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0984445020 于 2017-6-4 14:05 编辑
要说我遇到多少公车色狼,沒个一千,也有八百。为什么呢因为我家在市郊,从小我就要先走8分钟到公车站,坐35分钟公车,再走20几分钟(或者坐一站公车再走5分钟)才能到学校,那个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
小学:我懦弱
依稀记得是三年级下学期那个春天,我依然坐公车回家,唯一不同的是下车时,我发现一个矮个子男人用手紧紧的扣在我的阴部,手指几乎要把我的裤子捅破。而我前一刻还在和同学嘻嘻哈哈,毫无感觉。蹦下车,当时好像也沒有伤心,郁闷,烦恼,只是很疑惑,这男人在做什么呀幹嘛摸我不是很高兴,好像不是好事。
想想那时候,我已经有145高了,我的胸已经发育了,饱满花蕾一般。在我的记忆里就有那样一只男人的手非得放在我的胸上,尽管那是冬天,我穿着人造毛的大棉衣。当时车里挤得动不了,我恨那样令人讨厌的窒息的感觉。我恨记忆里的那只男人的手。
还有一次很巧,我看见一群男孩子上了车,其中有一个好像和我是一个幼儿园的,他竟然挤到我身边前面面对着我,显然他早把我忘了。令我想不到的是,他把手指伸进我两腿之间。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裤,我还是感觉到了。我试图摆脱他的手,但是他用腿挡住了我的退路。甚至他一边摸着我,还一边大声的和哥们聊天。我低着头,感到前所未有的气愤屈辱无助。那男孩下车之前还狠狠的抓了我的下面一下……
记忆里比较深刻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小时候觉得这应该是爷爷辈的了。那「老头」握扶手总是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我躲了又躲,还是躲不掉。最后我钻到车门口,抓着竖着的扶手,却还是被一只讨厌的手压住。我生气的寻找这只手的主人,果然是那死老头。他穿着中山装,戴副眼镜,文质彬彬,非常斯文。下车后,我卯足了劲,憋足了气,吐他一口痰。当然我不是随地吐痰,而是吐在他的身上,感觉平衡了许多,心情愉快少许。那个死老头对我这一生影响很大的。
第一、我意识到了男人的虚伪;
第二、我终于明白对公车色狼不能躲,因为躲不掉;
第三、我终于明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初中:我反抗
此时,我对公车色狼的态度已完全由疑惑转化为仇恨。吐口水,狠狠踩一脚,往后踹一下是我经常做的事情。
真正记住的还真沒几个,只是有个白裤子一直留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那次我觉得某人紧紧的贴着我的屁股,我向前挪挪,
他还是贴过来,我低头瞄一眼,想看清他脚的位置睬一脚,却意外的发现那条白裤子,雪白雪白的,紧紧的贴在我后面。
于是我用我的髒鞋底使劲往白裤子上踹一脚。马上,白裤子消失了。我着实得意了一番,想像着白裤子上的鞋印和他倒霉的死样子,非常开心,阿Q一般。
初二,我已经有162高了,我的胆子彷彿也在变大。但是更重要的是那些被我吐口水的,踹过的,甚至骂过的公车色狼无一向我反扑,
为什么这些大老爷们怕我因为他们心虚理亏,这更加助长了我的嚣张气焰,甚至养成了习惯——在公车上彷彿有人不经意的碰我,我就挪挪地方,要是色狼尾随我,重复以上动作,我就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樱木花道的「用眼睛杀死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恶狠狠的加一句:「你妈了个逼的你想死啊!我送你一程!」此句恐吓屡试不爽,色狼往往放弃我寻找其他目标。
当我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对公车色狼已经沒有仇恨,有的只是不屑。为什么一个男人要在这里找乐
因为他沒本事挣大钱,沒本事找小姐,找小蜜(当时还沒流行二奶);因为他沒本事变大流氓,只能在公车里耍小流氓;因为他胆子小,不然为什么被我骂了,就灰熘熘的跑了;我当时甚至怀疑这些人都是怕老婆的,或者找不到媳妇的委琐男人……
高中:我沉默,我爆发
高中时候,与其说我遇到,不如说我看到公车色狼更为贴切。
经过了几年的磨练,我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每天至少2次坐公车,是我精神最集中的时候,上车以后以最短的时间观察周围人的性別、年龄、朝向以及眼神,找到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站着。这样的生活提高了我察言观色的能力,造成了我对男人的不信任感、不安全感,至今。
很多时候都很奇怪的——色狼用「枪」顶着MM的屁股,从我上车就那样,我就一直斜眼瞄着,那MM就是不动,甚至车上人很少了,她还是不动地方,任其骚扰。我便猜想,她一定是今天工作太累了,不爱和色狼一般计较;有时又觉得她可怜,觉得她应该和我一样骂色狼一句;总之是不太理解。
