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小说 )瓶子里的天使

【内容简介】

从踏进冷家的那刻起,宁馨就知道她要学会保护自己,母亲太懦弱无法保护她,父亲又重男轻女且冷漠,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所以表面上她是个无害的微笑天使

【正文】

楔子

十岁那年,独孤宁馨看着一个高大而威猛的冷酷男人搂着妈妈说道:“跟我回冷家吧。”于是那一年他跟着妈妈还有这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冷彪回到了冷家。

宁馨从五岁开始便跟着妈妈离开原来的城市,因为有个女人来家里撒泼,那个女人就是她父亲的结发妻子,本是一个高贵而优雅的女子,那时却似一个疯婆子。她的妈妈本就是一个懦弱的人,不爱着父亲却因他的霸道和专制而留在他的身边,做了人人所不齿的第三者,而后还生下了她。

宁馨回到冷家时,她父亲原来的结发妻子已经去逝一年多,留下了三个哥哥,最大的男孩子,也就是宁馨的大哥冷啸天,比她大10岁,二哥冷啸情和三哥冷啸寒一次比他们的大哥小一岁和二岁,他们都是自己的母亲为了挽救婚姻和爱情而被生下的。

于是她妈妈顺利成章地由第三者升为妻子继母。但宁馨仍然跟着母姓独孤,而没有改姓冷。

虽然她和妈妈离开父亲后也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不完整的童年使她的心智早早地成熟起来。她知道毕竟是自己的妈妈抢了他们的父亲,才导致他们的妈妈含恨而死,无论她妈妈是直接得还是间接得,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她尽量避免和他们有正面碰撞。这个家里她妈妈的地位本就微乎其微,何况对这三个男孩子还有着愧疚,自然事事都是偏向着他们,所以从外人看来他的三个哥哥倒像是她妈妈亲生的,对她这个亲生的女儿反倒生分起来。至于宁馨的爸爸,完全是一个冷漠的人,霸道而专制,又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

那种重组家庭她见得多了,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小说中,彼此之间的对恃,还有对后来者明着的或者暗地里的伤害,她更是见得多了,她的三个哥哥都是在父母感情破碎的环境中长大的,谁知道他们的心里又有多阴暗和变态呢,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更要懂得保护好自己,总之她不是个软柿子,不可能任人欺凌而忍气吞声的。

所幸这三个哥哥都已是成熟的男孩子,且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因此从未为难过她,七八年相处下来彼此也都和一般的亲兄妹无异,甚至这三个哥哥父母还要宠溺她一些。这一点宁馨倒觉得自己要幸运很多,不对自己过往的疑心感到有些愧疚。

订婚

二十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正是花样的年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也就在此刻了,可是宁馨觉得二十岁的自己却有一颗沧桑的心,漫长的时间似乎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二十岁的她不再像十年前的那个她,十年前的她对生活充满着野心,与他人的交往也充满着野心,在学业上更是野心勃勃,每次都要科科拿第一。现在的她,把一切都看的相当平淡,素日那颗争强好胜的心也渐渐消失,读的大学也是本市的,虽然也是国家重点名牌大学,但是和三个哥哥相比她就显得差劲多了,和宁馨一样仍在读书的三哥正就读于MIT,是计算机系博士,刚毕业不久的二哥是Harvard的心理学博士,现在正在父亲公司帮忙的大哥是剑桥的MBA博士。宁馨读的专业却是生物学,课程轻松而悠闲,大一是和动物相关的,大二则是和植物相关,大三基本上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实验,因此大部分时间她都呆在家里看乱七八糟的书或者上网,或许安逸的生活真的会让人丧失斗志吧,不然怎么会有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之说呢。反正家里的环境也不需要她为毕业后的事情发愁,更不需要像其他同学那样为考研而刻苦学习,亦不需像那些要出国或者工作的同学那样四处奔走忙忙碌碌的。

宁馨在床上伸个懒腰,看一下时间已经八点,今天是周末全家人除了在美国读书的三哥外都要一起吃早饭,她得早早起来免得让人等,虽说是一家人,但父亲在这方面要求的格外严格。宁馨慵懒的在镜子前伸伸胳膊,美好的侗体立刻展现在镜子里,纤长而凹凸有致,皮肤白皙光滑细腻,手可盈握的细腰,巴掌大的脸上是精致的五官,一头如瀑般的缎发披在身后,越显得眉眼如斯,清纯与妖媚这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却很好的得以结合起来。

宁馨走到奢华而精美的餐厅时,其余的人已经正襟危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宁馨说了句抱歉并展露出天使般的无邪笑容问了声早上好,便立刻坐下准备就餐,对面的二哥穿着一套休闲装,冷俊的五官因为那双凤眼而稍显柔和,紧挨着父亲的是大哥,戴着金丝边眼睛的他总是给人清爽的感觉,同样是刀刻般的英俊五官却明媚许多,如果说宁馨的二哥如冰山,那么大哥就是海洋。哥哥们同样都继承了父亲的高大身材,还有硬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

大哥旁边的温婉女人是宁馨的大嫂苏芮秋,去年秋天嫁过来的,家里好像有一家规模很大的电子公司,虽是个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但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没有,却是个温柔贤良的人,甚至下得厨房烧出一手好菜,宁馨的妈妈喜欢的不得了,直夸自己有福气有这样贴心的儿媳妇,待她比待宁馨还要亲。

“宁馨,爸爸给你订了门亲事。”坐在正位的父亲突然开口说道,轻描淡写的就像在讨论天气情况,但对餐桌旁的其他人来说犹如丢下了一颗炸弹,所有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宁馨这里来。

“恭喜小妹了!”大嫂在一旁欢喜地说道。宁馨看了眼大嫂露出那抹习惯性的清纯笑容,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消息太猛烈了,完全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然后她不经意撇了一眼二哥,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光,快的让人无法确认,大哥倒是一派淡定不缓不慢地说道:“爸爸,你也太着急了点,宁馨才多大!”

“是啊,才二十呢。”妈妈在一旁也劝道。

“又不是马上就要结婚,只是先订婚而已,再说了男方的条件也很不错的。”宁馨的父亲有些不悦地说,显然很不满家里人对他的忤逆。

“什么条件?”一直没说话的二哥忽然冷冷地问。

“对方是恒阳医药董事长的儿子,比宁馨大一岁,而且还是校友,医科系的,一表人才,性情也好,又是独生子。”说完他便转向宁馨的母亲说道:“雪儿,这个下个礼拜天你陪宁馨去挑几件像样的礼服,这个月末就要在四季酒店举行订婚仪式了,芮秋,你也陪着她们一起去吧。”雪儿是宁馨妈妈的名字,听丈夫这么一说她也不敢再多加反驳。

“好的。”被点名的芮秋恭恭敬敬地答道。

女孩子贪玩容易变野的,早点定下来也好。”他一说完大家都在不说话,而是继续默默的吃早餐。

唉,宁馨在心里重重地哀叹了一声,明明她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角,可是偏偏没一个人问过她的意见,若是以前的犟脾气她早闹得天翻地覆了,现在她是没那个心性闹,觉得折腾累人。现在的她不知该形容为心如止水好,还是该说是如一弯死水动不起来了。

算了,还是先看看他这个传说中的未婚夫是个怎么样的人再做决定吧。鲁猛只会让自己受不必要的伤害,还是动动脑子的好,如若那个人当真像父亲说得那般不错,倒不妨交往看看,反正最后所有的感情到了最后都要以平淡而收场,倒不如找个人在结婚后慢慢谈场恋爱来得好。如若是个不怎样的人,她也有办法让他主动放弃这场联姻,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怪到她独孤宁馨的头上来,因为她反而是个受害者。

“想必咱们的父亲准备和恒阳合作了,不然怎么会无端端的和毫无交情的恒阳联姻,哼,真是的!怕下一个被用来做商业交换的就轮到我了。”宁馨的二哥,冷啸情在那凉凉地说。

“别这么说爸爸,他可是你们的父亲呢。”温柔大嫂弱弱地反驳道,二哥邪睨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儿子还不了解他!”被二哥一抢白,芮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无辜的瞅着自己的丈夫,宁馨的大哥,冷啸天一言不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宁馨看了看他们,说道:“大哥大嫂二哥,我上楼去了。”说完便留下三人转身上楼去了。

咔-咔――,门上传来敲门声,“进来!”宁馨从时尚杂志中抬起头来,见她的妈妈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宁馨拍了拍身边的床“妈妈,过来坐。”

“宁馨…”停了半天妈妈笑声地说道:“对不起”宁馨看了妈妈一眼,突然间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怜,忍不住便问了一句:“妈妈,你现在爱上爸爸了吗?”被宁馨突然这么一问,独孤雪儿愣了一会儿:“他对我很好”然后便一声不吭,屋子内顿时陷入寂静,也许为了打破沉默,张了张嘴妈妈问宁馨:“你在看什么?”“杂志,时尚杂志。”宁馨头也不抬地答道。

又坐了一会儿独孤雪儿有些尴尬地站起来,“哦,那我先出去了。”

“好啊。”

妈妈走出了房间宁馨合上杂志,心里盘算道:明天我得回学校,好好打听打听这个人,对了,得先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想来想去还是问大哥的好。

宁馨敲了敲大哥书房的门,里面传来大哥好听的磁性声音。推门进去,见他从笔记本电脑中转移开视线望着自己,宁馨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大哥,星期天还不休息呢?”“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下。”说着和蔼地笑了。

“哥,你知道恒阳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嗯?谁?”

