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我可是一个寡妇了。
二十四岁就做了寡妇,想起以后这段冷寂而凄惨的漫长岁月,真是叫人不寒而慄了。
我们这个社会,对待年轻的未亡人有种特別的看法,比对黄花闺女还要苛求,比对白髮老妇还要残酷。
尤其特別的,是我拥有数亿遗产,一幢大洋楼,一处海滨別墅,二辆名贵轿车,一些珠宝,此外便是五六个僕人和二只纯种狼犬。
这自然增加了人们对我幸灾乐祸的心理,他们在冷眼旁观,看我如何了却残生,逍遥到几时
因为死鬼丈夫在遗嘱上明白的写了:在我五十岁以前,祇能动用年息一五0万的利息,如果期前改嫁,则继承人的权利自动放弃失效。
祇有这种日夜嗜酒如命的死鬼,才会想出这样「缺德」的条件!
他酷爱酒杯和酒瓶,胜过我的柳腰红辱,而我的妩媚眼波,在他看来,还不如一瓶引人头昏的白兰地!
过去几年的活寡已经够了,以后的二十六年死寡怎么捱得过去啊
恨起来,真想把这笔大遗产和「什么李夫人」这可怕的头衔一起丢掉!
可是,仔细想想又如何捨得
「钱!钱!钱!」是这世界上,最重要、最必需的东西!如果缺少它,那我的青春、热情、美丽都会变成商品而出卖了。
假使我想开些,聪明一点,放弃了形式主义,求实际效益,那样,我的财产不是同样可以买到许多自己所需的商品吗
买与卖、主动与被动,这两者的差异,实在相距太远了,我为什么不选择前者呢
啊!我不该如此猴急的!
无论如何,死鬼和我夫妻一场,总得为他守满三年孝,不!三年太长了!
一年罢!百日罢──至少也得满了「七七」才好。唉!硬着头皮再忍耐四十九天!吧黄梅雨老是连绵不断,天空出现了暗沈沈的云块,真是标准的死亡气氛。
即使如此,我也掉不下一滴眼泪,更无法培养真诚的悲哀来。
所以,我祇好独自躲在房里,看看毛毛细雨飘呀飘。
整座屋子沒有一丝声音,大概僕人们甚至那二头狼犬都陪着死鬼到殡仪馆里去了吧!
想起独处在这么一座大楼里,不免有点害怕。
但是,反过来说,倘若有一个知心人儿这时冒着雨来访,这种环境可不是太理想了吗
又来了!我恨自己竟会这样把持不住。
虽然只是想像而已,但思想成热了不就是通向实践的桥樑
在这四十九天里,最好连想也不要想,否则,我会更不能约束自己。
雨势骤然大了,靠近长窗的地板淌着水,渐渐地要浸湿地毯。
我掀开棉被,从床上跳下,跑过去关上长窗,裸着足感到一阵湿冷,身上亦然。
我随手按了一下叫人铃,让她们把地板抹干。
视缐隔着满水珠的窗户望出去,四週都笼罩烟雾濛濛的境界里,这景緻吸住了我的注意力。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才回转身来。
「李夫人!」司机阿财站在半开的房门口进退失据,他的一双眼睛垂下又眨起,神态非常特殊。
「你跑进来做什么」
我对他这样沒有礼貌的态度,有些不快。
「李夫人…」
「以后叫我夫人就可以了,用不着提名带性的!」
「是。」
他又狠狠地向我身上看了一眼。
「夫人不是按过铃他们都去了殡仪馆,祇留下我一个人。我想,夫人大概是要去殡仪馆看看灵堂,所以…」
「我不去那里…你把这些水渍抹干!」
「是。李…夫人!」
「去拿干布呀!为什么这样看我」
「是…」
他仍然不走,眼光像探照灯般在我身上搜索。
我低头向自己打量,那知不看犹可,乍看之下,禁不住面红耳热,心中如小鹿乱撞。
我一向习惯在卧室内穿着睡袍时从不衬内衣,而睡袍的品质却是湖绿色轻绸,比尼龙还透明的那一种。
平常除了两只狼狗,从来沒有一个男性被容许进入我的卧室,因此也沒有发生过什么尴尬的场面。
想不到死鬼去世的第三天,阿财便阴错阳差的跑了进来,被他看了一个饱。
我又怒、又羞、又──愉快。
男人的眼光真特別,它像蛇一样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爬到那里,热到那里。
它停下来时,那一处便越热得厉害,像立刻要熔化似的。
这种奇异的感觉,使我既不能动,也不敢出声,阿财也是这样。
是什么力量,使他这样大胆,连平日的礼貌和规矩都忘记了。
不知道几秒、几分,还是几刻的时光飞驶而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因为,人们的忍耐是有一定的限度的,冲破这藩篱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在千钧一髮的当儿,窗下传来汽车喇叭声,接着园里的水泥路上便有车轮戛然而止的剎车声。
我向阿财瞟了一眼,他红着脸惊慌地退出门去,一面喃喃低语:「想必是赵家小姐来接夫人。我去看看!」
一直到阿财的背影转弯不见,我才觉得心安,但也感到怅惘,啊!人总是这般矛盾的。
我咬嘴嚙唇地转身向窗下望,看到从新型「卡迪拉克」里走出来的并不是赵小曼,而是她的哥哥赵利民。
刚巧他也抬头往上看,向我微笑挥手。
我赶快用窗帘遮住前胸,虽然他未必能够看清楚我,但我以为这动作是应该的。
他已冒雨冲上石阶,看不到了,我即渐渐地放掉窗帘,迅速取了一件晨褛披上,又对镜子匆匆看了自己一眼,觉得丰姿焕发,就满意地走到楼下。
利民在客厅里站着,看到我迎了上来,握住我的双手悄声说:「我很难过…」
他的声调悦耳极了,低低地、细细地,直钻到我的心底里。
他穿着一套崭新灰色「奥龙」,正好作为丧服。
配上漆黑的头髮与眼珠,更显得那脸、颈和双手洁白如玉。我的手藏在他的掌心中,一阵温软润滑的感觉袭来,使我捨不得抽回。
更要命的是,他目不转睛地俯视我,捕捉我的眼光,也许还在捕捉我的心。
而我的心,正在苦于飘飘盪盪地沒有一个着落。
但愿他永远用这样的眼光吻着我、拥抱着我。
那是何等理想的境界,什么大事都可以抛开,什么后果都不必考虑,甚至死了也无所谓。
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却解释为:白天得到爱情,晚上死掉也值得!
