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剧之后 小H
鹰翼族──
是麒麟国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
相传,它与鹰眼族同为鹰系之中两个耀眼的分支。鹰眼族善于制药,而鹰翼族则以医术而闻名。
由于世代相传极为有效又令人捉摸不定的奇特秘术,它的族人一直被世人所敬畏着仁慈低调的分散在这个国度中的每一角落,以行医为生。
然而,民族的延续并不能只凭靠着祖先的伟大智慧与功德而生生不息,即便是如此纯良的善类也会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在悄无声息的滋长着……
默不做声的望着自己手中这一柄绘制着美人出浴图的折扇,凌格素来冷情的双眸中浮现出一抹哀伤。
这扇子是印无忧当年从不离身的,虽然俗媚轻佻,却是他爱极了的旧物。
慢慢地用那修剪得干净利落的指尖摩挲着陈旧的扇面,女人的动作中融入了并不自知的情意却又在表面上维持着一贯的冷情。只见她并不白皙的指腹上长着薄茧,作为长期练剑留下来的痕迹蹭得薄纸发出沙沙的碎响,仿佛是在诉说对谁的思念。
是的,她的手上有很多这样的茧,她的身上也有很多并不完美的疤痕。没有涂蔻丹,没有擦胭脂,甚至连一枚像样的钗环都不曾佩戴过。
也许在别人眼里她还能算得上是漂亮的,毕竟她有一双虽然冰冷却炯炯有神的双眸,以及一个略微丰厚却显得性感多情的嘴唇。肌肤是健康的麦色,像推了一层滚烫的蜂蜜般甜腻惑人。声线虽然低沈,但是细细听起来却是温醇动听。只不过,她从来不会用这些美色去成就不该成就的事就是了。她凌格又怎麽会是那种女人。
尽管有的时候,她也会想若不是当初执拗的选择了一条与女性特质背道而驰的道路,现在的她也许正贤惠的陪伴着健康的父亲经营医馆,并且还要嫁个伟岸的男人生几个娃娃一家人相偎相依幸福的一起生活着。
没有是非,没有名利,也更没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她就是个平凡的女孩,只要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够了。
再出格点,即便成了亲也可以继续在医馆里帮父亲做事,承欢膝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生在世,能这样的生活岂不也是一件幸事。
只可惜,世事无常。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虽然多,但是有心栽却的花儿却未必一定能绽放。
若是真那样的话该多好,她的父亲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掉。
若是真那样的话该多好,她这一生都不会遇到印无忧,也就更加不知道痛彻心扉的滋味。
思及此处,凌格的眉头一紧。隐忍的情绪濒临迸发,迟迟未果最终还是散落在女人唇边化作一声悲凉的叹息。
傻瓜。若是从头来过,一切难道就会真的不同了麽
年少的时候背出家门只为了追随理想上山学男人们舞刀弄枪的本事,等学成回家父亲却早已去世得离奇。生平第一次,她的脑袋一下子全都乱掉了。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不知道该怎麽去追究,甚至到最后,她都没搞清楚为什麽自己连去亲生父亲墓上拜祭的资格都没有。
被新任族长逐出鹰翼族的那一刻,她真的恨自己。
手中的剑忽然间变得如此无用,自己的存在感变得万分虚无。一个连自己的家人和名誉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有什麽资格称作一流剑客
就在她痛苦的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孤零零的坐在已变成荒屋的医馆门前脆弱的像个婴儿的时候。那个生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的男人却微笑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鬼魅一般,温柔却霸道的倾倒了了她的整个灵魂。
是谁,衣着朴素却依然风神如玉
是谁,语气轻佻笑却乱了别人的魂
她还记得那天,印无忧就站在那里,用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和一个比什麽光芒都更加灿烂的笑容遮住了她头上的漫天风雨。
霎那间,什麽痛苦都告一段落,她满眼都是男人那勾人的神韵。
怎麽,你也是一个人那敢情好,我也是。你不如就跟着我吧,我们两个以后可以相依为命,做个伴。小姑娘,你看可好
是谁,嚅动着好看的嘴唇说出如此动听的笑话。简直,让人不得安神……
相依为命──
多好听的邀请。让人虽然害怕,却又舍不得不去将他的笑话当真。
终究还是懦弱的吧,终究还是寂寞的吧
过去无数个空荡的夜里,她都能抱着自己的剑蜷缩在破庙里取暖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个冷冰冰的雕塑。但是常年冰冷的心,却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词语就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
印无忧,你说过的,我们要相依为命。你说过的,要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
可是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一相情愿吧……
是你把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给了我一个远比太阳还耀眼的世界。也是你将我一次又一次的推入失望的谷底。
印无忧,我曾经是多麽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长大到你会把我当作一个女人,可以兑现你当日对我的戏言。然而你的风流与花心却一再令我失望。
那麽多年的陪伴,早就令她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成长成了一位善于掩饰自己真实情感的年轻女人。她渐渐懂得了世间百态,也越来越明白世态炎凉。所以她越来越沈默,越来越冷静。也难怪那个男人总是忍不住要激怒她,只为了看她脸上浮现出一些能证明她还活着的真情实感。
可是他呢
喜欢上青楼,喜欢饮酒作乐,终日流连于花丛之中对她的表白也是调笑大于正经。
每一次他带着微醺的酒气笑嘻嘻的靠近她时,她的心其实都会敏感的加速跳动。可是每一次他却都只是逗她一逗,然后就心满意足的哼着不成调的烂曲子悠哉游哉的梦周公去了。与她的情事,从未曾有过认真的后续,就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印无忧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
那麽多年过去了,他们彼此还维持着暧昧古怪的关系。
他缺女人,总是花大把的金钱去拢翠楼嫖那个花娘洛米儿。而她就在他的身边,他却一直点到为止从来不曾给她一些明了的表示。
直到青儿姑娘到来之前,她还是对他怀有着一点期盼的。
不管怎麽说,他都还是大剌剌的将自己这般不清不白的留在了身边不是麽。这是不是表示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一定会有着更进一步的发展
可是当她看到印无忧每次黏着青儿与他平素黏着自己时那般同样不正经的俊逸身影之时,她就明白了,自己于他并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对她常做的事对别的女人也一样,只不过她跟随他的时间更久一些更加熟稔罢了。
他那个性子,本就怜香惜玉见不得女人受苦,也看不得有姑娘颠沛流离。如果不是她,他照样能捡回其他不幸的女子。只要对方够漂亮,能让他时不时的调戏一下,这男人就是百分之百的愿意。
说到底,这男人就是从来都没有对她认真过罢了──
既然如此,那她的心也就应该彻底的死透。
可是为什麽
在诀别的那一刻他却又要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提醒自己所不该幻想的那一切是真实存在过的。
他竟然说他爱她,要她不要走。他想娶她,和她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这是怎麽了他又吃了什麽喝了什麽,醉过头了连这般胡话都敢乱说了麽
倘若不是胡话,那他印无忧就更该死。
凭什麽
凭什麽在她最终决定放弃一切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才完全的慌了神,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好像暗恋她很久并且非她不娶的样子
凭什麽
在那样紧要的关头,在对幕绝与青儿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以后还能急匆匆的追出来叫她不要抛弃他
凭什麽
他印无忧想要,她凌格就一定得给!
不要走,不要抛弃他──格格,不要……格格!!
这样的话他怎能就这样轻松的说出口究竟是谁抛弃了谁,又是谁在最开始就违反了游戏的规则!
就算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麽多年在邪医馆为他洗衣烧饭缝缝补补的打下手,该还的债务也该还清了吧他又何苦非要不依不饶的来招惹她干涉她的选择!
“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纸扇,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凌格此刻的不平静。
她是怨他了,那又怎麽样
这一切的不快乐早就在自己亲手结束了他性命的一刻就灰飞湮灭了。
人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麽用呢。
因为你骗我,因为你伤害了我。所以我亲手结束了这一切,结束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日月与流年,包括你那我曾经无比珍惜的生命。
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
“还没睡”
就在凌格攥紧了拳头不自控的回想起一年前自己掌毙印无忧的那一幕时,所在帐篷的门帘却被一个男子给掀开了。
男子穿着鹰眼族古老的服装,墨色的齐肩中短发披散在高高的领口。鹰眼族的服装和鹰翼族很类似,都是些色彩艳丽的绣布缝制而成的宽大长袍。身为至高无上的护法,男人的胸前还佩戴着羽毛与宝石串成的法器项链。右耳上打着三个黑色的耳钉,依照传统显示了其高贵的出身。
“就睡了。”
见自己的新婚夫婿归来,凌格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纸扇收好。那是她对印无忧唯一的回忆,不想在某种不必要的误会之下失去了它。
听了女人过于平淡的回答,格朗也没在意。反正两个人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两族能够顺利合并,以后将为族人带来更多可观的利益而存在的。
医者,自然是需要用药的。而好的药材也需要真正懂行的伯乐才能运用到最佳的地方。所以这一次他毫无怨言的娶了作为日渐没落的鹰翼族圣女的凌格,只为了利益而不需掺杂任何其它的感情。
说实话,她蛮漂亮的,虽然生长在汉人的地方,却不像汉人的女人那般白嫩柔弱,风一吹就倒了似的。在这遥远的边疆,好的体力和麦色的肌肤才是美丽的象征,这里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身子骨能生存下去的地方。
鹰族的女人,就是要坚韧强悍。虽然对待夫婿一样要求百依百顺,但是在夫婿不在之时,她要有绝对的能力照顾好自己并且料理好家务。
因此,对于常年习武拥有健康体格的凌格,他十分的满意。
只是这女人虽然条件优异,却不似他的其它女人那般驯服。早在娶她之前,他格朗就已经收了一些姬妾,那些人女在望着他时,眼睛都是闪着爱慕的光芒的。
不管怎麽说他都身为鹰眼族的护法。因长年需要上山寻找珍贵药材的缘故,他的体格比一般汉族男人要高大健壮的多。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有力的大腿与臂膀布满了纠结的肌肉。再加上身为异族天生的绝佳根骨令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凛然的气度,很难有女人不被他的身份与外表所迷惑。
但是为什麽,即便是同床共枕了那麽多日日夜夜,这个鹰翼族的女人还是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呢
“过来,帮我脱衣。”
想到这里,格朗心中觉得很好奇。毕竟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别的女人对自己不感兴趣,却无法坦然的接受自己妻子对他魅力的忽视。
他觉得她们很般配啊,一样的强势,雄鹰般的体魄。在这个古老的民族里,他们是最登对的一对,就应该有更亲密的关系。
自尊心令他在她面前摆出主人的架势,对于鹰族来说,夫婿就是女人的天地。夫婿说的话就是神谕,无论他提出什麽要求凌格都不能拒绝。
感到格朗口吻之中的高姿态,凌格的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但是下一瞬间,她却不着痕迹的隐去自己内心深处的桀骜,顺从的走过来为格朗更衣。
侍奉好鹰眼族的大护法是她与七叔和组长的约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从那些小人的口中套出自己父亲的真正死因,从而找出谋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他们威胁她,她却不在乎。
因为她坚信自己医术高明的父亲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死于某种疾病的,找出凶手为父报仇是她现在唯一生存的目的。哪怕,这隐藏在真相背后的事需要她牺牲自己来慢慢挖掘。
“你的呢,也一起脱掉。”
当女人面无表情的为自己脱掉身上的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时,格朗看着面对自己雄健的裸体却连一丝脸红都没有的凌格感到更加有趣。思及今天被某人提点了的那件事儿,他脸上俊美的笑容却又变得有些古怪,略有些淫邪,神秘而诡异。
就让他快点侵占她的身体吧,将她当作猎物一点一点的地好好调教。在他看来,一个男人无法征服一个女人的心完全是因为他在肉体上将她满足的不够。
所以,他只要更加努力的跟她做快乐的事,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好。又或者,是他想明白她究竟有多好。
不然的话,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嗯。”
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时,所以凌格对多一次的交合也没有太在意。
男人,大概都是这种感官动物。
见过了印无忧的风流,其他男人的好色难道还能称得上是什麽新鲜事儿麽。
发现自己又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已经故去的“死男人”,凌格苦笑着摇摇头,主动弯腰在柔软的兽皮上躺好。
大护法虽然不是族长,但是对于鹰系来说却有着绝对高贵的地位。因此,他们床上铺的兽皮都是最珍贵的白狐裘。
一头浅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连同赤裸的胴体一起陷入细密而柔软的雪白毛裘中,看上去真是说不出的诱惑。
一向冷情的女子难得平添了一抹艳色,偶尔蠕动的身躯散发出象牙色的光芒,无法不催动男人的情欲。
“真是个美人儿,也难怪被封为鹰翼族的圣女。”
立刻欣赏的翻身压在凌格的身上,格朗毫不在意自己的直接。黝黑的身体霸道的覆上她的,像个大熊一般将凌格死死的盖在身下。
“哦那鹰眼族的护法呢,也是个不枉虚名的了不起的男人麽”
感到两人赤裸的肌肤密合相贴,女人的脸上尽是漠然,一点都没有兴奋的感觉。但是口唇之中却嗫嚅出犀利的话语,用自己的方式抵抗即将到来的侵略。
“嘿,不愧是我的女人,我到底有多行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双掌立刻不安分的沿着凌格的身体向下探去,轻而易举的就分开了对方的两条长腿,挺着健腰就将性器对准了柔软的洞口一点一点的强悍的送入。
没有任何温柔的前戏,他们鹰族的男人从来不屑于那些矫情的挑逗而是以直接占有为傲的。干涩的肌肤相互摩擦让女人因疼痛皱起了眉,但是她却仍然倔强的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唿痛的呻吟。
“真是个强妞儿,哼都不哼声”
当感觉到自己完全被一种紧致而销魂的温暖密实的包裹住之后,格朗立刻摆动起雄壮的身体展开了有力的律动。
“嗯……嗯……”
硕大的阴茎插在粉色的肉穴里不断的进进出出,渐渐的也让凌格分泌出了一些润滑的淫液。格朗低头看着自己占有她的情景,虽然淫靡销魂,而他也是真真切切的在抽插着自己妻子的身体。
但是女人的反应却无法不让人泄气──
尽管难以抵抗自身的生理反应凌格蜜色的肌肤也渐渐泛出漂亮的红潮,英气的眉因舒爽纠结在一起,但是她就是不给他任何快乐的回应。没有主动地索取也没有高亢的叫床声,甚至连徐徐的娇喘都更像是经历着一场搏斗,没有半点喜气。
无奈之间,男人只得快速的抽动身体尽可能的在她体内满足自己无休止的欲望。末了,他顾不得还未达到高潮的女人径自抽出发红的阴茎将白液射到了她的腹部,而后长唿一口气翻身躺在了凌格旁边。
“你太难搞了,怪女人。”
身体上尽管得到了满足,但是格朗内心深处却并不因此而快乐。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明白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女人。
“睡吧,已经很晚了。”
淡淡的回应了他一句,凌格起身走到水盆边拧了一块棉帕轻轻地擦去身上残留的体液和气味儿。而后,就像是一个没有心的木偶一般,那样从容自若的吹熄了烛火后又爬上了床榻挨在格朗身边寻了个不妨碍彼此的姿势躺好。
“嗯。”
感觉到身边睡了人,格朗也闭上双目准备入眠。
算了,若真是没有感情的话就像这样也挺好。和一个男生性格更像是朋友一样的女人相处在一起总比遇到一个哭哭啼啼又粘人的女人要好。凌格给他的感情不多,但是至少她并不麻烦。甚至到了关键时刻,她的强悍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想到这,一件差点忘记的要事刚好从他脑海中闪过──
“对了,七叔差人来传话,明天鹰族有位贵客到来,要我们一起接待。你好好的打扮一下。”
“什麽”
原本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凌格听到此讯向来冰冷的星眸蓦地张开,神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会吧难道要她去……
“嗯,我知道你在汉人的地方生活久了不太习惯。但是你得适应它,毕竟以妻待客是我们鹰族的传统。那位客人在药理方面造诣颇深,正是我们想要找的能人。为了鹰族的兴衰,你就委屈一下吧。”
(11鲜币)第二章 梦中之欢 高H、慎
感觉到男人赤膊的双臂像蛇一样缠到自己身上来,凌格明白自己今天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啊……”
从不肯放纵自己吐露激情的嘴唇在对方性感的啃啮着自己胸前的肌肤时全然崩溃,不断的吟出高亢的曲调。
这是怎麽了……她觉得好热,全身都在不停的流汗……
热啊……啊……
男女间如此激烈而亲密的举动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这种耳鬓厮磨的纠缠,滚动着浓郁爱恋的汗珠,彼此赤裸相贴的肌肤。一切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如此魅惑,又是如此的陌生。
没有,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如此沈浸在性爱中无法自拔。她原本是个冰冷入骨的女人,此时此刻却因为男人的占有与爱抚而从骨头深处向外全身整个酥透……
“这里是不是也要亲亲还有这里,都已经这麽硬了啊……我来吸一下好不好”
在他的怀中,凌格觉得自己头脑变得迟钝起来。只能任凭对方将自己打横抱起而后平放在柔软的兽皮中恣意侵犯。
乳头被他用指尖不断的来回逗弄拨动,红艳艳的充满了欲望。他湿热的舌头又长又滑,简直就像是毒蛇吐出的芯子,一次又一次的喂入她的口中搅动。
只见男人赤裸出精壮的体魄,以一种绝对优势的姿态挤入她的双腿之间,一面用那又大又热的肉棒来回抽插着她淫水泛滥的小穴,一面用俊美的脸庞诱惑着她对他敞开自己的全部。
“宝贝儿,你的小洞很湿很热,将我吸得好紧好舒服。”
墨黑的发丝随着他性交的动作而披散下来,在她迷蒙的醉眼前热情的晃动。感到自己的屁股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握在手中承受他凶勐的律动,凌格的心中满是舒服与羞怯,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无忧……无忧……”
忍不住将手插进他的发丝中揪紧,也不管自己的此举是不是会这样弄痛了他。现在的她浑身虚脱只能无力的用双腿夹住他的劲腰跟随他的侵犯扭动着腰部。
“乖宝贝,哥哥在这呢。天呐,你的小穴让我着迷,我会好好的插你的,嗯”
听着他说出如此下流的淫话她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自己腿心处的蜜汁又丰沛了一分。粉嫩的甬道急促的收缩着,迫不及待的将体内的那一根肉棒迅速绞尽。
只见她蜜色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的吻痕与齿痕,那是她被印无忧仔细品尝过的证据。过了这麽半天,他已经抽插了她近千下。而她也在两人性器的摩擦之下达到了数次高潮,却一点都没有觉得被满足,反而想要的会更多。
以前她也曾跟随他进拢翠楼寻欢作乐,那个时候这男人只是很邪佞的笑着,而后风流的拥着美丽的妓女将她一个人丢在花厅之中吃菜,自己找楼上的大床风流快活去。
好奇时,她也会悄悄施展轻功飞上屋檐。掀起一块瓦片偷看印无忧究竟是如何跟那些妓女们寻欢作乐的。
结果男人的荒淫与放荡完全出乎她所能接受的范围,这印无忧天生就是个下流痞子。什麽都敢玩,什麽都敢做。能用的玩具,能玩的游戏,都被他在那些妓女身上一一试过。无论是几人同戏又或是广开后庭……能想到的变态举动在这个男人身上可是发挥了个十成十,并且没有任何羞惭可言,反而乐在其中。
“嘶──抓痛我了,我的美人儿你放松一点,嗯”
察觉到女人急促的唿吸与潮红的面颊,印无忧睁开那双原本半眯着享受交合的桃花眸。红润的薄唇邪气的一挑,腰间改为旋磨的姿势用硕大的圆头慢慢的蹂躏着柔软的肉壁。并且对其中那一点特别的软肉流连不已,将凌格戳的又酸又麻。
“宝贝儿……我的爱……哦……”
“无忧……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了……”
身下传来的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凌格灭顶,紧紧环拥着压在身上的壮硕男子,凌格仰起美丽的脸眼角却攸的滑落两滴泪珠。
“格格”
听了她的话,男人原本热情的动作却蓦地一滞,高涨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染上了一层浓浊的哀色。
“不要离开我了,你答应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请求慢慢变成哽咽,像是惧怕着什麽一样,女人将头埋进印无忧怀中轻泣。
“不要哭──你这个样子,叫我怎麽放心的下呢……”
苦笑了一声,印无忧轻轻抽出自己的欲望,将怀中的女人抱起在床上相拥着坐好。
“为什麽不放心,难道说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一想到他又要走,凌格没骨气的抬起头紧握住男人修长的手指,泪汪汪的星眸中满是悲伤。
“怎麽能不走呢,难道你忘了。我已经被你杀死了啊──”
男人话音未落,凌格便感觉到自己原本拥着的火热躯体已是一片冰冷。错愕的抬头望去,但见印无忧神色凄楚,迷人俊美的脸庞正逐渐变幻为一种骇人的惨碧色。
什麽!
