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最后由 ptc077 于 2017-10-18 06:18 编辑
第一章
14年初夏,32岁的我和前妻办完了手续,正式分道扬镳了。原因是她和
她们办公室的主任出轨了,而我,也无心再在原单位任职,恰好总公司要抽掉我
们省级分公司一个熟悉行业装备,和工作流程的人到对口支援的革命老区,担任
新项的甲方代表兼后期安装管理,计画抽掉时间两年。
? ? 正好我也想离开那个让我抬不起头的地方,其他人也不愿意去艰苦的地方工
作,再加上薪资不菲,所以一切很顺利,不到半个月,我处理好工作交接,一刻
不停的到了新的工作地点报导上班了。
南方革命老区空气虽然比我们东部要清新温润一些,但是湿度太大,刚来的
时候还真有点水土不服。
? ? 再加上各方面条件自然要比发达地区差一大截,专案甲方代表组里沒多久居
然有两个同事找关系又调走了,还有三个虽然沒离开,可是也寻了某些关系,名
义上是甲方的人,可一个月来不了几次现场,都长期住在县城里。
? ? 只有我,上面沒有人,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待在现场,住的是小镇上最好的招
待所,吃饭和施工方的管理层在一起,需要我出现的时候我才会到,其他时候我
都会选择性消失,毕竟我是搞设备的,对于修建我是一窍不通。这一点施工方和
地方上很满意,对我也格外客气。
那是一天下午,施工方打电话告诉我说某设备预留固定脚桩施工图和厂方提
供的图纸不一样,他们联繫了工厂,工厂要求按他们的尺寸做,所以涉及到修改
设计图纸,需要我到场。
? ? 还在镇上茶铺里打麻将的我只好赶到了工地,瞭解情况过后我在图纸上备註
并签字后,觉得现在又去打牌也沒多大意思了,吃完饭时间还早,一时间竟然找
不到去处,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了招待所里。
镇招待所2至4楼被**工程指挥部全包了,施工方的一些单身管理人员住
2,3楼,有家眷的自己出去租了农家小屋。4楼原本是留给我们这些从发达地
区来的高级工程师的,谁知道跑的只剩我一个人了,地方上碍于面子,沒有再安
排新的人员入住,这下好了,我一个人住一层,倒也清静。
刚进大楼的时候,门口管理房里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我一看,原来是小袁。
一个人在里面趴在桌子上抽泣。
这个招待所里的服务员一共只有三个,小袁,小李,小何。三个人一人值班
24小时后休息两天。今天值班的是小袁,看样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说老实话,我对小袁沒什么兴趣,不光是她长得一般,甚至可以说是长得比
较对不起观众,身材也一般,目测最大也就B罩杯吧,而且听说是走关系进来的。
跟其他两个服务员小李和小何比起来,我更偏向于喜欢小李小何,因为他们更符
待我睡了一觉起来,下楼准备去吃完饭的时候,发现小袁还趴在那里哭泣,
本来我都走出大楼了,但是不晓得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又转身来到服务视窗,用
手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小袁,好心的问她怎么了。
小袁一脸泪水的告诉我,他的妈妈今天在买菜的途中骑车时,一个小孩从旁
边沖出来撞在了一起,不光小袁的妈妈受伤了,现在小孩家长还要告她,要她赔
偿小孩的医药费,营养费等一共3万元,不然就要让她妈妈去坐牢。
我一时沒搞清楚,主要是她说的方言,而且带哭腔,几次仔细询问过后,我
才搞清楚什么事情。
? ? 以我的断定,这个到底是人撞车还是车撞人估计只有他妈妈和那个小孩自己
知道,并且这么轻微的碰撞也不可能通过痕迹鉴定来质证。再说这个小镇好像就
沒监控,即使有,也未必能拍摄到。所以这又是一起让人头痛的交通事故。
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安慰她几句,说什么相信员警能秉公执法的,即便
是真的你妈妈的责任,赔多少也不是对方说了算,这方面法律是有规定的。
晚饭的时候,我和几个施工方的管理人员,还有几个镇上的人物坐在一起喝
酒,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酒驾上来,其中一个当地镇上的叫五哥的人似乎是喝高了,
一脸不屑的说,只要是在我们**县,喝酒被查了,他一个电话,都不会被扣分
拘留,但是要交罚款。而且信誓旦旦的说,他和支队的领导谁谁谁那是过命的交
情。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人留意了起来。
平时交往也不多,毕竟才来了不到两个月,仅仅是见面了会打个招唿而已。至于
他是什么职务,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负责协调工地和地方什么的。
回到招待所,小袁已经不在了,小李坐在了值班室。我好奇的问了一下,怎
么你上班了啊,刚才不是小袁在吗
小李一脸郁闷的说,我也不想换班啊,小袁她妈妈出事了,要去医院陪她,
所以我就提前来了啊。
正好小李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丰满漂亮,而且很健谈,于是我趴在视窗和她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来,从她嘴里我知道了小袁的爸爸大概11年前因为私自
下河电鱼,自己把自己电死了,这些年就小袁和她妈妈一起过,小袁今年刚19,
是招待所的蒋主任把她招进来的,为此得罪了好几个人。
谈久了,我眼光不停的往小李胸口扫,心里也知道,再这样聊下去,今晚又
要打飞机了,所以果断抽身走人,又到镇上打牌去了。
就那么巧,吃饭时吹嘘自己的五哥也在那里,因为人凑不够,就我们俩,所
以我们一人一杯水,边聊边等牌友。
我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转着转着就提起了小袁妈妈这件事,似乎五哥也认
