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情真】
「后悔吗?」她说。
「没有。」我回答。
当然,那只是门面说话。
今夜,从一开始可能已经是一个错误的延续。然后是一个错误接着另一个错
误。再接着是一个错误连带着另一个错误。错误一直延伸下去……
不,也许十多年前,已经是一个错误了吧?
啊,电车来了。
我与美贵,于国中年代已经认识,我比她年长一届。我们是透过下课后的社
团活动认识。回想起来,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还是束着双马尾的小丫头﹑跟屁虫。圆圆的脸蛋不是美人胚子,却还算
是可爱的,只是有着经常伸手搓鼻子的坏习惯。
这个丫头,从进来活动社团之后,就总爱跟在我的后面。
「哈!学长真幸福!」「一天到晚都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情侣嘛!」社团
裡的其他人都经常这样戏谑着我们。
也没有甚麽好在意的,反正自己知道我们不是那一回事。而且,当时我也没
有女朋友,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而事实上,拥有一头懂得配合自己的跟尾虫,实在是太方便了。
不过,就在那一个秋天的夜晚,一切都改变了。
「学长,我喜欢你!」
这一个女生,是校内满有名气的「校花」。美丽的外表﹑修长的手足﹑完美
不要。
为甚麽呢?
………………
我实在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
「是这样啊?」听到我的说明之后,美贵这样回应。「恭喜你呢!学长。」
圆圆的脸蛋上泛起可爱的微笑。
美贵伸手擦一擦鼻子,然后一如既往地参与社团活动。
直到社团活动完结,我和美贵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在夕阳下长长的影子在我
们前面不断伸延,二人无语,寂静得可怕的街道,一切都像静止的。除了美贵双
马尾的影子随着步伐而微微摆动之外。
「学长,今日之后不能一起回家了吧?」走到了分别的路口上,美贵这样说。
「不会呢,我们永远也是好朋友。」
「不行啊~哪裡有女朋友会不吃醋的?学长这样太不贴心了!」美贵鼓着双
腮说。
「我想,她不是这麽不讲理的人啦。」我说。
「那麽,不是好朋友就好了吧?」
「嗯?」
「美贵,以后妳当我的妹妹就好了。」我如此宣告着。
隔天,当我向天使女友介绍美贵的时候,她也乐意地接受了「美贵是妹妹」
的事情。而美贵也立即改称我女朋友为「嫂嫂」。
和天使女友一起的时候,真的幸福得像上了天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当了多
少世的和尚,才能够积累到这麽大的功德。与天使在一起,就连沉闷的校园生活,
也像画上了彩虹一般的光鲜!
为了与天使约会,社团活动也变得较少出席了。而遇到美贵的日子当然也逐
渐减少。
考试后的一天,天使女友家中有事而不能和我约会,我终于能够抽空出席社
团活动。
「哥哥,欢迎回来!」美贵以活泼的语调欢迎我。
听其他团员说,美贵于我不在的这一段期间,也一直积极的参与社团活动,
甚至把我的份都完全顶替下来了。
「辛苦妳了。」回家的路上,我对美贵说。
「嘿嘿,不会啦~」美贵微笑着说。
夕阳下,我们前方依然伸延着长长的影子。街道上甚麽都没有改变,但一切
都好像改变了。影子的形状也好像有些甚麽改变了……
「啊!美贵,妳的双马尾呢?」我惊讶地说。
「嗯?天气太热,剪掉了。」美贵说。
「这样啊……」
我和美贵再次站在分别的路口上。这时候,美贵对我一笑。
「哥哥,班上有个男孩子向我表白,我应该答应吗?」美贵说。
「呃…为甚麽要问我?」我说。
「因为…你是我哥哥嘛。」美贵侧着脸向我微笑。
美贵的那一个笑容,至今仍然偶尔地在我脑海中浮现。
*** *** *** ***
*** *** *** ***
『失去,才会懂得珍惜。』老掉牙齿的一句说话。
天使女生只是我人生之中的一个过客。不,正确来是,我只是她人生之中的
其中一个过客。
也记不起最初是甚麽原因,然后就像开错色的水彩一样,越是用力抹掉,错
色的范围就扩散得越大。暑假开始后的一个月左右,我们就闹翻了。
数不清的过客,数不清的恋爱,数不清忘记了多少的记忆。
升读大学之后,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没有联络了。不是没法联络,而是联络的
时候总会觉得尴尬。
「哎,你好吗?」
「啊,还不错。很久没见面了。找我有事?」
「不,没甚麽……」
总觉得对话一定会变成这样,结果就连拿起电话筒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且,大学并没有想像中那麽轻鬆。而我为了赚学费也开始了一边打工,一
边读书的生活。
离开大学,成绩中规中矩,进了不错的会社,变成了名为「社会」的巨型机
械之中的一颗小齿轮。
与大部份在职人士一样,工作繁忙,休息的时间也不足够,更别说要与朋友
们维持关係了。
五年前,在会社裡认识了一个女孩。
结婚﹑然后离婚。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我和她没有留下一男半女。
之后的两年,过了一点稍稍颓废的生活。几乎两年时间没有喝过一口清水,
喝的全部都是廉价啤酒。跟记不清楚的女孩上床,有买来的,有在酒吧裡随便带
到便宜旅馆的,睡醒之后连见过面的印象也没有。
转捩点是三年前,遇上另一个女孩,在新宿当舞孃的。没错,不正经的那一
种。
至今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到那舞厅裡找15号,就是她了。
我们喝酒﹑我们聊天﹑我们作爱。
15号的身体是如此的迷人!