“就是今天爸爸提到的那个人啊。”宁馨有些尴尬地说。

“哦,他呀-”冷啸天的眼睛滑过一丝深沉,立马掩去转而笑了笑回答道:“好像叫徐子东吧,怎么,宁馨已经对他开始感兴趣了?”

“才没有呢,只是想回校后打听打听这个人而已。”宁馨淡淡地说,“哥,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等等。”正欲转身走的时候,冷啸天突然叫住了她,“还有事?”宁馨不解地问着他,冷啸天右边的唇角向上弯了弯,“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宁馨,你不用担心,哥哥们不会随便让父亲把你当利益的筹码从而牺牲掉你的幸福的。”

“噢,”宁馨在心底讽刺地笑了笑,想不到维护自己的不是亲生父母却是哥哥

未婚夫

『徐子东同学,周日有时间吗?』―温柔与暴烈

『有,你是?』

这孩子还真可爱,宁馨在心里笑了笑。

『我是你的仰慕者』-桃花

那边半天没有回消息,宁馨盯着笔记本里的MSN看了一会儿,决定再发一条信息给他。

『周末请你看电影吧,陈可辛的如何?』-我们如此很好

发完消息,宁馨朝徐子东的位置看了看,他正茫然地看着发来的消息,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回到学校前那晚,宁馨就根据冷啸天告诉她的名字,在学校的学生信息簿上查到徐子东的相关信息,回校后又找他周围的同学打听了他,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呢,比如他喜欢黄碧云,这一点宁馨倒是比较吃惊,据她所知很少有男生喜欢黄碧云。还比如他喜欢看文艺片,等等…

『如果你不来,我会哭的啊』-无爱纪

然后宁馨又发了一个卡通女孩哭泣的图像过去。

温柔与暴烈、桃花红、我们如此很好、无爱纪,这些都是黄碧云的作品名字,宁馨故意把这些书摞在桌子上,想他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果然他回头看了一圈后注意到她这里来,宁馨装作毫无察觉地继续发消息,

『不愿意就算了』-血卡门

然后又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什么时候、地点?』

一个对话框迅速地弹跳出来,宁馨得意地笑了。

『一会儿在大厅里告诉你吧』-独孤宁馨

将粉色的SONY轻型笔记本电脑收进包里,宁馨披上黑色俏皮小斗篷从阅览室走了出去,站在图书馆的一楼大厅等徐子东。不一会儿徐子东就小跑着跟了上来,很短但很黑的头发竖立在头上,五官虽不似她那三个哥哥般的英俊,却也不逊色多少,阳光般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青涩,宁馨看着徐子东那不染杂质的清澈眼神,心中忽生出一股暖流来,心想看来他果真如自己得到的信息,是个真诚的人。

“你,你好,我是徐子东”他伸出温暖的大手握上宁馨有些凉薄的纤手,“你约我有什么事吗?”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有女朋友吗?”

“呃,没,没有啊”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目前?”

“还没”

“哦,那就好。”宁馨看着穿在他身上的驼色羊毛衫便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我叫独孤宁馨,很高兴认识你,这个礼拜一起去看电影,没问题吧?”

“噢”徐子东的脸有些红,是像晚霞的那种颜色,宁馨看到后抿了抿嘴。

“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宁馨歪着头看他那可爱的脸,是故意的,果真他的脸越加红了起来,潮红只在脸颊上,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却越显得他的可爱来,也许形容一个男生可爱不太好吧,至少他们不会愿意女生这样形容他们。

宁馨想,这个男孩子值得自己好好对待,他让自己有种怜惜的心情,想把他搂在怀里生生世世。想到这里,她又笑了,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会心的笑,觉得自己骨髓里那种强烈的母性再次被发掘出来。以前对冷啸寒她也有过这种母性,但不是此刻想保护的那种,而是关心或者说怜悯。

“好,但你为什么要约我?”徐子东有些疑惑地问宁馨。

“以前没有女孩子约你吗?”

“可是不一样。”

“噢?怎么个不一样啊?”挑了挑眉毛,宁馨好笑地看着他。

“你漂亮而且…而且笑起来像个天使呢!”

宁馨笑笑,“那你答应她们的邀请了吗?”

“什么?”

“哦,没有。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约我看电影啊?”

“看电影那天我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的。”

“哪有?”徐子东很不好意思被一个女生这样说,有点不悦地反驳道。

“还不承认?瞧你那样子,呵呵”毕竟是富裕家的孩子还是有脾气的,宁馨向他挥了挥手说道:“再见!”

图书馆的台阶上,许敏正在等着宁馨,她看见宁馨后招了招手。

“宁馨,你那个未婚夫怎么样啊?”暧昧地冲宁馨眨眨眼,许敏笑着问。

“挺可爱的。”

可爱?看你笑的这么甜蜜,不用说,你是同意了呗。”

“我哪有你命好啊,有个青梅竹马的如意郎君。”宁馨笑着揶揄她,“去,去,去,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许敏跺着脚撒娇道,听宁馨提到她那个从小吵到大的青梅竹马,许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双方家长早就把对方当自家人来看。

“你瞧瞧脸都红了。”宁馨依然不放过她,这个好朋友是她回到冷家后认识的,双方家里也算世交,宁馨一直都很喜欢这个闺蜜,许敏个性热情而仗义,这正是宁馨最喜欢的地方,她这种性子有些沉默凉薄的人正好和许敏的性格互补,被许敏这几年的感染,私下里宁馨也开朗了许多。

“别跟我打马虎眼,快说,那个徐子东到底怎么样?”许敏毫不客气地拐了她一肘子。

“嗯…”想了想,宁馨说道:“和我大哥一样都是那种阳光稳重型的男子,但与大哥的沉稳不同,他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和腼腆,笑容纯净地不带一丁点儿瑕疵。”

“那你约成功了没有啊?”

“成了!”

“呵呵,我给你出的主意还不错吧?”

宁馨狐疑地看了在那贼笑的许敏,问道:“你怎么想到的?该不会是背着你那青梅竹马出墙了吧?”

“去你的,才没有呢!我是从电影中学来的。”

“哦”

“他还不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吧?”

“看样子还不知道,不过这个周末看电影时我就准备向他摊牌。”

约好徐子东后,宁馨便返回家,诺大的家里仍是空荡荡的,即使全家都聚齐,那片沉闷的阴云仍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而造成这种气氛的正是宁馨的父亲-冷彪,宁馨常想如果他能稍微对自己的孩子和颜悦色些,家里也不会这般沉闷。不过以父亲那般冷酷的个性和专制的性格,怕是很难了。

晚餐时,饭桌上只有三个女人-宁馨、独孤雪儿、苏芮秋,那两个女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宁馨也懒得调节气氛,她挫败的想,反正家里这样的境况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本来还想跟她们说说徐子东的情况,想想还是算了,说出来她们也不可能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在父亲的管制下妈妈早就已经变成一个影子了,芮秋呢,按理说大哥是个随和而易亲近的人,她不必像妈妈那样少言寡语的,但是她本身可能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吧。

妈妈嫂子,下个礼拜我不在家吃饭。”

两人抬起头看着她。

“我那天有个约会礼服下下周再去看吧。”宁馨扒了扒盘子里的蔬菜淡淡地说。

“哦”两个女人默契地回答,而后餐桌再次陷入沉默,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饭,宁馨突然觉得有些烦,一烦便不自觉地同情起父亲哥哥来,整天面对着这样死气沉沉般的另一半,就像对着一个没有任何情绪反应的布娃娃似的,该是多么闹心的一件事。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徐子东,想起他的无暇眼睛来,还有那明媚的笑容,于是她的心里便平静下来,但思绪却天马行空,想到徐家是否也像他家这般沉闷。叹了口气,宁馨希望徐家会活跃些,就像许敏家那样最好不过,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还有下个礼拜的约会,宁馨不格外期待起来,又想着这么冷的冬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合适,一想到约会和徐子东,宁馨的心情雀跃起来,看着对面的那两个女人也觉得她们顺眼许多。

约会

周日,外面飘起了细雪,还刮着一丝丝冷风,宁馨脚上穿上一双靴子,类似于那种酷酷的军靴,黑色的,下身是一条水洗牛仔裤,上身是件羊毛衫,外面披着一件黑色风衣。想想觉得这打扮有点成熟甚至偏老的感觉,宁馨便脱下这身装扮,于是把鞋子换成了海军格调的粉色直筒靴,靴子的脚踝外侧是蓝色的蝴蝶结,上身是棕色大格子长衬衫配粉色马甲式轻薄短羽绒服,下身则搭以棕黑色紧身裤子,头上戴的是粉色针织贝雷帽。宁馨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觉得很满意,拎着包包便下楼去吃早餐。

餐厅里大家早已坐齐,冷彪有些不悦地说:“大家都在等你呢。”

“抱歉”宁馨拉开椅子坐下,一边向大家问了早上好。

宁馨一到餐厅时,除了父亲冷彪外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冷啸天和冷啸情更是以探究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小妹,今天要出去。”冷啸天以肯定的语气问她,深邃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宁馨呵呵笑了几下,“是啊,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大家不用等我了。”

对面的冷啸情性感的薄唇抿了抿,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他两个女人只是高兴地看着她,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匆匆的吃了早餐,宁馨说了声便准备出去。这时冷啸情也放下筷子,向宁馨说了句:“等等,我也要出去,载你一程。”

“不麻烦吗?我可是要去奥纳影城的。”

“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情。”

“那好吧。”

车子里放着一首外国抒情歌曲,温暖而缠绵的女声伴着音乐飘荡在车里,宁馨很想知道歌曲的名字,但又别扭的不愿问冷啸情,在那无聊的叫着劲,非要让他先说话不可。

“Chanson de toile.”

“嗯?”

