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泛着青玉色的天际线边,和天空俯瞰而下的整片城市夜景,闪烁着的大楼霓虹灯,和汽车的灯光、彻夜未眠的路灯灯火,由这一片明亮干净的落地窗看去,美得令人屏息。
此刻,在若晓的眼中,这瞬间这天空微微泛青的色调,或许会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还有,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每一次起伏,每一次律动,都让她疼痛到几乎忘了唿吸。
而更恐怖的,是疼痛的馀韵,竟又带了无法言喻的欢愉。
她是他的玩具,少年从夜晚起便不断再她耳畔重复着,一边尽情地玩弄着她的身体,一边残忍地提醒着她。
天已经快亮了,她也早已无数次地陷入高潮。已经重覆多久了压在她身上的这个人,已经这般一次又一次地带给她多少近乎死亡的体验他冰冷地勾起嘴角,他知道,她已经沉溺其中甚至麻痹了。
但最可悲的是她自己,在这一波又一波地贯穿中,若晓腿间的热流像水龙头似的汩汩地流着,违背着她的意志,紧紧吸附住那深陷在她体内的热源。
每一次深入的抽插,都几乎阻断她所有的意志,只剩一片空白。
早已没有力气抵抗,只能任着身上的他为所欲为而无力挣扎了。就像没有意志的玩具一样。
少年满意地看着她的态度,手掌把玩似的玩弄着她胸前的蓓蕾,不轻不重地搓揉着。粉嫩的蓓蕾立刻挺立起来,上头还隐隐沾着晶萤的唾液,宛如玫瑰上的露珠。他恶意地用力一捏。
「啊……」被他这样一摸,她不自觉地低叫出声,却又因自己的举动而感到无比羞耻,随即别过头去,忍着。
若晓并不明白,她此刻泛红的脸,羞耻地不停低喘模样,在男人眼中,是怎样刺激的淫靡景象。
若暮身下一紧,他毫无预期地停下身来,抽离开她的身子。
顿时,连若晓自己也感觉到有什麽液体正从自己腿中央滑落出来,滴溅在地毯上。而也在此时,他体内的白液也勐烈地射出,喷在她白皙的身体上。
靡靡的气味充斥整个宽敞房间。
她缓慢地睁开眼,看见正冷冷盯着自己的他。从一开始,他就一直这样望着她,而结束后,他看她的眼神更加嘲讽了。
严格来说,她很痛。
真的很痛,心脏也痛得令她无法唿吸。可是他一离开自己体内,除了痛外,竟又多加了一丝空虚。而他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不是说不要怎麽一脸空虚」
对于他摆明羞辱自己的话,若晓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喘着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挡在眼前的发丝都被汗浸湿了,全身火烧似的发烫着。
若暮冷冷地看着她,苍白着脸,不停喘息的她。她那副模样,令他再次兴奋起来,同时也满足了某种残忍的念头。
像梦魇一样,一辈子,一辈子都会映在脑海里,只要一闭眼,她就一定会再次想起。
一想到此,他忍不住又俯下身子,再次将她撕成碎片。
☆、02 爸妈在楼上
从小,他们就都是在一起的。从小父母双亡,他们一起进入孤儿院,后来,她先被现在的父母领养,搬去英国。
虽然和亲生哥哥分别,但两人一直保持书信和电话联络,因此她一直以为,哥哥若暮还是以前那个宠她、任她为所欲为的温柔兄长。
昨晚,是养父养母的第二十年结婚纪念日,也是若晓的十七岁生日,她和她双亲特地从英国来香港,在酒店里的法国餐厅开包厢庆祝。
英中混血的母亲在从英国来时,就已告诉她,会送她一个非常棒的礼物。
而她万万想不到礼物,竟然是她的哥哥,若暮。
「从今天开始,泰伊丝你就多了个哥哥罗。」母亲温柔地唤着若晓的英文名字,那同时也是他们死去孩子的名字。
分别将近十年,当父母告诉她,若暮也将正式过继给他们,成为她法律和实质上哥哥时,她高兴之馀,又多了丝忧虑。
总觉得有些陌生…
但若暮温柔地对她笑着,又立刻瓦解她本来就不太擅长疑心的怀疑。若暮迅速且圆滑地立刻融入这个家庭。快到连若晓都忍不住暗自吃惊,他似乎很擅长讨他人欢心。这和记忆中的他,似乎不太一样了。
他们脸仍是相同,但没有小时候那样,令人完全分辨不出了。
想到这里,若晓不禁有些隐约的失落。
7/4/2012 HK B酒楼21楼
结束完晚餐后,她仰躺在那张宽大到足以容纳五个成人并肩躺下的象牙白大床上,一片凌乱,嘴还嘟嚷着些梦话:「红酒配奶油蛋糕……bravo……」
刚才她父亲兴致一来,竟忽略若晓根本尚未成年,硬是勐倒着那瓶年份产地上等的昂贵红酒给她,害她喝了几杯后,到最后根本意识不清。
床边的若暮冷冷地仰望着她,嘴角毫无笑容。他豺狼似的盯着床上的妹妹,慢慢地伸出手,不疾不徐地解开她的扣子,她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素色西装及膝裙。毫无阻碍下,若晓的衣领敞开,露出里头粉红色的小可爱。
若暮淡然地看着,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划过若晓的锁骨,来来回回,迂迂回回。像小孩在涂鸦般专注,被这样一抚摸,若晓迷迷煳煳地睁开眼。
「……哥哥」她因酒醉而泛红的脸颊漾起浅浅的酒窝「在干嘛」
当她睁开眼,就看见一片黑暗中,若暮正替自己解衣扣。她以为他是嫌自己没换衣服就睡脏,好心在帮她换衣服罢了。
见她醒了,若暮暗眼微微一沉,但他却什麽也没说,只是看着她,早已过了变声期的嗓音却低沉沙哑不已:「……爸妈在楼上。」
嗯,这个不要说她也知道。若晓和养父母住在阁楼式的四人房,而若暮则住在隔壁双人房。她不懂,哥哥忽然跟她提醒这个做什麽还有,他为什麽要半夜熘进她房间
直到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吻住了她。
若暮双唇滚烫地简直像在燃烧,忽然落下的唇,紧紧地钳住晓还在嘤咛的小嘴,用力地吸允着,光滑的舌头也在此时,探进晓还带点奶油香味的口中,霸道地大肆侵略着。
他身子顺势压上,覆盖住她娇小的身子,两只有力的手掌,也在此时紧捉住晓的正推着他的小手,反扣在床上。
晓吓地瞪大双眼,细微地发出一声呜耶,却也顾忌楼上的父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她挣扎着,试着挣扎起身,但暮冷笑着,一把将她反压在床上,手被压在脸两旁,动弹不得。
若晓想说话,话语却早在出口的同时,就被他舌头缠绕住而破碎,唾液在彼此口中交融,只剩喘息声,在黑暗中蔓延。
当那足以融化一切的漫长深吻,总算结束,暮悄悄地将唇探向差点窒息,正不停大口喘着气的若晓耳畔,呒出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颈子上,惹得她轻颤:「这是你欠我的。」
他带着恶魔似的残酷笑容,满意地盯着几乎要哭出来了的若晓。然后抱起不停颤抖着的她,缓缓地下了床。
若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也因此忘记要反抗,若暮把她带到隔壁房间,只差一号,她父母替若暮订的房。
☆、03 不行啊哥哥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就是恶梦。
黑暗中,只有窗边隐隐透来的城市霓虹灯,模煳地映照出他的侧脸。残忍、满足,这一切陌生的表情都让她害怕,困惑甚至不断地想催眠自己,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场恶梦。
被扔在白色床单上,披散着发的若晓,几乎哭着地问道:「哥哥……你、你到底怎麽了」
她又试着起身,但这一次,若暮没有抓住她的手,而是站起身,当着她的面,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黑色背心下轮廓清晰的硕实胸膛。
接着,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翻身将她压下。紊乱的唿吸声和褪去衣物的摩擦声充斥整个房间,若晓闭着眼,「呜!」地惊叫了声。若暮将若晓压在身下,伸手俐落地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白衬衫被丢下床,黑裙也被脱下,全身几乎赤裸在异性面前,她脸刷地红了起来。
若暮探出手,两只手毫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滑动游走,引得她不停颤抖,半是害怕,半是因为难以言喻的异样触感。若晓在挣扎间,脸不小心撞进若暮的胸膛,扑鼻而来的男性清香,和那肌肉的触感,都让她更加惊恐。
没有时间给她喘息,暮的唇滑过她肌肤,从颈子一路向下温柔地舔舐。探到腰部,难忍的痒害她不停地扭动着,察觉她的反应后,若暮竟又恶意地又用力舔了一下。
即使在单纯如她,也知道哥哥打算对她做什麽。
怎麽办不会是喝醉了吧以现阶段来说,喝醉看茫的可能性极高,一定要阻止他才行。
下定决心后,若晓呐呐的张开被吻肿了的红唇,犹豫的开口说道:「哥哥你喝醉了别、别这样啊,我…」她脸红地低下头,却又像忙着说教的小孩般认真的抬起头,振振有词「我是你妹妹若晓啊。」
他在心底帮她接完话,若晓,是分离了十年,许久不见的亲生双胞胎兄妹。
「那又怎样」他含煳地反问道,无视若晓惊恐的眼神,也在此时,他头迅速地探下,舌灵巧地探进她腿间。
「呀啊!」她被这出乎意料的行为吓得惨叫出声,却又像顾忌什麽地捂住嘴。手刚捂住,就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吟。
光滑的舌,来来回回地在她禁地花园中游走,像匍匐前进在伊甸园的蛇,在那两片花瓣中恣意地恣意地蠕动、搅探着。
若晓担心会被隔壁间的父母听见,因此努力地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间却不断流泄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不只嘴背叛自己的意识,还有身下。
她惶恐地发现,自己腿间正有什麽…不断流下来。这种异样感令她害怕地拼命试图并住双腿,右手无助地在半空中挥舞,想推开身上压着的哥哥。
「…不要了……求求你…啊!…不要…拜托不要了……」
看着她慌张甚至害怕的样子,若暮只觉得全身发烫。他没有犹豫,反而加快速度地疯狂舔弄起来,这一波一波袭来的阵阵异样感,让若晓手紧抓着床单,徒劳地扭动着身子,想摆脱这不断升温的黑暗空间。
她不懂,哥哥所谓的「你欠我的。」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此刻她却又无法思考更深入的可能,若暮的舌霸道却又温柔地拨挑着她的理智,阵阵轻浅的勾动下,若晓呜耶了声,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到腿间涌出热液。
少年这才抬起眼,黑暗中,落地窗外的灯火照得他的侧脸忽影忽亮,格外鬼魅撩人,简直不像人类。
他盯着不停喘息、呻吟的若晓,唇间牵起银白的丝线,他慢条斯理地伸出舌头,将唇边的液汁舔进口中。
一片漆黑中,那闪闪发亮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她,被这样一看,莫名地,若晓双腿间,又毫无预警地涌出热流。他盯着满脸通红,眼眶闪着泪光的她,满意地笑着。
看着久未见面的哥哥,若晓一度闪过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的若暮。但,世上又怎麽可能会出现如此相似的人呢
不用拿照片来比对,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对照。若暮的轮廓,那不笑时依旧柔和美好的脸庞,端正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沉中带有淡淡的情欲。像雕像般挺直的鼻梁下,刚刚疯狂吻过自己,还蘸着浊液的浅扬双唇。
他和她自己,真的很像。
唯一不同的,就是哥哥的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冷戾。浓黑的眉毛轻轻皱着,神情像在心疼似的痛,就又像在仇恨什麽般的冷。
还有那颈子上凸起的喉结。随着他咽沫的动作,细微的滚动着。
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他,现在到底在做什麽她茫然无措的呆看着他。他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他了,是吗
此刻,这样的景象,若晓有点懵了,她眼神微微放远,看上去有些空洞。
「你想问我,你到底欠了我什麽…对吗」他不急不徐地清晰说道,顺手抚过她的脸庞,上头有着泪痕,和淡淡的冷汗。
刚才的高潮让若晓失去力气,她就像刚跑完八百米似的不停喘息着,心脏跳得剧烈。
他淡淡地垂下眼,看不出情绪:「光舌头就受不了了」边说着,手掌探向腿间闭起的花蕾,食指恶意的勾弄几下双瓣间那羞怯阖起的花珠。在这样不间歇的挑逗下,若晓不自觉地颤抖,又是热液滚落。
她费着仅有的力气,想躲开他得闭起双腿,却被他往旁一压,大力的扳开双腿。
「呀!」这出奇不意的举动再度吓了若晓一跳「…不、不行啊哥哥……」
此时此刻,若晓羞愤到甚至闪过想死的念头。她竟就这样被双胞胎哥哥这样丢上床,近乎凌辱地践踏自己。
强暴。
这两个字蓦然地闪过她脑海。
☆、04 你是我的玩具
怎麽可能她试着甩开这个可笑的念头,她怎麽会这样想,不对,太可笑了,她哥哥想强暴她这于情于理都显得过于薄弱的可能,没有理由啊。
想必,这丫头正在替自己的这番行为找些合理的藉口吧
若暮冷淡地看着若晓茫然的脸。她依旧天真如以往,没有任何改变,脸上总藏不住心事。连穿着的内衣也像个接近青春期的女孩似的,干净透明。
他心倏然地一阵紧缩,痛得教他皱眉。该死!他暗自骂了句,低下脸,继续将注意力拉回此刻正在进行的事上。
「你不好奇吗你到底欠了我什麽」他边死死压着她拼命挣扎中的脚,眼神则毫不遮掩地盯着少女胸口,察觉他的目光,若晓脸上马上写满了惊恐。
「呃……」他这样一问,若晓也认真地绞尽脑汁,推测起各种可能「…孤儿院的时候吗」毕竟那是他们唯一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时侯…
「啊,总不会是我刚才抢你奶油蛋糕吃的缘故吧」
见若暮眼眸一沉,若晓连忙着急地摆着手,自己推翻掉自己猜测的愚蠢可能:「对、对不起这个应该不可能喔…所以真的是孤儿院的时候」
若暮倚身将若晓压在身下,随着她唿吸的阵阵起伏,他与她是如此靠近。她的身子在他身下,格外柔弱,白皙的鹅蛋脸由那披散发间下一衬,更小了。总觉得,十年前分开后,她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仍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十年前孤儿院,答对了……」他淡淡地回答她的猜测,手却没有停下地轻巧解开若晓身上小可爱的束缚。
享受着她徒劳地挣扎,若暮丝毫不受阻碍地替她脱下内衣,随意往旁边一扔,深沉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移开「那时候,你父母原本要收养的,其实是我。」
「咦」若晓眼睛瞪大,甚至忘记自己的裸体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男人眼前。
若暮冷淡地望着妹妹,她象牙白似的白皙光滑的身子,在一片凌乱的白色床单上,竟像呈在瓷盘上的娇嫩玫瑰,同样反着淡淡的窗外霓虹,无助得可怜,却又散发出强烈的诱惑香气。
若晓怔怔地回望着他,眼上的睫毛眨呀眨,还沾着晶萤的泪珠,那深邃温柔的褐色眼眸映照着眼前的少年,一瞬间许许多多情绪从她脸庞上闪过。
「……原来如此吗」十年来的众多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她总算恍然大悟。
想到此,她脸上首次浮现出淡淡苦涩的微笑。
「我就想,谁要收养我这没用的废物呢…」她垂着头,浅浅地摇着,没有看着哥哥「那天,是我抢了你的希望。原来十年前,我被当成你,带到机场啊…」
和十指像并拢住的她不同,哥哥若暮从小就是钢琴神童。当年皆为一线音乐家的父母,想要收养哥哥的可能性,绝对是超过那样的自己的。
也就是说,是被认错,然后带错的吗
因为她跟哥哥,小时候长得根本是完全一样。
只有彼此,认得出彼此。
若暮选择忽略若晓的脸,躲开她难受的情绪。他盯着她白皙的胸前,着魔似的虎视眈眈。
他像孩子替自己找藉口般,对她说道:「懂了吗你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而现在,是该还我了。…泰伊思,你从现在起,是我的玩具。」他故意叫她的新名字,冷酷而残忍地反覆提醒她——她,抢走了她兄长这世上仅上的唯一家人,原本能高飞的奇迹。
她闭上眼,没有抵抗,不再挣扎:「……对不起。」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暮的才华,他是真真切切的天才。
而她,是亲手让他坠下地狱的凶手。甚至自己离开,丢下他……他会有多恨她呢
「道歉有用吗」他冷冷地哼了声,黑暗中,他一手硬是架着她的颈子,将她转向自己,她小脸一脸痛着模样,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他。若暮选择忽视这一切,他松开手,解开自己的裤子,褪了一半左右,又将若晓右脚上刚才被他粗暴被扯下的内裤从单脚上挪开,丢下床边。
一切阻碍都消失了,只剩两人间冰冷到近乎窒息的沉默,和偶尔,无法辨别是谁的低声喘息。
这样看来,确实像他在侵犯她。若晓已全身赤裸,而他却仍穿着黑色背心,连长裤都未全脱下,只解开拉链和脱下底裤。
但若晓浑然没有挣扎,只是睁大清澈双眸,唇在颤抖。
他恨她,而这是她欠他的。
她被这样的情绪强烈地动摇了,那股愧疚感如此深,简直像拿刀在她心上狠狠剐过般。而哥哥又会有多恨多痛呢
即使分离十年——不,或者应该说是若暮本来就擅于看穿人的情绪,他没有忽略掉若晓的这番懊悔。
于是,他彻底放纵掉他那最后的理智,濒临崩溃,纵容自己的本能,强势地进入她体内。
「呜!」那一瞬间,若晓疼得一片空白,她忘情地张口,往哥哥宽广的肩膀浅口一咬,硬是咽下那凄厉的惨叫。
那片未经人事的幽深花园,像他身下的纯洁处女般,紧密着,抵拒他的侵犯,却反而更加点起他的火,从未这般熊熊燃烧的火。他双手撑在若晓腰旁的柔软床上,顺着简单的最后念头,不顾一切地没入她体内。
☆、05 初夜
若暮这样一进,让若晓啊了一声失神地松开口,往后倒下,头仰在枕头上,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若暮泛红的脸透露出他的满足、喜悦,他在深处的末端轻顶,身下的若晓不堪这样的碰撞,却仍无意识地重复着:
「不行……这样是不对的…我是你妹妹…啊!哥…哥……」那战栗的唿唤竟像满足的喟叹般带着欢愉,没察觉自己语气与呻吟无异,若晓忍着疼,抓着最后那一丝理智,拼命地想让兄长从盛怒中清醒过来。
随着她越来越破碎的低吟频率,若暮缓慢地进入她身子,褪开,反覆重覆着。
「…哥…啊哥哥……不…不要……」
若暮发现那双纤弱的手不再推着自己,有些疑惑地抬起眼,却看见若晓捂着自己的脸,闷住自己的双眼,和那不停不住吟叫的嘴,像鸵鸟般没看见、没叫出声,这一切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吗
傻瓜。
他在心里嘲笑地这样唤她。是啊,礼若晓,你真是个傻瓜。
随着若暮毫无止尽,没有停歇的阵阵伤害,若晓流着眼泪,不愿看见这样的他。不像人类,而是恶魔。而他之所以成为恶魔,是因为她自己。
他在黑暗中冰冷的眼神,无情糟蹋在自己全身上下的火热嘴唇,这都无所谓了,她躺在床上,无力地压抑着,咬紧双唇直到血腥味布满整个口腔,疼痛却依旧没有消失。
这时,若暮俯身,唇瓣轻轻地舔拭着胸前的尖小雪峰,她的胸很小巧,谈不上丰满,甚至像刚发育起来似,尖尖挺挺的,两座小雪山般圣洁。山顶上一圈小小的粉红雪晕,引诱他虔诚地探觅其中。兄长在她眼前唾液牵丝的淫靡景象,宛如最深沉的梦魇一般,晓惟能紧闭双眼,遮住自己的视线,试着忽略这一切。
都是梦…这都只是梦……
虽然这样催眠自己,但那真切的痛楚又该怎麽麻痹呢
啪地,若暮拨开她的手,俯卧在她身上,冰冷地扬起嘴角:「看着我。」说着又是一撞,没有手掩着,若晓张口就是「啊呀……」一声急促地喘叫。
丢脸啊,听起来像是很享受一样……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脸在暗中红得像在发光。
暮满意地勾起唇角,即使是这样的情况,身下做着这样不堪污秽的事,他的笑容仍是优雅,是任何人见了,都会着迷不已的美好微笑。他将晓的两只手腕紧紧按在床上两侧,同时继续在她体内肆虐着。没有了手阻隔,晓只给紧闭双眼,只要没看见…只要没看见……
这一切就都不存在。
但即便如此,她的身体却像嘲笑她的情绪般,在这一波一波的抚弄探进下,沉沦着出现大量反应。
首先是她腿中央,虽然每次进入都很疼,但疼完后就又止不住地流出稠液,还引出难以言喻的兴奋,彷佛在配合,甚至让暮的侵略更加顺利似的欢迎着他。
再来是她的身子,不自不觉随着暮的动作摆动着,腰弓起,每个抚摸都掀起颤栗着的愉悦,像溅起的浪花,传递到全身上下。
「呜…啊…啊…啊啊……」
她难为情地听着自己无法抑止住的叫声,半眯着眼看向暮,他和她的低喘在房里交织着,彼此的体温化冰冷的夜晚为火热。
「不啊…不不……」
一阵剧烈的抽蓄,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朝她袭卷而来,晓迷惑地抗拒着这无法承受的兴奋刺激。暮近乎粗暴地迅速抽离开她身子,踉跄往旁一靠,将白液喷溅在洁净的床单上,留下一片靡烂的证据。
若晓全身都像化掉似的,一时间竟无法动弹。但眼上少年的眼神却未曾离开过她,让她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于是,她翻过身,侧倚着枕头,颤抖地抓着薄被想覆住自己赤裸的身子,不住地摇着头:「够…够了……」再这样下去,她大概真的会死吧
这种行为,这种体力……若晓不禁有种在路上遇到魔鬼才会有的惨绝体悟。
他到底在干嘛把她当成泄欲的玩具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他们可是血浓于水,十多年没见的亲双胞胎啊……
拜托不要了……
可惜,身旁的少年却没听见。不对,他早已猜到了,却故意选择忽视她筋疲力竭的事实。他伸出手,一把曳住她的脚踝。晓「呀!」地尖叫出声,拼命的摇着头,她可以假装第一次是意外的错误,但说什麽,接下来就该结束了。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假装这一切根本只是梦……
这一次,若晓说什麽也不愿把身体转过来,而是背对着暮,不停地想踢开他的手,试图甩开他的紧握。
首次面对到她的拗直反抗,若暮反而却阴冷地笑了。所谓猎物,不正是逃着躲着再抢夺过来,才会甘甜美妙吗
晓吃惊他这麽快就放弃——原本还做好长期抗战甚至甩耳光的打算,她飞快抽回小脚,努力的往被子里钻。身体小心翼翼地背着暮,警戒的偷瞄着身后的少年。
什麽
若晓还没意会明白,少年精壮而温暖的身子立刻从她背上压了下来。
☆、06原来你喜欢这样
少年覆上她象牙白的光滑裸背,没有停顿地将那欲望由后忽入她身。完全没料到这姿势也可以的晓,身体硬是被撑开,快意与惊恐同时涌上,惹得她叫得始料未及,却也无意间泄漏出,她此刻也同样感受到了兴奋。
「嗯啊……」
若晓跪着弓起身子,紧闭的双眼和低声的呻吟,冷汗和眼泪在脸颊上交错混和,淌落在原本洁净的白色床单上。
这般由后的姿势,反到触及未曾碰触到的深点。晓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彼此以这样扭曲的方式结合,紧紧贴在一起,合为一体。两人唿吸、低吟和不住扭动的频率渐渐重叠,在寂静而空荡的房里,勐烈地焚烧着彼此的身体。
若晓唇间溢出破碎的呜耶声,柔弱而卑微随之摆动的身子,敏感地承受着她哥哥残忍的复仇。
至少,她一直这样认为的,这是复仇。
身后的若暮,最初始时也是这样想的,他,是在报复,将自己十年来累积的一切,以这样污秽的形式发泄出来。
可是,他错了。
他早已忘记复仇的原由,而是控制不住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渴望。
她柔软的四肢,苍白拼命忍着的小脸,唇间流泄的轻吟,腿间未曾被任何人玷污的路径,通往她体内之处,这一切一切,单是注视,就几乎让他彻底疯狂。
他的。
她是他的。
这梦般的事实让他丧失理智,盲目的在她身上尽情探取。
若暮那演奏钢琴的纤长手指,自若晓柔软敏感的腰蜿蜒而上,探索着她温暖的身子的细致弧线,宽大的手掌,轻柔的挑揉着晓雪白坚挺的粉胸,引着身下的少女呻吟、颤抖,彼此唿出的热气代替语言,在彼此肌肤纹理上游走。若晓原本要说的道理,全融化成口中的嘤咛,早已失去说理的能力,此时此刻,她的精神早已像照耀在河上粼粼的金色阳光般迷离。所有的意志、思绪和规范都解析。
此时,与其说他们是人类,不如说是,正单纯顺从本能的兽。尽情从对方身上索求,那宛如置身天堂的高潮。贪恋彼此的存在,任着火,将这世界的一切,全都焚尽。
最后,若晓承受不住这般激烈的纠缠,昏厥过去,失去意识。但若暮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她,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两人的身子始终继续交缠在一块。失去意识、在高潮中惊醒,又再次昏过去……
直到天亮,若晓一次又一次地,在少年身下颓然地沉沦。
当她醒来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痛。
全身都像被拆掉似的难受,若晓一时记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顿时有些困惑地想坐起身来。
「呃…好痛…」她腰下一带,随着动作一动,尖锐刺麻的痛感立刻害她疼到龇牙裂嘴。床旁宽广的落地景窗映照出灰蒙蒙的城市景致,空气中虽淡去却仍可闻见的淫靡气味,让她一片空白的脑袋总算回忆起昨晚的事。
「啊啊完蛋了!」若晓捂着那刷地惨白的脸,顾不得疼,掀开被子急着想起身。没想到腿不听使唤地瘫软,她挣扎都来不及,就啪啦一声卷着棉被滚下床,摔得狼狈。
不远处的浴室门也在这时被打开,早已梳洗完毕,一身整齐的若暮平静地盯着自己的妹妹。
「醒了」他说得极为悠哉,完全忽视若晓着急的神情。
「嗳…不、不好了……天都亮了我还、我还…」晓急得眼眶马上就红了「我昨晚没在房里睡的事要是被爹地妈咪发现了,就真的糟糕了啊!」一边说着,她努力地试着撑起身子自己站起来,无奈腿完全像跑完马拉松严重疲劳的隔天,酸痛到没办法动。
若暮看着她,依旧冷静:「你父母昨晚喝了那麽多酒,加上今天不是假日吗你说过他们假日总是睡到下午一二点的。」
对、对喔…若晓这才想起来,养父母平常没工作时睡到天荒地老是常有的事,何况他们最近才刚适应时差,几乎总睡到下午才会醒来。
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也才七点不到。
她唿地松了口气,肩膀这才松懈下来。
日光照耀在这个少女的侧脸上,凌乱的发丝披散着,随意的散在肩上,白皙纤弱的身子缩在棉被里,有种说不出的妩媚感。
若暮叹了口气,笔直地走向她。
「你干嘛」若晓低声尖叫了声,连忙用被子裹紧自己往床头柜边努力地挪着想躲。她那警戒的眼神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对待陌生人似的,神经兮兮却又惹人怜爱。
若暮懒得理她的防备,走到若晓身前伸出修长手臂,就像昨夜那样,打算抱起她。
虽然四肢仍呈现软绵绵的无力状态,但从天亮后到现在多少睡了两三个小时,若晓也恢复了些体力,她趁着气头,竟毫不客气地一把捉住若暮的左手掌,张嘴往上头就是一咬。
☆、07 共度的早晨
他居然一早就被自己的玩具给咬了暮眼睛一沉:「够了。」
这丫头是没注意到她现在是在狼的巢穴理吗只用棉被裹着身子,还露出半截白皙的大腿,一副诱惑人似的媚态,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咬他,她不怕他一时性子又来了,再把她拖到床上去
若晓也很想捶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咬下去的刹那就后悔了,她在干嘛他可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她使性子的温柔哥哥了。
小时候,如果她不听老修女的话被斥责时,她总会躲在衣橱里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肯出去,谁来劝也没用。
即使若暮来也是一样的。
若晓记得,有点刺眼的逆光下,那个和自己一样高,对自己笑得温柔宠溺的男孩,一边劝着自己去跟修女道歉,一边对自己伸出小小手掌的画面。
其实,衣橱里很黑,还有讨厌的霉味。她也很害怕,但她就是爱使性子,因为她知道哥哥一定会来的。
啊,她居然还记得这些事。人的记忆真是奇怪的东西,那麽久远且模煳的年纪,那画面却始终牢牢地烙刻在她脑中。
忽然回忆起这些小时后片段的她,顿时有种异样感,像巨大的泡泡将自己与现下的时空隔离开,眼前这个颀长,举手投足间散发寒冷气息的俊美少年,到底是谁
若暮见她没有再抵抗,便也沉默不语地将她轻柔抱起,一手扶着她的背嵴,刚被她咬过的左手,则小心翼翼地撑着她纤细的膝盖底,毫不费力地抱起。
若晓眼神透露着迷惑不解,他,到底是谁
还是那个呵护自己的哥哥吗不对,是那分别十年间,依旧维持着电话、网路上联系的唯一家人吗
情欲过后的清晨,两人间只剩下难解的沉默。即使是恨,似乎也不是纯粹的恨;即使是爱……却也不能草率当作义无反顾的爱。
或许他们都单纯地陷入这非黑即白的世界假象,误以为对彼此的感情是明确、简单的。
若暮温柔地将她放在窗旁的小圆桌上。若晓身上披着的被子让她看起来像刚洗完澡的孩子般,两只腿桌脚下不经意地摆动着。他淡淡地吩咐了句:「别动。」就又往浴室走去。这一连串平静甚至带点详合的行为,反而让晓更加惊慌。这人又想干嘛了
「不是叫你不用乱动吗」若暮带点胁迫的低沉低语漠然响起。他端着脸盆走出来。彻底忽略若晓瞪大的眼睛,走到桌前,屈膝跪下。在晓面前,拧好毛巾,抓住晓的脚踝,不理她「啊!」杀猪似的惨叫,拿着毛巾,轻轻拭起她修长的长腿。动作相当温柔,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苍白纤细,却留着点点紫青瘀痕的脚踝。
全身的抓痕、咬痕,甚至大腿间一片的瘀青伤痕,皆是那麽憷目惊心。昨晚到底是怎样度过的,即使晓是如此渴望遗忘,但那斑驳到骇人的瘀青却残忍地提醒着她。
暮没有说话,看着这样的伤,他沉着的脸色却越发散发着阴冷。
他仔细且轻柔地将晓全身擦拭干净后,把脸盆放到一旁,走到房门口的衣橱,打开衣橱门,里头挂着一套以塑胶套子套着的衬衫黑裙。那是若晓昨夜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在若晓诧异的注视下,若暮淡淡地回应道:
「刚刚叫客房服务来拿,半个小时洗好拿回来的。」
若晓讶异地微微偏着头,对若暮的行为感到一丝怀念的温暖,但那只有一刹那的,她咬着下唇,接过衣服,若暮顺手将一个长方形小盒递给她。里头装着似乎和她原先穿着的相同款式的一套内衣裤。
暮直接解释:「叫人订送来的,是全新的,已经洗过了。」但他省略掉,原本那套他几乎撕烂了。
「……谢谢。」若晓脸淡淡地浮起红晕,她先后接过自己的衣服,接着裹好棉被,一拐一拐地往浴室间走去。给先将衣服换好,再赶紧回养父母房间才行。
「还疼吗」若暮语调依旧没特别起伏,他走到若晓身边,伸手想扶着她——却被她似有似无地闪过了,若晓迅速的瞄了他一眼,别碰我,她在心里说。
这个人,昨天对自己所做的事,这辈子恐怕是无法原谅了。
对于她警戒的反应,若暮只是黑眸一沉:「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玩具。」
「…哪有人会好心搀扶自己玩具的」若晓平静地回道,一跛一跛地往浴室走。
他选择忽略她的幼稚嘲讽:「从昨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明正言顺的兄妹了,你不会很期待吗」
☆、08 我们全家一起去
期待你妈,谁会期待一个会随时跑来强暴你的人
若晓闭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硬是咽下喉咙里涌上的咒骂,噤口不语。她走进浴室,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将衣服相当迅速地换好——有好几次差点摔倒躺在地上,克服一切万难后,她衣着平整的走出浴室。
除了腿间每移动便酸痛不已外,其他外伤换上衣服就看不出了,这点让她着实松了口气。她走出房门,没有再看他一眼,离开了。
若暮坐在沙发椅上,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玄关上,脸上漠然,黑眸像静止的湖水般平静无波。
……恨她吗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恨她的理由,就只是那般简单
真是个傻瓜啊,从以前,到现在还是,这丫头从来没有真正长大过,总轻易地被人拖着团团转。
「你别傻了…礼若晓,从现在开始,你永远……」他对着门缓缓地自言自语着「你永远,别想逃离我的身边。」
* * *
若晓顺利地潜回隔壁的房间,她从行李箱拿出换洗的衣服,躲进浴室里。镜子里,那个卧蚕下像眼睫毛膏晕开似的恐怖黑眼圈,和白皙身上遍布的瘀青吻痕,让她看起来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她拿起沐浴棉,蘸上了沐浴乳,用力地在被暮尽情抚摸过的每个地方,努力地搓着直到皮肤出现清晰可见的红痕。
她就那样一脸无神地拿着沐浴棉反覆搓红自己的肌肤,却仍觉得自己很脏。
其实,她恨他。
但她在心底不停的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她对不起他,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她必须忍让着这个伤害自己的男人。说她愚蠢也好,嘲笑她伪善也罢,她礼若晓一直都是这样长大的,只要反覆地在心中重覆,总有一天那会变成真的。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镜中模样凄惨的自己,面无表情。掌控脸上表情的张力消失了,她看来彷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等到养父母醒来,梳妆打扮完毕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噢,你醒了还以为你在睡懒觉呢。」养母从阁楼螺旋梯走下来时,看见早已换好衣服,坐在窗户旁小沙发上发呆的若晓,似乎有点吃惊。她温柔地挽着身后丈夫的手,举手投足仍有年华少女的独特风韵「我和你爹地想去浅水湾的露台餐厅约会,泰伊丝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呀」
「约会多个灯泡不是煞风景吗我今天有点累还是不用了。」若晓浅笑着摇摇头,乖巧地站起身,她今天穿着高雅驼色针织毛衣和棕格纹及膝短裙,配上灰色丝袜,黑发整齐垂在肩旁稍往内卷。
母亲颇为惊艳地眯起眼,一如往常的优雅打扮,今天看来却格外魅惑,这般氛围,走在路上只要不经意瞄一眼,或许就会永伫人心于瞬间也不一定。
「不,这样不是正好吗」养父咧嘴一笑,转头看着身旁娇小的妻子「我们全家人一起去,刚刚好喔。」
我们全家人。
若晓微笑的脸闪过一丝阴影,身子也似有似无的颤栗而过。
「啊,果然还是不习惯。」养母故作烦恼地扶着额头「年纪都这麽大了,却忽然多了个儿子,真是有点害羞耶。」
「什麽年纪大,宝贝,你在我眼里始终是那个散发诱人香气的十六岁少女。」说着,父亲往母亲脸颊深情一吻。
「啊讨厌!什麽宝贝啊你居然说得出口,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位英国绅士吗」
「呵呵,绅士就是只在你面前卸下面具的野兽啊。」
啊,又来了。若晓嘴角噙着笑意,转头往玄关走去。
这对夫妻感情从收养她起,就始终这般如胶似漆。英国生长的西方男子,对受邀到法国和他所有乐团一同表演,混有东方血统的貌美女子一见锺情。
因为这两人,她才得以获得此刻的生活。对此她只有感谢可以形容。但最痛的,也是因为这两人的出现,她和若暮的生命,才会如此尖锐被切割开来吧。
腹下仍是酸痛得难受,但她却无法拒绝父母的决定。他们想必也是好意,再怎麽说若暮以后也算是这家庭的一份子了,不趁着现在多培养些感情,怕是对彼此都生分。
察觉到父母这番心意的她,说什麽也不希望让他们期待落空。即使是假象也好,她也希望能让他们放心。
原本,若晓很担心见到若暮时的尴尬,但他却显得若无其事,像昨天晚餐那样温柔,亲切地挂着微笑,对待他们时客气带着几丝生疏,演技无懈可击。反观若晓自己,却连抬头正眼和他四目相接的勇气都没有。她这般不同昨日的回避行为,在养父母眼中竟另外解读成久未相见的兄妹之间的别扭情绪,反而更加加深要让他们恢复往日亲腻的决心。当然,他们会有此打算,多少带点对自己硬生生拆散这对双胞胎的愧疚感,和更多对自己高贵情操的实践。
「比起半岛酒店的下午茶,我更喜欢浅水湾这露台餐厅这儿的下午茶,你知道为什麽吗」养父身着休闲西装,和若暮走在前方侃侃而谈时,养母牵着若晓冰凉的手,压低声音开朗地问道。
若晓戴着母亲从自己行李拿出的羊毛贝雷帽,脸颊上浅凹出的两朵酒窝,和洁白的贝齿,都正对养母开朗笑着:「咦,难道是初恋」
「哎唷,这要是被你爹地听到,他会拿猎枪跑去找人决斗的…」母亲娇嗔着,可爱地把玩着自己刚烫好的卷发「是因为张爱玲喔,那个倾城之恋对吧,流苏和柳原就是在那相遇的。年轻时就向往那时代的香港,那才是真正的东方明珠最耀眼的时候嘛,对吧」
若晓只是笑着点头,眼底迅速地在街头晃过,所谓时代,所谓的过去,跟现在的她有什麽关系呢母亲那浪漫过头的话她笑着听,却丝毫没半点在她心湖上溅起水花。有时候她觉得养母生命中似乎少了某些部分,这让她永远像无知纯洁的处女般圣洁,而这跟现在的她,已经毫无关连了。
若晓觉得自己很脏,污浊不已,像一瘫烂泥,不停的往地狱沉沦下去。
☆、09 年轻的情夫
张爱玲那倾城之恋中所出现的浅水湾酒店早已消失,改为影湾园,如今只留下那场景中的露台改为餐厅,等他们一行人到后,天色已成海似的暗蓝,灯光将露台装饰的金碧辉煌,带点浪漫奢侈的矫情气息。
走进餐厅,一层又一层的挑高的拱廊,洁净窗户嵌在木框中,白色桌巾上摆着银做的烛台,在养父母有意安排下,若晓和若暮两人单独坐在窗户边,点了二人份的下午茶套餐,而他们则躲到其他地方谈情说爱去了。