最频密的日子,几乎每一个晚上我都会到舞厅找她。为了支付舞厅的消费,
我前所未有地卖力工作。几乎除了在舞厅和时租酒店,就是在工作。
有一天,15号对我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因为她要结婚,对象是在
乡下裡的友人。
那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我爱她,但我爱的并不是她,而是名为
15号的躯壳而已。
我根本从来都不认识她,我根本从来都不了解她,我根本没有把她留下来的
资格。
15号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到访过舞厅。那裡已经不需要我了。
已经习惯了努力工作的双手,无自觉地继续卖力工作。毫无意义地。
*** *** *** ***
十五年后的今日,轻微积雪的街道上。
回到我儿时长大的地方。
经济不景,阻止了都市化漫延至这一个地方。
街上的景物看起来大致没有变化,只是变得较为残旧而已。
电车站旁边的小卖点,招牌褪色了。原本鲜艳的红白蓝,被日光侵蚀得淡白
化。
小时候经常光顾的小食店内格局依旧,炭烤鱿鱼的味道与当年也一模一样。
雪柜还是那一台,但裡面卖的当然是各种新产品。
可怕!美容屋的那个肥女人仍然在这裡!还记得当年我们只要走近她的店子
就会捱骂。如今那女人已经变成了婆婆,腰围好像又长胖了一圈。
牙医的招牌,换上了另一个相同姓氏但不同名字的名称,可能是牙医的儿子
吧?
看起来没变化的,仔细看看,原来一切都已经变化了。
同样的理由,将我送回来这裡。从纷乱的忙碌中突然完全静止下来之后,就
只想到了老家。但那个说是「家」的建筑物,也早就不再属于我就是了。
想当然,没有人会夹道欢迎。大概这裡已经没有一个人会认识我。正是『笑
问客从何处来』的无言场面。
我亦早已经褪色,变得暗淡无光。甚至比褪色的招牌更加淡白。
路人都对我视而不见,就连店家们都懒得向我叫卖。不,像我这种淡色的人,
看不见才是正常现象吧?
只有立于道路尽头的小寺庙依旧,大概因为相比起它的历史,十五年亦只是
一瞬间而已吧?
往往在寺庙之前,奇蹟就会发生。这恐怕是小说家所言,不足置信。
奇蹟是要靠自己双腿争取的。这才是事实。
为甚麽说是双腿呢?因为寺庙旁边的小路再往前走一点,就是美贵的家。
没错,美贵就站在那裡。
穿着校服的她,也许是刚刚放学回家吧?她站在信箱前查看,并从信箱裡抽
出报纸。
啊,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美贵。她早已经不是学生……不,除此之外的,我都
知道。
「妳好。」我向穿着校服的少女说。
「…是…你是?」圆圆的脸蛋﹑束着双马尾,长相跟美贵一模一样的女孩说。
「妳是真子,对吧?」我说。
「…是的…」真子对我这个叫得出她名字的陌生人充满戒心。
「我是妳妈妈的…」
「哎唷!这不是学长吗?」一个男人从美贵的家裡开门出来。也许他从屋裡
听到有陌生人向真子搭讪吧?
「是的,你好。」我向那男人说。
这一个男人,就是当初向美贵表白的那一个人。
美贵成为他的初恋之后,二人就在卒业之后结婚。美贵没有上大学,当了一
个全职主妇。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童话故事,不也是小
说家所言吗?我对此一直抱有怀疑。
「进来坐吧!」男人热情地向我招呼。「真子,叫舅舅。」男人催促着真子。
「舅舅。」真子泛起了与美贵一样的微笑。并不算美人胚子,但满可爱的。
男人当然知道我是美贵的「哥哥」。而且,在那一段时期,他也与美贵一样
待我有如亲生哥哥一样。
美贵的家裡,与十五年前的我印象中的变化并不太大。电视换了新型号的﹑
笨重的拨轮式电话换成了室内无线电话﹑舖在沙发上的布袋换了颜色。较明显的
分别应该是枱面上多了一些少女杂誌吧?美贵从来不看这些的。
吃着由真子下厨的家常餸菜。喝着廉价的家庭式辛口清酒。与那男人閒话家
常,以及十五年前的总总往事。
真子一直带着微笑地聆听。也许是希望从我们口中听到更多有关她妈妈的旧
事吧?
因此,我和那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规避了某一个话题。
晚饭过后,男人邀我到外面散步。我在路旁的自贩机买了四罐啤酒,然后与
那男人走在星光的夜空下。
「今晚天气真好。」男人说。「上午才下着大雪,真不可思议。」男人补充。
「啊。」我点头,并喝了一大口啤酒。
「知道学长回来,美贵一定很高兴。」男人说。
「啊。」我再次点头,把已经变空的啤酒罐捏扁。
这个男人。
我茫然地看着星空。醉意使美贵的圆圆脸蛋飘浮在半空。
「有一件事……」男人顿了一下,先将啤酒喝完。「我不知道应否去问。但
事到如今,学长应该不介意吧?」男人继续说。
「啊。」我点头,打开新的啤酒递了给他。
「那一个夜晚,美贵离开我…我们之前的那一个夜晚。」男人喝了一口啤酒。
「我们见过面。」我一边打开新的啤酒,一边说。
「啊,果然。」男人重重地点头。
「她来了我的家,与我道别。」我喝了一大口啤酒。「远道而来。」我说。
她就那麽一个女人,毫无徵兆地突然跑过来我东京的家,只为了向我说一句
话。
「当时我已经喝得烂醉,在半梦半醒之中,还没有意识到些甚麽,她就走了。」
我把事实告诉男人。是事实,而不是真相。
给我记住了,只告诉你事实的人,比欺骗你的人还要可怕。
「她说了些甚麽吗?有留下些甚麽说话吗?」男子紧张地问我,手指上的力
道都使啤酒罐变形了。
「醉醒之后,打开电视才看到报导。」我摇头。
「这…这样啊……」男人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与那男人踱步回去,我们在美贵的家门前就散了。
实在不忍心再进屋裡。害怕看到与美贵长得一模一样的真子。害怕自己终于
会把持不住冲过去抱住她!