“歌曲名”

“噢”

“你问过徐子东的名字了”冷啸情淡淡地陈述着,“在学校也见过他了吧,今天是和他一起去看电影的吧。”

宁馨用手指抠着包包上的D&G Logo,一声不吭。

“怎么?我说对了,宁馨决定接受他成为你的丈夫了,他也接受你了,你们今天就正式开始约会了!”冷啸情转过头看着宁馨,如猎鹰盯着小白兔般。

“还没,他还不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呢。”因为胆怯声音便不自觉的变得弱弱的,宁馨不在心底懊恼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冷啸情的怒气而感到心虚。

“那你呢,是否已经完全接受父亲的安排?”

“不知道呢”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音乐在车里飘荡,反而显得更加寂静。冷啸情专心地开着车,掩饰在墨镜内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侧脸仍旧是冷若冰霜,但宁馨却明显的感觉到他周围所散发的冷气压,两个人就这样沉闷着直到宁馨到达目的地。

徐子东穿了件白色羊毛衫等在影城外面,脖子上系着一条棕色的围脖,宁馨看到此刻的他便立马想到了扇着白色翅膀的天使,不染尘世一丝烟火的天使。但愿他是我的守护天使,宁馨在心底默默期许着。

“你来了很久了?怎么来得这么早啊?”宁馨拍拍他肩膀上落下的那层薄薄的白雪。

“和女孩约会早到些比较好。”

“怎么不在里面等啊”宁馨温柔地埋怨着他。

“怕你找不到。”

“那我们进去吧”说着宁馨顺其自然地将胳膊放进他的臂弯里,像其他约会情侣那样。

进场前,徐子东跑到DQ那儿买了一大桶暴米花还有一支香草冰激凌,当他像个孩子似的把冰激凌递给宁馨时,还不自觉地挠挠头,有些羞涩地说:“给你冰激凌,香草的。”就像等着老师奖赏的小学生。宁馨接过冰激凌故意嘟着嘴说:“我不喜欢香草的怎么办那?”

“啊,啊,那我再去换个吧。”

“骗你玩的。”宁馨叫住了正欲转身去买的徐子东,徐子东站在那儿也不知道生气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宁馨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冷不防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而不是那招牌式的天使笑容,徐子东呆呆地望着她,觉得这笑容仿佛映现出蓝天和阳光,不自觉地说道:“你的笑容能打动人心呢。”

大屏幕上的金城武在电脑上疯狂地敲打着“我恨你,我恨你…”那一刻,宁馨情不自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徐子东,他正专注地看电影,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闪动着,温热的呼吸似乎带有薄荷香味,心头一热,宁馨便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徐子东被她冷不防地这么一抓,转过头看着宁馨,晶莹的眼眸在黑暗中流光异彩,反手将宁馨的右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并紧紧地将其包裹在自己手心中,做完这一串动作徐子东的鼻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握住女孩子的手,她的手柔弱无骨,只是有点凉凉的,徐子东想到宁馨可能会有些冷,便将她的另一手也抓了过来,他见宁馨并没有恼怒,心里偷偷高兴了一把, 脑袋里不断地想着木讷的自己也会这么大胆,第一次约会就抓女孩子的手。剩下的电影他也没心思看了,两边的嘴角弯成一个弧度一直保持到电影结束。

被徐子东抓住双手的宁馨感觉到温暖渐渐传遍全身,她也没心思看电影中的痴恨离别了,脑海中想得都是等一会儿如何告诉徐子东他们俩被双方家长安排要订婚的事。

影院里的大灯打开,一片光亮晃在人眼前,徐子东拉着宁馨的手随着人流向外走。

“下一步去哪儿?”

“吃午饭去吧,然后…然后你想去哪儿玩?”

宁馨看外面雪早已停了,便说道:“去滑冰吧。”

冰场上的徐子东非常可爱,叉着腿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像个企鹅似的一步一步向前挪,仿佛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宁馨滑了一圈便看到在那奋力挣扎的他,于是来到他的身边,“怎么不说自己不会滑啊?”

“因为想陪你过来。”徐子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作为一个大男人他的运动细胞天生就比正常人是差了点。

“你不扶着墙试试看,绝对没事。”

徐子东便胆战心惊地拿开手,随即便使劲攥住了宁馨的手,像在溺水的手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浮木那样的,虽然能走几步,但却没办法一蹴脚跟就滑起来,身子歪歪斜斜的根本掌握不了平衡。

“呦,我的胳膊!”徐子东太重了,宁馨感觉胳膊要被压折了,徐子东听她这么一叫心里一慌“哇”的一声便失去平衡倒下了,两个人一齐坐到了地上。这样反反复复地练习着,都快天黑了,徐子东还是处于扶着墙的状态。

最后两个人从冰场里出来时天已黑,外面又洒洒落落地飘起细雪来,晕黄的街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徐子东摘下围脖轻轻地套到宁馨的脖子上,一切自然的就像彼此已是相恋多年的 情侣般,宁馨的心里暖烘烘的,开开口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说出口:“徐子东,你还没得到消息吗?我们双方的家里要联姻呢?”

“呃?”徐子东傻傻地站在那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心地问:“我们两个吗?”

“嗯。”电车当当地驶过来,宁馨跳上了车,看了看徐子东欲言又止,电车再次咣当几声便载走了她。徐子东仍然呆愣地站在原地,忽地手舞足蹈起来,只差没仰天长啸了。但是转念一想刚才没什么表示,怕是宁馨会误会的,便掏出手机准备发条短信给她,手颤抖着在键盘上摁下几行字,觉得不好又删除了,反复几次终于发了一条出去。

宁馨闻着围脖上淡淡的薄荷香味,看着徐子东发来的短消息,轻轻地笑了。

“宁馨,今天约会去了。”冷啸天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宁馨吓了一跳, “嗯。”

走廊上遇到了大哥冷啸天,宁馨也懒得说什么,道了声晚安便回房间。

转身走掉的宁馨没看见身后冷啸天逐渐变冷的脸,“哼哼,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呢,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

订婚宴

十一月末的时候,宁馨和徐子东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订婚了,订婚宴设在本城最豪华的四季酒店里。虽然仅仅是个订婚宴,但因为双方家里的地位,当天来了很多政商界名流。

那天早晨的天空碧蓝碧蓝的,是一种透彻而浓郁的蓝色,好像是蓝天和大海混合而成的。宁馨在母亲大嫂芮秋的陪同下早早地到达酒店化妆师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化妆师根据宁馨的巴掌脸给她化了个淡淡的芭比状,头发被盘成赫本式的。

挑选的礼服是蓝绿色,胸口处有些轻微的褶皱,款式简洁大方,宁馨的蜂腰和美胸礼服很好的衬托出来,加上宁馨身材高挑,穿出来的感觉是既高贵性感

“真美啊!”化妆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赞叹着,不羡慕起她这如花的年纪来。

望着镜中娇艳如花的自己,那一刻宁馨有种幸福的错觉感,但是事情是不是有些顺利地过头了,内心深处反而生出不安来,那种不安的感觉此刻在她的心底扩散着,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一块小石子,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宁馨变得有些焦躁不安,白色丝质长手套下的手心已经汗津津的。这种焦躁的气息像流动的气流一样影响到了宁馨的母亲,“怎么了,有些紧张?”独孤雪儿和蔼地问女儿,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她就由衷地感到欣慰,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失职的,本来丈夫在为宁馨安排这场婚姻时她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幸亏对方是个不错的青年。宁馨勉强地笑笑,“没什么。”宁馨想大概是幸福和自由来得太快了的缘故,然后不断地在心底给自己打着气。

出场的那一刻,可以看见众人眼中毫无掩饰的惊艳,那目光似乎要生吞活剥了她,宁馨心里讽刺地笑了笑,男人还真是视觉性动物啊。

人群中的冷啸天和冷啸情在宁馨出来的那一刻,也着实被她惊艳到了,但一想到成熟了的她就要离家嫁给别的男人,然后还要为那个男人生子,心底的烦躁就像涨潮的海浪一样涌现上来,现在最核心的问题是她爱着那个男人,并且感到非常幸福的做着这一切事情。

徐子东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装,里面的丝质白衬衫领口处是同色系的领结,做工精美的袖扣,高贵而魔力。温暖的表情,身上笼罩着远离人间烟火的纯净,看见他的那一刻宁馨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会有这种平和感觉,一想到不仅会和他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还要生活在一起彼此朝夕相对,宁馨就觉得心里很宁静很幸福。

徐子东转头看着宁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张笑脸会让空气都跟着颤动起来。

订婚仪式隆重而繁复,交换订婚信物,切蛋糕,喝香槟,一整套仪式下来,让人觉得既幸福又厌倦。看着满桌的美食宁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双方的家长在那显得有些过分亲切地交谈着,互相恭维着对方的孩子,两个新人只能微笑着接受,每个人的笑脸都热情的过于虚假了,宁馨看了一眼,忽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坐在这里。

“宁馨,吃点东西吧。”说着,徐子东夹了一些食物放到她的碟子里,一只手在底下握了握她的,似是鼓励,宁馨稍微有点精神,原来在这种环境里觉得不舒服不止她一个人。

“子东真是很体贴人呢,我们家宁馨还真是有福气呢。”宁馨的大嫂苏芮秋笑着说,眼睛似有意但又似无意地瞄了瞄冷啸天,冷啸天装作没看见,在那儿优雅的继续吃着食物,性感的嘴唇向上翘了翘,余光扫了宁馨和徐子东这边几眼,芮秋见他不以为意,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哀怨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啸天哼了哼也没说什么。

