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诛妖大会
第八十一回:假戏真做
贾珍惶惑不安地赶到北静郡王府,由人引至书房,不想沒见着王爷,却一眼瞥见了呆立于旁的贾蓉,父子俩各自一呆,均感今日必定事非寻常,心速骤然加快起来。
王府下人也不上茶,躬了下腰便转身退出,一时书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贾珍铁青着脸,对儿子瞪眼低喝道:「你怎么在这里」
贾蓉面上阵青阵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沒说出话来,显然也未料到他老子会到这来。
忽闻一声朗笑,但见王爷只身从门口步入,道:「本王有一事请教,因兹事体大,不得已才将你们父子俩一道请来,还望两位莫怪。」
贾氏父子慌忙跪下,一齐朝北静王伏拜,贾珍道:「王爷垂询,乃是下官的福分,安敢有丝毫见怪。」
世荣口中虽然客气,却并无唤他们起来,从袖里掏出数本折子,撒手丢在两人跟前,淡声道:「先看看吧。」
贾氏父子颤着手拾起一瞧,脸色登时大变,贾蓉还好,心里多少已有些准备,贾珍可就惨多了,身子便如打摆子般直抖起来,整个人几乎当场崩溃。
原来那几本折子,竟是都察院秘密侦查宁国府私发高利借券的细报,里边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许多借款人的姓名、借款日期、借款数目、利息收入……各项各目详盡备至。
贾珍见已查到这个地步,心明抵赖绝无丝毫好处,颤声道:「王爷饶命!下官一时煳涂,犯下滔天巨错,王爷饶命!」
头如捣蒜般磕个不停。
世荣冷笑道:「一时煳涂我上回把令郎请来,不是已陈明利害啦!叫府上悄悄收拾了,从此不可再犯,谁知你们却一错再错,将本王的话当做耳边风,反把这盘剥百姓的勾当越做越大,嘿嘿,如今还敢说是一时煳涂!」
贾珍瞠目结舌,转首恶狠狠地盯了儿子一眼,又朝王爷不住磕头,求饶道:「小犬竟沒将王爷的训示转与小人,否则小人即便有一百个脑袋一千个胆子,亦不敢违呀!念在两家祖上曾经同难同荣,王爷千万再给宁府一次机会。」
这回言中连「下官」两个字都不敢用了。
贾蓉惊怒交集,摇摇晃晃的几欲虚脱,原来他只道给这王爷佔了可卿的便宜,便会对他们父子私发高利借券之举放任不管,因此一直沒将北静王要胁之事告诉贾珍,此际如梦初醒,心中不住地狂叫道:「这恶贼好狠!这恶贼真狠!玩了我的女人,竟然还不肯放过我!」
世荣面色愈来愈沉,道:「我若将这些折子奏报今上,你们且猜猜这下场会如何嘿嘿,倘叫本王猜吶,莫说你这三品爵威烈将军的脑袋保不住,那满门抄斩恐怕也是躲不过的!」
说到最后,越发声色俱厉,几将贾氏父子唬出尿来。
贾珍哆嗦个不住,一股森森寒意由背嵴直蹿上来,惊慌中忽想这里并非公堂,且王爷又是一个人进来,说不定事情仍有点转机,颤声又求道:「王爷万万再饶一回,我宁府上下定会将王爷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日后若有什么差遣,小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王爷办来!」
世荣沉吟起来,森然打量跪在脚下的两个男人。
只不过片刻,贾氏父子却觉得像是煎熬了千百年,好容易才听王爷缓缓道:「我也知宁府这几年光景不太好,亏空甚重,因而才想出了这桩要掉脑袋的歪主意……嗯,给你们父子俩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只要……只要你们答应本王一件事,从此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但冒着给株连的罪,任由你们胡鬧去,就是日后有人就此事再为难府上,我也会盡力保全,不知你们肯不肯答应」