像我这种人!
泪水竟然夺眶而出!我﹑没用的垃圾!
『哥哥。』星空中的美贵呼唤我。
「美…美贵……」我伸手抚摸美贵的脸,可是无论手臂怎样伸长也碰触不到。
『哥哥。』是美贵的声音没错。
「美贵!!!」我对着虚空大叫。
回应我的,却只有犬吠声。
「美贵……美贵啊……」
双腿软倒顿坐在地上,地上的积雪沾湿了裤子,感觉身体都像快要化为泥泞。
对!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化为泥泞!
温暖的小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
我回首,美贵不就站在那裡吗?!
我抱紧美贵的腰,将脸都埋在她的小腹上。
「美贵!美贵!」我呼唤着她。
「舅舅……」美贵…不……
我重重地摇头。这是现实!没错。
「真…真子吗?」我说。
「嗯。」她一边说,一边将我扶起。
「抱﹑抱歉。」我说。
「唔唔。」真子向我微笑。就像美贵一样,不管我做错了甚麽,她也会微笑,
然后原谅。「舅舅,告诉我多一些妈妈的事情,好吗?」将手臂缠上我的手臂支
撑着我的真子说。
「啊。」我轻轻点头。
*** *** *** ***
「后悔吗?」她说。
「没有。」我回答。
为甚麽女孩子总爱在这个时候,查问同一个问题呢?总觉得像在黑房裡被刑
警盘问似的。
当然,她的问题是『与一名舞孃发生不安全的性行为。』这一件事情上。与
那一次的问题,大概并不一致。
啊,是盗窃案和抢劫案的分别吧?
「你真的很好。」她说。
「啊。」我点头。「不,我也有你看不到的不好而已。」我摇头补充。
「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吗?」她说。
「没有。」我点头。「不,可能在妳和我都不知道的地方而已。」我摇头补
充。
「嘿,那样没完没了哦?」她说。「追寻一样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我宁
可选择就算有缺憾,但看起来很足够的东西。」她说。
「也许吧。」我说。
15号娇小的身体往我的怀裡鑽。像是要在我的身上留下甚麽记号似的。
伤口即使会癒合,还是会留有疤痕。时间会像沙漠的风沙一样,将记忆吹拂
到地球上的某一角落。沙粒可能在沙漠裡与其他沙粒溷合,再也分别不出这一粒
是哪一粒﹑可能下沉到冰冻的海洋裡﹑可能落入亚马逊的绿林深处﹑也可能被卡
在国际金融大厦的牆角暗处。看似消失了,但那其实一直在某处。虽然早已经变
得伤痕累累。
15号温柔的小手在我的胸膛上轻柔地爱抚,湿润的小舌尖在我的乳首上打
圈。
我不知道15号是习惯沉溺于从事性服务,还是真心的喜欢性事。她就像经
「你是特别的。」她说。虽然我无法证实她有否对其他客人说同一番说话。
但抱着她娇小身体的时候,我选择相信。
射精过后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而且还算年轻得充满体力和满脑子性欲的年
纪。面对15号如此诱惑,实在难以抵抗。
刚射精的阴茎在15号温柔的爱抚下再次勃起。贪婪的小母猫吐出了饥饿的
红舌。暖热和湿润,还有汽车吸尘器般温柔而带劲的吸力,我忍耐不住要叫出声
来。
「嘻嘻……」小母猫就像盗取了人家刚烤好的小鱼似的,发出了得意的叫声。
不行了。不论是这傢伙,还是那傢伙。
年轻的身体就像供应着无限的体力似的。如果现在就要把我的人生作出结算
的话,这一个连真实名字都不知道的15号,就是我人生中造爱次数最多的对象。
插入,抽送,射精。虽然有着微妙的分别,但说重复,也的确是一再重复着,
并乐此不疲。
尤其是这一个夜晚,被15号告知,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
我没有询问她往后的联络方法。她醉酒后说话时偶尔会夹杂着关西的口音,
所以猜测她家应该是位于关西的某一处吧?
或许,在此时此刻在这裡以超乎极限的疲累感作完结,于我和她,都是如此
的理所当然。
到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廉价的时租酒店裡就只馀下我。
刺眼的日光从被千万支香烟燻染至发黄的窗帘中透进来。冷气机发出的声音
外,其馀寂静得像个法庭一样。法官宣判我从此变成孤单一人。不,也许只是从
我手中剥夺去一些甚麽而已,像是罚款之类的。就像说「那不是你应得的东西。」
对,那不是我应得的东西。像我这种人,没有资格。
我还是到了车站,目送着好几班前往大坂的新干线列车开出,对每一班车的
车尾说一声「唦唷啦嗱」。
*** *** *** ***
睡不着的夜晚,偶尔会想起那一个夺取了我童贞的女生。尤其是喝了威士忌
之后的夜晚。
我在男生梦寐以求的天堂-女生的房间裡,与长得像天使般的女孩碰杯喝酒。
酒来自天使爸爸的酒柜裡,还是学生的我们当然不知道酒有多烈,甚至连正
在喝的酒叫作威士忌也不知道。只觉得有点刺喉而已。童心未泯的我们只觉得那
我们在舖上了动物毛皮般的地毯上坐下。天使女友穿着梦幻般的粉红色公主
长裙,那细小白滑得像根大葱似的小腿瓜,就展露在裙摆之下,脚掌套上了仅仅
包裹到脚眼处的纯白小短袜,纯真得来却展现出异样的魅惑感。
二人也被酒精迷煳得醉醺醺,都不知道谁先开始了索吻,然后是不断不断地
不是处女的好处是,我不用一步一步来。而且我是第一次,跟着天使女友的
指示做,不用摸着石头过河,只需要摸着她的胸脯就够了。
还记得第一次碰触女生胸脯的感觉,与触摸自己的胸膛简直是天渊之别!沉
厚却又富有弹性,柔软却又保持坚挺。小小的乳首像颗樱桃,我喜欢得不亦乐乎!