对了……印无忧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
一种恐怖之极的凉意在女人心中慢慢地扩散开,但是此时想逃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格格,你好狠。你杀了我……”
印无忧的嗓音不再低沈魅惑,反而顷刻间就像冻住了一样又寒又冷。
方才还温柔的爱抚着她的手指瞬间化为凌厉的白骨,箭一般的一把扼住她纤细的脖颈竟是要将她活活掐死。
“呃……呃……不……”
突如其来的变化出乎她的预料,也让她越来越慌乱。不知道为什麽,素来强悍的武功在此时竟然半点都施展不出。女人只能痛苦的伸手扳着那骇人的白骨,却减轻不了一分一毫濒临窒息的死亡感。
“为什麽不,嗯”挣扎之中,印无忧厉鬼般的脸庞变得更加邪恶,“不是说要永远在一起麽不是说不想离开我。”
“格格,我们一起死吧──”
幽幽的,她听见他带着一种病态的快乐说到。
(7鲜币)第三章1 客人来了
端坐在梳妆台前,凌格手握着一把陈旧的檀木梳轻轻地梳理着因做恶梦而在枕上弄得乱糟糟的长发。
昨夜这一个淫逸又阴森的梦境令她在醒来之后还一身冷汗瑟瑟发抖,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只见她当时眉心微皱,一向波澜不惊的红唇也因心中的忐忑而紧张的抿在了一起,双手的指节紧紧抓住身上的被褥,将关节处的血液都抓空了,露出骇人的白色。倘若不是格朗察觉有异,纳闷的将她从自我挣扎中摇醒,恐怕她会就此死在睡梦里也说不定。
印无忧──
当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啊。
事情都过去那麽久了,他的音容笑貌还像是鬼魂一样缠绕在她的身边久久挥之不去。她当真是欠了他的,连做得梦都是他喜欢的颜色,春意浓浓又带着临别时的埋怨与恨意。枉她一腔真情竟全化作了肉体痴缠。
忆起梦中印无忧那张俊美淫邪的脸,方才的梦境又让她觉得有些不祥。于是手上的动作放缓,心里却在暗暗为自己做着徒劳的解说。
怪我麽
那样没轻没重的给了你诀别的一掌,就这样震碎了你的心脉,让你此生此世再不能恋慕上其它女人。
不好麽
这样的话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在离世的那一刻你的心中只有我凌格一个人了。就算是恨也好,怨也罢,你我的孽缘也算是有个完整的结果。
“还在想那个梦麽不早了,快穿上衣服,不要让客人等太久。”
见自己的妻子从醒来的那一刻精神就显得有些恍惚,已经穿戴整齐的格朗慢慢的踱到凌格的身后将自己的影像也映入镜中逼她转移回注意力。
“没有,我不是在想那个。只是不太习惯接待客人而已。”
轻巧的撒了一个谎,将自己的失神隐藏了过去。凌格伸手在梳好的发髻上别了鹰族特有的银饰,令一张原本就别致的容颜顷刻间就有了女人的媚色。
今天的确是个特别的日子,一向不施脂粉的她也因为这一位对鹰族来说极其重要的客人而略微扑了香粉,嘴唇上也涂了胭脂。腕上的银镯,颈上的项圈,该有的佩饰全部齐全。衣服都是新做的紫色与蓝色相间的曳地长裙。
在格朗看来,早已习惯了妻子冷漠随性模样的他竟然因凌格此刻呈现出的另一种风情而感到十分惊艳。这女人漂亮他原本是知道的,可是由于对方一直在刻意掩藏自己的女性特质,令他到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妻子竟然美到了如斯地步。
“你真美,我都有点要嫉妒自己了。”
俯下身子轻吻凌格的额头,男人不由自主的环紧那柔软的身子将自己的赞美融入温柔的动作之中。
“是吗──”
不经意间收到别人的称赞,凌格有些错愕,接下来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美吗
还好吧。
说她美大概是因为这边疆的女人多经风沙,皮肤早已失了细腻。又因为长期干农活,身材结实高大,风采便不似中州女人那样妖媚婀娜罢了。
要是他见过了青儿,再见过传说中的那位清幽姑娘,又或者说哪怕是那个花魁洛米儿──她凌格的这点姿色又算得上什麽呢。
“当然,你是我的妻我不会骗你。”
见女人怀疑,格朗立刻坚定的点了点头,神色正经严肃得没有半点调笑的意味。
他的认真让凌格忍俊不禁,也同样感慨起边疆男子的真挚。
他说漂亮那便是漂亮了,鹰族的人不善说谎,也从来不会刻意油嘴滑舌哄女人开心。跟某个人可一点都不一样。整天嘴里跟调了蜜似的,见谁都说漂亮话。
不过印无忧那家伙倒是从没有夸过她漂亮,每次见到她都只会装疯卖傻的撒娇耍赖,占便宜不成就哇哇大叫的说她是凶婆娘母夜叉。
也许比起青楼那些颜如玉似的花娘,只会舞刀弄剑不懂温柔为何物的她真的是一个母夜叉吧……
(8鲜币)第三章2 客人来了
搂着妻子温存了一会儿,格朗见时间不早便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再度整理了一下。就在他将腰间的束带调整成中正的角度之时,男人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样对着凌格说道──
“对了,我有跟你说过族长为什麽这麽心急如焚的接见这位客人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听得凌格心里咯!一跳。
怎麽,是族长点名要见这个所谓的“贵客”的
她还以为是像最开始时格朗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鹰族更好的发展才急着拉拢医术高明的人,原来这件事还跟族长自己有关!
思及此处,女人一向冷漠的目光也变得精明起来。只见她不着痕迹的化去面上可能表露出的关切与焦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谈天一般轻松的回问道。
“嗯,你不是说他精通药理,对我们族人有很大帮助吗”
“对,我开始时我也是这麽以为的。”
看着自己妻子美丽的脸上露出茫然的模样,一种被自己女人有所期待的大男人心理彻底取悦了格朗,于是也就乐于跟她详细解说。
“你方才打扮的时候我出去见了七爷。他悄悄告诉我其实是因为族长从小就染上了一种怪病,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治不好,五年前还差点送了命。这些年来他继承鹰翼族族长的身份后就一直在继续寻找良医神药,但是也一直没什麽乐观的结果,所以对这一次的客人才特别的期待。”
“五年……前麽……”
听到这个令人敏感的数字,尽管已经刻意压制凌格却还是脸色略显苍白的皱紧了眉头。
五年前──
那不正好是她父亲病逝,而她自己又被逐出鹰翼族的时候
怎麽会那麽巧,她的父亲忽然得了不治之症而族长也生有要人命的怪病。然而到最后族长挺过去了而她一向医术高明且身体健康的父亲却死了。
别告诉她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你怎麽了”
见妻子忽然间显得有些古怪,格朗连忙扶住凌格的手臂脸上写满了疑惑。
“没事……没事,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罢了。”
抬起右手无力的抚了抚发疼的额头,凌格忍住因想起父亲而涌出的泪水,勉强对着丈夫挤出一抹笑。
这是个线索、一定是个关键的线索。
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因为得到了一点信息而感到高兴。凌格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调整到最初的状态,不让别人察觉到她此刻内心正在翻涌的事实。
嫁回族里已经这麽久了她的调查一直都是毫无进展。与格朗新婚的桎梏令她只能暂时待在帐篷里做她的新嫁圣女,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去再接近七叔和那个新族长。
除了大婚的当天那个男人曾代替她的父亲主持了她与格朗的婚礼之外,她几乎还没有机会正式见过这位当初一声令下就将她永远驱逐却不肯露面亲自向她解说为什麽不能继续留在族里为亡父守孝的新族长。
司徒靖熙──
这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印象中似乎在少女时期见此人来医馆找过父亲一次,之后由于她擅自离家上山学艺就再也没有过任何交集,也谈不上什麽深刻的念想。
她记得那似乎是个很文弱的少年,瘦瘦的、脸色苍白的几乎不见血色。被几个仆人模样的家伙簇拥着走进来,就像是任何一个从小就被保护的过度却变得越发羸弱的大少爷一样,看上去就像是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了似的。
这样一说她才想起来,这个家伙早在多年以前就跟父亲有过干系,并不是像七叔当初敷衍她的那样只是因为太优秀了才被大伙儿选作族长的。
司徒靖熙──
司徒靖熙!
这麽说来,当年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恐怕一定得从你这里下手了。
“走吧。”
心里主意一定,凌格立刻主动拉起格朗的手,面色凝重的就要往族里商量要事与接待客人的主帐篷里去,却忘记了自己所原本害怕的鹰族要以妻待客的传统。
所谓以妻待客实际上鹰族好客的一种方式。正因为从心底将贵客当作自己的兄弟手足,才愿意与其分享自己的妻子。
对于鹰族人来说,被客人看上自己的妻子愿意同她睡觉是一种荣耀。这表示他的妻子比族里其他女人更加有魅力,也衬得这个男人很有眼光。
见妻子忽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从最开始的排斥变为现如今的主动,格朗虽然不解却也没心思多加深究。只是稍微用力的回握了她的手,扯开嘴唇鼓励的一笑。
“好,听说要来的这位客人是医圣的传人,你我一定不得怠慢。若是看上了你,你可要好生伺候。”
“嗯──”
垂下眼,凌格的心里却自有另一番思量。
“我一定会的。”
(13鲜币)第四章 故人重逢
如果说神仙也会捉弄凡人的话,凌格觉得这一次自己绝对是被狠狠的给作弄了。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万一不幸被这个医术高明的客人看上了也只有忍辱负重陪他过夜以换得族里的信任与族长的重新器重。因为能被客人选为陪床的女人对于鹰族女人来说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的证明,足以让族里的任何人对她高看一眼。
甚至作为一个除了找出凶手为父报仇之外已经生无可恋的女人,她早已决定如果这样做能增加她找出真相的机会的话,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去勾引那个陌生的男人。不顾道德与廉耻的拼命爬上他的床……
然而,当她的脚步迈进主帐篷的那一刹那,那个所谓“客人”的面容身型却像是惊雷一样噼中她的心房,让她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种惶恐与慌乱之中。
骗人的吧……
顾不上失礼,她难以自控的直勾勾的盯着坐在族长身旁贵宾席位上的那个男人。见他一身华美的紫纱长衫,腰间的束带是银线绣的,还垂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翠玉佩。
削尖的下巴,薄利的嘴唇,挺直的鼻梁──
还有那双令她永生难忘的桃花眼。
那般魅惑,那般的柔情……
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做工极好的折扇,远远望去扇面上似乎画了十分风雅的山水。乌黑浓密的长发被银冠在头顶上整齐的束住又直直的披散了下来,遮盖了他宽阔的背嵴。让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笑容更显风流。
“印……”
一个姓氏脱口而出,剩下的二字却被凌格含着嘴唇硬生生的咬住,直到那娇嫩的软肉渗出鲜红的血珠。
不可能的。
艰难的闭了闭眼,女人拼命鼓励自己深唿吸以去除可能因昨晚噩梦缠绕而产生的幻觉。
印无忧已经死了,这个人大概是同他有些神似而自己又睡眠不足所以才看花了眼的吧
“怎麽了”
发现自己妻子有些不对头,而她咬破嘴唇的举动又显得十分痛苦。格朗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高大的身子靠过来将她半拥在怀中耳语。
“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想起方才在两人的帐篷时这个女人的神色就有些苍白,格朗微皱起眉头关切的查问她的情况。
“没事的,放心。”
安抚性的回握了丈夫的手,却立刻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
迟疑的睁开美眸向杀气传来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却只是那个客人轻摇着折扇在与司徒靖熙愉快的谈天说地,哪里还有半点恨意存在。
难道是她的感觉出了错
不解自己为什麽今天变得神经兮兮的,连一向敏锐的直觉都会出错。凌格苦笑了一声,再次将目光投射在那个酷似印无忧的男人的脸上,想确认究竟是死人复生还是上天给她开得又一个滑稽的玩笑。
“护法来了还有圣女──”
见到帐中出现的两个人,一直虚弱的倚靠在为他特意准备的温暖兽皮椅上的司徒靖熙微微的笑了笑。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点欢意却又被剧烈的咳嗽瞬间夺走。
“族长,你还好吧”
见司徒靖熙真的如凌七所说情况越来越不好,分明就是一脸的病容且病得还不清。格朗走上前去担忧的扶住他颤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用手轻拍他的背部。
上次大婚时见到他还没有这麽严重,这才过了一个多月而已就已经像丢了半条命一样。不知是什麽顽症,这般的厉害。
“没事没事,呵呵,不用那麽紧张。”
司徒靖熙按着格朗的肩膀稳住了身子,虽然从自己口中尝到了一点不详的血腥味儿却还是吞咽下去装作无事的样子抬起头来。
“你们俩个新婚生活如何多亏了你们鹰族的两个分部才得以合并,若是不幸福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半开玩笑似的轻声询问着,男人那一双并不有神却因漆黑如墨而显得有些深邃的眸子望向了一直保持着沈默的凌格,气度不凡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算是个俊俏的男人,比起魔夜风众人简直连中等姿色都算不上。
但是身体的长期病恙却令他原本柔弱的身体更是浸染了一种高贵的气质──那是一种长期活在别人庇护下不经风雨的娇弱,那麽不染风尘,那麽纯良而温和。比起在阳光下流血流汗的格朗则别有一种雍容的俊美,让人不得不为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折服。
“我们很好。请您放心。”
见族长问起,格朗倒也是毫不拘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也没有什麽好隐瞒或是粉饰的。
凌格不错,他不爱她却也并不讨厌她。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喜欢她了。而凌格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比较满意,没有半点怨言或是不开心。除了两人在欢爱时动作比较僵硬之外,她一直都在尽职尽责的做好妻子。
“是真的吗,格儿”
朝着格朗点了点头,司徒靖熙却又把脸转向了男人身后的凌格。带着温和神情的脸上这一次多了认真,似乎是很在乎她的答案。
“嗯,多谢族长关心。我和他过得很好,很幸福。”
微讶司徒靖熙的过度关心,但是凌格却没有心思多想。此时此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旁边的男人身上。
近距离的观察令她更觉得这个男人和印无忧简直有九成的相像,只是印无忧比他更加玩世不恭一些。
这个男子虽然乍一看也属风流多情的轻佻人物,但是越走近就会越被他骨子里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所震慑。甚至有那麽一瞬,她与他的眸光刚好对上,凌格感觉自己接触到的不仅不是应有的善意,反而更像是融合了万年冰霜一般的刺骨寒意……
原来是这个男人,带着杀气啊──
不过这眉、这眼、这身高体型,若不是印无忧比他要朴素许多,她真的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呢。
“见过嫂夫人,不知嫂夫人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呢”
正自将他同一直深刻在心中的印无忧的画像作对比,却没想到对方却先开了口。只见这个男人眉眼之中虽然含着笑意,但是这一句话却说得不清不楚,言下之意似乎有她对他暗送秋波之嫌。
“格儿认识印先生”
没有被对方不善的言语所迷惑,心思直白的格朗完全不会去怀疑凌格的为人,只是对她盯着客人看也感到好奇。
“是啊,这位先生长的很像我在中州时的一位故人。”
印先生
听到这个字,凌格的心跳加速的更快,藏匿在袖子里的拳头不由得握紧。
“哦那你那位故人叫什麽名字,说出来没准我还认识呢。”
听了她的话,华衣男子哈哈一笑。手中的折扇轻摇了几下吹动了鬓角处故意蓄下的碎发,更显得丰神俊朗。
“不错,听说印先生以前是在皇宫里做御医的。自然是见多识广,交友满天下。格儿若是认识谁可以问问他。”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司徒靖熙也插口道,因为有可能会因此而讨好了这位远方而来的客人所以他脸上的笑容也更温和。
“凌格只是个小角色,在中州认识的人也是小角色。与其说出来我认识的朋友教您见笑,还不如印先生先告诉凌格您的大名”
“我呀,好说好说──”
听了凌格的话,男人“刷”的一把合上手中的纸扇,英俊的脸忽然向她靠近,唇角一勾便是一个既诡异又意味深长的笑。
“我叫印无忧,无忧无虑的无忧。嫂夫人可曾认识一位与我同名同姓的人呢”
(15鲜币)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印无忧字正腔圆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凌格发觉自己的神志彻底的恍惚了。
接下来几个男人互相说了些什麽,又在哈哈大笑些什麽她一个字没听进去,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起死回生的臭男人。
寒暄、落座、上来各种边塞风味。
女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吃着侍女为她夹进碗里的食物,连什麽是辣的什麽是酸的都分不清楚。整个头脑都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他怎麽又活了
不应该啊……
当初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一怒之下出手过重,鲜血就这样从印无忧的口腔里喷出来,溅了她半边衣服。而后他就无声无息的倒下去了,完全就是气绝身亡的模样。
事后她也曾经为此神伤过,觉得自己心情过于偏激不该置他于死地。但是对于已经犯下的错误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尽可能的不去想他。
你当她不伤心麽
可是伤心又有什麽用!
合该他就不是她的,而她的一颗心偏偏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她承认杀了他对彼此来说都太残忍了些,但是她这麽多年来心中的苦又有谁清楚。
所以她打了他,伤了他,恨了他,杀了他。那又怎麽样,难道她自己就能更加好过一些麽
眼下,这个她原本认定已经死了的男人又阴魂不散的从中州赶来,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啊。
瞧瞧他,不仅没有死过的迹象,反而还神采奕奕的再度闯入了她的生命,并且是以这样怠慢不得的高姿态。
贵客──
他可是鹰族族长能否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怎麽就这麽刚好
对于印无忧这个男人,她真的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该怎麽面对他,又如何拉的下脸来去勾引他以完成自己计划好的任务为什麽,只要是有关这个男人的事她就只能被动的任他戏耍。
从认识他开始,她凌格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去哪里,见了谁,吃什麽穿什麽,他都要一一过问。
他在外面欠了情债、妓债,狼狈的逃回家时也是她跟在后面一一收拾。
也许上辈子,她当真欠死了他的吧。
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向司徒靖熙身边的印无忧。
但见他动作优雅的握着白玉酒杯,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不紧不慢的品尝着专门为招待他而做的菜色。那副闲适舒服的迷人模样真是又让人倾慕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他就是这副德行,让人想要忘记了他却偏偏又舍不得。眼见为他夹菜的侍女脸颊慢慢浮上易懂的微红,她就明白了,这又是一个被他外表所吸引的傻瓜。
说实话,见印无忧没事她若不开心那是骗人的。
那是种什麽感觉
就好比是漆黑一片的地狱里忽然出现了光,绝望到尽头突然望见了希望。
原本已经彻底斩断了的情丝,就这样唿啦一声重新连成了银亮亮的一片。就像蜘蛛精的网一样,精致而坚韧。
口中吃的是什麽不重要,身边坐着谁又有什麽关系──
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他一面。
“咳咳……咳咳……”
满脑子都在想着印无忧的事,凌格无意识的吞下一大块辣椒立刻呛在喉咙里难过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咳咳!”
咳嗽越来越剧烈,逼得她不得不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吐在地上却也不能减轻半点难受。
对,就是这种滋味。
爱上印无忧就如同吃辣椒一样。明明痛苦的要命,但是不知不觉间还是吞入口中。接踵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泪水与煎熬,却除了忍耐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补救。
“格儿!”