“子东是个好孩子,把宁馨交给他我不知道有多放心呢。”宁馨的母亲在那儿笑着打着圆场。

“哪里哪里啊,这孩子哪有那么好,娶到宁馨才是他的福气呢!。”徐子东的母亲笑着回应道。

冷啸情狭长的凤眼看了一眼宁馨,从入席到此刻他都默默不语,冷俊的外观让他看起来更加酷不可言,吸引着一批年轻而貌美的名媛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他希望借此进行搭讪,可是他总是视若无睹,但反而更加引起了某一小部分女人征服欲望

本来按照双方家长意思在订婚后两人预备去度一个小蜜月,以便增加两人的感情,但徐子东年终要进行硕士答辩,所以就取消了,双方家长见两人的感情如此好也就不提蜜月这事了。

宁馨没事就呆在家里看书,因为子东在准备论文,两人自从订婚后就没怎么约会过,只是短信不断联系而已。

到了十二月,天气越发变得寒冷而阴沉,一天之中难得见明媚的阳光,宁馨最怕冷整天懒洋洋地呆在家里,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整幢别墅里那个惟一有壁炉的房间坐着,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整天,看书或看外面的时间,有时候则是坐在那里单纯地体会着寂寞或者孤独的心情,宁馨很享受寂寞和孤独,觉得它们是她体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是温暖的弦,偶尔拨动一下。有时候午饭和晚饭宁馨也干脆在这里解决。

有时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她更是喜欢穿着法兰绒长衬衫,脚上再套上开司米长毛袜,端着一杯卡部基诺坐在壁炉前静静地看推理恐怖小说,宁馨常想这算不算是一种恶趣呢。

推开门时,宁馨发现房间内突然多了两个人-冷啸天和冷啸情,宁馨愣了愣随后准备转身走人,但两人已经发现了她,又不好立刻退出去,她微笑地向两个哥哥打了声招呼。

“宁馨,进来吧,我和啸情在这儿随便聊聊天呢。”坐在红色大沙发上的冷啸天一手拿着加冰的威士忌一边招手让宁馨进去,宁馨不便推辞只好端着咖啡杯进去,坐在靠壁炉边的大椅子上,坐下时裹了裹白色大披肩。

冷啸情在对面的沙发上邪躺着,一副慵懒的模样,狭长的凤眼从她一进门就粘在了她身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晃了晃,说道:“要喝点酒驱除这冬夜的寒冷吗?”宁馨摇摇头,突然有些后悔进来了,他们两个在这喝酒聊天她又不能看书还不如回房间的好。

宁馨刚想起身,冷啸情已经快速踱步过来,两只手分别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喃喃说道:“宁馨怎么离哥哥们越来越远了,好像变得冷漠了呢。”宁馨僵在那儿,握着咖啡杯的指关节有些发白,脸上却展露出天使般的无辜笑容:“哪有啊,呵呵…”

“是真的呢,难道是因为长大了的关系吗,以前的宁馨儿不是这样的啊?”眼眸中的寒光一闪而逝,随即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的冷啸天,似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宁馨,啸寒圣诞节要回来了。”冷啸天冒出了这句话,

“哦,是吗,他放假?”

“听说你订婚所以回来了!”冷啸情冷冷地说,拿过宁馨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啧啧,还真是小女生爱好啊。”从宁馨看来冷啸情那表情好像不是在喝的咖啡而是她的鲜血似的。

“那个,那个我困了我先回房间了,大哥、二哥,晚安!”说完宁馨便钻过冷啸情的胳膊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看着宁馨逃也似的离开房间,冷啸天横了一眼冷啸情,“你把我们的宝贝吓着了,小家伙警觉着呢,你给我谨慎些。”

冷啸情只是哼了声,一言不发地回到沙发上,将杯中剩余的红酒倒入口中,冷眼看了看宁馨的方向。

钱海宁

冷啸情将女友回家的时候,冷家人正做在饭厅里吃饭。

那天的冷啸情穿着一套中山装式的黑色西装,上衣痞子似的开着,里面的真丝白衬衣故意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开着。

父亲冷彪显然很不满意冷啸情在毫无通知的情况下随随便便的就领个女人回来,但更在意的是这个女人不是他为儿子所挑选的,先前有个冷啸天反抗他的权威,但好歹这个大儿媳妇是个名门闺秀因此他也就接纳了,想不到这个二儿子也这样。

冷彪冷冷的看了眼这个二儿子,鼻子哼了一声,对那个女孩更是没瞧一眼,待要发作的时候,冷啸情冷冷地开口道:“各位,这是我的女朋友钱海宁。”那个叫海宁的女孩子向冷家人打了招呼,就小鸟依人似的站在冷啸情旁边,个子有点娇小,顶多也就160左右,婴儿肥的圆鼓鼓的脸上还带着份羞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薄薄的黑发熨贴在小脑袋瓜子上,整个人就犹如从漫画中走出的可爱少女般,身上有着与苏芮秋同样的温婉气质。

“哦,不知道钱小姐家里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芮秋微笑着问,尽量表现出大嫂的友好。

“他家也是做医药的。”冷啸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叫佣人添了两副餐具。

冷彪看了一眼钱海宁,皱眉问道:“是钱景医药吗?”钱海宁点点头,乖乖地坐在那里,眼睛时不时柔情蜜意地看着冷酷的冷啸情,虽然来冷家之前就听说过冷家当家之主的冷漠,但是今天见识到了才真正有所体会,不过为了冷啸情她都可以忍受。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钱家有位小姐?”冷彪毫不留情地提出疑问,独孤雪儿有点尴尬的轻轻叫了声丈夫,冷彪没有理会,却像盯着撒谎的孩子一样地看着钱海宁。

钱海宁有些紧张,张口欲解释却又说不出口似的停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无助地看向冷啸情,对面的冷啸天递了个眼色给冷啸情,冷啸情只得不情愿地解释道:“海宁之前都是生活日本的,她母亲日本人。”

“哦,难怪我看钱小姐的身上有日本女人的气质,原来钱小姐是混血儿啊。”苏芮秋在那儿呵呵笑着,眼睛里流露出骄傲的神情来,似在说原来你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啊。

“叫我海宁就可以了。”钱海宁低低地说了这句,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哭腔,眼眶有些许红润。

看到她的屈辱,宁馨有点心疼,便打圆场,“呵呵,难怪那么可爱了,咔哇依,是这么说的吧?”

“嗨,是的,你会说日语?”钱海宁长长的睫毛在那儿扑闪着甚是可爱,像是感激救命恩人般的看着宁馨,虽不想让她失望,但宁馨也只得摇摇头。

午饭就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而后宁馨的母亲好像为了要弥补刚才丈夫的冷漠,拉着钱海宁在客厅里聊天,问长问短的,冷氏父子在客厅里聊着他们男人的话题。宁馨看了看表,转向父亲说道:“爸爸,我要出去了,晚上也不回家吃饭了。”

“去哪儿?怎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到处乱跑!你都是订婚的人了。”冷彪有些不悦地看着宁馨。

“当然是和徐子东去约会了,你们订婚后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苏芮秋在旁微笑着替她回答。

“嗯,去吧。”冷彪这才点点头,宁馨如遇赦般地走了出去。

望着宁馨走出去的背影,冷啸天和冷啸情对望了眼,苏芮秋明显地感觉到一股不明深意的气流在他们之间彼此交换着,苏芮秋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但却没有瞧出具体的端倪出来。

宁馨宝贝,抓紧时间去约会吧,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宁馨凝视着徐子东的侧颜,犹豫着是否要将一直困扰自己的噩梦告诉他,心内反复地打着草稿,子东,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确切地说,是从我们订婚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相似的梦境,我们在热带原始森林里牵手步行,周围的一切都被包裹在黑暗中,连天空都被黑云遮盖着,整片树木阴森森地秃立在那里,好似要留下黑汁般的可怖,我们努力地前行,却总也找不到出口,然后一转身你就消失不见,如何叫喊你都没有回应我,却因此招来了豹、狼和老虎,我拼命地逃,却误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地。

“怎么了,一直在那呆呆地看着我?”说着徐子东还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宁馨被他可爱的动作逗笑了,心底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那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大概是最近睡眠不足造成的,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吗?因为徐子东忙着论文的事情,两人已经有两个礼拜不没有见面了,还是不要提这些扫兴的话题好,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宁馨在自己的心底不断确定着。

“什么时候答辩?”

“这个月末。”

“不能陪你过圣诞节了,真是对不起啊。”徐子东脸带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圣诞节我们一家人要去滑雪呢,而且三哥冷啸寒也要回来和我们一起过,而且今年还多了一个二哥的女朋友钱海宁,本来想邀你一起的。”

“那就好,呵呵。”徐子东挠挠头。

圣诞节前,冷家全家人都准备去滑雪场度假,因滑雪场附带有露天温泉,所以冷家每年圣诞节都是在那儿度过的。

钱海宁和冷啸情的恋情发展的很快,加上钱景药业的董事长已经公开承认这名私生女,冷彪不仅没有再对他们的恋情多加反对,反而邀请她参加家里的圣诞节,这样钱海宁嫁入冷家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哇!宁馨再次被摄人的噩梦惊醒,这次不是在原始森林里遇险,而是茫茫的大海上。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宁馨的心脏仍在噗噗地跳个不停,可怖的梦似乎要将她吸入进去。心底的缺口越来越大空虚感也愈来愈强烈,很想打个电话给徐子东,听听他温暖的声音,籍以抚平心中的空洞,但考虑到他的情况,宁馨还是作罢。棉质的拖鞋在走廊上悄无声息地挪动着,宁馨最后决定还是到厨房找些东西吃,填饱肚子的同时也许就将那些不明的感觉驱走了。

厨房里的一盏壁灯发出晕黄的光,究竟是谁在这半夜时分和她一样遁入厨房逃避心底的寂寞来了?