我那未经人事的东西在天使的嫩穴裡抽插,没有几下就缴械投降了!快得连
被插入的天使也还没有察觉。我紧接着干上第二次的时候,她还扁着小嘴叮嘱我
不要射在裡面。
当然,第二次也是射在裡面。
聚合也时,分离有时。终究天使本来就不是活在凡间。我们两人越走越远,
然后在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夜晚分手。
整个人突然就像喝光了的汽水瓶一样,空荡荡的。
分手前不是没有预计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
接受不了。
以前觉得二人的关係未至于如此差,但想不到原来已经过渡了临界点。
没有愤怒﹑没有悲痛﹑也没有留恋。是非常理性且冷静的语气。
没有反驳的馀地,没有解释的空间,没有抗辩的理由。
天使伸展着拥有神圣光芒的纯白羽翼,转身离去。从此,我成为了她漫长人
生之中的其中一段小历史。
一来觉得被人嫌弃是一件丑事。二来觉得是不必要让别人来担心自己。分手
是一件悲惨的事,但未至于惨烈得要生要死。我只希望一个人静下来,并不需要
任何人的同情和慰问。
美贵却骂我「你还当我是妹妹吗?!」
之后的一段日子,美贵抛下了男友,一整天黏着我。确定了我再没有把分手
的事情放在心上之后,才重新开始与男友约会。她一个星期的分工是:下课后一
天陪我,一天陪男友;星期天上午陪男友,下午到我家裡煮饭给我吃。
「这是妹妹的义务嘛!」每当我着她多点陪伴男友时,美贵就这样说。
难得她的男友却像完全没所谓似的。也许他是拥有三个亲妹妹的哥哥吧?并
不是碍着美贵而嘴硬但心裡鼓着不满那一种,而是觉得妹妹照顾哥哥是应份的。
世界不是童话故事。现实上一样会有危机意识太低的好人,却没有额头上写
着「坏蛋」的一个从头奸到脚底的巫婆。每一个坏角色背后,总有着他不得不这
样的无奈理由;而好人亦有好心做坏事的时候。这才是我们每一天生活中的现实。
*** *** *** ***
「舅舅,你先躺下,我拿毛巾替你刷身。」真子说。
真子扶着我到车站附近一家住家式的旅客民宿。路上我吐了好几次,照顾着
我的真子,外套大衣以及下面的套裙都被我沾污了。
呕吐过后,人也清醒了不少,但说要回东京也实在太勉强了。真子说这一家
民宿是她认识的朋友家裡开的,是有点残旧,但招呼我住宿一晚应该没有问题。
真子熟练地把我的衣裤迅速解下,就像15号的手法般专业。
「哎…很奇怪吧?」真子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爸爸偶尔也会在家裡喝得烂
醉,都是我在照顾他的,舅舅不用担心啦。」
「啊。」我轻轻点头。但在一个年龄相差二十年以上的女生面前赤身露体,
感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爸…他好像不是会喝这麽凶的人吧?」我说。
「唔…自从妈妈走了之后,他也改变了不少。」真子一边说,一边以暖热的
湿毛巾替我抹刷身体。
今早从东京前来,折腾了一整天,腋下的汗臭味浓烈得令自己都觉得厌恶,
但真子却完全不在意似的,继续仔细地替我刷身。
「美贵,妳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我凝视着天花板上有如兔形又有
如卡通狗头形状般的一滩发黄水渍说。
「嘿嘿…」真子的笑声,不,甚至整个笑容!都是与美贵是一模一样的!
「啊。这样啊…」我点头。
「嗯,妈妈说,你是她最重要的…哥哥。」真子稍稍将身体移动到床尾的位
置,用湿毛巾替我刷抹着脚掌和小腿。
「嗯…」我轻轻点头。
「舅舅啊,你觉得甚麽是爱呢?」真子说。
「啊…爱啊……」这一个话题,我真的有资格说吗?
「我就觉得,爱,并不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的。」真子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
「这样…不就没有意义了吗?」我说。
「唔唔…正因为爱他,所以想让他比自己过得更幸福。」真子微笑着摇头。
「哈,真子,妳比我还要懂得啊。」我说。
真子再次移近我,因拖拉而摺起的裙摆下的一双大腿毫不在意地展露在我的
眼前,甚至在她用力刷抹我的的身体时,能够看到隐藏在两腿之间的一片纯白。
「舅舅啊,你觉得我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真子的目光注视着我已经有点
中年肥胖的小腹上,继续仔细地刷抹。
「美贵啊…她真的是好得不得了的女生呢。」我说。
「女生。」真子重复我的用词。
「嗯,当年她还年轻嘛。」我说。
「这样啊。」真子说。「舅舅,我要刷那边了。」还没有答应,真子就从我
的身上跨了过去,两腿在我脸前一开一合之间,裙摆裡纯白色的内裤就连一根线
头都完全面露无遗了。
「舅舅继续说嘛。」真子看着我的双眼,手上的湿毛巾则再次从我的手臂上
开始刷抹。
「刚才说到哪裡?」
「啊,对。美贵她真的太好了。」我说。
「可是,为甚麽舅舅……」
「唔?」
「没﹑没甚麽。」真子别开了脸。「毛巾变冷了,等我一下。」真子在床上
站起来,再次跨过了我,移步到洗手间去。
像这种住家形式的一般民宿,都只会一层楼设备一个浴场,这一间也不例外。
但这一个房间设有一个小小的独立洗手间,不用跑到走廊外面的厕所,而且水喉
头还有热水供应,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应该不是每一个房间也设有独立的洗手间
吧?我想是店家为了真子的情面才为我特别开放的。
「哎啊……」在洗手间裡的真子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怎麽了?」我说。
「不,没甚麽……舅舅你等我一下。」真子说着。
「啊。」我无意义地点头。
不久后传来了水喉冲刷的声音。
虽然房间有中央暖气供应,但外面又再飘起小雪也是事实,赤裸裸的我不禁
伸手张开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啊,抱歉。」只穿着纯白的胸罩和内裤,拿着正在发出蒸气的毛巾的真子
从洗手间裡快步出来。
「真子,妳…」我目睹着近乎全裸的真子,不禁吓得坐了起来。
「裙子弄髒了,不赶紧洗乾淨不行。」真子说。「好冷!」真子说着快步跑
到我的床上。
「哎,真子…」我绉着眉。
「舅舅先躺着,被子借我一下。」真子说着把身体鑽进了我的被子裡。
这丫头也太没有意识了吧?!