还有一次应该不算骚扰,算是意外吧。下车时候,人们往往会挤到车门的地方,我也是。突然感觉后面站着一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学生,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弟弟在我软软的屁股上动,我使坏的故意把屁股沟对着他的小弟弟,
竟然传来剧烈的抽动……车门开了,我下车了。感觉空气都是那么新鲜,原来报復能给人如此强烈的快感。多年后的今天,我想,应该算是我骚扰了別人吧。
北方的天总是黑的早,晚上7点左右,天边只有一抹橘红色,昏黄的路灯立在车站牌边。马路对面走来一穿风衣的男人,continue……
北方的天总是黑的早,晚上7点左右,天边只有一抹橘红色,昏黄的路灯立在车站牌边。马路对面走来一穿风衣的男人。
他径直向我走来,我也就那样直直的望着他(其实我只看清风衣,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由1。5变成0。6加上光缐差啥也看不清)。
走到很近的地方了,我终于看清风衣下面是肉色,啥也沒穿。忽然我对成年男人的小弟弟产生了巨大好奇,想仔细看看什么样的。
但是我只看到黑黑的一坨(当时带着手电就好了——搞笑的说),还是沒看清。风衣男人在我面前站定,脸上彷彿有一丝失望,当时我想我的表情非常平静,心里只是好奇,沒有一点惊恐惊吓更不要说惊叫了。风衣男人绕过我,继续往前走,我带着好奇跟着他走了十几步,他突然站住……我勐然觉得自己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跟着个外罩风衣的裸体男人实在不雅,于是回到车站牌旁边,继续等公车。
言归正转,高考前一个多月的那次遭遇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不忘记并不是因为痛恨,而是因为它是终结。
差几十天就要高考了,精神特別紧张,每天背着几十斤的书包,做不完的作业,甚至晚上靠在衣柜上都能睡着,压抑的情绪似乎就要爆炸。那天放学,走在路上,恰好来了一辆公车可以坐一站路节省走路的10分钟,大喜。
和很多同学一起挤上去,一个高大的男人和我面对面的站着,我感觉他就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沒办法,人太多了,何况我马上就要下车,忍了。
车晃晃悠悠的减速了,这时这个倒霉男人竟然把我的牛仔裤链拉开,想把手伸进来,我又气又紧张的连忙挡他的手,拉上裤链。
车停了,我想下车,可他以为我想摆脱他,挡着我。是的,他很壮实又高大,我根本拗不过这个倒霉男人。那一刻的心情真是无法言表,总之有一点绝望,热血上涌。
心想:他妈的,我就坐一站就遇到流氓了!你不让我下车好!今儿我就不下了!!!!
很巧的一辆车上有个邻班的男孩子我认识(他爸爸和我妈妈是同事),于是我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是温柔的口吻问他:「*阳,你身上有刀吗」
谁知道他真的有(或许他沒有的话我也不敢那么冲动,毕竟我是爱惜生命的小孩),而且是一把挺大挺带劲的刀明晃晃的在黑夜里闪着寒光,他给我的时候还嘱咐我:「別告诉你妈,別让我爸知道。」
我紧紧的握着刀,手都好像僵掉。我压抑了10年的屈辱,10年的郁闷,10年的愤怒在那一刻彻底爆发,嗓门极大,泼妇骂街一般把我想骂的全都喊出来。
以前的所谓恐吓杀伤半径顶多0。4米(毕竟色狼也要面子嘛),但是这次的杀伤半径足有10米,我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咆哮、咒骂,把我能骂的、会骂的一股脑喊出来。很多同学都被我(应该是被刀)吓到车前面,我拿着刀顶着那个高大男人。
他一句话也沒说,背过身不看我,我就骂:「我操你妈!你这披着人皮的狼,在这耍流氓!你现在不看我,刚才摸我干鸡巴……」
他扭过头,似乎想说什么,我就骂:「你妈了个逼,你敢说话!我操你妈,你今天敢说一句话,我就一刀捅死你!」
我用刀顶着他的后腰,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一步,真的沒说话,还给別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使我更加气愤。
总之骂了两三站路,自己都不知道骂了些什么,色狼下车了,我在车上还沖他大叫:「你给我记着,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非阉了你不可!我操你妈的……」
回到家,我的情绪还是极度亢奋的状态。把事情告诉父母,当然还有那把刀,老爸说这是军匕啊,管制刀具。老妈用报纸包了好几层,让我明天还给*阳。老爸把他自己年轻时候磨的一把匕首给我,让我随身带着……
第二天,一大早同桌的哥们很兴奋的问我:「听说你昨天遇到流氓啦。」
「是啊,倒霉呗。」
前桌的胖子转过头说:「听说你昨天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啊……」
「是吗我都不记得我说啥啦。啥呀」
胖子说:「你真忘啦他们说你昨天骂『你长个鸡巴显个鸡巴呀』」
哈哈一阵哄笑……
回头想想这确实挺经典啊,「你长个鸡巴显个鸡巴呀」收在我的「语录」里。
后来,我到南方上大学,几乎不坐公车,也沒有遇到任何色狼。
现在,我在江南的某个城市工作,每天坐公司的车上下班,安全极了。
有一次坐公车遇到了一个色狼,但是自己好像还挺享受的,看来我真的老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