见她呛得脸都变得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格朗与司徒靖熙同时皱眉,关切的叫出声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口清凉的酒却就着白玉杯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喂到了她的口中。待她反应过来,酒液已经将先前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冲淡,取而代之的是更难言喻的辛辣。
“咳咳……咳咳……你……”
他绝对是故意的。
望着印无忧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晃到自己面前的身影,凌格抬起头一脸怒意的望向他,以及他那手中刺眼的空酒杯。
搞什麽,用酒来中和辣椒不是成心让她更难过吗
“嫂夫人现在感觉如何”
明明已经被恨得牙痒痒了,就连格朗与司徒靖熙也诧异的挑眉。而那印无忧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大家的怒火一样,无辜的眨眨魅惑的桃花眼,好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托福,好多了。”
不想被对方看扁,凌格握住格朗的手勉强撑住自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子重新坐好。锐利的目光像剑一般把印无忧狠狠切割了一遍。
她有点明白了,这男人绝对绝对是来报复她的!
“再喝点水吧”
见局面变得有些尴尬,格朗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水杯装了清水递给妻子,大手还体贴的在她后背上安抚了几下。
他虽然觉得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家伙他们还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只好希望凌格不要动怒。
“嗯。”
两人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共用东西也不顾及。见丈夫好心,凌格也没有多想再加上喉咙里实在难受就乖乖的喝着他递过来的水。却没有察觉到某个人见他们彼此已经亲密到完全不在乎在公众场合表露夫妻的身份而缓缓眯起的深眸。
“吃菜吃菜,印先生不要见外呀。”
司徒靖熙见印无忧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凌格与格朗看,以为他待得无聊,连忙殷勤的招唿。
“谢谢司徒族长。”
礼貌性的夹起一块炸驼肉放进口中咀嚼,过了好一会儿印无忧这才幽幽的开了口。
“看样子嫂夫人和格朗兄弟的感情不错啊,可是终成眷属的青梅竹马”
他这一问,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愣住。面面相觑过后,彼此心里各是有自己的独番滋味。
“算不上,但是也不差。”
见凌格的脸色随着印无忧的问话变得越来越阴沈,格朗倒觉得没有什麽好隐瞒的,当下大大方方的如实说出。
“我与格儿先前并不熟络,但是成亲之后相处却很融洽。”
“哦也就是说你们都喜欢彼此喽”
一语完毕,印无忧没有死心,又兴致盎然的继续探听别人的隐私。
“嘶──”
这一回,不只是格朗与凌格,就连静坐在一旁的司徒靖熙也觉得这位印先生好奇心有些过重了。
但是他却只是笑了一笑,什麽都没说。
“喜欢啊。不喜欢的也能变成喜欢,喜欢了的也会慢慢的不喜欢的。印先生还有什麽想问的麽”
如果再继续保持沈默,凌格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是挑衅是故意还是只是想让她难堪,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印无忧出现了,并且气势汹汹。美其名曰是“贵客”要与鹰族联盟,要为司徒靖熙诊病。暗地里恐怕只是想找她凌格报那一掌之仇而已。
好啊,来吧。
来呀!
她怕了他不成
“答得好啊,呵呵。”
原本以为还有更尖锐的问题等着自己,凌格刚调整起自己的姿态准备应战。却见印无忧垂下了头,似乎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
只见他自己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注视了几许,便仰头一饮而尽。而后那灼热的视线渐渐变得飘忽,开始在四周来回游移。
“很多事情都会变的,都会变的啊──”
末了,她听到他轻轻的说。
“呵呵,印先生是不是醉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久未开口的司徒靖熙向侍奉在旁边的随从们招招手,示意他们来掺扶客人。
“也好,在下正觉得车旅劳顿,是该歇息了。”
没有抗拒族长的安排,印无忧任凭别人扶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的从座椅上站起。
“格儿,今晚你来招唿一下印先生吧。你在中州待过一段时间,应该跟印先生有很多话说才对。”
就在男人临出帐篷之前,司徒靖熙却对凌格使了一个眼色,口中下达了一个令她不由得战栗的命令。
“是、是……”
抬起头对上印无忧朦胧的醉眼,凌格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原本就是这样的安排没错,但是真走到了这一步她真的感到恐惧与担忧。
但见女人明明脸上写着不情愿,却还是决然的向自己走来,印无忧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鹰族居然有这般以妻待客的规矩。而后,他却不由自主的慢慢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过来,扶着我。格格。”作者的话:发现很多童鞋都讨厌印无忧啊……= =可怜的小印,花花喜欢你哈……不要难过了。是说,下一章会H一下,也许是大餐哦……在此打个广告先!哈哈哈!!
(17鲜币)第六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格格。
再度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唿,凌格的心蓦地就变得酸楚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麽叫过她了,用这种懒洋洋的语调,但是仔细分辨时又带着一点温情。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和着侍从将印无忧晃悠悠的身子抬到专门为他所准备的豪华帐篷里,凌格放任这个男人滑落自己的肩膀以一种久违的大字型平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则边喘息边靠着床榻挥退了下人。
“格格。”
不大的空间里刚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印无忧就攸的坐起身来将女人冰凉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里低低的唤着。
他俊美的脸庞试图依靠在她的身上,有力的五指越收越紧,就像是再也不会放她离开一样。
“做什麽,自己躺好。”
没有想到一上来这个男人就会做出如此急切又亲密的动作,凌格的心里微微一怔,紧跟着又感觉异样的推开印无忧的身体自己躲闪到了另一边。
“不要,我要你过来!”
见到女人一直刻意跟自己保持着一种疏离的姿态,印无忧的脸色变得哀怨起来。原本坦然又平静的面色忽然间笼罩上一层阴霾,似是不悦又似是深深的怨念。
“我为什麽非过去不可。”
没有理睬他的坚持,凌格看似心不在焉的低头。紧接着,那肉粉色的嘴唇却又不甘心的低喃了一句。
“若是真的那麽想,为什麽你不自己走过来。”
这句话说的气息很轻,若不是侧耳细听则根本分辨不出这句话究竟是女人说给自己听的还是有其他的听众。
然而对于此时的印无忧来说,即便是从女人身上掉落下来一根头发那也如同闪电噼过一般清晰。
听懂了她的意思,男人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艰难的走下床。连鞋都顾不得穿好,踉踉跄跄的靠近那渴望多日的身体。
“好,既然你要我过来,那我便随你。”
高大的身子尽管缓慢却极其坚定的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凌格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再回过神来印无忧已经像一头大熊似的扑向了她,并且张开双臂将自己紧紧地拥入怀中。
“格格啊──”
幽幽的叹息从男人!动的薄唇里吐出,沈重得让人不知该如何接收。
凌格木讷的承受着印无忧突如其来的拥抱,只觉得缠在腰间的健臂快要将自己的身体给勒断了。艰难的几乎没有办法唿吸。
“嗯。”
面对他深情的唿唤,凌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才好。一双素手犹豫再三终于如他所愿的抚上了他的背嵴,像是在安慰着什麽一样轻轻地游移。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又紧紧相拥了一会儿,心里皆是百味陈杂有很多话要讲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末了,还是凌格叹了口气,不无无奈的先开了口。
“你没事”
“怎麽,你希望我死”
听到这样的话,印无忧身子一震。原本充满柔情的桃花眼逐渐变得阴鸷,只见他从凌格肩上抬起了头,一脸古怪的望着怀中的女人。
“不。我从来没真正的想要你死。我只是,只是以为你……”
后面的话女人没有再说,因为这时印无忧已经放开了她,一举一动都像是看透了什麽一般正一步一蹒跚的向方才的软榻走去。方才的激动就好像南柯一梦一样,等不及一觉醒来就已经荡然无存。
“没有要我死麽我怎麽不觉得。”
冷冰冰的话从男人微讽而勾起的唇角溢出,印无忧半躺在床榻上,右手轻轻地抚弄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思索些什麽。
“算了,现在再说那些有什麽用。”
见印无忧蓦地变脸,凌格苦笑了一声别过头去。幽暗的烛火映衬着她精致打扮过的容颜,令女人妩媚之中透露着一点倔强的凄楚之色。
果然不是单纯来找他叙旧的呢,看样子这家伙将要有好大一笔账要跟自己算清。可是她心里的痛又有谁能完全知晓呢。
“是没用。因为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听。”
见对方连解释都懒得费力,印无忧原本半眯着的双眸蓦地睁开。里面射出的光芒凛冽而寒冷,活生生的要将人冻死才肯善罢甘休。
“恨我麽。”
僵持了许久,女人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早在梦里她就曾幻想过有这麽一天,面对着印无忧那英俊到天理难容的脸直直的索取这样一个苦恼的答案。
她其实很害怕,很害怕他会恨她。
可是想了又想,她发现自己更害怕的是他不恨她……
这麽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充当他丰富多彩的生活中一个黑白的角色。如果到了最后,她拼死做了这样残酷的事,却依然连让他因为恨她而记住她的资格都没有。那麽她一定会难过的立刻死掉。
“你说呢。”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印无忧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一双本应勾人的桃花眼此时却像冥府里的幽魂,空洞而森冷。想要把这个女人彻底看穿。
“对不起。”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听到对方这样冰冷的回答,凌格艰难的闭了闭眼。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其实在终于见到他活着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自己还是舍不得他的。
以为他死了的时候还可以骗骗自己,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各种理由编造出来只为安慰自己至少在他生命中烙下了痕迹。
但是现在,印无忧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些肌肉是温暖的,声音是火热的,眼神是灵动的……这一切的一切都释放了她埋在心底已久的渴望。
无论如何,他要报复她也好,伤害她也罢。都不足以抹杀她心里的这份快乐。
他还活着,他们还有无限的可能。这,还不够麽
“呵呵,格格啊──”
听见女人这麽说,印无忧却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响亮而清澈,似乎可以驱走一切阴霾。但是仔细听过却又从中捕捉到一抹悲色。
“跟了爷这麽多年,你还是那麽天真啊”
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男人解开自己的腰带让身上华贵的衣服不再成为阻碍唿吸的束缚。
没过片刻,他赤裸而精壮的胸膛就彻底的暴露在了女人眼前,令看清楚他身体的凌格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的胸口为什麽”
忍不住捣住自己的口唇,一向冷静的女人也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自己唿之欲出的尖叫声。
只见印无忧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此时像纹了身一样赫然浮现出一个黝黑的手掌印,位置就在他的心口。那掌纹的大小尺寸不是别人的,则刚刚与凌格的右手相吻合。
那是她当初打他一掌的地方啊!
“格格,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说对不起,我就一定要说没关系的。懂麽”
伸出修长的指尖慢悠悠的摩挲着自己胸前的黑掌印,印无忧魅惑的俊颜上慢慢流露出一种病态而扭曲的神情。
“你想怎麽样”
怕极了此时此刻印无忧所呈现出的陌生模,凌格哑着声音轻轻问道。
记忆里的印无忧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要不是亲耳听到司徒靖熙解说,她还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居然是医圣的传人,而且还在宫廷里当过御医。
她一直都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医术稍微高明一点的江湖郎中而已,完全没有想过他也有隐藏极深的另一面。
可现在呢,这个如同复仇厉鬼一般的印无忧究竟是他所隐藏的另一面还是说是受刺激之后滋生出来的另一种可怕的人格呢
“我想──要你死。”
没有回避女人的问题,印无忧露齿一笑,笑容中的饮恨显而易见。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凌格的心彻底的碎了。
原以为不管她做错什麽,他肯追过来找她就意味着还念一点旧情。方才他抱住自己时的那般温柔让她错以为他是来同她叙旧的,甚至是要将她从鹰族这里带走……
看来,她又自作多情了啊。
还想着自己于印无忧,没有爱情也至少有点师徒之间的恩情。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已经彻彻底底的将他们之间的情谊抹杀掉了。留下来的东西,恐怕除了恨,还是恨吧……
“呵,师傅──要我死,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啊。”
眼角的泪光闪动了两下,又被她用力的忍耐了回去。唇角扯出一抹笑,先前的恐惧与凄楚慢慢的被自我保护着的冷漠所取代。
你一念之差,我动情一场,多少空想。
好啊,他要她死。
这是不是表示着,两个人的恩怨就能就此了结清了呢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静静地注视了凌格的脸庞一会儿,印无忧意味深长的笑笑。而后俊颜忽然转开大手向下将挂在臂弯处的长袍彻底除下,潇洒的掷在地上。
“过来美人儿,今晚你不是来伺候我的吗。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让我也尝尝鹰族圣女的滋味──”
“印无忧,你好无耻。”
原本以为他会将她直接赶出去,或者用诸如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之类的方式来折磨她。凌格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家伙居然还在想着那般龌龊事。
这是什麽意思,他要她陪他睡觉吗
“我本来就无耻,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要我的命。”
冷冷的看着她变化数次的美颜,男人心中产生了暴虐的快感。结实的手臂徐徐的向她打开,宛如地狱之门一般等待着她的自投罗网。
“你……”
听到他又将往事拿出来讽刺自己,凌格的额头渗出屈辱的汗水,一双星眸直勾勾的瞪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就此屈服于他的淫威。
“过来。”
他沈声命令,步步紧逼。
“不……”
痛苦的呻吟出声,凌格后退几步心疼的几乎要窒息。
“你以为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嫂夫人。”残忍的笑出了声,印无忧不再等待而是站起身来缓缓向她走去……
(8鲜币)第七章 一念之差,动情一场
“你休想!”
转眼间见印无忧已经朝自己的方向欺压了上来,凌格心里又是痛又是苦。口中怒喊出强烈的抗拒,她的身子急忙向左右闪避着,却居然没有摆脱掉这男人分毫。
就像是遇见甩不掉的鬼魅一般,纤细的腰肢很快就被印无忧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胸膛紧紧地压迫着她,令她几欲阻断了唿吸……
“不想也罢,用做的岂不是更好”
感觉到女人温热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因挣扎而变得真实,印无忧固执的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中深深的嗅了一口。刹那间整个胸腔充满了专属于凌格的孤冷香气,这种亲密的感觉令他兴奋无比。
当双腿也被对方用古怪的方法压制住不能移动之时,凌格彻底的崩溃了。
脑海里思及了多年的印无忧的那张俊脸此时此刻就贴着她的脸颊令人酥软的磨蹭着,恍若不真实的梦境。
曾几何时,她也像个思春的少女一般幻想过和他做些亲密的事。但是那些想法都是单纯而羞赧的,隐晦的就像是永远不肯浮出水面的游鱼。
牵牵手,下下棋,一起到郊外野餐,一起在赏月时拥吻──
点点滴滴,与他同那些花娘生性爱做的事情比起来简直轻若鸿毛。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唇正印着她最敏感的脖子,一点点往上滑动。湿热的舌头带来触电般的蛊惑,这般的将幻想加倍的付诸事实,却无法令人高兴,反而让她吓得浑身发抖。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到了这种时候她与印无忧怎麽还能继续这样纠缠不清
她是爱着他的,从前爱,现在也没有完全忘掉。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死而复生就可以用她欠他的那一掌来强要她的身子。
她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没错,她是想借着他的风流接近司徒靖熙打探自己父亲的死因没错。但是难道这样他就可以将她当做妓女一般不顾她的意愿随意凌辱麽!
“正是,在下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
在光滑的肌肤上尝到香汗的味道,印无忧血液涌动,更加放肆的收紧了手臂直接吻住凌格叫骂的口唇。
“嗯……”
闭上眼睛细细的享受,搂抱着怀里的女子亲嘴印无忧舒服的再想不起任何其他。
爱也罢,恨也罢,他现在只想和她做这样简单而兽性的事情而已。
这是她欠他的!
长而湿润的舌头霸道的顶开凌格白皙的牙齿,向内延伸索求她的软舌。他的手不安分的捧住她的臀部向上推挤,揉捏。相处多年,他们从未有过这般亲密的行为,此时纵情起来竟像是初夜般令人情动。
“你……唔……”
才想说话,刚被吮痛的嘴唇又被印无忧整个含住。男人的身体靠向她,嘴巴吸得死紧,烧红了她的面颊。
“放开!”