可是真子暖暖的身体靠过来,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的舒服,青春的肌肤就像
能够治癒伤痕般的神奇……
而且,作为女生的她也没有在意,那麽我这一个长辈去在意的话,不就是更
无私显见私了吗?
真子鑽进被子的底下,双腿夹着我的大腿上半跪坐着,然后用暖热的湿毛巾
在我的胸膛上刷抹………
*** *** *** ***
「哥哥,你喝太多了啦!」美贵说。
「我没醉!」我大吼。
「不要再喝啦!」美贵抢去我手上的啤酒樽。
「不要管我了!」我把啤酒樽抢回来。
「哥哥!」美贵再次把啤酒樽抢走。
「干甚麽啊!」我大吼着。
*** *** *** ***
清幽的少女香汗,却伴着我的浓烈体臭。被子像一个帐篷似的把我和真子包
裹着。真子认真地用热毛巾替我刷身,而我则不知该把视线放到哪裡才好。
束缚在纯白的胸罩下面的是圆浑的胸脯,胸脯随着真子的刷抹动作而在胸罩
裡一下一下地跳动,上胸的嫩肌就像被蜻蜓点过后的湖面般泛起着馀波。
真子的大腿夹在我的两腿之间,包裹在棉质内裤的弹性臀部坐在我的大腿之
上,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质感刺激着我那还不是太清醒的脑袋。
不可以!我对自己说。
理性上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作为男人身理反应却没有办法阻止。不,越想
阻止,反而越是充血,那东西就是如此的令人尴尬。
「舅舅?」真子正在专注地替我刷抹胸膛,似乎还没有发现正在她的大腿前
面所发生的变化。
「啊?」我说。
「我真的很想知道多一点妈妈的事情。」真子凝视着我说。
「嗯……美贵啊,她最不喜欢我喝酒。」我说。
*** *** *** ***
「够了!好吗!已经喝太多了!」美贵向我怒吼。
「妳就由我喝死了吧!」我大吼。
「我怎麽可能这样做!」美贵大吼的同时,泪水也滚滚而下了。
「美贵…」
「够了!已经过了这许久!你也是时候放开了吧?!」美贵大吼着。
到底是放不下她,还是放不下被遗弃的失落?我不知道。我只想喝醉。喝醉
了就可以换来一觉安睡。
无言的沉寂……
「对不起……」明明错的人是我,却是美贵先向我道歉。
我无言地抱住她的肩。
最疼爱我的妹妹。
*** *** *** ***
「你知道吗?妈妈总把你说成英雄似的。」真子说。
「哪有……我是失败的人啊。」我说。
「嘿嘿,在妈妈的眼裡,你的一切都是完美的。」真子说。
真子手上的热毛巾正在刷抹我的下腹,她不可能没注意到我的下身已经处于
完全勃起的状态,只是她选择不说出口而已。
「美贵…那笨丫头……」凝视着真子就和美贵一模一样的圆圆脸蛋,我沉吟
着。
「没有的事。」我说。
「这样啊。」真子微微一笑,就像美贵一样。
*** *** *** ***
「美贵……」现在,我的眼裡只有她圆圆的脸蛋。
「哥哥……」在我的怀内的美贵将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我。
但被酒精矇闭的我只能注视到她那鲜艳欲滴的赤红嘴唇上。
「…哥哥……」美贵闭上了眼睛。
「…美贵……」我吻住了美贵的嘴唇。
「喜欢……」嘴巴被堵塞的美贵含煳不清地说。
甘甜的香津溷和着啤酒的苦涩……
*** *** *** ***
「舅舅,妈妈说过你也结婚了吧?你的妻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真子说。
「分开了。」我说。
「啊…抱歉!」真子说。「为甚麽?」真子说。
「要说真话?」我绉眉。
「真话,不准骗我。」真子认真地看着我。
「………性生活不协调。」我说出了事实。
「啊?不会吧?」真子不可思议地说。「舅舅这东西……怎麽可能?」真子
说着,把热毛巾包裹在我的阴茎上。
「喂!」我绉着眉。她果然早就注意到了……
「没关係的。我知道,男人都是这样。」真子一边说着,一边用热毛巾替我
刷抹阴茎。「爸爸也是这样。」真子兴趣满满地凝视着我的阴茎说。
「该﹑该不会?!」我惊讶得半坐了起来。
「哈!当然不会啊,他是我爸耶~」真子笑着说。「爸爸说,我长得太像妈
妈了,他才会忍不住有反应。」真子微笑着说。
「妳也替他刷肉棒?」我问。
「怎麽可能?」真子圆睁着双眼说。「替喝醉后的他刷身体的时候,他的身
体有所反应,仅此而已。」真子补充。
「呼…吓坏人……」我呼了一口气,再次躺下。
「嘿。」真子笑了一声。「舅舅比我爸的还要大呢~怎麽可能性生活不协调?」
真子说。
「她啊……」我说。
「没有名字?」真子说。
「叫前妻好了。」我说。
「这样啊。」真子说。
「嗯,对于前妻来说,造爱和生孩子是必然。」我说。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真子不解。
「该这样说,她觉得造爱只是为了达成怀孕的手段而已。」我说。
「噢……」
「但当时的我…不,就算现在的我,还是不打算生孩子。」我说。「既然不
打算怀孕,就不需要造爱了。她这样说。」我轻轻摇头。
「那只是闹脾气的说话吧?」真子说。
「不,她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我说。
「可是,你们结婚之前没有讨论过生孩子的事情?」真子说。
「性爱要在结婚之后,她的一家都是天主教徒。」我说。「但婚前怎麽也想
「噢……那麽我不要选天主教徒做丈夫了。」真子说。
「我才不想因为性生活不协调而离婚啊~该怎样向爸爸解释啊?」真子说。
「嘿,就说他不行好了。」我笑了。
「不会吧!」这回换我笑不出声来。
*** *** *** ***
我环抱着美贵的柔软腰部,她的身体就像脱了力般倚在我的怀内。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诱人的嘴唇像是要邀请我到访般微启。
天使以外的红唇。同样的红唇,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不禁令人感慨造物
複杂的多样性。还是生物透过世代遗传进化的使然?
