑚用力挥开他的手,觉得好想哭,骨子里脆弱的一面因为
他一句简单的关心,竟然就暴露出来。
严浩天紧紧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向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我、我……头好晕……喉咙痛……」江珊瑚眼前一黑,话还未说完,整个
人已经往地上跌去。
严浩天及时抱住她,心疼不已的大声呼喊,「章颐强,快点去开车!」
原本坐在吧台前看好戏的章颐强,在江珊瑚晕倒之际,也吓得跳了起来,急
忙跑出门去开车。
彭菲菲也吓坏了,她急忙催促,「珊瑚刚刚就说头痛要去看医生了,没想到
会晕倒。你快点送她去医院,这是她的皮包,里头有证件。」她将皮包递给严浩
天。
「该死!」严浩天低咒一声,既心疼又慌张的抱起江珊瑚冲出门外,快速的
坐上车,直奔医院。
严浩天气急败坏的瞪着躺在病床上吊点滴的娇弱女人。她竟然发烧到四十度
还不去看医生,和他在咖啡店里大眼瞪小眼。
他又不是凶神恶煞,一定得逼她和他谈谈,他只是……
唉!严浩天叹口气,明白自己应该早一点发现她的异状才对,但这是四年来
第一次见面,他忙着看她好不好,忙着向她索讨分手的理由,所以才会忽略了她
身体的不适。
他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看出彩妆下的面孔充满疲惫和憔悴,她眼下的黑
眼圈那么明显,就知道她多么不懂善待自己,把自己搞得像鬼一样。
「放心,只是流行性感冒,我已经替她打了退烧针,等她点滴吊完,应该就
能醒来。」医生说完话后,急急忙忙的回到急诊处。
憋了许久的章颐强实在压不住满腹的好奇,语带探询,「你认识她?」
严浩天只是动了下眉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儿,一语不发。
章颐强不放弃的追问:「她和你交往过?」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看严浩天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对他有不同
的意义,才会让他的表现和平时判若两人。
「不是。」严浩天觉得他根本没和江珊瑚分手,他们的恋情不算过去式,所
以不是交往过,而是还在交往,只是中间空白了四年。
「不是?她对你应该是别有意义吧!」章颐强一脸深思。
「没错,她对我意义重大,没有人可以替代。」严浩天坦承。他的大手在江
珊瑚脸上轻柔的滑动,一脸疼惜。
「但是你又说你们没交往过,这不是很矛盾吗?」章颐强指出不合理之处。
「你问我是不是和她交往过,用的是过去式,但是我根本没有和她分手,所
以才否定你的问题。」严浩天淡淡的说。
章颐强翻了翻白眼,对他字字计较的个性有点受不了。「原来如此,但是你
们好像很久不见了?」他之前很清楚的听到两人说好久不见。
严浩天低下头,不想多说。
章颐强对这个闷葫芦莫可奈何。自从四年前认识严浩天以来,他就是这种个
性,不爱说私事,异常低调。他很卖力工作,连远在美国的大老板都很欣赏他的
能力,想要调他到国外担任要职,偏偏他直接拒绝,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章颐强叹口气,「我以为你和陈总的侄女陈安仪在交往,这几年我看她黏你
黏得很紧,而且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她只是同事。」严浩天冒出一句话。
「可是我以为……」章颐强闭上了嘴,终於了解总经理的侄女是自作多情。
「我的最爱永远只有她。」严浩天看着床上的病人,深情又温柔的宣告。
章颐强吓了一跳,被他深情的模样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严浩天竟然是
个痴情种,和他平时严肃的形象格格不入。「看来,公司里有很多女人要心碎了。」
「她们如何都不关我的事。」严浩天冷言说道。
他的心一直在江珊瑚身上,只要有任何女人意图接近他,他一定严厉喝叱与
阻止,他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了,绝不给予对方任何想像空间,如果对方还认为
可以接近他、感动他,那根本是自作多情,下场如何不关他的事。
「说得也是。」既然他都已经严词拒绝其他女人接近,当然没有义务收拾她
们破碎的心。「不过陈总的侄女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放弃,你要小心她。」
「我会的。」严浩天冷冷的说。虽然陈总经理对他有赏识之恩,不过这几年
他也做牛做马回报陈总很多了,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将感情当作升宫发财
的工具。
「那么……这些年她去了哪里?」章颐强指着病床上的江珊瑚问。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严浩天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咳……你是说……你也不知道?」章颐强嗅到里头的不单纯,在公司里呼
风唤雨的严浩天不会是被抛弃了吧?
「我还没有厘清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严浩天直言道。
「现在你要怎么办?」章颐强突然很同情好友,碰上一个莫名其妙离家出走
的女人。
「不怎么办。」严浩天现在只想要江珊瑚回到他身边,还有问清楚她当年为
何要离开他,选择不告而别。
「嗄?」章颐强觉得这回答根本就和没回答一样。
「我会紧紧抓住她。」严浩天严肃的说,也是向自己宣示,「不会再让她有
机会离开我。」
第五章
「咳……」病床上的江珊瑚忽然动了一下,她睁开眼,见到严浩天严肃的面
孔,不禁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严浩天的表情很难看,「我在这儿照顾你。」
「嗄?」她发现自己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还吊着点滴,突然间明白是怎么一
回事。「谢谢你照顾我,我没事了。」她疲惫的说。
严浩天因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语气更显愤怒,「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什么?喔,谢谢你,你可以先回去了。」江珊瑚边说边咳嗽。
严浩天很火大,想骂人,但却一边温柔的拍抚她的背,一边拿起刚刚医生留
下的耳温枪,「先别说话,我帮你量一下体温。」
「不用、不用,我自己量就好,不用麻烦你了。」江珊瑚低头不敢看他。
「你是怕我对你怎样吗?」严浩天咬牙切齿的说。他发誓,如果她再拒绝他,
就要狠狠揍她一顿。
「没有……」江珊瑚不想面对他,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严浩天帮她量了体温,「很好,已经退烧了。」
他按了呼叫铃,请护士将点滴针拔掉后,一把扶起她。
江珊瑚不安分的挣扎,害怕自己会沉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去哪里?」
「去拿药,然后回家。」他说。
「不用,我叫我的朋友来就好了。」她嗫嚅说着,推开他的手。
严浩天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怒气冲天,「你如果敢再拒绝我的好意,我就
直接把你扛回家!」
江珊瑚被他的咆哮声吓坏了,呐呐的说:「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不会麻烦我。」他直言道,伸手扶她站起,「走
吧,我们去拿药,然后我送你回家休息。」
「哦。」她站直身躯,突然一阵晕眩。
「小心一点。」他伸手环住她的腰,确定她站稳了才放手,「可以走吗?」
「可以。」她点头。
在他温柔的扶持下,她慢慢的走出病房,搭上他的车离开医院。
在车上,江珊瑚一路昏睡,严浩天忘记问她住哪里,本来想直接开到咖啡店,
但又迫不及待想等她清醒之后和她谈谈,所以他直接把江珊瑚载回他的住处——
他们同居多年的住处。
严浩天将她安置在他们以前的卧房,她睡得很熟,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
地。
「珊瑚。」他端来一杯开水,摇醒她,搂着她坐起来。「先吃药,再继续睡。」
「好。」她迷迷糊糊的张开嘴,连眼睛都没睁开,也不管他倒了什么东西进
她嘴里,就全数吞进肚子里。
吃完药,江珊瑚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浑然不觉有一双深情的眼眸盯着她看
了许久。
看着她睡在他们的床上,严浩天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在书房工作了一整晚,清晨六点悄悄开门进来时,发现她仍然睡得很熟,
双唇微启。
在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他的唇已经贴上她,然后慢慢往下滑到她的玉
颈上。
江珊瑚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觉得脖子好像被虫子咬,很痒。她抓抓发痒的
部位,但却碰到一双手。
她以为自己在作梦,梦见严浩天大刺剌的睡在她旁边,还抓住她的手不停的
亲吻,当她害臊的推开他的手时,他还会生气的将她的双手压在头上方,唇舌不
停的在她脸颊上滑动。
「浩天……」她娇声喊道。
离开他这几年,她每天都在想他,一天之中有好几次仿佛见到他,有时候在
寂寞的夜晚里,她也会想起他们之间愉悦的肉体交欢,虽然醒来之后是一阵空虚,
但她仍然会想着他。
她欲迎还拒的接受他的吻,觉得今天的梦境好美、好真实。
她梦见严浩天揽着她的腰,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蛋上,然后慢慢移到她性
感的双唇。
湿润的感觉持续在脸上游移,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浩天……是你吗?」
「嘘,是我……我好想你。」他在她耳边呢喃,双唇改落在她敏感的耳骨。
「我也很想你。」她深情无畏的表白。
他激动的吻住她,不断的舔吮她粉红的双唇,逗得她的丁香小舌探出唇外,
与他交缠不休。
两人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索性用力抱住她,大掌爱怜的在她全身移动。
「你好甜。」暌违了四年,他迫不及待想将自己深深埋入她体内。
她被他的急切逗笑了,而她媚劲十足的笑容,令他为之怔忡。
「浩天……」她低语,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柔荑爬上他的胸口轻轻摩擦。
虽然隔着衣服,但他清楚感觉到她的小手在他胸前撩起一波波触电似的快感,
他不自觉的紧搂住她,任由她的小手上下滑动,喉头涌出难耐的呻吟。
「好久了……好美……」他叹息出声,用力吻向她的颈部,右手隔着衣服揉
着她的胸部。
她胸前的两团浑圆,依旧坚挺结实,那掌握在手中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他的左手揽着她的腰,她情不自禁想起以前的缠绵缱绻,已经好久好久没有
这种激动的感觉了。
情欲快速的撩起,他拉下她背后的洋装拉链,洋装一松脱,就见淡紫色的胸