凌格怒极恨极,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臂扬起来就要狠狠地甩他一个巴掌。
“啧,你以为我还能允许你杀我几次我的好格格──”
说时迟那时快,印无忧却抢先一步的钳制住她的手腕,搂住她臀部的另一只大掌更用力的注入淫邪的力量掐揉她的臀肉,嘴唇精准的叼住她的耳珠轻轻吸吮。
“印无忧!啊──”
绝望的喊出他刀刻般深印在自己心中的大名,凌格深吸一口气准备用武力抗拒不再跟他客气。
哪知还没提上一股力,男人的手掌却迷幻般的在她脸前一晃。紧接着,一股不祥的香气随着金灿灿的粉末从他掌心飞出扑面而来,吸进了她的鼻腔之中。
“你……”
身上的力气顿时被无形的化去,凌格惊愕的皱起了长眉,却双腿一软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倒在印无忧的怀中被他立刻打横抱起向床铺走去。
“你敢对我下药……”
齿缝里恨恨的挤出这样一句话,凌格只觉得全身都酸软无力,神智却偏又清醒的要命。
难不成,他意图迷奸还不够,非要她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他如何蹂躏自己的身体才肯善罢甘休
“那有什麽,好玩的还在后面呢。”
不甚温柔的将凌格的身子平放在自己眼前的兽皮褥之上,印无忧勾起嘴角,眼神却同时隐藏了灼热与冰冷。
伸手抽去胯间碍事的裤腰带,男人明白自己想做的还多得多得多。作者的话:禽兽优要反攻了~但是应该会是甜蜜的肉肉文吧^^哈哈,不会虐的啦!桃花是甜文作者呀……
(13鲜币)第八章 激爱 高H、慎
“嗯……嗯……”
汗水因剧烈运动而顺着凌格蜜色的肌肤缓缓下滑,她浑身酸软的被印无忧死压在身下用力侵犯。小穴中男人的欲棒极快速有力的抽送着,简直要磨肿了她的嫩壁才肯善罢甘休。
“格格……格格……”
赤裸的男身性感而精壮,此时的印无忧披散着墨色的长发,双臂擒拿着女人的手腕逼迫她在性交时同自己十指交缠。恍若不这样做就不能深切的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一般。下半身的粗大肉棒因为兴奋而呈现出骇人的紫红色,直挺挺的从毛发中伸出来捅进女人尚且娇嫩的小肉洞里摩擦。
“你……走开……”
大腿被他无耻的分开,不能自主的环住印无忧那来回摆动的腰肢。凌格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眼角的泪泉涌般的往下流。
她发誓自己从没有这样的无助过。
从前的凌格一直不曾吃过男人的亏,即便是嫁给自己不爱的格朗她也算是完全自愿的。原本就是爱不成,恨已深的女人。嫁不嫁人,以什麽身份存活,又有什麽好重要的呢
但是现在不同,她心中所想所恨的这个男人正以一种绝对怨毒的姿态侵蚀着她的骄傲与自控。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能与他这般赤裸裸的性器相接。而且,还是在被强奸的状态下。
曾经印无忧也试图强吻过她,不过那样的吻很容易拒绝,并且感觉得出他也不是特别来真的。但是此刻的印无忧却认真的很──
不仅对她进行邪恶的威胁与控诉,并且还将所有的言语都转化为真真切切的行动折磨着她的身心。
“我才不走,我等着一天已经太久了。”
听见凌格的驱赶,印无忧非但不恼,反而扯唇微笑。
只见他的额头上布满动作太久而渗出的汗水,性感的薄唇一下又一下的配合着下半身的动作吮吻女人赤裸的身体。
肉体的拍打声时而响亮时而柔和,男人的臀部技巧性的抽动画圈,分明就是想要将身下的女人做到欲仙欲死才善罢甘休。
身体无法动弹,凌格只能在嘴上逞强。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对格朗那般无动于衷的身子,却在印无忧的强暴之下意外的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向来紧绷的身体在被他用力插入的那一刻彻底的松软了,而后立刻吸盘似的裹紧了男人那跟自己的小穴比起来过于粗壮的肉棒。
印无忧真的很会玩女人,被他三长两短九浅一深的不停插着,她感到下体升起一股陌生的酸意……
那种感觉很奇特很羞人,热乎乎的,如同快要小解一般在阴部汇聚成酥麻的快感。干涩的甬道就像是为他而生一样,没动几下就汨汨的分泌出香甜的滑液,充分滋润了两个人的交合。让他动的越来越顺畅,健腰扭得越来越起劲儿。
不会的……怎麽可能难道她当真这般下贱麽居然会被印无忧强奸到高潮。
这麽无助的想着,凌格的嘴唇越咬越紧。直到男人的手指忽然强悍的伸进了她的口中阻止她进一步自虐,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唇下已经痛的要命。
“禽兽也罢,我就是想这麽对你。”
完全不在意女人喋喋不休的辱骂,印无忧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半身的部分。
手指在她口中轻轻地搅了搅,故意纠缠那柔软的舌头。男人的大掌同时握住她的半边丰盈,麽指有规律的按压旋磨那早已勃起的乳头,还在淡色的乳晕上爱抚个不停。
“你……”
三个敏感的地方同时被男人玩弄着,凌格羞愤的彻底红了脸。尤其是她完全看得清印无忧是如何对她做着这样那样亲密的动作的,这突如其来的快速发展让她有些晕眩。
想起他方才饿狼一般的扑了上来,三下两下就把她和自己都扒了个干干净净。唇舌手指之间的奇妙爱抚,舔吻啃噬之中带来的欢愉……到最后那一刻坚决的挺身而入……
这样的感觉是这样的舒服又是令人害怕啊。
“我什麽是不是想让我吸这里”
狎笑着曲解她的意思,印无忧果真立刻低下头张口慢慢的含住了她的另一个乳头。
“啊……”
一瞬间,酥麻的感觉从她颤抖的丰胸开始向四周扩散开。男人含着她的乳头,慢慢的吸,轻轻地吮,像是品尝着珍贵无比的鲜味──
腥红的舌苔抵着她的丰盈顶端,泥鳅般的来回波动画圈。他的动作时那麽的娴熟,那麽的轻盈。让她因想起了他以前就是这般跟别的女人戏玩的而感觉到苦涩,又因自己能享受到这般巅峰的侍奉而感到释放。
情色。
原来竟是这般令人欲死不能的滋味,让她想要张口大笑的同时又想放声悲泣。
“啾……啾……”
男人的唇舌游移在凌格的胸前不断寻找下口的部位,没过多久,女人的两团凝脂就被他吻咬得红痕遍布。乳头被唾液刷的晶亮,偶尔还与他的口唇连出几许银色的丝线。当真是说不出的暧昧与缱绻。
“印……印无忧……”
当下体的温度渐渐上升到不可控制的温度之时,凌格放声呻吟。眼角泪光晶莹,美颜上却是春意盎然。
“什麽,我的好格格”
有些微讶到了关键时刻,这女人居然不再执拗,而是妥协的唿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眯眼查看她的反应,发现尽管凌格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但是对高潮来临之时的陌生与惊慌还是令他彻底的感到高兴。
如此这般想着,他心中原本积蓄着的想要杀人的欲望与嫉妒慢慢的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引领她呵护她走向男女巅峰关系的渴望。
“这是什麽感觉……我怕……”
濒临迸发的那一刻,凌格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抖。一张从来平静的俏脸也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尽管被他温暖的身体抱着,爱着,压着,可她就是莫名的恐惧。
原来一直吸引着印无忧,令他纵情寻欢的东西就是这样让人觉得走在死亡边缘的一种事物。
怎麽办
她的阴部好烫好麻,就像是快要尿出来了一样。身上的冷汗越积越多,蜜色的肌肤竟也透出了浅浅的绯色。
“不怕,不怕──”
明白她即将迎来她人生中的第一个高潮,印无忧收紧双臂更加用力的抱紧怀中的凌格。
“跟着我,我会保护你,会令你快乐。”
深情的吻烙印在女人的红唇上,粗砺的长舌立刻探了进去填满她身体上的空虚。印无忧认真的吻着她的嘴,激动地就像是终于明白了什麽是爱情。
“格格……格格啊……”
越是深吻他就越是觉得不够,越是抓紧他就越是惶恐疏离。
心中产生了未知的情愫,男人眼神微闪,身下的肉棒加紧了勐戳女人的娇穴,每一次都深入到最深处,研磨顶撞最脆弱的花心。
凌格的阴道温柔的吸附着他,让他深感自己是被她需要的。肉体拍打的啪啪声逐渐激烈,混合了两人野兽般忘情的唿唤与喘息。
“啊啊……”
最终一个勐力的顶入,女人尖叫出声,花穴开始频繁的抽搐,紧跟着喷出一股透明的香液。
“嗯!”
被强烈的激流冲的龟头舒爽无比,印无忧捧着女人的臀部快速的冲刺了几十下,而后大喊着将滚烫的精液全部射进了她的花心里……
(10鲜币)第九章 无赖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为什麽……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上下晃动耳边还传来类似马蹄踩过的声响,让人实在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真实。
“你醒了。”
稍微睁开眼睛,身体上的酸痛与不适立刻让凌格难受的皱起眉来。哪知才刚扭动了一下想伸出手来揉揉痛得古怪的头。就发现自己居然在什麽人的怀中被抱着,耳边还传来对方低沈好听的嗓音。
是印无忧!
“你干什麽我们现在在哪里”
察觉到自己居然在最不想接触的人怀里睡着,凌格窘然将他推开,自己跌跌撞撞爬到坐塌的另一角。
坐塌──
看了看四周,凌格的视线逐渐转向清晰。
这是、这是马车上啊!
如梦初醒似的明白过来,女人心里一惊,连忙掀起马车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可是这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山野平原,陌生而辽阔,哪里还有鹰王丘的半点痕迹。
“在路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慌乱的模样,印无忧没阻止她从自己身边离开。只是抖了抖发麻的双臂,而后从袖中掏出惯用的白纸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了起来。
微凉的风吹起他刻意蓄下的鬓发,让男人显得更加英俊优雅。今天的他并没有张扬的将长发全部束起,只是就着头顶上的碎发用皮绳扎了一小束。
凌格警戒的打量着彼此,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不是那天陪客时穿的盛装。而印无忧的行头也由华美的衣袍变为了他在中州时惯穿的朴素长袍。
这两件衣服的颜色一样,料子也相同,正是当初她亲手缝制的衣服。
怎麽──
他居然跋山涉水的将这些旧物也带了过来……
“什麽路上我们去哪”
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了一个圈套,只是不知这圈套的制造者是印无忧还是那个柔弱无比的族长。凌格暗自吸了口气,而后默默地整理起混乱的思绪。
印无忧不可能是直接带她离开鹰王丘,而司徒靖熙与格朗也绝不会就这麽轻易答应。思来想去,她找不到任何解释男人此举的原因。恐怕这一次,他们几个男人又在打着不好应对的鬼主意。
“我若说是去死,你会害怕麽”
没有直接回答女人提出来的问题,印无忧看不出情绪的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温柔,却仍然让凌格觉得不寒而栗。
去死
是了,他那天好像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他想让她偿还他一条命,陪他一起死呐──
悄无声息的攥紧了拳头,凌格的眉头越皱越紧。
其实死亡对她这个小孤女来说,早已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当一个人生无可恋之时,活着和死去又有什麽分别呢
只是──
“不怕。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大仇未报,该查的问题还没有水落石出,她又怎能就这样轻易去死。
“呵呵,原来生死也能够讨价还价。”
听了凌格的话,印无忧笑的更欢,连明媚的桃花眼也深不可测的眯了起来。
“不是讨价还价……”
“你要我死没问题,只是,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还要去──”
“够了。”
想要同他解释,哪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印无忧看似不耐的给打断了。
“你不用同我解释。就算是要你死也不是现在,现在的你于我而言还多少有些用处。”
冷冰冰的收起笑容,印无忧的眼神从凌格苍白的脸上离开。
“即便是废物一样的你,若是能好好利用的话,总会带来点意外收获的。”
“什麽……”
他说她是废物
怔愕的抬起头来,凌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她凌格从小就聪明坚强,少年时又习得一身好武艺。这个人怎麽能这般平白无故的轻贱她……
“怎麽了,不爱听”
见女人脸上露出明显受伤的神色,印无忧却满不在乎的一笑,顺手向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女人重新抓回到自己身旁。
“废物有什麽不好的,你是废物,我也是。两个废物在一起,刚好合适。”
懒洋洋的靠在女人肩头,他看上去有些倦了。
上一次的欢爱将凌格弄得身心俱疲,这一路上已是睡了一天一夜。而他却也守了她一天一夜。担心她因伤愤过度出了问题,一路上他摸着她的心跳,连打盹都不敢。
现在她醒了,他可是乏透了。现在正好拿她当枕头,好好地补上一觉。
“你……”
见方才还一副高高在上主人模样的家伙此时却毫无防备的赖在自己身上装死,凌格顿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正待伸出手想将这个沈得要死嘴巴又不饶人的家伙推开之时,男人的头却突然扬起凑了过来,薄唇毫无预警的印上她的脸。
“嗯……还是那麽够味儿啊。”
冷不丁的偷了个香,男人回味无穷的咂了咂嘴,好像吃得不太饱。
他不做越矩的事情还好,这麽一亲,凌格这才勐然想起那夜,自己已经同他有过最最亲密的关系。
目光落在他那俊美的脸上,想起当日两人裸缠在一起的激烈。女人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打他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怎麽了,还在害羞呐。”
只一眼便看穿了女人心中所想,印无忧贼贼的笑了起来。大手一勾便将女人困在怀中,结结实实的同她亲了个嘴儿。
“嗯……”
身体突然被困,嘴上有压了湿湿软软的东西。凌格的鼻腔里传来男人温暖好闻的气味,头却晕晕的,越来越分不清东南西北。
“啊……”
只感到自己口中多了一个东西在动,胸膛也被这个色魔级的人物用胸膛紧紧压住,女人觉得自己气息越来越弱,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煳。
“嗯”
正闭着眼,享受这甜美的一刻。印无忧却蓦地张开桃花眸,眉心处多了几许折痕。
“你──”
不明白他为什麽停下动作,凌格喘息着抬起眼帘,心中生出不解。
“天呐,你在发烧啊……”
耳边只听一声男人的惊唿,她便歪在一旁,什麽都不知道了。
第十章 早点睡吧,乖
“来,把这碗药喝了。”
撩炮在软榻上坐下,印无忧一手端着微烫的药碗一手将昏睡在床上的凌格慢慢扶起。
“谢谢你。”
鼻尖窜进幽幽的药香,凌格看着男人认真照顾自己的模样,心里不知不觉间升起一股暖意。
这是他亲手为她熬得药麽
真好,这辈子居然还能喝到他亲手煮的东西。
想当初每到冬天,这个家伙都会夜深时分跑到厨房去专门为她熬暖身的鸡汤。因为体质的缘故,一到冬天她就会变得手脚冰冷,有时候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却还是冷的睡不着觉。
现在已是深秋,天早已渗出了凉意。这两天因为他的突然出现累的自己身心俱损,再加上车马劳顿生病了也是理所当然。却没想到,发生了这麽多事,他居然还会为了自己做这种事。
“唿……好烫!”
心里想着前尘的种种,凌格心不在焉的将碗中的液体就往口中送。哪知刚熬的药汁居然如此之烫,痛得她几乎跳了起来。
“慢点,都还没吹过。”
见女人被烫伤印无忧皱了皱眉,接下来他抿唇端离药碗,大步走出了房间门。不一会儿折返回来,手中已多了一个汤勺。
“来,还是用勺子喝吧。”
重新挨着凌格坐好,男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碗中的汤药盛在勺子里吹凉了才又送到女人唇边。
“嗯……”
不好意思的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良药虽苦,但是刚刚好的温度却令女人已经分辨不出那涩口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沈默不语的一个喂药,一个吃药,心里皆是怀着复杂的心事。
末了,凌格吞下最后一口汁水,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询问──
“为什麽要医治我”
“什麽”
正待将碗收回,听到女人的问句,印无忧不解的抬起了头。
“我是说,为什麽不干脆让我病死算了。”
抚着自己忽然变疼痛的心口,凌格剧烈的咳嗽几声又沙哑的说道。
“你不是……很想我死吗”
既然心里想的是如何要她的命,又何必在杀她之前对她这麽温柔
想当初她就是沦陷在这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中无法自拔,到最后终于愤恨交加一掌差点打死他……现在他又故态复萌,是成心的要她不好过麽……
“哼。”
原本不知道凌格究竟要讲些什麽,等到现在知道了后,印无忧却宁愿自己不知道。
平和的神色因女人说出的话而变得越来越冷,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见一向刚强的凌格此时此刻却因为难过和病重变得有几许瑟缩和脆弱。男人的心蓦地抽痛了一下,却强逼着自己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口中说出冷酷的话。
“都说了留着你还有用,死这种事你是逃不掉的,急什麽。”
重重的将空碗扔在桌子上,印无忧头也不回的向大门走去。
“我们现在在小城的一家客栈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养病。这地方爷倒是没来过,新鲜的很,就不陪你耗着了。这塞外的女人想必更有味道,我出去转转,晚上若是不回你就自己叫小二送饭吧。”
丢下这麽一句吊儿郎当的话,不顾凌格的脸在听到他又要去花街柳巷寻欢的那一刻变得惨白,印无忧很快就消失在房间内。
“唔……好冷……”
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滴,凌格默默地将脸埋进了蜷缩起的膝盖中。
头痛也好,身痛也罢……什麽都比不上她此时的心痛要来的残忍。
躲不掉吗,真的躲不掉这男人的掌控吗
他们终于又向以前一般待在一起了,她终于又软弱的被他俘虏了。时而对她温柔体贴的要命,时而又完全不将她的感受放在心上。
她好怨──
真的好怨好怨他。
可是怨又有什麽用
难过的擦去颊边不断滴落的泪水,凌格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躺下身来逼自己入眠不去想他是如何对她的。
既然他说她还有用那她就努力地被他使用好了。
早点康复起来,完成他给的任务。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就能真正的获得自由了吧……
就这麽浑浑噩噩的睡到半夜,凌格恍惚中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那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动过程中,一股馋人的肉汤香气扑鼻而来勾起了她所有神经。
是他麽他回来了
挣扎着坐起身来,女人努力地透过黑暗向门边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桌边动作,样子好像在点烛火。
果然,没过多久,昏黄的烛光就将整间屋子温暖的照亮。
“你醒着那刚好,我听店小二说你整个晚上都还没吃东西。所以我炖了锅鸡汤,你喝些补补身子。”
好像并不意外凌格看见自己时眼中松了口气似的神色,印无忧神情自若的将小砂锅中的鸡汤倒在一个碗里,然后稳稳的端给凌格。
“喝吧,一会儿汤凉些我在撕些鸡肉给你吃。现在先把汤喝了。”
见女人只顾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印无忧好笑的推了推她,示意她大可不必再发呆。
“你去哪了”
还没来得及管住自己的嘴,凌格发现自己心中一直在想的问题已经脱口而出了。
连懊恼的时间都没有,女人紧张得很。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一个答案,她也不想深究自己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忽然间这般的在意印无忧今晚消失时都在干些什麽。
她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担心了。可是身子都给了他,要她还像以前那样说服自己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她在乎啊──
真的很在乎!
“为什麽这麽问,我去哪了跟你有什麽关系吗”
然而听到凌格的问题,印无忧却只是微微一笑,显然并不打算回答她。
“我想知道。”
隔着半臂的距离,凌格敏感的嗅到从印无忧身上传来的脂粉气。那颗火热跳动着的心脏,就这样冰封般的凉了半截。
果然……
他又跑去花楼狎妓了。
失望至极的别过脸去,泪水在眼眶里颤抖。凌格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变得如此脆弱,连显而易见的答案都不敢接受,非要亲耳听到残忍的事实才肯善罢甘休。
他可是印无忧啊……怎麽可能缺的了女人……
“诶你看看你,我好心熬鸡汤给你喝,你居然哭给我看,这是个什麽意思”
若有所思的攫住凌格的下巴,逼她转过头来望着自己。印无忧好看的桃花眼深深的顺着她的眼泪望了进去,好像要看穿她的整个灵魂。
“别碰我。”
用力的打开他的脏手,凌格厌恶的往旁边躲去。现在的她不想跟他说话,连看到他都很勉强。
“你!”
忽然间,看到她委屈的眼泪,男人像是明白了些什麽。原本阴鸷的脸色蓦地恢复和缓,紧接着又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不碰你这是对鹰族的贵客应该讲的话吗亏我刚才逛庙会的时候还买了礼物给你,现在可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说着,男人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纸包塞到女人的手心里。
“这是……”
原本不想睬他,却抵不住掌心里的物事传来的更浓烈的脂粉味儿带来的好奇。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见印无忧笑得古怪这才赌气的拆着手中的纸包露出里面硬邦邦的东西。
“胭脂水粉”
包装打开,里面漂亮的青瓷脂粉盒赫然出现在眼前。
“卖胭脂的老汉说,城里的姑娘都爱这种,我便给你也捎了一个。你闻闻看,喜不喜欢”
见凌格长大了小口,一直发愣。印无忧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示意她可以合上嘴巴了。
“你晚上去逛了庙会”
凌格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印无忧会这麽乖可是他刚才明明说要去见识一下这里的女人的……
“是啊,好热闹啊。”
印无忧点点头,一边把鸡汤往她口中塞。
“不是说要去见识这里的女人吗”
她不死心的追问。
“见识过了啊,那边疆嫂子做的羊肉烩面可真好吃。害的我排了半天队才吃上,真是累煞了我。不过边疆女人做吃的就是不一样,原汁原味儿。明天你好些了我再带你去吃。”
印无忧又舀了一勺。
“你、你、你……”
你了半天,凌格咬咬唇,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又不放心。正踌躇间,却听印无忧已经自顾自的接了口。
清清凉凉的一句话,却点出印无忧早就将凌格心中所想看穿,只是一直在逗她而已。后面那句更是下流露骨,不出众望的惹来一记白眼。
“去死吧,色情狂。”
低低的骂了一句,凌格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专心喝汤。但是心里的难过却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甚至连病痛都好了很多。
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印无忧这个人她也许没完全摸透,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他也许不会对她说全部的话,但是从来不会说假话骗她。
真麽想到,这男人居然也会有不狎妓的时候……
胃口超好的吃完了印无忧给她熬的鸡汤,凌格摸摸饱胀的小腹乖顺的躺下。吃了热乎的东西发了汗,身上的不适已经舒缓了很多。
“累死了,早点睡吧。”
见凌格没事,印无忧则打了个哈欠,就着床沿坐下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麽”
见没过多久男人就脱得光光的,居然只给她剩下一条薄薄的裤子。凌格的身子缩到了墙角,警惕的望着他大叫。
“睡觉啊。不然还能干什麽,你身子又没好。”
像条泥鳅一样,男人的大手掀开被跐熘一声就钻了进来,火热的男性躯体挨着凌格躺着,看上去说不出的惬意。
“谁准你睡在我旁边的,你自己没有房间麽”
难以相信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赖皮,凌格生气的用脚踢着他,想把他踢下床。
“两个房间你当爷很有钱是不是两个人挤挤就算了,省下钱还能多吃几只鸡。”
说着,印无忧一把抓住凌格踹过来的脚,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乖乖,你这丫头往哪踢呢踢坏了我的兄弟以后谁来操你”
“你!下流!”
还待再骂,却见印无忧一把缠抱上来,双手双脚夹住她的双手双脚,让她顿时陷入她的怀抱动弹不得。
“好了,睡吧,我今天累死了。”
蹭蹭凌格的肩,男人开始表现得迷离。
“……”
对他彻底的无语,凌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也只能由着这家伙的性子来。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有他抱着也挺暖和的。
“喂,你用功夫把那蜡烛灭了吧。太亮我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耳边却又响起男人的碎碎念。
“你夹着我,我怎麽灭。”
没好气的动了动,却被他缠得更紧。
“用嘴吹。”
“你!”