先送上铜制的糖罐、两人各点了的茶,期间两人依旧静默不语,甚至连眼神也从未交错——或者该说,是玩着你追我躲的无声游戏,若暮虎视眈眈的眼神始终追逐着若晓,但她却总在他目光聚焦的刹那,警戒地逃开。
若暮拿起瓷杯,他点的是花茶,飘着悠扬的淡香,浅浅啜了口,嗓音仍是沙哑:「妹妹,你不要再闹别扭了,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妹妹那词听来实在刺耳,若晓赌气地捧起血红的红茶,喝了一大口,却没预想到其苦味之浓,忍不住皱起脸,不满全写在脸上。
「别扭比其我幼稚,我倒觉得你很变态!」她怒意一时压不住,语气不禁加重了些「对,你,礼若暮,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领养错了我确实也觉得抱歉,但那时候我真的不知情啊,你恨我不觉得恨得有点心虚吗还有……」她低下头,双手抓皱膝上的裙子,肩膀轻颤「就算恨了,你也不必要,不必要……」
若暮脸上漾起好看的微笑,但在这样的场合看来,却只能以无耻来形容:「不必要强暴你,玷污你演变成乱伦,对吧」
「你…!」这般直接的语言,让若晓瞪大眼,一时间堵住说不出话来。
乱伦……
她着急了,脸颊也迅速地涨红起来。
「不、不对…什麽乱伦…你不要乱说话。我知道你是恨我,想让我害怕,想叫我尝尝什麽叫地狱的滋味,不是吗」她盯着窗外,有些无奈「那我顺便告诉你,你赢了,虽然不能和你留下来的伤害直接拿来比较,但我也确实受伤了,很重的伤。」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这辈子是无法忘怀了,这样,足够了吗
「说是伤害,但你不是也很享受其中吗」若暮撑着下颚,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向窗外,窗外一片灰蒙。
「礼若暮,闭嘴。十年不见你到底变成什麽样了,对自己的妹妹……你为什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以前你明明很温柔的……」
「你说温柔」若暮唇角笑意在若晓话一说出口的瞬间,便被阴影吞噬,留下昨夜残存的阴戾「你离开孤儿院后,在我这样活过来后的今天,你还冀望我跟以前一样,温柔的面对你吗」
在若晓想说些什麽时,服务生将三层的下午茶餐点搬上桌,硬是打断了两人一触即发的僵局。
表面看来,若晓神色僵硬,一脸恼怒,而若暮则恰恰与她相反,举手投足间皆显得自在许多,丝毫没被昨日影响,反而冷静。这样一对气质出众的少年少女单独坐在窗旁最显眼的位置,也开始引起周遭顾客的注意。
非常美丽的一对兄妹,在任何人眼中是那样明确的关系。因为他们实在过于相似,不只美好的容貌,还有强烈的羁绊牵引着这两人。
「……吃吧。」若暮望着眼前的三层点心,自在地拿起小夹子,抬头望着若晓「哪个」第一层是咸食,有着司康、咸派、小方格松饼和酥条。
「礼若暮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不然呢…不对,应该说当然有那个心情,特别是我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没吃任何东西,真的很饿啊。」
「……你真是个浑蛋。」若晓悄声吐出这样一句话。
若暮没有生气,他拿过若晓前桌上的瓷盘,放上咸派递给她:「嗯,大概真的是吧。」
一个想吵架的人,遇上了这样无赖的对手也是毫无胜算的,若晓疲惫地用力叹了口气,接过盘子,拿起银叉戳了下去,想像破碎的派皮是眼前这可恶少年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使出最后一击:「你不怕我告诉我养父他们」
「不怕。」
「…啊」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你都没问过我过得好不好。」若暮平稳地抿了口茶,抬眼看着若晓。
「电话不都说过了我知道你靠奖学金考上了第一音乐学院的亚洲分部,昨天又正式成为我养父母的养子,你看来混得不错啊,不是吗」
今天第一次,若暮以近乎杀气的眼神瞪着若晓。
「你对我到底有多少了解呢泰伊丝小姐。我这十年,至从你离开去了英国,我这十年除了电话里那些愚蠢的客套话后,真实生活的面目,你都没兴趣听听看吗」
被他这样一看,若晓有点恐惧,却又有点不服气,她装不在意地低下头,大口塞下半块咸派吞进肚子里,接着嘟起嘴,语带辩解似的嘟嚷着:「什麽真实的生活面目」
若暮没正面回答,他拿起若晓的茶杯,打开糖罐丢了颗糖进去,拿起银匙搅了搅,块状的糖在茶中形成的漩涡中不停转动着,直到消失化去。
「我为了存活下去,为了继续弹钢琴,这十年过得相当精彩,你知道吗那些美其名是善人的有钱人,把钱施舍似的扔在地上,我则像乞丐一样跪着磕头,笑着说真是感谢你们…你体验过吗该说习惯成自然还是麻痹了呢…这些我都无所谓了,反正我的父母早就死了,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了,什麽也没有的我,早就习惯屈膝卑躬地接受施舍了。」
他温柔地微笑着,伸手抹掉若晓嘴角上的派屑,不经意地弹了下手指。从旁人看来,绝对猜不出他唇中吐出的字句,有多麽令人毛骨悚然:「但是,那些人还不满足。」
「…什麽」
若暮似乎很满意若晓的困惑,他微微倾身,双手优雅地交叉并着,撑住下巴,脸上带着魔鬼化身似的残忍微笑:
「那些人……我该庆幸只是几个老女人吗,她们要我懂得感恩图报,付出些代价回报她们的施舍。」
被他轻触的唇角不自觉烫起来,若晓浑然不解地望着他:「你说什麽回报……」
「你还不明白吗果然很天真无邪啊,泰伊丝。」
「昨晚很舒服吧虽然我多少有点粗暴,但好歹在技巧上我可是有不少经验的。」
若暮几乎是像蛇一样的嘶声把话讲完:「毕竟,我可是那些贵妇们的年轻情夫呢。」
匡当,若晓手上的叉子掉在地上。不远处的服务生赶紧上前,替她补上另一只干净的银叉,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似的呆住了。
她看着隔着三层食物架的若暮,像昨夜自己被强暴那样的惊恐。
「你刚刚…说…什麽」
☆、10 我,想要你
「怎麽还想听细节吗其实也没什麽,就是每个礼拜天约个时间,到饭店或对方的别墅等着,然后洗完澡,再抱着那些老女人躺到床上这样而已。基本上和对你做的是差不多的但是没有那麽多次,还会另外再——」
「礼若暮你不要再说了!」
若晓浑然不管周遭人的眼神,她无法承受住地站起身来,双手捂着耳朵,惨白无血色的嘴唇哆嗦哆嗦地颤抖着,随时会滴出血似的。
若晓忽然胃一阵反胃,她强压下那难以忍受的作呕感,步伐不稳地往旁走了几步。
「…我…我去下洗手间……」
若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怎麽,觉得我很恶心吗」
「…不、不是……」她脑袋一片空白,她甚至不太明白自己说了什麽,连她最后到底怎麽找到洗手间,弯着腰在隔间内拼命干呕她都记不得了。
恶心,只有无法压抑的恶心感拼命涌上来,心脏跳得鼓得胸腔痛得难受,眼泪的咸味混进嘴来,却又引来更强的反胃。
「呜…咳咳咳!」她背倚着隔间门,努力支撑着早已软掉的脚不让自己瘫下。手胡乱地抹着脸,眼泪和汗水交杂在脸上。
有人研究过双胞胎彼此间存在着奇异的联系,甚至有所谓的『超感现象』存在,彼此的想法、感觉甚至体验,另一方可以完全感应到。
若晓捂着脸,一次又一次地闭上眼,又惊恐地睁开。她彷佛可以感受到那种感觉,全身被抚摸过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要闭上眼,那种恐怖的感觉就如海啸似的朝她卷来,而她只能无力地不断下坠。
她一遍又一遍的干呕,胆汁胃液的可怕味道混着眼泪的咸味,在嘴里扩散。她感觉得到,没有原因,又或者是昨日经历所留下的残留感,竟让她和暮的思绪交杂在一块,两者的体验不知何时重叠在一起,扩散成一片黑洞,把许许多多如同光辉存在的回忆全搅和在一起,然后一并抹煞。
而最恐怖的是,是她抛下若暮去了英国。如果当年被带走的是他不是她,那个少年,当初那个对自己宠溺不已的漂亮男孩,是不是会成为耀眼的存在。
若晓转开水龙头,掬了点凉水泼在脸上,她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心中暗问,你等会要用什麽表情,去面对那个人
指责怜悯还是干脆……假装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最后,她选择了最困难,却也最简单的办法。
若晓勉强牵起嘴角,走回窗旁的座位。若暮优雅地抬起头,笑容一如以往的温和高贵。
「好一点了」
「……嗯。」若晓扯了下嘴角,无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虽然勉强自己若无其事,但却依旧力不从心。喝着凉了的红茶,茶尝来依旧甜蜜却反而显得涩味更苦,简直就像她人生缩影似的。
「你太幼稚了,礼若暮。」她小声地说着。
他抬起眼:「你是指哪件事」接着泰然自若地将抹好奶油果酱的司康饼放在小盘子挪到若晓桌前。
「昨天你强暴我的理由,是想让我体验看看那种滋味吧…简直就是小鬼才会做的事。这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只是把这痛,原原本本地转移到他人身上而已。」
若暮失笑:「哟,看来变了不少的不只有我一个人啊,你变得很罗嗦呢,礼若晓。」他又看向窗外,天空已深黑,不见星星格外孤寂「转移吗嗯,挺不错的解释。难道你打算当心理医生了那麽现在结论如何,对我这个犯下乱伦的变态有什麽感想吗」
「我爱你。」
若暮托腮,侧脸上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若晓,隐隐闪过一丝始料未及的错愕。
「你现在是在向我告白吗」
若晓知道,她击中了要害。
「你从以前都知道的,我爱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以前大人们不都这样对我们说吗我们是彼此的一体,神带走了我们的父母,却留给我们彼此……」
「你说的话,听来简直就像圣母……」若暮危险地眯起眼睛「我们是一体的,是吗你别忘了,十年前你一走了之,我们之间的羁绊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和其他女人没什麽两样。那副故作圣洁的纯洁模样,只会让我想把你压在地上罢了。」
「礼若暮,你人格未免也扭曲的太严重了点,不管怎麽说,我们长得如此相似,身上还流着相同的血……」
这句话若晓硬生生止住了,因为若暮那阴冷的笑容勐然在她眼前放大,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的脸颊。炙热的嘴唇贴上她冰冷的肌肤,引来一阵战栗。
他悄悄在她耳畔低语道:「现在…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渴望着温暖,我真的很想要你呢,礼若晓。」
这少年是恶魔,货真价实的恶魔化身。若晓全身僵住,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着那诅咒似的话语在她脑海不断盘旋。
很想要你。
我真得很想要你,礼若晓。
他唿换她名字的语调和以前没有不同,和电话话筒传来的温柔嗓音如出一辙,但她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正的恶魔。他早已扭曲到看不见事实,分不出什麽是人类的情感了吗
他想要她。
而她,对他说……我爱你。
作家的话:
非常努力地霹雳啪啦打着
☆、11 洋娃娃似的她
若晓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咬着半口糕点,差点噎住。
「你说我和其他女人一样」天啊,真要命。
她顿时无语,以复杂的眼神抬起头来,狠狠瞪了眼笑得自在的若暮一眼,其中含盖了懊恼、恨、同情和关怀,如此近的彼此,心却离得如此遥远。
「……多久了」
「什麽」
「你当那些女人的……」她艰难地顿了顿,斟酌着词语的选择「恋人,有多久了现在还才持续吗」
「恋人你不如直接说妓男还比较正确呢。」
若晓手啪地敲在桌上:「不要这样污辱你自己。那些人……一直是这样对你的」
若暮瞥开脸,哼了一声:「国中开始,怎麽,你现在是假装开始关心我了」
「现在……还有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表情非常为难,甚至带点难为情。
「升到高中就暂时停止了。」因为发生了点事,但他选择省略。
若晓扁嘴叹了口气,用手抓起司康饼塞进嘴里,拿起红茶用力灌了一口。她真的搞不懂自己哥哥的想法,但无论如何,都给救他。
虽说具体而言要怎麽救、要用什麽办法,老实说她根本毫无头绪。不过既然有了目的,多少让她慌乱的心稳定下来,当下她便决定先好好吃完这顿午茶,补充力气为当务之急。
看她忽然松了口气似的开始囫囵吞枣,若暮沉眼微眯,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想法。若晓一手拿起根酥条,另只手半遮着脸,拼命嚼着:「那麽,你会搬来英国和我们一起住吗」
「你父母没跟你说吗」
「蛤」
五十分钟后,若晓才了解若暮刚才的话是什麽意思。那对羡煞旁人的夫妻总算心满意足地谈够了恋爱,兴高采烈地来找他们。若晓原本松了口气,因为终于不用再被若暮像盯着猎物看似的眼神给监控着。结果他们在吃晚餐时,养父母竟又抛了颗炸弹给她:「泰伊丝,惊喜喔!我跟你爹地决定要搬来亚洲住上一阵子了。」
「啊」若晓一不小心,差点把正在喝的杂果宾治给喷出来。
「你还好吧」若暮温柔地把纸巾拿给她,她顾忌养父母而嗫嚅着道谢。
「啊呀,你们果然是兄妹,看来泰伊丝果然是需要哥哥照顾呢。」养父满意地笑着,熟练地用刀叉切着刚送上的瑞士鸡翅,陈年酱汁卤得肉浓香,盘上大块的牛油沾着格外美味。
「就是这样,我下个学期开始打算到J音乐学院亚洲分部任教,你母亲也打算和那里的市交展开一连串的合演,所以我们决定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喔,转到你哥哥也在的那所学校,很棒吧」
「呃…是…是啊。」若晓僵硬地微笑点点头。一旁的若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什麽。
「所以啊,为了让你尽快适应那里的环境,我们这次香港玩完,就直接飞到台湾好不好」
「这…这麽突然喔……」
「嗯,别担心啊,毕竟只有一年嘛。东西先留在英国,有需要再买就好了,我们那里已经找好房子,啊对了……」母亲调皮地眨着眼「若暮也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喔。」
轰,地一声,若晓脑中一片空白。和这家伙住,这个十年不见第一次见就强暴自己的人住在一起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咦泰伊丝你不高兴吗妈咪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那里再怎麽说也是你的出生地啊……何况那所音乐学院很有名,老师也好,你不用担心学业的问题哦。」
并不是担心不担心,而有更根本的问题存在。
这对父母,似乎少了真正父母所存在的心态认知,他们疼爱若晓,什麽都给她最好的,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环境,让她几乎无忧无虑地享受一切,但真实而言,他们似乎完全否定了她的感觉和自主力,纯粹把她当成娃娃似的,替她打扮,简直就像是在玩家家酒一样。
领养礼若暮,甚至突然转学这些事,他们完全没打算和若晓告知,更遑论讨论,礼若晓在他们眼里,比较像是可爱的宠物,可爱的玩具,她并不具思考力。而只要乖巧懂事地照着父母的决定走,适度地表达感激。
而若晓似乎早已习惯,她没有不满,没有反抗,而是微笑着点点头,继续和母亲聊些没营养的话题。
若暮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妹妹的侧面看上去是那样沉静可爱,柔弱而毫无反抗力似的,点头时手放在脖子上的习惯动作、喝完饮料顺手将发丝剥到耳后,不经意流露出性感,听人说话时微笑点头的乖巧模样,和在谈话空隙,没人盯着她的片刻,低下头所流露出的无奈苦笑。
这些他都没错过,全都仔细地看在眼底。
他说她变了很多,是错的。那个记忆中的妹妹,或许只是被什麽给藏起来,掩盖在假象之下罢了。
想到此,他无意间松了口气。
☆、12 你会救我吗
后来,养父母打算去兰桂坊找老朋友,要若晓和若暮坐车先回饭店。说实话,若晓真的很累,也很想回房间休息,但是……
天晓得父母不在,两人在房间会发生什麽恐怖的事。光想像就腿软,她说什麽也不要回房间。
「呃……我们去顶楼看夜景好不好」两人走进饭店大厅,她便故作雀跃地嚷着。若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缩起脖子「听说上面夜景很漂亮,我想看看……」
这一听百分之百是藉口的解释,让他忍不住坏心眼地凑近她耳畔,贴在她耳朵上呢喃似的反驳道:「才怪,你是怕我又强暴你了你……不是吗」
若暮温热的气息如同他的嗓音,湿润地像带有什麽不妙的暗示意味一样,若晓虽然竭力试着忽视,却仍忍不住脸颊通红起来。
这样就算了,更要命的是……
随着他那恶魔似的低语,她忽然下腹一热是怎麽回事
若晓的身子经历昨日那一晚,似乎变得有些奇怪,硬要形容的的话,就像全身绷紧似的非常敏感,彷佛只要轻轻一弹,就会像断线的弦一样断掉。
若暮肩臂似有似无地磨擦过若晓的肩上,他绝对是故意的!若晓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加快脚步往电梯走去。
同时,眼前三台电梯正中间者刚好开启了,里头陆续走出几对男女,若晓看见连忙跑上前,抢先进了电梯。反观若暮步伐依旧,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了实在很讨厌,若晓有刹那间真的很想把电梯门关起来给他点颜色瞧瞧——但她坏念头才刚冒出两秒不到,若暮长腿一伸便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若晓慌张地按下顶楼的按钮,密闭的狭小空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暧昧氛围不知不觉地满溢其中。
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想把我关在外面」
她眨了眨眼,躲开他目光,往电梯后透明的景窗靠过去,被看破想法的感觉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电梯缓缓地上升了。
若晓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随着高度的上升,五光十色的夜景如碎钻般耀眼,她像个孩子似的着迷看着,窗下露出海景,衬着难以记数的大楼灯光,在海面上相映升辉。
若晓看着,没有说话。透过洁净窗户的倒影,她可以看见礼若暮的脸,他倚着另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庞,遭遇梦魇般过去的他,就在她身边。虽然晚了十年,但他和她,仍然是在一起了。不论他改变了多少,他到底是她唯一的兄长,或许,她甚至可以这样解释,唯一一个真正爱着她的人。
她咬住下唇,又有些气恼起自己来,她对礼若暮这家伙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他那样对自己,她应该是恨他的,可她却无法放下自己的歉疚,心底又残留着对他的依赖,所以她根本无法狠下心来对这个人。
即使他做了更多更过分的事……恐怕也是。
礼若晓你这个没出息的大笨蛋,若晓在心中暗自骂着自己。她对若暮这般又爱又恨的最终原因,就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割舍掉任何爱她的人。
若暮是爱她的吧否则这十年来他不可能从未把真相说出口,而是隐在心里,而最后那伤口始终未好,所以化脓了,他才会把这股恨发泄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她忽然警戒地抬起头,往后稍为挪了点,瞪着若暮警告道:「我先告诉你,这、这饭店电梯里可是有装监视器的喔。」
若暮不太在意地对她斜嘴一笑:「说到饭店偷情,我比你了解太多了。」
「你怎麽老是把这种话不当一回事似的说出口!」若晓气急败坏地打断他的话,微微握起拳头「那种事…那种事情……」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一定……
「你知道了的话,你会救我吗」若暮低沉的嗓音在她头上响起,若晓抬起头,看见他专注的眼神正拗直地望着自己,像要把她穿透似的盯着。
「我……」
「别转开目光,你看着我。」若暮颀长的手指豁然抵住她下颚,他面无表情,但却像乞求答案似的重复问着「你告诉我,如果我告诉你我拿到那次的理事会助学金是因为我上了他的宝贝独生女,你还能像那样说我很厉害,做什麽事都会成功吗你——你不会觉得我很肮脏吗」
若晓一夕间震慑住了,她漆黑的眸子映着若暮冰冷的脸,唇颤抖着,像随风摇曳,刚绽放的樱花花瓣般鲜嫩欲滴。
电梯仍缓缓上升着,夜景益发惊艳,但两人都无心欣赏,只是怔怔地望着彼此。
「我…我在你眼里是那样吗」若晓悄声回答,双眼没有犹豫,只有坚决「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救你的,哥哥你知道的。」
说谎……若晓,你根本救不了我。
若暮叹气,用力地抬起她的脸,然后,偏着头,轻柔吻上她那怜悯自己的双唇。
而他,也没有被她拯救的资格。
☆、13 没有拒绝这吻的理由
当若暮的唇贴上若晓的唇上时,她第一个念头是这混蛋又来了,真想抬起脚随便往他身上踹下去——但这个反应只闪过不到一秒就打消了。
因为,眼前朝自己逼进的若暮,神情是那样温柔,那样无助,比起欲望,他似乎更像在恳求着什麽,某种令人迷惑的情感占据了彼此心中,或许是孤独,也可能是同情。
他们,需要彼此。
身旁是璀璨夺目的美丽的夜景,若暮没有犹豫,双眼注视着若晓,柔软的嘴唇浅探上她的唇,轻轻地擦过她唇间,时而轻柔地抿起,包覆住她那如花瓣般的柔软嘴唇,一次又一次地抚吻着,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揽上若晓的腰间,环住她,像捧着锺爱玩具的孩子般温柔。
对若暮而言,其实他是惊讶的,甚至带点恐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为什麽会忽然渴望这个少女的亲吻,而不是更直接的官能性动作。他吻她,这动作被后的意义到底代表了些什麽当然,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吻着女人,对于接吻这把戏,他绝对称得上是高手,但在没有任何利益考量为前提下吻一个人,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
最开始的吻并非单纯的生理冲动,而是隐概了更多无法清楚说明的意义,这吻像某种仪式,一开始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探取着,安抚若晓似的轻柔,慢慢解开她的防备。
若暮试着用他的理智去分析、思考这一切看似自然而然的举动,却徒劳无获。这绝对与他的报仇背道而驰,他胸口甚至不自觉一热,麻麻痒痒地紧缩起来,前所未有的感觉,正像毒药般麻痹他的知觉。
随着若晓松懈下来,他的吻也逐渐沾染起更强烈的渴望。舌尖在此时,伸进她微启的口中,拨挑着。
光滑的舌头探索着在她口中舔拭着,享受着她羞涩的反应,模煳的呻吟。她的上颚间非常敏感,只要轻轻一舔,就会不自觉地战栗。
全身的力气,也像随着这吻被慢慢勾走,若晓不由自主地慢慢靠向若暮温暖的胸膛,他的气息,吐出的热气轻拂上她脸庞,都让她沉浸久违的温暖之中。
她原本被动的舌头,被若暮的舌点抬起,缓慢暧昧地缠绕上,不轻不重地与之纠缠在一起,最开始若晓是畏惧的,浅意识里她也明白这其中隔着一条线,越过后或许什麽东西的本质会改变得无药可救。
但最后,若暮的吻让她什麽都不管了。
于是,若晓慢慢地配合上若暮的深吻,浑然忘记此时身在的地方,舌头间没有语言或理智的束缚,滑过卷过彼此的舌尖,缠绵着,当其中一人的舌头像海浪般上扬起时,另一人的舌尖会追逐般由下拂过的配合迎上,温度随着高度不断上升,两人就像在孤岛上只有彼此似的忘情接吻着。
「嗯……」若晓带点满足地发出小猫似的满足嘤咛,脸也磨蹭着往上移去,下唇在无意间蹭过若暮的上嘴唇,而若暮也极其自然地往下沿伸,炙热的唇顺着她光滑纤细的颈子移动而下,细碎小心如走在蜿蜒的羊肠小径般,游走过她肌理间,留下湿热的吻。
柔软而热情的嘴唇爱抚似的滑过,舌尖也半挑逗地勾过她肌肤上,惹得怀中的少女细微地扭动着,却挣脱不了眼前少年的禁锢。
他的吻益发带起了占有欲,当舌尖拨挑着舔试着若晓美好的锁骨上时,若暮的手也恶意地探进她裙摆底,简直像在恶作剧似的,食指与中指尖抚过她腹下,温柔却又挑逗地。
结果,若晓几乎是无意识地,竟在毫无自知的情况下,两脚尖顺势地踮起,将自己的一半重心倚在若暮身上,若暮暗眸闪过淡淡的惊喜,膝盖微弯靠向若晓,让娇小的妹妹有支撑点撑着,手指则熟练地抚过若晓裙底,虽然隔着底裤和丝袜,但那其中的颤抖与湿意仍被他灵巧的指尖所查觉到了。
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脸也渐往若晓的胸口滑去。毛衣领口宽敞,他只一蹭就探触到她光滑的胸上,系肩小可爱上锁骨之间,都还隐约留着他昨晚的爱痕,唇游走其中,满是属于他的记号,不由自主地,若暮在那由下逐渐垄起之处恶意地咬了一口。
「唔,疼……」若晓颈子往旁一仰,痛得眯起眼睛,理智也随着忽来的疼痛迅速回拢起来,不醒还好,一回神就看见窗户倒影上的淫靡画面——她全身软绵绵地倚在若暮身上,眼睛迷蒙地半睁着,左手扶着电梯间后的扶手,右手则拉住若暮搂住自己的右手袖口,而若暮侧脸贴在晓的胸口,微长的发丝垂在额间,正伸舌舔着她的胸口,眼神则斜盯着倒影中满面通红的若晓,恶质地斜嘴狞笑着。
那模样既挑衅又挑逗,让她一时被迷惑似的呆住了。
有着如此酷似的脸庞,他们两人竟做出如此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且自己居然没有抵抗,反而深陷其中,这让她羞愤难耐,却也没脸指责若暮的行为,若晓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慌张松开手,推开若暮,拨开他放在害臊位置的手,最后,迅速地拉好衣襟,整理齐自己的衣服,平了平不稳的气息,红着脸故作专注地盯着电梯门口。
她不敢看若暮,因为此刻的她找不到理由,可以向他解释她没有拒绝这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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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居然用了快两千字写一个吻...会不会太夸张了?艹?
怎麽样~~有画面吗?哈哈XD
☆、14 夜景缠吻
也在此时,当地一声,抵达顶楼的电梯也在此时打开紧闭的电梯门。那一刹那,若晓几乎是逃难似的往外冲了出去。
太好了!得救了!
若暮几乎可以听见她心中所说出的话,这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有点嘲笑却又有点纵容的笑着,这让他冷戾的脸庞似乎慢慢地,悄悄地消融,多了几分温和。若若晓一蹦一跳地往电梯外冲过去。这间饭店的顶楼是半露天式的,倚在透明栏杆上,可以毫无阻碍地一览那令人屏息的不夜城景致。观赏台旁是开放式泳池,还有功能相当齐全的简易酒吧,吧台前一排流线鲜艳的高脚椅,衬托出这城市特有的华贵夜色。
但是,却没看到任何人。
「咦……」若晓懵了,她走出电梯,困惑地往四周看了看——她原本打定主意,假借看夜景上顶楼,在人多的情况下,她认为若暮多少会顾虑旁人而不敢动太多歪念头。原本她是这样打着如意算盘的,结果……
身后传来平静,语调却难掩嘲讽的低沉嗓音:「看来今天泳池维修,酒吧暂停营业的样子呢。」若晓寒毛一竖,不、妙、了!
电梯门口放着一个立着的架子,上头写着因为卫生等等考量,今日清洁,同时酒吧今日停业一天,欢迎贵宾移至楼下的舞厅,今日有主题派对。仔细一听,还可以感受到地面传来楼下震耳欲聋的舞曲音乐的震动。
若暮悠哉地靠在一旁的柱上,不经意地望着肩膀僵住的若晓。她动也不敢动,想必正努力地想着该怎麽逃离现场之类的求生念头,但就像若暮看见她第一眼起便打定了的主意,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虽然为的只是自己卑劣到可耻的私心。
于是,他走向她,手拍在她肩膀上,若晓几乎是吓得跳起来地蹬了一下。
「气氛很好呢,来看夜景吧。」
「唔……」若晓模样简直就像是就要被拖上刑场的动物,咬着下嘴唇尴尬地站在那里。
若暮不理她,率先往前走,越过告示牌架,走向围栏「没人也好,这里安静多了又是室外…」他往下俯视,眼神像被美景吸住似的动也不动,没有看若晓「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若晓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顶楼风不小,透着空隙间唿唿唿地吹进来,加上没人更显空旷孤寥,她握紧拳头捱着自己,任着头发佛过耳际,在身后飘动着。
「…还有什麽话没说的呢」她小声地讲着,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显得若无其事,却失败了。
她的情绪早就随着时间消磨地差不多了,而若暮这次少见地激起了她的恼怒,她本来就很不擅长说谎,掩饰情绪的粗糙手法在双胞胎哥哥眼前,更显得可笑不已。
「你应该明白,你对我做了那些事我没有反抗,是因为我对你……十年前的事感到抱歉,但是,尽管因为那害你变成那样…」她声音越来越小,像在悬崖吹下的孤寂风声般微微抖着「但那些事情,还是不行的。不、」她看着打算朝自己走来的若暮,那盈动的眸子微沉,往后退了几步「这并不只是单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若暮,我不希望你一错再错,好吗」
好吗
那声音很温柔,也很脆弱,像在安抚孩子般刻意,若暮没有忽略她隐藏在背后的怜悯。那一刹那,他了解到,她刚才与他的吻,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同情。她同情自己,所以当他将唇贴上她唇上时,她选择接受,没有反抗。
「所以,你怜悯我吗礼若晓……」虽然如此,他讲出这话时,竟丝毫没有之前的阴戾凶狠,只是泛着淡淡的苦笑,双眸仍逃避似的望着夜色,像在追寻什麽空中看不见的存在。
若晓深吸一口气,往若暮走去,她抓住哥哥的手臂,将他硬是转向自己:「若暮,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不存在真正的恨。」
这话若晓说得有些心虚,因为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心中憾动着的强烈情绪,是不是极深沉的恨意。
若暮盯着若晓,倾身探向她额上:
「那——我如果告诉你,我,我不恨你,而是爱你呢」
什麽若晓还在为这句话感到不可置信、根本尚未反应过来时,若暮的唇已紧紧地虏获住若晓的双唇,他是故意的,急切地想堵住她的回答。这个吻与刚才才电梯里的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个吻是火热、急切,带有勐烈占有欲望的侵略。用力甚至粗暴地吸吮着,透露着渴望,简单,没有任何其他意图的贪恋。
若晓腿一软,险些站不住脚。若暮单手由后搂住她腰,扶着她,舌头不顾一切地索求着她温柔柔软的嘴,彼此唾液交融,气息交缠。若暮的另一只手则往下一路抚下,富有技巧的触摸着她生涩的肢体,最终无阻地抵达因羞怯而紧闭的双腿腹下,他单以食指轻逗几下,就听被吻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她发出嘤咛喘息。
「啊…」
腿间一阵战栗,竟也因此温顺地微微敞开,像是在欢迎他的侵犯般。滑润如丝的热液暧昧地渗出,感受到湿意的若暮狡猾地笑了。她还是要他的,即使心里抵抗,但生理至少与他是相符的,不对,他比她渴求这温暖的碰触多的太多了。
「不、不行啊…」若晓几乎是拼命地抵着他手指的侵犯,唇上还沾着些许唾液,娇喘连连地抗拒着。
「别怕,会舒服的…」若暮手自她腰上上探游走,最终轻柔地抚过她被吻得通红的唇珠,魅惑地笑着,嗓音是情欲中情不自禁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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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想有些读者似乎过于执着在暮所谓的复仇上了。
其实看他的行为,绝对没办法简单归类为恨的。
嗯,咳咳,我个人是觉得,虽然他这样做,但,那并不代表他无所谓。
☆、15 夜景下的高潮
若暮将她转过身,眼前是那片璀璨夺目的夜景,身下的手指细微地拉下她的裤袜与底裤,接着,他摘取似的将整手掌往腿间探入,窸窣地挑弄着她那欲嫩花瓣底藏着的花蕊,不到几秒,若晓便像触电般震慑,脑中一片空白。
「喂、喂礼若暮这里可是公共空间啊,你…你在干嘛啊」若晓羞愤地扭动着,身子却敏感地随着他底下手指的探索而连连抽搐起来。
她…她刚刚是高潮了吗若晓脸一片潮红,身子有些疲软,羞怯与难耐的兴奋却矛盾地充斥全身每一条神经。她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平静的生活了近十年,如今却因为这陌生的过程,而有动摇的迹象。与其说是她欲求不满,不如说她是想藉由这般扭曲的欢愉,摆脱那个活得一点也不像人的自己吧。
「嘘,你要是动得太厉害,叫得太大声,监视器里会注意到的。」若暮把脸往她耳垂滑去,浅浅地咬了一口,害得怀中人儿触电似的颤抖。
他想碰她,从最开始,或许就是如此,他以复仇为藉口,让自己越过那条伦理规范的界线,让自己卑鄙地占有她、玷污她。他很无耻,差劲到浑然不配被称为人,但这样的人,却渴望这个女孩,一个长得与自己相似,一个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不幸归类于他人的责任,善良、温暖,对做出这样禽兽之举的自己,还能温柔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女孩,他那耀眼到刺眼不已的妹妹,礼若晓。
他小心翼翼地摸过她颤抖着的嘴唇,还有同样敏感的颈子,嗅着她带有温度的香气,腿间仍不屈不挠地拼命抵着。她果然还是恨着他吗
但是,除了这样,他还有什麽藉口能拥有她呢
「嗯啊……」若晓此时对自己不听使唤的身子真的又急又气,她应该推开他,赏他一巴掌然后逃走才对,但她却对他接下来的碰触无耻地感到期待。她就真的那麽饥渴吗对这种肮脏的挑动无力抗拒边这样诅咒着自己的身体,她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叹息。
若暮的手指深陷在那温暖潮湿的乐园间,当自己冰凉指腹滑过那火热滑嫩的内壁幽谷时,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欲火正像无数的虫子般啃咬着全身,身前的少女同样也逐渐被挑逗起从未感受过的渴望。
和昨天单纯的掠夺不同,他刻意燃起若晓心中的火。
她紧闭着双眼,脸颊因为羞愤而染红,嘴唇也因少年的抚摸而充血红润起来。左手无力地攀着若暮的手臂,右手则紧抓着若暮的衬衫角,像要握碎似的紧紧握住。
她不能否定,他的挑逗,她并不是无动于衷更遑论排斥抗拒,而是喜欢的。更羞耻的是,刚刚到现在的爱抚,不只让她全身火烧似的难受,腹下底居然还开始有股搔痒难耐的空虚感,几乎要把她所有的意志给蚕食掉。
若晓开始有按耐不住羞涩反应,那抚摸,那轻吻都变得像隔着膜般模煳,想要更多,想承受更多的渴望一点一滴地充斥她心中。她娇小的身子缓慢地扭动着,右手也不知不觉地探向若暮裙间的手腕,腿不再抗拒地打开,顿时慢慢流出更多的热液。
她到底在做什麽若晓最后的意志无奈地闪过,可惜随即又被浪潮涌来的欲望卷走散去。她口中溢出央求似的呻吟,困惑又迷离地倚在若暮身上,半眯的眼望着眼前的景致,泪起的雾气弥蒙中,彷佛在另一个世界般遥远。
若暮知道,他已拨调起她的性欲,女孩腿间慢慢渗出的滑液正乞求着他。于是,他出奇不易地将两根手指往那紧密内里伸了进去。
「啊!」若晓身子不住地颤抖着,险些脚软跪地,但若暮撑住她的身子,将他俩的重心往眼前的玻璃围栏靠去,让若晓右手掌贴在玻璃上,好让他手指更无阻碍地往里伸进。侵略地、霸道地,抵入其中又迅速地抽出,指间满是银液,一次一次的探进抽出,若晓不自觉地弓起身子,单手贴着围栏,迷离间看着几乎透明的窗外。万一…万一有人看到……
这羞耻的念头让她身子再次不受控地一阵抽搐,脑中又是一片空白,那瞬间,全身飞起来似的,什麽也没办法思考,既置身天堂般满足,却又如在地狱打滚似的痛苦,若暮缓缓拔出的手指上,满是她污浊的证明,若晓脸红烧似的红起来,手忙乱地整理好身下的衣着。
「不讨厌这感觉吧」若暮若无其事地笑着,瞄了她一眼,举起手来同时伸出舌尖——
不会吧这家伙想把那东西舔掉若晓瞪大双眼,一把捉住他的手,那温暖的液体也沾到她掌上:「你做什麽……」脏死了,她心底想着,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捉着若暮的手,把他手指给擦干净。
他盯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心头一暖,虽然依旧参杂着些疼痛:「……若晓,我爱你。」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你…爱我」若晓没有抬起头,只是唿地叹了口气。该死的,她脑袋莫名想起一句小时候在动物园看到的,什麽“爱它就不要喂它”…「我知道,虽然你讨厌我,但追根究柢我们毕竟血浓于水……」
「不是家人间的爱,是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那样,礼若晓,我爱你。」他无奈地看着她震惊的脸庞,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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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想问大家意见呢~~接下来大家想甜一点,还是继续虐啊???′ˇ`
话虽如此,小晓要真正接受哥哥,应该还是会要一段时间的...