罩将双峰高高的托起,显得丰满又坚挺,胸罩上半部是镂空的蕾丝,在她移动时,
依稀可见若隐若现的蓓蕾。
粉红色的蓓蕾,在激情与快感下快速挺起,透露出想让人采撷的讯息。
「你越来越美了。」他兴奋的低喃,伸手扶住她胸部的外缘,缓慢轻柔的用
食指划着。
「会痒啦!」她忍受不住这种搔痒,咯咯笑开。
他推开她的性感胸罩,露出两团浑圆的乳房,他的鼻息益发粗重,两手迫不
及待的揉弄挤压。
「这儿……仍然这么让人喜欢。」他耳语着。她胸前的两团浑圆,触感娇嫩
又柔滑,让他双手不舍的来回摩挲。
他低头逐步吻上饱满的两团浑圆,右手配合着将胸罩扯开。挺立的蓓蕾被他
他的唇舌用力的在她胸前舔吮吸咬,大手则顺着她的娇躯向下滑,在她嫩白
的大腿上轻轻抚慰。
他粗糙的手在她的娇躯上轻柔移动,创造出奇妙的触感,让她觉得浑身酥痒,
仿佛有蚂蚁在爬一般,怎么样都不对劲,只能无意识的呻吟出声。
她迫不及待的弓起身,期待他更激情的抚摸与舔吮。
他温柔的将她的双腿拉开,将膝盖处弯起后向外推开。她浑身无力的任由他
摆弄,白皙娇嫩的双腿朝左右张开,大腿交合处的鼓起,十足令人兴奋。
他隔着底裤轻轻触摸她的秘密处,丝丝水分透过薄布渗透出来,引人无限遐
想。
她仰起脸,张开双唇兴奋的低吟,喉头深处不断滚动出低沉的咕噜声。
他不断的用手指揩拭,她的下腹兴奋的抖动着,娇躯则快乐的扭动着。他难
忍激情,舌头又舔吮上她的丰盈,双手也卖力的动作。
「这种感觉真好。」他兴奋的说。
「嗯……」她双眼迷离,小嘴吐出教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一只手则放肆的
在他胯间游走,意图挑起他的情欲。
她一边娇喘,一边拉开他的裤裆拉链,小手不安分的抓住他的男性欲望。
「喔!」他兴奋得吼叫出声,一阵激烈的颤抖掠过全身。
他不甘示弱的伸出两指,避过她的底裤边缘,恣意在她的私密处移动与抚弄。
他的手指灵活的穿过浓密黑色丛林,怱上怱下的玩弄她的敏感花瓣,惹得她尖叫
出声。
她在他的撩拨下,娇啼不休,底裤上沾满湿意,但他仍不放过她,故意加快
撩拨速度,使得她汩汩流出蜜津,很快便弄湿了身下的床单。
他突然抽出手指,将沾染到蜜津而显得黏滑湿漉的手指展现在她眼前,她难
为情的闭上眼,不敢乱看。
「别害羞,这是你兴奋的象徵。」他轻笑。
「不要。」她害臊的遮住涨红的双颊,意图当鸵鸟。
他怜爱的又将手指滑到她的腿间,指尖还刻意停留在她微微突起的那一点,
连带对它底下的凹陷急速的轻压与捻弄。
「停……」她乱喊,全身颤动,修长双腿乱踢,试图摆脱这磨人的刺激。
「怎么可以停?」他的一只手灵活的揉弄她,另一只手则往上握住她的乳房,
并加强对她蓓蕾的弹弄。
她害臊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下湿淋淋,连床单也无法幸免的潮湿不已。
他快速的拉下她的底裤,直接挑弄她的花瓣和花心,她被挑逗得失去理智,
只能不断的闷哼,咿咿唔唔的乱叫。
他跪在她的双腿间,压住她的双腿,弯下身吻在她的花心上,这种要命的挑
逗,让她激烈的颤抖,全身蠕动不已。
她不断的哼叫,他的舌头更猛力的动作,顺着她的花心边缘或深或浅的探进
探出,他的口水与她的蜜津合而为一,滋滋水声让全室弥漫暧昧氛围。
她觉得魂都飞了,只剩激烈快感攫住她一丝心魂。
他几乎是将脸埋在她的花谷间,舌头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速,她的下身早已泛
滥成灾。
她全身虚软无力的任由他摆弄,口中发出娇柔的吟哦声,直到一股难耐的欲
望席卷而来,她才抓住他的双手,逼迫他面对她。
「快点……我要。」她急切的喊着。
他跪坐起来,急促又忙乱的脱掉身上的长裤与内裤,连上衣都来不及脱,立
即又回到她的双腿间。
她的双腿自动张得更开,就等待他的采撷。他也未让她失望,跪在她的双腿
他故意让男性在她的入口处移动,以唤起她更猛烈的欲望。她昏乱的摇着头,
全身弓起,示意他快点进入。
「我来了。」他宣告着,下腹随即一沉。
趁她飘在云端还没回过神来,一股坚硬的力量从身下侵入,她惊讶的喊叫出
声,「啊……」
她慌乱的睁开眼瞧着他,他的脸已兴奋得涨红,难耐的开始在她体内进出抽
送。他捧着她的大腿飞快的抽动,两人接合处不断流出蜜津,润泽着摩擦之处,
让快感益加昂扬。
他满头大汗的动作,她香汗淋漓的呻吟,嚷着忘情的字句。「啊……快……
快……」
久未经历这样狂放的性爱,让两人更加珍惜这一刻。他不断的在她的甬道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摸着她的小腹和耻骨处。
「好可爱啊!」他暧昧的在她的耳边说,大手则往下溜到两人交合处抚弄。
「嗯。」她喘气呻吟。
「舒服吗?」他低语。
他的温柔抚弄再次激起她的欲望,她张臂圈住他的脖子,双腿将他勾得紧紧
的,急切的呐喊,「我要……」
「哦……亲爱的……」她仰脸尖叫。
「你好美啊!」他爱怜的抚着她的脸说。
这回他轻抽缓插,两人甜蜜的吻在一起,轮流吸吮对方的唇。
一直到她累得再次昏睡,两人仍紧紧交缠在一起。
江珊瑚舒服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坐起。
她愣愣的瞧着眼前景物。这是……她和严浩天曾共用的卧房,所有的摆设丝
毫没变,这个认知让她内心抽痛了下。
她突然想到那个绮丽的梦,梦中的他和她缠绵了好久,原来是真的!
她慌慌张张的起身穿上洋装,发现床头柜上摆了药和一张纸,是严浩天留给
她的——我先去上班了,要记得按时吃药。醒来后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号码都
没变,还有,别想逃跑,我知道你在哪里工作。
江珊瑚气得将纸条撕掉,痛恨自己无缘无故又上了他的床,这样事情只会变
得更复杂而已。
严浩天不是要抛弃她吗?为什么她自动成全他之后,他还要来招惹她呢?害
她……哇!她竟然忘记自己一夜未归,又未做任何交代的将儿子丢在家里!
江珊瑚慌张的拿起皮包里的手机打电话,「菲菲?」
「啊!珊瑚,你退烧了吗?」彭菲菲在那头关心的问。
「嗯,退烧了。柏昱呢?」她问着。
「他去上学了。」彭菲菲说道。
「是吗?我……昨天忘记打电话给你,又麻烦你照顾柏昱了,真的很不好意
思。」她很内疚。
「怎么会?别这么见外,柏昱是我乾儿子耶!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彭菲
菲直言道。
「谢谢你。」她衷心感谢。
「别客气。那个……柏昱的爸爸……」彭菲菲吞吞吐吐的说。
「你知道?」江珊瑚吓了一跳。
她以为自己保密到家,没有人知道柏昱爸爸的长相,她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
有留,只有项链里仅存的一张合照,让她舍不得丢。
「我看过你项链里的照片,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彭菲菲先招了。
江珊瑚叹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珊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彭菲菲正经的说,「你还记得我带柏昱去百
「是。」江珊瑚还记得。
「什么?你是说柏昱见过他了?!」江珊瑚吓了一大跳。
「你知道吗?百货公司里这么多人,柏昱偏偏抓住他,显然他们父子真的很
有缘分,而且我当场就认出他是柏昱的爸爸,所以才急忙跑回去,就是怕你知道
这件事会伤心,没想到你们还真是有缘。」彭菲菲觉得千里姻缘一线牵,是她的
就是她的。
「是吗?」江珊瑚呐呐的说。
「珊瑚,我觉得你可以和柏昱的爸爸好好谈一谈,你也知道柏昱自从懂事之
「嗯,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我现在就回去,回去再说。」江珊瑚说道。
事实上,她根本无法厘清思绪,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想着这一切,觉得头
好痛。她缓缓起身想走出卧房,不愿再待在会让她触景伤情的地方。
突然,眼前的一切让她僵住了。
没变!什么都没有变!她和他的合照依旧挂在墙上,她在百货公司抢购的布
匹所裁剪成的窗帘,依旧存在。
她恍惚的走进厨房,打开柜子,所有她买的碗盘、杯子、咖啡……一一放在
原位,景物依旧,毫无改变。
「怎么回事?」她轻抚着早已蒙上厚厚灰尘的餐桌。怎么会这么脏?没有下
厨吗?没有用餐桌吃饭吗?
她又冲向客厅,发现客厅里所有的摆设也和她离去时一模一样。
「这么脏……」她四处巡逻,发现只有卧室和书房算是乾净的,其他地方都
蒙上灰尘以及蜘蛛网。
「我的天!」她低呼,「浩天怎么搞得乱七八糟?」
她拿起抹布和水桶,莫名其妙的开始打扫,浑然忘却刚刚自己说要逃离这儿
的宣示。
严浩天气冲冲的进入咖啡店。他在公司坐立不安的一直查看电话,但就是没
有江珊瑚的来电讯息,打电话回家又都没有人接,这时他就知道,她又当鸵鸟了。
他趁着会议空档匆忙跑过来,一看到江珊瑚正好整以暇的揉面团准备烤饼乾,
才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
「珊瑚,我们谈一谈。」他开门见山,不想再拖。
江珊瑚看到他很惊讶。「你……不是在上班吗?」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她醒来之后,莫名其妙的帮他清理环境,直到回过神,才又慌慌张张的跑回
家。
「我再下来,你就不见了。」他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怒意。
「才不会。」她心虚的反驳。
她的确想等幼稚园放学之后,就带着江柏昱躲到饭店住几天,没想到先被他
逮到。
「快点过来,我们坐下来谈一谈。」他不容拒绝的盯着她。
江珊瑚不由得叹口气,「好吧,我们上楼谈。」
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无法一走了之,因为就算她想要走,严浩天恐怕也不
会轻易放过她。
第六章
严浩天跟在江珊瑚身后,来到咖啡店楼上的住处。
「你住这儿?」他好奇的问道,这里看起来有她的风格。
午后的阳光从薄薄的蕾丝窗帘透进来,他环顾四周,看见精致舒适的布置,
桧木地板光可鉴人,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柠檬香味。
他想起自己住的地方。自从江珊瑚莫名其妙的抛弃他之后,家里一片凌乱,
章颐强第一次到他家时,还被爬来爬去的蟑螂吓得夺门而出。后来,他才妥协请
了人一个礼拜去打扫两次,但只限书房和整理他的换洗衣物,其他地方都不许动,
因为他一直认为,那些地方是江珊瑚的领域,别人不能擅闯。
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为她守住家门四年,像是「独守空闺」的傻子,结果
她倒好,拍拍屁股丢下他,只为了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的理由。
「是呀!」江珊瑚为他倒了一杯咖啡。「我住在这儿半年了,之前都是租房
子。后来这户人家刚好要出国,急着脱手,我发现这儿的房价一直居高不下,以
后要脱手很容易,所以才决定买下来。」
「你越来越精明了。」严浩天睇着她,没想到她这么有生意头脑。
「没有啦,都是朋友好意介绍,还分析利弊得失给我听,不然我也不敢下手。」
她摆摆手,一点都不敢在严浩天面前班门弄斧。
「是吗?」他依旧一副冷冷的样子。
「嗯……你不是有事情要谈?你说吧!」她开始紧张的乱绞裙子,心中却不
能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紧张?