柔软的爽朗质感,渐渐变成了黏稠湿润的缠绵……
我伸手到她的胸前,薄薄紧贴着的运动衣下面,是包裹在薄壳裡那一双充满
着弹性质感的丰满胸脯。
「嗯…」微张的嘴唇发出了诱人的邀请,我将贪婪的舌尖沿着下巴缓缓滑下。
舌尖在粉嫩的颈项上打圈,细味着她的味道。运动过后独特的微盐味道,就
像刚从海裡打上来就立即开壳的海珍般甘美可口。
*** *** *** ***
「后悔吗?与前妻分开。」她说。
「才不会。」我回应。
「说得真无情。」她说。
「该这样说,就像一件喜欢的白色裇衫上出了一个霉点。心裡想着不在意,
穿起来时却总是这麽醒目。乾脆咬紧牙关收进衣柜裡不穿了,然后突然有一天发
现,整件裇衫全都发霉了。」我说。
「嗯,我懂。」她说。
「家事嘛。我看妳很懂家事,菜也煮得很好吃。」我说。
「我说,男女的事情我也懂。」她说。
温暖的双手直接触摸着我的肉棒。
「喂…不行啊。」我说。
「没关係,让我代替…她…照顾你。」她说。
「怎麽可以?」我说。
「我想,这也是她一生的遗憾吧?」她说。
「怎…麽……」我目瞪口呆着,这才意识到真子说的「她」是「她」。
少女的手触感特别柔软,虽然比起专业而言,这手法生硬得很。
「放心交给我,好吗?」她说。
柔软的手指皮肤包裹着纤纤的指骨,在我意识到阻止之前,那触感已经使我
沉迷。不同于15号的专业水平,那裡面包含着一份青涩和好奇心,还有热诚。
「嘿嘿,很精神嘛!有谁说你不行的话,由我来作证人好了。」她轻笑着。
「拜託,这会向更奇怪的方向发展吧?」我摇头。
「奇怪?谁管它呢~」她轻笑着,然后我感到自己正被一股暖热所包围……
*** *** *** ***
「哦~啊……」肉棒顶进湿滑的小穴裡,发出了沉重的「卜」一声。
夕阳透过窗帘布射进来,金黄色的光线就像微波炉的光波般要把在烤箱裡面
的我俩身体以慢火烤煮。
闷热的湿气在身体上蒸发,在原本冷冻的空气中烧起了一缕缕的轻烟。
紧缠着的肉体不规则地上下轮流颠倒。有点像沙地上扭打的孩童,也有点像
动物频道裡为了竞争伴侣而相互扭打的眼镜王蛇。
「啊……唔……」她发出了羞涩的﹑忍耐着些甚麽似的声音。
丰满的胸脯像两个圆盘般有规律地打转。长及下巴的秀髮湿煳煳地沾在脸上,
泪水﹑汗水﹑甘津……早已分不清楚,溷合成纯粹而自然的野性味道。
圆圆的脸蛋上挂着欢愉的表情。像小女孩收到了期待已久的圣诞礼物一样。
痲痒的感觉在身上扩散,敏感得即使是任何部位的轻触都会产生奇妙的反应。
爱与慾之间的距离感在紧贴与分离的韵律之中逐渐被淡化。
*** *** *** ***
「唔…啜……」
由被子所造成的小山丘不规则地颤动,就像火山要爆发前的震动一样。置身
其中的人知道这是一场灾难的来临,却又深深明白到自己已经无法再改变一些甚
麽似的而显得豁达。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喝杯啤酒吧?
「呜……」久违了的感觉,正侵食着我的理智。
「唔唔……」伴随着山丘的震动的竟然是如此美妙的声音。
挑逗着灼热的灵蛇紧咬着我的身体,有如被火舌所缠绕的树木,一点一滴地
燃烧着野性。又像蜘蛛抓住了肥美的昆虫,使劲地要把猎物身体裡内藏的各种汁
液都要全部吸乾。
痳痒的感觉,就像全身沾满了跳蚤的黄狗,越抓越痒,渐渐分不清到底是真
的被咬了?还是连皮肤都被自己抓痒了?