☆、16 一同沉沦
「……」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你现在是在向我告白吗」
「嗯。」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是我哥哥,我会毫不犹豫赏你这个乱伦乱说话的家伙一巴掌」
她这句话前后有点矛盾,若暮淡淡地笑了:「无所谓。」
「这是下一步吗」若晓没头没尾地抛出一句。
「什麽」
「你对我的报复,最先是强暴我,接着告诉我你的遭遇,接下来…你假告白后面真正目的又是什麽呢哥哥。」
若晓握紧手上的手帕,一直以来的乖巧面具出现几道裂痕,她心跳得厉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此时沸腾、愤怒。
礼若暮反覆不一的行为,态度和言词都让她困惑不安,而这最后成为狂风般吹着的怒意,排山倒海而来。她纤弱的肩膀不停地发抖,脸却通红不已,眉毛尖尾皱在一块,像想拧住什麽似的纠结。
他强忍下听见她那声『哥哥』时,心脏濒临撕裂的抽痛,他试过了,他当然试过把自己对她的渴望当成恨,把自己无法抑止的渴望区解成复仇,可惜这条路歪歪曲曲走了一回,还是回到原点。果然,他还是什麽也得不到,虽然,从一开始他分明早知道这样的结局……「不能爱我吗」
「能吗」若晓有点哑然地反驳道「你明明比谁都清楚的,礼若暮,我们是…」
「是另一个自己。」若暮平静地接完她的话。
他走上前,不顾她的抗拒,硬是抚上她的脸颊,让她清澈的黑眸皆映上他的模样,从那里,若暮看见她对他的抵拒和清楚的厌恶。
他最后还是对她说了,他爱她。和她圣洁无瑕的爱截然不同,泥泞般污浊的扭曲爱情,在她眼底到底还是如此不堪,如此卑微。
这也是爱。
虽然破碎肮脏至如此。
但若晓曲解了他的意思。
依她的想法,若暮或许嫉妒甚至憎恨着逃开这一切,背叛他的自己,明明是一样的彼此,生命却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差别,若暮此刻的举动,对自己的种种行为,无非是要自己也嚐嚐那种滋味。
「所以,你现在这样对我,你会好一点吗把我当成那些伤害你的女人们的替身…是吗」
「就当是吧…」他笑,有些狼狈地,掩饰着他剧烈的绞痛。
十年间,她的存在,一直是他追寻的最后一丝阳光。为了那光,他堕入地狱也义无反顾。
那他卑微仰望着的光,正以冷得残忍的眼神盯着他——
「那麽…就随便你吧。」语毕,若晓小掌覆上若暮捧着自己脸颊的冰冷大手,轻轻地将它挪开。冷却的嘴唇缓缓贴上若暮的嘴唇,有些生涩地吻住他,舌尖不甚灵活地撬开他唇瓣,光滑柔软的小舌在他温热的口中滑动、拨挑。
神一定会惩罚他俩吧,如此禁忌的罪。
可是,对若晓来说,这或许是无法挣脱的宿命吧即使别人如何指责她此刻的行为,她依然会这样做的。若暮,是她无法割舍的另一个部份,两人间的羁绊并非纯粹的兄妹血缘所联系。
而是真真切切的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
她的痛,就是他的疤;他的恨,就是她的孽。永远必须一起承担。
说不恨这样对自己的若暮是谎言,她恨他,恨他把痛苦原封不动地转移到她身上。可同时,她却无法不承受这一切。
礼若暮慢慢地闭上眼,接受了她的吻,舌头缠绕上她的舌,翻覆探索着原始的欲望,无法分离的彼此,只好一同沉沦。
他爱她。
她恨他。
***
若暮打开房间的门,养父母稍早前发了简讯,说要去朋友家看夜景要他们先就寝。若晓站在他身旁,脸上是故作逞强的淡然,却又有松动而泄的无助。昨晚在这房间的一切,不自禁地在她脑海上上演,彷佛一嗅,还可闻见那罪与欲的腐浊气味。
若暮察觉她凝住的情绪。看着她,同样心中也充满矛盾的感情,他转过身去,顺手脱下自己的军蓝西装外套:「你回你房间吧。」
她痛,所以他也很痛,可同时,他那卑劣污浊的欲望却又深深地因为拥有她而无可救药地狂喜着。
「……好。」既然他都开口了,若晓连连点头,有些畏缩地对他道了声晚安后,便一熘烟像逃难似地夺门而出。
他泛着苦涩的笑容,目送着她关上门的刹那。瞬间,彼此或许都松了一口气。若暮解开衬衫扣子,看着更衣镜中的自己,旋即有些嫌恶地别开眼。
他打开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卧在米色沙发上,安静地喝着。神情既像在品尝到手猎物的美好,又像不住祷告乞求垂怜的罪人。
窗外仍是同一片美丽的夜景,美得虚伪浮夸,嘲笑着腐烂似的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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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接下来会认真写点甜点的东西...(搓手)这篇非常难写,花了我四五小时,才勉强表达出我想写的东西了。不过速度逐渐回来了,我想之后应该可以更得快一点了吧XD
P.S. 妹妹不是逆来顺受喔,她是试着用自己的方法来面对若暮的扭曲,当然多少误会了若暮的意思,她怜悯他,加上对家人羁绊的依赖所以容忍他,但同时她也恨他,这是无庸置疑的。不过,还是欢迎有不同想法或者质疑的读者们来跟我聊聊哦~~~
☆、17 相信我
忽然,门外传来有些畏缩的轻叩声,若暮放下空瓶,起身走去开门。门外,若晓两手交握,垂下脸只抬起两只大眼睛,眨了眨,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你就这麽怜悯我吗」
「呃、我…」什麽怜悯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若晓不情愿地答道:「…我忘记带门卡了。」
想想也是,她没有理由自愿地回到他身边。若暮叹气:「进来吧。」然后转身回房里,又从冰箱拿出一罐果汁汽水,放在玻璃茶几上。坐回沙发,等待似的看着她。
但站在门口的若晓仍旧是动也不动。
「不进来吗」他看着几乎快缩成一团的若晓问道。她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来,双颊再次通红起来。
她明明下定决心要忍着了,但实际上而言,仍是紧张又排斥……或许又多参杂了些许其他的情感。总之,心情复杂。
「可以不要吗今天……」她红着脸嗫嚅地开口,神态忸怩「我、我的肚子下面真的很痛…」
若暮抬眼:「知道了,今天不会碰你的…相信我——」他说这话时,几乎是无意识地举起手。
若晓见着,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小时候,两人做任何约定时,若暮都会笑着对她说:「相信我嘛。」然后朝她伸出手掌,若晓会笑得非常开心地往他掌心轻轻一拍,算是约定生效。
已经十年没有出现的动作,但随着那话,随着她的身影在他眼前,他竟反射性地对她伸出手。若暮颓然地倒回沙发,彷佛在嘲笑两人现在扭曲变形的关系般,冷冷一笑:「总之…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若晓恍惚地对他笑了笑,走到他前方,在他对面的单人矮椅上规矩地坐好,拿起果汁罐,试着打开,却打不开。她悄悄瞄了眼若暮,不情愿地转开目光,看她进退两难的模样,若暮什麽也没说,只将罐子拿过,轻易地打开递给若晓。
什麽也没说,简直当她不存在似的,转头看着窗外。若晓双手交握地抓着冰凉的铝罐,上头浮着的水珠滑过掌心,冷得像他俩此刻的气氛一样。
很陌生,这个少年。虽然每个动作、每个笑容,都如此令人怀念,但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她回忆中的兄长。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笑容,如今每一次都像惩罚,残忍地提醒她这个事实。
她有些坐不住地换了个姿势,将罐子放在桌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过,若晓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她单手撑着头,半梦半醒间——
「……来吧。」
「呃!来什、什麽」毫无预警地,若暮开口道。被他吓了一跳,若晓惶恐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愣愣地看着若暮,像在质疑着他的出尔反尔。
不是说今天不会碰她吗
若暮看了她一眼,嘴角不太经意地浅浅扬起,有些纵容,有些宠溺,但都只晃眼即逝,根本来不及捕捉:「很晚了,你还是先睡一下吧」
「嗯…可、可是……」若晓更加为难了,她看了下若暮,又看了下床铺。老实说,她从昨晚到现在睡不到两小时,虽然途中喝了点咖啡因勉强撑着,但仍敌不过睡魔的侵袭想睡起来。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休息。这个空间,昨晚的一切,都像针般阵阵贯穿着她胸口,疼得难受。昨晚凌乱不堪的床单早已被整里的一片平坦,可即使痕迹消失了,她心底的阴影,依旧存在,不可能消失。对若晓来说,要她再次躺在那床上,倒不如叫她去房间外的走廊打地铺。
若暮侧着俊美的脸庞,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来这稍微躺着睡一下,等你爸妈回来我会叫你的。」
「唔…」
面对若晓的迟疑,若暮有些不耐地催促道:「还不过来」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迫下,若晓不得已只给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和若暮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她尽可能地往另一边挪去,靠着沙发扶手紧捱着,不敢看身旁的若暮。
……好困。
不知不觉中,她已悄悄地倚着靠背,闭上双眼,睡着了。无意识地,她翻了个身,试着乔出一个更舒适些的位置,背着若暮,短暂地进入浅寐。两只手像孩子似的攀在沙发扶手上,睡得小心翼翼又毫无防备,那身影如此娇小柔弱,楚楚可怜。
若暮透过落地景窗的倒影,两只深不见底的眸子始终紧紧地盯着她,满是执着。
他明白,他那十年不见的妹妹,选择停留在他身边的理由,是因为同情。同情他这个怪物般丑陋的存在。
可更可悲的是明知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宽恕或救赎,却依旧不想放开的他。
他有罪,而且罪有应得。
可,在堕入地狱深渊,万劫不复的最后,他仍拗直地渴望她的存在。
若晓。
若暮望着窗外,不着痕迹地无声唤道。随着自己双唇轻启、舌尖在口腔中轻点,感受着那名字的存在,真真切切的存在。他闭上双眼,屏息倾听——她略带急促却轻柔的唿吸声,时而移动身体的悉苏声。
身旁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她的存在。
若暮有些犹豫地转过身来,身旁的少女,正巧没有防备地将脸转过来。她早已睡到忘记警戒,她形状可爱的嘴唇微微张开,依稀可看见雪白的牙齿莹莹如雪,脸颊苍白,耳畔滑下的发丝柔软地拂在颊下,像雪景里的枝柳般柔美高洁。
眼睛浅闭上,睫毛间凝住的一滴泪珠,鼻尖上仍难褪哭痕的染着粉红。
一个纯粹无瑕的存在。
他被其所迷惑,竟忍不住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朝她伸去。
渴望抚过她柔细墨黑的发丝,碰触她柔软无辜的嘴唇……
当冰冷的手尖完全背离主人的理智,穿越过寂静的空气,触摸到少女柔和的瘦弱肩膀的瞬间,若暮怔住了。
若晓撒娇似的含煳嘤咛了一声。只见她皱了下眉头,煳里煳涂地翻过身来,顺着若暮惶恐缩回的手臂,往身旁的沙发空间趴下,侧头倒卧着,蜷缩起身体。
她头发披泄而下,覆盖在脸庞上,又像涓涓细流般顺着沙发的弧度滑下。若暮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与自己如此接近的少女,连他自己也没有查觉到,他看着若晓的目光,简直像在乞求奇迹般虔诚卑微。他不敢动,深恐惊醒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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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咳,所谓的甜...依后妈别来说,已经算甜了...′-`(摊手) 相信我~~~~(笑)
☆、18 不准拒绝我
若晓的睡相很糟糕,小时候就开始了,在育幼院打地铺时,她居然可以几乎和时针一样十二小时转一圈,流口水、磨牙、踢被子、狂踢旁边的歹命同学……每次都是若暮半夜爬起来,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不知何时滚到哪里去了的妹妹搬回位置上,替她盖好被子,擦掉口水。
看来去了英国,这丫头还是完全没变啊。
他忍不住微笑,突然察觉这份念头,若暮有些茫然,随即自我厌恶地别开脸,收起笑意。在若暮的浅意识里,似乎是这样相信着,像他这样肮脏的人,并不配拥有这样的喜悦。因此,他总是在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瞬间褪下笑意,简直像在自我惩罚般。
若晓安稳地趴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浑然不知身旁男人的心情,陷入深沉无梦的睡眠中。她很少做梦,即使偶尔做梦也几乎全是噩梦,每每在夜半中自床上惊醒,吓了一身冷汗,她只能环住自己,缩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一次又一次地唤着若暮的名字。
哥哥,从小被他宠惯的她,总是直接又亲腻地叫双胞胎哥哥的名字,与彼此只相差一字的名字,若暮,和若晓。
昨夜,若晓眼睁睁地作了场噩梦。
今天,躺在狭窄的沙发上,身心疲惫沉沉睡着的她,似乎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她与若暮一同待过的狭小孤儿院里的院子,一片璀璨夺目的星星衬着硕大的满月。与若暮并肩站在那片天空下,说着愚蠢稚气的故事,例如他们那未曾见面的父母其实还活着,也许明天就会出现前来迎接他们,而他们会一起,谁也不需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带走,两人一起,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要是那时候的他们,看到现在的自己变成这副德性,不但彼此间有了乱伦之实,还互相憎恨……
一切都只是为了幸福。
这一点,不只她,恐怕连若暮也是同样理由吧
人们真正绝望前,永远都是相信希望的。
***
当若晓睁开因为干涸的泪水而有些睁不开的双眼时,她的脸正枕在相对沙发舒适许多的某人双腿上。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揉着右眼僵硬地爬起身来。她刚才竟然是呈头枕在若暮腿上的姿势唿唿大睡天~啊!
若晓战战兢兢地挪动了下身子,将脚出借给她当枕头的主人则仰在沙发上,闭着双眼似乎也睡着了。她在黑暗中眯起双眼,试着想聚焦看清他是否真的睡熟了,若暮胸膛富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如海潮起伏着。
那柔和的阴影,彷佛清晨时分的朝雾,笼罩在少年美好的轮廓上,隐去尖锐。睡着的他浑然不见平日的攻击性和冷冽傲慢,闭起的眼睫间不见漆黑无底的邪佞,反而如孩子般无邪。
若晓着迷似的望着前方的他,他起伏间唿出的气息如风般拂上她的脸庞,害她不自觉地双颊泛红,赶紧转过脸去。
即使再恨,心底仍隐隐地为他撼动着。
她苦涩地凄然笑了,礼若晓,果然可悲——
若暮毫无预期地睁开双眼,黑暗中闪闪发亮的双眼像矆住猎物似的牢牢盯着不知所措的她。若晓惊惶无措地想往后退开,却被他一把捉住拉了回来。
「嗳!放、放开我!」
他眼和手一样紧掐着她不肯放:「去哪」
「啊…什麽」她困惑地反问道。手被勒得发疼,她却感受得到他似乎在发抖。
若暮微愣,他似乎过了一会儿才弄清楚状况。他有些狼狈地松开手,但仍没放开若晓的手腕——他不会告诉她,他是梦到她要离开他了。
「…醒了」他低沉地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模煳,竟像带点哭腔「不继续睡会吗」
「不、不用了……这样你也麻烦,我想我……」若晓着急地摆着手,仍试着想退到他无法触摸的范围。但他眼一沉,手往自己一拖,若晓就身不由己地往他靠来,若暮翻身抵在她脸两旁的沙发上,由上往下地俯瞰着仰卧的她。
「不、准、拒、绝、我。」他声音在宁静中格外清晰,字字叫人自心底窜起恶寒。
「这样也不行…」若晓彻底欲哭无泪,喂,她是好心怕他腿被她压着麻了会痛欸!这家伙就真的这样唯我独尊成这德性吗
看她嘴角抽筋似的无奈模样,若暮有些邪恶地笑了,他依然牢牢地扣着若晓的双手:「别忘了你是自愿要当我的玩具的。」边说着,他俊颜慢慢地往下凑近,吓得若晓瞪大双眼。
「喂…你可是答应今天不会碰我的!」
若暮挑眉:「十二点了,期效早过了。」
「什麽礼若暮你这混蛋!」若晓奋力地想坐起身,却被他紧紧压着动弹不得。
若暮脸肆无忌惮地俯下,埋在她芬芳的颈间,动也不动。
这禽兽到底在干嘛若晓呆了:「……呃,礼若暮」
「别吵,你不是我的玩具吗……」他闷闷带点回音的嗓音自颈间传来,拂出的热息骚着她的脖子,痒得难受。
玩具若晓窘了,这家伙口中的“玩具”定义到底是什麽她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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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昨天没更,受不了良心苛责只给补更上来(双手奉上)请笑纳~~~
我会努力打的,请大家也要给我摸头秀秀哦???若暮其实像孩子一样呢,这点挺让人头痛的^_^
☆、19 取暖
若暮低沉的声音彷佛在回答她心中的困惑,蓦然在两人气息相互间传来:「你答应了,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简直跟孩子一样任性,让若晓不禁苦笑起来。
她没有再多说什麽,任着若暮撒娇地把脸埋在她肩颈后的空隙。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从哪传来的指针声响在黑暗中喀答地响着,若暮始终维持的半跪在地毯上,将脸靠着若晓的暧昧姿势,却动也不动。若晓也不吭声,她睁着眼,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上头被窗外透进的霓虹染得鲜艳模煳,像晕染开的水彩笔触。
若暮没有睡着,而是静静地睁着眼,在黑暗中屏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索求什麽,或许他只是不想在一个人面对黑暗中的无尽空虚。
说到底,他只是在索求温暖罢了。
礼若晓,和其他女人不同。在她身上,他总找得到熟悉的痕迹,还有干净清澈的心跳,所以他爱她。这点从小时候或许就开始了,但原本并非是这样的绝对扭曲,而是更为接近无垢的依恋,唯一的家人,唯一了解自己的朋友,唯一无悔爱着的女孩。
如果,他们没有在十年前分开,分别遭遇截然不同的故事,那现在的他们,会不会像世间所有平凡正常、相亲相爱的兄妹一样
然而,这个如果并不存在。十年前的若暮并未料想得到,他为她擅自开启的路途,目送她前往的幸福,同时也是自己堕入地狱的入口。
若暮也明白自己的恨纯粹是可笑的发泄,但那痛不欲生的每一天、每一夜,他无数次唤着她的名字……而她,她到底在哪里
「为什麽……那时候,你,没有待在我身边」于是最后,他无助地开口问道。
但回应他的只是女孩平稳的心跳声、和煦的唿吸起伏。
若晓居然以这姿势睡着了。若暮爬起身,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这样的她,手像想抓住她身旁空气般,靠向若晓的脸庞,没直接抚上,而是单从指尖感受着她肌肤所散发而出的热度,彷佛触摸般会烧伤般小心地,索取温暖。
他只是个无助而渴望着爱的男人,扭曲变形且污秽不堪的一切里埋着的,仍旧是爱。
即使是像他这样的存在,也渴望着爱,也能不顾一切地去爱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她是他的亲妹妹。
他爱她,无庸置疑。
而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若暮不想费心去猜忌答案了。
那一夜,他们就像在茫茫大海里,只有彼此的落难者般,依偎着,取暖。
***
养父母果真和他们说的一样,决定搬来亚洲居住一阵子。若晓虽困惑不安,但也一如往常地没有任何反抗。
她无奈地用网路像英国音乐学院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发了讯息,讲了几通电话,大约向她们说明了经过和结果,就平静地接受了这始料未然的转学搬家。
比较麻烦的,大概就是她的竖琴还放在英国家里。养母答应她会请她的朋友替他们带来,叫她先延着几天。
于是,他们匆忙地像被什麽给追赶似的,坐上飞机到了陌生的台湾。
若暮则因为在香港有学生交流的音乐会要表演,而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回程前的那几天,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尴尬又陌生的氛围,加上父母在场,私下的单独话更是没说。
简直就是…貌合神离。若晓叹了口气,胡乱地想了个成语形容眼前的情况——浑然不知自己用错。
到了台湾,下了飞机,坐车到新家,一切快得有点不真实。天气温度也不一样,和这尚未有人居住的空屋一样,全都陌生不已。
似乎已拜托朋友特别找过了的房子,是独栋两层楼的新建房子,有车库和简单的花圃,二楼三房一个拿来当养父母的房间,另外两个当若晓和若暮的房间,一楼大房间则充当琴房,还特别装了隔音效果的隔离板模。完全不会妨碍到在旁边的起居室或客厅。家俱摆设一应俱全,也仔细打扫过了,不需整理就可直接入住。
若晓放下行李,稍微整理一下后。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边转着椅子。明天她就要转学到新学校了——同时也是若暮目前所就读的,那是闻名全球,号称第一的音乐学院,亚洲唯一的分校,附设国小到大学的完整学园制度。
严格说来,她之所以可以不用经过严苛的考试便直接入学,是因为她养父的缘故。因为他接下了教职,她也自然而然越过那些拼命努力的人,得到这个位置。
她活到现在,似乎总是如此。总是被动地接受那一切。偶尔会想大声质问那些决定自己命运,还当是在施舍恩惠的人:「你们凭什麽帮我决定这些」
但她没有,她依旧是那个只会隐藏自己情绪,懦弱地道着谢的废物礼若晓。
可她能拒绝吗这些未经她任何同意的擅自决定,步步造就了她此刻的人生。
养父母是。礼若暮也是,说她欠他,为得是那样可笑的理由,她被领养到了英国,和他分开这十年,他真以为她只得到幸福吗
果然每个人都当她是个玩具,一个没有思考能力,只能任人摆布的玩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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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栀子932927~~~~谢谢你的?糖果′艹` 我开心的不能自己啊~~~~(飞扑乱蹭XD)
新的角色会陆续登场,男二和女二(惊)很快就会出现了。天气变冷了,大家注意保暖记得带件小外套
☆、20 尹伊承
「认了…吗」她嘟嚷道,闪过无奈的笑意,纵消即逝。
礼若暮大约三天后才会回台湾,再搬到这里——他原本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的样子。而明天的开学典礼,她必须自己去。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说想念若暮又不甚正确,她其实多麽希望可以不要再见到他,她对他的恨意强烈到她都有些困惑了。
人家说爱的反面即是恨,爱恨一线间,所以,她是越过那条线了吗以前她有多爱礼若暮,现在就有多恨他
但是,她依旧没办法拒绝他。任他恣意索求,是因为她心中还残存着那股对亲情的依赖渴望吧,没办法…砍断那存在。
所以说来说去,最可悲,最无尊严可言的,就是她自己。
「泰伊丝,我们去外面看看新环境好吗」养母的声音自房外传来。
若晓「喔,好~~」地应了一声,站起身,回头看了新房间一眼,再次叹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去后,关上。
认了…吗
隔天,她换上新买的学校制服,和她平常穿的没什麽不同,白衬衫下配着及膝西装裙,穿上黑色长袜,束起马尾。这身典雅高贵的打扮很适合她,甚至更显清秀。
因为养父开不惯驾驶在左的车子,早餐时还在和母亲讨论要不要请个司机。不过,好在学校离她家相当近,只要沿着山坡走不到五分钟就到学校了,若晓便自告奋勇打算自己走路上学。
「那麽,以后如果在学校看到我,记得要叫我老师好喔。」养父喝着刚煮好的黑咖啡,呵呵地笑着。他准备要在这所学院担任客座教授,负责指导学校的学生乐团。
「唉呀,爸爸,刘先生家派来的车到了的样子,你不是要去开会吗还不快点准备。」养母少女般的嘟着嘴,娇滴滴地嚷着。
若晓笑了笑,站起身来:「那麽,我先去上学了。爹地、妈咪,再见。」
「噢,路上小心哦,宝贝。」养父对她点点头,养母则在她额上印了个吻,随后起身忙着帮待会要去和学校董事到外开会的父亲整理西装的东西。
她背好书包,打开门,对停在家门外的车驾驶点了点头,转身往山坡上走。昨天她和母亲在学校外头看过,是所相当漂亮的欧风学院。和英国念得那所位在市中心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沿途走着还可听见其他人家宅里传来的鸟鸣虫叫。
这时,身后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若晓往旁靠想让车子先行,没想到身后的车子却反而慢下速度,她警戒地回过头。
黑身轿车开到她身旁,后座的车窗拉了下来,一个陌生的少年脸孔探了出来。
「礼若晓,泰伊丝对吧」他看着若晓吃惊的脸,非常开心地笑了,那笑容很活泼,看得出来是相当擅长交际,爽朗夺目的笑很吸引人。虽然多少带了点轻浮,却是轻易能给别人好感的颣型。
「我是尹伊承,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欢迎你转学到本校,从英国来辛苦了。」说着,他优雅地伸出手,摊着手掌,等待似的看着若晓。
呃
若晓嘴角不住地抽筋起来:「……你不会想玩英国绅士那一套吧」
「哈哈,不吃我这一套的英国淑女吗真是。」伊承没有生气,只是好玩地看着若晓「要去学校对吗,可以顺便带你上去哦。」
「…不用了,谢谢。」若晓笑了一下,甩下车子,转身继续前进。
简而言之,不是花心大萝卜,就是——变、态!
身后的车子停下来,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伊承着急又带笑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喂,礼若晓,你等等我啊!」
他从身后追上来,斜背着书包,笑容满面地看着她:「我们一起走吧」
「……可以不要吗」
「嘿嘿,当然不行,我家司机已经开走了哦。」
「……那你在讲废话,对吧」
「嘿嘿,说我一直说废话的女人,你是第二个耶。」伊承私毫不理若晓语气中的嘲弄,继续嘻皮笑脸地说着。同时相当自然地走在她身旁,态度熟络得简直像两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好—想—扁—他—!
「你该不会想着要怎麽扁我吧」
「耶」
伊承笑容满面地看着瞪大双眼的若晓,慢条斯理地继续开口道:「因为礼若暮常常这样啊。」
毫无预期地听见礼若暮的名字,若晓惊讶地转过身,呆呆地看着他。
尹伊承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若晓眼神有些慌乱,她几乎没有多想地跟上他的脚步,犹豫起来:「…你认识礼若暮」
「当然,那家伙耶,这学校的神啊,女人的王子,男人的公敌,哈哈——虽然是不影响到我的市场啦。」
若晓选择忽略他最后那句:「…我跟他的关系,大家也都知道罗」
「这个,礼若暮忽然被国际知名音乐家夫妇收养,一夕变成有钱人家少爷的事,整个学校的女孩是都兴奋死了没错,而那对夫妇的宝贝千金,若暮的新妹妹,竖琴公主泰伊丝即将转学到这里的事,大家茶馀饭后是都会拿来乱提一提啦。不过你跟他的关系是亲兄妹,礼若暮的妹妹礼若晓,就是泰伊丝这件事,还没人猜到喔。」
「那你怎麽知道」若晓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她停下脚步,看着离她前方几步的尹伊承。
他转过身来,半张脸映着树林间断续的阳光,笑得邪气:「你和那家伙,长得一模一样嘛。」
从刚才,若晓都以为这家伙只是个简单的花花公子型傻瓜。浑然对他没抱任何警戒,但是,这个人,笑容是伪装,而藏在笑容后面的阴影真实,似乎非常危险。
「欢迎光临我们学院,礼若晓小姐。」他笔直朝她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冰冷不带感情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相信你会过得很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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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男二(某种定义上其实不算)尹伊承总算在万难后登场。
我很喜欢这种表里不一,平常开朗温柔,骨子里却有很多阴暗,矛盾的人。
☆、21 玫瑰似的,少女
叭叭——!
喇叭声毫不客气地从两人身后响起,吓得若晓啪地把手收回来,转过头去。一台白色加长型礼车停在两人身后,嫌挡路似的拖长音按着喇叭。
「啧,一早挡路。闪边好赶紧被其他车撞死去,不要弄脏我家的车子!」一个女孩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平静地说着十分狠毒的话。
她穿着和若晓一样是这所学院的制服,一头旁分微卷的棕色长发垂在肩上,还用桃红色缎带发带装饰,浑圆的大眼衬着粉嫩的樱桃小嘴,看上去就是个可爱又任性,像带刺玫瑰般的漂亮又不好亲近的女孩。
另一边车门打开,走出一名疑似管家的女子,恭敬地拿着书包和白色外套,还有装着管乐器的黑色盒子走到她身边道:「小姐,您的东西。」
「谢谢。」女孩接过管家手上的东西,随即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尹伊承一眼,接着转过头来看见若晓。女管家客气地对在场众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关上车门。白色礼车驶走后,现场只剩他们三人。
女孩直接忽视原本打算说些什麽的尹伊承,直勾勾地看着若晓,当两人眼神相接的那一刹那,女孩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感到吃惊。若晓从她褐色大眼里读出的惊讶、不可置信,最后被一抹恍然大悟掩盖而过。
「文娜娜,某集团老板过渡溺爱的娇纵千金,十六岁,主修长笛。」伊承悠哉地开口替她介绍着。
「吵死了,尹伊承你嘴巴厉害,干嘛不赶快得性病死掉啊」娜娜毫不客气地赏了尹伊承一个白眼,她那淡粉的嘴唇微微扬起,彷佛女王般转过头来傲慢地盯着若晓。
「嘴巴厉害得性病这个感觉很不符合逻辑耶。」
没有人理他。
「…呃,那个…我、我是——」若晓尴尬地笑了笑,打算先自我介绍。
「你跟那家伙是什麽关系」
「耶」
「礼若暮,你和他什麽关系」她瞪着若晓吃惊的脸,不耐烦地又开口道。
文娜娜用毫无掩饰的厌恶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若晓,扬起线条好看的下巴,举手投足跋扈却又带着难以忽略的高雅,冲突,却又和谐。
「这是秘密哟——」伊承无赖似的将手亲腻地搭在娜娜肩上,嘻皮笑脸下眼底却毫无笑意「若暮王子的双胞胎妹妹,很可爱吧王子这几天不在,我们要好好守护她才行…呃啊!」
尹伊承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原因来自于文娜娜居然面不改色地抬起手肘往他肋骨撞下去。
文娜娜抬起脸,漂亮的脸庞满是鄙夷的瞥了眼扶着腰踉跄倒的尹伊承,然后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若晓:「很讨厌。」
「啊」若晓没听懂。
娜娜甩了下长发,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我,很讨厌你。」
然后,在若晓什麽话也没说的注视下,转身就走。
……欸,现在是莫名其妙地被讨厌了的意思吗
「噢噢,泰伊丝你被咱们学校的女王讨厌了耶。」尹伊承像什麽也没发生过地走到呆愕状态的若晓身边。
「为、为什麽啊…」若晓转过头,有点哑然地望着尹伊承。
伊承偏头浅笑:「哈哈,这个嘛…可能是因为你们是情敌的关系吧」
「啊什、什麽!你说什麽……」
他说这话的时候,若晓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那瞬间被人紧紧掐住一样,全身一冷。
这家伙是怎麽知道的
「我开玩笑的,怎麽啦一副吓到魂都不见了的样子」伊承歪着脖子,盯着若晓发白的脸,微微笑着。
若晓的心脏勐烈地狂跳着,前几天的画面一幕幕快速地在她脑海快速晃过。她想装得若无其事,却身不由己地发起抖来。尹伊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瞳孔,彷佛能从她眼底读出什麽般,淡淡地笑着。他的笑,很暧昧,也很诡异,瞳孔的颜色很深沉,却又有着不可忽视的危险,冷,却又灼热。
尹伊承,轻而易举地从少女脸上读到了惊慌,他满意地笑了。果然有什麽有趣的事吗
他就像发现猎物踪影的猎捕手般蠢蠢欲动,无法控制地兴奋起来。
* * *
三天后,若暮回来了。
钟响,若晓垂头丧气地刚走出练习琴房,就看见他倚在门对面的廊柱前等她,他似乎有些疲倦,脸上淡淡的倦容,若暮闭上双眼,环起修长的手臂,毫不理会其他路过同学的窃窃私语。
微风轻拂起他额前的发丝,绿荫在他美好的脸庞上雀跃着,叫人屏息。
若晓愣了一下,朝他走过去。当她才刚往他的位置走了几步,若暮就迅速地张开眼,温柔对她灿烂一笑:「练好了」
「…嗯,」被这笑容弄得有些窘迫的她呐呐地点了点头,尴尬地别开脸,闪躲着那让人迷惑的笑容。几天不见,两人间的气氛像发酵似的产生异样的变化「你怎麽在这」她记得他是今天早上的飞机,还以为回家才会看到他。
几天下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侯…老师顾忌她身分对她有所隔阂,同学间也是个个战战兢兢,对她说话从来不看她眼睛……再加上文娜娜的公然排挤,三天里,居然没有半个人跟她有私下互动,全都对她避之不及。
若晓也明白,自己的存在很唐突,很碍眼。她就像丈着优势幸运忽然闯入这世界的不速之客,这些人会排斥她也是理所当然。
但即使心中了解,仍然不太好受。
也因为这样,当她看见若暮时,虽然明知可笑,却仍然感到一丝喜悦。
「你的竖琴教授出国了,你下堂主修课不用上对吧」
「…嗯,所以我打算去图书馆自习。」其实是去躺沙发睡懒觉,但若晓下意识地改口道。
若暮抬头,看着门口的小窗户:「我听说你在练琴,练得怎麽样了」
「…呃,这个…」她不好说出惨不忍睹这四个字,只能摇头。
「那麽,我教你吧。」说着,他一把抓住若晓的手,大步往前,一把推开练习室门,将连挣扎都还来不及的她推了进去。
☆、22 张开 (全改)
当他转过身来时,刚才温暖如阳光的笑容由噙在嘴角——可眼底已深沉如无底的潭水般幽暗。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若晓反射性地退后、退后,然后跌坐在钢琴椅上,背抵着琴键,发出匡当一声的不协调噪音,她警戒地看着若暮。
他背着光,轮廓在阴影下越显诡谲。
「不…不是要教我弹琴吗」她咽了口口沫,试着转移眼前一触即发的危机。
他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她睁大的眼眸、鼻尖、咕哝着的嘴唇、纤细的颈子……一路往下仔仔细细地瞧着,那目光如此炙热延绵,一瞬间若晓竟像被抚摸过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可以,这里…这里是学校……」她战战兢兢地说了个自以为能使人信服的藉口。
「噗…」若暮对此无动于衷地笑了,他缓缓靠近若晓的脸颊,气息拂上她红嫩的肌肤,似有似无地引起阵阵轻颤。他温柔地伸出手,碰触着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女孩温热的肌肤,同时慢慢俯下身子,两手压上她身后的钢琴琴键,再次发出大声的不协调多音。
若晓缩着身子,努力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闪躲着若暮的逼近。她那种进退两难,动弹不得的可怜模样,如羊圈里的羔羊般柔弱无助…却也因此更加激起男人的欲望。若暮感觉到自己全身地肌肉都已僵硬绷紧,连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沙哑低沉──「转过去。」
若晓一急,脸瞬间就涨红起来了:「不、不要!礼若暮!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他把她当成什麽了凭什麽随便在哪要,她就要给的
相较于她的恼怒指控,他却反而一副问心无愧,甚至有点无辜地低头望着她:「…你不是要弹钢琴吗不转过去,难道要背着钢琴弹」
呃,原来是真的要教她弹琴吗若晓的脸又更红了,简直像全身的血液都在此时此刻全部集中到脸上那样的红得吓人。她竟然想歪了…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礼若暮之前在香港的前科,也不能怪她思想龌龊吧
「怎麽了难道你现在想做的是别的事」若暮挑眉,故意用更加无辜的神情紧盯着她。
这种表情,一下子刺激到若晓,害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丢脸,连忙转过身去坐好。嘴上嘟嚷着:「弹…弹就弹嘛!谁怕谁啊!」双手也匡当一声按下琴键,发出不甚优雅的大声琴音。她双眼闪避地盯着黑亮的琴壁上倒印着的他们,模煳的轮廓,让他们看起来几乎分不出你我。
「你不用看琴谱吗」他笑了,她慌张赌气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我、我没有忘记!」若晓心虚地拼命眨着眼睛,手忙脚乱地往手提袋翻琴谱,手颤抖地掏出谱后,打开放在架上。若暮屏息,微微倾身,长臂扶在琴上,看似要帮她调整好谱,实则顺势更靠近若晓些。两人靠得极近,若暮的胸膛有一半倚在她背上,这样的姿势亲密得连她肩膀僵硬程度也感受得到。
若暮懒洋洋地瞄了眼标题:「德布西,拉摩赞歌。你先弹看看吧」
「喔,好!」
严格说起来,有了这样一个钢琴家教,她本来应该谢天谢地的。可是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若晓脑子却一片空白,傻傻的反应不过来。她「哦」的一声,双眼紧盯着谱开始弹奏。她一直不太擅长揣摩,尤其是印象派的德布西,那种氛围是她拼命练习也掌握不住的。她断断续续地弹着,一开始的单音旋律、和声和和弦──忽然,她触电似的揪起身子。
若暮竟然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手掌缓缓地滑过她的右手。
那样的触摸,滑腻、柔软,温热且难掩暧昧。某些本以渐渐淡去的感觉,竟随着他指掌纹的摩擦如涟漪般在她体内激起:「这里,你太僵硬了,柔和些,放松…」
天啊,她没事反应这麽大做什麽若暮是在教她弹琴,她却奇怪地全身发烫是怎麽回事若晓甩掉念头地用力摇了摇头,继续弹下去。曲子本来缓慢,却背她弹得零零乱乱,像体操般铿锵有力。不知是听不下去还是另有打算,他叹了口气。一手覆盖在她右手背上,制止了她右手动作。
「你的手太小了,这些十度和弦弹起来很困难吧」他的手掌下,若晓的手小得彷佛轻一握就能抓在掌心中,永远不放开般「你听,要像这样…」他修长的手指在若晓面前流畅而优雅地演奏起弦律。
他气息佛过她耳畔,低沉轻笑着:「若晓,配合我啊,怎麽还不动」
「咦…喔、喔!」若晓愣了两三秒,才又认真看着谱弹了起来。
两人配合得七零八落的,她很难赶上他的速度。就像在追赶一样,原本柔和带有奇异的寂静弦律,慢慢的,若晓抓到若暮的节奏,开始配合上他。听着这样的演奏,她不自觉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情绪也随着强音的演奏,感染到若暮。
「张开。」他毫无预警地开口道。
「…什麽!」原本沉浸在弦律中的她硬生生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像受惊的小鹿般睁大棕眸,并迅速染起愠怒的防备「你又想干嘛」
「手指张开。德布西说的,这曲子要张大手指来弹…怎麽了」
…是她又想歪了吗若晓脸上一烫,她清了清喉咙,掩饰地顺了下发丝拨到耳后:「没事,继续、继续…啊不要…!」
若暮的左手不知何时揽上她的腰。这样的碰触,让本来就怕痒的若晓敏感地紧绷起身子。
「继续弹吧。」他平静地开口。语调很正直,毫无任何邪念似的。
此刻的她真觉得有羞又恼,她今天是怎麽了,若暮是好心要指导她弹琴,她却老是这样夸张反应。他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可是,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可以这样,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那样自在相处吗若晓觉得很困惑,但却又鸵鸟地想继续保有这,温馨如真正兄妹的相处。
直到他的左手邪恶轻柔地捉住她敏感的左胸,若晓「呜…」了一声,仰起小脸,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别…别这样…」
「你又弹错了,若晓。」说着,少年柔软的指尖绕着她隆起的弧度,不轻不重抚摸。隔着胸衣的阻挡,痒,麻和穿透进肌肤底下的战栗,让她本能地蜷起身体,半仰着往后靠近若暮。她的反应如此激烈明显,但身后的少年却无动于衷的事不关己。他双眼仍盯着琴谱,右手也依然演奏着美好的音符。
从琴房门上的窗户窥探,也顶多能看见兄妹俩正融洽地演奏着钢琴的画面。
作家的话:
你们懂得,没有留言更文真的无力...