她一直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严浩天的错,要紧张也该是他紧张,她不用紧张,
但她的心跳就是莫名的加速。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严浩天冷冷的看着她,想赶快把话说明白。
「嗄?」她不明所以。
「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分手?」他忍住气。
「我不是留给你一张纸条说明了吗?」他的声音夹着浓浓怒气,她畏缩的靠
向椅背,强迫自己冷静面对。
「该死!那写些什么鬼东西,我都看不懂!」他大吼,想要狠狠的摇醒她,
「珊瑚,你能明白的说一遍吗?」
「你为什么还要揭开我的伤口?我自动退让了还不好吗?」她也开始情绪失
控,胡乱大叫。
「什么退让?你讲话不要老是没头没脑。」他仍然摸不着头绪。
「既然我讲话没头没脑,就请你不要听。」她气呼呼的说。
「你又怎么了?讲清楚一点好吗?」他按捺住怒气。
「你不是已经另外交一个女朋友了吗?你不是嫌弃我上不了台面吗?所以从
没带我去参加过你们公司的聚会!」她流着泪指控,胡乱抹着脸上奔腾的泪水,
她痛恨自己说好要忘了的,却还如此伤心难过。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哪有另外交女朋友?我唯一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吗?」
严浩天心疼的看着她掉眼泪,虽然想要好好抱住她,但是他仍然维持理智先把话
问清楚,否则事情一定没完没了。
「不要再装了,这样很假。」她哭着说。
看到她不断的哭泣,他终于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轻抚她的脸庞。「别哭,你
说我有女朋友,是谁告诉你的?」
她哭得颤抖不已,「干嘛还要我说,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你不说清楚,我真的没概念。」他咬着牙,按捺住满腔愤怒。
「你还记得那天我说要去找你吃午餐吗?」她擦着眼泪开始说,「我看到你
抱着一个女人。」
「然后呢?」严浩天瞪大眼。
「然后,我到你办公室等你一起吃中饭,却遇到那个被你抱着的女人,她说
她是你新交的女朋友。」江珊瑚的眼泪流得更凶。
由于严浩天紧紧搂着她的腰,她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哭到最后,甚至不自觉
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前磨蹭着。
严浩天青筋暴露,双目圆瞠,体内酝酿着熊熊怒火。他等到江珊瑚哭到一个
段落之后,才又提问:「然后呢?她还说了什么?」
「她告诉我很多事,说你因为对不起良心,所以不好意思把我赶出去。还有,
你出差去巴西时有带她去,她说的。」她呜呜咽咽的说,越说越气愤,觉得那个
女人根本就是以欺负她为乐,而严浩天则是罪魁祸首,如果他没劈腿,她也不用
忍受这该死的一切。
严浩天明白怎么一回事之后,只想揪头发、撞墙,还有把那个惹是生非的女
人揍一顿,但是对于听信谎言赌气离开他的江珊瑚,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修理」
她。
「所以呢?」他紧握双拳,害怕自己会出手狠狠的揍她屁股。
「还有什么所以?」她故意将眼泪和鼻涕擦在他的衬衫上,「你劈腿,被我
逮到了。」
「我没有劈腿。」严浩天宣告,现在想要掐她的脖子。
「你现在还骗我。」她不满的指控。
「你这白痴!」他气得怒吼。
「什么?」江珊瑚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再度红了眼眶。「你竟然骂我。」
「你真的很欠揍。」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这王八蛋,还敢骂我。」她在他怀中挣扎,「我要起来。」
「不准。」他抱得正舒服,怀里的她又香又暖。
「你凭什么命令我?」她气呼呼的说。
「我是你的男人。」他宣布。
「你才不是。」她忙着否认。
「我是。」他肯定。
「不是。」她拒绝,又开始想哭。「你已经有别的女朋友了。」
「我没有。」他觉得头疼,不知道如何理清这一团乱,更想掐死制造这一切
混乱的阴谋者。
「你有!」她乱吼乱叫。
「我没有。」他深吸一口气,意图维持理智。
「你有,别骗我。」她仍然对着他叫。
严浩天闭上眼,觉得怒火已经到达顶点,只要有一根火柴,必能引爆。他深
吸几口气,意图维持理智,不想继续和她蘑菇下去。
「我没有别的女朋友。」他突然一脸紧张,「难道你有别的男人了?」
「我又不像你会劈腿,我才没有别的男人。」她抬头瞪他一眼。
「那就是了,我仍然是你的男人。」他故意忽略前一句话,心底暗爽。
「我们已经分手了。」江珊瑚想到这件事。
「我说没有,我说了算。」他一脸严肃。
「我不承认。」她哇哇乱叫。
「不承认也得承认,反正你别想再逃离我。」他不甩她,将她搂得更紧。
「走开啦!」她推他。
「不要,我又不是笨蛋。」他在她脸上啵了一下。
「你劈腿,还敢这样对我?」她一脸醋意。
「我没劈腿。」他重申。
「我亲眼见到,听到的。」她一脸把握。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明天就把那女人揪过来,你再当面审问她。」
严浩天无奈的叹口气。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串供?」她抹着泪,一脸狐疑。
「我没那么无聊。」严浩天怒瞪她,气她竟敢质疑他的人格,简直找死。
他心中暗忖,—定要想办法狠狠的修理她,没想到他和她之间的信任感竟然
这么脆弱,一个陌生人随便说几句话,她就随便的听进去了,还随便的抛弃他,
简直白痴。
「谁知道?」她仍然狐疑的望着他,一脸不敢置信。
「珊瑚,你的心机变重了。」他叹气,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我是保护自己,谁教你以前常唬我。」她回视着他。
「我是为你好,不是唬弄你。」他一脸正义凛然。
「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今非昔比,她又不是笨蛋。
「当然是真的。」他痛恨自己被怀疑。
见严浩天怒瞪着她,江珊瑚心虚不已,低下头不敢看他,但又觉得自己不应
该如此懦弱,于是抬起头来怒视着他。
「你干嘛瞪我?做错事还敢瞪我。」她嘟着嘴。
「明天你知道实情后,就明白你死定了。」他冷言道,看见她嘟着双唇的娇
俏模样,舌头迫不及待的舔上她柔软的唇。
「别舔我,很痒耶!」她由怒转笑,忙着推开他。
「再舔一下就不痒了。」他有很多治她的方法。
「不要……等等,你刚刚威胁我?」她忽然想起来,不依的叫道。
「你害我莫名其妙被抛弃,还痛苦了四年。」严浩天放开她的唇,痛苦的说。
「真的吗?」她开始有点不确定,眼睛不敢看他。
「明天真相大白之后,你就完蛋了,我会让你一个礼拜下不了床。」他发誓。
「不要吧,我要做生意。」她求情。
「喂饱我和做生意哪一项重要?」他冷眼睨她。
「当然是做生意,我可以趁机赚钱呀!」她脱口而出。
「我会让你两个礼拜下不了床。」他冷冷的说。
「不是……我……」她急着解释。
「再讨价还价就三个礼拜。」他咬牙。
「你有办法撑那么久吗?别搞笑了。」她挥挥手,一脸不以为然。
「四个礼拜。」他再度攫住她的唇,又舔又咬。
「嗄?」她被吻得春心荡漾。
「五个礼拜。」他暧昧的在她的耳边说,「不,五个礼拜太少了,我累积了
四年,要你还一辈子。你慢慢『分期付款』吧!」
「奸商、放高利贷!」她回过神,开始乱嚷。
「做生意本来就要这样。」他一脸得意的笑。
「你……」她还有话要说。
他拉下她的头,堵上她滔滔不绝的小嘴,让她再也无法和他讨价还价。
「妈咪。」两人吻得正火热时,小男孩的叫声忽然响起。
江珊瑚顿时僵住。完了!她忘了江柏昱的放学时间,也忘了告诉严浩天这件
事。
「咦?爸爸!」江柏昱很高兴的看着严浩天,「你决定要当我爸爸了吗?」
严浩天惊愕的看着那张小脸,发现他就是在百货公司抓住他裤管的小男孩,
他转头看向心虚不安的江珊瑚,「珊瑚,怎么回事?」
江珊瑚害怕的想起身,但严浩天紧紧抱住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不
敢乱动。
「嘿、嘿,这是误会。」她吞吞吐吐的解释。
「什么误会?」江柏昱好奇的发问。
「没有。」她的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
「你们在玩抱抱吗?我也要。」江柏昱开心的说。
看见妈妈与他半路认来的「爸爸」抱在一起,他觉得很好玩,他丢开小书包,
用力拉开严浩天的手,自己钻进两人中间,一脸开怀的笑。
「柏昱,你先去旁边玩,妈妈有事要处理。」江珊瑚缓缓开口,眼睛转呀转
的,就是不敢往前看。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妈咪,为什么?我不要。」江柏昱开始耍脾气。
严浩天震惊又错愕,脸色忽青忽白,简直不敢置信。
「他叫你妈咪?」他终于回过神,怒瞪着江珊瑚。
她咬了咬牙,心虚的垂下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愿意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严浩天冷冷的说。
江珊瑚看到严浩天额头又多了几条青筋,开始害怕的喘着气,她知道他真的
很生气,忍不住想当缩头乌龟。
江柏昱一脸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不晓得两个大人间暗潮汹涌。
「我……有事要办。」她推开严浩天的怀抱,想先远离风暴。
「去哪里?」严浩天冷冷的说,几乎在她动作同时,就眼明手快的握住她的
手腕,令她惊呼一声。
「放手,我有要事,楼下很多客人,还要去银行,还有很多事。」她吓得开
始语无伦次。
「你会比我忙?」他瞪着心虚的她。
「那我们快去忙,你去忙你的,我去忙我的。」她出了馊主意。
「有道理。」严浩天点点头。
江珊瑚赶紧附和,点头如捣蒜,「对吧、对吧,我们各自去忙。」她挣扎着,
想脱离他的箝制。
「别用力,你的手会受伤。」严浩天低声警告,怒气冲天。
她怎么可能逃得了?尤其在事情一波接着一波来时,她没解释清楚就想当缩
头乌龟让他追吗?真是大胆。
「你先放开。」她涎着脸要求,「我保证不跑。」
「你的保证可信度根本是零,我不敢相信。」他皱眉,基于前车之鉴,他不
敢相信她。
「好吧,你想怎样?」她叹口气说。
唉,他皱起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好老、好凶,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还摸摸他
的脸颊。
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游移,他的火气突然被浇熄大半。他的目光瞟向挤在他们
中间的小男孩。
「他是谁?」他简短的吐出疑问。
她身躯一颤,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我儿子。」
「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里开始出现暴力与威胁的情绪。
「他是我儿子。」她颤抖的说。
「你跟别人生了儿子?」他的脸全黑了。
「没有啦!不要诬赖我。」她先是理直气壮的喊着,接着又一阵心虚,「他
是……」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只看见嘴巴动,没听见声音。
严浩天抚着额,开始想杀人。
「我再问一次,他的爸爸是谁?」他恨恨的瞧着江珊瑚。
「我爸爸叫严浩天。」江柏昱高兴的欢呼,很高兴自己攫住大人们的注意力,
「叔叔,我知道我爸爸是谁,我爸爸叫严浩天,对不对?妈咪。」他一脸开心的
寻求江珊瑚认同。
江珊瑚不敢说话,脸色苍白。
严浩天转头询问怀中的孩子,「你知道你爸爸叫严浩天?你妈咪说的?」
「是呀!我妈咪说我爸爸叫严浩天,不过他去很远的地方了。」小男孩有问
必答,一脸聪慧模样。
严浩天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小男孩,哽咽的喃喃呼唤,
江柏昱搞不清楚状况,也跟着回抱他,笑眯眯的问:「你要当我的爸爸了吗?