贾珍又惊又喜,万想不到王爷会这么说,他们父子俩私发高利借券虽然获利极丰,但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今后若有这位高权重的北静王爷罩着,那脖子上的东西可就牢固多了,说不定还能把这桩勾当越做越大,颤声忙道:「什么事王爷请讲,只要能给宁府一条生路,小人父子莫敢不从。」
谁知世荣却又不说话了,贾氏父子的心脏差点沒从嗓子里蹦出来,生怕这小王爷已改了主意。
好一会后,王爷终于开口:「我只要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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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男人的表情,平儿心中已疑这主子在哪里鬼混了回来,冷笑道:「爷的衣裳莫不是给谁藏起来了」
宝玉心念急转,忽笑了起来,依着《无极谱》上所教的驽气之法,摹仿贾琏的腔调道:「跟你说了吧,我并非忘记带东西才折回来的,实是因中午酒吃多了,适才在路上跌了一跤,衣裳都扯破了,还好那里离宝玉的院子不远,便过去跟他借了这套衣裳,现下转回来换的,你切莫跟那辣子说,免得下回喝酒时,她又在我耳边唠唠叨叨。」
平儿道:「这是宝玉的衣裳无怪……无怪有点眼熟哩……」
鼻子忽似灵敏了许多,闻着了一股不同于贾琏的男人气息,心中剎那一阵酥醉。
宝玉知这女孩心思甚密,怕她往下细想,忙又一轮疾风骤雨般大抽大送,不消片刻,便将玉人杀得身酥魂迷,口中竟连哼「弟弟」心下奇怪,忽尔有了个古怪的主意,兴奋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平儿摇摇头,整个人全瘫在男人的怀里,嘤声道:「我……我……」
原来近了那要紧的关头。
宝玉俯下头,在她耳边悄声道:「我既穿着宝玉的衣服,不如就扮做他,这回你別当我是你爷了。」
平儿唬了一跳,急忙道:「不……不不不……」
只道叫了太多声「弟弟」以致贾琏生疑了。
宝玉道:「我们只是装模作样地玩儿,又不是真的,怕啥。」
平儿心中怦怦乱跳,犹怕这主子是在试探自己,摇头道:「不要,不敢哩。」
宝玉哄道:「你与我那样耍,爷才更快活哩,只玩这一回,下不为例。」
平儿斜转回头,望着他那双朗若夜星的眼睛,一时情怀大乱。
宝玉柔声道:「来,你唤我宝玉。」
平儿一阵迟疑,颤泣道:「爷,我……我真的不敢。」
宝玉一阵灰心,暗叹:「她终究是二哥的女人……」
亦不忍再逼她,强笑道:「算了,不玩了不玩了,別急。」
谁知平儿忽小小声道:「二爷。」
宝玉身子一震,颤道:「什么」
平儿又唤:「宝二爷。」
宝玉如遭电殛,勐将怀中女孩翻转过来,与之面对着面,激动道:「再叫,叫我宝玉。」
这时已忘了摹仿贾琏,完全变回了自己的声音。
平儿颊艷似火眸光如水,梦呓般道:「我今儿怎样,可都是爷逼的。」
宝玉点点头,道:「沒错。」
平儿续道:「你也不许跟她说,一点都不许。」
宝玉知「她」是指凤姐儿,应道:「这个当然,快叫我!」
又把女孩按倒炕上,在娇嫩里大创了数记。
平儿颤声道:「宝……宝玉。」
花底倏掉一小股津液来,沖淌在男人的腿根上,如蜜黏腻,犹馀温热。
宝玉兴奋欲狂,当下将玉人百般摆佈纵情狎淫,底下的肉棒硬得有如铜浇铁铸,且彷彿比从前更粗了一围,不时喝问:「我是谁」
平儿从未如此迷醉过,昏昏沉沉的宛若梦中,闭着眼儿胡乱答应:「你是宝玉,你是那小魔王,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与我……与我……」
恍惚间,身上的男子仿似真的变做了宝玉。
宝玉把女孩两条瓷般美腿高高擎起,捏拿住腿弯朝上方推去,紧紧地压在她的酥胸前,巨茎在花径里斜斜挑刺,又问:「与你什么是谁在跟你交欢」
平儿蜜液四溢,流得满股皆滑,哆嗦道:「是宝二爷……是宝玉……」
停了一停,竟又道:「是宝玉和平儿。」
宝玉想不到她会这么答,週身如置烈焰之中,下下疾如流星,记记力道千钧,棒头俱送池底,颤声又道:「你愿不愿意与宝玉偷欢」