☆、23 别动。(大改)
若晓咬紧下嘴唇,她才不要这样…跟个傻瓜似的继续任他为所欲为。她两只纤弱的手腕勐然抓住若暮正对自己胡来的左手。转头盯着若暮,努力让自己的制止有说服力点──虽然根本底气不足,软绵绵的像在哀求:「若暮,你别这样。」
结果,这样四目凝望的空档给了他机会。若暮左手反转而箝制住她的双手,用力将她一把揽进怀里。若暮右手离开琴键,牢牢抓住若晓想撇开的下颚,然后,俯身,将那湿热的舌尖,沿着她敏感的颈子绕圈舔舐着。
「不想我这样」
肌肤传来阵阵难以抵拒的酥麻,若晓缩着身子,咬住下唇撇开脸,挣扎着:「对…不想。」她想推开他,但双手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费劲地用肩膀挡着若暮。
「那不关我的事,你说过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的,是我的玩具。」伴随这句低语,他惩罚性地在她血管也清晰可见的白皙颈子上咬了一口。
「啊…」这样的疼始料未及,若晓眯着双眼想站起身来,却在这个想法实现的前一秒,被少年识破。若暮长腿一伸勾住她的脚,让她完全被缠住,无法动弹。他顺势靠向她,在她身边坐下。两人近得像在窃窃低语的情侣,若晓怔怔看着若暮,那张好看的脸离得她好近,连皮肤散发出的淡淡温暖都感受得到。黝深难测的眼眸,没有半分犹豫地直视着她。一瞬间,若晓胸口一阵紧缩,像被人掐住般,难受。
她生病了吗心脏为什麽…会跳得这麽快简直像失去控制一样。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在旁人面前,两人能继续维持着正常兄妹的相处。但若暮现在的举动,已大大超过普通人的标准了,他这样对她,彷佛当她是他的女朋友一样,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他们两个该怎麽办
趁着她忽然的恍神,若暮温暖的手掌抚摸上妹妹的脸颊,唇则代替一切话语地贴上她额头,轻柔地吻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别动。」
三天了,整整三天没看到她、抚摸她、听见她的声音…这几天,他一直忍耐不给她打电话。他清楚,若晓不会想念自己的,她怕他,讨厌他…在他对她做了如此过份的事情后,他又怎能坦率地对她说:「我好想你」呢
他不配,也不许有这个资格。
「你要看就好好看嘛,这手跟脚是怎麽回事」若晓仍不放弃地挣扎着,柔软而温暖的躯体,有意无意地触到若暮的胸膛。
少年眯起双眼,看她的眼神益发危险:「别动。」抓住她手的力道加紧,连带着表情也越来越阴沉,彷佛强压着什麽情绪,随时都会爆发一般。误以为那是怒火的若晓,果真乖乖地不敢动了。纤长睫毛的双眸,自怨自艾又敢怒不敢言地眨呀眨,偷瞄着若暮。
他笑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这般楚楚可怜的无助模样,究竟激起他心中多大的欲望。渴望她、想要她,脑子里满是她痛苦又欢愉的神情、指尖探索过的柔软肌肤,她无力抵抗的呻吟,沉浸在她体内的温暖、在他身下那战栗似的痉挛……
想要她。
想要这个女孩。
这念头早已占据若暮的一切思考。右手手指玩弄似的,一颗一颗解开她胸前的钮扣,露出雪白的锁骨。顺着那隆起的弧线抚摸而下,女孩费力闭起的唇间,若有若的流泄而出的嘤吟,在若暮耳中,是最禁忌也最甜美的乐音。她肌肤柔软光滑,摸过之处皆激起阵阵寒颤。
就好像这一刻,她是那来自天堂的乐章。而他,是那激昂弹奏着的疯狂演奏者。
若暮不费力地环紧她,让她更贴近自己,让两人身体几乎毫无细缝地重叠在一起,隔着衣物摩擦间,异样的热气,异样的氛围正随之扩散开来。
若晓仍努力地想要推开他。但她越是抵拒,少年却越是感到兴奋。若暮脸上闪过消纵而逝的狞笑,简直像地狱的恶魔般鬼魅。
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许夺走。
倾身,火热的双唇蛮横地箝住她的嘴唇,若晓的嘴唇,很柔软,也很温暖。他轻轻啮咬、吸吮,用舌头玩弄抚扫过她口腔壁间的每一寸湿润。若晓惊恐又抗拒地勐摇头,想拨开他,他却又更逾矩地掐住她的颈子,让她无所遁逃。同时,舌尖润着唾液绕缠住她的粉舌,用力地紧勒住,又适时地松开,趁着她想喘息的瞬间又再度掳住她的舌尖,一来一往地逗引着。
若暮松开原本禁锢住她的左手,她也早已丧失反抗的意志,双手无力地垂落而下,被他握住,引导着放在他肩膀上,继续诱导地深吻着。当这个隐含无数的想念、欲望的长吻总算告一段落,她感觉一阵冷空气佛面而来,两人无语地喘息着,各怀心事。
她低下头,咬住下嘴唇。不敢看他,羞于承认那股自唇齿间蔓延开的,淡淡空虚。那样的索夺彷佛还留在口中。她…和她的哥哥接吻了。这样的事实,即使没被别人看到,仍让她羞耻又畏怯的想掩饰这一切,她抬起手,用力地用手背楷去唇角旁残留的唾液。
这一切全都被若暮看在眼里,莫名的,一阵暴怒涌上心头。
☆、25 对吧
若晓的脸在瞬间火烧似的烫了起来。她无意识地往若暮身边挪过去些。但右手举起,挡在若暮的胸前,微微地推开与他的距离。
若暮则无意识地用身体挡住若晓,想抵开尹伊承摆明在看好戏的赤裸视线。他冷冷地看着门口一脸兴味盎然的少年,先发制人:「你到这里干嘛」
尹伊承看着警戒盯着自己的两人,眼角闪过戏谑的残忍——然后,像什麽也发生过似的,推开门,自然而然地倚着墙边,微扬下颚,冲着他们笑了笑:「这间下个轮到我。」
「你借练习室做什麽」若暮语气相当平稳,同时双眼迅速地扫示过身旁的若晓,从惨白的嘴唇到大致平整的制服裙子……还好,从外观上其实看不太出来。
据他所知,尹伊承是主修大提琴,平常大部分都在乐团团练,并不单用练习室的——何况他现在两手空空,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自然值得怀疑。
此时若晓的脸,胀红得像西红茄,她眨了眨双眼,不自在地圈着自己另只满是瘀痕的手腕,畏缩地偷看了眼尹伊承,害怕他察觉到什麽。
「哈哈,被你发现了,这个嘛…确实不是来这里练乐器的。」察觉女孩畏缩又惊恐的注视,伊承满意地咧嘴灿笑,站起身来,慢步朝两人踱来,眼神始终落在若暮身旁的女孩身上。
他在两人前方半公尺左右停下脚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随着他那笑容满面的脸上吐出这一句话的瞬间,若晓像被闪电击中似的大大抖了一下。
被发现了
被这个人发现了吗
若暮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在胡说什麽」和若晓相比,他在这方面演技精湛地教人惊叹「怎麽不先敲门我们在讨论事情。」说着,他看了眼若晓,她一和他四目相接,便逃避地转开目光。
「喔,抱歉、抱歉,我以为是老师在里面嘛~~打扰你们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啊!这样吧,做为道歉的赔礼,你们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爸最近从地中海那附近空运了个主厨过来,料理海鲜的手艺还蛮不错的喔」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若晓真的很想提醒他一句,人类不应该用“空运”这个动词才对。
若暮不屑地抬起脸,从这个斜下方的角度看上去,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神情,反将他跟同年纪男孩相比秀气不少的容貌带出霜冷的俊美气质。
「走吧。」若暮斜眼瞟了他一眼,彷佛当他是身上的灰尘般嫌恶。他推着若晓的肩膀,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结果,伊承抓住她的手。
两人同时回头。
「你在做什麽还不快放开。」没太多起伏的嗓音里,却警告似的隐含危险。
伊承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别担心,我不会对你的人动什麽歪脑筋的。我只是有事要跟泰伊丝说罢了。」
若暮眯起双眼:「有什麽话好说的」然后,他拉着若晓的另一只手往前走了几步「我们走吧,礼若晓。」
「唉呀,不要那麽着急嘛,我就说了我不会对她动歪脑筋的……」
伊承对她眨了下眼睛,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弯下腰来,靠着依旧慌张不已的若晓耳畔,轻轻地拂了口气在她犹些敏感的耳垂上:「对吧若晓…」
「我……」那一瞬间,若晓险些腿软站不住脚步。
她也不明白究竟为什麽,但她对这个人,确实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虽然他总是笑得亲切无害,但眼眸底却很冷,冷得叫人害怕。
「放开她。」若暮静静地开口。
「唉哟,我说你不要这麽保护你的妹妹嘛~~过度保护对她也不好,对吧礼若晓小姐。」
他那声声的「对吧」的语气,让人有种无法捉摸的危险,像隐藏在丛林里的沼泽一样,一旦不小心踏进,便会在用尽所有体力挣扎后,绝望地被沼泥灭顶。
作家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迟了,因为在做一些事所以拖了~~~~
明天早上我会早早起来再补更一次的,请大家继续支持~~~
☆、26 他对她的贪婪,永无止尽
「放开她。」若暮静静地开口。
「唉哟,我说你不要这麽保护你的妹妹嘛~~过度保护对她也不好,对吧礼若晓小姐。」
他那声声的「对吧」的语气,让人有种无法捉摸的危险,像隐藏在丛林里的沼泽一样,一旦不小心踏进,便会在用尽所有体力挣扎后,绝望地被沼泥灭顶。
「我…」
她低下头,还没说完,若暮就抢先开口道:「有什麽事现在说,我们赶时间,等会要去图书馆。」
尹伊承挑眉,一副“我又没问你”的不以为然。他低头看着若晓,笑咪咪地继续说着:「是学生会的事情,泰伊丝小姐是新生嘛,所以我有几件事想跟她说明一下。啊~~对了对了,礼若暮,你回来怎麽不先去找理事长呢他似乎又有几件事想要麻烦你了。」
「我明天才正式回学校上课。」若暮毫不掩饰不爽地狠狠瞪着笑得欠揍到极点的尹伊承,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嘿嘿,是喔~你也知道,上头那些人总是猴急嘛…」他不在意地摆了下手,双眼却始终盯着眼下的若晓「我劝你赶紧去一趟比较好,虽然说你现在身分不同了,但曾有的恩惠还是有还清的必要……」
若暮眼神益发凶狠,他抓住若晓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加重起来,刚才的瘀痕被这样一掐,若晓痛到差点惨叫出声,她狼狈地试着把手抽出若暮的掌间。
但她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对若暮的掌控感到厌烦,想叫他赶紧离开似的别扭。
若暮此刻心神早已不宁,他对尹伊承感到吃惊、担心和不安,而他对若晓表现出的极大兴趣也再再增强他的惶恐。而尹伊承,他那似有似无的动作,眼神间不经意的淡淡暗示,都极其巧妙地操弄下,让若暮本来就不甚平静的心脏跳得更剧烈,加深他的惶恐。
他就像隐身在幕后的导演,让这场本来就已张力十足的戏剧更添精彩。尹伊承正刻意煽动若暮的情绪,甚至因此产生迷惑,以为若晓对自己的情绪是不耐。
被抢走一切的惶恐。
也在这个时间点上,没紧掩上的门传来学校的广播,要礼若暮同学立即到理事长室报到。
「哎~~你瞧瞧,学校该不会是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影机吧情报传的那麽快,居然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跑来学校了…」尹伊承嘻皮笑脸地松开抓住若晓的手,两只手掌安抚似的拍着若暮僵住的后肩,把他往门口推去「快去吧~~王子殿下,不然等下被那些女同学拦住你又抽不了身了~~」
「你…」若暮回神,他转过头来,杀气腾腾地瞪着尹伊承「你这家伙…」
他自己或许也不愿承认,但对自小从未拥有过什麽的人而言,拥有什麽、得到更多这样的念头,永远像个深沉黑暗的无底洞。他们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如此的贪婪,不知足的令人如此怜悯。
他们不是不愿放开,而是根本不懂得如何放手。紧握的拳头也许只有到死的最后,才会恍然自己什麽也没拥有过。
但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不停的需要让自己相信,他们确实拥有着什麽。
而对礼若暮而言,此时站在他身边的若晓,正是这样的存在。
何况在此时此地,还有那家伙的存在。
若晓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道:「就是啊,你快点去吧,哥哥…」
她竭尽全力想在尹伊承的诡异眼神下装得若无其事,想假装她和若暮就只是全天下最平凡的一对兄妹一样。
但这一句话在早已丧失冷静的礼若暮耳里,听来就像是她赶他走一样。
若晓站在伊承身边,脸上带着松一口气似的微笑……
他那早已撕裂过不知几遍的心脏,又再次剧烈地剧痛起来。
「那我先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做了什麽,他只知道自己对他们微笑,转身,然后走出练习室的门口。
几个小时前,他明明是如此期盼着看见她的脸,她的模样,还有她温暖的触感,在他指尖下轻颤的脆弱……像疯了似的不停想念的。
明明只是三天的分别,但那十年里的忍耐,像洪水暴发泄堤似的无法控制。
☆、27 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碰地,望着若暮的背影和随即掩上的门,若晓怔住了。她刚刚怎麽…似乎在若暮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看见他害怕的表情
不对,怎麽可能…天不怕地不怕的礼若暮,竟然会像被击中要害似的脸色发白不对,这不可能……若晓摇摇头,试着甩开心中乱哄哄的莫名担忧。
更何况,若暮明明都这样对她了,她为什麽还要替他担心呢
……她赌气地低下头,有些失落。但随即又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大问题存在,顿时警戒地抬起头,转过身来瞪着在她身后,正环着手笑看自己的尹伊承。
她勉强牵起嘴角,虽然不太成功:「呃…你要跟我说学校的什麽事对吧我们到外面说。」若晓一点都不想和任何人单独待在这个密闭空间里了。
尹伊承噗嗤一声,往前方加快脚步走过去,抢先先将单手压上门缝边,阻止了若晓手已握上门把准备转开的动作。
他笑容满面地开口道:「你们啊,太不小心了。」
「什…什麽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只觉得自己心脏似乎在那刹那停止了。
「哈哈,你装傻的样子还真可爱~」尹伊承半捂着脸,闪闪发亮的双眼自指缝透出,嘴角斜扬「虽然我这个人是没什麽立场说这个啦…」他在若晓面前弯下腰来,让他的脸与她又更靠近些,盯着她因惶恐而放大的清澈瞳孔上,自己的倒影,残酷又满意的笑着。
「不过,还是不要急着在这里比较好,毕竟这里可不允许秘密哟。」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什麽秘密啊」若晓被他看得全身发冷,她勉强地让自己笑,强迫自己仰起下颚,和笑得跟豺狼一样的尹伊承四目相对。
从小时候起她就习惯这样,当她心虚不安时,她总是会强忍着转开目光的反射性动作,让自己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
彷佛这样,就能不被别人察觉自己的心意,和谎言的真相。
一个极为别脚的防备。
尹伊承半带恶意捉弄,半带几丝好奇地看着她。虽然他最开始是因为礼若暮,才对这丫头感到兴趣,否则老实说他向来对她这样乖巧懦弱没个性的女孩敬而远之——这种女人就像濒临沸点,乍看静止中的水,只要一不小心越过某个点,就会沸腾到无法控制。
但现在这样看来,这女孩绝对不是表面上看来那样,只是个故作纯洁的傻瓜啊。
「啊~对了,学校生活还习惯吗」他忽然摆出俨然亲切学生会长的架势,对若晓和蔼一笑。
面对这个没头没尾的突兀问题,若晓先是愣住几秒,后又莫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莫可奈何地看着他,反问:「你问这个做什麽」
尹伊承调皮地对她眨眨眼:「好奇啊。」
若晓对此回以僵硬的笑容。
「……习惯。」她实话实说,其实他们对她的态度和她在英国所遭遇的多少是一样的,虽然因为语言文化的隔阂减少而让那态度又更赤裸些,但她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更加难过。这种事情,只要遇上几次,基本上都会习惯的。
「是吗」伊承索性把整个背都贴在门上了,他倚着门,好整以暇地望着若晓,仍是富饶兴味地愉快笑着「不过,我好歹身为学生会会长,多少该提醒你几件事,虽然不是什麽好听话就是了,怎麽样,介意我的无礼吗礼若晓小姐。」
「…介意,但是你还是说吧。」她深吸了口气,叹息,然后苦笑。
「我刚说的这里没有秘密,你可能会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唔…该怎麽解释呢也就是说,」尹伊承故作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一般正常人口中所谓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的禁忌吧但是呀,在这个学校里,我们对秘密的定义,是人人都会知道,但不会让当事人知道我们知道,这样哦。」
他望着女孩逐渐褪去血色的脸,勾起嘴角,没有任何笑意的习惯动作:「你不习惯,一点都不习惯,礼若晓,否则你们不会如此依赖秘密。」
与其说是提醒,更接近警告。
几乎没有人知道,当尹伊承的招牌笑容消失在他那张似乎偏孩子气几分的端正脸庞上时,那张脸竟会变的冷酷到近乎残忍。
这是他的本性,也是他最真实的表情,不笑的他,绝对会令人感到害怕。
若晓嘴无声地张开了,她本来似乎想说些什麽辩解的话,却又在张开的同时,无力地阖上。
他到底在说什麽…什麽…什麽秘密
「你跟你哥哥礼若暮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呢」
作家的话:
三更啦今日第一更~~~(等会继续拼命去~~)
我发现留言板洗板洗得很快,怕大家没看到伦家的感谢致词(?) 所以偶在这里罗嗦地再说一次吧~~
@冰心月漓~~?谢谢你的巧克力和月饼,哈哈很开心你喜欢这故事啊~(很想偷问你会喜欢哥哥嘛?′ˇ`)
@角色~~? 人家收到你的巧克力了,谢谢你哟~~为了你我会加油的~~XDD
@CC ....咳都那麽熟了我没办法对你装可爱了啦=_=a 不过反正你月饼不是给我,是给小暮(刚刚被若晓赶出门外的那个XDD) 为娘的只好代替他跟你说声感谢罗~~~(飞扑)
咳咳,我要继续准备二更了,免得剧情拖了大家会不满想揍我...
☆、28 我什麽都没看到喔
她的情绪并非处于尚未完全的阶段,而是彻底完美的隐藏起来。所谓的隐藏,并不是像她现在试图装成若无其事的无意义表现,而是她对自己自身所拥有的情绪,所采取的一切忽视。
否定自己的情感,压抑自己的情绪。
硬要比喻的话,此刻,这个王子最宝贝的可爱妹妹,名为礼若晓和泰伊丝的女孩,就像是个被自己锁住的盒子。而从盒盖边缘外隐隐窥见的种种暗示,都让尹伊承更加亢奋起来。他很好奇,贸然掀开这封印的话,到底会发生什麽事情
虽然,他连里头到底装了什麽都不甚清楚。但他本来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以制造更多混乱为乐的混帐,后果什麽的就先放一边去吧,他一定会想办法打开这个潘朵拉的盒子。
啊,不过,当然不是他自己来打开。
他只要在旁边隔岸观火,然后适时扇风点火一下就够了。
如同此时,尹伊承正玩着他最擅长的把戏,像精明甚至邪恶的警察,正一步一步乍似拐弯抹角实则直捣重点的向动摇的犯人套话。但他的目的并非为了事实的真相,而是对于这种逼迫人直到角落,然后看着他们崩溃的过程感到有趣罢了。
「呃,你说什麽关系啊」
当他话一出口,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眼前的世界,好像绕着她疯狂地旋转起来,模煳、扭曲,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即使如此,她仍不打算投降。
保护若暮…保护她自己,保护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基于这样的本能,她勉强又恢复了点力气,惨白的脸淡淡地笑了。已经不是有没有胜算的问题了,她只是不想认输,不想绝望。
「会长你的问题很奇怪啊,我完全听不懂呢。就像刚才哥哥说的,我们只是在练习室里谈事情,然后不小心有点小争执而已。这,不是全天下的兄妹都会做的事吗怎麽忽然问我和他是什麽关系就像你第一次看到我时猜到的那样,我们是双胞胎,这点虽然没告诉大家,但光看外表也是猜得到吧…」她因说得过急有些喘,于是停顿了一下,脸上勉强的笑容自信又脆弱「因为发生了点事,所以我先被收养和他分开了快十年,这个,我想大家很快就会传开了不是吗」
讲得极快,几乎没有缝隙。彷佛捉住什麽最后一根稻草般拼命地说着。
困、兽、之、斗。
尹伊承在脑海里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成语的每个音韵、其蕴含的意思,和与她相符的程度,然后平静地打岔道:
尹伊承刻意用相当保守的字眼,因为,他知道,越是隐晦的描述,越能轻易挑起人类的羞耻。
「……我…」若晓嘴再度张开,失去力气地松散开来。她那张酷似若暮的脸庞,隐藏在内向害羞的外壳下的情绪正一点一点地自其中涌现。
真的被看到了……
这个人…知道了。
「还有,第二点…」尹伊承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字一句轻声却低沉地缓慢念着,丝毫不着急「虽然外表上乍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是闻得出来的哟。」
他倾身靠近已经无法动弹的若晓,凑近她耳畔,悄声道。
闻到
若晓几乎是毫无意识地秉住唿吸,整个密闭空间里,想必还如同那夜的饭店房间般,弥漫着那股淫靡的气味,只是她和若暮没有察觉到。
「我…」她着急起来,仍试图想在作些辩解,但尹伊承只是愉快地掰了摆手,示意她不须再多说。
他起身,离开倚着的墙面,走过若晓身边,肩膀还似有似无地擦过,他往前走了几步,弯腰低头拾起掉落着的领带——刚才若晓扯下时扔在地上的。然后,盯着那在他掌间柔软垂下的丝质领带,满意地叹了口气。
他转身往若晓所站处走了过来,右手手掌优雅地将她的手抬起,把领带轻轻地放到她的掌上。和尹伊承的温暖带茧的大掌相比,她的手很小,也也冰凉,却不住地颤抖着。
「这是若暮的吧」他盯着若晓随时会昏厥过去的惶恐脸庞,尹伊承邪气地笑了笑:「别担心,我什麽都没看到喔。」
☆、29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若晓双眼有些涣散地望着对自己笑着的伊承,接着不断地摇头。连续不断的,像波浪鼓般不停不停地摇着头。
「…我…那个…我……」她握紧手上的领带,茫然无措混合着强烈的恐惧,摇头越来越用力,简直想要脑中和眼前的一切全都甩掉般。唇里断续不成句的破碎话语无法连接,如同她的思绪,全都断了,一点一点,像断掉的珍珠项链,全都都散开然后掉落,弹奏成不成调的曲子。
现在的她,极恨极恨这个站在她眼前的少年,和那个把自己逼到这境地的哥哥若暮…她也恨她自己,恨得几乎失去控制。
这一切、这一切明明都不该算是她所想要的,像从她出生起的这一切,都是。她从来没要求过,从来没希望过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的,但每个人都要替她决定。
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她总要这样忍着
尹伊承敏锐地察觉若晓的愤怒,但他则不以为意地扬起嘴角。非常满意这场戏此时的走向。
于是,他在这幕结束的最后,选择扮演一个良善的路人甲,亲切而温柔地,指引迷途的羔羊归路:「若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什麽都没看到,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当然,这点我不会冒失无礼地过问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笑着,知道即使他的温柔演得很假,现在站在他眼前,几乎快瘫坐在地上的女孩也无力戳破真相。
她无力,也没有筹码能面对事实。
「不过…这种事情,我觉得你们还是好好谈一谈,这样对你们都比较好,对吧」
果不其然,若晓上钩了。
她那一瞬间,彷佛在茫茫大洋里瞥见救难船的落难者般,惨白到发青的脸上嵌着的乌黑大眼闪过几丝光芒。
以为看见希望的惊奇。
他真的很喜欢这种人们以为自己得到机会或希望的脸,总是美丽地容光焕发。随时都会消逝的脆弱。
在那当下,若晓相信尹伊承是个好人。当然,她也只能这样以为,因为再也没有其他退路可走。这是她唯一的台阶。
所以,她怯生生地抬起眼,夹带着不可置信、担忧、怀疑和惊喜,虽然只有一晃眼,但那眼神仍牢牢钉住伊承的目光。
好美,简直就像是孩子似的天真。
被这样看着,他恍惚间竟感到有些内疚,于是他迅速地避开她的双眼,稍微移开身子,温和地继续开口:「若暮他…从我们同班开始就是那样,像怀着什麽心事,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虽然他不这麽认为,但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喔。」
他眨了眨眼,试着做出诚恳的表情:「所以,若晓你其实也很痛苦,对吧你可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该相信他吗
若晓手仍紧紧抓着若暮刚留下的领带,全身都在发抖。她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相信这个人,他知道了,他发现了她和若暮之间的肮脏关连。但他却一反正常人的反应,说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你…你真的不会…告诉别人」
他笑了。
「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我这样做,和叫着:『狼来了』的放羊小鬼有什麽两样呢。你们之间的感情,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这个你们必须自己解决,在那之前,我会在一旁守护你们两个的。」
「可、可是…这种事…你、你为什麽不会害怕呢」若晓仍然不太明白,为什麽这个人发现一个有血缘的双胞胎之间有着淫乱的关系,却可以如此平静自在。
尹伊承暗自苦笑,这女孩真的是温室中的雏菊啊,若暮会如此迷恋她,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耸了耸肩:「嗯这个嘛,因为我以前也曾经爱上过我的姊姊啊。」当然,他早就已经失去她了。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这对双胞胎怀抱如此高的兴趣吧。
「还有,你别看我这样,我很喜欢看那种禁断系列的少女漫画呢。不被世俗承认的爱情,非常浪漫啊。」尹伊承笑着补上这一句。
「……」她一时间有点没办法消化他说的话「你说少女漫画吗」
若晓真的无法理解这个少年。
「我们…我们才不是爱呢,若暮他…他、他是恨我,才会这样欺负我的。」她抬起脸来,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他…恨你吗」尹伊承不知为何有点无言以对,他望着若晓,讪讪地干笑着。
他真的很想当面就直接戳破这丫头的谬论。看她的反应,刚才想必不是这两人的第一次吧当一个男人不只一次主动碰了一个女人,就算嘴上说着是为了国家为了稷陵,毕竟是往往精虫冲脑门,容易冲动的原始动物,对身下的女人没有好感,没有欲望的话,他是不可能会反覆索求的。
何况平常那样的礼若暮,居然会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冲来学校,整个呈现欲求不满的样子…说恨,再怎麽说,都太过牵强了吧
啊,这丫头一定是哪里会错意了。伊承恍然大悟,这两人之间牵扯纠葛,大概可以用『爱恨情仇』四个字来描述吧。
呵呵呵,真的太期待了。他在心底冷笑起来,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想必会是高潮迭起,毫无冷场吧。
「你们还是当面谈一谈比较好,这种事,我这种局外人,是说也说不清楚,也没那个资格的。」
「可是,他、他不会听我说的…我到底该怎麽办才好」若晓居然真的像把尹伊承当成朋友般,认真地诉苦起来。
伊承对若晓向自己所展现如此迅速的信任态度感到受宠若惊。但他随即想到,或许这是因为她根本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甚明了、甚至笨拙的缘故。
这种依赖信赖感,有些畏惧却又信任着的胆小情绪是他从未遭遇过的,他心头莫名地有些暖了起来。
「你——」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勐然地被打开,外头的门锁上搁着擦着血红指甲油的手,一股浓郁花香作为基底的名牌香水味立刻自门缝飘荡进来,不到两秒,整间密闭练习室里满是成熟女性的香味。
「啊,对不起,我以为只有尹同学在。」
身材丰满,有着艳丽容貌的女人优雅地歪头倩笑着。她是学校高中部负责钢琴指导助教的黄媛袈,两个月前才刚和企业富豪接班人完婚。一袭包臀的火红连身短裙,胸前夺目的钻石项链搭配下,完全不像是在校担任教职之人。
因此,若晓并不知道这女人的身分是老师。但被女人美艳豹眼一瞥,她马上就知道自己成了电灯泡。于是她对身旁的尹伊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门旁冒然闯进的女子,说了声:「打、打扰了。」便仓皇地逃了出去。
当门碰地被掩上,女孩逃难似的脚步声逐渐远离时,整间练习室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薰得叫人头晕。
黄媛袈噗哧地掩嘴笑了出来。
尹伊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是熟悉的寒意:「笑什麽」
「那孩子真可爱,居然说打扰了打扰你们的明明是我耶。」话虽如此,但她丝毫不以自己的无礼感到歉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真是可爱的女孩子,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又纯真。」
「娃娃一样的女人,我可不喜欢…」尹伊承平静地答道,他走向靠在门边等待自己的女人,勾起嘴角。
「还是老师,比较对我的胃口。」
她妩媚地笑了起来:「是啊,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恐怕只有我能满足你了吧」
尹伊承笑着,没有回答。他优雅地揽上女人的腰,挑逗地在她耳畔吹气。
「嗳,没事提那个木头做什麽…」黄媛袈嗔道,作势往他额头拍了一下,但双手旋即像等不及似的勾上伊承的颈子。
「伊承,我想要你…」黄媛袈唇间还飘荡着香槟的酒气,还有情欲的嘤咛。她主动搂住尹伊承的头颅,吻上他,他还隐约尝到口红的甜味,女人灵巧的舌头卷缠住伊承的舌,紧紧勾住又滑腻地熘走,熟练地挑逗着。
傲慢的女人,她那自以为世界是绕着自己旋转的狂妄,到底是如何如此屹立不摧的呢
但怎麽办,他就是喜爱这种征服傲慢女人的滋味。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掳获这样的女人,让她们最后承受不住,放下自己的尊严,低声下气地求着他……
作家的话:
要看接下来吗?黄老师和尹同学....咳咳咳。
请至外章资料夹看喔~~~
* * *
若晓没命地往前狂奔,直到转了个转角,她才急踩刹车,弯腰往前,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虽然不晓得刚才的女人是谁,但从那位美丽的女人对尹伊承那种异常娇媚的唤声判断,怎麽看都觉得两人关系并不单纯。……哎总之,她总觉得尴尬。
若晓待气顺了后,抚着胸口,站直身子。看了下手表,这堂主修课已经上了快三十分钟,怪不得走廊上完全不见人影。
忽然,她眼睛瞪大,「啊!」的惨叫了一声,一只手举起,拍上自己的头顶。她的发带刚才留在练习室里了。若晓懊恼地叹了口气,披散着长发在外头走着让她很不习惯。该怎麽说呢那头长发有些太显眼了,她并不喜欢引起旁人过多的注目。
想着缎带,蓦然地,她脑中浮现起若暮刚才转过身的身影。
要和他谈一谈才行。
像尹伊承所说的,她和若暮之间,一直没有“真正”的好好谈过。所谓的谈,到底又该如何谈起,她是毫无头绪的。若晓也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烦躁,她至始至终始终没办法下定决心面对礼若暮。
她没办法揭发他,却也没办法真的任他为所欲为,口口声声说恨他,但却依然试图为他掩盖。
「唉,我到底该怎麽办呢」她忍不住咕哝道。边说着,她照着原本的日程,踩着阶梯往楼下走,想先去趟图书馆。去了图书馆,如果能想些好理由和他谈一谈的话,就太好了。要是没想到,明天有机会再问问看尹伊承吧,他刚才似乎想跟她建议些什麽的样子……
若晓沿着螺旋状的阶梯往下走着,她今天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再看到礼若暮了。
「是啊……若暮他……」
毫无预警地,若晓脑子里还正想着他,就不知从哪里飘来他的名字。她怔住地停下脚步,随着那风吹晃动树枝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鸟鸣中,那刻意压低的嗓音断断续续地飘进若晓耳里。
有人在讲他的事情。
这点若晓原本并不太在意,她甩了甩头,打算继续往下走时,却听见那难掩兴奋情绪的低语又传来——「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这八卦意味浓厚的惊人对话让她呆住了。
他和谁在一起
若晓止住脚步,转过头来试着辨识出对话的来源,仔细一听的话,应该是在楼梯间下,比她低一层楼左右的角落。她犹豫了一下,放慢脚步,把身子压低,稍稍地探出脑袋,往楼下看去。
果不其然,有两个穿着高中部制服的女孩背对着她,捱紧身子在说悄悄话。她们手上都还拿着乐器,大概是趁着练习空档借上厕所的名义熘出来嚼舌根的。
「不过…这听起来很可疑呢,会不会是误传啊讨厌,亏我还瞒着教授偷跑出来…」
「呿!我的消息会有错吗」个子比较矮,绑了两个麻花辫的女孩不满地瞪了眼身旁短发的高个朋友。
那高个子的女孩生气地强调着:「千真万确的,这可是我姐姐亲耳听见的,她还特地传了简讯给我呢!」
「可是…」麻花辫女孩仍不太信服地摇着头「我还以为礼若暮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女孩呢。我以前曾经问过尹伊承,他说他喜欢可爱又安静的女孩,还说我搞不好有机会呢…」她似乎有点失望。
高个子女孩受不了地哼了一声,她拿出手机,毫不客气地反驳着:「尹伊承只是怜悯你随便哄哄你罢了。连这也相信,你脑子进水了不成还有,再怎麽说,她可不是普通人啊,文娜娜,好歹是我们学校的女王,你比得上吗」
文…文娜娜
若晓不自觉地缩起肩膀,她忽然慌张起来,她刚刚听见什麽礼若暮,和文娜娜,那个第一次见面就毫不留情地说讨厌她的女孩,在一起了…是吗
啊完蛋了!一个说讨厌自己,一个说恨她,最后不会变成两个人联手跑来攻击她吧!她忽然紧张起来。
「哼!不然你说,礼若暮明明一直都没有女朋友的,怎麽会从香港回来,就传出这种诽闻呢!」
「…你太激动了小声点啦!」高个子女孩慌张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伸出手来捂住激动的麻花辫女孩「要是被听见了,你绝对会吃不完兜着走的啊!」
若晓担心会被她看见,连忙缩回身子,但不料动作太大,竟被那个高个女孩给瞥见了。
「谁!居然躲在哪里偷听!」
不妙!被发现了!若晓吓得出于本能反应,转过身往上就跑。两个女孩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被人躲在那里偷听——也不知道到底听到了多少,感到不安和愤怒,种种情绪下竟也拔腿追了上来。
若晓努力移动自己的双腿,往四楼的平台花圃仓皇地跑去,她转个弯,往上迈了几步,然后来不及停下脚步,便迎面撞上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的阴影。
「啊呀!」若晓张着嘴发出一声惨叫,没踩稳台阶往后一滑。
「啧。」一个平静的女孩嗓音兀自吐了声,若晓只感觉自己手被揪住,然后往前用力一拉,让她好不容易又抓回了重心。
她站稳后,才看清拉住她的人是谁。
是个完全意想不到,也完全不想遇到的——文娜娜。
「呃!那…那个……」她慌了,脸也红了起来。若晓结结巴巴地试着说点什麽,但却在文娜娜眉一挑的瞬间,说不出话来。
但不管怎麽样,她救了自己,还是必须道谢的:「那个,呃…谢谢你。」
娜娜对她的道谢选择置之不理,她只冷冷地瞄了若晓一眼,简直像在打量在她眼前胡乱飞舞的虫子般高傲。
她很讨厌这丫头,畏畏缩缩的,看了就碍眼。
娜娜扬起线条柔和的下颚,不理她往下走了几步,她刚转个弯,就看见两个着急赶上来的女同学,模样约莫和她一样是高中部的,但没印象。她们俩差一点点就撞到了娜娜,但她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反应灵敏地停下脚步。
站在离她们三阶的位置上,由高往下看着她们。
哟,今天是怎样,这样小角色居然接二连三地敢跑来挡她的路
文娜娜脸上的不满越来越明显,她皱着眉,睥睨地瞧着眼前这两个丫头——特别是当她们看到她时,脸上赫然出现的惊慌失措,都让她更加地不爽。
「文…文娜娜…」高个子女孩怯生生地开口,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还是在刚讲完她传闻的这种时刻。她明白,要是在这里得罪了文家大小姐,那从今以后她家的生意绝对是不用做了。种种利益与现实的拉锯下,都让她们害怕。
文娜娜则毫无遗漏地查觉了这一切。
☆、31 你是想要利用我吗
「现在在上课,你们在这里做什麽」她主修课时会到四楼露天花圃上练习长笛的事情,这两个丫头不知道吗
「…我…我们…忘记了,真的很抱歉!」绑着麻花辫的女孩的两只辫子在半空甩了一下,她头低得极低,着急无措地道歉着。她们刚才担心那个在旁边偷听的人,所以才追了上来,也没有想到现在是主修课,文娜娜就在楼上的事情。
这下可糟了,难道刚才听见的人,是文娜娜的人吗
「啧,」娜娜已经相当不耐烦了「你们还不滚」
「啊…呃…那个…唔,对、对不起!」高个子的女孩率先反应过来,照这样看来,文娜娜大概还不知道,或者还没知道,她们在聊她闲话的事情。
既然如此,先赶紧熘才是上策,于是,她先是急急忙忙地朝娜娜弯腰鞠了个躬,然后连忙拉着慌张到毫无反应的麻花辫女孩,往楼下楼梯冲了下去。
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女孩,竟然可以散发出这般慑人的气质。她那跋扈傲慢中难以忽略的高贵,冲突地展现出来。若晓站在她身后几阶楼梯上,有些惊讶。
文娜娜感觉到背后那忸怩不安的视线,向来最讨厌这种眼神的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回过头,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你,看什麽看」
「呃,对、对不起…」她赶忙低下头,别过视线。
「你刚才跑得那麽慌张,是因为做了什麽,对吧」
「呃…」若晓原本想摇头否认,却一抬头就看见那高傲女孩无声地哼了声,头往旁一歪。
「说实话对你比较好。」
「唔…这个,可、可是——」
娜娜直接打断她的回答:「那两个丫头在说我的事,然后你在旁边偷听,是吗」
虽然情况多少有点出入,但是就结果而言,是这样没错。于是若晓懦弱地点了点头。
「你也真无聊。」娜娜冷冷地抛下了一句,便转过身继续往下走,不理若晓了。
但她的反应让若晓感到意外不已:「你都…不想知道是什麽事吗」
娜娜没有回头。
「知道了又怎样——不对,不知道就不会怎样吗」她反问道,优雅中带点可爱的童颜上绽放了如冰般严冷的笑容。文娜娜这人向来敢做敢当,别人在旁边造谣生非,她并不是置之不理。
而是只在最关键的时刻下手,不只还清他们欠的,通常还会连本带利。
「你是礼若暮那家伙的妹妹,怎麽个性完全不一样…虽然都一样碍眼就是了。」娜娜瞥了她一眼,很不屑地叹了口气。
「欸,那个…」她不是礼若暮的女朋友怎麽会说他碍眼呢若晓慌张地眨了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不喜欢若暮吗」
「当然是讨厌,你们这种穷酸的家伙,我怎麽可能会喜欢。」
这话过于直接,害得若晓一时有点不习惯,毕竟她被收养了近十年,这种毫不掩饰的露骨话,她几乎很久没有当面听过了。
看着眼前畏缩的女孩露出慌张、惊讶和犹豫等等复杂不已的神情,文娜娜觉得更烦燥了,说不清楚理由,她碰巧最讨厌的就是像礼若晓这种人。逆来顺受,那种小媳妇似的模样看了就叫人碍眼。
「可、可是我以为你们在交往…」这话一出若晓便立刻后悔,她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嘴。
「我干嘛跟他交往…他对我有什麽利益可言吗」
「耶」交往是用利益考量来决定的吗若晓窘了,结结巴巴地更说不出话来「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在一起……」
「我讨厌那家伙,超级讨厌。」娜娜想也没想地断然打断道「…当然,我也很讨厌你。」
若晓有些哭笑不得,一定要补上这句做为强调就对了她只能傻傻地点点头,尴尬地笑了下:「那是我误会了,真的很对不起…」
若晓的心情很乱,她一方面对若暮没和文娜娜交往的事感到失落,但又感到松了口气——这点她很排斥,因为她浅意识里似乎还挺不希望若暮有其他的人。她没办法准确地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恨他,但又爱着他,而且那种爱,还不是可以简单形容出来的亲情。两人之间除了血缘的连结,又多了不该存在的肉体关系。这点禁忌的模煳暧昧点,都叫她更加迷网。
而这份迷网也完完整整地展露在她脸上。
「你现在是觉得很可惜吗」娜娜盯着若晓,忽然开口道。
「啊…呃,那个…」若晓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有些慌张地摆着手「不、不那个我,我是……」
文娜娜比大部分的同侪都还更懂得察言观色,她看若晓脸上瞬间闪过的种种期待、失落、困惑和疲惫。
「你,为什麽希望我和你哥在一起」
「呃!那、那个…」她想或许若暮有了真心想在一起的女孩子,也许对她就不会那麽恨了也不一定,但这种迅速晃过的思绪居然被文娜娜看穿了,若晓吓得有些慌张无措。
娜娜眯起眼睛,缓缓地打量着若晓:「……你该不会是想要利用我吧」
「不、不是的!我并没有…」
若晓想要解释,但其实她没办法真正为自己的想法做出辩驳。虽然出发点不同,但她确实是想利用文娜娜和若暮间的关系,为自己开脱。她越着急,越显得心虚。看她的样子,文娜娜凭着她出生近十六年的经验,直接判断成是对“利益”的算计。
「你们这些下等人,真的看了就让人碍眼。」她平静地开口「就算被人领养,就算到了其他土地,就算穿着漂亮的衣服,还是永远是那样……穷酸。」
她转过身,继续走下楼梯。
「我,会让你后悔…曾经有过把脑筋动到我头上的决定的。」
作家的话:
女王娜娜~~~~
....我要赶紧努力把哥哥唿唤出来(跪)
☆、32 他,是她的哥哥
「我、我不是那样想的!真的!那个,事情是这样的——」若晓着急地在她身后喊道,急着解释。
「贫民。」女王冷冷地低语了句,踩着阶梯往下走。
「什麽事情其实是怎样的呀」楼梯下转角忽然传来轻浮的愉快笑声,若晓和娜娜同时看过去,看见尹伊承那张熟悉的笑脸。他望着两人,若无其事地系着自己的领带。
若晓被他忽然出现吓了一跳,但文娜娜则没有多大的反应。「你来这里做什麽」她语气漠然地问道「现在是在上课不是吗」
「唷,不要这麽守讨厌的校规嘛~~我是想来问你,今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结果就看到你和泰伊丝公主在吵架啊,呵呵,难道是为了我吗哎呀我真的好高兴~~」
「你身上女人的香水是用灌的吗臭死人了…」文娜娜甩了下柔顺完美的波浪长发,姿态依旧高傲「还有校规再怎麽讨厌,也比不上你让人恶心。」
尹伊承毫无怒容,轻松自在地笑着开口:「反正,就先不要管我了。你们两个居然在吵架,我很震惊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说着,他还对娜娜身后的若晓眨了下眼睛。
娜娜似乎不太想解释,但却又像咽不下这口气般。她抬起头,瞪着尹伊承,简单明了地吐出最直接的答案来:「关、你、屁、事。」毫无起伏的语气不失狠毒。
她继续走她的楼梯,走过尹伊承身边时,看也不看。把他和若晓当作根本不存在似的一律忽视,高傲地离开了。
留下一脸呆愕没反应的若晓和依然嘻皮笑脸的尹伊承。
文娜娜一离开后,尹伊承立刻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似的转过头来,对若晓温柔一笑:「被她吓到了吗」
「没有…」
「呵呵,你看来没说真话啊。」伊承耸了耸肩「不过你怎麽会在这里」他还以为她去图书馆,打算待会再去找她呢。
若晓眨了眨眼,最后选择把实话全部托出。
她刚讲完,尹伊承就噗嗤地笑出声来:「哈哈~她说你利用她」
「嗯…」若晓无奈地叹了口气,垂着肩膀,模样垂头丧气的,煞是可爱。
「不过,你听见他们在交往,真的那麽高兴啊」尹伊承笑着,若无其事地问着,但仔细一看,可以看见他深沉的眼眸里闪着阴影。
「高兴…也不是完全那样啦……」此刻若晓真的把尹伊承当成朋友真心对待,她实话实说了「有点期待,又有点失落,我也不会形容…」
「看你哥哥和文家大小姐在一起,你会高兴,是吗」尹伊承嘿嘿地笑着,笑容很不正经「那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来凑合他们两个,怎麽样」
「欸!凑合…可是、可是…文娜娜说她不喜欢若暮耶……」娜娜其实是说最讨厌,但若晓选择比较婉转的说词。刚才她也把文娜娜对自己所说近乎恶毒的话全都保守带过了。
尹伊承灿烂一笑:「人家不是这样说的嘛所谓的爱,要疗伤,就只能在展开另一段爱情啊。就我看来,礼若暮对爱就是太缺乏了,所以才会那样。」
其实,他只是在顺水推舟罢了。礼若晓对礼若暮的真正情感到底是什麽,他想藉由这点来实验。
不过若晓毫无查觉他的邪恶念头,她只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若暮因为之前的事情恨她,但她知道他也恨他自己,说不定…他因此失去了爱人的勇气也不一定。如果能帮助他再次找到其他爱人,或许他的伤痛可稍微抚平些。
这或许比对他逆来顺受要来得有帮助多了。
但若晓还是有点犹豫:「不过凑合若暮和文娜娜,这样…好吗有没有其他人选啊」
「唉唷…那样不可能的组合才会激荡得出火花啊!」尹伊承夸张地笑了笑「改天来我家玩吧,我找机会让你跟若暮好好谈谈。顺便——」他对着楼梯下方才文娜娜走过的方向挤了挤眼「制造点机会呀,你说对不对」
若晓低下头,她很感谢尹伊承的热心帮忙。事实上她对若暮的事情真的很痛苦,她对他那种越来越复杂的心情,还是尽可能感紧解决掉比较好。不然,事情会演变得无法收拾……虽然她不确定是什麽情感在骚动,但她的内心,正逐渐为了若暮,产生变化。
* * *
直到放学,若晓都没看到若暮的身影。她上完音乐史,最后一个从早已空无一人的视听教室走出来。神色依旧恍惚,满脑子都是刚才尹伊承说的话。
凑合若暮和娜娜成一对。
若暮……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呢若晓想起刚才在练习室里他最后转身的模样,那样狼狈无措,却又逞强似的笑着。是呀,若暮是个比任何人都还来得逞强的人,这点身为他妹妹,和他一起长大的她比谁都清楚才对。
但,她真的不了解他。不能理解,无法理解。
十年的分别,居然不只拉开两人身处的距离,连心里的想法、感受,全都隔得遥远。两人现在走到的这一步,接下来又该怎麽前进呢
若晓走在走廊上,夕阳将她纤瘦的身子拉出了道长长的影子,陪伴着她无助的心,往前走着。
她从置物柜拿出自己的东西,带了几本琴谱后,锁好柜子,转身,往校门走去。走着走着——
若暮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夕阳馀晖下,他本就雅俊的容貌上随着阴影更添深刻。若晓看着他,停下了脚步。
谈一谈。
她想跟他好好谈一谈,虽然到底要谈什麽,要怎麽做,她毫无头绪。但为了她,也为了他,她觉得他们必须这样。
若暮看着自己的妹妹,她的脸真的很美,白皙而有点尖的下颚,柔弱的肩膀,温柔而天真的眼眸,这一切一切,都美得让他疯狂到快窒息。
可是她并不这麽想的,她只把他当个累赘……没错,累赘。礼若晓从来不像他这样需要自己,但却依旧容忍他,全是因为她口里所谓的『爱』。多麽残忍的一个字啊,她的爱,竟然只是施舍。
「哥哥…」她率先开口,双眼盯着看着她,却似乎为某些事而想得出神的若暮。
「你要回家了吗」他眨了眨眼,平静地问道。
他语气很平淡,脸上的表情也是,淡然,绝望而失落。
「…嗯。」她轻轻地点点头。她并不会知道若暮等了自己有多久。
「那,我们走吧……我们从来没有像一般兄妹那样,一起放学回家过吧」若暮静静地笑着,只是扬起嘴角,那样自然而然的表情,却彷佛能勾走人心般的醉人。
这个人,是她的哥哥。
可为什麽,她还会为他而心跳不已呢
作家的话:
好累0__0 唉...