“海宁?”

“嗯,突然想吃点食物缓解下情绪。”钱海宁淡淡地说道,“要不要来杯红茶?”

“谢谢。”宁馨接过她手中的热茶,两人便坐在厨房里的桌子旁,在黯淡的灯光下喝着红茶,“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嗯,想到去世的母亲了。”海宁幽幽地说,在厨房的灯光照耀下,她的圆脸透着要叙述一件伤感事情的氛围来,“以前很烦她呢,烦她不顾我的意愿就自私地生下了我。”宁馨忽然明白,海宁一直都在为自己的私生女身份而介怀着呢,想想若不是哥哥们的母亲死得早,现在她和海宁一样都是个私生女呢。但宁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她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同情,她可以接受到此刻自己所要想传递给她的信念。

“甚至很恨我的母亲,我恨她的自私,也嘲笑她的愚昧,她以为靠一个孩子就可以留住父亲。非常不理解母亲怎么可以这样辛苦地爱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但是碰见冷啸情那一刻我便懂得了母亲当初的坚持。”说着说着钱海宁开始有些缥缈地笑着,“呵呵,其实我遗传了母亲很多的特质,只不过是潜藏在身体里面我从未发现而已。”

“也许,重蹈母亲的覆辙也说不定呢,呵呵。”宁馨紧紧握住了笑得有些凄凉的钱海宁,“不会的,二哥不是那种人。”话语冲出口那刻,宁馨都不能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究竟有几分,毕竟父亲的冷漠她作为女儿是再清楚不过的,而遗传自父亲的冷啸情究竟又能好过几分呢!

“呵呵,是吗?不过没关系,我能呆在他身边就是好的,即使他对我不冷不热的。他当初选中我的那刻,我还真是有种中奖的眩晕呢。”可爱圆脸上不再是凄凉与迷离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痴迷。

冷啸寒

在滑雪场的度假村再次见到冷啸寒,虽然紧紧隔了一年时间,宁馨强烈地感觉到他是疏离于自己的,对于已经二十八岁的冷啸寒来说,他应该早已经成熟了,不再是记忆中那个亲切而温暖的小男孩了。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些温暖阳光的东西都统统丢失在外了。

餐桌上,冷啸寒突然笑着伸出自己的舌头,在宁馨对面一晃,然后坏坏地笑了。宁馨着实吃了一惊,那亮亮的一个金属,明明就是舌环嘛。宁馨瞪了他一眼,整个晚餐时间便不再理他。这么大的人竟然这么幼稚,以为自己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吗!

冷啸寒见宁馨不搭理他,只好无趣地摸摸鼻子,冷啸情讽刺地望着他,一副你很无聊的样子,对面的大哥挑眉看着他,意思在说“吃憋了吧”!

“吃完晚饭我们去洗露天温泉吧,宁馨。”苏芮秋有点兴奋地提议道。

“好啊,海宁也一起来吧。”

“你们几个孩子去吧,我就不去了。”独孤雪儿笑笑说道。

“我们几个男人也去吧。”大哥冷啸天提议冷家的男人也去洗露天温泉

“好啊好啊…”冷啸情和冷啸寒爽快地答应着。

三个女人泡在温泉里,每个人脸上都敷着面膜,温热的水气安抚着每根神经,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苏芮秋叹气道:“唉,还是年轻好,瞧瞧你们的皮肤,是我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所不能比的啊。”

宁馨掐掐钱海宁脸上水嫩嫩的肉,赞叹道:“还是日本女孩子会保养啊!”

“是啊,我们家二弟还真有福气啊,有个这么又温柔又水灵的女朋友。”说着便哀怨地叹了一声气。

钱海宁的脸不知是被外面的冷空气冻红了,还是因芮秋和宁馨的逗弄而羞红了脸。有些羞涩而断断续续地说道:“”

宁馨看着海宁,脑海里想起那天晚上厨房里的海宁,迷离而凄凉,但却又坚毅而执着,那晚的海宁才是真正的海宁,是没有戴着任何面具的钱海宁,宁馨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有比钱海宁的命运好到哪里去,心底的落寞浮上岸来,有一些东西在心的彼岸无声地落幕了。

在供男士使用的露天温泉里,冷家三兄弟在那儿闭目休息,阿修罗般雄伟而健美的身体在水中舒展着。

“二哥,我那个二嫂看起来还真不错,很温柔的样子啊。”

“哼,少跟我在这儿说风凉话!”冷啸情冷冷地斜看了他一眼,“别忘了是谁在做出牺牲,要不然你来试试看?”

“啸情,你给我有点耐心,别忘了目前她是我们手中的一个大筹码。”冷啸天不悦地看着吵闹的两人。

“哼,知道了。”

“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错的,”冷啸天又转过身问冷啸寒:“啸寒,你那边也都办好了吧?”

“好了,这些事情对我这个计算机高手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让我来做还真有些大材小用呢!”冷啸寒有些抱怨地看着冷啸天和冷啸情,后者只是哼了哼。

“看来好戏要开始了,呵呵”冷啸天一贯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性和狠戾,“来,我们即将到来的一切先干一杯!”

“大哥,其实以我们三个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老头子的帮助。”冷啸寒忿忿不平地说,“他已经老了,该是我们当家的时候,哼!”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已经快了,我们不需再忍耐多久了。”冷啸情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狭长的凤眼流动着猎杀动物时的激奋。

“我都等不及要享受这一切了,呵呵。”

啊-!半夜宁馨再次被那个噩梦所惊醒,到底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用睡衣的袖口擦擦满脸的汗水,宁馨双眼无焦距地盯着窗外,好像下雪了,黑暗中隐隐显出白色的点点雪花,仿佛空气也因此而变得孤独起来。

“做噩梦了?”一双强健的手臂绕过她的胳膊将其圈入怀中,冰冷的胸膛让宁馨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身体的主人好似刚才地狱爬出来的幽灵般浑身透着刺骨的寒冷。

冷啸寒的脸反射在玻璃窗上,隐匿在黑暗中的他散发出鬼魅般的气息,“你没事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做什么?”宁馨有些不悦地说道,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用尽气力拉开他的胳膊回到床上,拉上温暖的被子,冷啸寒并不在意她的不悦,跟在宁馨的身后爬上了床钻进被窝

“嫁给我吧,宁馨。”冷啸寒严肃地看着宁馨,眼神流露出无比认真的神情来。

“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喝醉了!”宁馨拉过他扯走的被褥,吃惊地说道。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呢,”冷啸情幽幽地说道。我们?是我和你,还是我和你们?宁馨以眼神询问着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但心底有个声音却在告诉她说不要知道,不要知道。

“宁馨,怎么尽做傻事呢,唉!”冷啸寒眼露哀伤,有些痛心地说道,“反正你又不是真正的爱徐子东,你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一根救命稻草而已,”冷啸寒的手指轻轻地刮着宁馨的脸颊,口中吐出冰冷的气息,“既然这样,还不如嫁给我,跟我离开这里呢。”

宁馨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有些恼羞成怒地喊道:“不用你管!”

“你会为你今天的倔强付出代价的。”说完,冷啸寒跑出宁馨的房间。

悔婚

XX日报12月28日讯

据可靠的内部消息得知冷式财团与恒阳医药合作的最新药剂,代号为ZBS的项目计划以及药品资料等相关细节遭到泄漏。详细报道见A版A1。

冷家饭厅中,坐在主位上的当家人冷彪手中拿着今日的早报,头版头条就是冷家与徐家的医药项目计划遭到泄漏的消息。

啪的一声,本就沉闷的饭厅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冷彪有些生气的扬扬手中的报纸,气愤地说:“徐家那边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项目计划竟然被泄密了,这后果将有多严重,我们冷家可是投了不少钱进去的,一旦失败…哼!”

其余人都沉默地放下碗筷,独孤雪儿本欲劝说丈夫不要生气,但看到丈夫充满着怒意的脸却没敢开口。

父亲,这件事情具体怎么样现在还不能做完全的判定,还是等和徐家人联系后弄清楚了再说吧。”冷啸天语气平淡地说,但却有让人信服的力量在其中,说完后冷啸天安慰似的看了一眼宁馨,宁馨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心里想还是大哥比较细心,她也不相信这次的项目真的会被泄漏出去,无论是冷家还是徐家,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尤其是徐家在医药这行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是啊,”冷啸寒也附和着冷啸天。

“嗯,啸天,你说的有道理,也许这是我们的生意对手故意放出的谣言,想以此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也说不定,今天我和徐家那边谈谈。”冷彪的冷俊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不过,要是此次药品资料被泄漏的话,二哥该是最难过与气愤的了,毕竟二哥为这次项目花费了很大的心血,那些药剂可是二哥辛苦研发出来的啊!”冷啸寒嘴上虽然关心着二哥,但却表情有些讽刺地看着一直坐在那儿沉默不语的冷啸情。

“哼,我们的药品资料被保护的那么严密,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地就被泄漏出去了。”冷啸情不理冷啸寒的挑衅,不屑一顾地说道。宁馨看着不以为然的冷啸情更加确信了自己刚才的坚持

“总之还是等父亲和徐家人见过面问清楚了再说吧。”冷啸天及时制止住大家继续讨论下去。

“吃饭!”父亲冷彪威严地说。

报纸上的新闻暂时被冷家人当作娱乐版那些司空见惯的八卦花边新闻来对待了。

XX报12月28日讯

本报最新消息,据恒阳医药的内部消息,此次冷式财团与他们合作相关项目,所有的医药资料均是冷家第二子冷啸情所负责,公司的其他人根本无法得到相关信息,而且据说冷家的二公子正与钱景制药的大小姐在交往,所以此次事件的真相如何还有待调查……

当晚冷家难得全家人都聚在饭厅里共进晚餐,但当天报纸对冷、徐两家合作项目外泄的持续报道却打破了饭桌上的平静,冷啸情的表情都快结冰了,而冷家其余三个男人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宁馨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家里的所有人,若这篇报道所写的内容正是徐家人的真正意思,那么她夹在中间必定是很为难的,她虽是冷家人,但怎么说也算半个徐家人,对了,不仅她,还有徐子东,他也如自己一样处在两难的境地,这件事情若真的闹大了说不定会影响到两家的联姻,因为以父亲冷彪的个性,若两家真的闹僵了,父亲一定会以家族的利益为主而与徐家划清界限。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冷啸寒撇着嘴不忿地说,“他们今天不是跟父亲说他们会查清此事吗,怎么这回倒急欲撇情自己呢!”