过量的啤酒在肚子裡鼓譟,尿感加深了触观上的刺激,一瞬间就像天崩地裂,
一发不可收抬。
「呜!哦…哦!」我咆哮着。
拿着白银色的镰刀,穿着灰色斗篷的骷髅头问:『喂,要来杯啤酒吗?』
「嗯……咕咕咕……」山丘裡传出了声音,那声音就像感冒了的布穀鸟。
*** *** *** ***
「啊﹑啊啊~~」
「呜!啊---」
在美妙的肉穴内尽情的爆发。不顾一切地。
浓厚的背德感,偷窃般的心情。还有像小孩子完成恶作剧之后的一沬满足感。
「呼~呼……嗄啊……」她压在我的身上,正在用力地喘着气。
结实而柔嫩的身体,小肚子微胖的触感,满佈汗水的圆浑乳房……毫无保留
地,全都交给了我。
唯独…不是处女。
不感意外,但却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抱歉,唯独这个…无法给你了……」不知为何,我的想法好像被发现了。
她慢慢坐起来,倚在窗边。一丝不挂地。
「我昨天给了他。」她说。
「嗯。」我点头再摇头。
「没办法啊…我不懂拒绝……尤其是你。」她凝视着窗外,就像诉说着与这
裡的人无关的事情。
空气裡仍然有肉体交缠的气味,但人的心好像已经飘得很远。
「我只能给他。所以……没有办法。」她像是要向我解释,但我却不知道她
想说的到底是甚麽。我想,是性事后的虚脱感,使我的脑袋无法有效运作吧?
「啊。」我坐起来,然后再躺下。
气氛变得像黑夜一样,被寂静而漆黑的夜色全部吞噬。
我开始担心,自己的冲动会否从此改变我们的关係。但事已至此,也不是一
句担心就可以解决。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从头再来……如果可以。
天使的美貌突然在我的脑海裡浮现。那一个曾经伤透了我心的人,却依然美
丽动人。如果再一次,我会再一次选择她吗?
我不敢想下去了。
到我回过神来,屋子裡只剩下我一个人。空的啤酒樽和其他垃圾都已经被收
拾和扔掉。唯独这间屋子裡面最大的垃圾,却在地上躺了半天……
*** *** *** ***
灼热而紧緻的包围感,使我就像被巨蛇所缠绕的兔子一样,失去一切的反抗
能力,只有等待死神的镰刀向我挥过来。
但那一个可恶的骷髅头,却只顾自己在喝啤酒。
某程度上,死亡并不可怕。而且死,更某程度上是一种特别的存在。『死者
已矣!』即使犯下了天大的罪行,只要人一死,就好像会得到世人的原谅似的。
又或者说,都无法计较了?尸体即使被鞭打﹑被切片﹑被烧焦,死去的人也无法
再给你任何反应了。
相对于死呢?「生」的本身又是怎麽样的存在呢?有一个说法是:『当你死
的时候所有人在哭只有你在笑;当你生的时候,所有人在笑只有你在哭。』「生」
的本身应该是值得喜庆的事情吧?但为了一段无奈的人生﹑一个悲剧般的人生﹑
一个为死而倒数的人生……到底又有甚麽值得喜庆呢?
身体在享受着生物界上最大的欢愉之一,肉棒也如实地反应着热情的律动。
为甚麽脑子裡却只有想到生生死死这一类愚蠢的东西呢?
黑寡妇蜘蛛会在欢愉之后把雄蜘蛛吃掉,不单单精子,脑浆﹑血液﹑胃液……
甚麽汁液都要全部吸收,完全完美完整的佔有慾!雄蜘蛛只会馀下那一个空虚和
寂寞的空壳。晒乾后的空壳也许能够成为蚁群或是鸟儿的下酒菜。
「嗯…哦……」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青出于蓝。
圆圆的脸蛋从山丘裡冒出。圆滚滚的晶莹眼睛像玻璃珠般清澄,长长而向上
弯曲的睫毛,配上显出自信的双眉,使脸蛋让人留下的印象更加清晰分明。虽然
不算是令人拍案的美貌,却也是一种教人难以忘怀的独特气质。
如果当初不是只懂得贪恋美丽外表的虚荣,会有多好……
小蛇腰轻盈地摆动,脸上的表情羞涩地泛红。清纯与淫荡之间的反差,同出
丰满而圆浑的胸脯,随着摆动而上下跳动,活像初生喜悦的白兔子。粉红色
的眼睛像是注视着我,引诱在我。
『吸下去吧。』骷髅头说。『像黑寡妇一样。』骷髅没有表情。
「啊!唔……」被我突然坐起来吸啜乳首,她的身体勐然地抖动了一下。
胸脯﹑乳房﹑奶子﹑波波……同样的东西,不一样的名称。这是文化的分歧?
还只是单纯的好奇心所使然?