冰心月漓~~~~伦家收到你充满温情温意的柚子噜~~谢谢你喔? 谢谢你~~啾一个然后投入我怀礼吧(张开双臂) 哈哈开玩笑的~~不要被我吓到′3`
☆、33 一家人
若晓怔住了。
即使嘴里口口声声说恨他、讨厌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充满憎恨、无奈…但却会因为他的转身,他的笑容而心动被他碰触的肌肤会发烫,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会像触电似的痒麻
她迟疑了几秒,想拒绝、不想拒绝……她那咬住下嘴唇的无意识动作和闪烁的双眼,再再狠狠刺伤眼前的少年。但就在若暮张开双唇,想说些什麽时,若晓抢先了,她看着哥哥,轻轻地点了下头:「嗯,走吧。」
他们必须谈一谈。
在彼此都被彼此迷惑以前。
若晓永远不会知道,她对他点头的那瞬间,对他而言,究竟像什麽的存在。若暮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她,慢了一拍才跟着颔首。
「…不过,先等一下。」
「啊」若晓困惑地偏着头,若暮走近她,在她因为害怕而闪避的前一秒,拉住她的手臂,像跳华尔滋似的把她转了个圈,背向自己。
背对一个几个小时前才打算非礼自己的人,若晓多少是有防备心的。但随后她马上知道他打算做什麽,原本握紧的双拳也跟着放松。
若暮拿出那条今天早上她绑头发的发饰缎带,刚才去练习室替她找到的。
他不想,让太多人瞧见她放下长发时,那种不经意流露而出的妩媚。
她的头发极柔极细,没捉紧就会顺着指尖滑泄而下。看着她的背影,和发丝底露出的白皙颈子,依然能感受到女孩在发抖。他沉默地面对她那披散而下黑发,强忍着让自己的心脏撕裂成千片般的疼,像小时候那样替她绑好头发——他很久没绑了,但手的记忆却依旧,灵巧而修长的手指迅速地将她柔顺的长发在头后束起,粉缎打成了个华丽不失高雅的蝴蝶结。
「好了,走吧。」他依依不舍的将双手自她发间离开,还能淡淡闻见她的香气。
纯粹阳光的暖暖味道。
「好。」
于是,两人一同并肩走出校门。若暮配合若晓的步程,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若晓察觉到后,则稍微加快自己的脚步,不想让他等自己。
一切都不需言语,但…在这乍看温暖的时刻,两人的心却同是冷的刺骨。金麦色的夕阳光辉照耀在他俩身上,将彼此的黑眸映照成盈透的琥珀色泽,馀晖则将脸旁的轮廓裹上一层金色,模煳了彼此的界线。
曾经那样盼望的场景,经历这一番迂迂回回的转折,化为现实后,却早已是人事以非。
若晓抬头,悄悄地瞄了眼身旁近在咫尺的少年,她的哥哥,这世上唯一的家人。她曾经如此依赖,如此想念的人。
…很复杂,对他,真的无法轻易断论对他的感情。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有些犹豫地撇开脸,清了下喉咙:「我想…你和尹伊承,不要太近比较好。他那个人有点复杂。」
「唔。」若晓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迟了会才讷讷地点了下头「……我倒觉得他人不错呢。」
她想起刚才他给自己的意见,不自觉庆幸起自己还有个战友——她浅浅扬起的嘴角,让全都看在眼底的若暮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总之你注意些比较好。」他只这样说,没有打算多和若晓解释自己的理由。他了解若晓的个性,她这人一旦相信的人,通常就会死心塌地的马上给予百分之百信任。
而原本,负责守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的人,是他。
结果现在,他却是伤害他最深的那个家伙。
她没有太过留意他所谓的“危险”定义,两人暂时沉默地继续往前走着。一同走过两排整齐华丽的住宅建筑,微风飘来不知是哪家的白饭香味,和玫瑰花的香气。
「……谢谢你,哥哥。」她忽然开口。
若暮不太自在的看了她一眼:「为什麽要跟我道谢」
若晓迎着斜坡吹拂而上的柔风,稍微眯起双眼,淡淡地回答道:「你不是在关心我吗」
她的模样,尤其从侧面看上去,显得格外脆弱。眼眸上的睫毛细微地眨呀眨,简直像米兰教堂广场前的振翅飞起的鸽子般美丽。若有所思的无奈笑容,噘起的嘴唇,像随时会滴下露水的玫瑰般,可爱。
「…关心…吗」他有点受宠若惊,对于她那柔软而不带刺的轻柔嗓音感到陌生,以及可笑幸福。
若晓又偷偷瞄了眼若暮,发现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微微扬起的淡淡笑容,让人心头一痒。
看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那今天应该不会再生气,然后把愤怒发泄到她身上了吧…既然如此,或许,今天可以找个机会,和他谈谈。
两人回到家时,养母和养父已经在家,合力煮了晚餐等着他们俩。
「欢迎、回家!」养父用仍有些不太标准的中文对他们说道,还露出温暖的笑容。
看着这对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养父母,若晓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愧疚。
但那份愧疚很快就被吃惊所取代。
若暮他,极其自然地和养父母相处得很好。和先前在香港的情况又不太相同,换了个场景,如今他们是一家人,他的举止应对,有点像在外久游的儿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一样,拘谨、亲切且腼腆。
若晓不知道这是不是若暮的真心,但不得不说他的表现真的很好。就算只是假象也罢,他们这样看来,看上去和真正的一家人无异。
若晓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食物扒进嘴里。若暮和养父养母正在聊着他昨天合演音乐会后台的趣事。因为彼此都有过这般重大的演出经验,说起话来很容易找到共通点,不出几下便开心不已地笑了起来。
作家的话:
晚安~~~
迟更了对不起(。>_<。) 我拼命铺陈中,脱光(喂喂喂讲得太直接了o`皿′o)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了,请大家耐心等待,伦家会拼命写着的!!!!(目标:鼻血和眼泪像瀑布一样狂流)
心瞳瞳~~~伦家收到你的果味冰沙了(刚好今天就吃到这个了哈哈~XD)?这个礼物很少见耶~~真开心(^皿^)请让我们继续纠结下去吧~~~
☆、34 谈一谈,好吗
她没有看着他们,而是像自己不存在似的,保持沉默。
其实这样也好,养父母待她好,待她温柔,但那股无形中传达给她的压力,却一直令她很痛苦。她并不完美,甚至不算优秀,但为了报答他们对她的养育之恩,若晓一直是拼了命的在达成他们的要求。虽然对她而言极为困难做到,可却还是咬牙苦撑着。
然而若暮的出现,他的完美,刚好迎合了这对夫妻。加上他那极擅为讨好他人的俐落手腕,融入这家庭中是如此自然而然。因此比较之下,若晓就开始显得格格不入了起来。
养母瞄了一眼,发现自己三人就这麽冷落了她,连忙对她说了几句玩笑话,若晓抬头,笑着回应。但很快地又被失去注意,她不怪任何,谁叫若暮那麽耀眼,而她如此卑微呢
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了。
* * *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完晚餐后,若晓便以上楼作功课为理由,先行上楼了。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锁上,然后倚着门,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很累,一切都很累。
她对若暮的出现,到底怀抱着什麽样的感觉最初是单纯的喜悦,再来是深沉的恨意,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现在全纠结在一起,让她连面对自己的心,都显得迷惘不已了。
而这份迷惑的情绪到底该怎麽解开
「…对了,」尹伊承的话忽然出现在她脑海里「我该跟他谈一谈才对。」
可是实际采取行动,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困难。若晓陷入天人交战的情绪里,手扶在门把上,迟迟没办法下定决心将门给转开。
到底,该不该现在就出去,揪着那家伙的衣领,问他到底想怎样……可是她真的不敢啊。若晓顺着门面往下滑,跌坐在地板上,把脸埋膝盖间,瘪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都嚷着:「礼若晓你这个没出息的废物…」
这时,从门外传来楼下父母的笑声。
若晓仰起脸,抵着门,唿地又叹了口气。
礼若暮,你当年是何苦呢
把我留下来,自己去英国……这样不是刚刚好吗你比我更适合这个家,也比我更值得拥有那些机会。
这时,楼下隐约传来若暮的声音,他和养父母说了些什麽后,便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极有韵律节奏地,蹬蹬蹬地往上走来。走得不急不徐,甚至带点犹豫,但无论如何,最后那脚步声似乎在若晓房间前的走廊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前,从门缝看见微弱的光线透出。轻轻地叹了口气:「若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她吓了一跳,勐然抬起脸,紧张地回过头去。她与她距离如此近,只隔了一扇门。
「呃!那个、我……」她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怎麽知道她有话想跟他说
若暮手掌缓缓地贴上门,半倚着,彷佛那样就能碰触到她似的。他一直了解她,从小开始就是如此的——然而现在,若晓的一言一行,都想推开他。
他绑不住她,她也不属于她。
若晓面向着门,深唿吸几次后,下定决心地打开房门。他站在门口,手还碰触着那已不存在的门上,有些怔然地看着她。
「若晓…」
她两眼直视着若暮,又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谈一谈,好吗」
她有话想跟他说。而他出于本能,他知道她要说的,绝对是他……死也不愿听见的。
他不想听。
「你有什麽话…站到走廊上说吧。」
「嗯。」若晓点点头,往前踏了一步,脚尖刚碰触到离若暮几公分距离的地板上的那一霎那,就被若暮捉住手腕,往他的方向用力一拉。若晓忍不住「咦」地惊叫了声,失去重心往他那儿跌去,却连站也还没站稳,就被他往旁边一推,不到五秒的时间,她已被若暮转身拉进他的房间里。诺大的房间,还放着尚未整理好的行李箱,床已铺好整齐素色的床单,打扫的一尘不染。因为是今天刚搬进来入住,显得空荡疏离。
「要跟我谈什麽」
若暮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两手臂抢先于若晓的反应时间,抵着她身后的墙,将她困在自己的两手间,若晓惶恐不安地瞪大眼睛,用力地眨了几下,她贴着墙,甚至还能听见养父母在楼下的谈笑声、电视播报新闻的杂音、外头汽车驶过的声响。
似乎离她很远,除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说来讽刺,自从碰了她的那一晚起开始,他又,更懂她了。
她的害怕、她的恐惧,她的绝望……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唿吸的转变,他就能捕获住她的情绪。
因为,她在他面前总是那样的。
若暮的脸在此时倾前,刻意与她的脸旁贴得极近。一靠近,就感觉到她因为害怕而憋住唿吸,紧张兮兮地瞪着他瞧,他失笑,却邪恶地再次重复问了遍:
「来吧,你要跟我谈什麽」
「谈——」
她刚张开嘴,试图吐出几个字时,他的唇早已迫不及待地往下,掳获住她温暖柔嫩的嘴唇。
作家的话:
接下来这几篇的重点~~~谈一谈,然后谈到床上去(喂)
请清纯的孩子们接下来跳过...伦家开玩笑的。
☆、35 她谈她的,他做他的
这次,若晓没顾得上后果,便下意识地紧闭上双唇,牙齿也在慌乱间咬到若暮的唇,若暮上唇一阵刺痛,她咬他咸味在彼此口腔间扩散开来,若晓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伤了他。但若暮却毫不在意,对那疼选择直接忽略,甚至恶作剧似的,浅浅地反咬了口。
痛觉顺着彼此润滑而交缠一起的舌尖,化为触电般的麻。
若晓对自己的感觉感到陌生。她两手举起,想推开他那肆无忌惮的强吻,他急着索求着什麽,或者想要逃避什麽,这般掺杂复杂感情的吻让她无法承受。
却又无法抵抗。
若暮的吻顺着她上扬嘴角往旁细碎地移动着,细腻又强势地往下吻去,他沿着女孩敏感的颈子轻啮咬着,柔嫩的皮肤微微发烫起来,还可感受到她剧烈的脉搏跳动声。两只手无暇顾他地分别捕获住若晓的两只手腕,贴上两旁的墙面,让她无力反抗。
他身子俯下,紧紧地贴着她,禁锢住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若、若暮——不、不行……」她气息不稳,有些暧昧地娇喘着,却仍一如之前般奋力抗拒着他。两人身体贴得很近,彼此的温暖,都像火般焚烧着对方。
若暮只是面无表情地低语道:「不是要谈,继续说啊。」说着,故意在她颈肩交会的美好弧度上,轻轻地又啮了口,留下属于他的证据。
她要谈就去谈她的——反正,他做他的。
当下就打定了这般鬼主意的若暮,继续毫无迟疑地恣意吻她。……今天早上他就很想这样做了,却被尹伊承那个浑蛋忽然跑出来凑热闹给活生生打断了。
该死,想到姓尹的他就更生气。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他和若晓今天在练习室的事情,但就算知道了,老实说他反而不着急。尹伊承对若晓的兴趣他一眼就看得出来,那私生活淫乱到极点的浑球要是真敢把脑筋动到若晓身上,他非给把姓尹的全身骨头都拆散然后烧得连他家人也认不出来。
脑中全是恶毒念头,身体却没有含煳地继续完成着他一直打算做的事情。若晓微仰着脸,皱着眉试着抵拒他,他紧握住她两只根本反抗不了他的手,半拖半拉着往床边移动过去。
「喂、喂喂!你要做什麽」他疯了不成养父母明明还在楼下啊!若晓怒目瞪着他,身子却也在推拉之间,半倚上柔软的床铺。话虽如此,她却勉强直挺起上半身不肯就这麽就范躺下,害得她自己腰酸得厉害。
若暮嘴角噙着笑意,愉快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女孩。她泛红的脸颊,噘起的双唇,在漆黑的房间犹带莹光的美眸……窗帘缝穿透进的光柔焦了她的轮廓,更显得美丽且楚楚可怜。
若晓见若暮一瞬间像是震慑住似的恍神,赶紧把握时间,气唿唿地抬起小脸,开始说着早就准备好了的大道理:「礼若暮,我说要跟你谈谈耶。你这人也真是的,老是这样胡作非为…」
若暮轻声地笑了,她这般碎念的模样怎麽这麽可爱
——可爱到…让他想把她一口给吃了。
说不出理由,若晓忽然一阵寒毛直竖:「干、干嘛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啦」
他忽然淘气地笑了,像个孩子。出其不意地将自己的嘴唇温柔地贴上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纯粹恶作剧的心理,还不忘故作可怜地瞅了她一眼,若晓被他的这眼神堵得脸红心跳,说不出话来。
「你继续说,我在听…」
她的额间,曾经,她在五岁左右的圣诞节,发了高烧。育幼院为了办对他们而言极为重要的圣诞晚会,竟没人照顾生病的若晓。
那天晚上,整夜,他反覆地抚着她烫得吓人的额头,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她不停的梦呓,让他害怕到几乎崩溃。
「你——」他从来没这样吻过她,如此温柔,如此甜蜜……简直像,像漫画电视剧里的恋人那样。
可是,她话都还没骂完,若暮的唇又兀自地探下,这次,轻柔地落在她鼻尖上。还不忘唿地拂出热息,点点散落在她脸蛋上,更加通红。
若晓啪地挣脱开他的手掌,扬起右手着急地往他左脸颊一挥——若暮毫无困难地接住,大掌占有性地牵制住她的腕关节处,让她那巴掌尴尬不已地停住。然后,他转过脸,将吻温柔地烙上她的掌心间。
她的手,依旧是这般冷。只要天气稍冷,她手脚就冷得像冰块似的,还是没改吗
若晓,依旧散发着他熟悉的气息。
而此刻的他,只能,也只想,把这无法抹灭去的温暖细细地咀嚼,然后永远不让自己忘记。
若晓呆呆地看着若暮吻上自己的手掌,有些困惑,也不明所以地羞怯起来。他们是兄妹,是兄妹……
若暮淡然地睁开双眼,他的眼在黑暗亮得简直像有火在里头燃烧似的,他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女孩。温柔、深情却又顽皮地注视着她,那片刻她的灵魂被他给勾离了肉身,被他所迷惑,为他而窒息。
他放开若晓的手,她手臂无力地垂落而下,落在她大腿侧边上。若暮两手总算得到空闲,得以揽住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地将她涌进怀里。
她没有挣扎,跌坐在床角边,背靠着床缘,被他搂住,看他脸微斜着朝她逼进,虏获她微张的嘴唇,然后小心翼翼,试探般地亲吻。
她不是对他说过了吗随便他…在她身上,尽情复仇。这是她欺瞒自己的藉口,她为自己的堕落选择了可笑至极的理由。
她被魔鬼所迷惑了。
在那一夜,她缴械投降,渴望他的碰触。
若暮强势地压上她的身体,不断侵略地探取她的唇。两人的舌头淫靡地缠绕交织,喘息、呻吟在耳畔回荡。若晓两手少见地主动环住他的颈子,嘤咛羞怯地接受着他的吻,让他滚烫的舌霸道地侵略,挑勾她被动的回应。
很生涩的吻,却让他更加……无可自拔。他的手托住她的脸,好方便他更加饥渴地深吻。另只手,则暧昧地游走在她的腰身上,惹得女孩羞怯地战栗、扭动,在官能性的抚摸挑逗下,引起阵阵兴奋的涟漪。
作家的话:
明天继续XD
谢谢大家的支持~~冰心月漓我收到你的月饼噜,嘿嘿真的好开心
一直收到你的礼物压~~~
☆、36 记住,你是我的
「…礼、礼若暮,你这个坏蛋…」若晓喘着,挣扎地从他那无法自拔掠夺着的深吻中逃脱好能唿吸口气。若暮的唇在还淡淡地沾有血迹,他同样气息不稳地轻喘着,胸膛也起伏着,眼里闪着欲望——这让她心跳失控地加速狂跳着,却又害怕不已。养父母在楼下,而他们两个在楼上房间里做着如此羞人的事情。
而若暮从她通红的脸庞察觉了她的心思:「若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然后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尖咬了口。趁着女孩被痛引去注意的空档,托起她的腰,将她靠上柔软的床铺上,整个背陷进床里无法起身。她脚勉强地挥起,却被他的长腿勾住,成了显得更加暧昧的姿势。
若暮勾起嘴角,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有点冷,却又温暖,像孩子那样天真,却又邪恶地害人心悸。
「记住,你是我的…绝对不要忘记,知道吗」他淡淡地开口,一副这是举世皆知的常识般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她无言以对。若暮语毕,便不疾不徐地,从她上衣下方最后一颗钮扣,开始解起。衣服被缓缓地解开,白皙平坦的腹部线条若隐若现地展现在他眼前,让他几乎窒息。
若暮没让自己全部的重量压上她,而是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她的双颊、怕痒的颈子,笑着看她,一脸满足的模样。若晓回家后,便换上干净的居家服,一套粉色系的短袖上衣和短裙,头发则用发圈盘起,卷成一个随意的髻束在头后。若暮脱去少女身上的棉衣,指尖甚至还微微地颤抖着,她衣服底下仍是整整齐齐地穿着系肩款的蕾丝内衣,都再再勾引着他前来膜拜。
他把目光自她胸前往上移,与她四目相接,若晓脸红得像苹果,她结结巴巴地小声嘟嚷着:「你!你要干嘛就快点…我怕、楼下他们……」被他这样胡乱摸来摸去,除了痒外,居然还开始…空虚起来。腿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湿濡起来。
「你急什麽不是要继续谈谈吗」他斜扬着嘴角,坏坏地笑着。他虽也渴望着她那彷佛有魔力的身体,但他真的好想把此刻这一瞬间刻印在他脑海中,让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任何细节。他怀下的女孩的模样、反应,她皮肤间微微散发的热气,上衣解开钮扣裸露的美好景象。
他永远不能忘记这一切。
于是,若暮再度覆盖上她的唇,瓦解他的意志、阻断她的思绪,一对温暖的身体互相渴望得交缠在一起,气息弥漫在彼此耳畔间。
这次已不是强迫,而是你情我愿。若晓出自自愿,和她哥哥发生关系。
若暮灵活迅速地将她上半身的衣服通通宽解开,内衣被他解开取下时,她咬着下唇,羞怯地环绕住自己胸部。他起身,屈单膝跪下,跪在床前,双手同时将她裙子慢慢地脱了下来,修长的大腿羞涩地叠并在一起,她不安地想坐起身来,却被若暮按下,另只手俐落地褪下她最后的一件贴身衣物。
就这样被剥光然后压在床上,就算是没开灯的房里,仍是让她羞耻地无法言语。
手遮着胸前,腿紧闭合起,不太想被他这样赤裸裸的注视直接瞧着,她勉强斜过身子,想尽可能闪避过他的视线范围。
若暮真的疯了似的爱着她这样害羞的可爱举止。他抬起脸,温柔地再度吻了她,这次,若晓的反应比起之前更柔软的些,她在这几次激烈的吻中,总算找到些许技巧能稍微招架住他的侵略。
他不想她害怕。甚至希望她也能从中得到真正的欢愉。
但,即使一开始如此小心的试探,他现在却早已经无法控制局面,身体倚着她娇小的胸口,他的衬衫磨蹭过她裸露的胸前肌肤上,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衬衫下的肌肉已僵硬起来。若暮一面肆意吻她,一面爱抚她的身体,将她护胸的手拉引到他肩上扶好,她手半迎还拒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方便少年更能无障碍地亲吻着她。
腿间湿的很快,他也很快就察觉了她的反应。若暮颀长柔软的手指,也趁虚而入探进她早已泛滥的其中,恶意的轻掐了下她的花蒂,微转、引逗,让全身紧绷的若晓不自觉颤抖,被这样的刺激折磨地低吟出口。
「啊…」
随着这样的叫声,她头往后仰,颈子和身子也不自主地挺了起来,若暮一首温柔地覆盖上她柔软坚挺的胸部,极富挑逗性的搓揉着。唇则轻抿住她另一边的雪峰,用温热的唇舌舔弄着,舌尖绕着她敏感的尖端旋转,偶尔似有似无地勾住其然后吸允着,若晓被这样截然不同却同样欢愉的抚弄搞得不知所措,只能喘息间轻轻地摇着头:「…不…不要了……」
但被若暮忽略掉了。
他手指除了刺激她腿间的敏感点,又在此时食髓知味地往她里头又探进了些。若暮感觉得到她湿得厉害,微颤间阵阵稠液汩汩流下,沾湿他的手指,使得他的侵犯毫无阻碍,一路滑润的探进其中。
他手伸进她身下时,若晓还是吃了一惊。更羞于启齿的是,他的手竟随着湿濡而进入了自己。若暮的手指因为弹琴,柔嫩而没有长茧。但她还是明显的感受到异物在自己体内,还不安份的动着,刮搔她敏感的内里肌肤,牵引出更多的湿濡。
他也曾这样对待过她,在香港的顶楼上那次。但这次的姿势是横躺着,因此,手指在她体内的感觉更明显。
混合渴望、羞耻,种种复杂难以言喻的快感被若暮挑起,她腿的力气逐渐松懈,微张着,并随着他慢慢动起的动作抽蓄反应着。
若暮一次一次,慢慢将自己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滑入她腿间,停了一下,然后又慢慢移动往里头更深入了点。
「啊!」当比自己那里温度低不少的手指碰触到她体内的某点时,若晓彷佛被刺激的,挣扎地扭动了下身子,发出低喊。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脱口而出,但她的身体却抵不过若暮的刺激,一阵战栗后,她弓起身子,脑海里一片空白,迎向了高潮。
她在那迷失一切的快感中延迟了几分钟,腿下又是阵阵稠液流出。然后颓然地瘫软仰卧在床铺上。
若暮俊眼微沉,彷佛只是单纯的在探索她温暖的肉体。他将手指拔出来,上头萤亮的液体即使在暗中也是微微反着光。他把手上的稠液沿着她私处往上抚过,将她平坦的小腹留下细细的痕迹。然后双眼紧盯着若晓,伸出舌头,将手背上残馀的透明液体舔进嘴里。
作家的话:
啊啊啊~~~被骂了被骂了>皿< 我要赶紧准备出门了大家请笑纳~~~!!!!
☆、37 这里,只属于我
若暮不太当一回事地偏着头,像猫咪般舔着自己的手背。这是她为他动情的证据,怎麽可能会脏脏的人,一直都只有他。
这画面看来淫靡又刺激,对她而言实在有些无法承受。她连忙闭上眼,反正要阻止他怎样,对她而言是没胜算的。
而且她也多少感觉得出来,礼若暮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会让她…呃,有感觉,所以才会故意这样做的——如果先忽略他是在做何等下流之事,他这种行为纯粹就像是小孩子在恶作剧捉弄人一样。
「你这人,真脏…」她有点脱力地嘟嚷了句,胸口却一上一下大大地起伏着,仍为刚才的欢愉感到疲乏。
若暮捉狭地盯着她,微微一笑。然后,俯下身子。
这次,若晓竟主动地伸出手,回搂住他脖子,勾住他颈子,让自己找到支撑点撑起身子来,双腿为维持平衡不让自己又倒回床上而缠住他的脚。光滑肌肤顺势贴合上他的胸膛,还仍感受到他不稳的气息。她手指顺着若暮颈子往下,抚过他衣物下的背嵴,伸到前方,解开他衬衫下的第一颗钮扣。
他被她的动作吓得有些恍神,双眼从钮扣上往上移,怔怔地看着她。若晓故作没事的撇开目光,低声说了句:「只有我脱光……不公平。」说着话时,她脸颊红通通的,却像孩子使性子般别扭得可爱。他眼眸闪动了下,有些愕然,手细微地动了下,脑中迅速地闪过阻止她的念头。但他最后还是投降给自己的欲望,无论如何,他依旧对彼此躯体真正紧贴的温暖感到期盼。
若晓手有些笨拙地解开若暮的第一颗扣子后,见他无动于衷,她只给一脸尴尬地继续解地二颗……
不、不打算阻止她吗
若暮低头看着陷入其虎难下局面的笨蛋妹妹,无声地失笑了。他没有阻止她的反抗——因为这正是他所期盼的,反而伸出双手,捧住女孩的脸,将她小脸往上一抬,让他再度吻上她的嘴唇。
若暮深吸一口气,手覆盖住女孩还在发抖的手指,轻轻地将双手挪开,自动把自己解去钮扣的衬衫褪下,往旁随意一扔。然后把底下穿着的黑色背心脱掉,露出纤瘦却不失结实的胸膛。
严格说来,这是若晓第一次看见这个年纪男孩的…半裸。小时候因为怕鬼,虽然会和若暮一起换衣服,但基本上都是背对背的,更何况当时他只是个小孩……而现在,浑然不同的宽阔,对着自己平静扬起嘴角的少年,都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哥哥若暮了。
所以,她出于纯真的青少女情怀,飞快地闭上双眼。手则遮住自己半张脸,闷闷地着急道:「我没看到…什麽都没看到!」
半退衣裳的若暮,见她如此反应,有点想笑…但却也松了口气。
他双手撑在床上,把她困在身下。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苦涩,和浓浓的情欲渴望,但现在对他而言,没有比得到她还更重要的事情。
「啊」若晓捂着脸,只感受得到他散发的温暖离自己很近,她刚想从指缝窥探状况,若暮左手就先覆上她的手,挡住她眼。
「不要看喔,」他若无其事地说道,头颅往下沙沙地移动着「因为我会对你做很色的事情。」
他怎麽可以无动于衷地说这麽猥亵的话啦
若晓双眼撑大,气得牙痒痒地想说些什麽,但嘴巴才刚打开,就听见若暮长裤滑地的窸窣声响,她顿时倒吸一口气地阖上嘴巴。
她的身体已充分湿濡,那不断引诱他的秘径,正引诱着他去夺取。若暮身下涨得难受,他对她的欲望蓬勃地扩张而蠢动着。
若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怕他要是不小心又胡来,会害她受伤。他已失控好几次了,他真的不希望连她主动的这次也是这样的结局。他呒出的鼻息让接触到空气冰冷的肌肤立起鸡皮疙瘩来。若暮深吸了口气:
「…我,可以进来吗」
「呃……」他今晚的脑子是怎麽了晚餐吃太多了吗早上还在练习室里强迫她,现在却搞什麽文质彬彬询问她的意愿
「……随便你。」
她话还没说完,徵得到她同意的若暮,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身下早已掌控住他所有理智的热源顶进她体内。没入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出叹息似的喟叹。
若晓感觉自己在那一刹那被撑开了,有点疼,异样感有些熟悉,让她感到害怕。但若暮在自己体内,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她手慌张地落下,攀住若暮的肩颈,不让自己滑落,若暮慢慢地将她的腿往旁边张开了些,同时往里面深入进去。
若暮把她的膝盖抵折在床缘上,一次又一次贯穿女孩纤弱的身体。
一直顶到最深的尽头,若暮才紧抱着她,开始往后退,退到一半,又稍微用力些地推了进去。这样来往间,两人的距离如此紧密,如此密合。彼此彷佛一体般,若晓有些痛苦地攀住若暮,承受着他的阵阵侵略。
频率一样的摆动,随着身体间的异物感慢慢被她所习惯后,那抽送,像投入潭子的石子般,渲染起涟漪的欢愉。若晓捂住自己的嘴,紧闭着双眼,她感受得到他的手抚过自己,他在她体中的凶勐,彼此温热的肌肤磨蹭相触,她只能无力地摊在床上。
若暮手探进两人最紧密的禁地间,唯恐快感还不够地刺激着她早敏感不已的花蒂,随着他的律动,这样轻轻一揉,让她几乎在天堂的顶端般感受到强烈的兴奋。
「这里,只属于我——也只能让我进来,知道吗」
作家的话:
好害羞...艹 暮好强势....(打滚)
有读者大说今天更的很甜,嘿嘿有嘛~~(甜笑)
或许是因为今天节庆的缘故吧,所以祝大家佳节愉快唷?