利民这小子也真不愧为情场小霸主,他突然间松开手,双眼下垂。老于世故的说:「老嫂,妳应该节哀顺变,首先珍重自己的身体,再把丧事办好…他们叫我来接妳到殡仪馆去,说一切都得由妳拿个主张。」
我忽然感到有些寒意,定定神说:「我当然要去的,可是那些事我又不懂,请舅父和姑妈大家办就好了。」
「他们什么都办好,就等着妳去过目一下,因为妳作主。表嫂,我们就去罢!」
「好的,我去换衣服,委屈你一下。」
「请。」
他作了一个明星姿势,又恢復往常那种俏皮了。
我想起阿财替我们关上车门的神情,黝黑的脸上有失望、寂寞,甚至妒嫉。
我替他难过。
利民驶着车子兜圈子,同时有一搭沒一搭和我闲谈。
但週身的毛孔和细胞却一齐向他开放,巴望他更能勇敢些,使我得到前所未有的欢乐。
不知不觉间,车子驶进两旁都是山壁的山区,我辨认一下,不像市区,忍不住叫道:「这是到阳明山的路呀!」
「我也喜欢,可是,他们都在等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他蓦然停车,我的上身往前直扑,祇觉得玻璃窗向我眼前压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攀住我的右肩,缓住前倾的身子,让我能安然靠回背埝。
我定下神,发觉右肩上的手仍然沒有移开,那掌心透出来的热力,烧灼我的皮肉,使我发出一阵微颤,既不像快乐,也不是痛苦。
我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手掌转身过去,现在我们面对面侧坐着,眼与眼的距离不过是一尺。
我沒法躲开他的眼光,那乌黑的眼珠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神采,而四传出无声的言语。
两者匯成一股力量,使我完全抛去了往昔的庄重。
「玉漩!」他第一次唤我的小名。
我渐渐下垂的眼皮,又迅速翻上,期待他说下去,可是他不再开口,却用眼光温柔地抚着我的面颊。
「玉璇…」
利民痛苦的声音。
我很快地捏住他的手,捏住后又感到自己过于冲动,但放松后更显形迹,祇好就这样轻握着。
这使他重新有了勇气,他的手由被握倒转来握住我的手,接着我便发现自己已投到他的怀中。
他的左手环抱我的腰,右手从我的手臂轻轻地滑上去,滑过肩头颈间,再从后脑滑回来,落在面颊上,轻微地揉着、扭着。
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因为羞于看到他向我姿意抚摸。
他像刚获得一件想望了多年的古玩那样,在这摸摸,在那边弹弹,简直贯注了整个生命力。
我像压在猫儿脚爪下的老鼠那样忍受着他的调弄,调弄到最后,感到满足时,照例会张口吞咬。
我就是等候着他那一咬。他当然记得,表嫂在两年前是怎样一次一次的拒绝了他…
不出我所料,猫儿的触鬚伸过来了。
那是他急喘的鼻息,接着,我的唇上感到一阵热、一阵湿,我的双唇像崩溃的堤岸,无力抵抗滴滴洪水的冲击,一任爱泉任意喷射。
我的掌心触到他那火烫而结实的东西,浑身也跟着一阵火辣辣的发热起来。
本来是很轻很轻的握着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慢慢地、迷迷濛濛地、渐渐紧握…
或许是女人的天赋本能,我那手掌拳握起来,握了那东西,一上一下地套送起来。
他把我搂进怀,突然把头一低,偎在我软肉温香的酥胸里,就像小娃娃似的,用嘴含进我乳房的尖点,一阵吮吸起来。
他含着我乳头轻轻重重,咬咬嚼嚼。
我又痒又酸,这股酸麻麻的澈骨奇痒,真像千百只蚂蚁爬进我的血管一样。
我已给他逗得春心荡样,情不自禁了,我已感到极度的空虚,更感受到一股搔不到的怪痒,云游到我身上每个细胞。
他吻遍了我身上每一部份,最后就在我小腹上,缓缓地把头低了下来。
当他舌尖转近我的那「男人禁地」,作进一步侵蚀时,我像触到电流似的,全身又起了一阵震颤。