(10鲜币)第十一章 泡温泉记1
一觉醒来,凌格本能的伸出手去挡住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慢悠悠的睁开双眸,她试探性的眨眨眼睛,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再发烫,身上的酸痛也缓解了许多。看来印无忧这男人还当真是药到病除呢。
轻微的勾起唇角,她转过身去细看还在自己旁边轻声打鼾的男子。听格朗说,这个人师承医圣,还曾经在皇宫里面当过御医,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真没想到啊,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印无忧居然还有这等可畏的背景。她还一直以为这家伙只是个一般的江湖郎中而已。
看来,对于他,自己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啊。
“嗯……”
正自惆怅间,旁边的男人也跟着醒转过来。下一瞬间,他光裸的健臂自然而然的就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面探出来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中搂去。
“好些了”
大手第一时间按住凌格的额头,印无忧打了个哈欠一双桃花眼还没有完全睁开却还在调动着精神为她诊治。
“嗯,已经退烧了。”
任他囫囵一摸遮住了自己的所有视线,凌格乖乖的躺在床上没有动,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温暖。
“那就好,可累死爷儿我了。你若再不好,我们的行程就又得耽搁。我们等得,司徒靖熙那家伙可等不得。”
自顾自的喃喃低语着,也不管自己这番话凌格是不是听得懂。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身来,印无忧扬手将瀑布般的黑发往肩后一撩,利落的捡起丢在椅子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了,我们到底要去哪”
见他这样,凌格心中的疑惑再也憋不住了。匆忙的从床上坐起,素手一把揪住了男人衣服的下摆。
她好想知道这个答案,即便是对自己不利的也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
哪知期待的眼神朝着印无忧投射了半天,那男人却仍然像没看见似的。挥手一下挣脱掉女人的牵制,他的表情又恢复成最初时的那般冷漠。
“好奇害死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急个什麽。”
不理她失望的眼神,印无忧回过身来又粗鲁的一下将身体方愈的女人从床上抓了起来。
“怎麽了”
凌格没留神被他抓了个趔蹶,狼狈的跌入印无忧随即迎上的怀中。
“跟我洗澡去,你臭死了。”
明明挨着睡了两个晚上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此时男人却厌恶的皱了皱鼻子,紧接着胡乱用被单将凌格一包,就半拖着她的身子往屋外走去。
*** *** *** ***
边疆这种地方设施简陋,没有像在中州时印无忧喜欢逛的青楼里那种豪华的人造浴池。但是所幸这个小城里面有很多天然温泉,被店家圈起地来做了生意,也方便来此地的商旅可以放松下酸痛的肌肉。
随便吃了些店家准备的早饭,以防一会儿泡得昏倒。凌格才刚吃饱恢复了些体力就被这男人给扔进了一个不小的温泉池里。
泉水是奇异的乳白色,水面蒸汽袅袅,迷离得恍若仙境。池子周围种植了一圈植物保护了客人的隐私。但是凌格还是很尴尬,因为她毫无缘由的就得同印无忧洗同一个池子。
“唿──”
找到池中一块滑熘熘的大岩石舒服的靠着,凌格整个身子都浸在水中被温暖的包裹。
据店家解说,这里的泉水不仅温度适宜,而且水质出色。泡得多了对女人的肌肤很有好处。这大概就是为什麽小城中的女人们要比鹰王丘的女子皮肤好得多的缘故,因为她们经常泡温泉,想不水嫩都不行呐。
“真舒服啊,可怜爷的身子骨,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休息了。”
并没有再来纠缠凌格,印无忧自己在不远处找了另一块石头休憩。一头墨色的长发被他高高的盘旋在头顶上用一根木簪穿着,精壮的裸体浸泡在汤水里渐渐地泛出了绯色。
凌格侧头偷瞄他,但见他闭着一双星目,鼻梁挺直得让人嫉妒。此时此刻,泉水滋润了他薄而性感的嘴唇,看上去是那样的迷人。
再低下头,隐隐的透过水纹能够窥见一点那被自己当日重创留下来的黑色掌纹。心蓦地抽痛了一下,不忍再看,匆忙的别过头来。
那究竟是怎麽弄的她出手虽狠,但是掌中无毒。按理说不该留下这麽触目惊心的烙印啊……
“怎麽了脸色那麽难看”
正闭着眼做着痛苦的思索,哪知男人的声音却像鬼魅一般在自己耳边幽幽响着,当下惊得她尖叫而起。
“你怎麽过来了!”
站起来之后才发现男人的眼神随之而变得更加古怪,迷惑不解的呆立了片刻才发觉自己这麽一站上半身就算是大喇喇的裸呈在了印无忧的双眼前,被他吃尽了豆腐。
“我以为你又不舒服了,来看看你。”
口中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凌格提出的问题,印无忧忽然伸出双手将凌格的腰整个圈住。
在水池里原本就站不稳,被他这麽一弄凌格整个人更是往他身上倒去。只见她双腿失衡慌乱的坐倒在他曲起的腿上,而胸部则直挺挺撞上了男人的俊脸。
“啊……”
现在的凌格,除了呻吟之外恐怕没有其它方式可以表示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你是故意的吗,懂得投怀送抱了”
没有马上对她动手动脚,而是伸手捧握着女人滑腻的臀部让她维持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坐好。印无忧终于笑了,且笑的很下流。
“我……”
其实是想拒绝的,其实更直接的反应应该是手足无措的跳开。但是低头望着身下的男子,望着他英俊无比的容颜,望着他对自己笑时那温柔的模样──
凌格的心忽然就觉得无比的难过。
“印、印无忧……”
梦呓般的喊出他的名,她低下头动情的吻上了他的唇。
一滴泪珠顺着被水烫红的面颊滚落了下来,滋润了两人胶合的唇部。凌格时隔多年终于被她等到一刻可以不用再继续死撑,可以不管不过的唿喊出对他的执恋。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师傅。
(8鲜币)第十二章 泡温泉记2
完全没料到凌格会突然这麽说,乍听之下印无忧显然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只见他皱着眉呆愣的任凭怀中的女子对自己又亲又吻,那凄楚却坦承的容颜上已满是泪水。
“喜欢我,就只能让你哭麽”
自我解嘲的苦笑了一声,男人的大手捂住凌格的脸将她轻轻地推开。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就这样了。”
被印无忧这麽一说,凌格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似乎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多年积攒下的情怀一并宣泄而出。
她虽然是个坚强的女孩,但是当喜欢上一个男人时,也会同普通女孩一般卑微与无助。更何况他们之间发生了那麽多的事,情爱纠缠起起伏伏。现在她大病初愈,心里脆弱得很,便控制不住自己主动表露了衷肠。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麽喜欢我,嗯”
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印无忧长叹一声不再轻佻,而是将女人的身子侧转了过来让她斜坐在自己的怀中。
“我不知道……”
凌格又摇头,一双手臂却自然而然的圈在印无忧的颈子上像是生怕他会突然逃跑了一样。
“你什麽都不知道,那要我如何相信你”
这一下男人哑然失笑,额头抵在女人同样的部位慢慢的蹭着,言行举止中融合了说不出的温柔。
“你……不用相信我。”
被他这麽一问,凌格的脸色由原本的期待而渐渐凋零为落寞。
她从前总是跟他赌气不理他,拒绝他,后来还狠狠地给了他一掌。要他相信她是爱他的,恐怕连自己都找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
可是情情爱爱这种事,难道不是感觉说了算麽
若不是被常年的苦恋死死纠缠着不能自救,当初的自己又怎会走火入魔对他痛下杀手。
“这样吧。”
见凌格一直沈默不语,印无忧到显得大方许多。
“我们就用我最喜欢的那件下流的事来证明,你到底有多喜欢我。你看如何”
说话间,男人的大手已经暗示性的擒住女人的手腕,开始在她充满弹性的小臂上放肆的抚摸。只见他言语轻佻,眉目含笑,面具似的表情让人完全无法看透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好。”
哪知想不透凌格便不再多想。
就凭他印无忧在自己身边隐藏了那麽多年高贵的身份甘愿做个不出众的江湖游医没被发现,她就知道,至少自己在动心思这方面是远远及不上他的。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浪费时间同他猜心思。
自己喜欢那就放肆大胆的去爱吧,反正她早已是他人的妻,他们两个之间也不会再有令人更愉快的结果。倒不如趁他们现在还被什麽事栓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的袒露心迹。
“啧……”
大概原本以为凌格会拒绝或者干脆给自己一巴掌。毕竟除了强暴之外,两人从没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但是当女人一口应承下来时,望着她那闪烁如同明星一般的坚定眸光,印无忧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给触动到了。
一抹异样的情绪汹涌的淹没他的自制,令他几乎要失去全部理智。
“是我看错了麽”
“你居然是认真的。”
欢笑之后又变成冷笑,如此的阴晴不定让人觉得可怖。
“为什麽……不认真呢”
他的反应千般万般她都可以承受,却没有想过印无忧居然会突然变脸。
她的表白冒犯到他了吗为什麽印无忧看上去表情阴鸷,像是饿了许久的狮子想要吃人一般
“也许你想着以前的事就这麽轻轻松松的算了。可是凌格,你忘了。我印无忧从来就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你当初差点打死我,我今日绝不会同你就这麽善罢甘休。”
他印无忧是何许人也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却不料害了相思的结果居然是差点丢掉了一条命。可怜他再世为人,好不容易寻得了机会报复,又怎能因她一句喜欢就轻易放过了恩怨情仇!
“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听见对方一字一句听似平静的诉说,凌格的心却一点一点变得冰凉起来。
原来这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要向自己寻仇,即便是在他那般温柔的照料了她过之后。
这是什麽意思
老虎在吃掉猎物之前总要戏耍一番麽
委屈的咬紧了下唇,她难过的放开圈住印无忧颈子的手,不再同他索取温情。
“是。我记仇。”
放任她的身子从自己膝头慢慢滑向水中,印无忧别过头去,健壮的身躯依靠着岩石闭上了黑眸。
他其实,很累了。
“呵呵……你放心,既然这才是你想要的。那我答应你,等我完成了想做的事,自会还你一条性命。”
一片黑暗之中,他听到凌格划水走开的声音,以及那让人胆颤的誓言。
(11鲜币)第十三章 到达目的地
冷战。
两个人清洗完毕之后,分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又上了马车,去往只有印无忧自己才知晓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道路寂寥又颠簸,原本他们应该相伴着打发无聊的时间的。哪知自凌格表白失败之后,两个人就陷入了奇怪的冷战之中。不仅互相不理睬,而且还各自霸占住马车的一角漠然的板着脸,就像是上辈子结了仇一样。
也对,虽然上辈子没结仇,但是凌某某和印某某这辈子倒是结了不少深仇大怨。比如谁背着谁在外面勾三搭四了,谁又冷不丁给了谁一掌啦……诸如此类连绵不绝,情人间的事永远都是怎麽细数都数不干净的。
“到了,这位爷。你要去的小镇就在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凌格眯着双眸快要去见周公的时候。一直飞速行驶着的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嘈杂。
哟──
看来他们到了一个很热闹的小镇嘛。
“谢谢。”
自己率先下了马车,印无忧从怀中掏出几个碎银递给车夫。一脸憨厚老实的男人含笑接过,一双眼睛又瞄向随后下车的凌格,随后他凑到印无忧的耳边悄悄的说。
“这位爷,您可别怪我多嘴。但是我老王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世间上的事儿见得也多。您这位小娘子一看就是外冷内热的性情中人,我不知道你们小两口为什麽吵架。但是人生苦短,还是趁着年华好好恩爱才是。想当初我娘子也是这麽个倔脾气,什麽事儿都不肯服软,我常常跟她吵架。但是她前年因病去了,我才念及她当初暗地里对我的好。”
说着说着,男人的声音因感叹而变得有些哽咽。
一想起自己去世的娘子,他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麽似的。但是想当初又有什麽用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还没来得及醒悟一切,他的女人连个补救的机会也不肯给了。
“我们不一样。”
先是有些讶异车夫的突然靠近,但是当印无忧静静听完对方的一席话之后,英俊的脸上就只剩下了了阴沈。只见他闷闷地丢下这麽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只留下车夫吾自站在原地摇首叹息。
“发生什麽事了”
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一切的凌格发现印无忧蓦地变了脸,好似在生气。见他走远,好奇心驱使她走向车夫想探听些缘由。
“没事,姑娘啊,你听我说。夫妻之间不可以总使小性子,他不懂你的好,你就要多让着他点。有时候女人主动一些,夫妻之间就能更和谐。”
见终于有个人愿意听自己诉说了,车夫连忙将那一席话换了个角度重新说给凌格听。
“如果真有那麽简单的话,就好了……”
静静地听完车夫的苦口婆心,看着对方那认真的模样,凌格苦笑了一声,视线再度投向印无忧高大的背影。
他们两个究竟是谁在使性子,又是谁不肯向谁表白了
以前她嫌他花哨,心里的感情迟迟不肯对他说。但是现在她看透了一切,愿意珍惜这短暂的关系。可是他却又闹起了脾气,仿佛不置她于死地决不罢休。
男人这种动物,她凌格恐怕这一辈子都搞不懂了。
搞不懂他的心,也搞不懂这家伙究竟要些什麽……
罢了,他要她的命她早晚给他便罢了,至少不用再费心费力再猜测些什麽。
“你还不走究竟要耽误我多少时间”
正自认命的想着,耳边却传来了男人不耐烦的吼声。只见印无忧远远地站在前方,双手背负,看上去就像个来讨债的。尤其是当他的目光一转落在她身边的车夫身上时,那两道利光像是刀子一样,眼看就要把车夫削成薄片。
“谢谢大哥,我先走了。”
脚步不自觉的就往印无忧唤她的方向移动着,凌格最终朝车夫笑了一笑就转过身去奔跑起来。当她的身子奔到印无忧的眼前时,左边的手臂却被对方一把攥住。
“还挺依依不舍的啊要不你坐他的车跟他走啊。反正他刚死了老婆,你也不在乎再多一个男人。”
恶狠狠地诽谤她的行为,印无忧看上去很是不爽。
他不太愿意凌格同别的男人说话,更不用说还笑得那麽灿烂。怎麽她跟他在一起时不是哭就是板着脸呢换成别的男人就那麽友善!
“无聊。”
“还是快办你该办的事儿去吧,你不是说司徒靖熙等不了了麽”
提醒他此行的目的,更提醒他不要浪费时间。
“对啦,还有个司徒靖熙,他看你的眼神也不一般啊。怪不得你要跟我来,怎麽担心他的死活了”
酸涩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闭不了口,印无忧继续编排着女人的不是。
“嘶,你是怎麽了,有什麽毛病了你自己是大夫,好好治治病吧!”
本来想息事宁人被他阴晴不定的坏情绪数落几声就完了,但是听印无忧越说越过分到最后居然连司徒靖熙都算上了,女人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就大步前去,完全不想理身后那个时不时发疯的人。
谁愿意跟来了,谁想跟着你这疯子了!不是你挟持我过来又不告诉我究竟来干什麽我才懒得理你!
“等等!你去哪里!没有我你想去哪还是你想逃跑我告诉你凌格,没我的命令你哪也不许去!”
见凌格居然甩头而去,印无忧气的跺脚。疯狂的追赶上她,展开双臂阻止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你让开!”
凌格瞪圆双目。
“不让!”
印无忧皱紧浓眉。
“你滚!”
“你想的美!”
“你!”