叔叔。」
严浩天一怔,眼眶含泪,「我本来就是你的爸爸。」
他紧紧搂住儿子,享受迟来的亲子之情。一转头,发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江
珊瑚正鬼鬼祟祟的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别想跑,给我坐着。」他轻声对江珊瑚说,怕吓到怀中的孩子。
江珊瑚猛然一颤,害怕的不敢乱动。
严浩天决定等会儿再跟儿子搏感情,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这个迷糊蛋,将前
因后果搞清楚。
「柏昱,」他喊着儿子的名字,很惊讶自己竟然还记得。「你先下去玩好不
好?我有事要跟你妈咪说。」
「不要。」小男孩黏着他不放。
「听话。」他松开原本紧搂住小男孩的双臂,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啦!」很会看人脸色的江柏昱嘟着嘴,不甘心的点头。
「爸爸等会儿再带你去玩。」他不忍见到儿子失望,对儿子开出条件。
「真的?」江柏昱高兴的跳起来,「不准骗我喔,打勾勾。」
「好。」严浩天应允,看着自己的大手和儿子的小手勾在一起,顿时涌出浓
浓父爱,他摸摸儿子的头,示意他下楼去等。
一等儿子下楼,他立即怒视脸色苍白的江珊瑚。
「你这白痴,给我说清楚!」
「我……」江珊瑚本来要和他吵,但见到他眼中含着泪,又开始不舍。「好
嘛、好嘛,我说就是了。」
她开始将四年前的事都说给他听,他一直仔细聆听,没发表意见,到最后只
说了一句——「你欠我的,十辈子都还不完,你等着受死吧!」
严浩天怒气冲冲的抛下她,转身下楼,临走之际还不忘丢下话,「我要带我
儿子出去。」
她吓了一跳,赶忙出声,「去哪里?」
「联络父子感情。」看到她吓得一脸苍白,他忍不住心软的说明,「我带他
回公司一趟。」
「你去上班,干嘛带着他?」她急忙阻止。
「从现在开始,我要弥补失去的四年岁月。」他冷声说道,「不过我晚上会
送他回来睡觉。」
江珊瑚难过的闭上嘴,不敢再阻止。她知道自己剥夺了儿子与父亲相处的时
间,可是……谁教严浩天要劈腿嘛!
不过,严浩天真的有劈腿吗?想起他刚才的表情,她开始不确定了。
「还有,你明天十点到我的公司找我,不准迟到。」他冷声警告。
「做什么?」她问。
「你不是想知道这一切事情的原委吗?我刚才说了,我要把那个跟你说话的
女人揪出来,和你对质。」
「好……十点。」江珊瑚结结巴巴,紧张得开始胡思乱想。万一这一切都是
误会怎么办?她会不会被严浩天骂死?
「准时十点,我等你。」他说。
「嗯。」她以为严浩天在得到她的承诺之后就会离开,不料他竟然又停下脚
步,转身走回来。
「还、还有什么事?」她心里一惊。
「不要当缩头乌龟,还有别放我鸽子,如果你敢再抛下我,我严浩天用生命
发誓,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届时我可不会像现在一样放过你!」他轻抚着她细
致的脸庞,温柔却又严厉的说出不容忽视的警告。
江珊瑚就算再迷糊也听出他语气中的强硬,只能被动的点了下头。
终于,严浩天下楼了,她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开始感到害怕。
老天……她该不会是害得他们一家三口分离四年的罪魁祸首吧?!
第七章
在这家外商公司里,严浩天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所以当他带着一个小孩子
来上班时,每个人都惊讶得扶住下巴。
许多好事者在他的办公室前晃来晃去,还偷偷摸摸的想从窗帘缝里看清楚怎
么回事。
章颐强跑进严浩天的办公室,他是唯一没被赶走的好事者,只是他也吓了一
跳,严浩天竟然像对待宝贝似的抱着小男孩,让他坐在他的腿上玩。
「这不是那个在百货公司走失的小孩吗?」章颐强问。
「他没走失,他是在找爸爸。」严浩天瞪了他一眼,纠正他的错误。
「嗄?你答应当他的爸爸了?」章颐强满脸惊讶。
「我本来就是他爸爸。」严浩天直接说出答案。
「什么?!」章颐强瞠目结舌,「这不是愚人节的把戏吧?」
「你说呢?」严浩天耸耸肩,然后正色的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是他
章颐强惊愕得张大嘴,「这是在演电视连续剧吗?剧名叫做『我的父亲我的
子』,你演狠心抛下怀孕女人的负心汉,没想到多年以后,女人身怀绝症,逼不
得已将孩子带回来认祖归宗,孩子爹不疼娘不爱,还受到后母的欺凌,几年后,
孩子长大了,开始复仇,你就是他复仇名单上的第一号。」
严浩天没好气的看着他,脑筋却开始分析,「你很有幻想天分,但创造力不
足,故事情节流于窠臼,原创性不够。」
章颐强一脸不服气,继续发挥他的幻想功力,「要不然你演狠心抛下怀孕女
人的负心汉,没想到多年以后,孩子长大成人,成为你事业上的竞争对手,抢走
你公司所有的业务,让你身败名裂,一文不名。后来在无意中,你发现你的竞争
对手竟然是你的亲生儿子,只好下跪向他们母子道歉,祈求他们原谅,本着宽大
为怀的伟大精神,那对曾经被你狠狠抛弃的母子原谅了你,从此一家大小快快乐
乐的过日子。」
章颐强很无辜,「你长得就像负心汉。」
严浩天怒气填膺,「哪里像?」
章颐强一脸正经,开始条列分析,「第一,你是黄金单身汉,条件好得不得
了,所以女人缘也一定好,相对来说诱惑就多。第二,你外表长得帅,体格也棒,
开玩笑,女人怎么可能放过你?第三,综合第一和第二点,表示你的外在诱惑多,
怎么可能甘心死守一个女人?所以叫你负心汉不冤枉,是很理所当然的啦!」
严浩天很无奈,「但是我偏偏莫名其妙被抛弃四年。」虽然难以启齿,但却
是事实。
章颐强吓了一跳,「你被抛弃四年?」
严浩天点点头,觉得有点难为情,耳根开始泛红。「没错,虽然整件事很离
奇,但这是事实。」
章颐强开始憋笑,脸涨得通红。
严浩天睨了好友一眼,「要笑就笑,你可不要憋笑憋死了,在我的办公室里
发生命案,我还要到警察局做笔录,很麻烦。」
章颐强笑出声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笑得跌坐在沙发上。没想到严浩天真
的是痴情种,只爱一个女人,即使被抛弃了也痴痴等着对方回来。怪不得,认识
他这四年来,没看过他和任何女人走得近,原来他是「等爱的男人」呀!
「那个叔叔怎么一直笑?」坐在严浩天腿上的江柏昱很好奇的问。
「什么是笑穴?」小男孩一脸求知欲,什么都想问。
「笑穴呀……」严浩天伸出食指,在江柏昱的胳肢窝搔痒,「就是这样呀!