父亲,您还是找徐伯伯好好沟通一下吧,报道上不是说是他们公司的人员说得吗,这并不代表着徐家人是这个态度啊,说不定就是有人有意为之呢。”宁馨劝着父亲,希望他能冷静想想。

“是啊,宁馨说得对啊,毕竟我们双方家里已经联姻了,徐家不会这么糊涂的。”苏芮秋也在一旁分析着。

“是啊是啊…”宁馨的母亲独孤雪儿也赶紧在一旁附和着女儿

“你们女人家家在这里瞎掺和什么!”冷彪不悦地等着餐桌上的三个女人,冷家一向不容女人掺和公司里的事情,更不许女人男人说话时乱插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父亲您还是明天再知会下徐家再说吧,毕竟现在我们在说什么都是猜测的。”大哥冷啸天及时地为三个尴尬的女人解围。

“哼!不用等到明天,一会儿我就给徐震霆打个电话,好好问清楚。”冷啸情放下碗筷冷酷地说道。

『这件事情若真的闹大了,对两家都没好处的,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要是真的解除婚约,不是很丢脸吗?为了保住面子,双方家长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的方法来解决就是了,你不用担心。』徐子东发来短信安慰担忧此事的宁馨,但宁馨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心中隐隐预感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决了。

『但愿如此吧。』

『放心,无论发生何事,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宁馨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胸口,缓慢的闭上眼睛,徐子东的情意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心中的不安与焦虑也顿时烟消云散了。

事情的发展果真如宁馨最开始所担忧的,变得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根据报纸上的最新消息,钱景制药的人也在开发和徐、冷两家相似的药剂,并且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条消息无疑将矛头再次指向了冷家,更有甚者是还报料出很多有关恒阳医药何徐家医院内的黑幕来。

最后徐家只得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相关谣言,并重申此次ZBS项目整个医药资料泄漏不是恒阳医药内部人所为,更不会是徐家人所为,因为这样作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何况医药资料都是掌握在冷家人手里。

而这个消息无疑对冷、徐两家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宁馨心里分外焦躁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也使不上劲,父亲哥哥们都在公司里,也无法得知他们的态度,她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二哥,那件事,那件事,是不是…”宁馨想问的是,是不是他不小心将资料泄漏出去的,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冷啸情都是整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

“宁馨,你想问什么?难道你认为是我泄漏资料的吗?”冷啸情神情有些受伤的看着宁馨,

“没,没,只是,只是…”宁馨结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什么?我告诉你不是我所泄漏的,你相信吗?”冷啸情看进宁馨的眼眸深处,似要看清她的心意。

“相…相信…”宁馨回避着冷啸情的深切目光,有些嗫懦地回答道,冷啸情听后笑着捏捏宁馨的脸,走出了书房。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问我的,宁馨。”冷啸寒戏谑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宁馨有些不悦地说,本来心情就因这两天的变故而不佳。

“呵呵,你好像很不高兴看见我。”冷啸寒苦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好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冷啸寒看着忐忑不安的宁馨,一字一句地说着:“徐家的事情已经惹怒了父亲父亲白天刚刚做了决定,决定解除双方之间的联姻。”

见宁馨呆愣在那儿,冷啸寒说道:“我没有骗你,不然你可以去问问父亲或者大哥,而且明天我们冷家也将召开记者招待会,会上将会宣布这个消息的。”

冷啸寒的话在宁馨的心里投下了一个炸弹,炸的她四分五裂,脑海中有千万个想法,这些想法却混乱地缠绕在一起,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出来,眼前也似有层薄薄的白雾,挡在面前怎么也看不清前方。

冷啸寒见她这样,心疼地将她搂在胸前,轻轻地说:“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们在呢。”

哀愁的预感

风云突变,是对这一连串事情的最佳诠释。而这一连串的事件以冷家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解除婚姻而被推上高潮

此时的宁馨就犹如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孤零零的,一切都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暴风雨随时都能把她颠覆。

宁馨想打电话给徐子东,向他倾诉心中的所有苦闷,可是徐子东的父亲已经因为医院里暴露出来的黑幕而遭到相关部门的审讯,他都自顾不暇,她又何苦让他为难。

“宁馨,你知道吗,你们冷家要和钱景制药合作了,但是我不知道你的父亲哥哥们是怎么想的,”许敏看着静静倚在窗边,像失了魂似的望着外面的好友,继续说道:“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人这次医药资料泄漏是自己做的吗?…不过以你二哥那样个性的人才来说他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呢,呵呵,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人。”

“不过,他是不是该为你着想一下啊,他与钱景制药这么一合作,冷家和徐家的关系算是彻底玩完了,你和徐子东也就…也就…”许敏看着失神的宁馨,实在不忍心说出口,作为宁馨的好朋友,她心里清楚宁馨对这份婚约抱着多大的希望,简直把它当作救命稻草般。

“在声明解除婚约那天,我们两家就不可能再有重修于好的可能性了,再说了为了家族的利益,与钱景制药合作是迟早的事情。”宁馨回头淡淡地说道。

许敏有些心疼地看着宁馨,在电视上看到冷、徐两家解除婚约的消息时,她就立马赶了过来,这几天一直在陪着好友度过难熬的时期,虽说不一定能帮上多大的忙,但至少在她悲伤时可以借个肩膀。

“我有一种预感,我和徐子东今生的缘分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说着两行清泪从宁馨的眼里滑落出来,周围的空气彷佛也变得哀伤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许敏喃喃地劝慰道,心底有说不出的滋味, “关键是徐子东的态度是不是?…再说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哪还讲究什么媒灼之约啊。” 她一向不善言辞,只能搜肠刮肚找出这些话来安慰宁馨。

冬季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宽敞的室内,素色窗帘上点缀着几朵小花,宁馨看着窗户外院子里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木,水池里的水似一面镜子,在那儿寂静地享受着阳光,水里有几条被喂养的肥大的鲤鱼,偶尔通红的身影掠在水面上,寂静的池水便微微颤动着。

“呐,许敏,看见了吗,被喂养的鲤鱼。”宁馨指指窗外,“哪儿,哪儿?”许敏兴高采烈地跑到她的身边,神情和动作都稍显夸张了些。“看见了,看见了。”

“我和它们一样都是被这个家所喂养的,”宁馨有感而发,

“宁馨…”许敏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受到宠爱,在这里被喂养,却不能离巢远飞,这些就是我真正的烦恼所在。”宁馨有些自嘲地说,枯井般的眼神让许敏分外惊讶,“宁馨,你想要说什么,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担忧,你的哀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有你对徐子东的期望,都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情的期望那般简单,你简直把他当作你的救赎一样看待。”

宁馨打断她的话,焦急地说道:“敏敏,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我现在抓不住徐子东,我就完了,真的,我就完了。”

“怎么会,宁馨,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我有预感,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我以后的命运就要攥在别人的手里了,”宁馨绝望地说道,“搞不好那就是地狱般的生活。”

“不会的,不会的…”许敏被她从心底流露出的哀伤所深深震动了,“告诉我,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现在出不去,他们不让我出去免得我被那些记者所骚扰,我的手机也不在,我又出不去怎么办?”宁馨紧紧地抓住许敏的手臂,“你帮帮我吧,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好,好。”许敏焦躁地挠着头发,“我不知你怎么会有这么哀伤的预感,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的。”

“我想办法带你出去,让你和徐子东见个面怎么样?”

“你,你先帮我问问他,他的心是否和以前一样,然后再做打算。”

“好,我从这儿回去就去找他。”说着许敏就离开了冷家。

冷家如平常的餐桌上只少了两人-宁馨,冷啸寒则回美国去了。明亮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桌上精美的餐具发出柔和的灯光,表面上一片祥和,很有温馨家庭的感觉。可是在这灯火通明的室内却有着一抹阴暗在徘徊着。

“她怎么没下来吃饭?”冷彪有些不悦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宁馨有些心情不好,在楼上呆着呢。”苏芮秋有些担忧地说。

“这几天有许敏陪着她,她的心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独孤雪儿在旁补充道。

“这几天看着她些,在这敏感时期不要让她和徐子东见面,省得被那帮无处不在的记者抓着什么把柄而乱写。”

“知道了。”两个女人轻轻地答应着。

“芮秋,一会儿你吃完晚饭,端些饭菜给宁馨送上去。” 冷啸天像前几次一样地叮嘱妻子,苏芮秋点点头说道:“你不说我也记得的。”

“还是我送上去吧,大嫂。”冷啸情放下碗筷,吩咐厨房拿来饭菜端了上楼去。

“宁馨,起来吃饭,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身体还受得了?”冷啸情推开门便看见横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宁馨,心底不触动了下,将饭菜放在茶几上,有些心疼地扶起宁馨,以罕见的温柔语气劝道:“听话,吃点饭。”宁馨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机械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端起饭碗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这样就可以快些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虽然从来没想过徐子东会因为这件意外事件而改变自己的心意,但是她需要再次确认一下他的心意,只有他的再次肯定才能给自己足够的信心打赢这场硬仗。

为了不让冷啸情担心,宁馨拿着筷子勉强的扒了几口反就再也吃不下了,“二哥,谢谢你了,饭菜先放着,等我饿了再吃吧,我想休息了。”

冷啸情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走出宁馨的房间,在走廊上碰见冷啸天,冷啸天问道:“宁馨,怎么样?”