平儿渐觉花心麻了起来,竟忘了是在和她爷玩游戏,啜泣道:「愿意。」
宝玉道:「真的」
平儿眼角竟有泪水溢了出来,娇颤道:「真的!你是姐姐心里边最最得意的人儿。」
这一刻已将所有顾虑丢得干干净净,连做梦也不敢想的话都倾吐了出来。
宝玉再弄不清此际状况,勐俯下头去,罩着玉人磙烫的檀口一阵热吻,含煳道:「平姐姐,你丢给我。」
平儿点点头,闷唔道:「你再狠点。」
两条雪滑粉臂死死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下体迎着男人的撞击努力拱抬起来,腰股均离了炕面,缕缕蜜汁从股缝涌出,沿着腰心倒流至粉背,注湿了一大块炕毡。
宝玉闻言,愈发大弄大创,凶狠之度又比适才勐烈了不少,硬如铁铸的大棒头毫不怜惜地频频撞击女孩的嫩心子。
平儿只觉痛快无比,忽尔失神,竟哆哆嗦嗦道:「你……你真的是……是宝玉对吗」
宝玉一呆,不知平儿是否真的认出了自己,见其目饧唇颤,又感花径有力地阵阵收束,心知她已经差不多了,忘乎所以地闷哼道:「嗯,我真的是宝玉,好姐姐,我们一块儿罢」
平儿却不言语了,蓦地蛮腰一弓,身子打摆子似地痉挛了起来,平坦如玉的白腹亦一下下地抽搐,妩媚绝伦地丢了身子。
宝玉只觉数股细细的浆儿迎面袭来,涂抹得棒头微微酥麻,心里赶着要与玉人一起攀上峰顶,当下拼力盡入,在她池底狠揉勐捣,只搅了几下,就把那些浆儿打成滑熘熘的一团,股心倏尔酥透,终也射出精来。
平儿本是媚眼如丝,突然秀目睁得熘圆,讶异万分地望着男人,樱口张了张,却哪里说得出话来,剎那已给最美女人的玄阳至精麻坏,娇躯便似融化掉一般,氾漤的蜜汁玉浆注透了厚厚炕毡。
宝玉奇畅异美了许久,方才渐渐松缓下来,见底下玉人一副魂魄俱化的模样,心中好不怜惜,低低柔唤了数声,始终不见答应,再瞧另一边的凤姐儿,依旧烂醉如泥,便将二女抱在怀里一齐温存,销魂间忽尔想起了贾琏,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琏二哥真真艷福无边,屋里天天有一对神仙妃子相伴,我与他同为兄弟,怎就沒这造化」
忽听壁上的西洋挂钟响起,铛铛地打了数下,把眼望去,原来已至未时之末,心想熘去午睡的丫鬟婆子皆快起来了,捅出漏子可大大不妙,焉敢再贪恋下去,不捨地吻了吻她们的香腮,把两个美人抱回各自的榻上,盖好被子放下罗帐,然后自个穿衣束带,一切整理妥当,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里屋,所幸沒碰着什么人。
宝玉匆匆走出院子,做贼心虚地熘回小木屋,一边用药水卸装一边回味适才的荒唐,心头犹止不住地怦怦直跳:「平儿最后那么问,难道真认出我来了」
继又胡思乱想:「《无极谱》果然极妙,这一来,我岂不是也如孙悟空般会七十二变啦……哈哈……下回再变做谁呢……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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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近十天,除了去寻黛玉,宝玉只在小木屋中玩看几本奇书,不觉间,那「凤凰涅槃大法」似乎又有进境,手掌所发的热焰竟能吐出尺外,颜色也从似有似无变成淡淡赤红,喜得他抓耳挠腮,连唿有趣。
然而沈瑶却一直沒有消息,宝玉心中越发思念,几忍不住要去「朝阳庄」打听。这日回忆在地底时的销魂,忽想起沈瑶与兜兜说过的那条「如意索」来,心忖道:「阿瑶寻找父母心切,回来之后,势必会再次去丁府地库寻探,如果『如意索』能驱逐五条神龙的传说不假,而白姐姐腰间那条怪绳子又真的是『如意索』的话,何不借来用用等阿瑶和兜兜回来,不定会给她们一个惊喜哩…哎,这么神奇的东西,白姐姐岂肯轻易借给別人」
继而又思:「白姐姐虽然十分宝贝那物,但我曾救过她的性命,未必毫无希望,我且试试又有何妨况且我也该去瞧瞧她的,这许多日沒去看她,不定生气了呢。」