柏昱也被点了笑穴。」
小男孩在爸爸怀中咯咯笑,乐不可抑,小小身躯像毛毛虫一般扭动不已。
整个办公室里,就听到章颐强和江柏昱一大一小笑个不停。
好不容易,章颐强抹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个抛弃你的
天兵是谁?」
严浩天瞪他一眼,「不要叫她天兵,她是我的女人。」
章颐强很懂得见风转舵,立即改口,「好好好,请问一下他的美女妈妈是谁?」
他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原来他们如此相似呀!怪不得那天一见到这小男
孩,他就觉得眼熟。
「你见过。」严浩天不想隐瞒,反而想公诸于世,免得江珊瑚又莫名其妙的
跑掉。
「我见过?是哪位呀?那么不怕死敢抛弃你又帮你生了孩子?」章颐强一脸
纳闷。
严浩天冷冷的瞪着好友,「就是那个发烧昏倒的女人。」
「原来那个昏倒的女人是你老婆,还帮你生了一个儿子?」章颐强惊讶不已,
啧啧称奇,「这年头还有这么想不开的女人呀!」
严浩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是呀!」
章颐强有点羡慕他多了一个儿子。「你带他来献宝吗?」
严浩天正色说道:「我要弥补之前失去的亲情。」
章颐强一脸不可思议,「你真有父爱哩。」
严浩天不理他的调侃,转移话题,「你正好帮我一个小忙。」
真难得,严浩天竟然会叫他帮忙。章颐强很豪爽的应允,「没问题,看是要
上刀山下油锅,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帮我去买牛奶、汽水和饼干。」严浩天说完,低下头疼爱的看着怀中笑得
直喘气的小男孩。「柏昱,肚子会饿吗?想吃什么?」
江柏昱高兴的点餐,「我想吃面面,还要有章鱼、虾虾。」
严浩天看着章颐强命令道:「听到没?去买海鲜面回来。还有牛奶、汽水、
饼干。」
章颐强双眼圆睁,一脸不敢置信,手指颤抖的指控严浩天,「你……你叫我
堂堂一个经理,帮你跑腿去买食物给小孩吃,这……天理何在?!」
严浩天心情颇好,不理会他的抱怨,「谁教你知道我的秘密,而且我是给你
面子。」
章颐强一脸无奈,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欠了这对父子。「好吧!」他决定唆
使他的助理去买,也不跟严浩天计较了。
但严浩天还有话要说,「还有,等一下的主管会议我不去参加了,帮我跟总
经理请假。」
章颐强摇摇头,「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总经理会气死。」
「我会请王主任参加,他可以代表我。」严浩天派出得力助手。
「那你要干嘛?」章颐强不解。
「我要办一件事,顺便讨公道。」严浩天眼中迸出凌厉的光芒,狠狠的瞪着
远方。
章颐强突然一阵寒颤。到底是谁呀?惹火了严浩天这个瘟神。
隔天上午十点。
江珊瑚穿着领贴身粉色洋装,脚上蹬着镶钻高跟鞋,她化了淡妆,让自己看
起来更亮眼美丽。
她没有戴任何首饰,精致的锁骨从领洋装中显露出来,显得性感又妩媚。
自从被取笑是黄脸婆之后,她就特别注意自己的衣着,尤其今天是到严浩天
的公司,她不能穿得太随便,免得又被取笑。
她心惊胆跳的踏进严浩天公司,站在柜台前方,一动也不动。
昨天晚上,严浩天送儿子回来之后,就快速的离去,连和她说—句话都没有,
害她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晚,连兴奋得喋喋不休的江柏昱都感觉到妈咪心情不好,
跑去跟彭菲菲一起睡。
惊惶、害怕、失望、痛苦……种种复杂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她害怕得不敢
移动脚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低沉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
江珊瑚急切的转过头,发现严浩天生气的瞪着她,一双眼睛黑黝黝的,仿佛
想把她吃了。
「我……」她一脸苍白,手足无措。
他走过来,叹口气,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
「我这辈子注定被你克死死。」他吁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莫名其妙
被抛弃,想要生她的气又舍不得。
她把脸埋在他怀中,不敢说一句话。
他将她带进会议室。不一会儿,有人敲门,一名女子害怕畏缩的走进来。
严浩天瞪着对方,大声怒吼,「陈安仪,今天你就给我说清楚,当年到底发
生什么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对不起。」她吓得一脸苍白,吞吞吐吐的道出事实真相。
原来这一切误会,全都是陈安仪出于嫉妒的挑拨。
江珊瑚不告而别的那天上午,严浩天刚好外出洽谈业务,身为业务部课长的
陈安仪也一同前往。两人在会议结束之后,行经一间精品专卖店,严浩天突发奇
想要买戒指送给江珊瑚,作为订婚信物。
他挑了好久,始终无法决定,是陈安仪在旁给予建议。没想到,两人回到公
司后,陈安仪竟然哭着向他表白,严浩天不为所动,严词拒绝,但一个哭泣的女
人靠在他肩上,他无法不近人情的推开她,只好作势安慰她,没想到被江珊瑚误
会两人抱在一起。
之后,当总经理找严浩天过去谈事情时,陈安仪刚好进入严浩天办公室拿资
料,一看到他桌上摆放的戒指,她无法克制的戴上,自己作起美梦来。接着,江
珊瑚来了,陈安仪被嫉妒冲昏头,故意挑拨离间,让她误会严浩天不忠……
办公室里,罪魁祸首在说明来龙去脉后,便脸色苍白的逃离,只剩下江珊瑚
和严浩天面对面坐着,意图搞清楚最后一丝细节。
「为什么她会有你们一起去巴西的照片?」一股酸意直冲鼻头,眼睛也跟着
酸涩起来,江珊瑚含着泪痛苦的问。
她终于知道自己被愚弄了,被另一个不相关的女人从中挑拨,破坏她和严浩
天的感情,她希望自己能够记取教训,所以想弄清楚所有细节。
「大家一起拍照,她硬是剪下别人的影像,只剩我和她。」他挑眉,冷酷的
说。
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陈安仪在他背后耍了这么多小手段,获悉真相后不禁吓
了一跳。陈安仪的工作能力很好,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
她的心思如此狠毒,将精明强悍的手段用来对付单纯的江珊瑚,实在非常可恶。
「为什么她知道你送我洋装的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视着他,江珊瑚对这
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们转机的时候,因为等待时间过长,大家只好先到免税商店乱逛打发时
间,她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所以我买洋装的时候,她在旁边有看到。」严浩
天详细解释当年的事。
「为什么她都知道你的事?」她心痛的问,对这件事最为介意。
她知道她以前自信心不足,把全部重心都放在严浩天身上,以致于很容易患
得患失,这种心态非常不可取,但是如果两人之间许多私密的事情都被第三者知
道,男方与第三者的关系自然启人疑窦,她也是因此才认为严浩天劈腿。
「你应该知道,她是我的下属,所以我不得不和她一起出差,对她也不设防,
所以让她知道很多事,而且我也不知道,陈安仪的心机居然这么重,利用这些事
情来搬弄是非。」眸里的情绪越显复杂,他只能无奈的尽力解释。
他真的觉得女人非常适合当间谍,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搞得清清楚楚,
而且还会利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作打击另一个女人的致命武器。
江珊瑚的小嘴扁了扁,又开始掉眼泪。听见事实真是教人不好受啊!
严浩天继续解释,「总经理是我在职场上的恩人,是他提拔我当上经理,而
陈安仪是他的侄女,所以总经理将她安排在我身边,要我藉机传授她工作技巧和
经验,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找到机会就欺侮你。」
「你也从没让我参加你们的聚会。」她低声的埋怨道。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为何他从未想过携伴参加聚会?
「我们的聚会都是喝酒聊公事,我担心你会觉得无聊,况且,那些聚会大多
是虚情假意,不会有太多真情的交流,所以我不想带你去。」职场上的聚会或应
酬,大多是做做表面功夫,他不想带单纯的江珊瑚去蹚浑水。
在他的想法里,公事和私事区分得很清楚,如果是真心往来的朋友,他就会
直接带回家聚餐,介绍给江珊瑚认识。
真相大白之后,江珊瑚的泪水不断滴落。她悔恨的想,这些年来的痛苦与伤
心,找谁去讨公道?如果不是她缺乏自信,又患得患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中计
呀!
严浩天则是很生气又很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一
时之间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她哭着道歉。
「所以,你根本就是冤枉我。」他双手环胸,愠怒的看着她。
「嗯……」她的头垂得更低,不敢抬头看他。
「你害我被抛弃四年。」他开始算帐。
「对不起。」她哭着说。
「你害我和儿子分离了四年。」他数落道。
「对不起。」她哭得越来越大声。
「你害我被……」他顿了一下,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那副楚楚可怜
的模样,让他实在无法再责备她。「别哭了。」
「我……」她哭得抽抽噎噎,「我爱你……浩天……」
他身躯一震,却没接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当年都是我的错,我一直好爱你,只是……」她边啜泣边说,「我真的对
不起你,我当年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
「珊瑚……」他的声音好嘶哑,充满爱怜的眸子凝视着她。
「我好爱你……但是我又很害怕……你的条件太好,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害
怕……」她哽咽的说。
「怕什么?」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沾满泪水的脸颊。
「怕你对我的爱不够,怕你以后会离开我。」她的声音都哭哑了。
「你应该知道我爱你,竟然还这样怀疑我的真心。」他气怒难平。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时候只要有
女人打电话来找你,我就开始疑神疑鬼,你一天到晚出差,我就开始担心你是不
是劈腿……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蠢,但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她哭得上
气不接下气,但仍一古脑的将所有心结倾吐出来。
严浩天越听越愤怒,但也恍然大悟。
说到底,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不够,才是真正的症结。他不喜欢将心里所想的
事讲出来,她又对自己缺乏自信心,所以才会造就分离的局面。
「所以,你就自行推论我劈腿,摸摸鼻子自动退让?」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
意。
江珊瑚痛苦的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你根本毫无战斗力。」他怒气冲天的说,「难道我完全不值得你争取?你
一定要笨得自动落跑吗?事情是这样解决的吗?」
「对不起,我是白痴、我是笨蛋、我是王八……」她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看
起来伤心又可怜。
「哭的人应该是我吧!」他忍不住骂了一声,但是又舍不得看到她继续哭泣,
「我还不是你老婆。」她边哭边趁机插话,小手还不断揉着发痒的眼睛。
「我……」严浩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现在她哭得这么伤心,却还会机灵
的把身分说清楚,但真正碰上威胁时,又白痴的任人宰割。他作势掐着她的脖子,
「如果你没有落跑,你早就成为我的老婆了。」
「对不起。」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想到自己辛苦的抚养儿子,又每天辛
苦的煮咖啡、做点心、洗盘子,这所有的痛苦竟然只源于一桩遭人设计暗算的芭
乐事件,她就忍不住痛恨自己。
「别哭了,老婆。」她的眼泪瞬间化去他的怒气,他心疼又爱怜的安慰道。
严浩天被惹恼了,狠狠的瞪着她,「是谁莫名其妙抛弃我让我空等四年?」
「是我。」她呜呜咽咽。
「是谁生了儿子没告诉我,还让我们骨肉分离四年?」他咆哮着。
「是我。」她哭得颤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笨蛋,怎么会跳入别人设下的陷
阱?
「我本来就要求婚了,是谁自己落跑的?」他开始乱吼。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可以叫我老婆啦!」她被他的吼声
吓得后退一步。
严浩天抚着额,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啊,对她越温柔,她越会拿乔,本
来他还想改变作风,任何事都与她多做沟通,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现,直接下命令
对彼此来说才是最好的方式,免得事情无法继续下去。
江珊瑚眼眶含泪的看着他,一脸狐疑,「你怎么了?」
「没有,老婆。」他笑眯眯的倾身吻去她的泪水。这声老婆越叫越顺哩!
「浩天……」她开始耍赖的依偎在他身上,脸埋在他怀里。
「老婆,我有事要跟你说。」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免得好事多磨。
「好,你说。」她一脸信赖的看着他。两人的感情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可不
能再乱搞了。
「第一,我们马上去公证结婚。」他先开出条件。
「可是……」你没求婚耶。她绞着手指,不敢讲出来。
「第二,以后你去哪里都要向我报备。」他补充说明。
「怎么可以……」她皱着眉头,想据理力争,但一看到他的眼神就开始心虚。
这样以后吵架时,她要怎么离家出走?
「第三,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我。」他想了一下又
加上一条。
她张口欲言,但被打断。
「第四,等我想到再继续补充。」他预留伏笔,免得到时候又发生稀奇古怪
的事情,他的心脏可无法再次承受她离去的痛苦。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违反我的人权。」她嘟嘟囔囔,显然很多话要说。
严浩天冷冷的看着她,「是谁抛弃我四年的?」
江珊瑚顿时没了藉口,低头无语。
严浩天抱起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双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不一会儿,他皱
着眉头,「我之前就想跟你讲了,你这样很不好。」
「什么?」她羞涩的抬起头,刚刚被他摸得心猿意马,所以一时之间也不清
楚他说什么。
「你的腰越来越细,摸起来只剩骨头,触感不好,要吃胖一点。」他很不满
那软软的肉不见了,抱起来像是竹竿。
「什么?」她一脸呆愣。
「还有,以后只能化淡妆,不能化浓妆,你不知道化妆品含有许多重金属,
对人体有害吗?如果你能不化妆更好。」他想起最近看到的一篇医学期刊,尤其
不喜欢摸她脸时还会摸到一层粉。
「不要。」她摇头拒绝,不管他的瞪视,「我喜欢上妆的美感。」
「又不是参加美术大赛,在脸上涂得花花绿绿做什么?而且不管你的妆涂多
厚,黑斑和雀斑还是无法遮掩啦!」他瞧着她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古板的认为
自然才是美。
「什么?!人家哪有黑斑和雀斑,你给我说清楚!」她用食指戳他的胸膛,
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明明勤于保养,肤质绝佳,一点斑都没有好不好!