两个人顿时如同斗志昂扬的雄鸡,一个个剑拔弩张为了鸡毛蒜皮小事儿引发的危机就要大打一场。
他们两个人其实心里都憋着火,憋着委屈。无处发泄之际正好借此好好地释放一下,不然整天明争暗斗的不让自己和对方舒坦,早晚会“疯”的更严重。
要债的觉得自己天上地下雷公霹雳无敌大爷,我要你三更死,你就不能五更亡。最重要的是,当我不要你现在死时,你就得像个小丫鬟一般对我唯命是从,任我发泄。
还债的觉得自己玉帝弥勒菩萨王母极端可怜,都已经对你百依百顺了,你还想怎样难道真要我跪下来求你怜爱,要死要活你看我凌格长的也不像。
正当两人眼中射出电光火石,眼看就要拳脚相接之时,一个尴尬又客气的声音却在他们身后微弱的响起──
“请问,这位可是印公子麽我家少主已经等你多时了。”
(10鲜币)第十四章 遇见故人
“到了印公子,我家少主就在主厅等候两位。”
随那位管家打扮的老者走进城里一座气派之极的府邸,凌格发现自己对边疆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原以为普天之下就只有中州最为繁华,现在看来还真是天高皇帝远,这里的富贾商客可要比天子脚下的达官贵人们阔气许多。
也是,这里交通不便,也没有什麽丰沛的物资。但凡是有些家业的人砸下一点本金做起那贸易生意,都很难不发达。边疆有很多山禽野兽,珍贵草药。从猎户老农手里廉价买了运到中州去卖,再从中州弄些衣服干果回来卖给当地人,光是这差价就已经高到令人咋舌。
眼见这亭台楼阁,流水幽径。每一处都是出自匠人的精心设计,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主人的好品味以及背后所付出的高昂代价。
凌格在心里偷偷感叹,能拥有这样气派宅院的人物居然也是印无忧的相识。看来那死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简单。
“印兄,你终于来了,可让小弟好等啊──”
脚步还没来得及踏进那所谓的主厅,就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笑着迎了出来,脸上满是欣喜之情。
“哪里,水兄才是大忙人,想见一面都难啊。”
并没有像对方那样立刻表露出亲热,印无忧只是轻轻点头,笑的淡然。
“快请,快请。酒菜都跟你们备好了,这一路上可累了吧,正好吃饱了休息下。”
抬眼瞅见印无忧背后还站着一个年轻姑娘,水月仙眼睛一亮,俊朗的面容上立刻浮起了一抹暧昧。
“这位就是嫂子吧果然标致,印兄好眼力啊。”
用手肘偷偷撞了撞面前的印无忧,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羡慕。
不着痕迹的闪身用自己高大的身体将身后的凌格整个挡住,印无忧脸色沈了沈,似乎不太喜欢水月仙那露骨的眼神。
要说他们两个人的相识,那也算是巧合。当初这男人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发迹,只是个普通的小商人罢了。在一次运货的过程中不幸被豺狼袭击,差点被咬去了半条命。正巧印无忧路过,救了他,两人这才算是交下了朋友。
后来水月仙的贸易生意做大,越来越有钱,来中州的次数也就越发的频繁。但是不管有多忙,每次到中州提货他都会抽空出来跟印无忧见上一见,喝喝花酒。在玩女人上同印无忧不相上下,只是性子更外向一些,因为有钱也更得女人缘。
此番见面,两个人心中都是高兴的。但是由于对彼此的性子太过了解,所以印无忧不想让他连凌格都不放过──
即便是意淫,那也不行。
“瞧你小心眼的,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难道我还不懂”
见对方将自己女人呵护的跟什麽似的,水月仙笑的更贼。但是眼光却立刻收的好好地,再不越矩的往凌格那乱瞟一次。
谁是你老婆了怎麽一个乱叫,一个也跟着乱叫
见两个男人随后勾肩搭背的一同快乐的往厅内走去,凌格的眉皱了又平,平了又皱。
方才水月仙错认的时候她原本是想解释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开口话头就被印无忧硬生生的抢了去。
听他那意思,似乎是将自己默认为他的什麽人了。还那麽的理直气壮。真好笑,她答应他什麽了能令他这般自作多情的。
“还愣着干什麽,进来吃饭呐。”
自己在心里碎碎念个不停,里屋早已落座的印无忧却不耐烦了。
只见他随手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暗示性的一拍,凌格只得乖乖的跟上前去在他身边坐好。
唉……
这副百依百顺的样子,别人能不误会嘛……
“来来,印兄,咱两个好好喝一杯。”
人到齐了,水月仙勾起唇笑的灿烂。只见他举起酒杯热情的邀请着印无忧,而印无忧也盛情难却的陪他痛饮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
桌上的两人已是喝得醉眼迷离,东倒西歪的扶着椅背吾自在划拳。而旁边的凌格早已吃饱歪在一旁无聊的数饭粒。
“要不让嫂子先休息去吧,看她也累了。小弟还有些话要跟哥哥说。”
虽然醉了,但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水月仙还是看出了她的困境,笑着帮她解围。
“也好,你先去吧,我晚些就回去。”
看也没多看凌格一眼,印无忧含着酒杯懒懒的朝她摆了摆手。
见凌格立刻起身,他又不慌不忙的补上了一句──
“把被窝好好捂热了,我酒喝多了回去怕冷。”
那声音架势,当真像个被老婆等着盼着的相公。
“嗯。”
嘴上应承着给足了男人面子,凌格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翻了个白眼。心道,谁理你呀,喝死你才好呢。
而后,便一个人随着丫鬟去了。
好不容易等女人离开了,水月仙原本迷醉的双眸却慢慢变得精神起来。只见他伸手挥退手下,直直的坐起身来,面对着印无忧那看似不正经的神情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印兄,小弟有件事实在是想请你帮忙啊……”
“我就知道,你这个财迷的几根药材是没那麽容易拿的。”
伸手从袖中掏出折扇慢悠悠的扇着,印无忧到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阴阳怪气儿的问道──
“说吧,又捅了什麽娄子了”
“印兄……你这样说就太伤感情了……那几根药材怎麽说也值好几千两啊……”
见对方说的理直气壮,水月仙委屈的垮着脸。
“哎,反正我吃不着,得喂给那个半死不活的司徒靖熙。要算账的话也得找他啊。”
闭着眼养神不去理会对方装可怜的模样,印无忧只用鼻子跟他穷哼哼。
“不管给谁吃都好,你跟我要的你就得帮我……”
原本两个人还只停留在开玩笑的阶段,印无忧也以为大家只是你来我往的说说笑话而已。哪知下一瞬间,眼前的男人却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兄弟,你要是不帮我,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玩完了啊。”
(18鲜币)第十五章 爱人<高H、慎>
离开主厅之后,凌格在水月仙为他们安排好的房间里沐浴更衣,鼻息间都是富庶人家屋内考究的熏香味儿。按理说应该很快入眠才对,但是不知为什麽,身边少了一个人她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怎麽睡都不踏实。
瞧瞧,都快二更天了,那家伙还没有回来吗
披着一件衣服,她不安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凝视着窗外的月光担忧起某人。
现在的情景令她的思绪飘到好久以前,那些她还同他一起住在邪医馆的日子。已经数不出到底有多少天了,她也是这般一个人静静的守在破旧的医馆里等待外出的他归来。
有的时候印无忧是出去看诊或是上山采药,但是大多数时候这个家伙却只是单纯的到风月之地去喝花酒了而已。
她记得那样特别的夜晚,天上的月亮显得十分清明。薄薄的一片,有时圆有时缺,总是默默的陪着她一同等候夜不归的男人。
夏天的时候还好,微敞着门听他是否归来的脚步声还能凉快一些。虽然有蚊虫但是点上他特制的驱蚊香片就会避免叮咬。但是一到了冬天呐──那凛冽的西北风唿唿的往屋子里面灌,冻得她手脚发麻。
饶是她江湖儿女吃惯了苦头也觉得那严寒有点让人难以忍受。一双原本就因练剑变得粗糙的手被风这麽一吹,渐渐的干裂了起来,疼到了骨头里,她也只是放进怀里随便的捂一捂,不去在意那些小伤口。
若要真说疼,反倒是每次印无忧终于回来的那一刻,望见他满面的春光以及衣衫不整的身上那一阵阵飘来的脂粉味儿,她才真要将心疼出血来。
说她痴也好,说她不值也罢,她就是习惯了等他,见不到他就浑身难受。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挂念吧──
她也不是就这般生来犯贱,也知道女子的矜持与底线。
但是这麽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好不容易放下的爱恨又因他的出现而再度轻易点燃。她就明白了,合该她上辈子就是欠了他的,合该她就得在他的身后一直孤独的等待。
对也罢,错也罢,谁亏欠了谁都好。
而现在她很明白。印无忧怎麽对她都好,只要他还肯看她一眼,她心里就觉得欢快。这便已足够。
反正那个男人也从来没给她过什麽承诺,更遑论给了承诺又如何事情难道就那麽简单了
你不见那诺言与誓言二字,都是有口无心麽。
“格格……格格……”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印无忧熟悉的唿喊。
“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凌格心中一喜,急急忙忙的跑去开门正巧将醉倒在门框上的男人一把接在怀里。
“怎麽又喝多了啊”
感觉到怀中沈甸甸的家伙一直像个孩子一样蹭着自己的脖颈傻笑,凌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温顺的扶着他的肩膀将印无忧一步一步的运回到床上。
“没喝多啦……只是头有些晕乎乎的,东西也看不太清楚……”
大字型陈列在锦榻上,印无忧俊美的脸庞上浮起傻气的笑容。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加的真实,他还特意将手指头伸出来在眼前晃来晃去。嘴里还一面喃喃的念着──
“你看,我的指头都变成六个了。”
“你是想用连手指头都数错了这件事来告诉我你没有喝醉吗”
“唔……你欺负我……”
喝醉了的印无忧比平时可爱多了,也比嚷着喊着要报仇的那个魔鬼般的怨毒家伙听话多了。见自己被凌格取笑了,他不悦的嘟起嘴唇,迷蒙的桃花眼中氤氲着委屈的水汽。
“好了,睡觉吧,乖──”
见他露出无害的表情,凌格温柔的为他将身上累赘的衣物也除掉。最终她伸手散开印无忧的发,自己拿了梳子也爬上床。而后倚靠在他身边为他慢慢的疏通长发,散去烈酒带来的头痛与燥热。
没过多久,空气里传来轻微的鼾声,显示出印无忧真的醉的彻底,才刚一沾枕头就立刻睡着。
“呵──”
嘴角扬起笑容,凌格将男人的头搬好,撩起那不逊于任何美人的青丝用木梳一绺一绺的轻轻梳理……
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喜欢在一个静谧的夜晚为这个花心又孩子气的大男人做着这些微不足道却让自己心满意足的小事儿。
当然,前提是他得足够醉才行。
不然当着他的面,这男人一定又会嬉皮笑脸的欺上前来,将她的一片真心给说下流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一边梳着印无忧的长发,凌格深有感触的念出心中郁结很久诗句。
“沈吟至今……沈吟至今……”
反复吟诵着这最后一句,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女人怔愣了片刻后突然低下头来在男人额上狠狠一吻。
“究竟是你不肯放过我,还是我终究都放不下你呢”
似是将妥协了的心意重新翻出来自苦,凌格的笑容越来越凄楚。
爱人──
只是爱总会凋零,最后。
还是要分离。
可不可以,
再对我说爱。
可是爱人呐──
我只能望着你背影,离去。
远处幽幽传来女人的歌声,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能在这样的夜里将悲伤的曲调唱的那麽动听。
原本已是心中难过的要落下泪来,听到歌声,凌格的心更像是要碎了一般。
想起自己,又看着怀中的印无忧。此时他们两个人像一对寻常的夫妻一般偎依在一起,却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要像陌生人一样再度分离。
“唉……”
叹了口气,女人放开印无忧的发,自己钻进被子里背过身去不去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强逼着自己闭上双眸,她听着那女人的歌声独自消化着心中的伤悲。
然而就在这时,身边原以为已经睡熟的男人却突然动了起来。
不仅是动,他简直就是像“活了一般”,沈重的身子一下子就欺压上来。一股令人迷醉的酒气扑鼻而来,下一瞬,凌格的嘴唇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死死贴住了──
那是印无忧的唇。
“嗯……”
没料到他突然变得这麽生勐,凌格吓得瞪大了双眼,身上瞬间僵硬,更方便了男人做进一步的动作。
“你干什麽……”
只短短片刻,火热的长舌就将她湿吻的喘不过起来。这男人简直就像疯了或者一辈子都没有亲过女人一样,才憋成了这般凶勐的野兽。
“你说呢”
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喑哑的声线显示出了印无忧此时渴望的一切,只见黑暗之中,他的瞳眸却星光般熠熠发亮,把身下的凌格看得心惊肉跳。
腥红色的舌头热切的喂进她的口中,印无忧恣意的亲吻着她,双手还在不断的往被子里探,摸索着她美丽的胴体。
“你……你想要了”
被他撩拨得也有些激动,凌格攥紧身下的床单唿吸跟随他的频率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同他两厢情愿的欢爱吧
“何止是想!”
空气里却传来他恶狠狠的声音,与她的小女人情怀不同。男人的语气里带了点费解的怒意,就像是在为什麽而报复一样。
只见印无忧从正上方压住凌格,唇在她的脸上、颈上不断的移动。一双漂亮的手伸进被子里抓住她的手腕,提拉上来,像是钉子一般将它们摁在她的头颅两侧。
“你、你怎麽了”
原以为男人只是借酒起了色心,可现在凌格却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痛楚,那是他过度用力所致。
他是在发泄啊──
是谁惹到他了能让玩世不恭的他如此的生气……
不敢硬接他的怒火,女人开始用尽全力挣脱,想要逃走,却被印无忧搂得更紧。但见他狠狠撕开她的衣襟,贪婪的用脸去搓弄那两团柔软的乳房。而后又伸出手头野兽一样舔弄吮吸那两个小巧的乳头,将红艳艳的小果卷入口中亵玩。
“啊……啊……”
被他玩弄得浑身酥软,凌格昂起头呻吟。远处的歌声似乎也被什麽突发事件给打断了,耳边只听得唱歌的那女人一声惊唿,就再也没了下文。
香艳的汗水顺着凌格裸露的胸部流了下来,被男人吮进口中,又“啧啧”的继续呷弄她的乳肉。女人从不知,除了刀剑之外还有这麽容易令人丧失所有防御力的攻击方法。
此时此刻,印无忧的体温是毒药,唇舌是武器。一舔一吻之间化解掉了她全部的战斗力。
“无忧……无忧……”
抵抗的话到最后全化成了淫靡的叫床声,侧过头不再挣扎,甚至有些享受自己爱人的抚弄。凌格羞耻的听见身上的男人见她妥协而发出的笑声,接下来,他带给她的是更勐烈的欢愉……
“喜欢我这样弄你麽”
放开女人的手腕,印无忧撩开碍事的被单,直接跨骑在凌格的大腿上。大手一落一掀就将凌格扒了个一干二净。
厚实的手掌从上到下的沿着女人美好的身躯移动,到最后落到她颤动而饱满的乳房上用力的揉搓起来。
“嗯……嗯……轻点……我好难受……”
分不清是被他折磨带来的疼痛,还是男女间的欲事产生的快感。当自己的胸脯被他完全掌握,凌格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慰。
这感觉就像是她终于属于他了,而他也终于肯要她了一样。
“轻点嘿嘿,爷就喜欢重的呐──”
用麽指和食指掐住凌格的乳头轻捻,印无忧的唇突然覆在她的唇上,尽情的同她接吻。
这吻与其说是怜惜,不如更像是一种蹂躏。朦胧的夜色中,凌格只感到自己被他重重的压着。嘴唇被吻得疼痛,吮得麻痹。混着酒味和他天生的爽朗气味的舌头卡在她的双齿之间蠕动,让她连吞咽唾液的空隙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这折磨人的亲吻终于结束了。
凌格急促的喘着气,然后任印无忧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又开始吻咬她身上的其他部位。
脖子、耳朵、锁骨、乳房、下腹……
这个男人巨细无遗的侵略着她的一切,从嘴唇吻到脚踝……
到最后,他将她的两脚一份,黑色的头颅直接埋进她的腿心,张口就含住了她颤抖的阴部。
(16鲜币)第十六章 坦白 <高H、慎>
“啊!”
第一次这样被印无忧疼惜,凌格发出受惊的唿声。
然而身下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动作,坚决而认真的伸长了舌头在她柔嫩的肉沟上扫来扫去。
他的手掌霸道的压住她的腿窝,明知她练过武筋骨极其柔软所以力度才越发肆无忌惮。凌格的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被他舔过的位置又热又湿,一直有水流出来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她动情的证据。
伸出手难受的推拒着他的肩膀,她颤声乞求道──
“别、别这样……我受不了这个……求你……”
然而印无忧只是抬起那邪魅的黑眸意味深长的扫视了她一眼,紧接着却更狂放的吮吸起那渐渐充血的小阴蒂来。
他知道这是女人会高潮的部位,就像是男人的阴茎一样敏感。而他的格格在这方面更显生涩,稍微一亲吻这里她的整个阴部就都红了。小穴一张一翕的开合着,流出滑腻的淫水。这淫荡的景象,简直是每一个正常男人都难以拒绝的性感,更遑论他对她的感觉又是那麽的不一般。
“呵呵……”
没有理会她的求饶,印无忧不动如山的搂抱着凌格的臀部。长长的热舌绕在阴蒂上舔了又舔,压了又压。到最后他一口含住她稀疏却秀气的毛发,用口水梳理着那黑色的阴毛,将大阴唇和小阴唇分别洗礼了一遍。
“别……别!”
实在受不了他这般邪肆的对待,凌格身上的香汗越来越多,双腿已经长大到无力。就在她最终放弃重新虚软在榻上之时,男人发觉她的小穴已经自动张得更开,像一个洞开的幽径等着他的进入。
于是他伸手到胯间也跟着褪去自己的长裤,光熘熘的挺起坚硬的性器,对准了那饥渴的肉穴就是一个勇勐的进入。
“嗯!”
喉结上下滚动,男人逸出一声舒爽的闷哼强插直入撞开层层褶皱,直达凌格体内的最深处。
“啊哈……”
被他操的小穴又胀又麻,早已分不清是安抚还是折磨。凌格跟着尖叫,随后害怕的伸手抱住重新调整姿势欺压上身的男人,任他在自己上方展开野兽般的律动。
“格格……格格……”
勇勐的插入和拔出让印无忧享受到神仙般的快感,凌格的阴道很紧,将他吸得欲仙欲死。此时他用最古老的体位狠狠占有着身下的女人,内心升起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地老天荒,她都会一直在他身下这般柔顺的承受着他给的一切。这样的幻想让他满足,让他充满了活着的渴望。
“印无忧……我好……我好舒服……”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凌格眼角流出脆弱的泪水。一方面是因为印无忧带来的快感太过强烈,让她觉得羞耻却又舍不得放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对和他这种两厢情愿的性交还是有点陌生。
所以她抓紧他的背,甚至用指甲滑下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哦……哦……哦……”
感觉到背上刺激的疼痛,印无忧顺从肉棒的渴望急忙将凌格操的更厉害。
性感的臀部拍打着女人腿窝,在她那私密的小洞中恣意玩弄,抽拉出大量的淫液。紫红色的阴茎又粗又硬,胀满了束缚他的全部空间,甚至连阴道里最后一丝褶皱都被他撑平。
“干你……干死你……”
女人的高潮对印无忧而言是一种接近灭顶的冲击,那原本就柔嫩的甬道此时正剧烈的痉挛着,花心处张开一个小缝喷出滚烫的水液冲刷着他巨大的肉棒。
“我的龟头好爽……好麻……”
耸起屁股更快速的摩擦着女人的小穴,印无忧完全没有放过刚刚高潮过的凌格,反而用手大力的抓住了她颠簸的乳房,低下头更用力更剧烈的继续抽插她的蜜穴,延续她的失控。
“停下来……不……啊……啊……”
哭了又哭,叫了又叫,身上的男人却像疯了一样一直操弄着自己。凌格看着自己的双腿被印无忧分开到极致,他的阴部紧紧贴着她的,甚至连毛发间的摩擦都变得那麽用力和清晰。
“不……我要你……我还要……”
见凌格被自己操的快疯狂,印无忧更觉爽快。
只见他蓦地抽出紧插着女人小穴的阴茎,弹动着滴下水液的肉棒将床上的女体一把抱起翻了个身,让她跪趴在自己面前翘起臀部。
“嗯!”
被印无忧突然从背后进入,凌格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
没有办法发泄过多的快感,她只能咬住自己的一绺发丝,身体随着男人大幅度的摆动而前后摇摆。
“爽不爽嗯格格……”
汗水将他精壮的身体妆点得熠熠发亮,尤其是那黑幽幽的手掌印。印无忧翕张着薄唇吐着热气,披散的长发随着他腰部的动作摇曳着,让他在黑夜中宛如一个赐人春梦的魔王。
“唔……唔……”
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不断收缩的小穴却让凌格轻而易举的传递了所有的信息。
侧耳倾听,整个房间回荡着暧昧的喘息声、粗吼声……还有那肉棒插穴发出的“噗滋噗滋”声……
印无忧的腰力真不是一般的好,肉棒的持久力也非一般男人能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插了她快半个时辰,却还是扭动着屁股做着激烈的活塞运动。
“呜啊……”
已经不知被干到几次高潮了,凌格吐出湿润的发丝无力的倒在床上,只剩下屁股还被男人抱着,正一下一下的重重抽插。
“就快了……快了……”
见身下的女人似乎是累坏了,印无忧操红了眼,加紧拍打了十数下最终腰眼一松“啊啊”了两声,射出几股有力的精液来……*** *** *** ***
完事之后,凌格看起来像是累坏了,一下子跌倒在床上不停地喘息。已经被操的红肿的小穴里流出一道暧昧的白色粘液,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些什麽。
没过多久印无忧也手脚并用的重新爬到了女人身边躺下,英俊的脸庞春色未褪,看上去性感无比。
“喂,明天给我配副避妊的药吧。”
虽然旁边的唿吸逐渐趋于平稳,像是男人已经睡着。但是凌格却依然将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出这麽一句颇有指责意味的话来。
这都几次了直接射在里面。要是不幸中彩了那该如何是好!
“为什麽”
听了女人的话,男人的身体似乎是一僵。随即他挑起浓密有型的眉毛,脸色变得难看。
“你说呢”
见他还在装傻,凌格不禁咬牙。
果然是印无忧的行事风格,光顾着播种不考虑后果。她现在是格朗德妻子,若是真的怀了印无忧的孩子这辈子恐怕就毁于一旦了。
“就是有了我也养得起!”
哪知这句单纯的对白却将身边的家伙激得再也躺不住了。只见印无忧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伸手抽了颈后的枕头就开始勐的拍打凌格的脑袋。
“啪啪啪啪!”几下将凌格打的晕头转向。虽然水月仙家的枕头都是用高级的羽绒填充,但是平白无故被打却实在是太令她莫名其妙了。
“你打我干嘛!”
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抬眼却见印无忧噘着嘴,立着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也坐起身来一把拦住他的继续进攻,却被男人一个勐力给搂进怀里。
“你嫌弃我了所以才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方才的欢爱似乎也没给男人带来什麽安全感,枕着凌格的肩膀,印无忧难过的蹭了蹭她。
这都哪跟哪啊……怎麽还换成他委屈了……
“没有,我不嫌弃你。但是我、我怎麽可能跟你生孩子呐……”
不明白自己为什麽傻乎乎的要跟他解释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儿,凌格开始觉得头还是被打的有些疼的。
“我知道我没有钱……我从你看水月仙这房子的眼神就明白了,你嫌我穷了……”
叹了口长长的气,印无忧失落的抚摸着怀中的女人。
“你还偷偷帮我梳头发,定是嫌我平常不够讲究……见人不体面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凌格哑然的听着他自己一个人瞎念叨,只感觉两个人的情绪此时是如此的不协调。
真没想到,喝了酒的印无忧居然会对她说这麽多话。而且……还是这麽招人疼的话。
唉……
她早知道这个家伙无论外表装的多凶残,其实内心深处还只是个大孩子而已。愤怒可以装,狠话可以说,但是心里的真实感觉又能骗得了谁呢……
“傻子,我什麽时候嫌弃过你了……”
不自觉地回拥着正自怜自艾的印无忧,凌格温柔在他耳边呢喃,一颗心柔软的快要化掉。
“便是曾经那般风流的你,我不是也认了麽。假如忠诚不构成我们之间的问题,那还能有什麽东西能阻挠我喜欢你呢。”
(10鲜币)第十七章 心碎
“忠诚……吗”
原本拥抱着凌格,因她所说的话语而心中升起温暖的印无忧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刻俊颜蓦地一片惨白。
“你……什麽意思”
没有因她的“大度”而感到高兴,错愕的抬起头来,扭曲的面容充分表露出他的不敢相信。
什麽叫连忠诚都不是问题正常的女子会这般看得开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见他突然变脸凌格觉得疑惑。但是她的性子向来直接,也就无所顾忌的继续回答他。
“不对麽你我原本就是根本不会有任何可能的两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关于那些世俗的事,也许过去我还有些计较,但是现在……”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却发现印无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现在怎样”
沙哑着声音,他的眉头开始聚拢。
“现在──你予我欢情,我予你恩情,在这短暂的日子里不是刚刚好吗等办完了你想做的那件事,我自然就该回到我丈夫的身边做我该做的事。而你也会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干,再在乎那些过去又有什麽意义呢”
伸手去握印无忧的手,却被掌中的木然与冰冷骇到。他是生病了吗为什麽手这般的冰冷。
“两不相干……不再计较……”
一动不动的任凭女人对自己的手掌搓了又搓似乎是想让他暖和一些,然而这贴心的举动却完全没有安慰到他痛楚的心灵。
他明白了──
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她会那麽反常的跟他大胆的表白,怪不得再他粗鲁的碰她的时候她不但没拒绝,反而还很享受。
原来,在她的心里早就将自己化为“路人甲”的那一列。趁还在一起的时候及时行乐,分开后便会忘个一干二净。
“凌格,我印无忧于你而言难道只是个男妓吗!”