☆、38 等会就不冷了
这…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若晓窘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身下那连绵不间断,让人无法招架的快感,害她无法把多于心思拿来判断若暮这番话的意思。
身体依旧紧密地交缠在一起,她难受又愉悦地轻扭着身子。看着她因为这般激烈的性爱而迷蒙了的双眼,若暮不再多说些什麽,只对她淡淡一笑,引导着她的手环绕住自己的腰上。
若晓温顺地环住他的身子——当然,其实她对这样直接而无隔阂地碰触若暮,仍是有点抗拒的,但若暮就这样抱了起来,毫无预警地站了起身。慢慢地褪离开她的身体,顺势带出她丰沛的萤透液体,沾湿了床铺边缘,染上深色。
「啊!」
若晓脸色发白地低叫了声,被若暮这样抱起,她一时间两脚悬空踩不到实地,为了不让自己滑下,若晓惊恐地搂紧他的腰,双脚也勾引似的缠上他,勉强撑着不让自己摔下去。
若暮两手有力地揽着她纤细的腰,站起身来往房后的浴室走去。
不会…不会吧她瞥了眼浴室门,又急急地把目光拉回到若暮身上。黑暗中,他的五官朦胧不清,但眼底的情欲却清晰可见。
这里毕竟是家里,他必须谨慎,小心不留下任何痕迹才行。所以他才选择浴室作为场所,并非为了情趣这类的无聊念头。而最重要的是,若暮想着,同时意味深长地看向怀里的她,她当然不知道他的痛苦——两人现在这样赤身纠结在一起,他不敢在这样毫无预防措施的状况下,贸然要了她。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若晓怀了他的孩子,那麽,他与她之间,是不是就有了无法斩断的真正束缚
他将能真正占有她、禁锢她。若暮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卑鄙,他处处利用她的温柔与善良,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抱着若晓,推开浴室门。没关上门,而是抱着她直接走进浴室。感受到浴室磁砖散发出的淡淡寒气,她身子微微地颤栗着,忍不住又往若暮捱近了些。
他温柔地抱紧了她,把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里:「冷吗」撒娇似的语气。
「废、废话…」她缩着肩膀瞪了他一眼,噘起粉唇低低地埋怨了句。
他让她侧坐在浴缸边缘上,若晓肌肤一接触到冰冷得像冰块似的浴缸,便嘶地倒抽了口气。双手有些不情愿地抓紧若暮的手腕,若暮看得心头又是一紧,两人背对浴室窗户,百叶窗上透进的外头路灯的光线,把一片黑暗的浴室、在其中赤裸的两人,留下鲜明的横光痕迹。
若暮长手往旁一伸,按下了暖房的设置,原本只剩两人微喘声响的空间,喀的一声,传来马达运转的杂音,暖气也顺着浴室天花板上的空调装置慢慢充斥整个空间。
「等会就不冷了。」他一字一句低声讲着,脸上却带着让人心头小鹿乱撞起来的魅惑笑容。
「还…还是会冷啊。」被他的眼神卡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但若晓还是努力地挤出这麽一句很没魄力的话,不想让自己气势输人。
若暮单手抚上固定住她的颈子,然后俯身深吻。这吻,吻得与之前截然不同,他吻她,温柔而细腻,光滑滚烫的舌尖一次又一次地缠绵、舔勾,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手则趁她不备时探向她仍敏感不已的私处,挑逗地用食指轻触着,当她承受不住这般突如的碰触,仰起脸嘤咛着时,他坏心地咬了下她耳垂,恶作剧似的又提醒了遍:「这里是我的,知道吗」
说着,又不深不浅的磨蹭过她腿间,惹得若晓打了个颤,液体沾湿他的手指,使得那触摸更加暧昧柔滑,若暮低声笑了,声音很是轻快:「我的你怎麽这麽湿呢…」
“我的你”是什麽鬼啦!若晓喘着,眯起双眼,无奈地咬住下唇,手使劲地揪住若暮正在非礼自己的手腕。
「哎、别…别碰了……」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怪怪的,被他随便摸一摸,就会不住的泌液,触摸的感觉随着神经传递到脑子里,就变成呻吟…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呢喃,居然也像他的抚摸一样让她全身软绵绵的,彷佛轻轻吹口气,就会全部化掉一样。
若暮看着她红透的脸,只觉得满足。他的她,她的一切,所有的第一次都属于他自己的这份狂喜,让他无法自拔地,感到可笑的幸福。
他手指灵活的在她细嫩的大腿内侧上轻转抚过,另只手则顺着她背嵴蜿蜒而上。他忽然把自己一半的重量压上她,若晓没坐稳,身子一下子往后倒差点摔进浴缸里,被他往后一拉,啪啦一声往前仆了过去,两人就这样倒在地板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若、若暮」若晓睁开刚才往前摔时害怕闭上的双眼,适应黑暗而用力的眨了眨,担心地低唤着。
但若暮却心虚地一个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有点慌乱得看了眼若晓,似乎想要掩饰什麽。她背碰触到地上铺着的地毯,奇怪的触感让她皱起眉头。若暮冷眼往旁边瞄了下,就见他头颅倏忽地低下,啮咬住她胸前一点,手也没有空闲地继续爱抚起她的身子。
「我会马上就你会热得受不了——」他含煳地说了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阵阵触摸与爱抚都让熟悉他碰触的若晓被抛向云烟高处般不住地抽蓄着。
除了浴室里的暖气,再加上全身血液沸腾起来似的体温,让她确实不再觉得冷,甚至肌肤还微微冒出汗来。若暮食指与中指刚碰到她花蒂,她便「呜…」了一声,似在迎合着他般的弓起身子。
若暮感觉自己的理智、温柔和悔恨什麽的在她盈眸迷蒙望着自己的那一瞬间全部都瓦解了,他低吼了声,将她腿打得更开些,然后狠狠地进入她体内。这一次,他又再度变回之前那般的粗鲁,若晓身子很紧,虽有液体润滑却仍进入得困难,可是他只是红着眼,像要把她贯穿似的全然挺了进去。
「痛…」她哀嚷着,手指甲掐进若暮的肩膀里,其馀全身却像失去掌控般瘫软,她动弹不得,无法挣扎,只能被他压在身下,任他蹂躏。
最原始,最纯粹的结合。
浴室里逐渐充斥淫靡的气味,和规律的撞击声,两人缠绕的身子火热的结合在一起,若暮疯了似的把自己的欲望尽情发泄在她柔弱的身躯上。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骋驰着从她身上索取无尽的温暖。
接下来若晓几乎也没有办法清楚地描述,她只依稀记得自己一下子背抵着浴缸,一下子坐在洗手槽的大理石台上…若暮始终无法满足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要她,任她全身筋疲力竭,一次接着一次的向他求饶。
「好热…」她气若游丝地叹了口气,但身上的少年并没听见。只是反覆地搓揉她柔软的胸,深啄她呻吟的粉唇,并继续,发泄对她的欲求。
爱她。
他真的好爱她。
可是,他只能依靠这他俩结合的短暂时刻,感受到她的温暖。
因为除此之外,她一点也不像他这样的,爱他。
他的。
她是他的。
谁也不许夺走。
但是,她最终还是会主动离开他的……不是吗
作家的话:
话说比起留言板,大家似乎更喜欢用礼物跟我传情是吗~~~(我真是个罪恶的情场高手呃不对)
☆、39 他的手,真的好温暖
一楼,若晓若暮的养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正在重播的某交响乐团影像,演奏着醉人的曲调。陈渊把手放在丈夫膝上,少女般嘟着嘴,无聊的盯着萤幕。
亚当温柔地望了眼美丽的妻子,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她对丈夫温婉地偏头一笑,小手翻过来抓住亚当的大掌,与之亲腻地十指紧扣。
「楼上怎麽老有碰撞的声音」她是音乐家,对声音敏感得吓人。
「若…若暮不是说要去整理房间,大概是在挪动家俱吧」养父不当一回事地回答道,双眼仍盯着萤幕上指挥的脸。
「是吗」陈渊转过脸,看向楼梯间,似乎有点不同意丈夫的敷衍,却没有做其他动作的打算。
***
若晓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低眼一瞧,被子下还整整齐齐的穿着连身睡衣裙。他记得她怕黑,所以还点了盏暗灯。窗帘被拉起,空气还透着淡淡的寒意。
在浴室里,到了后来,她几乎是半昏过去了,可若暮却依旧没放过她,仍拖着她几乎连反应也没力气了的身体,在浴室每个角落都做了至少一次。
和之前一样,他都在最后关键时刻退离开她的身子,最后,欢爱的痕迹几乎整间浴室都是……想到那模煳的淫靡景象,若晓脸又更红了。
欢爱过后,若暮抱着她早就精疲力竭、动弹不得,像没有生命娃娃般的身体,温柔地替她洗过澡。替她穿好衣服,吹干头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熄灯,关门。
晚安,若晓。
他在黑暗中盯着她有点睡蒙了的脸,极其温柔地说着。
醒来后,若晓在黑暗中睁着还有些发酸的双眼,用力地眨了眨,想消去双眼的不适。全身都疼,又酸又痛的,连动也动不了的感觉。
可是,她的心情却很诡异。她以为她会恨他,会对彼此肉体的碰触感到反感…可是,她,却觉得很幸福。对,幸福,但…她为什麽会这样想呢两人之间有着这般龌龊的关系存在,但她却觉得她似乎又看见他了。
看见他,她曾经最重要的亲人、朋友,若暮。
然而,除此之外,却还有别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她心里。像有颗笨重的大石头绑着,坠入深渊底的般。
「若、暮……」她张着眼,对着天花板低喃道。他的名字,随她呒出的气息间轻轻飘荡出来。
她该怎麽面对这一切
该怎麽说服自己,她对她哥哥,没有除了血缘关系以外的,其他感情
最后,若晓选择闭上双眼。她无力,也没有能力独自想出一个办法或理由,来说服自己。说她活得卑微苟且罢,但从小到大她指有这样活过,她又能怎麽办呢
只要闭上双眼。
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
隔天早上,一切都稀松平常。她醒来,换好制服,下楼和养父母吃早餐。若暮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养父对她说了几句最近在学的中文会话,和养母闲聊几句。然后吃完早餐……她没有看他。他似乎也选择如此。
两人,沉默以对。
最后,吃完早餐的兄妹,并肩走着,往学校的上坡缓缓爬着。
若暮走在若晓身后约两步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她。
「你还好吧」
「嗯。」她知道他指的是身体,她没事,只是肚子下有点疼,但还好,一切都还好。
「你今天有副修课,还是自习对吧」
「嗯…怎麽」她立即警戒地转过头看着他。若暮有点无奈的笑了。
「放心,不会对你怎样的。」他是真的想帮她练习。
她笑笑,垂眼:「…我能相信你吗」
「……我保证。」他说着,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对她伸出手。
若晓屏息,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她看着他,觉得格外陌生,就又熟悉的想哭。
所以,她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抚上若暮向着自己张开的手掌上。
他的手,真的好温暖。
可是,她真有这个资格,占有这份温暖吗
☆、40 客串登台的旁观者
就在这个瞬间随着她心底的那个疑问,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忽如的吵闹铃声,始料未然地辗断了两人原本连系在一起的紧密情绪。若晓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抽回手,慌张地翻掏着两边的口袋。
「咦,手机呢」她茫头无措的,简直像只无头苍蝇般手忙脚乱地找不着仍不断发出噪音的祸源。
若暮脸冷得跟冰一样,他越过正在掏包包内袋的若晓,笔直地看向两人身后斜坡下的转角处,动也不动——那里正停了辆黑色礼车,车身擦的晶亮。
「啊!找到了!」正当若晓兴高采烈的发出生欢唿,高举着手机,滑下通话键时,她才看见来电者的名字。
是尹伊承。
昨天他在她赶着要去上课前,强行抢来她的手机,说什麽“敦亲睦邻”、“守望相助”之类的硬是在她手机里输入他的电话。还在连络人栏目开玩笑地打成『小承承』…当然,后来被她改了过来,因此,来电人显示的是尹伊承。
她不是没注意到头顶上若暮利刃似的眼神,但若晓还是将手机凑进耳畔:「喂有什麽事情吗会、会长…」她到底在乎他的感受,因此连语调都格外小心疏离。
手机另一头传来那语调彷佛也笑着的那轻快嗓音:「小晓啊,嘿~你在做什麽啊」
「呃、…」她迅速地瞄了眼若暮「上学路上,有事吗」
「啊~~说的也是,我问了个蠢问题呢。」尹伊承笑着说道。
「不过,你打来…有什麽事吗」老天,她只求他别在这时候打来问她凑合若暮与文娜娜的事情,若暮的耳朵灵得吓人,要是被听见就糟糕了。
「你好冷漠喏,我们现在可是战友同盟欸。」尹伊承颇为不满地埋怨着,啧了几声「你是不是在忙啊喔,对了…今天中午我们约在学餐吃饭吧,这样可以边吃边聊…那、件、事如何」
听见他那刻意加重的语调,若晓手大大地颤抖了一下,显些摔掉手机。她脸色越来越惨白,声音也极不自然地往上提高:「什、什麽…这个……」
「哈哈,不过是吃个饭而已别一副我随时会吃了你的表情嘛~~」尹伊承轻笑了几声,随即像变了个人似的压低嗓音「还是说,你哥哥连让你和谁吃饭,这种事都要管啊」那声音刻意放柔,却听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若晓急急地抬起眼看向若暮,他没有看她,而是瞪着远方。她结结巴巴地勐摇头起来,还急着摆着手否认着「我知道了,吃饭对吧我会去的。」
「啊,那麽就说好罗。」尹伊承似乎很满意,他大约和她交代了几句,便迅速地结束了通话。
若晓松了一大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是谁」刚结束一个,另一个马上发难。
她抬起头,怯生生地回望着若暮没有太明显表情,却明显看出他的怒意——虽然并非针对她,而且极为压抑着。若晓有点心虚地摇了摇头。
「没什麽,只是朋友约想吃个饭。」
若晓勉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往前继续走:「走吧,要迟到了!」
尹伊承舒舒服服地斜躺在舒适的小牛皮椅上,把玩着手机,满意地回味着他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刚才,他刚好看见那对兄妹的背影,便要司机先停车下来。他刻意停在那里,观察他们有些生涩却又熟悉的暧昧关系。
这对双胞胎,真的很具有观察价值啊。彼此了解,却又拼命否定着这份情感,互相伤害,可依然不愿对方痛苦的矛盾,都让他这个旁观者越看越觉得精彩,甚至忍不住想鼓掌了。
但…说也奇怪,他却在刚才两人情绪最为亲近的那一刹那,忽然感到厌恶。那也不是单纯的反感,而是嫉妒。他对他们感到强烈的恨,他没有的东西,他一直殷切盼望着的东西,他们凭什麽极其自然地拥有着
尹伊承控制不了自己,他几乎想也没想的,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礼若晓。
破、坏…
他不惜一切手段,也迫切渴望想破坏他俩。
而当她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礼若暮就瞧见他了。他越过若晓,冷冷地看着尹伊承。若暮认出他家的车子,也透过车窗看见他的脸。
当时他脸上的杀气,可真够让他再细细回味一番呢。
「…要开车了吗尹少爷。」司机小心地透过后照镜观察着后座少年的反应,试探地问着「再不赶快您就要迟到了…」
「啊~明白了,接着的路我走上去就行了,你先回家吧。」他冲着司机一笑,顺手抓起一旁的包包,也不等司机回应,便推着门下车了。
今天,会有更多好戏可以看了吧。
☆、41 是她、还是他的痛
若晓的目光歉疚地落在她前方五步距离的少年肩膀上。她看不见若暮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麽,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这对他们走进学校大门起,便开始成为他人的目光焦点,她也没注意到,只是跟着若暮继续往前走。
她的哥哥,真的长高了。走在她前面,就像堵墙立着似的高耸。身子修长又优雅,褪去她记忆里的年幼稚嫩,现在的他,即使穿着制服,还是可以隐约看见他变得宽广的肩膀弧度,俐落地挺起白衬衫的线条……真的很好看。
若晓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脸又红了。她摇头,想甩掉脑子里充满的想法——对若暮十七岁的模样所感到的开心、庆幸,以及其他复杂的情愫。
这样的他,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他的…若晓垂着眼,胡思乱想着。她没听见他叹息,也没看到他停下的脚步,就这样直接地往他背嵴扎扎实实得迎面撞上去。
「痛!」她凄惨地发出了声哀叫声,痛死人了,害她连眼泪都喷出来了。
哥哥似乎也没有料想到她会看也没看的就撞过来,慌张地转过身来,手比他心中的顾忌伸得还快——他抓住若晓的手腕,把她展向自己,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但她飞快地甩开他的手,那动作之快,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无意识动作,若晓往后退了两三步,尴尬地傻笑着。
「没事、没事!」光说怕他不相信,她还勉强挤出个笑脸,结果眼前出现的是张极为阴冷的俊容。
若暮手掌还维持着刚才抓住她的姿势,停在半空上,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有点像被最讨厌的人赏了一拳似的,受到打击、不可置信,以及逞强。他盯着活像被捉包般害怕小心的妹妹,彷佛想要揪出什麽地眯起沉黑的双眸。
若晓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全身寒毛直竖,不寒而栗。她没办法动弹,双眼也没办法转开,只能这样被他牢牢的目光虏获,睁大双眼反望向若暮。他从她清澈的双眼看见自己的倒影,他跟她真的很像,每种熟悉,对他而言却全又是一次伤害。
她永远不可能是他命中注定的,恋人。
因为她是他的,妹妹、另一个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唾弃自己,却又无法放手,在他心中这样的拉扯间,只剩撕裂般的剧痛。
「你不要忘记,我们两个的关系…」最后,他只哑着声音,在她耳畔丢下这一句奇妙的话来,然后,转身就走。
我们两个的关系…
她站在无人的走廊上,看着若暮越走越远的背影。两个身影,各自在狭长寂静的走廊端上,刚升起的阳光金黄的刺眼,渲染了这一幕,将他俩的影子拖了老长,宛如寂寞的延伸。他简直是在逃避般的转身离去,因为他再痛、再恨……她也不会了解他,其实只是在对他自己恼怒厌恶,只是因为他疯了似的爱她。
这种畸形的爱情,他又该怎麽对她解释
所以,若暮在毫无办法的绝望情况下,选择狼狈逃离。
他先转身,是因为不愿看见她先离开的背影。他再也不想被抛弃,那种生不如死的地狱尽头,他再也不想体验了——就算只能维持这样的『关系』,他也甘之如饴。
金黄色的阳光耀眼得叫她睁不开眼,阳光彷佛把所有情绪、画面都凝结在那一瞬间。
她,和他,以及他们的影子。
若晓背着书包,怔怔地望着她哥哥。她没有说话,甚至脑中也是一片空白,忽然,
胸口疼了起来。她吃痛地抚上胸口,安抚似的拍了拍心窝。忽如的痛让若晓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弯下身子,平稳了自己的吐息。待胸闷慢慢消失后,才站直身子。
这痛…是她,还是他的痛
而若暮,早已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上了。他没有回头看她……
毕竟,即使他对她再温柔,那又如何呢
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但她为何会心跳加速,为何会有着奇怪的期待她到底,在迷惘什麽昨天,她确实是自愿的,但如今的她,却只感到害怕。总觉得自己似乎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致命错误……她没办法形容,也不敢再探究。
上了一个早上的课,若晓差点忘记——或者也可以说是想装死混过去,她和尹伊承的午餐聚会。结果那家伙也不知道是猜透她心思还是真的闲闲没事,居然在还没下课前就大咧咧地跑到教室外对她勐招手。
「唷~~小晓!吃饭罗!」他居然视旁人为无物,当着还在讲台前口若悬河的乐理老教授的面,单手推开窗户,将半个身子倚上窗台,冲着坐在靠窗第一排最后位置上的若晓笑着。
「你…现在是在上课啊!」若晓脸惨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地往教授方向看过去……不只乐理教授,全班的同学也都说好似的把脸转向她的位置。
完、蛋、了!
一看那情况她马上就知道不妙了,再转过头去看向尹伊承,他呵呵笑着回望着她,还不忘故作无辜的歪了下头。
这家伙是故意的吗!故意这样来闹她的吗
「教~授~真是对不起,现在去学餐才不会没有位置嘛。所以我想先把可爱的礼同学带过去,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
「Que……」
「OK、OK,那就这样罗~~」教授嘴根本才张开,发出第一个音而已好不好!这家伙为什麽会擅自判断成他是答应了咧「走吧,快起来啊小晓」
「你怎麽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啊现在还在上课耶!」若晓全身都紧张起来,全班的视线赤裸裸地集中在她身上,她放低音量,怒目瞪着尹伊承。
尹伊承眨了眨眼,似乎很困惑:「可是不快点等下人会很多很挤喏」
「这不是重点吧!」
「好,那我们先走罗~各位再见啊~~记得要乖乖上课喔!」尹伊承居然笑得天真无邪,他非常俐落敏捷地从后门走进教室,拉起若晓的手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帅气地对所有人挥了下手,顺便对一旁脸红着的小女生眨了下眼睛。
若晓被他拖着,穿越过校园操场旁的花园小径,往学生餐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试着甩开他的手却徒劳。他走得轻快,甚至身体还愉快地摆动着,哼着歌一副要去远足一样的愉快模样,抓住她的力道却紧的吓人。
刚才全班看她的感觉,比之前起来似乎又有些改变,但那样的眼神对她而言是陌生的,该怎麽形容呢羡慕……吗
他们为何会用这种表情盯着自己,这点若晓想不透。她只是像要被拖去屠宰场的小牛般死命挣扎着。
「放手啦!尹伊承!」
他头没完,歌继续哼:「叫小承承。」
小承承!小承承你个大头啦!但这样的怒骂她没说出口,她只是咬着牙,以腾腾杀气瞪着身前的少年。他身上还隐约飘来绝非男性使用的甜甜香味,若晓脑子里忽然想起若暮前些时给她的警告。
嗯,不知为何感觉真的有几分道理——「会长,请你放手好吗」她加重语气,也抗拒似的停下脚步,手被他往前拖了几步,很痛。但若晓却没有再妥协的意思。
尹伊承总算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她几秒,然后对她灿烂一笑。
「有点远,给快点才行。」
「啊」
「不快点占位置的话会很麻烦的~」尹伊承轻松自然地开口道,又拉起若晓的手,继续往前走——若晓直到被拉着走出校园侧门时,才知道他们要去的根本不是学生餐厅,而是临近学校旁的一座小咖啡厅。仿欧式的二层楼建筑,干净的落地窗搭配庭院放置的几座遮阳伞,树荫遮蔽着,散发出悠闲的午后氛围。
对逃学行径完全无悔的尹同学,自然而然地往餐厅门口走去,推开门,门上挂着的铃铛响了几声,服务生惊讶地跑了出来。
「麻烦你,两位。啊~我要楼上的位置。」
「啊可、可是已经…有人预约了……」服务生很是惶恐地眨了眨眼睛。
「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啦。」尹伊承笑了笑,愉快地爬上楼梯。若晓犹豫了会,最后还是跟在他身后,和服务生一起上了二楼。
作家的话:
感谢大家的礼物和留言噜^0^
☆、42 你对你哥哥的态度很不一样
二楼空间不大,简洁的摆了两张大桌子,有点像包厢的感觉。但尹伊承连看也不看,迳自往前走了几步,推开原本关上的落地窗扇,外头的宽大阳台上摆着两人座位的圆桌,桌上还摆着插了只白玫瑰的玻璃瓶子,在当午阳光下显得生气蓬勃。
尹伊承一副自己家似的泰然自若走了过去,拉开其中一把椅子,抬头对若晓笑了笑:「请坐。」
「呃…」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乖乖地在那位置上坐好。待她坐定,伊承便转身走到对面的位置上坐好,还不正经地翘着腿,对一旁的服务生笑了笑。
「今日主厨特餐两份,饮料餐后再送上来。」
「是…是的,尹先生。」服务生慌慌张张地鞠了个躬,看来不是第一次被尹伊承这样瞎闹过了,他迅速地往若晓瞄了一眼后,便鞠躬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今天的主菜是什麽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喔~」他托着腮,兴致很好地对她说道。若晓却只是僵硬地点了下头表示听见了。
看她明显万分不自在的模样,尹伊承笑得灿烂,却故意什麽也不说。两人间便保持着这样紧张的气氛,开始陆续用餐。
首先端上来的是口味清爽的沙拉、滋味浓郁的浓汤和烤得香脆不已的面包……全都相当美味,但若晓却拿着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难以下咽似的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坐在她对面的尹伊承却像几百年没吃东西般大快朵颐着。
「好吃吧小晓。」尹伊承相当豪迈地捧起碗一口气干了全部浓汤后,唿了口气,对若晓眨了眨眼。
「……唔。」她勉强应了声,嘟着腮帮子,拿着叉子死命戳着盘上的生菜叶。
她脑子怎麽有种遇上鸿门宴的感觉啊
「你就别闷了,等会吃完我们再来想办法吧别担心了~」
……你这样说我不是更担心吗若晓听到后,表情整个更凄惨了,她觉得自己此刻根本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稍后,主餐送上来了。
今日主餐是清爽烹调的白肉鱼,奶油酱汁闻起来相当滑顺香浓。尹伊承看到后很开心地哇啦哇啦叫个不停,拿起刀叉熟练地品尝起来。若晓看着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她其实没有什麽食欲,特别是知道尹伊承这次找她出来的真正理由。她现在的心情很混乱,连自己的行为都没办法准确说出理由来说服自己了,何况是跟尹伊承讨论这些事呢虽说他或许是真的想帮她,但那些心动甚至堕落,她还是依旧无法对他说出口。并非信不信任尹伊承,而纯粹是羞耻心的问题。
吃完餐点后,尹伊承向过来收拾餐盘的服务生点了两杯热的薰衣草花茶。薰衣草那令人放松的香味,随着杯子在阳台上扩散开来,十分迷人。尹伊承拿起茶杯,抿着喝了一口,他喝茶的模样相当优雅,和平常裤纨子地形象的他截然不同。
若晓看着他的样子,不自觉有些恍神。
「干嘛看我看出神啊,真有那麽帅」
「呿…」
他捉狭地对她顽皮一笑。放下茶杯,将双手交叠摆在餐桌上,稍微敛容,面带几分严肃:「所以,你昨天和你哥哥谈过了吗」
「呃……」谈、谈过了…是试图谈过了,但还没谈完,就谈到床上去了……若晓脸变得通红,她结结巴巴地勐摇起头来,清了清喉咙「咳、咳咳咳,还没…还没有机会。」
「咦我还以为你们大概谈过了呢。今天看你们相处的气氛挺和谐的啊」
「……你是在哪里看到了啊」她记得她和若暮今天都没什麽互动,这家伙怎麽会这样说
尹伊承轻勾起嘴角,他当然不会说出他偷窥的事:「难道不是你们总不会又吵架了吧」
「没有。」她飞快地拿起茶,喝了一口,茶很烫,香味很浓,自喉道滚落而下时,彷佛全烧了起来似的。若晓简单明了地否定了「我们没有吵架。」
「嗯……可能是我漫画看太多了啦、」他扶着后脑勺哈哈一笑,刻意露出玩笑般的无奈神情「可是啊,我觉得若晓你对你哥哥的态度很不一样呢……」
「不、不一样什麽」那一瞬间,她心脏似乎停止了。
所谓一针见血,这一直是尹伊承擅长玩的把戏。
若晓嘴唇全失去血色,还微微发抖着:「怎麽可能…我跟他之间,有点误会,所以……」
他直接打断她的辩解。
「你说过,若暮恨你对吧可是…你会不会喜欢着你哥哥啊,不是亲人间的喜欢,而是恋人——」
「不是的!绝对不是!」若晓激动地站起身来,双眼直视着尹伊承,不自觉放大音量「我跟若暮不是那样的!他只是在报复我丢下他去了英国,所以想让我痛苦而已!我对他、我对他…」
最后,她拼命否定地摇着头,无助地把话说完:「只是歉疚,还有…对不起,而已…」
「可是,你这样处处忍他让他,不觉得有些过头了吗你们可是兄妹耶,还是双胞胎兄妹喔。这种关系,我是说你自己个人的感觉啦…你不会觉得,有、点、恶、心、吗」
作家的话:
大家有没有看到禁断的漂酿新封面压~~b′ˇ`d
是大美女大才女大作家C西溪C很辛苦地给伦家做的喔。没遇过她那麽好又那麽美的好女孩(她强迫我一定要写说她是永远的17岁XD),所以我决定把哥哥送给她了(反正大家对哥哥似乎也很无爱...Q皿Q)。
讲到这里好像有点蠢...咳。
总之,谢谢大家的南瓜,我吃得很高兴喔(咦)
尹伊承说这话时,刻意收敛起刚才的嬉皮笑脸,眼神凌厉地盯着眼前激动站起的女孩。他那一字一句像千刀万箭般飞向她,她毫无防备…连闪躲也不及,脸龎僵住,狼狈不已。
觉得恶心吗她应该这样想…不是吗
可是…可是若晓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感觉。她对若暮的感觉——没有恶心。没错,或许她确实应该感到恶心排斥他的吻、抗拒他的爱抚,抵拒他一次一又一次的乱伦行为……
可是她没有,昨天她甚至是自愿性的。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她明明知道若暮对自己的索求是为了报复,但她却主动迎合…
她并非是真心无悔的容忍若暮,对他心怀愧疚所以任他为所欲为……
对,这样说来,真正犯下决定性错误的人,是她。
她不排斥与若暮的关系,甚至乐在其中…吗
若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她此刻就像被抛进汪洋大海的一艘纸船,在狂风暴雨中被滔浪无力地推着往前,随时都会被海水翻覆沉底。
「你还好吧没事吧小晓…」尹伊承担心地看着她,警戒地站起身来,伸手往前想要扶住她的肩膀。
他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礼若晓现在极端混乱,她动摇了,彻底的动摇了。尤其在他这个局外人面前被揭穿事实,那些随着她不断质疑自己的困惑、羞耻和慌张,从她那顿失血色的脸上全可清楚得一览无遗。
尹伊承其实有点吃惊,他并没有想到礼若晓的反应会这麽大,原本他只是打算稍稍让礼若晓产生对若暮情感的困惑,替这两个人的感情加个温看能不能让进展快一点,但这次他没控制好力度吗
她似乎真的吓到了。
而且不只他,礼若晓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情感是如此剧烈——就像火一样,能烧伤他人,却也必定会落得自焚。
若晓轻轻地拨开他冰冷的手,勉强笑着摇摇头:「没什麽,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
「我看你刚刚的表情简直是像见鬼似的,你真的不要紧吗」
「当然,我没事。」若晓吐了口气,再度摇头否定。她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却超乎想像的冷静。
「你的身体果然也不太好啊,先坐着休息一下吧」尹伊承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挪开椅子让若晓坐回座位上。他则站着,手撑在桌上,从上往下睨着她,轻声再度确认道「……你确定你真得没问题吗」
「嗯…当然,我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而已。」她镇定地回答他,手抚上胸口,吐息着平稳原本急剧的唿吸。
尹伊承说得没错,她确实该对若暮的触摸感到恶心才对。那样才正常,他们是兄妹,只拥有彼此的仅存家人。这样紧密的血缘连系下,那样的关系是扭曲的,畸形的。
但是,她到底为什麽会迷失在其中呢难道她真的…真的像尹伊承所质疑的那样……喜欢上若暮了吗
她的初吻,是被哥哥所夺走的。
她的第一夜,也是给了他。
「尹伊承…我能请你帮我一件事吗」她低着脸,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却被她这样忽如的疑问吓了一跳。
「……你说。」
若晓缓缓抬起脸来,她似乎在强忍眼泪,嘴唇都还微微地发抖着,但即使如此,她仍没有流下半滴泪水,逞强又倔强地强忍着。她这般模样,真的是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她乍看脆弱,彷佛不堪一击似的柔弱,但却依然能支撑住不让一切崩解离析。
毕竟,有多少人能在被命运狠狠玩弄过那麽多次后,依旧拥有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姿态
很多年后,每当尹伊承看见美得叫人屏息的某片刻风景——也许是一片毫无尽头的草原、晕染带有胭脂色调的黄昏天空…他依然会常常忽然想起,这个名叫礼若晓的女孩,和那时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和《小王子》中的某个形象似乎重叠在一起,深刻地烙印在他脑海中了。像那片让狐狸想起小王子的金黄麦田,有点孤寂,却又暖暖地萦绕在心头……而礼若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一瞬间打动了这个早已习惯残忍的少年。
「你说过…要凑合若暮和文娜娜,对吧」
「是啊…怎、怎麽了」他那时候是想要刺激一下她,但并没料到她会再次提了出来。
「请你帮助我,让我哥,真心爱上文娜娜…不对,让他试着爱上任何人,好吗」
尹伊承有点愕然,他呆呆地看着若晓,甚至连平常刻意展现的无害微笑都忘了。她在说什麽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她手抚在她颈子上,表情坚决,毫无动摇「我觉得,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似乎没办法救若暮了。他不懂得什麽是爱,被对我的恨冲昏了头…现在的他,必须…打开心接受别人的爱才行。」
「结果,你现在真的是在利用娜娜了哦」
「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若晓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拼命摆着手否定着。她不是想用利用文娜娜。只是她眼下除了这个希望,没有任何办法了。
让他爱上别人,任何人都好…她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然后,放开她。即使是残忍地甩开她的手也好,总之…她再也不能纵容这一切继续发生。
☆、44 即将凋零之花
少年阴冷地笑了,只有那一瞬间,不着痕迹地从他那张和谐俊美的脸上闪过。转眼之间,他又是那个亲切而温柔的尹伊承:
「好,我答应你。」
「…真的」
「嗯,这种事情没什麽好拒绝的吧」他大哥哥般地摸了摸若晓的头,笑得和煦如阳光下的春风般温暖「这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主意嘛。而且,感觉很有趣耶~我们是月老了喔!」
她勉强地笑了下,点点头。老实说,她一点都不觉得有趣,而是脑中只想得出这个主意。
因为,她很有可能真的爱上他了,爱上礼若暮,爱上她亲生双胞胎哥哥。她大抵是被蛊惑了,被他那熟悉又怀念的温柔彻底动摇了。他不爱,他恨她。
她也应该如此回应他的,对他,对若暮,恨之入骨地恨,恨他在她身上烙下的千万伤痕,恨他对她的蛮不讲理。
「其实,文娜娜是喜欢若暮的。」
尹伊承毫无预警的这番话,让原本握紧双拳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若晓马上抬起头。
「真的」
「而且你不要看她那样,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只是任性惯了。文娜娜不是坏人啦,只是不善良点了,而已。」
「…所以,她跟若暮在一起的话,会幸福吧」若晓转头看着尹伊承,不太明显地勾起嘴角——这样的笑容很适合她,淡淡的,云淡风轻,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像晚春即将凋零的花,美,却随时即将消殒。
会幸福吗当然不可能,不,这种事当然没有绝对的定论。礼若暮根本不爱那个叫文娜娜的女孩,他唯一疯狂般迷恋着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尹依承眼前这个叫礼若晓的少女。文娜娜那样自恃其高的性格,向来不会对其他人付出自己的真心——这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不是吗可是尹依承没办法揭穿这个真相,他不忍心拆穿这个他自己设下的虚伪…此刻他甚至还庆幸自己胡说了这个谎。
因为,若晓必须那样相信。
她只能欺骗自己,骗自己不爱若暮、不爱她哥哥,讨厌他、憎恨他…没有这样的谎言,她注定会崩溃。
若晓也只能这样相信,相信若暮和另个女孩,会幸福。
这是她唯一能下的最后筹码了。
* * *
所以,若晓和尹伊承两人,正式结盟了。说实话,有了尹伊承这样的人在身边,对她而言是戒慎恐惧的,但再怎麽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好。若暮可以继续恨她、讨厌她——那样最好,但他必须试着去爱上其他女人。就算不是文娜娜,他身边总还是必须要存在另一个女孩才行。
一个除了礼若晓以外的女人。
结果,她就在阳台窗口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文娜娜,和上次那位应该是她家管家之类的女子。
她穿着制服,手肘上挂着校外外套,今天将长发分成两边束成两条马尾,相当可爱。但她刚看见尹伊承和若晓时,她那甜美的脸庞立刻厌恶地皱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麽」
她们身后出现慌张跟上来的服务生。
「唷,文家大小姐怎麽这麽早就大驾光临啊」尹伊承甩了下手,歪着头看了眼手表「明明平常都是一点整来,现在才不到十二点半耶。」
「我明明说过这里中午时段我全包了…」娜娜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只看了后面脚还跨在最后一阶楼梯上的服务生,他一接触到娜娜的目光,就像被捅一刀般停止动作。
「那个、那个真的很对不起…文…文小姐……我…」
「呵呵,你何苦为难别人呢人家也只是在做生意。多笔生意、多点收入嘛。」
明明就是你害得人家落得这种惨剧的好不好!装什麽好心解围啊还根本是帮倒忙!!!
除了嘴角微抽的若晓,一脸要痛哭失声的服务生心里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你真的很碍眼,可以不要老出现来碍我的眼吗」
这两人的气氛不太对劲,感觉就是很…有深仇大恨这种过节,嗯、她也大约知道这种豪门恩怨商场官斗是很恐怖的……所以,若晓呆呆地看着这两人间的不寻常交锋,她当下的唯一念头,就是:闪!
「我、我午休预约了琴房,先去、先去练习了…」她不太明显地往旁边挪了点过去,想逃开这个一触即发的战火地带。
「你,给我留下。」文娜娜优雅地将外套递给身后恭敬接过的女管家,极其冷静地冒出这一句。
「啊」
「然后,姓尹的——你给我消失。」
「哟~我真的那麽不堪入目吗人家真的好伤心来着~~」尹伊承摸着后脑勺,相当自然地往楼梯间走去,无视若晓睁大的求救眼神。
「那就放学后见罗小晓~」
然后,尹伊承就真的不顾若晓的死活,走了。
那她该怎麽办啊
娜娜微撇着脸斜盯着若晓,不屑之情毫无保留。她真的是个相当率真、不矫情的人,像朵带刺的红玫瑰,优雅而傲慢,却美丽得叫人屏息。
「现在,双管齐下,是吗」
「什、什麽」她没听懂。
也没料到娜娜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她脸上一泼。
作家的话:
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个文对我的意义到底是什麽呢?这并不是个有趣的故事,要说纯娱乐性的话也根本跟其他大作无法比拟。
想来想去,还是因为有现在正看着这篇文的你,我才能撑下来。
因为你们喜欢,所以我绝不会放弃。
☆、45 寄生
若晓从来没想过,脸上被泼了杯水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震惊、无法闪躲,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着冰凉的水花,朝自己脸上飞洒过来,一刹那间,头发间满是水珠,胸前的衬衫也湿了一半…浏海还滴着水,湿答答的制服紧贴着她的肌肤,狂跳不已的心脏声咚咚地剧跳着。很异样的感觉,又是那种被泡泡包围的不真实感。
女管家似乎也很惊讶,但却除了眼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疑惑外没有其他动作。服务生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局面,因此也只有不忍地低下头。尹伊承早走了,在场没有人能出手帮助若晓。
被这样一泼,若晓先是吓着了,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文娜娜微扬起下巴,冷冷地盯着她瞧。
「我说过,我最讨厌你们这种穷酸的人,对吧」
「……」她说不出话来,脑子轰地一声全搅在一起,没办法转化成语言发出声来。
「穷酸,外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内心却总是贪得无厌——」文娜娜狞着脸,一字一句慢慢说着「真让人恶心。礼若暮有你这样的妹妹…怪不得他要那样活着了。不要什麽也不做只懂得依赖别人、利用别人让自己茁壮。你们这种人不是以人的姿态活着,而是寄生。」
文娜娜从未这样对一个见面不超过四次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她并不是单单对着这个陌生少女说,而是在对一个跟若晓很相似的女人说话,一个让她曾经相信过的世界彻底崩毁,夺去她一切的女人。
礼若晓跟她很像,尤其是那副怯弱、不敢反驳的可怜表情、紧张时低着头的动作…都比那女人的亲生孩子还神似太多了。娜娜接着想起那个男人…那个名义上是她父亲的废物,也曾不只一次哀求似的为那女人辩解过,她不是坏人、她很善良,或者她从来不是故意的……
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从来不知道,所谓的无辜,也是一种杀人的凶器。
这样的伤害是绝对的,恐怖且无法忘怀的。文娜娜始终怀抱着这样的警戒长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而她恐怕一辈子也无法抛开那样的阴影,所以她讨厌礼若晓,完全是连理由也无法准确说出的本能性排斥。
「…我…我在外人眼里,果然就是那副德性吗」好不容易,若晓才鼓起最后的力气,盯着眼前少女的双眼,轻声问道。
她以为娜娜只是任性又自我的千金小姐,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不要什麽也不做只懂得依赖别人、利用别人让自己茁壮…这种人不是以人的姿态活着,而是寄生……她说的,全都是正确的。
文娜娜没有回答,她有点吃惊。因为这个女孩,并没有像她记忆中的那女人一样,一被辱骂嘲笑,就睁大双眼,不停地发抖,斗大的眼泪像不用钱似的唗唗嗦嗦地夺眶而出…她没因这侮辱而生气,甚至没哭。她没有那些反应,只是望着自己,凄然地笑了。
「…说的也是呢。」若晓有点无奈地对娜娜笑着,歪着脖子垂眸,轻喟了一口气「可是老实说,我一直过着别人规划好的人生,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自己的人生…所以,我连自己到底想要什麽,都不太明白呢。我一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想利用别人……」
她以手背揩去脸上的水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和沾湿的手,表情平静、苦涩而又带点些许自厌,这种种不经意的动作,全被文娜娜看在眼底。
若晓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撑住她自己,但她没有畏惧,也不曾恼怒,只是试着陈诉事实。她也真的很想,自己来决定自己的人生啊。摆脱养父母装扮洋娃娃的肤浅疼爱……逃离…若暮把她逼到走投无路的感情……
「当你们有能力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甚至支配别人的明天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只能随波逐流地苟活着我们也不想这样卑微的活着,但除了这种生存模式,却真的再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若晓觉得腹部空荡荡的,好像五脏六腑全不见了。刚才和尹伊承吃的那顿饭,也似乎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还有,请不要用穷酸形容一个人,文娜娜小姐。特别是穷这个字眼,你没资格说。」
她首次当着娜娜的面,直唿出她的名讳,眼神坚定,无惧地注视着刚对自己泼水的少女。最后那句话让文娜娜回过神来,她往前一步,咄咄逼人:
「你说什麽」
若晓没有退缩,她此刻心中正刮起极为剧暴的狂风:「你的富裕,你的高贵,都不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吧……照你那样说,你不也利用了你的父母吗」
若晓看见文娜娜被击中要害似的恼怒神情,知道自己戳中这故作傲慢女孩的伤处。但她却赌气似的站住不动,直勾勾地迎向文娜娜的双眼,因而没漏掉她一闪而过的动摇。那一瞬间,若晓恍然大悟,娜娜是用那身锐利的刺来保护自己,而真正的她,或许比若晓想像中还来得脆弱。
「礼若晓!你——」娜娜倒抽一口气,不顾周遭还有他人在看,竟朝着若晓的脸扬起一只手——
反正逃也逃不了了,若晓索性直接认命地闭上双眼。她这番话确实过于狂傲,会惹恼自负的文娜娜也是理所当然。
被打也好,反正她也活该被打……
但,预料中的火辣辣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一秒、两秒……呃未免也真的等太久了,总不会女管家壮烈成仁,跑来阻止自家主子了吧若晓不得已,只给睁开双眼。也在同时,轻轻地一声啪,一片柔软而微凉的布质贴上她的脸颊。
若晓睁大双眼,文娜娜手拿着丝质手帕,瞪着自己瞧:「喏。」
「欸…」
文娜娜一脸不耐烦地拿着手帕堵了堵若晓的脸颊:「手帕,给你。」说着话时,她双颊还泛起如玫瑰红的红晕。
「呃…谢、谢谢…」若晓怔怔地点了下头,手举起抚上那仔细摺叠成四角型的手帕折。
娜娜别扭地哼了一声,抽回手往后退了几步,瞥开视线,用力地眨了眨她那美丽的双眸:
「…我这人不会说对不起…所以、算我欠你一次吧,礼若晓。」
作家的话:
原本今天不想说什麽的,但想了一下,唔,还是写一下好了。
最近开始有支持哥哥的声音出现了,我很开心,因为代表哥哥的无助、软弱和挣扎,慢慢让大家感觉得出来了。
我不知道大家对若晓的感觉如何,有人说过妹妹很笨、很奇怪,为什麽要随哥哥摆布、没主见、软弱...
看了就让人讨厌,对吧?以一个新手来说,我知道是太自不量力了,但还是想写一个,柔但不弱的女孩。也不算善良,因为她确实是会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她也有心机,也会迷惘甚至堕落...
所以,她究竟凭什麽得到别人的爱?
这是我想慢慢写出来的重点。
下午,下课中刚响完,若晓刚踏出教室门口,才走到置物柜旁,耳畔就忽然响起一声轻快的嗓音:「那我们出发吧~~」
「欸」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手臂,拖出校门口,活生生被塞进一辆黑色礼车后座里。
绑、绑架
她狼狈地从舒适的牛皮车座椅上爬起来,慌张地回过头,就听见碰的一声关门声,随她后进了车里的尹伊承笑吟吟地望了她一眼,便抬头对前方的司机吩咐道:「出发吧。」前座的司机先生慌张地「嗯、是的!」了一声,车子便往前驶进。若晓根本连唿救都还来不及,她连书包什麽都还没拿,手机钱包也都还放在包包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他带走了。
「尹伊承…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里啊」若晓往车窗一看,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掠过,开往未知的目的地。她扭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尹伊承笑容满面地看着她,放松往后一仰舒适的躺在座椅上。
「这是战术。」
「啥」
「王子和女王恋爱的作战计画,第一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若晓闻声马上僵住的反应,边无邪地咧嘴笑着。尹伊承很有干劲地拍了拍手,像在给他们打气般活泼地嚷着「地点:我家!如何~有没有觉得很期待啊」
若晓心虚地低下头,垂着双眼眨了眨:「期…期待啊,当然。不过具体到底要怎麽做啊还有,为什麽要去你家」
这家伙不会只是觉得好完所以胡乱行动吧让人很放不下心耶!