「还有,」他摸着她的屁股,一脸责备,「屁股都没有肉,你这样还算是女
人吗?人家巴西的美女,腰是腰,臀是臀,葫芦形的匀称身材多曼妙,这样不好
吗?」
「屁啦!」她气得出口成「脏」,推开他的怀抱。「那你去抱巴西美女就好
啦,不要抱我,哼!」
他又使出撒手锏,「是谁抛弃我四年?」
她的嘴巴嘟得半天高,悔不当初。现在不管怎样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只能乖
乖的又依偎回他怀抱中。
「还有,你的胸部……」他叹口气。
「怎样啦!你敢再嫌我,我就再度抛弃你,哼!」她也不是好惹的,最好不
要把她当小猫,她凶起来也是一只孟加拉虎哩!
「你敢!」他气得瞪住她,「如果这样,我就把你整天绑在我身边,一刻都
跑不了。」
「喂,我们是身处在有人权的国家耶!」她哇哇大叫。
「那谁来保障我的人权?我的儿子被人带走四年……」他一脸阴沉。
「喔,好啦,我不打断你说的话啦!」她投降了。
「知道就好。」他很得意,「你最好吃胖一点,让胸部和臀部都长肉,这样
生养孩子会比较容易。」
「什么生养孩子?」她满脑子浆糊,他的话题换太快,害她有点跟不上。
「我想要有三个小孩,现在只有柏昱一个,还差两个,所以我们应该尽快生。」
他勾勒出理想中的家庭人数。
「我又不是母猪,你说生就生。」她现在不想生,管他说什么。
「我可怜的儿子呀!失去爸爸四年岁月,现在连弟弟妹妹都没有,我那可怜
的、没有同伴一起长大的儿子呀!」他唱作俱佳表达内心的不满。
「好啦!好啦!」她越想越心虚,好像都是她的错。
「还有……」他准备说出另一个计画。
「怎么还有呀?你不要得寸进尺喔!」她可是先声明。
「别紧张,接下来你一定会很高兴。」他暧昧的向她眨眨眼。
「我才不会高兴咧,反正你只会剥削我。」江珊瑚越想越苦恼,怎么有这种
事,她好像一直在吃亏耶!
他伸出长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印下一吻,笑容满面的宣告,「你
害我『独守空闺』四年,本金加利息,说好了要用一辈子还债的。来吧!今天开
始还债了,珊瑚。」
「不要,这里是办公室耶!」她推开他的大掌,哇哇乱叫,「会被看到,走
开。」
「你拒绝我?」他超不爽,酸味十足。
「刚刚是谁说要有战斗力的?我现在就是为我的贞节战斗,哼。」她理直气
壮的指责他。
严浩天张口结舌,没想到会被她反将一军。他气极了,抓住她扭动的娇躯,
强势吻上她的唇瓣,她嘤咛一声,随即融化在他怀里,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叩叩叩!敲门声连续响起。
「你干嘛不应声呀?我……」章颐强推门而入,看到黏在一起的两人,顿时
吓了一跳。
「滚!」好事被他打断,严浩天气呼呼的大吼。
「好好好,别生气,我走。」章颐强摇摇头,一脸无奈。
精虫冲脑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呀!
第八章
三个礼拜后。
严浩天一脸笑眯眯。
他正愉快的过着婚姻生活,而且还做了他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以往假日都
在上班或应酬的他,只要有人找他,一律立即回电或出现,现在手机叩了半天,
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白天江珊瑚到咖啡店忙,他下班之后就会直接去咖
啡店接他们母子回家。假日时,他会推掉各项应酬,一大早就连拖带拉的将赖床
的老婆拉起来,至于非常享受家庭生活的严柏昱,则是早就高高兴兴的换好衣裳,
等父亲大人一声令下,就一起出门厮混一整天。
江珊瑚有时候会想赖床,故意找理由拒绝,但他们父子的招数很多。
此时,她就又想当鸵鸟了。
「柏昱,你不是最喜欢听故事吗?我们今天不要出去玩,妈妈在家陪你,还
可以说故事给你听喔。」
严柏昱眨眨眼,灵巧的说:「妈咪,爸爸每天晚上都会讲故事给我听,你不
要担心。」
她还不死心,开始贿赂,「我做你最喜欢的蛋包饭,还帮你的蛋包饭做眼睛、
鼻子、嘴巴喔。」
小男孩双手扠腰,「我现在不喜欢吃蛋包饭。」
她再接再厉,「我带你去坐云霄飞车,你不是最喜欢游乐园吗?」
小男孩嘟着嘴,「我上礼拜去过了。」
她开始乱开支票,「我准许你吃十支雪糕。」
小男孩摸摸肚子,「我吃饱了。」
她恼羞成怒,开始威胁,「你不听我的话,我要打你屁股了。」
严浩天啼笑皆非的看着老婆对儿子威胁利诱,但小小年纪的柏昱很有讨价还
价的本事。
每次听到他们幼稚的对话,他就在旁边笑呵呵,相当享受他们之间感情浓厚
又诚挚的互动。
不过,不管他们母子达成什么协议,时间一到,严浩天就会抱着江珊瑚前往
他的座车,二话不说的将她塞进车里,然后再回头拎起小的,依样画葫芦的塞进
车子里的安全座椅。
他的工作仍然很忙,除了每个礼拜三晚上是他们一家三口固定的聚餐时间之
外,假日则是他们到处玩的时间。
假期短的话,他计画带全家去动物园、阳明山、美术馆、乌来、北投……等
距离较近的景点,如果假期长一点,他们就将旅游地点往南移,阿里山、日月潭、
玉井、白河等。他们一路斗嘴,也一路嘻嘻哈哈的玩,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甜蜜的
互动,众人都会给予会心的一笑。
这个礼拜,他们来到花莲。
一家三口在饭店的露天用完餐后,严浩天抱着小的、搂着大的,在街头散步,
咸咸的海风迎面扑来,有种慵懒的感觉。
原本靠在他怀里的女人,突然冲向前面那一摊的皮雕饰品,两眼亮灿灿的把
玩每一种产品。
看起来是原住民的老板解释,「小姐,这个皮雕全是手工做的,而且价格公
道,自己用或者是送礼都很实用。」
老板旁边的妇人则是一睑笑眯眯,看准了谁是金主,「先生,看你太太好像
很喜欢,买来送她吧!」
做生意一向讲求利润和降低成本的严浩天,看着江珊瑚脸上的笑容,竟然心
甘情愿掏钱为她买了小饰品,一路逛下来,只要嘴巴甜的小贩,严浩天都马上掏
回到饭店,玩到累瘫的母子俩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只有他睁大眼睛,毫无睡
意的看着江珊瑚娇嫩的脸庞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努力压下火热的欲望。
明天就要回家,机会终于又来临了。自从上次有意在办公室吃掉她却被章颐
强破坏之后,她就费尽心思躲避他的纠缠,即使他俩公证结婚后,她也故意将儿
子带在身边,每天都有藉口陪儿子睡,避开他的不良企图。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样有很多理由拐她上床,不过两人现在玩起谍对谍
的游戏,一个躲一个追,还很乐此不疲哩。
这三天都被她滑溜的躲掉了,他只能徒呼无奈,不过,他决定回家后就先将
儿子托给彭菲菲照顾,说什么都要排除万难诱拐她,然后——吃掉她。
晚上六点——
江珊瑚穿着全新的洋装,身上的行头全都是彭菲菲帮她打理的,彭菲菲还满
脸贼笑的帮她准备一套全新的白色内衣裤,配上性感的吊带袜,揶揄着祝她约会
愉快。
从彭菲菲暧昧的笑容中,江珊瑚知道她早就和严浩天串通好了。
现在,她的心跳就跟跑完百米竞赛一样,猛烈而不规律,虽然已经站在目的
地门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入。
「啊!严太太,你回来了?」走廊上,对面住户的大婶刚好回来,笑容可掬
的上前问候。她曾经在楼下看过江珊瑚和严浩天,当时严浩天还特别向她介绍江
珊瑚的身分。
「你好,好久不见。」江珊瑚有些尴尬,现在的她紧张兮兮,根本不想和别
人寒暄。
大婶看着江珊瑚,诚心的赞美道:「你今天好漂亮!」
江珊瑚很高兴听到她这么说,这几年开店做生意的经验,让她可以分辨出真
话和假话的差异。「谢谢。」
担心大婶东问西问,她紧张兮兮的拿出钥匙,开门进入。
严浩天早已在里面等候,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随即又恢复平日的深沉。
「你早了三十分钟。」
「因为我下午就被菲菲从咖啡店赶出来,无处可去。」事实上,她是被彭菲
菲赶去作、洗头和美容保养。
客厅里,点着浪漫的蜡烛,桌上已摆好食物,旁边还布置了鲜花,悠扬的音
乐从音响流泄而出。
她一脸惊喜,「这全是你布置的?」
「是呀!」严浩天牵着她的手走到座位旁,帮她拉开椅子,如此温柔的对待,
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她所认识的严浩天根本不是这种人,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更不会做这种讨
好人的事,如此温柔的举动,一时之间竟教她有些失措。
「我……」她眼中有一丝丝的羞涩。
「请坐。你想喝什么?」他问了一句。
「白开水。」她说。
「喝杯红酒好吗?」他温柔的提议。
「可是……我不能喝酒耶!」她很为难。
就是知道你不能喝酒才叫你喝的。他迳自决定,「喝一点,品尝一下味道就
好。」
「呃……好吧。」试试看也好。
严浩天忙着为她斟酒,她这时才注意到,桌上的食物全都是她喜欢吃的,她
不禁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婆,你饿了吧?」他一脸笑意。
「这些是……」她惊呼。
「我特别做的,你从来没吃过我煮的菜吧?」他的眼里有温柔的疼宠。
「骗人。」她嘴巴张大,不敢相信。
他和她同住四年,从未下厨,为了让他全力在工作上冲刺,家事都由她一手
包办,纵使他们公证结婚之后,大多吃外食,家事也仍由她主导,现在他竟然为
她下厨?!
她不相信!不相信!