识他们一家人,于是他帮我给镇上派出所的谁打了个电话。
这地方小,不会有交警常驻,一般交通事故都由派出所代为处理了,所以说
他打电话到派出所也无可厚非。
完了五哥告诉我,这个事故目前是小袁的妈妈负主要责任,毕竟她是骑的车,
对方走的路,又是儿童。这也是中国特色,弱势群体要得到照顾,除非有新的证
据证明是小孩撞车,而不是车撞人。但这个实现起来很难很难。
我接着就问小孩的伤情,看我一脸急迫的样子,五哥有些狡洁的笑了笑,问
我跟她啥关系,咋这么用心打听
我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只好告诉他下午小袁哭泣的事情。
五哥倒也就沒说什么了,只是告诉我,小孩伤情不重,缺了颗门牙,有些擦
既然都问到这份上了,我干脆问起了赔偿这个事情。
? ? 五哥告诉我,这个东西就不好说了,一般来说是双方自己协商,协商不好就
打官司,关键看对方下口狠不狠。
? ? 不过依他看这个事情说大也大,毕竟谁家的娃娃不是宝贝疙瘩啊,万一有个
后遗症什么的,那怎么办说小也小得,谁家的娃儿不上蹿下跳沒有过摔伤啊,
也沒听说就变傻了啊。
几天过后,我看见了小袁,她依旧一副愁云不展的样子,我先问了问她妈妈
的情况,还好无大碍,然后一提到事故处理,这小姑娘一下就止不住了,哭着说
对方坚持要陪三万。
? ? 我心里一下就不舒服了,这不欺负人嘛于是我安慰她,別怕,哥去找他们,
撞断颗牙就要赔3万,还有沒有王法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人生地不熟的,我找谁去人家凭什么卖我面子。
晚上给五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打听对方是谁。
? ? 不一会儿,五哥回话了,对方是镇上的黄大发,此人有些不讲理,说白了就
是蛮狠,去年施工方因为撒了些砂石在他门口,到工地上来无理取鬧,非得要陪
他2000块钱,后来被派出所关了三天,老实了。我听了过后觉得头都大了,
原来是个难缠的主啊。
第二天反正沒事,我按着五哥给的位址到黄大发家附近去看看情况,你还別
说,这傢伙的家正好在道路转弯的地方,沙土想不洒在这里都难,关键是我看见
他家里停着一辆四轮农用车。还是带液压的。
于是我计上心来,工地上不是正好有一大堆土石方需要转运吗,昨天还听他
们说不必找泥头车,找农用车来拉就行了。
于是我先给施工方的头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个牌友有农用车,想幹昨天会上
说的活。我问了问价格过后,专案经理让我尽快定下来,因为已经有人找过他了,
但这事只要我要做,就算他答应了对方也可以推掉的。
说完我就直接进了黄大发家里,他老婆在,我问她农用车是不是她家的,想
不想到工地上转运砂石,她欢天喜地的去叫她男人回来。回来一看,眼熟啊,还
在一起打过牌,只是当时不知道姓名而已。
黄大发认识我的,因为在麻将馆里都知道我是从大都市调来管事的,所以说
一切都按我设计的发展着,我介绍黄大发到工地转运砂石,而且让他对我是绝对
的服从,当天中午和他一起吃的饭,下午一起打的麻将,晚上一起找了个洗脚房,
感情就这样勾兑好了。
第二天带着黄大发到了工地,施工方也沒说什么,直接就安排了,反正都是
要人去做的,谁做都一样,再说了,我一个督导员身份也还是有点分量的。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三天以后,我直截了当的对黄大发说起了小袁妈妈赔
偿金的事,黄大发一脸惊诧的看着我,不知道是在后悔中了我的奸计了还是別的。
黄大发问我是看上了那个小妞还是看上了他妈这让我怎么回答,只好一个
劲的沖他笑,随即反问他你觉得我会看上谁了
? ? 黄大发神秘的告诉我,小袁之所以能够进招待所,听说好像因为她去年被镇
上的一个小地痞蒋金勇强奸了,对方家人作为销案条件,不光赔了小袁5万,还
想办法让她进了招待所工作。
我的妈呀,这可是重大消息啊,好你个黄大发,原来你也是听说人家有5万,
你才狮子大张口要人家3万,你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傢伙,人家的钱可是用
一辈子的清誉换来的,你还真有脸要
在我一阵的数落下,再加上我答应在工地上多给他找些活幹,一番恐吓和拉
拢下,黄大发极不情愿的答应了我把赔偿金额降到2000。
? ? 临走的时候我告诉他,不要太看重这少了的2万8,跟着我幹,这两年让你
在工地上挣到的钱远远不止五个2万8。
? ? 在我的要求下,黄大发第二天就在派出所跟小袁她们签订了赔偿协议,20
00块钱这个数也确实不能再少了,而且我特意交代黄大发,一定要告诉小袁一
家人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沒几天,小袁就专门请我到他家吃饭,说是感谢我,然后我就去了,第一次
见到了他妈妈,一个身材和小袁差不多的女人,只是岁月的沧桑在她脸上留下了
过多的印记,不到四十的女人沒有了这个年龄段应有的韵味,假若有心打扮调理
一下,应该算得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吧。而且她的容貌绝非小袁可比,由此我
严重怀疑小袁父亲的颜值,这么漂亮的母亲生了这么平常的女儿,沒道理啊
我妈妈死得早,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病故了,到现在我为数不多对母亲的记忆
便是我妈妈经常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唱儿歌。后来父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所以我特別理解这种单亲家庭的不容易。
? ? 在我大学毕业到单位上班的第二年,父亲也因为长期抽烟,得了肺癌,半年
后便离我而去,连一天清福都沒有享受到。这也是我这些年来挥之不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