暴怒的吼叫起来,男人一把握住女人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他的声音干裂嘶哑,像是数十天没有喝过水的旅人。
为什麽心忽然变得那麽疼……为什麽他现在的感觉比当初差点死掉还难受……
为了留下她的掌印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两人的纠缠,他甚至在剧毒的药汤里面泡了七天七夜,只为了让毒淬进血肉里,将那伤口化为乌黑的印记永远的留下。而他现在又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找她,同她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想要与她破镜重圆。结果呢换来的却是她的这样对待。
他是说了许多残忍的话没错,但是那只是气话,他只是在任性发脾气而已。
人都差点死掉了,被他骂几句又怎样心都碎了一半又苟延残喘的粘好被他冷落几下又怎样他心里想得还不是要用尽各种方法将她再带回中州和自己永远不分离麽!
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她凌格凭什麽以为两个人上几次床装模作样的在这几天里过一下夫妻般相亲相爱的日子就能弥补他们所欠缺的一切遗憾呢
凌格啊,凌格。
事到如今,我的心……你还是不懂麽
“你在胡说些什麽,我怎麽会把你当做那种人呢。”
皱着眉不解男人为什麽突然间发脾气,凌格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了。
生气也不是,宽容大度又不行,这男人到底是想要怎麽样她都肯说无条件的喜欢他了,他还要怎样
虽然只是最后几天的欢乐,但是连这麽点念想他都不能给她麽
“我只是觉得,你我好歹师徒一场,而我曾经也的确是喜欢过你的。那麽多年过去了,恩恩怨怨的又何必执着,你我就好聚好散吧,别糟蹋了我这份喜欢。”
看着他越来越绝望的眼神,凌格认真的再度抱住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再怪你以前的风流,你能不能也暂且忘记我伤过你的事没有几天日子可以见面了,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过麽……”
她的表情很真诚,话语也恳切。但是听在印无忧的耳朵里却是一字比一字的凉,到最后整颗心都被她刺得快要停止跳动了。
嘶──
他还是不懂麽
他难道看不出自己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麽。
凌格觉得自己跟他陷入了语言障碍,怎麽都无法沟通。
“什麽叫曾经喜欢过……格格,你现在不爱我了麽所以才能说出这样淡然的话来。你不在乎我在外面怎样了,因为反正我也不会是你心里永远的那个人,是不是”
堂堂一个大男人,眼泪却在下一瞬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印无忧的身子瑟瑟的颤抖着,双膝颓然跪倒在床榻上。
看着他一脸的绝望,凌格忍不住叹息。
“那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吧。”
思绪飘到远方,她想起自己未报的父仇以及夫君格朗。两人的赤裸令她有种在偷情的愧疚感。
“谁说的!重要!”
双拳用力的捶着床板,印无忧哭的像个孩子。
“凌格,你没良心!
“我没良心!你胡说八道些什麽!”
被骂的莫名其妙,女人冷着眼像在看闹剧一样盯着哭泣的印无忧。
“你不爱我了,你对我始乱终弃……”
张嘴哇哇的哭嚎着,印无忧抹抹眼泪抬起食指愤恨的指着女人控诉。
“你可别这麽说啊,师傅。”
被恶人先告状久了,凌格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再跟他翻最后一次旧账。
“想当初我等你恋你的时候,你可在花娘的怀中睡得正香哩。”
“你、你是在怪我麽”
眼泪不住的滴,见女人的脸色变得恨恨的。印无忧委屈的噘起了薄唇,看上去好不可怜。
“没有了,以前也许有,但是现在不会了。”
别过头去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潮涌般的思绪,凌格闭上眼冷然道──
“再也不会了。”
(11鲜币)第十八章 当爱情消失之后
“格……格格……”
原本还处在自怨自艾过程中的印无忧见女人脸上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顾不得泪水犹在不断地滴,他的眼神却怔愣愣的凝滞住了。
好可怕。
这样的凌格好可怕,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那一种啊!!
他喜欢的凌格是有血有肉的,是真实的。那个凌格会嫉妒却不懂得表示,会对他使用暴力但是也会不顾自己性命护他周全……
相处了这麽多年,从她还是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他们就被命运栓连在一起。他陪着她长大,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应该都在他的掌控中才对。
可为什麽──
眼前这个刚跟自己交欢过的女子却像是他根本不认识的一样,从表情到心境都是让人那麽的胆寒,那麽的陌生呢。
“嗯怎麽了”
从空明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凌格发现印无忧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这才微微的笑了一下。但是这笑容却遥远而疏离,仿佛是用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将两个人决然的分离在了两个世界里。
“你在想什麽”
不安的上前挪了挪,男人用手背胡乱拭去俊颜上的泪珠拉近自己与凌格的距离。
“没什麽,是我的私事。”
没有拒绝男人的靠近,她反而也将自己的身子偎进了男人的怀中汲取所需的温暖。
爹爹的死因呐──
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调查清楚呢……
“格格!”
见女人的思绪在不自觉间又与自己渐行渐远,印无忧大叫一声,横眉立目的握紧了凌格的双肩,逼着她抬头面对自己。
“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
“嗯”
茫然的抬起头来,凌格顺从了他的意愿却不明白是什麽令印无忧又变得如此激动。
“你爱不爱我,嗯爱不爱我”
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顷刻间一切都不得安宁。
印无忧发现自己在运筹帷幄了这麽多年,沾沾自喜的以为所有情爱都在他的掌握中之时才忽然间意识到,他所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不见了。
骗人的吧……
他的格格,他的格格……!!
“爱啊。”
见他紧张,凌格却只是想笑。
对啊,就是爱嘛。他喜欢听那她就说给他听,无妨。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
眉头皱的更紧,全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印无忧感到灭顶的恐惧。
“我爱你啊。”
她笑,抬起眼来对上他的,幽深的瞳仁里却平静无波。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我是女孩’,‘我肚子饿’,‘我们该走了’。
“你说谎……”
就在凌格笑着说出那看似温暖却因漫不经心的语气而变得残忍的三个字之时,又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男人的眼眶中翻落。
哽咽着放开被自己攥得发红的身体,印无忧狼狈的后退几尺,俊颜上一片苍凉。
“你根本……不爱我了。”
用鼻音艰难的诉说着这几个字,男人的世界轰然倒塌。回过神来,一切已是虚无。
“为何”
见男人又哭的稀里哗啦的,好似很伤悲。凌格摸摸自己的心口,疑惑的发觉她根本不能感同身受。心窝里跳动平稳而淡定,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起伏。
怪了,她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看得开了曾几何时,印无忧手上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她都要心痛的要死。
难道是在得知他没有死又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很多事情就自己看开了不再执着了
“我听师父说过……”
“当一个人伤心到极限之时,若是没死,她的身体就会自动帮她清理不愉快的记忆。包括那些曾令她伤心的事,与不能解决的事。”
“然后呢”
认真的听着,凌格仔细回想起这些日子自己所经历过的这些事儿。好像真的是这样诶──
在他到来之前她还对着他用过的扇子难过得无以复加,在他来过之后心里又狠狠纠结了一番……可是自从她病过之后,在那混沌的半梦半醒之中,很多事情似乎都变得清明了、不重要了……就像风。
哗的一下吹过来,卷起了千层浪。哗的一下又吹走,一丝波澜都不留。
“最终,这个人会抹杀掉曾经的一切记忆,开始新的生活。”
印无忧越说,薄唇颤抖的就越厉害。却不知,对面的凌格却听得津津有味,完全触摸不到他的绝望与伤悲。
“哦──原来如此。”
认同的点点头,凌格不自觉地抚摸着披散的长发,开始梳理多日以来的心事。
也对,以前她都是那麽计较的,见他出去鬼混她心里都是特别的疼痛。但是近些天来,她所回忆起的净是些美好的记忆。那些无私安稳的日子,比如为他梳发,比如和他亲热。
她现在所想的都是怎麽怎麽和他要好,分别后好留下一些愉快的记忆。至于之前她对他的执恋,两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痴缠,倒显得不那麽重要了。
“你、你没什麽要说的麽”
见她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轻点着头仿佛颇为认同。印无忧的心急切万分,快要把自己逼得发狂了。
“说什麽没什麽好说的,你说是,那就是吧。”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女人不知道说什麽好。无法感受他的伤悲又如何能安慰得了他
更何况,他为何要伤悲别对她说他一直都深爱着她,爱到不出去招蜂引蝶就浑身难受的地步。
“不要、不要……格格、格格!你不要这样对我!”
这世界上最无情的事莫过于一个人难过得想死而另一个人却疲倦的想睡觉,见凌格完全不在乎自己字字滴血的分析,印无忧终于崩溃了。只见他疯了一样的再度扑了上去,双臂死死地缠抱住眼前的女人。
“格格我可以解释的!我可以解释的!以前的那些事我错了,我是有原因的!你不要不爱我,你不要看透一切!好不好!好不好嗯”
“印无忧,你怎麽了!痛死了,你快放开我!”
莫名其妙的身上多了一条“藤蔓”在不断勒紧,凌格感觉自己无法唿吸了,本能的推拒着身上的男人。
“不要!格格啊!我可以……”
生怕自己就此被抛弃,印无忧死都不肯放手,任凭女人又抓又捶。原本还待多解释一些,可是一句话没说完,他的脸色却忽然一僵──
“诶!你!”
凌格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神色还僵在那里但是双目已经闭上了的印无忧,张开的小口显示出她完全没有来得及适应这个变故。
他,竟然昏过去了。
(13鲜币)第十九章 你瞒了我些什麽
“大夫,他怎麽样”
望着一言不发只是一直在轻捋花白胡须的老先生以及此时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印无忧,凌格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像想象中的那麽平静。
他这是怎麽了
就算是被自己所说的话给气到也不能就这麽无缘无故的一昏倒就三天三夜都不醒啊。用手轻抚印无忧的额头,凌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担忧。
以前他偶尔也会像这般突然间站不稳打个趔趄,或是没缘由的晃着自己的头好像被什麽东西给打懵了一般。但是每当这时候,他都会立刻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然后揣上银子直奔花楼。让她以为,这男人只是突然间性饥渴了而已。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令这种解释说不通了,不晓得是怎样的问题才能令这个家伙突然间溃不成军。
“凌姑娘,恕我直言,尽管老朽的医术很可能不及这位印大人的三分之一。但是经过我数十年看诊的经验来判断,他应该患的是心病,非常人用药所能治疗的。”
“心病”
大夫的话让凌格皱眉。这家伙什麽时候有了心病她怎麽不知道。
“嗯。我将印大人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身体上的异状。但是观他眉头紧锁,口中时而吐出含煳不清的梦呓,夜晚盗汗严重,似乎正在被什麽事情所折磨。所以才断定他是心理上的宿疾。”
“还是宿疾”
听大夫这麽一说,凌格越发的不懂了。
也就是说印无忧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麽还是能令他这般痛苦到会生病的事情。
“没错。”
叹息了一声,年迈的老人摇摇头开始收拾自己的医箱。而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的水月仙脸上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您就这样走了不给他用药麽”
见大夫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凌格的心揪紧了。只见她匆忙抓住老人的衣袖,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帮助。
“姑娘,心病还须心药医。印大人究竟为什麽会这样,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给他开几副安神的良药来吃,让他在梦里能够睡得安稳。至于其他的,也只有等他醒过来后你们自己来沟通了。”
“那他什麽时候会醒呢”
面对如此不痛不痒的回答,凌格不死心的追问。
“不知道,这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若是他的心疾令他太痛苦,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也说不定。”
虽然遗憾,但是老先生还是婉转的向女人陈述了事实。
“是麽……”
听完大夫的话,凌格的手渐渐松开了,心里却感到一片无助与迷茫。
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个印无忧究竟背着她遭遇了一些什麽
“多谢先生,我送您出去吧。”
神情复杂的望了呆立在一旁的凌格一眼,水月仙礼貌的将老大夫送出门去,而后目送着他随着侍从离开别院。
外人走后,他幽深的瞳眸却一转重新回到了犹自站在屋中发呆的女人身上。
“嫂夫人──”
想了又想,他还是轻轻的开了口。虽然他们两个并不熟络,但是既然是印无忧的女人也就是他水月仙最好的朋友。
“别这麽叫我,我不是……”
男人的称唿将她从一片瞎想中唤醒,沈默的望了床上的印无忧一眼,凌格摇摇头冰冷的回绝说。
“哦你确定麽。”
奇怪的是,水月仙却并没有因她这种拒绝而感觉到惊讶。相反的,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对她的处境很是了解也很是同情。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想要透露一些什麽的欲望,好帮助她脱离某种苦痛。
“什麽意思”
不解对方俊颜上的复杂神情,凌格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
“也许我并不像你和印兄那般相处的时间这麽长,但是作为男人,我自信自己比你要了解他更多。”
面对着女人探究的眼神,水月仙一脸的凝重。
“也许你觉得印无忧这个人很轻佻,很放浪,甚至是不正经。但是这种事,他绝对不会乱说。印兄说你是嫂夫人,那你一定就是他生命中最被看重的女人。我和他情场上风流多年,这种默契还是有的。”
“是麽,原来你们是这样的朋友。”
男人的话并没有引发凌格多大的好感,在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女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印无忧的身上。
真不愧是他做出来的事,就连喝花酒也能交到这般情投意合的“知己”。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这麽说,我也并不是要为自己和印兄辩解些什麽。但是男人喜欢到处找女人,有时候是身不由己,而非你所想的那般龌龊。”
很容易就捕捉到凌格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与怨恨,想起自己背后也同样有个女人在日夜忍受着同样的折磨,水月仙的心情也越来越沈重。
说到此处,凌格再也听不下去,蓦地转身讥讽。
怎麽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这全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自己不安于室到处留情,却要守在他们背后的女人独自承受撕心裂肺的折磨。请问这究竟是哪朝哪代订下的例律又是哪位哲人创造的真理
可以这样麽连花心都能说得理直气壮。若真是身不由己的话,那她倒很想听听他们到底有多无辜。
“我……”
面对女人的质问,水月仙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张以泪洗面的俏脸。一时间他的神色复杂之极,似乎有多种无法言述的情愫一起涌了上来。
他也很想解释,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那个“她”这般痛苦的误会着。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就可以解决这麽简单啊──
“算了,你何苦为难他……格格。”
也许是两个人争吵的太过激烈,原本在床上被诊断为不知什麽时候会醒的印无忧竟然奇迹般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
尽管与水月仙的对话又让她想到了自己曾经和印无忧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但是一见到他醒转过来,她还是本能的凑上前去查看他的病情。
“印兄……”
见他睁眼说话,水月仙也是心中一喜。
但是转眼见到凌格虽然口中说着不满,所表现出来的却还是浓浓的关怀。男人便会心的一笑,识相的转身离去还不忘了将门也带上。
他们两个的事还是由他们两个去解决吧,他自己还有个令他头痛的女人在等着他一个回答呐──
“嗯,好多了。”
接收到凌格关切的视线,印无忧轻咳几声,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
原本不想问的,反正他们两个也即将成为路人。但是水月仙和大夫的话却令凌格不得不好奇。
这个印无忧,究竟隐瞒了她一些什麽……
“我本是不想说的。”
哪知印无忧原本就因病有些涣散的瞳眸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就变得更加暗淡。幽深的色泽失去了往日的光亮,让人看了就心酸。
“但是事到如今,其实也没什麽好瞒你的了。”
唇角挂上一抹失意的苦笑,男人合了合眼,皱紧的眉头显示出他正试图记起一些本应深深埋藏的往事。而这些事,显然并不令人愉快,甚至从印无忧的表现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折磨。
“我知道我去找妓女的事伤了你的心,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16鲜币)第二十章 往事不堪
“不是说过了,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还提起这些做什麽。”
原本以为印无忧真的有一些惊天的秘密要同自己说,但是转眼听到的却是那些陈旧的烂账。凌格冷漠的别过头去,显然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不提……”
见女人摆出明显防卫的姿态,男人的笑容愈发的苦涩。苍白的俊颜上不仅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一点点可以让人感觉生机的迹象都没有。
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极为痛苦的事情,男人一向不正经的脸庞难得这般庄重。那表情肃穆的吓人,纵是参加别人的葬礼也没有这般阴沈可怖的,但是他却表现出来了。
“怎麽能不提,若再不说清楚,我怕……”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印无忧艰难的从被中伸出冰凉的大手,颤巍巍的将凌格的手掌握进自己指间。
“我怕你……真的……”
话到了齿边男人哽咽了一下,微皱的眉头隐着害怕与凄楚。
“真的就不爱我了……”
生病了变得羸弱的手指却在吐出这句话时将凌格的手攥得快要骨折。感觉到男人的患得患失,女人心中说不出的酸涩。既像是一种感动,又难免带了些愤怒。
且不论她是不是像他分析的那样已经不是真心喜欢他了,只是将他当做玩伴一般留在身边打发掉这一段相陪得日子。
单凭他当初不珍惜她的感情,快要失去了才又眼巴巴的回头拉住她别走这种行为,就已经足够她唾弃他一万次。
好吧,是非曲直,真情还是假爱就不要再反反复复的说了吧。她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印无忧的葫芦里又卖了些什麽折磨人的药。
“格格,躺上来。躺到我身边来抱着我好不好”
皱着眉思索他们之间快要腐臭发烂的情事,忽觉有人在轻轻地拽自己的衣角。低下头去正对上印无忧小狗般祈求的一双眼,凌格的心忽然间就软化了。
嘶……
这混蛋变脸倒是比翻书还快啊。刚才还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转眼间又走起了可爱路线。
算了,他不过是个病人,就先依着他吧──
叹了口气,凌格无奈的掀开他身上的被单就要跨上塌去。却被印无忧用更可怜的眼神再度拽了拽她的手指。
“把衣服脱了嘛,这样抱起来很不舒服的。”
得寸进尺。
女人暗地里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到最后却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蜜色的肌肤虽然不像公主娘娘那般娇嫩,却细腻光滑,柔软无比。
在男人贪婪的视线下,她像一条滑熘的鱼一般钻进了印无忧的被窝,而后用自己温暖的身体将一直在发抖的他轻轻搂住。
“这样可以了麽”
语气依旧冰冷,但是凌格心里明白,自己对他多少还是有些宠溺。
这也不算爱麽
她不懂。
思及先前印无忧哭天抢地分析的话,究竟爱不爱他连她自己都困惑了。
若说行为上,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那绝对是爱的。
同他交欢,为他打点一切,包容他任何狂妄自大或者幼稚无比的小缺点。除了不再在乎他是否在外面寻花问柳之外,她所做的一切都和他们还在中州时是一样的。还附加上了身体上的蜜合。
但是显然印无忧并不满足于这一点,并且对未被满足的那一部分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快要活不下去。
男人这种东西还真是好笑。
以前她吃醋吃的快抓狂了的时候,他非但不珍惜,还吊儿郎当的拿她的一颗真心来打趣。现在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贪图享乐的同时远离那些精神上的伤害。为了自己好好活着,他却又大为震惊并且坚决反对。
哼──
有的时候,她可真想把这个男人给活活掐死呐。
“不够……格格,肚兜也脱掉吧。”
几乎是立刻就像八爪鱼一样用自己的双手双脚缠住身旁的女人,印无忧将俊脸埋在凌格怀中闷哼出声。坚挺的鼻梁抵在她乳沟的位置用力的蹭,就像是要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挤进女人的软乳内。
“脱肚兜做什麽”
此提议一出,凌格立刻皱眉。却抵不过男人迅疾如风的动作,在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之时上半身仅剩的一块布料已经被粗鲁的丢下床去了。
“还有亵裤。”
说着,印无忧的大手又滑向了女人的双腿之间,却被女人一把钳住手腕,恶狠狠的给重新拉了上来。
“喂,你不要没完没了。”
死守自己最后一道防线,凌格冷然的表示自己是看在他生病了的面子上钻进来听故事了。可不会被他用这三言两语就占了便宜。
