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鬧,都是一些小事,吵着吵着,这两个字就脱口而出了。
「离婚吧!」
「离就离啰!」
幸运的,是还未有孩子,总算沒连累下一代。
有调查报告说现代人超过半数都离婚,想不到结果我也在统计之内。
海誓山盟的说话,其实很容易瓦解。
大家都年轻,亦是有持无恐的原因,自知仍有市场,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比较麻烦的是房子问题,恩爱时各不计较,翻脸时清清楚楚。
「卖掉把钱分去吧。」
这是最简单,亦是唯一的方法。
总算是曾经爱过的女人,如果我有钱,大概应该潇洒地把自己的一半送给她。
但可惜我沒有。
妻子也知道自己嫁了个穷光蛋,沒说什么,算是和平分手。
协议好价钱适合便卖掉,还幸近年楼价高企,七除八扣下来应该还有赚,不知道
是否算喜事。
决定离婚后我以为老婆会搬回娘家,沒想到她沒打算走,说在房子卖出前继续住
在这里。
「打算瞒一世么丑妇终需见家翁啊。」
「我知道我丑,你去娶个漂亮的吧!」用力把枕头挥向我,然后抱头大睡。
性生活早沒有了,性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对一个人失去了兴趣,往年叫自己迷恋
的身体纵使未变,却再也挑不起性慾。
妻子不回娘家,我走也未尝不是辧法,可惜人穷志短,租金也是浪费,只有厚脸
皮不做一声。
一个男人沒钱时,是可以很无耻。
二十五岁,总不能从此沒性,手枪打多了也闷。有老婆管束的时候循规蹈矩,单
身了,是回復自由的时间。
我回来了,放弃一棵树,拿回一个森林。
嫖完,晚上回家,当然不会有晚饭。前妻在看电视,见我一身酒气,厌恶的问:
「喝酒了」
沒有隐瞒,也不用隐瞒:「去嫖了。」
「贱格!」
这个晚上前妻锁了房间,我却有一种大快人心的舒畅,像是奚落了一个捨弃自己
的女人。
沙发上睡了一觉,起床时她已上班,看看枕头,沒有泪痕,我跟什么女人上床,
她已经不再在乎。
晚上下班回家,这天她沒有锁门,老实不客气,还是睡床比较舒服。
「昨天玩得开心吗」
问我了,女人还是在意。
「贱格!」
我不是有心要刺激前妻,但这个年纪总不能以后也不做爱吧家里的跑了到外面
找又有何不妥
「我明天约了他。」轮到老婆反攻。
「他」明知故问。
「何汉源。」
我就知道是他,身为妳前夫,妳有多少男人我早知道。
大学时代的同学,苦苦追求也得不到妳,结果被我击败了的可怜虫。
「会上床吗」不经意问。
「可能吧,看情况。」
「玩高兴点。」
「我会的。」
过往吃不到,我离婚才穿我旧鞋的可怜虫。
结果之后的晚上前妻说到做到,整夜不回。
谁可怜,不知道。
这是买了房子后第一个晚上独个在家,一个人睡整张床,感觉真好。
前妻跟別人睡滋味如何不知道,这种事慢慢习惯就好。
会做爱吗已经在做吗还是做完了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睡觉!
结果弄到手机沒电她才回来,已经是早上了,爽吗淫妇。
两个人一句说话也沒有,完了,沒什么再好说的。
前妻去洗澡后才钻上睡床,做完沒洗吗我冷眼旁观,她视而不见,两个人在一
间房,互相看不到对方。
静默了快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上班时间,真好,可以离开这个冰冷的所
谓「家」。
跟暗恋多年的男同学上床一定很愉快吧,恭喜你们,好梦能圆。
晚上下班居然有种不知道是否回家的犹豫,唿,那根本不是一个家,只是一个睡
觉的地方,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分租一张床而已。
还是回了,她在做脸,黑黝黝的深海泥敷在脸上,得了奸夫的滋润,更注意仪容
了啊。
大家都沒一句话说,各自洗澡,关灯,上床。
「昨晚玩得开心吗」
问了,心里还是在意。
「开心。」率直的回答,沒有隐瞒,也不需要隐瞒。
「做了」
「嗯。」
心里不知道一种怎样的滋味,想学她说一声侮辱的话,但说不出口。
沒有问做几次,舒不舒服等问题,「嗯」一个字已经包含了一切,再也不用多一
个字。
倒是她说了:「老公,原来望着一座山,和登上一座山的感觉完全是两回事。」
「什么意思」等等,妳叫我老公
前妻换了个坐姿,以枕头埝着两肘,满有感触的说:「就是一些人,沒得到时会
有期望,得到了好像又不是想像的那一回事。」
「他做得不好吗」我扬起眉毛,暗暗期待前妻的答案。
「好,体力好,那儿很大,也很温柔,还会说情话来逗人家。」
这绝不是一个好答案,绝对不是。
「但总好像和想的不一样。」前妻嘆一口气,像吃了一顿不是很满意的晚餐。
「已经是沒缺点了啊,妳还想怎样」我语气有点冷。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欠了一点什么。」前妻认真思索的表情叫我哭笑不得,
到底妳想我给点什么意见
「那多跟他做几次,慢慢探讨吧。」我讥讽。
「好吧…」答案居然是好,每次总跟我说着反话的她居然赞同我的提议。
「不想了,睡觉!」又是大被过头的表情,脑袋不灵光的时候她总爱逃避。
「喂…」我小声问。
「怎么了」
「做爱吧。」
「来啊。」
那些地产商都是骗人的,明明楼市这么旺,我们的房子老是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