但是看他为她斟酒之后,又跑回厨房熟练的持起锅铲,亲自炒菜,那些画面
像是梦,但扑鼻的香味却是真实的。
「我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他淡淡的笑。
江珊瑚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熟练的处理食材,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心中
感动不已。
「你做的菜看起来很好吃,好香呀!」她忍不住赞美道。
一抬头,正好对上严浩天幽深的黑眸,那盈满温柔的眼神,震撼了她的心。
严浩天笑着说:「别太感动,以后我每个礼拜都做给你吃。走吧,我们去吃
饭。」
在严浩天的诱导下,她吃了很多东西,也喝了很多酒,眼前景物开始变得模
模糊糊。
她傻笑了一下,「我好像有点醉了。」
「嗯,你不该再喝了。」喝太醉等一下不好办事。
「等等嘛!」她嘻嘻哈哈的笑闹。
「喝酒要喝得恰到好处,否则你明天会不舒服。」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不舒服?不会吧!哈哈……」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别喝了。」他伸手想抢走她的杯子。
江珊瑚摇摇头,喝光杯中的红酒,舒服得吁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托住腮帮子,
眼神迷蒙的瞧着他。
「浩天……你真帅,真的好有魅力喔!为什么你越来越帅,连啤酒肚都没有?
老天爷真不公平……」她不自觉的胡说八道起来。
突然间,一只大手胡乱的拨弄她的头发,严浩天爱怜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老天爷很公平,它让我栽在你手中。」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物克一物。他知道自己的条件可以称之为「优质」,
也知道自己有很多选择,但他就是莫名其妙被江珊瑚克得死死的,没有她的生活,
他宛如行尸走肉,纵然被她抛下四年,他依然一心一意爱着她。
他没有被下蛊,只不过他的心在见到她之后就沦陷了,她是他的唯一。
「是吗?我也很厉害吧,哈哈哈。」她很得意的笑。
「厉害?」他好笑的在她耳边低语,「你哪里厉害?」
严浩天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印下一吻。他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她根本不用
做什么,他就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只想将她纳入羽翼下好好保护,如果说爱有比
较级,他一定是爱得比较多的那个。
不过,这一切,他心甘情愿。
「嗯……这个……」她抓抓头发,想挤出有可信度的理由,但是想了老半天,
就是挤不出一个宇。
他叹口气,觉得没辙,「不用理由,因为你不用做什么就赢了。」反正只要
碰上她,他就输定了,只好认栽。
她骄傲的依偎在他身边,送给他一个响吻,「你好聪明。」
她浑然未觉自己的举动已拉近两人的距离,而且更激起他的欲望。
严浩天搂住她,双唇贴着她的唇瓣低语,「是你自己靠过来的,你要负责灭
火。」他凝视着她,深邃的双眸在烛光映照下,仿佛有无比的吸引力。
「嗄?」江珊瑚望着他的脸庞,不自觉轻启柔嫩的红唇。
严浩天微微笑着,站起身,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手指,然后将
她整个人抱起来。「来吧!」
「去哪里?」她圈住他的脖子,双眼迷离的看着他。
他又给了她一个几乎让彼此迷失的长吻,好不容易离开她仿如沾蜜的唇瓣后,
他抬起头来说道:「我已经着火了,不快点灭火,会很伤身。」
她主动攀着他的脖子,深深的给他一吻,任由火热的欲望燃烧彼此。
两人交缠在一起,由客厅吻到卧室,充满浓情和欲望的夜晚,就此展开。
隔天一早,暖暖的阳光照在江珊瑚脸上,让她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正被
严浩天紧紧的搂在怀里,顿时心头暖洋洋的。
她小心的扳开他结实的臂膀,静静的翻身爬下床,娇慵的伸着懒腰。
严浩天还在睡,她伸完懒腰趴在床缘,偷偷看着他安详的睡脸,他的呼吸非
常规律,显然还在熟睡。
她顽皮的伸出手指,在他嘴上来回移动,显然他觉得痒了,伸手抓抓嘴唇,
害她吓了一跳,但也忍不住想继续撩拨他。
她的手往下滑到他厚实的胸膛上,他的胸膛长着不疏不密的胸毛,她轻轻的
用手指梳抓,然后故意抽动其中一根,睡梦中的他连忙用手搔着,好像会痛。
江珊瑚忍不住偷笑,凑过嘴去,温柔的在他胸膛上吻着,睡梦中的他伸手将
她揽过来,害她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但定睛一看,他仍然双眼紧闭。
她怯怯的伸手在他胸膛上抚摸着,还偷偷捏他的乳头,在她的逗弄下,他的
乳头挺起,她随即又伸出舌头,怜爱的舔吮着。
她软软的趴在严浩天胸膛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和心跳,也嗅着他熟悉的男
性体味。
她爬上床去,跨跪在他身上,将脸俯近他的鼻尖,仔细看着心爱男人的五官,
忍不住在他唇上偷吻一下,然后又用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与他耳鬓厮磨。
她轻轻抓起他的手掌,将他的大掌贴在她的身上,然后缓缓移动,仿佛他正
「舒服吗?」低沉的嗓音响起。
「哇!你醒了!」她吓了一大跳。
严浩天将她搂上床,双唇印上她的红唇,开始吸吮。
绵长的吻让两人气喘吁吁,但又不舍得分离,身躯紧密的交叠缠绵。
她跪骑在他身上,一下子就感觉到他的男性欲望正坚硬的挺起,她嘤咛一声,
「今天换我来让你舒服。」她宣告着,翻下床跪伏在床缘,以便仔细看看他
坚挺的地方。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的男性欲望更为直挺耸立,而且还隐隐颤动。
她向前趴近,崇拜的合掌将他的分身包握住,他被她的动作撩拨得气息粗重,
大掌温柔的摩挲她的头发。
她握着他的欲望,温柔的抚触,小心翼翼的摸索套弄,后来还凑近唇边,轻
怜蜜爱的吻着,此时他早已兴奋得低吼,全身剧烈颤抖。
他的男性被她吻得更加挺立,还不断的颤动,他愉悦的屏住气息,享受她的
唇舌挑弄。
好一会儿,她没力的趴下,感觉下身濡湿不已。
「珊瑚,可以了。」他低喃着,将她搂抱到胸前,唇舌再度展开攻势。
她调皮的将下身贴住他的欲望,赤裸裸的两人全身紧密贴合,她恍惚的闭上
眼睛,对着他的欲望前后摩搓。
他突然向上用力一挺,男性欲望深深刺入花穴,她闷叫一声,随即舒服的吟
哦起来。
美妙的快乐传遍全身,引得他胸口悸动起伏,她愉悦的呐喊着,感觉花穴流
出更多蜜津,将他的男性也弄得湿淋淋的。
她撑直腰杆,屁股不停的摇动,脸蛋向上仰起,秀眉颦蹙,星眸半启,全身
肌肤因兴奋而泛起潮红。
忽然间,他更用力的向上一挺,她尖叫出声,啊呀的长声呼叫后,再也支撑
不住的累倒在他胸膛上。
但他仍未满足,男性欲望仍停留在她体内,他温柔的将她搂住,爱怜的摩挲
他柔声低语,「舒服吗?」
她嘟着嘴撒娇,「大坏蛋……这么用力。」
他的手滑过她光溜溜的腰背,停留在她的屁股上,一脸笑意的说:「宝贝,
我还没用尽全力呢,来吧!」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两人再度沉陷在激情中。
第九章
「呃……刚刚是我眼花,还是神经错乱,经理在笑耶!」秘书一脸狐疑。
「对呀!我也看到了,好奇怪。」同事说。
「他会不会是冒牌货,还是复制人?」同事说。
「对呀!只有复制人才会长相一样,性情不同。」秘书点点头。
「已经一个多月了耶,最近好像都没听到经理的怒吼声和那种冷酷可怕的神
情。」同事又说。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事也感到纳闷。
「我也不知道,上次他升职时,还有外派到国外进修,一般人应该都会高兴
吧,但我没看到他高兴,反而满脸怒意。」秘书疑惑的说。
「对呀!他的反应跟别人都不太一样。」同事说。
刚与部属结束例行会议,严浩天就急急忙忙想离开办公室,前往江珊瑚的咖
啡店。忘记拿外套的他在折回来时,刚好听到部属们的窃窃私语。
他推开门,声音顿时停住,大家都假装有事各自忙着,他拿起外套,前脚才
走,里边的窃窃私语又响起。
他忍不住想笑,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压下笑意。突然之间,恶作剧的念
头窜起,他又转回办公室,只见里头的人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办公室里静得
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他若无其事的再次离开,里头的人马上又开始窃窃私语。他开心得哈哈大笑,
里头那些人一听到笑声,就像全体说好一般,又顿时停止交谈。
严浩天今天终于了解,原来捉弄人也满有趣的。
情人间的甜蜜蜜,让江珊瑚每天笑眯眯。煮咖啡时笑,洗盘子时笑,连严柏
昱耍脾气不肯上学也没生气。
「怎么会呢?这世上妈咪最爱的就是你了。」彭菲菲笑着回应,看来这小鬼
应该吃醋了。
「她以前都会陪我睡觉,现在都不会。」严柏昱哭着说,「她现在都陪爸爸
睡。」
「哎呀,柏昱是大孩子了,应该训练自己一个人睡觉呀。」彭菲菲觉得小男
孩要开始习惯一个人睡。
「因为……」天哪!她这未婚的小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啦!