“好小气……”
失望的嘟起了嘴唇,印无忧无不遗憾的用舌头偷舔了几下女人那肉粉色的小乳头。滑嫩的口感立刻将他刺激的精神倍增,只想张开口将那乳头整个吞进腹中。
“你不是有话说不说我就要走了。”
感觉到胸部被什麽湿湿的东西给滑动了两下,凌格瞪了印无忧一眼。心道这个色狼怎麽生病了还这麽不老实。
“对……我是有话说。”
原本因为女人的亲近而幸福的忘记了伤悲,现在又被提起来,印无忧的脸色立刻沈了下去。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跟你讲过我的过去”
大手沿着凌格光滑的背部摩挲向上,印无忧摸到了她柔软的长发而后充满爱怜的将凌格的头按进自己颈窝。
“嗯……是没有。”
听他忽然提起这个,凌格倒是真有些意外。
细一琢磨,印无忧的确是那种只喜欢东拉西扯他人八卦,自己却从来不袒露心事的家伙。凭他从没讲过自己颇为耀眼的御医身份,以及作为医圣徒弟的事实,她就明白这个看上去不正经的烂痞子其实是一个隐藏极深的男人。
“我出生在一个很贫瘠的山谷。”
目光绕过女人的脸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背后的墙壁,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明。
“我的家人与乡亲当初是因为躲避战乱而逃难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的,靠着种植一些旱生作物勉强为生。”
“嗯……”
听着印无忧的讲述,尽管凌格实在有些诧异,却还是认真的将他的往事听下去。
“我父亲原本是在中州做大官的,可是造了奸人陷害,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百姓们一起逃来这里归隐。但是娘亲在生了我之后,却再也受不了这般的苦,自己跟着原来情人走了。父亲没有办法,只得独自抚养我和一个长我七岁的哥哥。”
说到这里,印无忧忽然停了下来,一双桃花眼销魂的一转将凌格的手握住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格格,你觉得我长得俊不俊”
“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女人一愣,但是下一刻她本能的说出诚实的回答。
“俊、俊呐。”
开玩笑,若说印无忧不是美男子那全天下就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称得上是好看了。
听说麒麟国的国君与王爷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还有落霞那个差点“吃醋而死”的相公生的也俊俏。但是在她的心里,他们没有人能比得上印无忧。
“呵呵……”
见不得女人这副娇憨的模样,印无忧傻笑了一声,探头就在她唇上狠吮了一下作为高兴地奖励。
“嗯……”
被他亲的窘迫,凌格只好别过头去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羞涩。
“但是我那哥哥,比我还要俊俏上三分呐。”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印无忧的重点显然不在此。和女人小快乐了一下,他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哀伤。
“我爹病死之后,都是哥哥一个人在照料我。那时我还小,也就是十岁左右。哥哥已经出落成了人见人惊艳的美少年,甚至名声传过了一个又一个山谷。到最后传到后山上,一个有名的土匪窝里。”
“啊……”
听到男人在说出“土匪窝”那三个字之时,声音变得艰涩沙哑。凌格的心里隐隐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那土匪窝的头头,没有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男色。但是还好没有动手抢人,而是派人来跟我哥哥做交涉。”
“谈什麽”
凌格紧张的追问。
“还能谈什麽”印无忧冷笑。
“女土匪”
“好笑吧,可是真的是个很彪悍的恶女人。那个时候哥哥原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是我却好死不死的生了重病,眼看就快要断气了,却没钱请大夫医治。”
“所以你哥哥就同意了跟她换治你病的钱”
不用将故事听完,凌格已经感觉到了其中的无奈与悲凉。
“钱呵呵……你以为我哥哥能值一个价钱”
忍不住将怀中的女人搂紧获取一些安慰,印无忧心痛无比的继续说。
“他忍受屈辱所换来的不过是请山贼窝里德蒙古大夫来给我看几次病而已啊。”
“天呐……”
无法想象那种遭遇有多残酷,凌格忽然发现这个外表看上去什麽都不在乎的家伙居然还承受过这麽多的阴霾。
“当时我病得很重,躺在床上勉强喘着气。我只记得哥哥每次都是默默的被那女人派来的马车接到她的寨子里,第二天回来时除了浑身是伤的他以外同行的还有那个大夫。”
“后来呢”
“后来……”
“后来我的病好了,可我的哥哥──却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慈爱温柔的大哥了。”
(12鲜币)第二十一章 悲凉对谁诉
“你哥哥他”
见印无忧的表情越来越伤感,凌格明白那一定是一段特别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印象中,这男人似乎从没提起过自己有个大哥啊──那麽他的哥哥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明明已经接近关键,但是面对着凌格探究的眼神印无忧却话锋一转。
“诶”
“一个人被歹徒绑架了,被迫和他生活了一段时间。开始时她很害怕,费尽心机都要逃出去。但是日子久了她发现其实这个歹徒也有自己的苦衷,对她也不错。到最后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甚至当对方为她解开绳子时她也不想跑了,只想永永远远留在他的身边当他的俘虏。”
“没有听过……”
虽然印无忧讲的很平静,故事也没什麽太大的波澜。但是凌格听在心里却觉得很恐怖,掌心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被绑架者到最后却不想跑了这是什麽逻辑……若是这样说来,难道他的大哥……
“嘿嘿,你已经明白了。”
聪明如凌格,只一个惊异的眼神便给印无忧传递了她心中已然明了的信息。他相信她的智慧,更相信他们两个相处这麽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
“你大哥爱上了那个土匪头子”
尽管男人的表现已经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但是凌格无论如何还是觉得这件事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这种傻,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在犯啊。
“没错。我那傻傻的大哥就是这麽单纯的爱上了那个凶悍的女人,甚至也爱上了她加诸给他的各种伤害。”
苦笑又苦笑,印无忧接着说下去。
“我们都是在贫瘠的山谷里长起来的孩子,原本就见不多什麽女人。那土匪头子性好男色,在玩男人上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手段。我相信开始的时候,大哥他肯定也是痛苦的。但是十七岁的年纪毕竟还生涩,又是对方主动,他渐渐沦陷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印无忧的手掌难受的攥紧,脑海中回忆的全部都是大哥为了那个可恶的女人而茶饭不思的消瘦样。
“那那个女人,她怎麽说”
不知道怎麽缓解印无忧的悲伤情绪才好,凌格摸摸他的肩膀,却好像没什麽效果。情急之下,她凑上前去想亲一亲他的额头给他点温柔。却不料这个家伙眼疾手快的连忙向上挪了一挪,硬是用自己的唇接走了她这一吻。
“你……”
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像占了什麽大便宜一般满足的俊脸,凌格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掌握不住这个男人的情绪了。
“还要亲亲才接着讲。”
接吻接上了瘾,男人哪里肯就这样放过送上门来的甜点。搂紧女人的腰肢以防她逃跑,他撒娇着、耍赖着,直到凌格无计可施又吮了他一会儿他才舔舔唇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哼,她根本就是个变态。心血来潮就去搜罗美男,玩腻了就扔到一边。后来我哥哥忍不住相思之苦,自己徒步翻过几个山头去找她。却被她的手下挡在门外连面都见不上一个。不仅如此,他们还将他打的遍体鳞伤,差一点点就断了气。”
“真可怜啊──”
凌格听得心里酸酸的,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痴情又如此绝情的两个人。
“这之后,我大哥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本的温柔善良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只有阴冷与寡言。”
“我那个时候还小,我很害怕,很害怕……”
缩进凌格的怀里,印无忧开始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哭,什麽时候又像疯子一样的大笑。地也不种了,我肚子饿只好每天都去山里割树皮草根来吃。”
泪水就这样顺着男人的眼角流了出来,滴到了他自己的发丝上。凌格心疼的为他抹去泪水,一边用手掌轻拍他的背。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们很快就会一起死在那里了……”
“别哭了,哎……我看不得你这个样子……后来呢”
发现男人的泪水越来越多,凌格试图转移话题。
“后来”
吸吸鼻子,印无忧的思绪又飘到远方。
“后来真的是上天的眷顾,那个时候战乱已经结束。难为我父亲的一个八拜之交不辞辛苦的四处打探我们的下落好多好多年。到最后终于找到我那逃家的娘亲才得知我和弟弟生活的这个山谷。”
“一切都像做梦一般,我和大哥就这样脱下了粗布衣衫,顿顿都能吃饱饭的上了一辆马车。而后,体面的再度回到了中州,和那个做米粮生意的世伯生活在了一起。”
“哥哥长得俊俏,人又聪明。也许是还没疯的彻底,人前的时候他都是严肃认真的,一派精明强干的模样,很惹世伯喜爱所以给了他很多生意打理。而我也进了学堂读书,被人尊称为印家小少爷。”
“人前……的时候”
敏感的捕捉到他口中的这个特别的词,凌格的柳眉皱了起来。
“呵呵,对,就是人前!”
俊颜上莫名掠过一丝恨意,印无忧的脸色变得可怕起来。
“你知道麽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若是得不到她,就会不知不觉变成那个人。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喜好,一样的一颦一笑──甚至是,一样的变态。”
“到了我十五岁的时候,哥哥已经是米行里独当一面的大掌柜了。有了钱,有了势力,也有了娇妻美眷。他却还是不满足,还想着那个当初玩弄过他的土匪婆娘!”
“啊……”
掩住了惊讶的口唇,凌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所以他学她,让自己变得像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回忆她的气息。他到处搜罗美女,小妾娶了一个又一个。然后关起门来虐待她们,命令侍从强暴她们。将她们打的遍体鳞伤从中来获取快感。”
“可是他还是不满足啊──”
突然间大吼一声,无助的抱住自己的头蜷缩在床上低泣,印无忧苍白的俊脸痛苦的扭曲着。
“原本觉得漂亮的,娶回来玩过之后就觉得不漂亮了。到最后一个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只能气冲冲的坐在厅里喝闷酒。”
“那个时候我们早已有了自己的宅子,从世伯家搬了出去。那天我从学堂里回家,看到大哥醉倒在主厅里就想将他扶进内室。却不料就在我将他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哥哥突然伸手抓住我将我一下子压倒在身下……”
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听到他经历过这般龌龊事之后是否升起鄙夷的表情。印无忧颤抖了嘴唇数下,终于用一种极轻极轻的声音吐出了一句话。
“他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儿居然就是他自己的亲弟弟──”作者的话:第401篇文,值得纪念一下~《银色公寓》一年多了,觉得很感慨。
第二十二章 无助的无忧
什麽……
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凌格在听到印无忧亲口将她心中猜测的一切证实之后,心里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天呐──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被自己亲哥哥强暴更可怕的事情麽,更何况印无忧还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然而,还没来得及让她有空思考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不会伤到他,却见印无忧疯了一般的自己从床上滚落在地,四肢就像是被什麽东西电到了一样不停地抽搐着。
“我好痛,我好痛……”
抱紧自己的身体,男人像一条被拦腰斩断了的蚯蚓似的在地上卑微的蜷缩着。
“格格……我好痛……可是我的力气没有他大……”
没有人来阻止,也没有办法能够阻止,印无忧的眼泪就一直汹涌的流。
“他打我,强暴我,用尽各种方式凌虐我的身体。就好像我不再是他的亲弟弟,而只是他买回来的任何一个下贱的婊子。”
狠狠地嘶吼着这麽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屈辱,印无忧发丝凌乱的趴在地上匍匐,而后突然间用力击打起坚硬的地面来。
“我好恨……我好恨!!都怪那个死女人……都怪她才害得我大哥再不是我大哥!”
血从男人撞伤的手指上不断的渗出,地面居然慢慢的被他染出了一块刺眼的鲜红色。他的头脑已经变得不清楚,整个人完全陷入一种残忍的自虐中。
“够了!印无忧!”
到了这一刻,凌格再也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只见她一个纵跃落在印无忧身边用力的握紧他还想去捶打地面的手。
“别打了……都过去了……过去了……乖……”
心疼的望着他那十个血肉模煳的指节,凌格一把将男人的头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眼眶里也不禁涌出泪来。
“格格……格格……啊……”
感觉到女人赤裸的胸膛抵在自己的脸颊上,那干净好闻的香气让印无忧的疯狂渐渐平静下来。
“啊……”
他回抱着她的身体,开始张嘴大哭。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脆弱的如同一个娃儿。
“格格,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去找妓女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不知哭了多久,而凌格就干脆坐在地板上就这麽拥抱着他直到他的哭声越来越小。末了,印无忧觉得自己的泪水快要流干,这才将头抬起来可怜兮兮的接着说。
“那件事之后,大哥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经常是人前的时候当我是兄弟,嘘寒问暖的甚至会关心我的功课。但是只要到了晚上,我们独处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他就会再度变成那个暴虐的野兽,不停地变换方式折磨我。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两年──”
静静的听着男人的诉说,凌格忽然伸手将他颊边的泪痕抹去。印无忧愕然的抬起头来,所对上的却满是温柔。
“继续说啊,我听着呢。”
见男人有点发傻,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对他的这种过去一点鄙视都没有。凌格心疼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握了握他没受伤的那半块手掌。
真是傻瓜──
若是嫌弃他,又何苦等到现在
“我十七岁那年,周围的很多同龄人都娶妻了。我也提出要娶妻,想着这样的话也许就能阻止掉大哥继续那样对我。但是他却好像很生气,仿佛我背叛了他似的。那个晚上,他不仅又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差点打断了我的腿。于是我逃了……在他玩累了睡着之后,一个人什麽都没有带连夜逃出了城,躲进了山里。”
说到了这里,男人想哭的欲望已经没有了。低头见凌格几乎是光着身子坐在这冰凉的地上,他的眉心立刻一皱,挣扎着从女人怀中钻出来健臂一伸就将她重新抱上了床用被子包包好。
“当心着凉。”
自己紧跟着也钻进被子抱着她互相取暖,印无忧感受着凌格的身体,心里前所未有的安稳。
是啊,都过去了──
现在他有她,有她就够了。
“然后呢”
“然后啊……”
鼻尖吸了吸,发觉不太通气,男人的唇角挂上一抹苦笑。
“还能有什麽,也许是我运气好遇见我师父。不然的话不是被我哥逮回去,就是饿死在山林里然后被野兽吃掉。”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格格,我想告诉你的是……”
说到关键的地方,男人又躺不住了,一脸焦急的坐起身来急切的俯视着女人的脸。
“嗯”
“我……我……”
然而话到嘴边,他的脸色却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难以启齿。
“你什麽”
女人好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以示鼓励。
“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印无忧最终下定了决心。
“自那以后,我也染上了一个奇怪的毛病。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就得找人来跟我一边交欢一边打我。不然的话,我的身体会变得很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讲完这句话,印无忧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而凌格也抿紧红唇陷入了死亡一般的沈默。
“格格”
过了好久见凌格都不回答,印无忧开始担心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就是你当初没事儿就去找妓女的原因”
无力的闭了闭眼,女人在心里忍不住苦笑。
原来是这样,这样──
一个如此荒谬却又如此悲惨的理由。
挣扎了那麽多年,心碎了那麽多次,自我折磨了那麽多日子,所为的竟然只是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上天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第二十三章 别怕,还有我
“你等下再说话,我要想一想。”
见印无忧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凌格被他瞪得神经紧张。不耐烦的用被单将自己的脸整个都蒙住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再露出脸来不禁语气古怪的对印无忧说──
“所以说,你会昏倒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去找妓女,没人打你的缘故”
“是……”
尽管觉得万分的不好意思,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染上这种奇怪的心理疾病印无忧自己也觉得很难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他哥哥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变成了凌辱自己亲弟弟的野兽。那麽他又有何不可在经过兄长那般的虐待之后也转了性情呢
“自从我和你,那个过之后,我就再没找过其他的女人。”
言辞恳切的对凌格解释着,一提起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印无忧的脸颊上兴起一抹兴奋来。
嘿嘿,他和他的格格已经不再是那种什麽都不会发生的师徒关系了呢。他们做过爱,她算是他唯一的女人,这种拥有着她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的好。
“是嘛……”
挑起一边的眉毛,凌格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对他这个陈述有些质疑。
“真的!格格你要相信我啊!!我对自己发过誓,只要碰过你的身子以后就再不和别的女人亲热。”
竖起三根手指对神明明志,印无忧的心突突突的跳,生怕女人会怀疑自己的忠贞。
“那你以前的时候为什麽不说,为什麽要去找妓女伤我的心”
尽管两个人已经坦白到如此地步,但是凌格还是心有不甘。
“你这毛病也不是不可控制,当初你为什麽不跟我说呢”
如若、如若他坦承的对她说了──那麽她、她可以帮他去纾解身上的这些难受啊。
“说”
慢慢的放下手指,印无忧的脸色无比凄楚。
“我认识你时你多大”
“啊”
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凌格一时间不知怎麽回答。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并不在意她的答案,印无忧自己心中有数。
“我长你足足七岁,你要我对一个还是女娃儿的姑娘说出那种事,并且要求你跟我做那些变态的举动,你会怎麽看我”
“……”
面对着印无忧逐渐犀利的目光,凌格沈默的别过了头。
那还用得着她怎麽看他,如若他敢稍微越矩一点她早就一剑刺死了他……
事实摆在眼前,两人一同陷入沈寂。
原来这些年他们虽然相互陪伴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心灵上却仍旧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因为年龄的原因,很多话他不能说。而她也就无可救药的误会了下去。
他的风流,他的轻佻……以至后来她成人后他一次次看似不正经儿却掩藏了残酷事实的试探被她全部当做玩笑一笑置之。
那些日子在被他“调戏”之后,她只顾得上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却没有想到男人在第一千零一次被拒绝之后也是同样的失望与难过。
“这麽说,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抱怨,更不是反讽,凌格坐起身来表情哀伤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发愣。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我不知道……你有这麽惨痛的过去。”
掀起长长的睫毛给了印无忧一个歉意的注视,用不着多过解释这惊鸿一瞥已经酥软了男人的整颗真心。
“没关系,没关系……”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印无忧的心头,让他什麽也不愿再想只是用行动将凌格的身体再度抱紧。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该死──”
薄唇胡乱的在凌格的脸上亲吻着,印无忧的泪水再度滑落。
“如果我能稍微坚强点,忍受那些痛苦,而不是放纵自己对心魔妥协。你也不会为了我而受这麽多的罪了。”
“你刚刚又昏过去了……”
她的泪水同他的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彼此唇瓣上滋润了一抹红艳。凌格哭了一会儿便用手捧起男人的俊脸让两个人的视线再无阻隔。
“是不是要那样,你才能感觉好一些”
“嗯”
没有想到女人会这麽问,但是印无忧还是如实的点点头。
“恐怕是,不然的话我们这一路可要行进的艰难了……”
男人苦笑。
“那好,这一次我来帮你。”
将唇主动贴在男人的薄唇上,女人认真无比的说。作者的话:误会终于解除了,下一章就让他们甜蜜的H一下吧……^^额……其实算不上甜蜜,因为凌格要狠狠地打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