“还是那样,说了不多的东西,也不愿跟我多说什么就借故让我出来了。”冷啸情有些无力地说道,“啸天,你说我们这次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太欠考虑了?”

“没办法,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虽然宁馨会受到很大伤害,我也舍不得,但是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冷啸天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再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你不会现在就心软了吧?”冷啸天挑眉看向冷啸情,讽刺地说:“一向冷酷无情的冷啸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起来了?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可以退出,或许还来得及呢。”

冷啸情皱皱眉,不悦地反驳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而已,尤其这种伤害还是我们造成的。”

“长痛不如短痛。”冷啸天他也似在安慰自己,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再说了,小绵羊发起威来也是不好对付的。”

“嗯,我会小心的。”

离家

宁馨: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思路的情况下就骤然发生了,我们两家的关系突然破裂了,随之我们的婚约也被解除,我觉得很尴尬,你也是吧。本想和你联系,可是很多世俗的东西在我的脑海里徘徊着,我想我是个懦弱的人,至少在爱情面前我是懦弱的人,所以当你托人捎来口信的那刻,我感到无比的羞愧。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最想告诉你的是,我想通了,大人们的恩恩怨怨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因为他们的利益关系而合作,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因为单纯的相互吸引而在一起的,所以我要告诉你,宁馨,无论现在我们双方的家里发生了怎样的纷争,也不管将来他们会闹得多僵,还是彼此因为利益而走向法庭,我都不会因此改变我最初的心意,我决定追随我最心底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宁馨,你都要相信我。

宁馨的眼泪噗哧噗哧地掉在天蓝色信纸上,心底和脑海里一直都被“我果然没看错他”和“我定要以全身心的力量去爱他”这两句话充斥着。

“唉,唉,你怎么哭了,难道是徐子东那个家伙写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吗?”许敏攥着拳头有些生气地说。

“没有,呵呵,没有。”宁馨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那你别哭啊,别哭…”许敏心疼地替宁馨擦去眼泪。

“敏敏,你还得帮我最后一次忙,好吗?”

“好,好,你说,我会帮你的。”

“你帮我带封信给徐子东就行了。”宁馨说道,许敏狐疑地问:“就这一件事情吗?”

宁馨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过几天我还想和他见个面,你能帮我吗?”

“我明白,如果我跟你家里人说带你出去逛逛,他们应该不会怀疑其他的。”许敏点点头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还有一件事情得麻烦你,许敏,你能帮我把这些卡里的钱都取出来吗?”宁馨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两张卡,递给许敏,“钱先放你那儿,我要的时候再给我吧。”

“你取钱做什么啊?”许敏不解地看着宁馨,心底怎么隐隐地觉得好友好似要逃难的样子呢?

宁馨的唇角翘了翘,那个孩子应该不会想得这么周到的,还是她准备一下的好,以防万一嘛,“以后会有用处的,说不定是大大的用处呢。”

“噢…”许敏一头雾水的答应着。

“那么就谢谢你啦。”宁馨露出难得笑容出来。

接下来,一连几天,许敏都像打卡上班似的每天定时到冷家来报道,然后就领着宁馨出去散心玩耍。一开始本来宁馨的父亲还有些顾虑,担心她忍不住去见徐子东,但几天下来没有出现什么情况,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宁馨已经从解除婚约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因此不再限制宁馨外出。

在冷家所有人看来,宁馨已经完全恢复之前的正常生活,但为了不引起宁馨的伤心往事来,大家小心翼翼地不再提起任何与徐家相关的事情。宁馨在早餐和晚餐期间照常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外,其余都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学校也不去了,但是因为先前宁馨就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家里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大家还是各忙各的,一切都再次恢复正常。

“今天晚上我和许敏相约去看电影,所以晚餐就不在家里吃了,大家不用等我了。”早餐时,宁馨语气平淡地对家里人说道。

“好的,去吧。”宁馨的妈妈独孤雪儿疼爱的说,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能力去阻止且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女儿,幸好女儿在许敏的陪伴下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晚上用我去接你吗?”冷啸情一副十足兄长担心妹妹晚归遇到坏人的架势。

“不用了,看完电影我们两个人可能还要逛商场买衣服呢。”宁馨急忙推辞道。

“要不要给你些冷花钱?”当冷彪冒出这句话时,全家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个个都是一副遇到火星人的吃惊表情,冷彪则是有些尴尬的皱皱眉,不悦地咳嗽了声。

“嗯…应该还好了。”宁馨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冒出这句话来,也许对其他的家庭来说,父亲这句话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对冷彪来说这绝对是破天荒的举动。

“许敏,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妈妈吧。”宁馨接过许敏手中的证件和钱时,顺便将手中的信递给她,并有些歉意地说:“许敏,对不起,这次连累你了,要是叔叔阿姨知道是你帮我离家出走的话,一定会责怪你的,我家那边也会怪你的呢。”

“没关系啦,我家里人一向宠我,顶多说我几句,我才不在乎呢,至于你家那边也不会好意思责怪我的。”说完许敏冲宁馨做了个鬼脸,意思是说这完全是不必要担心的事情。

“谢谢你,许敏。”徐子东也诚心诚意地感谢着她。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许敏翻翻白眼,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去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这次可不是什么旅行,等待你们的路可不是好走的。”

“会的。”

云海难辨,站在壮阔而如耀眼的大海面前,人会变得很奇妙。如果有人对宁馨说,最近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她立马便能领回到,之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包括这次和徐子东私奔,全都像梦境一样遥远而缥缈。但是事情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意识到这点时,宁馨和徐子东已经在塞班岛降落了。

“我们这是私奔吗?简直像来度假啊,难怪许敏要担心我们了。”宁馨看着一旁的徐子东,“不知道现在家里乱成什么模样了呢?”

“乱成一团喽,”徐子东笑得有些恶作剧,“第一次做坏事的孩子是不是都像我们这样兴奋呢?”

宁馨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只怕接着我们的信用卡之类的都要被停了。”

“啊-”听宁馨这么一说,徐子东懊恼地叫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个,怎么办,我们得赶紧打工赚钱了。”

“还真是个笨蛋呢,”宁馨无奈地说,没想到这个孩子还真是考虑问题简单呢,不过看他那焦急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爱,“放心好了,我早就想到这层了,事先已经预备好现金了。”

徐子东挠挠头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这些事情我应该考虑到的。”

“那么接下来,从明天开始我就去找工作吧。”

“慢慢来,不用着急,我带来的钱省着点花还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呢,再说我可以去附近的海边餐厅去当服务生啊,看起来还满好玩的呢。”

“那怎么行?”徐子东立马否定了宁馨要去当服务生的想法,严肃地说:“这是身为男人的我才该做的事情。”

“没想到你也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啊?”宁馨装作有些失望地说道,

“没,没…”徐子东紧张地说,

“哈哈…逗你玩的了啊。”

“好啊,你竟然敢骗我!”徐子东说着便伸手挠宁馨的痒痒,宁馨吓得大叫着躲开。

两个逃家的孩子此刻无忧无虑地在柔软的海滩上追逐着,背景是那如血般的残阳,以及被晚霞染红了的辽阔大海。

“什么,她离家出走了!”冷彪生气地咆哮着,仍在一旁啜泣的独孤雪儿,在看到宁馨给她的信时就哭红了眼睛。

“你们两个平时在家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冷彪责问地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大儿媳妇。

小妹一向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的。”苏芮秋小声地回答道。

“他是自己一个人离家的,还是和别人一起的?”冷彪问道,

“是和徐子东一起的,父亲。”冷啸天回答道,“父亲,不用太操心,我和啸情会把小妹找回来的,那边和钱家合作的事情还有的忙,你就不必在这件事情上操心了。”

“好,我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找到她马上给我带回来。”

啪!一个拳头落在沙发上,冷啸情眼露凶光的说:“徐子东还真大胆啊,竟然敢拐走宁馨!”随后斜眼看了下冷啸天,恨恨地说道:“明天就去把宁馨给带回来!”

“不行!”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他和那小子呆在一起!”

“当然不是了。”冷啸天一想到宁馨被他给带走了,就有杀人的冲动,“啸情,你冷静地想想,如果不是宁馨愿意他可能带走宁馨吗?”

“哼哼…”虽然不太愿意提到这点,但冷啸情心里不得不承认冷啸天说得很有道理,“那你想怎么办,就这么放任自流?”

“当然不是了,我们得让宁馨在对徐子东彻底失望了的情况下再带回她。”

“怎么会呢,现在两个人在塞班岛不知道过的多快活呢!”

“我会让徐子东抛下宁馨自己单独回来的,这你就放心好了。”冷啸天自信满满地回答,“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是这场游戏的掌控者,玩家再厉害也要遵从我们的规则,我们叫他生则生,叫他亡则亡。”

打工

[诗词]

月是盗梦的怪精,今夕,会不会去?