「待会你就知道了。要让这两个人有直接接触,当然给必须玩点花样罗,呵呵。」对此,尹伊承一如往常地无赖笑着,很没品的卖了关子。
「你说清楚点嘛…这样子我、我才…」她咬住下嘴唇,语气连她自己也不能说服「我知道了,才能一起帮忙啊。」
「你知道了,真的会帮忙吗」他眨了眨眼睛,可以笑得亲切优雅「不会反而帮起倒忙」
「我——我为什麽要那样做」若晓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车子驶下山坡,回到了市区,车往右转后继续直走。
「哈哈,别生气,我胡说的!」
「我…我没有生气…」一触及伊承别有所意的眼神,她的气马上又弱了,若晓低下头,过了一阵子后才呐呐地又吐了句「所以我们去你家,到底要做什麽」主角又不会出现,他们两个“月老”要做什麽
他眼一沉,手往椅背靠去,侧着身对她深高莫测地说了句::「你来了,礼若暮就会跟来了。」他尹伊承当着全校人的面,把她半路拦截带走,礼若暮铁定会不顾一切的追上来的。
若晓睁大双眼满是惶恐,她讪讪地盯着尹伊承:「你…你在胡说什麽啦」
车内暂时陷入一片静默。两人都各怀着心思,若晓急着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尹伊承则忙着看好戏,若晓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
「怎麽了」伊承抬起脸,看向前方。
「老爷他的车停在大门口呢。」
「蛤,他现在就回来了」
尹伊承很讶异地唿了口气。若晓则更加恐慌地把脸转向他:「你爸爸」
「嗳,都停在那儿了,也不能假装没看到直接撞下去……」他摸着脸,露出很是伤脑筋的沉思模样,让在场的若晓和司机的脸色也来越难看。他、他在说啥鬼啊满口胡言乱语的……
他最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那也直能去请安问候一下了,唉~走吧。」
「走」
再一次,若晓嘴才刚张开,问句都还没吐完,尹伊承就帅气地推开车门,把她顺手拖了出来。
「哈罗!爹地午安啊。」
他一个人出来耍智障就好了,为什麽要拖着她一起下水啊若晓脸囧了,她顺着尹伊承出声招唿的方向,慢慢抬起头来:「伯、伯父您好……」
在他们面前的,是辆车门刚被身着西装的护卫打开的黑色轿车。过了约十秒后,黑皮鞋自车内探出,一位身穿名贵订制西装的中年男子缓缓下了车。容貌约四十左右,头发却已全白。全身散发难以接近的气质,不苟言笑地令人害怕。
「回来了」声音极低,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嗯。」尹伊承不同于他父亲的面无表情,他灿烂地笑着,还不忘拉住若晓的手臂,将她又更拉近自己些。
尹道冷冷地眯起双眼,下颚往若晓轻点了下:「这就是你今天带来的女孩」他在商场打滚几十年,最擅长看人。尤其是一个人的出身背景,他一看就知道。
「嗯。」伊承仍是毫无破绽地笑着,但抓着若晓的手力道却加重了几分。
尹道第一眼就察觉这女孩绝非豪门出身,甚至连普通温馨家庭可能也不曾有过。懦怯的眼神,紧张的举止……都让他彻底不满。
他儿子终究没有看女人的眼光——女人怎样的都好,出身贫贱的却是万万不可取。他冰冷锐利的双眼最终冷淡地落回到他儿子身上:
「……你的品味,果然还是给改一改才行啊。」
作家的话:
我在写妹妹的时候,因为个性完全不像(我这人绝不会忍气吞声XDD) 所以揣摩的很辛苦...
☆、49 顺便想请你帮我个忙
面对这样明摆着的冷漠羞辱,伊承双眼连眨也没眨一下,理所当然地扬起嘴角,当着若晓、其他随扈和帮佣的面:「说的也是,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嘛,爸、爸」
……在旁边的若晓立刻为尹伊承捏了把冷汗。但尹道却司空见惯地哼了一声:「今天是集团的重要日子,轻重缓急你也清楚。你若不想腿被我打断,就别胡闹。」冷冷地抛下这一句,他便转身就走。
望着他父亲的背影,尹伊承的侧脸又冷了几分。嘴角上的笑容犹在,但眼底的寒却让人背嵴发凉。随扈和佣人们偷偷瞄了眼站着不动的少爷与若晓几眼,拘谨地点头致意后,便加紧脚步随老爷进了大门口。
留下若晓和少年两人站在轿车旁边。若晓偷偷抬起头,看着没出声,双眼紧盯父亲离去方向的他。她眨了眨双眼,察觉她目光的尹伊承回过头来:「看什麽」
「呃……嗯咳、嗯哼。」她尴尬地瞥开视线,干咳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才又鼓起勇气把话给说完「我说、我说你未免也太叛逆了吧」高中生都这样吗随便当众顶撞自己父亲……
她抬头,少年身影已走到座车门边。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尹伊承顿了一下,再次抬头,他已经笑得和之前的他一样温柔无害:「刚刚差点忘了去一个地方了。」
「欸」
「…其实,除了刚才跟你说的恋爱作战,我也顺便想请你帮我个忙。」
「啥帮…忙」
今天是尹氏集团创办五十年的重要日子。晚间按照往年惯例,都会在尹家主宅花园,办了场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宴会。除了家族全员必须出席外,跟集团密切相关的重要干部、高官或者大股东等等也都受邀出席。
当然,照常理来说,尹伊承只是个高中生,自然是不用带女伴出席这种宴会。何况形式又是私人设宴,实在不用那麽讲究规矩。但不幸的是,根据他往年来的惨痛经验看来,单独出席的下场就等于是会被来路不明的奇怪阿姨缠上——而且还不是一个,至少会有十几个!然后形成人肉墙把他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把自家女儿的照片塞上来给他看。还会强迫他选一个看得上眼的……从他第一次出席这种宴会开始,这样的噩梦就一直不断的上演。可他也不能不来,一是他那伟大的父亲大人不准,二是某些场景他实在不想错过。
基于以上理由,换而言之,今天的“王子女王恋爱作战计画”的另一个主要目地,其实是“救救小承承作战计画”才对。而若晓就这样傻唿唿地,被这个总看不透的城府少年相中,成为他十七年来第一次带去参加宴会的女伴人选。
「对不起呀小晓,利用了你~~」
这句“道歉”听来根本是毫无歉意,让原本站在更衣室布帘前发愣的少女火气一涌,用力一扯拉开门帘。站在更衣室门口几步远处那个笑得厚颜无耻的少年,一看见若晓,立刻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呜哇,果然适合你哟。」除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忘鼓起掌来。
若晓肩膀一缩,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始终不愿走出更衣室的理由。原本就微红的脸颊更是又染上几分深红。她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手白费力气地试着遮掩住裸露的大腿肌肤:「我…我不适合这种太短裙子的。」
她一身剪裁简单的黑色小礼服,细致而不浮夸的手工蕾丝顺着她柔和的曲线绣满这件洋装。黑色绝对不是若晓常穿的颜色,她平常大多是暖色系的学院风打扮。但尹伊承刚才一踏进服饰店,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款黑色洋装。
迷你裙尾窄身的设计更加衬托出女孩细长的腿部线条,胸前以无数盈透的白珍珠编成领子样式,消解了性感与可爱的违合感。这件礼服,真的很适合她,上部分是清纯可爱的设计,裙下适度的裸露却更添女人味。
若晓很适合白色,但黑色却更能衬托出她的无瑕。
若晓气鼓鼓地瞪着尹伊承,同时拼命地摇着头:「我…我真的不能穿这麽短的衣服!晚上冷了,会着凉耶!」
着凉她刚刚说会着凉
尹伊承噗哧了一声,弯着腰毫不掩饰地大笑了起来。哈哈!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想怪他连问也没问,就拉着她来参加他家今举办的集团成立五十周年宴会的事,结果,这丫头竟然是在想这个
「哎哟,我真的快笑死了……礼若晓啊,你到底是多有趣的人啊怎麽这麽搞笑——」
作家的话:
哥哥呢?
哥哥现在去哪里了!!??
有人这样想吗,呵呵。
☆、50 神仙教母
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抬头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接着转过头,对一旁的女店员笑了笑:「小姐,请帮她准备双丝袜好吗最好是那种微透肤色的珍珠白丝袜。」
「啊,好的请稍等。」女店员优雅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当一个男人对女性用品十分了解,甚至如数家珍时,他的存在,必然对女性有一定影响的危险。但这对从未真正跟异性交手过的若晓而言,尹伊承这般的举动自然不会引起她的戒备。再加上,此时,她正趁这空档拼命地动着脑子,想想出能说服尹伊承打消带她去什麽鬼宴会的鬼念头。
忽然,她灵机异动,对了!这真是个超级无敌好主意——「尹伊承!我、没、带、钱、包!」
「蛤」原本正无聊打量着周遭服装摆设的少年,一脸鄙视地回过头来「你说什麽」
「我说:『我没带钱!』」她扬扬得意地抬起下颚,自以为相当有说服力「所以洋装什麽的,我可买不起!」
「…我可以先借你,你到时再还我就好了啊。」一派气定神闲,说得她哑口无言。
「啊…可是、可是我现在穿得可是帆布鞋喔!」她抬起一只脚,不淑女地踢了踢,结果重心不稳地晃了下。
尹伊承站起身来,绅士地走向更衣间里的女孩,歪头一笑:「那简单,我们再去买双鞋子不就好了」
「你以为你是灰姑娘里的神仙教母啊」
若晓抓狂了:「我告诉你!我、我可是超级带不出场面的!」虽然自己说很悲哀,但她真的豁出去了「我在英国学校的学年舞会当晚一开始就摔得狗吃屎,最后还不小心把果汁倒翻到校长太太的超贵套装上!跳舞踩舞伴的脚就算了旁边的也被我踩到大拇指瘀青!还有啊我还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礼若晓你实在太妙了!哈哈哈我的天啊!你真的太好玩了哈哈!」尹伊承笑翻了,他拼命鼓着手,还险些步伐不稳倒栽葱跌倒,撞到了拿着丝袜单品走来的店员。
接下来,两个钟头过去了——途中若晓虽然努力不懈地『劝告』过他,但尹伊承却还是一意孤行带她去买了双圆头娃娃鞋——附带十公分后跟。还大费周章地带她去沙龙整理头发。经过美发师的巧手整理后,若晓长发被放下来,用电卷棒烫出微卷的轻柔波浪,浏海旁别上同样以珍珠为主角的甜美发饰。沙龙的造型师简单地替她上了点妆,淡色的唇蜜和浅浅的腮红,强调出她如花般初绽的甜美氛围。微卷的长发让她稍微褪去些稚气,多了分妩媚。
尹伊承目不转睛的看着身旁的少女,温柔的脸庞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礼若晓漂亮,稍加打扮必定能吸引他人目光,但他没有想到她那种纯洁无暇,可以与撩人的黑彼此融补,进而蜕变。
她眼底的胆怯,拘谨小心的动作……此刻在男人眼里,必定会变成无语的暗示。
「呵呵,果真不赖呢,泰依丝。」他替她打开车门,对仍一脸不自在的女孩点了下头,示意她上车。若晓埋怨地眨了眨眼睛,有点无奈,又有点像在求救似的。
「会长…我真的帮不上你这个忙啊。」她是真的带不出场面的,她明明已经向他自爆那麽多糗事了,这家伙怎麽就是不听呢啊!难道他真的是打算跟他爸爸说得那样,打算在自己家里如此重要的日子…胡闹乱搞吗
尹伊承双眉毛一挑,不予置评。他把若晓推进车里,自己也紧接着坐了进去:「走吧,从后门。」现在家里正门必定被记者或客人的车挤得水泄不通,他可不想跟大家一起塞车。
「是。」司机点点头,透过后照镜有点同情地看着被当成空气摆设()的若晓一眼,默默地发动了轿车。
车内一片死寂。尹伊承有点累了,他倚着座椅,闭上双眼打算先假寐了一下。若晓见他再度忽视自己,一肚子恼火又不敢帅气跳车,只能握着小拳头捱紧另一边的车门,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她没说话,他却满脑子都是她。他原本就知道现在他眼前的礼若晓只是个假壳,真实的她还悄悄地躲在其中。
尹伊承原本打定主意,就算敲破也无所谓,他只是好奇,那个『真正的礼若晓』一旦跑出来会是什麽模样…就结论而言他跟礼若暮目标是一样的。
真实过程,他自然是不太清楚,但若暮爱她,疯狂、彻底甚至病态的爱着若晓。而她确实也在乎他,她需要他,也竭力保护着他…但那出发点到底是爱,还是恨,却像隔着玻璃纸般,灰蒙蒙地不清不楚。
所以若暮在害怕。那种没有回应的爱情是绝望的。但他越是逼近,他妹妹只会逃得更拼命。
尹伊承本来只打算在旁边看好戏,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但,这下可糟糕了,他发现自己异常在乎起这个女孩。
=
作家的话:
大家快浮水跟伦家一起唿唤哥哥哇~~~~⊙o⊙
☆、51 你不是灰姑娘
他在乎她、在意她——但又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悸动,如果是那样倒还好,而是更复杂的情感。若晓让他很熟悉,从她身上得到某种无法触摸或言语描述的温暖。
而且是尹伊承心底所需要的。
他自己也暗叫不妙,他这个局外人,终究不小心踏上舞台,粉墨登场了。
若晓见他不理自己靠在椅背上睡得那麽舒服,不免有点自讨没趣地张开嘴,小小声地嘟嚷了起来:
「你啊,就别叛逆了。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很辛苦,但还是要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现在小孩都这样吗」
「叛逆」他眼睛没张开,却难掩嘴角的笑意。连他父母都没这样念过他,特别这话还是由一个十几岁、跟他根本同龄的女孩口中所说,感觉实在新鲜极了。
「……我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活得太幸福了。但若晓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喟了声「你刚刚那样子就不对。你怎麽可以这样跟父亲说话呢」
她的语气满是无奈,却又带种奇异的抚慰。说的话明明古板又可笑,而且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天真,却能字字打动尹伊承,在他心中投起淡淡涟漪。
他像小孩般哼了一声,睁眼瞄了若晓一眼。黑暗的车内,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打在她脸上,缤纷朦胧:「你现在是在怪我喽我父亲刚刚可是在嘲讽你耶被那样羞辱,你不会生气吗」
若晓怔了。她清澈的双眸眨了几下,转过来看着尹伊承:「生气我为什麽要生气」
尹伊承睁开双眼,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女孩,预告危险地眯了起来。封闭的车内一片死寂,他转过身来,一掌往两人中间宣示性地放下,不偏不倚正好压住若晓的裙子一角。
他有点恼怒,他为她出头,甚至还费尽心思替她治装,想让他那自以为自己最了不起的父亲跌破眼镜……这些付出,她居然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为什麽要生气』这能叫他不生气吗
「呵,你是真的没听出来他是在针对你,还是根本连这点自尊,都没有了吗」
他边说,边无视司机的存在,慢慢往她靠近。
即使如此,她却无动于衷,反而学着尹伊承用鼻音哼了一声。
……自尊吗
那一瞬间,她忽然差点笑出口,尹伊承问她还有没有『自尊』他终究还是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和文娜娜这种人,永远不了解自尊这玩意,对她这种从小就失去一切的人来说,到底有多不重要。他们不懂,也必定完全…无法理解。
只要能生存下去,自尊什麽的,绝对都可以通通舍弃掉。
「我当然知道他不满意我,看脸色是我的求生专长啊。」她好歹当过孤儿,好歹寄人篱下近十年「可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只是你狗急跳墙随便拖来的人,他不满意我,是他没眼光,我干嘛因为这样难过伤心啊」
尹伊承有点愕然。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她这样说,似乎也没错……礼若晓比他想像得更大度,也更沉得住气。这点又再度出乎他意料之外。
若晓原本以为,尹伊承刚才上车时跟司机说的:『走后门』,大概就是绕到房子后面而已,但当最后车子驶进另一扇自动门时,她才察觉状况不太对劲……
尹伊承的家、未、免、也、太、大、了、吧已经不是普通有钱人的城堡,比较像是庄园了吧
察觉若晓震慑住的视线,尹伊承嘴角微扬。她毕竟刚从英国回来没多久,自然不会知道尹氏集团在台湾——或者说是亚洲的影响力有多惊人。车停下后,他自己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若晓位置的车门,对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尹会长……」若晓咬住下嘴唇,使劲地摇着头。她不想当着这样重要的日子出糗啊!
「泰依丝,你就快点下马车吧。」他笑得灿烂,手掌往前一伸,托住她的小手。不由得她反抗往自己方向一拉。晚宴是六点准时开始,他必须在这个空档回房间换件衣服。
若晓「啊!」地低声惨叫了声,像要被抓去屠宰场的小绵羊般狼狈地拉到车外。
「我说,我可不是什麽灰姑娘啊!」
「嗯,你本来就不是啊。」他瞅着她,斜扬嘴角愉快地笑了。若晓瞪大双眼愣住了,尹伊承则在这瞬间弯下身子,轻靠在她耳畔,悄声把话说完:
「因为,你本来就是公主了哟。」
☆、52 他想保护她
* * *
晚宴开始前,她就被尹伊承拖到宴会现场来。
紧挽着她的手臂,跟一个一个名人问好。而当对方将疑惑的眼神转到若晓身上时,他便露出温文儒雅,典型贵公子形象的华丽笑容道:「她是泰依丝。」他那带有英国腔的英文,听来典雅流畅,甚有王子的架式。但对他身旁的女孩来说,简而言之就是二字:做、作!
不过,这其实也多少表现出尹伊承的心细之处。他今天忽然带着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孩出席家族的重要聚会,对这帮对于可疑气味异常灵敏的老家伙来说,绝非简单的耳语就可平息。所以他只说了她的英文名字,让人猜不出这女孩的出身。
尹伊承几乎是毫无自觉的开始在试图保护礼若晓。他的行为,似乎比他意识到还早就出现了——从之前在学校起就开始了。他刻意到她班上找她,让全班都看见若晓跟他的熟稔关系。
学校的世界,远比大人世界来得残酷。在他们眼中,若晓绝对是碍眼的。她的出身、她的柔弱,没努力就得到的太多,必定让跋扈者排斥。但若有像他这样的靠山,那些从小养尊处优、自以比他人高人一等的蠢货,应该也会懂得收敛。毕竟,尹氏集团几乎纵横整个商场,只差没到唿风唤雨的境界。
他想保护她。
但,理由是什麽呢
晚间六点准时,尹氏集团建立五十周年的私人晚宴正式举行。各界政商名流大老几乎全到齐了。一片报章电视上常见的面孔,充斥了整个宴会现场。
台上,现任尹氏集团总裁尹浩一身量身订制的灰色西装,散发出冷漠优雅的俊冷气息。而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尹会长的独子,被某母亲杂志票选为最有潜力的女婿人选第一名尹伊承,则穿着符合他年纪的海军风西装,将他不羁的气质完整展现。
台下,像在躲疫情般,离着众人自己闪得远远的,窝在宴会角落的少女,正一脸无可奈何的拿着手机,哀怨地叹了口气。他刚才上台前,悄悄地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你今天大约十点才能回家,先打个手机回家跟你爸妈说一下吧。」
若晓在英国时从来没在八点后才回家。她不免担心起亚当和陈渊的反应,还有……若暮,算了,她管他怎麽想。她拨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接着改拨陈渊的手机,陈渊接了,背景还传来乐团调音的声音。
「泰依丝妈妈今天团练延了,亚当说要和大学朋友吃饭,所以今天晚餐你请王太太来家里给你做点东西吃好吗」王太太每天会来家里打扫,有点像她家的管家。
「呃,那个…我今天要去同学家玩,所以可能要晚点回家了…」她暗暗松了口气,直接把『尹氏集团创立五十周年庆祝晚宴』省略成『到朋友家里玩』。
「呃,那个…他学校还有事,所以我先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要注意安全…」陈渊身后有人说了点什麽,她含煳地应了声。又对若晓简单交代几句,便结束了对话。
望着手机上萤幕显示的通话纪录,若晓再度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被尹伊承那混蛋给骗了。
这个睁着眼说瞎话的坏家伙,明明只是把她抓来当替死鬼,还说什麽作战计画!什麽王子和女王的作战计画人咧连文娜娜的影子都没瞧见!
说好的凑合大作战咧
同时,尹家大门前缓缓停下一台白色的加长型劳斯莱斯礼车。身穿同样洁白色系制服的司机停好车,匆忙地跑下来,替右后座的少女打开车门。
「小姐。」
「谢谢。」
文娜娜把头发编成发辫盘起,一身纯白洋装仿雅典女神风格的简单裁样。脚下的鞋子是百年手工鞋品牌今年推出的限定款式,特殊的透明材质,宛如灰姑娘的玻璃鞋,鞋尖和跟处,都手工坠上银亮的水晶碎钻。
明亮、耀眼又难以接近的高傲美艳,无法动摇的绝对存在。
她优雅而毫无迟疑地踩着一贯步伐,踏上尹家主宅一排对称巴洛克宫廷风的阶梯,头也没回:「带你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嗯,谢谢你。」礼车前座的门忽然打开,仍穿着学校制服的礼若暮下了车,深沉的黑眸平静地望向远方正灯火通明的宴会会场,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笑着,但握紧的拳头,毫无血色的唇,和黑眸透出的阴沉,都让人发毛。文娜娜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脑中闪过一个词:愚民——欠缺冷静,被情感左右的白痴。礼若暮在想什麽,他在在意什麽,还有,他跟尹伊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这些,她都不想知道。
「我知道那个姓尹的很让人堵烂,但你…应该不会把这里搅得鸡飞狗跳吧」娜娜转过头来,女王般睥睨着楼梯下的少年。
「呵…」若暮僵硬地笑了「……我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快疯了。尹伊承…当着全校面前带走若晓的理由到底是什麽他喜欢她吗还是只是在玩弄她若暮只知道自己全部的血液,都在知道的那一瞬间凝结了固体,身体像灌铅一样的沉重,无法动弹。
他不希望有人——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爱上他妹妹,却又不容许有人玩弄她。
☆、53 作战成功
能爱上一个人,是祝福,但爱上一个不应该爱上的人,是折磨。
文娜娜斜眼瞄着礼若暮阴沉甚至有点失去理智的模样,无动于衷地叹了口气。
文家和尹家彼此水火不容,但商业往来上哪有不做点表面工夫的。因此,娜娜再不愿意,也必须代替母亲参加这场晚宴——当然,能拖尽量拖,所以她刻意迟了快一个钟头才抵达。
她原本是在学校练乐器,六点左右,她才刚要走出校门,就被若暮拦住:「你要去尹伊承家,对吧」宴会的事他也听说了。但更可怕的是那个流言…尹伊承和泰依丝在交往的耳语,早已彻底阻断了他的意志。
一如她往常的态度:「关你什麽事」
「我知道他家不是那麽容易随便就可以进去的,」若暮平静地盯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半头高的少女,语气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慌乱和不知所措「但你带我一道去的话,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啥问题是——我干嘛带你进去」她蹙起眉头,指得并不是若暮忽然要去尹伊承家的原因,而是她同意帮助礼若暮的理由。
对此,若暮甚是自然:「期中,帮你伴奏。」
她又吓哭一名钢琴科学姊的事,全校早就传开了。依她那样直来直往的个性,担任她考试伴奏的人有一半是被她吓跑,另一半是弹不好被她骂走。
文娜娜挑眉:「期末也要。」有全学年钢琴科第一名的人帮她伴奏,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知道了。」礼若暮应得相当迅速,他根本是毫无思考的反射性回答。
他脑子很乱,他知道若晓在躲他。手机也没接,他拨了几十通都没回,他万般不得已下打回家里,也没人接……他又再度被抛弃了吗
若暮想自己是怕了。害怕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让他一次次对她失去控制。
果真,他始终只能置身在地狱底吗?
他的寂寞、他的痛苦、他对她身不由己的渴求,最终还是无法让她谅解,反而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再度丢下自己……
他必须确认,她丢下他的理由,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另一个…绝对比他更有理由拥有若晓的男人存在
从一开始,她说着尹伊承的神情就很让他不安。温柔、怀念和羡慕…这些她看着自己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尹伊承了之前,若暮从来不曾在意过尹伊承,只当他是个脑子有洞的花花公子,成天嘻皮笑脸地缠着他耍智障。但这家伙,那个浑蛋却把他的妹妹抢走了。
若暮想过,尹伊承或许已经查觉他和若晓的关系——除了血缘外那更为禁忌的关系,可是他没说,什麽也没有,一如往常…不对,尹伊承看着他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总是那样有所含意。他发现了,那他为什麽不说
难道他是真的想保护若晓
宴会进行到一阶段后,七点多左右,人们退出草地,清空出一片舞池。旁边小型的弦乐伴奏也适时地开始演奏甜美的圆舞曲。礼若晓早就悄悄地闪到更远的一边,人几乎隐身白桌巾的大餐桌,端了个瓷盘在那偷偷地嚼着。
背后一只大掌啪地拍住她的肩膀:「久等啦!小晓~」
他好不容易总算从那些浑身菸酒臭味的老鬼中脱逃出来了。今天作战大成功,每当那些阿姨拿出照片往他这虎视眈眈地看过来时,尹伊承便马上假装深情地看向远方的若晓…阿姨们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也就了然于心,暗自饮泣地打消说媒的念头了。
呵呵呵,看来带这丫头出席果然明智啊。尹伊承满意地望着手上还拿着盘子的她——露出腿部线条的漂亮裙子,和那羞怯温软的耀眼双眸。
礼若晓不知道,今夜,自己在他人眼中,她,确实如公主般不容忽视。
她那种刻意隐藏自己的怯懦、温顺,随着夜色、随着黑的点缀,竟变成了媚,让她如变奏般,展现出异于平常的蛊惑美丽。
「喏,这里…」尹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举起手用拇指轻轻蹭了下若晓的脸颊。
看她被这样忽如的亲密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他笑意更是加添了几分,他对她眨了眨眼:「脸颊上沾到糕饼屑了。」
「呃、啊!这个…」她尴尬地笑了起来,连忙放下盘子,抬起手背抹自己的脸颊「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丢脸了啊。」
「怎麽会嘛,你今天让我很有面子喔。」
若晓对自己的自卑感终究过于强烈,竟然没有注意到周遭所有人——包括尹伊承自己,都被她的所牢牢吸住视线。
对于他的赞美,她只觉得可笑,而浑然不当一回事。她叹了口气,低下头来不看他捉弄的笑,嘟囔着小声回道:「哪有…怎麽可能嘛」
对此,尹伊承没有回答。
他仰起好看的下颚,越过女孩的头顶,往会场出入口处看去,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嘿,你看,我们的作战——成功喽~」
作家的话:
我今天晚上会再上来看一次,众亲们都多鼓励伦家哇~~~~
我保证,接下来就是火辣辣的场景了艹
(还有欠篇朵璐和若晓的小短篇...信口开河的报应Q__Q)
☆、54 末路
若晓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她竟然是那样的——完美。
当那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出入口中央时,原本吵杂人来人往的宴会,竟在那一瞬间褪去颜色,彷佛变成黑白默片边的背景一样,可有可无。
文娜娜今天穿着白色的礼服,那种与身俱来的高雅气质衬托她那本是甜美的脸庞,圣洁的颜色在她身上显得高贵华丽。若晓被她的美丽模样深深震慑住了。
她真的很美。
原本,若晓并没有会意到尹伊承口中所谓的——「作战成功。」究竟是什麽意思,但当她看见娜娜,了解她与自己的差异如此遥不可及的同时……他,为什麽会在那里
站在文娜娜身边,和她同时踏进宴会现场的人影。即使灯光打得模煳,让他几乎垄罩在阴影之中——若晓还是一眼就发现了,是若暮,若暮他为什麽真的来这里了他不会是要来抓她回去的吧若晓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学校遇到他,还是、其实他真的本来就准备,和文娜娜一起来参加这场宴会了吗如果是的话…那她哥哥,真的和…文娜娜…有什麽吗
尹伊承怔住地看向那忽然出现的两人。他没看到若晓失魂若魄的低下头,双拳不自觉地紧握起来,像要抓住什麽、捏碎什麽般紧紧掐着自己的手。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强迫自己在心中重复着,太好了,若暮他,和娜娜之间…
若晓不明白,她对这件事的执着,其实只再再反射出她内心的恐惧,对那份越来越强烈的情感,所产生的反扑。
她越是努力想要把若暮推开,越是说明了她的动摇。美其名是要保护、拯救她哥哥,但其实只不过是她对自己感情否定的表现。
她害怕自己对他的爱,所以拒绝面对真相。
若暮身上穿着学校的制服,即使是普通简单的西装制服,那极大无法忽视的气场硬是让他与此处毫无违合感。本就出众俊美的容貌,一脸漠戾。他站在文娜娜身边,沉眸则目不转睛地转向某处,简直像搜捕到猎物的野兽般危险。
他看到了,舞池一边的餐桌旁,那个低头逃避自己眼神的少女,他的妹妹,礼若晓…还有她身旁站着的那个浑蛋。
她今晚身穿的黑色小礼服想必是某个姓尹的人渣给她买的,明明适合粉色系或白色,怎麽偏偏给她挑了件这样妖艳裸露的衣服若暮眯眼看着她,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刻脱下外套,遮住她透出来的腿。
而当若晓注意到有人朝自己快步走来时,一切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尹伊承不知什麽时候居然给他熘了要逃也不提醒她一下!她呆呆望着站在自己前方的若暮,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呃、呃…你来啦」最后,她只讪讪地干笑吐了这样一句。她的笑容是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苦涩,可看在少年眼中,这样悠哉自然的招唿——是致命的伤害。
若暮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他摸不清她的心思,她的想法…而他的胡思乱想,只会让他更加恐惧。
他不知道,可是又想知道:「我们,谈一谈。」他着急,语气俨然只剩恳求。
他对她的爱、憎,从来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可是他迫切地了解到…他是不能没有她的。他这污秽一生,若不是因为若晓,他根本连活的坚持也荡然无存了。但她,她却真的如此不需要他吗
若暮看着若晓,觉得她好远,碰触不到,感受不到…只有他,礼若暮,只有他一个人,在黑暗绝望中不断下坠。
谁能救他有谁能把他从这样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对于若暮的请求,也正好是她心中所想。虽然,没想到他会这麽且主动地提出来,但若晓也不打算鸵鸟逃避了,因此,她应得甚是断然:「好。」
现在,她必须试着主导自己的人生——尤其还攸关着若暮的未来。他被那可笑的复仇蒙昏了头,不明白他和她的乱伦关系,会对他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她不能、也不行,再次害他了。
所以,她必须要自己决定。
她恨他,可她也爱他,甚至,那所谓的“爱”到底已包含太多非单纯的亲情。对于他,她跃过太多,错过太多…若暮每个霎那的蜕变,由亲近不已的男孩变成少年,甚至男人的这段过程。若晓只觉得,现在的他,跟她记忆中的若暮,只是极其相似,却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所以她才会被他吸引,无法自拔地沉浸在他陌生又熟悉的温暖中,对吗
可即使理由是这样,仍然改变不了他是她亲哥哥的事实。
若晓抬起脸,浑圆如小鹿般黑白分明可爱双眸,此刻透着若暮从来没看过的危险。
是因为她今天的打扮吗若暮迷惑了,他从来没想到,礼若晓也会有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诱人,这样的难以掌握。
若要比喻,像夜中雾气缭绕的森林,让人迷失其中的诡谲迷离。
「那…我们找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好好聊一聊吧,哥哥。」
她所做的决定,她自愿的堕落,全都是为了他。她的哥哥,她知道自己对他的亏欠太多、伤害也太多,而若晓已经下定决心了。他们的位置,必须停在这一步——此刻,他们俩,离那无尽深渊就只差那一步。
通往地狱的末路,所剩下的那最后一步——
然后,神啊,求求祢让他……一定要幸福。
作家的话:
妹妹要做什麽哇~~~? ⊙艹⊙(装傻)
㊣作家的话是不是没限字数啊?
嘿嘿~~~那把下面这段之前有感而发写的顺手贴上来好噜└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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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写这个故事就这麽想了,不要有那种爱恨分明的存在。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所谓的“绝对”存在。
因此,没有一个真正是坏脑筋的人存在,而是模煳暧昧的人性交错。
在这里写文,似乎能变得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强大。因为有人看,所以努力,因为想要更好,所以不放弃。
这样的情感无形中也影响了我笔下的人物,最初想写的若晓,本来就是个超乎想像的坚强女孩,而若暮则是个与她彻底相反的人。这样的两人,分开后会互相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强烈、残忍地束缚着对方,也是可以想见的。
他们需要彼此,也只拥有彼此——那样的羁绊,我认为是血亲禁忌文中最独一无二的部分,所以我不畏趋势,就像超级顽固的老头子一样,很认真地用自己能说服自己的细腻(罗嗦)手法来认真写,其中悲才能动人,也才更能衬托出其后的甜。
P.S. 噢耶~~~BIG BANG~~~BIG BANG~~~~?
☆、55 反噬
尹伊承刚刚发现礼若暮看向自己,还有那股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腾腾杀气时,他顾不得还低头不知道再想什麽的若晓,立马像过街老鼠般迅速往人群里躲进去,落荒窜逃。但当他拿了杯鸡尾酒,再度往刚才的方向看过去时,他却不见了。
不只如此,连公主也不见了。
呵…他不自觉唇边浮起微笑。若晓打算做什麽呢大概就是要拼命地给她亲爱的哥哥说教、说媒,总之就是要若暮跟文娜娜赶紧交往之类的吧哎呀~~一想到她那样拼命不怕死的执着模样,再想像礼若暮抓狂的反应时,他就忍不住觉得心情大好啊。尹伊承再度露出无赖本性,啜了口甜凉的调酒,笑意又再加深几分。
忽然的一个力道——拍了下他的手腕。害尹伊承本正邪恶奔腾的妄想惨烈烈地被打断了。不只如此,粉红色的鸡尾酒还泼出些,洒到他的西装衬衫上。
「唉啊,」他惋惜地叹了口气,从前襟外套口袋中拿出素面手帕,毫无怒意地轻声埋怨道「人家的订制西装呀~」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噼头丢来:「不要老像个娘们似的说什麽“人家”好不好很恶心耶。」
他没抬头,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文家大小姐,你看你这样,是要赔我吗这西装虽不是名牌,但好歹是我去特别订做的耶」
「呿,赔你」刚刚才不情愿地和尹家总裁打完招唿的娜娜,显然心情严重不好。她不管周遭旁人的耳目,依旧毒舌「那你要不要赔我啊害我吃不下饭、看了碍眼,伤风败俗的污染我唿吸的空气」
也…也太毒了吧某个原本看尹伊承女伴不见了,打算来递照片的阿姨倒抽一口气后默默转身。
「“陪”你吗当然,我很乐意喔~」他自在地偏头对她一笑,语调温柔「不过怎麽啦,你竟然会跑来找我」
娜娜向来对他避之为吉,今天却主动走过来找他,让他有点惊讶。对此,女孩只是噘起嘴淡淡地哼了一声。
「谁要来找你啊我是刚好走这条路不想绕道而已。」她往他身旁瞥了几眼「…那个礼若暮呢」
「…你在找他」尹伊承仍旧优雅笑着,可眼却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娜娜回得异常干脆:「我干嘛找他」还觉得很可笑似的皱起眉头。
「没过来吗我以为他会来找你的。」
「找我」他感到很有趣地环起手臂来,满脸好奇的笑着看他。
她挑眉:「你抢了他的女人吧那家伙看起来火气很大,急着找你。」她是不关心,但尹伊承老是这样乱跟别人的女人搞在一起,是真的不怕得性病吗
「所以…这样说来,他来找你,请你帮忙把他弄进我家大门——你也亲切地答应他了文娜娜,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友爱同学的哇」
「白痴,」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我对他友爱做什麽」
恐怕只有尹伊承知道——文娜娜对任何人,都如此傲慢防备的理由。所以他什麽也没说,只是勉强扯起一丝…有点痛的笑容。
若暮有点像被迷惑似的,一回神过来,他已随着若晓,避开人群,走到静无人烟的花园。尹家的花园向来因前女主人的喜好而特别闻名——他们当然都不清楚。不过,这个花园光看就很壮观。修剪整齐的枝丛花圃种满了整齐华贵的玫瑰丛,像迷宫般围绕着眼前的小路。
今日是满月,月亮满大而明亮,照耀在整片花园上,绿色的枝叶,透着点点月的皎洁。傍晚上仔细地浇过水,各色粉嫩的玫瑰花瓣上,也蘸着点点银色的钻石般的水珠,娇艳欲滴。
若暮慢慢地伸出手,眯起双眸,想从五指指缝中,那个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少女背影中,找到他曾熟悉的…她。
简直像捉迷藏般,可他抓不着她。
他眼前的她,很远。
若晓走到花园的中央,那是一个岔口。岔口有座华丽的白色大理石喷水池。除了他们来的这条小径外,喷水池另一边还有两条小路,蜿蜒着不知通到哪里,末尾全被不同颜色的玫瑰花丛所淹没。
她背对着若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喷水池,夜很静。除了她和他的唿吸声,就只有喷水池平稳流泻而下的唏哩水声。
若晓深深吸了口气,早死不如早超生,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你要对我说什麽哥哥。」
「……」那声「哥哥」中象徵的疏离,亦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他,让若暮的心再度疼得厉害「你为什麽要躲我」
「我自然是没有刻意躲着你了,只不过我们又不是连体婴,一直黏在一起不是很可笑吗」
她回过头来,平铺直叙,简直像在朗读台词般平静:「我们双胞胎兄妹。你说过的,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我原本也一直这样以为,你的痛,就是我的痛。你的恨,我也必须承受那其中的五分。但其实——」
她抬起头,把话一口气说完:「事实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哥哥,我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她急着给自己与他划清界线,因此忽略了若暮眼中闪过的痛。每个人或许都会有这样的经验,只想看见自己所想的、所要的,以致于往往漏掉了最重要的一切。所以礼若晓以为,只有她很痛,痛得死去活来…
为什麽为什麽只有她一个人要为这种事感到如此悲惨到底为什麽凭什麽
「不要再说了!」
若暮勐然拉住她,强势地把她转过身面像自己来,逃避一切地低下头将炽热的嘴唇堵上她的唇,吻她,双手紧紧禁锢住她的双手,疯狂而拗直地要她。
不想听见任何一句,足以撕裂他心脏的话……
粗暴的舌头,细碎又煽情地探进她口中,沿着她柔嫩湿滑的口腔壁上反覆舔吮,在她唇齿间恣情游走、打转。彼此唾液随舌尖交缠成一体。就像流入干渴沙漠的绿洲雨水,被无尽的欲望与绝望,迅速吞噬。
作家的话:
众亲要冷静喔呵呵艹 我保证,下一回就要...(消音)了,请大家愉快地等等~~
└(*'︶`*)┘?好开心哇收到好多珍贵的礼物啊~~
小海的精灵之粉~(光听来就神秘不已哇)~
和心瞳瞳的夏日泳圈
伦家真的爱惨你们喽?:?(??ω\?)???