一旁,在上班时间跑来摸鱼的章颐强笑着说:「因为你爸爸这几年自己一个
人过得很可怜,都没人疼,所以你妈妈现在要多疼你爸爸一些啊!」
「爸爸很可怜?」严柏昱被唬得跟着应和。
「对呀,你爸爸很辛苦,还要忙着帮你制造弟弟或妹——」章颐强话未说完,
嘴巴就被捂住。
彭菲菲厉眼瞪着他,小声耳语,「闭上你的嘴。」她转过头,对着严柏昱微
笑道:「柏昱,干妈刚刚在巷子口看到一间新开的玩具店,叫章叔叔带你去买战
车模型好不好?」
「真的吗?」严柏昱双眼晶亮,完全忘了刚刚还在吃味。
「当然是。」彭菲菲笑着说。她迅速放开章颐强的嘴,低声威胁,「别再乱
说话。去,带柏昱去买战车模型。」
章颐强一脸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下次不要用手捂住我的嘴,直接用嘴我
会更开心。」
彭菲菲涨红了脸,敲他脑袋一记,「快去。」
章颐强转头对严柏昱说:「走吧,叔叔带你去买玩具。」美人威胁,他不敢
不从。
严柏昱高兴得手舞足蹈,跳起来从背后攀住章颐强的脖子,双脚则圈住他的
腰,连声欢呼,「好棒!」
章颐强做作的鬼吼鬼叫,「臭小子,不要那么用力,我快被你掐死了,这世
上少了一枚帅哥,女人们会哭死的。」
严柏昱高兴的爬坐上他的肩头,右手高举,指挥若定,「我们出发罗,往前
走。」
章颐强只得认命的听从,「遵命,老大。」
仍然在傻笑的江珊瑚一点都没发觉刚刚的小插曲,店里的工读生发现老板娘
魂不守舍,只好很认命的接手她的工作。
这天,咖啡店来了一位意外的贵客。
当江珊瑚煮好咖啡抬起头时,刚好对上陈安仪冷冷的双眼,登时吓了好大一
跳。「你……」自从上次严浩天揪着陈安仪向她解释一切后,她就没再见过这个
人。
「你有空吗?」陈安仪神色冷漠,问话很不客气。
江珊瑚摇摇头。彭菲菲去银行办事,正好现在客人又很多,她和工读生都快
忙不过来了。「我现在客人很多。」
「我只要十分钟时间而已。」陈安仪不容妥协的说。
「很抱歉,我正在忙。」江珊瑚懒得理她。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陈安仪不肯罢休。她好不容易才从章颐强口中套出
话,知道江珊瑚开了一间咖啡店,所以趁空跑来这儿,要和她谈谈。
「我不晓得耶!我们经营的是服务业,顾客至上,我总不能叫客人不要进来
吧?」江珊瑚义正词严的说。
「你……」陈安仪听出江珊瑚的推拒之词,没想到她已经不像四年前那么好
对付。「好吧,给我一杯拿铁,我在这儿边喝咖啡边等你,直到你有空。」
江珊瑚完全将她当客人,将她领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请坐,咖啡马上来。」
「等等,」陈安仪叫住欲转身离去的江珊瑚,她看到隔壁客人吃蛋糕吃得津
津有味,也忍不住食指大动。「再给我一块起司蛋糕。」
「好的,你稍等。」江珊瑚挂着笑容应道。开玩笑,客人代表财神爷,只要
有钱赚,即使是这女人她也会提供良好的服务。
江珊瑚回到吧台前,忙得团团转。
半个小时之后,彭菲菲从银行回来,看见坐在窗边的陈安仪。
「那女人要干嘛?」彭菲菲很不客气的问。她有一次帮江珊瑚到严浩天的公
司接干儿子回家,曾经碰过这个女人,也知道江珊瑚被她害得很惨。
「她说要和我谈谈。」江珊瑚耸耸肩,一脸平淡。
「一定不怀好意。」彭菲菲肯定道。
「管她的,反正我现在很忙,等会儿再说。」江珊瑚不以为意。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幸福,也很内疚四年前懦弱的行为,甚至痛恨自己随意被
人挑拨就上当。很多事,她回头审视之后,知道完全是自己自信心不足,才会造
成她和严浩天分离四年。但现在,她一定不会走回头路。
「你心里没有疙瘩?」彭菲菲很好奇。
「当然有。但现在我只想先把工作做好,所以上门的客人,我都一律将他们
视为财神爷,好好伺候。」江珊瑚诚恳的说。
「严浩天知道那女人来找你吗?」彭菲菲深思。
「他应该不知道吧!」江珊瑚觉得男人有时候很迟钝,搞不清楚女人对爱慕
的心上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虽然上次严浩天看在总经理提拔他的恩情上,放过
了陈安仪,但也将她调离原本的职位,让她转到章颐强的部门,免得她又藉故惹
是生非。
「要不要告诉他?我来打电话。」彭菲菲献计。
「不需要,这不关他的事,她是来找我的。」江珊瑚否决道。
「好吧!」彭菲菲尊重她的意见。
「既然你回来了,吧台就交给你,我去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说完,江珊瑚走出吧台,来到陈安仪的座位对面坐下。
「陈小姐,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终于有空了呀?没想到你的咖啡店生意不错嘛,怪不得越来越大牌。」
陈安仪讽刺的说。
「是呀,托你的福,生意还过得去。你到底有什么事?」江珊瑚不想拐弯抹
角,直接问她的来意。
「我想和你谈严浩天的事。」陈安仪也很直接。上次她被严浩天押着说出当
年的诡计时,也被严浩天警告不得再靠近他的家人一步,但是她仍然不肯放弃希
望。
「哦?」江珊瑚直视着她,暗忖她要说什么,该不会是给她钱,叫她跟严浩
天分手吧?
「是呀!」江珊瑚点点头,表示知情。
「大老板请他到中国地区当经理,开拓业务。」陈安仪继续说道。
「嗯,我听说了。」江珊瑚一脸茫然,不知道陈安仪到底要干嘛?
「只要他肯去中国地区当经理,三年之后一定可以升官成为亚洲地区的总经
理。」陈安仪眼中精光一闪。
「哦,是吗?」江珊瑚仍然抓不到重点。「所以呢?」
「他的前途无可限量,你一定要阻碍他的前途吗?」陈安仪语带责备。
「嗄?」江珊瑚实在听不懂。
「浩天拒绝去中国,理由是家庭因素。」陈安仪一脸指控的说。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我是浩天的牵绊,是他不去中国的主因?」江珊瑚有
点听懂了。
「如果不是你,浩天早就答应了,你应该知道他的事业心有多强。」陈安仪
觉得很可惜。
「所以呢?你的建议是什么?」江珊瑚若有所思。
「你应该离开他,不应该成为他的牵绊。」陈安仪终于说明来意。
「我没有牵绊他。」江珊瑚很诚恳的说。
根本是严浩天牵绊她好不好!有客人看上她的手艺,想和她合资再开第二间
咖啡店,是严浩天软硬兼施,威胁她不得答应,免得剥夺他们享受家庭生活的时
间。
「如果不是你,他会拒绝这项升职吗?」陈安仪一脸嫌恶的看着她,认定江
珊瑚是严浩天的绊脚石。
「我没有哇!」江珊瑚莫名其妙。
陈安仪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到桌上,「这是一百万的支票,离开他,这
就是你的了。」
江珊瑚双眼一亮,「真的吗?」
陈安仪狐疑的看着她,「你好像很高兴。」
「有人白白送我钱,我当然高兴。」江珊瑚眉开眼笑。
「不是送你,是要你离开浩天的分手费。」陈安仪气呼呼的说。
「哦。」江珊瑚也狡狯的说,「严浩天才值一百万呀?他的存款就不止这个
数字。」
「你……不然你要多少?」陈安仪一时不察,以为她答应离开严浩天了。
「不多不多,这样……」她比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万?」陈安仪也愣住了。「你真敢说。」
江珊瑚却摇摇头,「不,五千万分手费。」
陈安仪瞠目结舌,「我哪有五千万?!」
江珊瑚一脸无辜,「是你要给的,我只是说出我要的金额。而且你知道严浩
天的身价吧!」
陈安仪气得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我考虑……」
江珊瑚笑着起身,「你考虑看看吧!我先去忙。」
彭菲菲在吧台后方好奇的探头探脑,一看到江珊瑚走回来,立即迫不及待的
问道:「她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拿钱要我离开严浩天。」江珊瑚平淡的说。
彭菲菲一听,登时火冒三丈。「我帮你报仇。」
说完,她立即气冲冲的端着咖啡跑向陈安仪。
江珊瑚张口结舌。她的话还没说完耶!不过因为工读生跑来跟她说有客人对
蛋糕有意见,她忙着向客人解说,一时也忘了注意彭菲菲和陈安仪。
等到江珊瑚忙完,回到吧台时,就见到彭菲菲一脸得意,而陈安仪也不见人
影了。
「你怎么帮我报仇的?」江珊瑚很好奇的问彭菲菲。
「保证让她终身难忘。」彭菲菲双眼闪过诡谲光芒。
江珊瑚觉得很怪,抖落全身鸡皮疙瘩之后才问:「你做了什么?」
彭菲菲眨眨眼,一脸诡计得逞的骄傲模样。「没什么,只不过在她的咖啡里
放泻药,保证能一泻到明天。」
「……」
当天晚上。
严浩天下班回家后,就一脸吃味的盯着江珊瑚。
「你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好?
「哼,你告诉陈安仪我值五千万?」他很不爽自己在她心中是「有价的」,
而不是「无价的」。
「哦,那件事呀!只是好玩嘛,故意唬她的啦!」她忙着说明。
「是吗?」他瞅着她,一脸不信。
「当然罗!我现在充满战斗力,她故意跑来说些有的没的,我总不能任由她
欺负吧?我要为了你跟她决斗!」她豪气干云的说。
他听了很感动,但心里还是有疙瘩,「你讲真的?」
「当然。」江珊瑚赶快转移话题,一脸兴奋的说:「别生气了,我今天买了
礼物送给你哦。」
她本来很兴奋,但一转眼又满脸娇羞,慢吞吞的把礼物拿出来给他。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拆开礼物,发现是一件黄色的子弹型内裤。
「嗯……」她羞涩的清了清喉咙,「我知道,你一向都喜欢穿深色的四角内
裤。」
「当然,这样比较不会影响我的下一代。」他理直气壮的说。很多医学研究
显示,男人不能穿太紧的内裤,免得影响生育,他可是严格的执行者。
「但是……」她紧张得直咽口水,「我今天和菲菲去百货公司买礼物时,觉
得这件很适合你。」
「哪里适合?」他看着她害羞忸怩的模样,一脸困惑。
「色彩学上说,黄色是暖色系,深色是冷色系……」她突然顿住。
「所以呢?」他搞不懂她到底要说什么。
「暖色系看起来会比较宽大,所以你穿黄色内裤会有膨胀效果。」她的脸都
红了。
「你是说我不够大?」他懂了,一脸铁青。
「不是不是,是菲菲说,买这个可以让你有男性的优越感,故意让你骄傲一
下。」她忙着解释。
「你显然不够满足。」男性的骄傲与优越感被挑战,他现在很不爽,双眼怒
瞪着她。
「不是啦!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穿黄色的内裤,在视觉上可以有另一种
感受,让你觉得自信又骄傲。」她开始胡乱吹嘘。
「我的内裤只有你看,关我的自信和骄傲什么事?」他逼视她,很不满她的
回答。
「嗯……这个嘛,内裤偶尔也要换个颜色,看起来比较有新鲜感。」像女生
就很喜欢买漂亮的内衣裤呀,所以她不懂严浩天为什么都穿深色系内裤,换来换
去都一样。
「亲爱的老婆,内裤穿得舒服就好,何必搞噱头?而且那种内裤很难穿,很
不舒服。」他不屑的说道。
「是喔?可是我觉得你穿这样看起来一定会有不同。」她极力说服他,很想
看他穿一回,反正他体格好又有健身习惯,如果全身只穿一件黄色内裤,看起来
—定很养眼。
她满脑子幻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知道,你要的是假象,希望我看起来『大』一点是吧!」他阴沉的说,
嘴角不满的抿起。
「不是……不是……」她忙着解释,但他打断她的话。
「来吧!亲爱的,竟敢嫌我不够大,快点来接受老公爱的亲亲吧!」他现在
被撩拨得精力充沛,大战五回合都没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着想解释,担心自己又被他折磨得两天下不了床,
但是才一转眼,她已经被压在沙发上,惊恐的大叫,「不要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