装着奶的器官,哺乳类动物的特徵。可是,为甚麽就只有人类会如此特别在
意女性的乳房呢?我没有看过小狗交配会刺激母狗的乳首,也没有看过黑熊利用
熊掌来抓胸脯……最接近人类的黑猩猩会不会呢?不知道。
充满年轻弹性的胸脯,就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张嘴吻住一大口,然后在嘴巴
裡用舌头打圈。然后慢慢的让胸脯熘出,直至退到只吻住乳首的尖端,就像要吸
出奶来般用力地吸啜。
「啊~唔~~」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圆浑的胸脯落入欲进欲退的犹疑中,
在我的眼前展现着羞涩的情感。
紧迫的小穴除了随着身体的摆动之外,还有一种似乎是发自于阴道内的蠕动。
这阴道就像蛇子,要把我的肉棒整根都吞含进肚子裡消化。『弱肉强食啊,不是
吗?』骷髅头说。
「唔唔~~嗯啜~~」她低下头来吻住了我的嘴唇。
年轻而富有弹性的水嫩双唇,像软糖般美味。
她的双臂缠着我的颈子前臂环抱着我的头,双腿也完全缠在我的腰。鼻子忘
了呼吸般只能发出快乐闷声,只能以嘴巴在我的嘴巴裡面抽气呼吸。柔嫩身体唯
一的支点,就只有二人交缠中的肉棒和小穴。整个身体都完全交托在我的身上,
甚至就这样子将身体合二为一,亦都已经不足为奇了。
年轻的活力,就像无限的。即使在这一种近乎完全离地的状态下,她的身体
依然能够随意摆动。反倒是我这个老人,单单要保持她的平衡,就已经感到相当
吃力了。若果不是刚才已经来了一发,在这种年轻的刺激之下,早就要缴械投降
了。
「啊~唔~啊啊~~」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才会意到原来我们已经
没有在接吻了?啊,我吻着的是她的耳朵!柔软得像无骨似的耳朵……
「啊~唔~~哦!啊~~」她的身体把我缠得更紧,似乎是告示着我以把行
动加快。
我咬紧着牙关,豁出我的生命,进行最后的冲刺!
「啊~~啊啊~~啊!啊啊-----」
「呜!啊!啊啊---!!!」
她的体重完全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感受到年轻的肉体正在全力的抽搐。我的
灼热全都打在她的身体深处,肉棒就像垂死老头的迴光返照,充分地完成了它的
最终任务。也许从此不能再勃起,也不足为奇了。
大错已经铸成,是天大的罪行。也许只有死后才会得到世人所原谅的罪恶。
『嘿!』骷髅头挥下银白色的镰刀,死亡与生命的无常………
*** *** *** ***
事实上是,十五年前离开这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
天使女友在我的脑海裡获得了永远的青春,永恆的不死,直到我的生命完结
之前。
她在做甚麽呢?她的丈夫会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呢?
像天使女友这种自小就长着一副明星脸的女孩,我也曾经想过可能会有一天
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脸。然后我就可以向人夸口说:「这个女孩曾经是我的女友哦!」
但这许多年来,却没有看到天使女友出现在电视上。当然,可能是因为我不
太看电视而没有发现吧?
这是一个资讯爆炸的社会。因为资讯实在太多太多,只要是世人认为不太重
要或是毫无价值的资讯,瞬间就会被资讯的洪流冲到大海之中消失不见。
一个人的生命,以他个人来说,也许可以写成一部传记。以他的家人来说,
也许是一段段值得回味的回忆。以朋友来说,可能是啤酒碰杯的理由。而对陌生
人来说,可能就只是阻碍列车行驶的理由吧?
悲痛,就可以成为错误的藉口吗?
一整个人生的错误,是由很多的小错误组成了一个大错误,然后再由各种各
样大大小小的错误所引起的错误的后续所组成的。
错误已经铸成。一整个人生的错误。
『学长,我喜欢你!』
原来,这就是第一个错误。
*** *** *** ***
「啊。」躺在床上的我,无力地点头。
「明天…我来送你?」真子微笑着,与美贵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用了,我一早就走。妳多睡一会吧。」我说。
「这样啊……舅舅,你还会回来吧?」真子走近床边对我说。
「啊。」我看着发黄的天花板点头。
「说好了哦!舅舅一定要回来看我哦!」真子将我的脸转过去她的方向,然
后轻吻了我的嘴唇。
『直人……』美贵的声音在我脑海裡呼唤我的名字……
美贵………我在心中回应。
「真子……」我轻唤着她的名字。
「嘿嘿…后悔吗?」她说。
「没有。」我回答。
即使后悔也不可能获得原谅,没有意义的事情。
真子离开之后,房间变得寂静。而且温度好像瞬间就变冷了。
我洗过澡后,穿回衣服,离开了民宿旅馆,抛下房间裡由年轻﹑温柔和热情
所组成的各种气味。
独个儿前往车站,查看了行车表,前往东京的还有两班列车。
我在车站内的便利店买了香烟,在月台上悠然地抽了一口,对前往东京的列
车车尾说了一声「唦唷啦嗱」。
点上了第二口香烟后不久,前往东京的尾班列车进站。我将烟蒂丢到月台与
车厢之间的窄隙裡,登上了尾班列车。
车门关上,列车开出。
我注视着窗外的景物,乡间的灯火疏疏落落。
「唦唷啦嗱」我儿时长大的地方。
「唦唷啦嗱」这个属于美贵和真子的家。
*** *** *** ***
回到了繁忙的大城市。
即使已经夜深,东京站内赶夜车的人却仍然是流流不绝。
美贵在这一个车站裡,选择不回去。
我则在这一个车站裡,选择不抵达。
『直人,美贵,真子』刻意从老家跑来东京的美贵所留下的唯一遗言。
可惜当时正在醉酒的脑袋无法立即理解这一个谜语……
「唦唷啦嗱!真子!我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说话被奔进月台的列车发出的声音所掩盖,从此变成了我和美贵之间永恆的
秘密。
*** *** *** ***
*** *** *** ***
『等你很久了。』拿着银白色镰刀的骷髅头说。
「啊。」我点头。
『要来杯啤酒吗?』木无表情的骷髅头看起来却像笑脸。
「接下来要去哪裡呢?」我说。
『轮迴啊。』骷髅头说。
「轮迴。」我重复了他的话。
「这样啊。」我点头。
『可惜啊,很辛苦呢!单亲妈妈的家庭。不过以自杀的你来说,算是小惩罚
也不足为过吧?』骷髅头的脸上露出了贼笑。
「啊……」我停下了脚步。
『怎麽?』骷髅头说。然后他向我展示着手上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就绑在
我的左脚上。
「不……可以先喝杯啤酒吗?」我说。
『太好了。』木无表情的骷髅头展示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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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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