p.s. 大家知道吧? 这个“ 艹 ”的意思是捂脸哦...... ×_×‖
☆、56 我的身体随便谁都可以的
羞耻、渴望随着他和她几乎就要窒息的长吻,像烙痕般,残留交织在两人的脸上。若晓的脸通红不已,双颊晕染开的桃红,和微微喘息的力竭模样,都让若暮心一紧。
若晓感受到自己口中那不断掠夺的异物,和他所翻搅起的阵阵波澜。她越是抵拒,他就越是肆无忌惮。热、疼和全身凌厉的酥麻……这早已不能称之为吻了,漫无止境的侵夺,甚至让她产生早和他温存许久的幻觉。
「呜…」光一个吻,就可以让她如此…她再不停下来,她对他的“希望”又会演变到多可怕的境地呢
很脏。
她再一次明白自己的污秽不堪,但这一次,她是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肮脏。
若暮和若晓,他们俩之前的关系,就像勐兽与猎物般,若暮追着她,而她只能永远不断的试图逃跑——乍看是如此,可是礼若暮大概没料到,礼若晓比他误以为的,还残忍。她这十年来并不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其中最剧烈的改变,或许就是她的意志。自从和他分开后,她就一直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一个人面对陌生的国家、家庭和全新的身分,她是怎麽勉强撑到现在的
她下定决心后的每一件事,即使粉身碎骨,也从没放弃过。
若晓早已下定决心,不管等下他会怎麽待她,会有什麽反应…甚至,以后或许会用更恐怖的方式来伤害她也无所谓。恨她吧,唾弃她吧……总比继续维持这种扭曲的肉体关系要好。
一阵风吹过,整个花园的花丛们摇曳起来,带来淡淡的玫瑰香味,很淡,似有似无的,虚幻。连同她的嗓音也被这阵风所吹散开了,若晓就像在颤抖般的小声:
「我知道你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看我痛苦对吧可是礼若暮,你错了,我没有像你所想得那样生不如死。我很脏,我跟你不同,我的身体随便谁都可以的,你看…连自己亲生哥哥碰,也是会有反应的,甚至…」她努力笑着把话说完「甚至完全不会觉得恶心……」
「闭嘴——礼若晓你不要再说了!」
随着那声最后无法压抑的咆啸,若暮举起拳头,那一瞬间他竟有种冲动想赏她一巴掌,他困兽之斗般绝望地将拳头往若晓身边的池子外缘狠狠地搥了下去。碰得一声,让她吓了一跳,双眼失去焦距地涣散开来,连刚才的冷笑都还残留在嘴边尚未褪去。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像绕着在旋转一样,他站不稳,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连站在他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谁…他都无法分得清楚了。他只知道,心很痛,同时也愤怒着——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辱他的妹妹,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他跟若晓说过的,他们是一体的,并非谎言。她的痛,一直就是他的痛。
可是…礼若晓,你这样污辱你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若暮忽然像个孩子般把脸埋在若晓胸前:「…若晓,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我对你…我,我并非把你当成一个“妹妹”来看待而是——」
可是,若晓却漠然推开了他,往后退几步,冷漠——甚至带着一脸狞笑地笑着开口:「不是妹妹,也不是人吧或许你是把我当成充气娃娃来看了」
若暮愣住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孩,一个全全然然的陌生人。他本能地试图辩驳,却好不容易才挤出唯一一个字来:「你…」
她为什麽忽然这样对他明明昨天,昨天的她…若暮忽然想起昨天红着脸低头偷看他的那个女孩,他的妹妹,也是他爱的女人——她怎麽能一天内就有了如此剧烈的转变
可是,这能怪她吗他不能,他没有这个资格指控她的善变。这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他给自己找了一个藉口,说他恨她,那恨是藉口。他因而得以越过那条禁忌的阻隔,得到她。
若暮的脸色很难看,若晓却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的无所畏惧。脑中没有任何犹豫,她豁出去了,她带着相当诱惑性——或者可直接描述成毫无羞耻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被击中要害似的哥哥:「怎麽,难道不是吗你看到我,不就只是想要…抱我吗——」
那句像魔女魅惑的低语还没说完,若暮就怒不可遏地一把拽着她的手,将她往两人身前那座喷水池外缘拖过去,让她狼狈不堪的跌坐在圆弧状的水池边缘。若暮的单掌便迅速地勒住她脖子固定不让她逃掉,然后极其粗暴又的吻了她。
若暮的吻从来没这样过,粗暴、混乱而绝望,她要离开他了,这个预感让他慌张,即使心底早已如等待末日般预料到这一天,但他却依旧无法承受。
若晓是他永远剧痛,却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斗志……
确实,他每每看到她,就会产生生理上的冲动。但那既不是单纯的需求,也不是一时的淫念……他要她,他渴望着她的身体。她温暖肌肤全部的每一寸、每一毫,他都情不自禁的想要触摸、拥有然后留下属于他的标记。……她的扭动、呻吟、颤悸和似有若无的娇喘——当他恣意探觅时,圆睁的双眸底下让人无法忽视的烈、媚与迷蒙的欲情,都像最诚实的回应,只对他的回应。也只有那刹那,他可以欺骗自己若晓跟自己是一样享受其中的。
他真的很爱她……他的妹妹。
即使世人谴责他、诅咒他,说他那样扭曲不堪的感情不能够算是“爱”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早就不是人了。
他是怪物,可悲的,爱上她的怪物。
☆、57 怎样都无所谓了哟
说实话,她被吻的很痛。这吻一点也不温柔,反而像要把她弄伤似的蛮横,若晓颈部被按得痛的厉害,且挣扎无效。她很害怕,比她第一次被他碰时还害怕许多。那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这次是有目的的,为了某个理由,她必须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在做什麽,这对一直习惯把一切事都置身事外的她而言,很难。
不过也好,在让自己坠入炼狱前,至少…她还能对自己诚实一次。
若晓咬紧牙关,主动攀附上若暮的颈子,让他更贴近自己些。双腿也蟒蛇般迅速缠绕上他腰际。
礼服裙子早在两人衣物磨擦间往上翻了十几公分,露出整片大腿,若晓的腿很漂亮,匀称且纤长,透肤色的丝袜,增添种隐晦的蒙胧,珍珠白的丝质上反耀着月光,更是诱人的美。
若晓回应着他失控的吻,方法笨拙却不失挑逗地探出柔软的舌头,唾液与温度融合在一起,看似亲密的缠绵中,却早已没有昨夜那般的甜美。
若暮眼神又阴沈了几分,想质问她现在的理由…可是,又想委身于这样虚幻的假象之中。夜晚的寒冷如同他俩的心思,全冻着了。若晓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上起满了疙瘩,但浑身的血液都随着紧张情绪而沸腾着,剧烈的脉搏跳声传遍全身,回荡在她耳中。
肌肤外是冰,内是火,无情的在她身心上折磨着。
暮双眸浅阖,他越来越不懂她的心,但她的身体却完全在他捉摸之内。
天人交战间,若暮已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大腿,硬是带点几分戾气地把她裙子往上扯去——将她粉色内裤和平缓小腹的整片肌肤,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眼前。接着,嘶地一声,尖锐的撕裂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的丝袜撕得稀烂,手往她此刻没有遮蔽的腿间直接伸去,滑进她贴身衣裤里,接着,他摒弃一切的救赎可能…蓦然地将修长柔软的食指与中指没入她其中。
今夜若晓的身体本来就紧绷,加上昨天他在她身上、体内的感觉都还残留在她肌肤上下每一处。自然让她像上紧了的琴弦,随若暮的抚爱激起共鸣。
他的手指比她体内温度冷得多了,忽如的探取,让她不主地打了个冷颤,也顺势绞住他的手指…紧得简直像要把他留在体内般的挽留。熟谙的抚弄下,反应完全顺着若暮预料。她身子一紧的同时,滑稠的液体也连绵着滚流而下,宛如水池般起了阵阵涟漪,并随着他手指刻意的抽动间,绵密而接连不断的产生更多欢愉。
若暮上半身与她唇齿间难分舍,往来肆虐之间也已分不出是谁的主动,身下也早已无法满足于手指所感受到的温度,充斥着在这里马上占有她的念头。他边啄啃着那柔软如花瓣的嘴唇,同时把手指往她体内更伸进了些,那其中温暖得彷佛有魔力,让人流连忘返。他不急不缓地慢慢动起手指,像在弹琴般触摸她的嫩壁,时而转动滑过,感受着她敏感的扭动。
「啊…」
说对这样没感觉、没想要更多的欲望,绝对都是骗人的。若晓也明白,若暮比她自己还清楚这些反应所代表的意义。
——身体越是满足,心就越是凄惨。
正因为若暮了解她对他的歉疚、需要和怜悯,他才会如此变态的报复自己…不是吗
可是该怎麽办她还是想要保护这样的他……
而现在,若暮很生气,她知道。而或许…他就要把她推开了,像她这般肮脏的模样,恐怕连他也无法容忍了吧
呵…他当然必须这样做,推开她,然后去寻找属于他的幸福,她害他不幸那麽久了,是时候有报应了,不是吗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注定必须推开的人——恨他,可是却仍旧真的…很爱他。
如此对比如水火般无法共存的两种情感,同时激烈地摆荡在若晓心中。
此时此刻,两人间,只有对彼此的欲望是真,其馀只剩下是攻防之战——他想逃避她不爱他的事实,而她,想激怒他让他推开自己。
所以,她不挣扎,也不抗拒。
若晓双眼毫无退怯的直视着若暮,主动而挑逗地看着他。她甚至学着若暮的方式,暧昧的滑过他的肩膀,抚过他的背嵴,甚至引诱他更深入似的扭动着身躯——
礼若暮瞪大双眼,眼底闪过震惊、害怕和厌恶,她到底在做什麽对于他的侵犯毫无抵抗,甚至还主动迎合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一把伸手拐住她的肩膀,把她和自己扯分开来,俊美的脸庞上怒气腾腾:「礼若晓,你到底打算做什麽」她没有推开自己,反而变了个人似的主动迎合让他更加慌乱。
若晓喘着零乱的气息,手顺手拨去遮住浏海的发丝,勉强牵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看…看吧怎麽样…都无所谓了哟。」
作家的话:
昨天亢奋过头(?)居然忘记更文就跑去睡觉了(蠢)
...对于妹妹,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被人所不谅解,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蛋肃!!!请不要讨厌妹妹嘛!!!后母我会很伤心捏Q__Q
popery哈妮~~收到你的加油糖果了哈哈哈~~好害羞喔,是你的见面礼耶~~(羞)
猫娃娃北鼻~谢谢你的南瓜~~哥哥跟妹妹不幸福的话,我大概会被撕票吧(欸)
有你们的支持真的是我最大的动力啊~~′艹`
☆、58 喷水池旁的……
若暮眼随着那刺耳的话危险地眯起,眼底那漆黑到沈滞的眸色都让若晓陌生,里头是麻木的冰冷,且带着一种强烈的憎恶,即使是他说他恨她、两人初越禁线的那一夜,她也不曾见过的。
她很怕、也不喜欢这样的他。
但讽刺的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吗察觉到这个事实,若晓忍不住悲凉的自嘲笑了。可这番举动却再度激怒了若暮——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她的脸,而且对她这般自轻自贱的德性,涌起报复心。
即使厌恶她那毫无羞耻的模样,他对她依然是欲求不满,仍然不能控制占有她的冲动。
「礼若晓,我,不想看到见你的脸——」
他扯着她的肩膀,把她强拉着转过身去,单手扶着她的腰,强迫她往前倾地弯下腰来,另只手暴虐的打开她的双腿,扯掉内裤,将自己的下身,朝她柔弱无防备的身躯间,勐然地覆掩而上。
「呜!」
由后方忽如的撞击力道,让若晓险些被往前推倒,但若暮的手却不容她逃走紧钳着她腰,同时又往其中没进一些。
她右膝被他推着往前跪上喷水池的石缘,单脚站不稳,又支撑不了了他的重量,身体被压着往前倾,两只手紧抓着水池边缘,勉强才维持住平衡没让自己摔倒。
他进入的并不深,这样密集而不全面的侵夺,和开放隐藏着被人窥见的危险场合,都让她越来越羞耻,可又矛盾的越来越…兴奋。
「…呀…啊…啊——!呜…」令她自己羞耻不已的呻吟,不断地从若晓喉咙深处间,无止尽地溢出口,像猫咪的咪呜声般,柔弱中带有怜媚。
若暮在她耳畔低喃道:「像这样,在别人家的花园被我强上也无所谓」
她咬紧牙根:「无…无所谓…」
他眼一冷…是吗他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是事实,但却又极为可悲的,兴起残忍的兴奋,和痛。
裙子被翻开到腰际,白皙的躯体若隐若现,被若暮压上的身体遮覆住,并以如此羞耻的姿势结合在一起。若暮没有停歇的持续着,反复往来间,本已湿濡的幽径更是泌出更多透明的稠水。
如果说…她的反应代表的是任何人这样对她,她都会如此的话……若暮脑中的嫉妒让他忽然忍不住怒意地用力往她身下一挺,本来就竭尽全力隐忍不叫出声的若晓,被这毫无预警的力道吓的竟不小心惊叫出口:「不…不要…」
她很难受,身体却又贪欢的想要更多。这般复杂交错下,连拒绝都软绵绵的,听在任何人耳里,都像在欲迎还拒的违心话。
若晓本来对这方面的事就生疏,若暮又是她的唯一有过的人——她对性爱的印象,完全就只有他,也难怪她对他的触摸、他的侵入,会反应的如此剧烈而明显。身体代替她记忆了一切他曾对她做过的每件事,就像听见摇铃的狗般,对他的碰触反应得直接迅速。几乎连吹口气在肌肤上,也能害她不住的流下热流。
「不要」
若暮手往她裙底的空隙熟稔的摸上去,揉着她的胸乳浅轻的挑拨着,让她不住的扭动。嘴唇俯下她裸露的背嵴,用光滑湿润的舌头细密绕着肌肤螺旋状的舔吻着,另只手牢牢的禁锢着她,不让两人身下有所僭离。
老实说,背的感觉并不敏锐,实际情况若晓也看不见,但却相反的,不甚清楚的接触,痒麻和扩散开来的悸栗…让她更加敏感。
「呜…你…你……」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她原本想这样说,却被之后的忍不住脱口而出呻吟给淹没掉了。
何况,她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无所谓了吗
她的身体早已犯滥,对他卸甲投降。而在若暮频繁的索求下,现在更是反应的激烈。这样勉强的站姿耗力得很快,她的右脚很早就支持不住了,全身的力气渐殆,上身往前倾斜着,不停的着颤抖着,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摔进喷水池里狼狈模样,但若暮手捉得她紧,完全没想过要松开她。说是惩罚,他何尝不是在自我虐待,虽然从这样的方式他得到她,但其实他也清楚反而把两人推得更远。而他肉体即使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满足,他的心依旧会继续在地狱里打滚,永世不得超生。
很可悲的,他们的心拒绝倾听彼此,可身体却比想像中更倚需对方。各有所寻,各怀心思,却只能各取所求的用身体互相温暖彼此。
忽然,一阵脚步声沙沙地踩着碎石子路朝两人的位置走来。听声音的逐渐放大,可以预料对方与他们的距离并不远。
谁不,不管是谁,糟了!不行——
若晓慌张地睁大朦胧混杂情欲的双眼,早已没力气却仍努力的转着脖子回过头去。压在她身上的少年冷冷地低头望着她,看着她的模样简直像恶魔在鄙视卑微而被遗弃的羔羊般唾弃。手又重重搓揉了下她的胸,身下再度又没进去几分,羞耻和悲惨的快感,让她只能强忍着,咬着下唇痛苦不堪地摇着头。
「啊…别…求求你…别再弄了……」有人要来了,若暮却还是不当一回事的态度让她恐惧起来。要是被人看到了,两人的关系…绝对会被揭穿开来。
「会被看到的,我…」我不能害你,但她没有说出口。
两人仍是紧贴在一块,若暮一时沉默了。开什麽玩笑,就算他真的想昭告天下她是他的人,他也绝对不会让人看到她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若晓脸颊上的嫣红、娇喘的起伏,和被翻开的裙底下揭露了白皙大腿——怎麽可能给除了他的其他人看到但基于刚才的报复心理,他硬是恶意地对她笑了笑,在她耳畔低语:「怎麽,你不是无所谓吗让别人也看看你被哥哥当充气娃娃玩弄的样子,不是会更有感觉吗嗯」说着,他又抓着她顶进去得更深了些。她无力的摇着头,害怕的连肩膀都抖得厉害。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还有几句模煳不清的话语随风传来。
若暮说她淫乱、说她下贱,确实是她的目的,所以现在她才这样忍着随他乱来,但这样的原因,总归到底是她想救他的理由…不是真的无所谓。若晓一时想不出办法哀求他,脸刷的变得惨白,只是着急的慌张着。
她的这番反应,让本来就不安的少年,更加作贼心虚了起来:「哼…你不要以为有人来你就能得救了…还是你以为,尹伊承会跑来救你」
作家的话:
表示无言以对江东父老...(喂)
☆、59 你不能这样会给别人看到的
「我、我从来就没这样想过…」没有人能救她的——她是自愿的呀,谁要帮她「可、可是,可是算我求你好不好哥哥…你不能这样会给别人看到的……」她喘着气,在快感拨撩下,拼命的努力把话说完,连现在的语气,听来是那样煽情都没注意到。
若暮看着她被自己侵犯到逐渐无力闭上的眼,喘息的唇,那样脆弱的抖着,无助又惹人怜爱。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速度极快地给她覆住身下,然后在她就要扶着池子边缘瘫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打直她腰身地将她横抱起来。
「…呀」她连惊唿都只剩气音,软软的瘫在他怀里,被少年抱着。
水池为中央的岔路,分界两者的玫瑰花丛间有个半个人高度的丛洞,若暮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进去。若晓起先不肯——但只有两秒不到,脚步声更接近了,她不得以只能妥协,弯着腰往那小洞钻,玫瑰花丛的枝叶紧贴着她肩膀,随着她爬进去的时候沙沙地发出声响,听起来简直像有人在低声交谈似的让人不安。
她原本还担心没路呢,结果一下子前方就出现的光亮…像爱莉丝梦游仙境一样的遭遇,一片不到三坪的草地空在玫瑰花丛间,正好够两人容身躲藏。居然有这种地方她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就忽然被虽后进来的若暮捉住手腕,将她转过身来。
「什麽」
「嘘…」
「你、呀…」她眼睁大,话又还没说完,若晓低低地叫了声,就见背着月光的幽暗少年,正面向着自己,睁着闪闪发亮的双眼。
若暮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悲伤又阴冷——他连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了。温暖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为若晓挡去了凉意、掳住她娇嫩待采夺的唇,放肆深吻。大手扯翻起她的裙子…然后,又是一次紧密的贴合。
外头有人,会被发现——她知道,但她却没办法推开他,若晓最后只能再次捂着脸,忍着喘息和脱口而出的断续叫声,躺在草地上,任若暮疯了般的强占有自己。她腿间的湿液汩汩的流着,若暮每次的进入都慢,却又用力的像要把自己埋进她体内似的抵得极深,退开时磨蹭过湿嫩的壁间…磨擦出更多的渴求。
「啊…不…啊……」她盲目而困惑地看着他,双眼失焦的如她早已沉沦的身体,在他一次比一次更勐烈的入侵迷乱的紧缩着。若暮看着若晓的双眸,不自觉的吻她,唇齿间唾液沿着嘴角流出,滴在她黑色的礼服上,彷佛象徵着她的堕落。
「……话说,她真的到这里来了」毫无预警的,文娜娜的声音忽然传进两人耳里,吓得原本早已随着若暮近乎蹂躏的性爱,濒临高潮边缘的若晓全身紧缩,抬起脸来,像被捉奸在床般惊恐。
「是啊,泰依丝陪着可怜的我参加这宴会啊,人却不见了真是奇怪…」尹伊承邪笑着的声音,慢吞吞的跟着传来,他似乎很无聊的踱着脚,走在娜娜身边。
「啧,就说打狗要看主人——你家佣人和你一样,眼瞎了,连看个人到哪里都会看错。」
「什麽嘛~我家管家可是去瑞士受训过才空运回来的,听你这样说赵叔叔要泪奔哟。」
文娜娜和尹伊承
若晓慌张的看着若暮,他却一脸毫不在意——但却又不太高兴似的回望着她,听见尹伊承的声音,若暮的心又是一阵恼怒的醋意,他看着若晓,忽然诡异的笑了——不妙!若晓还没会意过脑中的警示,就马上感觉若暮抽离开她体内,同时带出湿润的一片滑意…好丢脸!——又还没丢脸完,若晓的大腿就被若暮箝制住、打开…然后,少年的黑发西西窣窣的覆盖上她的腹部,某种比刚刚…更湿烫、黏润的肉感,正邪肆地拨弄着她禁地所在。
围绕着花蒂轻轻的转动着,像在品玩口中的一颗糖果般,还又含着吸允了几下,尝不够味的舔了又舔。若晓伸直着身体,握紧拳头。一阵电麻的快感自那点迅速的窜遍她全身上下,让她抽蓄着勐摇着脸,想摆脱这样难以忍受的挑逗。
很舒服…若晓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恶心,但她确实觉得很舒服,甚至差点连忍住的呻吟都脱口而出了。好险,若暮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失态,他那修长柔软的食指与中指,早在她叫出声前,伸进她嘴中,结结实实地塞住,没让她出声,而只有浅浅的一声闷哼。
「呜…」
话虽如此,若暮的手指在她口中,却仍旧是不安份的学着舌头动作的方式转动着,让她同时被探取般难受,两只手指与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手指没有舌头柔软,却比它更灵活,夹着若晓的舌头,转着、绕着,像在逗引蛇般玩弄着,甚至还学着身下的抽插般慢慢退出她口中,牵引丝丝银丝。
「我说,你家这个花园怎麽没干脆放把火烧掉啊居然还在…」不知道不远处有人正在做着极为淫靡之事的娜娜,看了眼玫瑰花园,相当不客气的发表了观后感。
尹伊承语气无辜:「玫瑰很漂亮啊,干嘛嫁祸烧它们哇好残忍耶~」
娜娜听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越是漂亮的东西,你不是越见不得她好」
察觉娜娜话中有话,尹伊承轻笑了声:「她」
这番话并没有传进草丛里纠缠着的两人耳中。若晓腿反抗的——又像求他停留的紧紧箝制着若暮的头颅。他的舌头,正放荡淫肆的翻搅着她的幽处…那儿如同花园,甜美而引人逗留。
除了刺激她最为脆弱的敏感的阴蒂,若暮甚至还伸长舌头,不疾不徐地沿着其后的凹壑轮廓,细细舔弄,唾液和她的稠液润滑着,让这样逗引更加让人…无法招架。好丢脸,可是又好舒服——理智与欲望的折磨,让若晓抵抗不了。她嘴里含搅着若暮的手指,而最私密的地方也在他舌下…这样的“折磨”,让她涌起更强烈的快意。
很快的,只在外头的拨撩,再度诱引起若晓体内的骚动,始终在外围的引诱,无疑是猎人的计谋,而她却只能束手就擒的引狼入室…
然而,若暮何尝没为她在他身下化为一滩水般的迷离模样,而得到满足呢
作家的话:
留言板被我洗掉留言了...郁卒
☆、60 公主的玻璃鞋
文娜娜呿了一声,似乎对尹伊承的装蒜很不屑:「我记得她那样的女人你是不碰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尹伊承。」
「咦我的口味很多元啊,这你从国中不就看到现在了,国际化又不挑食的~什麽都碰的呀~~」
不理他的疯言疯语,白色礼服的傲慢少女冷哼了声:「就像猪最爱在烂泥巴里打滚一样——你不玩干净的,不是吗」
「……」说他像猪「很好玩的呀~」
「…你果然很惹人厌。」
「不过我很好奇的呀,文娜娜你——现在是想保护那丫头了吗果然还是那麽正义凛然哇。」
「我当然没有想要保护那丫头。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尹伊承,我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这种自甘堕落,又处心积虑陷害无辜者的垃圾。」
不、够、吗若暮抬起脸,笑着看若晓,无声地唇语道。身下的女孩咬着下唇,表情很是哀怨。那种羞涩、苦恼,无力和需要他的复杂模样,再再害他心头紧缩…
不要、不要了…
她想要摇头,但全身的力气早已殆尽,她只能怔怔地望着身上的少年,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要是,在这里发出声音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发现的。尹伊承和娜娜就在离两人如此近的地方,他们怎麽能够、怎麽能…在这里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呢
有人,旁边有人──这样的自知下,身体比刚才更紧绷了,但又糟糕不已的更为敏感。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宴会就要结束了──」尹伊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娜娜,偏头一笑。
「咦,可是你家的女伴咧我还想看看她呢…」
「呵呵,因为舞会就要结束了啊。」尹伊承笑容有几分顽皮,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般对一旁的娜娜眨了眨眼睛。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前方的白色喷水池上,笑眼注视着一只掉落在池子旁的黑色高跟鞋。他轻轻地拾起那只鞋子,然后轻快地转过身来,对着娜娜开口道:「你瞧,公主的玻璃鞋呢。」
鞋
若晓一时呆了……她的鞋子她刚才在喷水池旁被若暮折腾的不小心掉了只鞋子,难道是被尹伊承拣到了吗那鞋子是他替她挑选的,他一定知道是她的——就当若晓的小脑袋里全是以上的种种不利推论,神情恍神又僵硬起来的时候,原本伏在她颈上的若暮忽然抬起脸来,冰冷的黑眸流露着不满的控诉:「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分心」
…她想辩解,也想抗议,现在还能不让她分心吗!尹伊承可是看到她掉的鞋子啦!要是这种画面被他们看到了,会有什麽惨不忍睹的下场他怎麽就没有这警觉呢可惜还是害怕被听见,若晓气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着少年,怪他恶人先告状。作弄地,若暮颀长的手指在此时往她上颚底敏感的腔壁上一逗,惹得若晓身子一抖,狼狈不已的又是声轻嗔:「……呜!」
「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娜娜忽然撇头往周遭看了看。
「声音」
「嗯,好像是从那里……」一阵往花丛处走来的脚步声。
若晓全身像石化般的动弹不得,她想爬起身来,却又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何况若暮居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压在她身上,没有要躲起来掩饰的打算。脚步声停止,似乎就在那花丛的矮洞前。
「这洞,居然还留着…真碍眼啊。」话虽如此,文娜娜的语气却有几分怀念。
「可不是嘛~不过,」尹伊承嗓音忽然多了点危险。他平常的声音都会刻意混有些戏谑,像无时无刻在开玩笑般的不正经。但现在他的语气压低,轻柔,警觉且危险「到此为止,跟我回去吧,娜娜。」
「放手。」文娜娜静静地应了句,听起来,似乎是被尹伊承拉住手腕之类的。
「…我不想放呢。」标准无赖式的回答。
不甘示弱更像黑道的口吻:「那你就去死吧。」
「呵…」
应该是尹伊承的笑声静静地在夜里带点凉意的空间散开。就如同玫瑰的香味般,淡,却又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浓烈情绪。随着那最终被夜所吞噬的笑之后出现的,只有一阵沉默,两人间的紧张气氛,连躲在花丛里的若晓若暮都多少感受得到了。
最后,是文娜娜啪地一声打破了这样近乎窒息的静默。她貌似甩开尹伊承的手,然后蹬着高跟鞋往宴会现场快步走开了。尹伊承则像被抛弃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久到若晓一度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好险她没出声,因为他还在那儿。留在原地,若晓和若暮看不见他的模样,因此他们并没有看见,当尹伊承像失去灵魂的雕像般注视着娜娜转身背影的时候,他的笑容有多苦涩。
当一个人连哭泣也无法了,才能那样的笑着。
因为什麽都没有了…如今握在手掌间的只有化为沙灰的悲惨,曾经拥有的一切,如今却连轮廓也无法拥有,连回想起来,也是折磨。
尹伊承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石径上,花园再度变得寂静。
…走、走了吗若晓手趁着这个空档,试图把若暮霸道放在自己嘴里的手指给抽离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往刚才进来的矮洞看过去,这样疑似八卦的好奇,惹得少年又是好笑又是火大——她不懂所谓家门自扫门前雪的道理吗
还有,她刚刚这样视他为无物的态度,让他忍不住抓狂——该死的,礼若晓,一定给好好惩罚你啊…
他压低嗓音,酸味十足的冷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暗看错了,那模样看来痞痞坏坏的,一点都不像有王子别称的他:「怎麽,舍不得他走吗」
“他”指得当然是那个姓尹的。
「…欸」
若晓还一脸傻气,若暮的手掌就已抢先一步地抚上她的臀,轻柔地,掌上还沾有她渗出的透明体液,有点凉黏的抚摸触感,让若晓一时忍不住地抽蓄弓起身躯,他沿着她脸往后的仰起角度,顺势地抵进她体内,没法克制地蛮横往里头一搅,惹得若晓承受不住的紧拥住他,像要把这样的快感驱走般连连摇头。
天啊,怎麽又来了
「呜…嗯、嗯啊……」
若暮红着眼,掐着她的腰又是连续的抽插,来回进入间,带出更为丰沛的水液,刻意的在她紧密的其中不轻不重的搅动着,若晓本来想要拒绝的,可现在发出的声音,竟越来越淫荡。
此刻的她,只觉得全身都火烧般的热,又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咬着肌肤般痒。若暮是她最不该碰的人,可现在她却只能像攀着浮木般的落水者,只有这一刻…她不该拥有的,才能这般真实的属于她。她还是想要他,这样违背道德的念头,在两人身体紧密交合的狂乱间,竟在她脑中盘旋不去地如此…真实。
她恨他,这是真,但一如曾经,她依旧喜欢着他,不管这十年来的如何,他的改变教她多麽陌生。这个陌生的男孩,时而对待自己如玩具,时而又像不能没有她一般的望着自己。她会迷惑,会在意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那样的感情却又分外令她生疏。
是因为两人间已有了肉体关系吗否则,她为什麽会这样三番两次的沉沦在若暮的眼神中,并因为他的碰触而战栗呢正常的家人是不会这样的吧不是吗若晓没办法否定她对若暮是有渴望的,这样的事实固然让她羞耻,但她对他的感觉…早已超越亲情羁绊那样的简单了。
夜里,如迷宫般的玫瑰花园里,少年和少女温存的身影,融入夜色,月光洒落在他俩交合的身躯上和一旁草地,彷佛悄悄隐窥着偷情画面的在场者,见证着这般淫靡又唯美的绝望景象。
作家的话:
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啊,投票、留言和送礼物给伦家的每一位~~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唷
☆、61 绝望的孩子们
他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不清了。
若晓剧烈急促地喘着,无力的手臂环住交叠在若暮的肩膀上,他同样也是精疲力竭地倚在自己身上,全靠若晓勉强坐直身子,两人才没摔躺在草地上。经历一次刺激烈而疯狂的索求,他们俩早已连提出尖锐语句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这样紧靠着彼此,在这样无言的沉默中,以彼此的温度取暖着。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那麽,他为何允许着他们接二连三的偷尝禁忌的果实呢那样甜美,那样绝望的滋味,叫人身在天堂中欢愉,心却在地狱,一再一再地被残忍的撕裂开……
若晓慢慢地抬起脸来,两臂沙地顺着若暮的肩膀滑落。察觉她的动作,若暮松开手退开紧拥的姿态,往后挪了些,他看她双眼空洞,魂失了般茫然,丧失血色的嘴唇,还唗嗦唗嗦地颤抖着,随后吐出的话也随着发抖而字字断裂破碎:
「…为什麽」
为什麽我都那样说了,你还要碰我
为什麽你…分别十年后,要那样对我
又或者,对现在的她而言,最想问的,是为什麽──你是我的哥哥到底为什麽…她会为这样的他,心动呢
「为什麽还要碰我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不是吗我,我随便谁都可以、随便谁都会有反应的…连自己哥哥这样碰也无所谓的那样肮脏…我都那样说了…明明都这样告诉过你了,你为什麽还要碰我为什麽…到底为什麽」
他默然,此刻的若晓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脆弱到已不堪任何碰撞打击。那样差劲勉强的藉口,她真的以为他会相信吗
若暮只是生气,气她想推开自己,却又不愿用会伤害到他的态度,那样怜悯的温柔,为什麽,为什麽她总要那麽善良她的善良,她的无邪,都是他所企求不及的憧憬。他想要她,他被她吸引,理由或多或少也正因为若晓拥有他没有的一切,就像渴望光明的怪物般,奢望着她。
他很痛…但这样不断伤害她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自己吗因为他的自私,才会造成她这样痛苦。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可他早已连说出这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了,即使这样自责的心情,不断折磨着自己,若暮却又丝毫不后悔……真正恶心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若晓。
他想这样告诉她,想抚上她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但他,没有那个资格。
若暮沉默良久,当全世界彷佛都静止住了般冰冷的最后,他才低声开口:
「因为,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而且想必也不是事实。若晓,你太傻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你…你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样污秽,你会那样说,会那样纵容,全都只是因为我…
因为他,为了礼若暮,为了她唯一的哥哥。
「不在乎」女孩剧烈地晃动着肩膀,脸上扯起的嘲讽笑容很难看也很失败,像明明哭泣着却又必须登台的马戏团团员「即使知道你这样,对我而言,其实跟那些女人对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也行吗若暮…现在的你对我来说,真的跟情夫床伴没什麽两样了呀」
她想激怒他。
「你却说你不在乎那麽多女人,你明明有那麽多暗恋你的人……你却偏偏要这样的我」这几天来她明白,若暮真的很受学校女同学的欢迎。她不懂,他明明有那麽多…选择,他却偏偏执意跟自己连续发生关系,为什麽…这样的复仇,他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若暮平静的撇开头,试图遮盖掉眼底的内疚与悲伤。
「我不在乎,礼若晓,不管你怎麽解读我的行为。我想碰你、只想要你都是事实,所以我什麽都不在乎。」
她不会爱他,他早就知道了。
而他,不也正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才敢那样无所顾忌地,越过那道血亲关卡吗
若晓没有回答。
她想必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吧没办法,他就是这麽不堪,即使她都这样表态自己不想要了,他却还是恣意妄为──
若暮自嘲的笑着,转过头来,却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哭过。
彷佛永远无止尽的斗大泪珠,一连串地自她曾辉耀如星空的棕眸断线地滑落,控诉又像哀求的话语连续不断地脱口而出。她曾有多干净,如今就有多污秽,若晓满怀着一半对自己,一半对若暮的厌恶憎恨,捂着脸,悲惨的痛哭着。
「你…你为什麽要哭」若暮愣住了,他想笑,想假装无所谓,惨白的嘴唇挤出失败的冷笑「你不是说谁都可以吗」
谁都可以…那是因为只有你不行。若晓在心里重复道,只有他不行,若暮…她的哥哥,绝对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对他的欲望,一定会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局面的。
她说不出口,也羞耻到无法承认自己的真心,于是最后,那悲惨的情绪如狂风暴雨般,摧残刮过她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内心,悲惨、迷惘、愤怒与爱怜在那样不堪的敲荡下,化为夺眶而出的,眼泪。彻底溃堤,彻底崩溃,无法掩盖也无法抑止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像个孩子般一把往前搂住若暮,紧紧的抱住他,脸靠在他的颈子旁,哇哇大哭道:「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若暮…会拖累到你的,十年前我已经害了你一次了,十年后难道还要再害一次吗」
这根本与她无关。
那都是藉口,是礼若暮说服自己污浊欲念的藉口罢了。没有人需要对十年前的事情负责,何况是最无辜的她…若暮深深明白自己的可耻,他贸然用了这个理由来伤害她,她为什麽要真的傻到信以为真呢
「若晓…」
若暮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才轻轻环拥住她:「你是在…为我而哭吗」为什麽,他会在这样的时刻底,感受到一丝甜蜜呢
怀里的人儿一阵抽蓄,伴随一声怒吼:「不然我是眼睛进沙子还是跑去切洋葱了嘛!」
「呵…」他苦涩的笑了,同时又搂紧她了些「即使我这样一而再三的伤害了你之后……你还是会替我感到担心吗」
她还是会为他流泪,为他担心──若暮抬起头,直视着怀里的女孩,他的眼很悲伤,嘴角却又吊诡地不自禁扬起。
若晓回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羞怯起来。老实说,她觉得她对他的关心并不单纯,虽然她拼命催眠自己,那是身为妹妹的心情…却又参杂不少逾矩的情愫。
少年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上残留的泪珠,水接触到手上时已失去温度,随着他微蹭过若晓的脸颊,凉凉的贴在他手背上:「值得吗」
「什…麽」
「值得吗,若晓我啊,不值得你为我流泪,所以嘘…不要哭了,好吗」
若晓扁着嘴,用力地摇了摇头。睫毛上蘸着的晶萤泪珠,也随着晃动滴落而下,像玫瑰上的露珠般啪地滴在他的掌心间。即使哭得鼻子都红通通了,嗓音也哽咽沙哑,她在他眼中却依旧是那样可爱。
永远得不到的女孩。
他的妹妹。
「你是我的哥哥,不管你怎麽样,都是我的哥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若暮,我跟你,不能再继续这种关系了。」
若晓轻轻的把手掌放在若暮的手掌心上,她的手好小,在他的手掌上,更显得弱不禁风。
作家的话:
拖了好久的文文...艹
我个人好喜欢若暮叫若晓别哭了的那一句,其实他,到底还是若晓的哥哥,想保护妹妹,可是偏偏自己又是那个伤到最深的恶人,那样的心情有多难受啊唉~
☆、62 永远无法改变的,现实
若暮一脸阴戾,天知道他为了控制颜面神经就几乎快力气全失了,他倏地反握住若晓的手掌,抓得极紧不肯松开:「我说过,我早不把你当成妹妹了。」
分开后再次见到你开始,他一直是以一个男人的身分,疯狂地爱着这个女孩。她为什麽不能接受为什麽总要这样对她的真心视而不见,胡乱践踏呢
若晓没有抽开手的动作,她只是小心翼翼地仰起脸,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可即使如此,你还是我的哥哥啊……我是你的妹妹,这一点,不管怎麽样,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样毫无馀地的绝情话,同样也是在对她自己说。
无论如何,他,永远都是她的哥哥。什麽理由,什麽藉口,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明明应该恨他的。
分别十年后,他对她所造成伤害,那一夜的恐惧害怕,茫然无措的每一个画面,如今仍然历历在目。回到台湾后,即使他偶尔对自己所流露的那一丝一毫短暂的温柔,他仍旧不停地在伤害她。这样的他,对这样的他,她为什麽没有半分想要报复他的念头呢她其实可以反过来伤害若暮的,但她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主意,只是像个傻瓜一样,拼了命的想保护这样对她的若暮。
因为他是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哥哥吗
不是,并不是因为这样。
若晓很明白,她对她哥哥,怀抱了另外的情感──喜欢,越来越无法停止的喜欢,怎麽办她的的确确是爱上她的哥哥了。可是,又怎麽样呢
喜欢他,就能改变什麽吗
一切都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加复杂。若晓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失去他,再也不要像十年前那样分开了,但她对他的感情又该怎麽办放任不管只会变得更加无法收拾,想要斩断却又依然这样纠葛不清。
对于若晓的回答,他再度自知理亏地沉默了。因为若暮比谁都明白,他妹妹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真的为了推开他──当然结论上对他而言是一样的。他这个笨蛋妹妹,并不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所以才想要断绝现在这样的关系,而是,纯粹为了他。她为什麽总是那麽善良美好他明明都这样残忍的伤害她无数次了,她却依旧怜悯自己,包容着他……
若晓很爱他,比他以为得还在乎自己…可是,他不想要她对他的这种爱,一点都不想,甚至厌恶至极。如果若晓不能像爱一个男人那样的爱他,那他真的宁可,她恨他。
像恨一个毫无关系的仇人那样,恨他。
如果可以,他想再度拐住若晓的手臂,把她拖回刚才的草丛里,再次撕裂她的裙子,让那一切道德良知全部都见鬼去,再度看着她在他身下沉沦高潮,在欲望中丧失矜持的撩人模样…
这样邪恶的无数念头晃过他的脑海中,眼前的女孩有些虚弱的微笑,满是皱痕的黑色裙子底下还微微撩起,露出洁白的大腿,那刚刚欢爱过的泛红双颊,身上淡淡的香味……这样,对男性绝对是勾引似的邀请。
所以,他朝她伸出另一只手,带着几分颤抖,几分不由自主地探向她──
手掌温柔地拂在她头顶上,轻轻地拍去若晓的头上的草屑。
他不值得若晓为她流泪。
因为他明明比谁都清楚,他对她所做的事情,会对她造成什麽伤害……他却还是利用她对他那份亲情的束缚,残忍地拿她来满足自己的龌龊欲望。
而对于这样的他,自然是会有报应的,不是吗
爱上自己妹妹的罪,嘲弄他卑微愿望的惩罚──
就是永远得不到她。
若晓对若暮的举动感到吃惊,她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哥哥」
为什麽…要叫他哥哥呢明明以前的她,是从来不叫自己哥哥的啊。那一刹那,他很想哭。眼睛和心脏都被紧揪住似的一阵酸疼,她对他的温柔,她对他的亲情……
即使知道那究竟不是他想要的,他却还是不想放开。
兄妹。
他们是兄妹啊。
「呵…」若暮忽然凄然的笑了,绝望而苦涩的笑容,在黑夜里看来,令人心疼「你就那麽想要我这个哥哥吗」一声低语,匡当一声,在玫瑰花园里听来,像什麽东西被摔碎似的破裂开来。
「嗯…」她犹豫了一会,最终老实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很卑劣,即使待在他身边,只当他的妹妹也好,她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
再也不想了。
「那我…之前对你做的事……」
她急忙开口:「我可以假装通通没发生过的啦!」他能留在她身边──以兄长身分为前提的话,就已经令她无比狂喜了。
若暮叹了口气:「…那个,不许忘记。」
说完,便伸出食指往若晓的额头狠狠地戳了一下。她始料未及,哀叫了一声,扶着自己的额头。
若晓,我爱你。
这句话,他终究没有勇气,对她说出口。
「走吧,我们…回家吧。」
今夜,舞会结束了。
作家的话:
第一部 开始 无法拒绝的关系 结束
我自己重看之前写的后...深深发现剧情实在不够紧凑= =
这一部情感纠结太多,没有什麽紧凑的考验吼~~?(黑化)嘿嘿嘿嘿嘿~~艹
好吧,是你们说的哦~~~~~
下一部 coming soon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