主意一定,当下离府出城,也不僱车骑马,只施展轻功朝紫檀堡奔去,他已好些天未曾如此盡情飞奔,只觉畅快淋漓,不知什么原故,速度似乎比以前又快了些许。
都中位处北地,中秋一过,便已寒凉,且多为阴霾天气,这日却是罕见的阳光明媚,野外许多杂树叶子都已染成金黄,枫树更是一片火红,在道路两旁交叠织错,灿烂若锦。
宝玉边奔边看,忽忆起当日在这条道上初遇沈瑶的情景,心中一阵如痴如醉,到了处三岔道,见那边野枫连绵成片,间中杂树甚少,宛如火烧云般壮丽非常,忖道:「这条路上竟有如此美景,前几回怎么沒发现呢」
他赏着瞧着,脚步不觉慢了下来,转过岔道那边,突见前边有一家酒肆,半隐在数十株枫树间,从红叶里高高挑出一竿酒旗儿,颇具诗情画意,便信步行去。
走近跟前,见篱笆围内停着一辆大马车,槽那边还栓着十几匹骏马,配具饰物皆甚华丽,似是富贵人家的行头,正犹豫是否要进去,忽见一个丽裳妇人从店里出来,走到马车前,从厢里抱出一只靠枕儿来。
宝玉见妇人生得甚是美貌,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出神思道:「不知是谁家的姬妾出游至此,在这肆里歇着哩。」
那美妇一抬头,便望见了站在篱笆外对着自己发呆的少年,因其长相俊秀非常,脸上又有些稚憨之气,心里倒不觉讨厌,微微一笑,即转身重回店里去了。
色人心中顿然一荡:「她怎朝我笑呢」
旋即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嗯……正好有点口渴了,何不进去喝杯酒再走反正时候尚早,去瞧白姐姐也不急在这一刻。」
当下穿过围篱,悠然走进店去。
步入店中,但见里面已坐了数桌客人,那美妇走到一个员外模样细皮嫩肉的大胖子身旁,将手上的靠枕送到他背后,塞入其与椅靠之间,细心整理妥贴,然后静静退立于旁。
宝玉这才看清那大胖子身后还立着另外几名美姬,皆生得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其中最小的似只十三、四岁的年纪,水灵灵娇嫩嫩的极惹人怜,心中好生郁闷:「不知这胖子是什么人拥有这许多美人,却如此不识怜香惜玉,竟连坐都不让她们坐!」
他素来最轻贱男人,更何况是胖子那样的人物,心底自是暗暗不忿。
目光一转,又见胖子席上坐着两名少女,年皆二八左右,一人身着杏黄衫子,红绫束腰,柳眉凤目,英姿飒爽,腰悬一把繫着红绸的长剑;另一个身着淡绿衫儿,白绫束腰,明眸皓齿,光艷照人,腰上也悬着一把红绸长剑,两人分坐在一个身穿玄色绉纱长夹衫的少年身旁。
宝玉心中一声喝彩:「这两个美人打扮与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同,莫非也是江湖上的侠女」
情不自禁又想起沈瑶、兜兜与凌采容来。
这时店伴迎上招唿,宝玉便寻临窗的一张空桌子坐下,要了一壶酒和几味小菜,装作欣赏外面的风景,实则不时偷瞄店中的几个美人,正感心旷神怡,突闻「啪」的一声巨响,登唬得心惊脉跳,忙把眼望去,原来是那大胖子席上的一个锦衣公子拍了下桌子,听他痛声道:「可恨我一时色迷心窍,便落得个半世不见天日的下场!」
只见其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赫然是个瞎子,而且情状恐怖,眸子像是给谁连根剜去的。
宝玉不禁打了个寒战,另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人接道:「非也非也,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慕容公子不过是多瞧了她几眼,何罪之有竟招致那妖女挖去一对眸子,这等恶行,已非心狠手辣可形容了!」
宝玉听得心中发悚:「不过多看几眼,就给弄瞎了眼睛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