利民从我腿股处,把头抬了起来,脸上现出一缕征服者的笑意:「玉璇,我相信妳会沈不住气的」
我朝他甜甜一笑,把腿翘了起来。
他开始佔有我了,我是十分作状,伊唔和惊唿,又是哎唷连声,是像不胜的状态。
其实,我是在快乐中,不断的喝唿。
「嗯嗯哼哼…你真行,弄得我好舒服,我好饱涨,里面好紧,好久沒有这么痛快过了。」
久旷使我快发狂了。
一会儿见利民龟头火红灼热,越涨大起来,愈捣愈硬。迫住阴户四周,沒有一丝儿空隙。
横冲直撞,如疾雷急雨,顶得我小穴大开,心花怒放,淫水潺潺而出。
好像久违了,我的情慾早已昇华,在短短十分钟内,我已经两次高潮。
这二三年来,死鬼沒有给我这样快乐过。
这一次,我们是尽量放浪。
他下下顶到我的心窝里了,我也快速的款摆腰身,来配合他的动作,我整个心儿,跳上跳下,好不醉人。
「哼…」
我觉得下部一阵隐隐刺痛:「我…我快不行了…赶快用力顶呀…用力呀…」
话一说完,果真他一股热流冲了出来…
我们积在胸中半年来的慾火,到此彼此都满足了。
这一刻,天地、日月、风雨、花草等完全失去存在的意义。唯一存在的,只有我和他,甚至身体也不存在:祇有生命在唿喊,灵魂在拥抱…
昏昏沈沈中、不知过了多久。
骤然听到一声雷响,我们不期然被惊起分开。接着,我又纯因害怕而扑向他的怀中。
「不要怕!那祇是雨季中,常有的闷雷。」
他怜惜无限地抚拍苍我,柔声说。
我知道,但我就为了古老传说「雷极」而害怕的。
丈夫死了还不过几十小时,妻子就在一个男人的眼底下裎露了自己的胴体,又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抚。
如果,神明有知,很应该找她作为目标。
这就是我害怕的理由,也是我躲到他怀里去时,自己所找的藉口。
雷声过去了,隆隆的馀音尚在耳际。
我微微抬头,露出半只眼来。低声说:「沒事吧」
「什么…」
「雷公,沒有打中我们」
「那里会妳变成小孩子了!」
他露出满嘴白牙笑起来,接着用手指在我的腰际摸索:「玉璇,我猜妳的腰围祇有二十一吋…」
「別那样。」
我扭着腰轻笑:「算你有眼光,大概你是学过裁缝吧!」
「我这个裁缝不用皮尺,只要用手一围,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妳的经验真丰富。」我幽怨地说。
「谢谢!」他轻佻的说:「来罢,玉璇!」
在嘴唇将接触的一剎那,我突然用强力挣脱了他的拥抱。
「怎么了妳…」
「沒有什么。」
他扑过来。
他红红的脸,两只眼睛漾溢出缕缕青春热情的气息。
我也羞红着脸,心头又一阵跳跃。
此刻,他似乎「意犹未盡」,脑门子冒出金光了。
自然而然地把视缐从我脸渐渐向下移。
紧接着,他俯下头来,用他炽热的嘴唇,在我的粉颊上、酥胸上、玉腿上,贪婪地狂吻了。
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心想「事已至此,欲罢不能」让他爱抚,盡欢吧!
一、二分钟后,我全身热烘烘地,两膝开始战颤起来,在我的灵魂里觉得有一股新奇的东西在那里浮露跳动着。
而他的口唇又向下转移了,温柔的吻着我的阴户。把那颗阴蒂咬在口中,轻轻在嚼着。
小穴微微张开了。
他见时机成熟,紧紧地拥着我,干燥的嘴唇简直要擦出火花似的。
我用力推拒他,可是半丁点儿的力气也沒有使出来,再也不能做出任何的防范了。
迷乱中,他血盈盈,粗硬的玉柱,终于狂蛮地奔进来了,眨眼间,我们巴浑然而成一体了。
我心儿麻麻地,痒丝丝地,全身都酥了。
大鸡巴,这时徐徐地进出着,轻擦我那裂桃的边缘地带,一会儿又勐刺抽插了几百下,阴户里的淫水,直如连珠绝响,一阵卜卜的乱爆,四处乱飞。
利民的整个下半身,湿淋淋的,两个人的小肚子上全是水,几乎成了汪洋大海了。
「啊…热烫…火辣…」
我乱叫了一阵,连气也接不上来了。
万家灯火,我们才跚跚才到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