彼岸魂挤,此岸魂挤

回去的路上魂魄在游行

而水,在桥下留着,泪,在桥上流

(余光中的《中元夜》)

[/诗词]

塞班岛的天空辽阔而明晃晃,是想象中的那种南国天空,这里的一切都带着南国风情,暖暖的风也是南国才有的清新的海风,一望无际的热带丛林也是南国的丛林。排列在海滩上的白色椅子和桌子、遮阳伞、海蓝色的台布,西斜的夕阳将这些东西晕染出金黄色的光,海浪声在不远处渐渐淡出。

“月色真美啊!”宁馨沉静地说道,隔壁的海滩酒吧里传来甜蜜的歌声,还有柔软而亲切的乐曲。

“是啊,还有令人怀念的歌声呢。”徐子东眯着眼沐浴在明亮的月色下,仿佛沉浸在过去某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里,。

宁馨和徐子东来到塞班岛后便在这里订了一家比较便宜的旅馆,这家旅馆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将成为他们的据点。说是旅馆,其实就是一幢很普通的平房,大门是橘黄色,门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汽车驶过还会有白色的尘土飞扬起来,街道简单的就像是电影的布景,建筑物也很少,旅馆的后面是一个商店,面对着海滩,不远的地方就是澄净、蓝色的海水,还有松软的白沙。

“这里的三明治很香呢,要不是白天太拥挤了,真想白天也过来呢。”

“不仅如此,这里也很流行中国菜和日本菜,其中中国菜中的川菜做的最正宗。”徐子东微笑着向宁馨介绍道。

“唉?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嗯,是的。”徐子东点点头,脸上闪现出幸福的光晕来,“以前常和爸妈来这边度假呢。”说完脸上一黯,浮现出一抹愧疚的神色来。

“全家人一起度假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宁馨向往地说。

“难道你们一家人不一起度假吗?”

“是啊,在我的记忆里全家人从来没有一起度过假呢。” 声音带着些许哀伤,徐子东安慰似的拍拍宁馨的肩膀,“没关系,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度假吗?”

“我们是逃家的孩子,哪是度假啊。”宁馨觉得好笑地说道。

“两位,要不要来点果子汁?纯正的大自然的味道哦。”店里的老板娘,也是这家旅馆的主人向宁馨和徐子东建议道。老板娘是个娇小的日本女人,三十岁左右,穿着朴素而干净,头后挽着简单的发髻,皮肤白皙,并没有因为生活在这里而变得漆黑,她是那种在日本随处可见的家庭主妇的模样。

塞班岛的原住居民倒是很少见到,见到的居民大多是混血儿,听说一开始最多的是日本人和韩国人,但是现在最多的是中国人。

“两位打算在这里生活吗?”老板娘热情地拉着家常。

“嗯,是啊,是有这个打算。”宁馨回答道。

“那很好,你们会爱上这里的。”老板娘高兴地说,宁馨也被她的快乐所感染道,笑着问:“老板娘这里需不需要伙计啊,需要的话可以考虑我啊。”

“你不行啊,这里的伙计可是要负责上货卸货,干体力活很辛苦的。”老板娘笑着拒绝了宁馨,还没有容得宁馨失望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可以到我的料理店来帮帮忙呢。”

“是吗?很好啊,是卖日本料理的吗?”宁馨开心地问,

“是啊,主要是卖饭团和寿司的。”

“不过刚开业不久没有什么客人呢,而且你要是过来帮忙的话就是惟一一个服务员呢。要是不怕寂寞就过来帮忙吧。”

“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啊?”宁馨兴奋地问道。

“最近几天吧。”

“那我明天就过去吧。”宁馨愉快的答复道,转过头得意地对徐子东说:“我厉害吧?”

“呵呵,你确定要过去帮忙?”徐子东挠挠头,“我可以出去打工的,你留在家里就行了。”

“没关系呢,我对即将到来的工作可是充满着激情的呢。”

老板娘原来叫小林静子,因丈夫外遇离婚离婚后独自一人来到塞班岛散心,而后便留了下来,用丈夫给的赡养费开了旅馆,因为希望在这里吃到正宗的日本料理,而又开了这家餐厅,餐厅的名字有点古怪-月亮食堂,除去经营日本料理外也卖咖啡,所有的食物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独孤桑,今天就工作到这里吧,可以下班了。”小林静子微笑着对宁馨说道。

“唉,好的,那么小林桑再见了。”也许是半个多月来受这个日本女人的说话语气所影响,宁馨觉得自己的腔调也不自觉变成怪怪的日本腔了。餐厅里的工作还真是轻闲啊,这段时间除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每天准时过来喝喝咖啡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客人进来过,幸亏餐厅比较小,不然还真是会让人有种空旷而寂寞的感觉呢。

打工的餐厅离住宿的旅馆很近,步行大概也就需要十分钟左右,宁馨回家后等着徐子东回来后一起去吃饭,徐子东已经在附近的一家诊所找到了一份医生的工作,工作也是清闲的很,一般下午六点钟也就下班到家了,然后两个人便手牵手去吃饭,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去夜市买些材料自己做着吃。

但是今天,宁馨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多了,徐子东还没有回家,之前给他的诊所打电话,里面值班的人说徐医生早就下班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走,宁馨心底有些忐忑不安,非常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考虑着要不要报警,但是估计这样的情况警察也不会理会,毕竟只是晚回家几个小时而已,说不定还会被嘲笑呢。宁馨的心底被这些焦躁而慌乱的想法扰的心绪不宁,徐子东推门而进时看到的就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宁馨。

“对不起,我会来晚了,有些事情要去做。”徐子东有些焦虑地说,“我去订机票了,宁馨。”不顾宁馨不解的目光,徐子东继续说道:“家里那边出了很重大的事情,爸爸因为医院和公司的那些问题已经被正式拘留起来了,妈妈急得不行了,因此我必须回家,宁馨你能理解我吗?”

“宁馨,这时候我是家里的惟一支柱了,我必须回去,不然妈妈会挺不住的。我办完事马上就回来,不会太久的,你可以在这里等我,要不然跟我回去吧。”

“别急,别急,我都了解。”宁馨爱怜地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我还是在这边等你,不然回去了,万一被爸爸他们知道了会很麻烦的,倒是反而会连累你的。”

“那,那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我明天早上就坐飞机回国。”

“好,我去送你。”

归家

陶制茶碗里的日本绿茶、饼干和三明治,宁馨将下午茶端给一对上了年纪美国夫妇,然后站在柜台里看着他们优雅地吃着三明治

“宁馨,徐桑还没有回来吗?”柜台里就是厨房,小林静子在那儿一丝不苟地制作肉桂卷,貌不经心地问着宁馨。为了维持餐厅的生意,小林改变了策略,店里目前不仅仅只卖日本料理,也卖一些简单的西式食物。

“唉,还没有呢。”宁馨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答道,无精打采地转过头看着她将肉桂卷放入烤箱中,外面的天阴了起来,宁馨忽然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店里也跟着变暗了,宁馨打开白炽灯,温暖瞬间蔓延在屋内,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离开来,形成一个温室一样的空间。

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月,从徐子东离开这里。那天宁馨到机场去送他,依依不舍的与徐子东送别,看着他随着人流走进候机厅,心底不涌出哀伤,看见他消失在面前时,宁馨觉得这股哀伤如海啸般的淹没了她,仿佛此生此世他们再也无缘相见了。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那个准时来店里报道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一股冷冷的气息也随之窜了进来,他好像将外面的风雨也带了过来似的。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宁馨将他平常的例份食物端到他的面前。

“谢谢。”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向宁馨道了声谢便认真地吃起食物来。

宁馨打量下他,看他的健硕身材,怎么都觉得他是个混黑道的,要么也该是个保镖之类的职业。每次进店都是一声不响地坐在那儿吃着食物,无论进来什么人他都几乎目不斜视。

“静子,认识那个人吗?”宁馨拿着托盘回到柜台里,小声问着又在那儿做饭团的静子。

“哪个?”小林静子眼睛扫描着店里的几桌客人。

“那个靠窗边的年轻男子。”宁馨朝那边努努嘴示意道。

“不认识,以前没见过,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静子回答道。

“我看他像是混黑道的呢,静子。”

“宁馨,人不可貌相啊,说不定人家做着很体面的工作呢。”静子不认同地说道。

“是吗?”宁馨不想和静子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争论,于是走出柜台收拾起客人走后留下的餐具。

那个“奇怪”埋单走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确切地说是因为阴天下雨的关系才致使天色比平常黑的早了些。小林静子认为这样的天气不会再有客人进来吃饭了,便叫宁馨早点收工回家,宁馨也怕一会儿雨下得大了不好回去,收拾好那个男人的餐具就拿着伞准备回家,看到他留在桌上的中文报纸时便顺手拿起。

宁馨紧了紧领子,凉风便吹不进脖子里。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报纸,扫了几眼最上面那张报纸,都是一些财经消息,感觉有些无聊,心里想怎么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喜欢看这些枯燥的数字呢。

带着海水咸味的凉风将报纸吹得噼里啪啦乱响,几张掉在地上被雨水打湿了,宁馨也顾不得捡起,裹了裹衣服准备继续往家赶去,心里不悦地嘀咕着:十了分钟的路突然变得漫长起来了?眼睛不经意间看见散落在地上的报纸上写着斗大的标题“恒阳医药公子与赵式财团千金将结为秦晋之好”,一道闪电从宁馨的脑海中滑过,宁馨半蹲着身子捡起报纸,用手抹了抹被雨水晕开的铅字,费力寻找着徐子东三个字,其实根本不用她费力气便可看见好几处。

宁馨傻傻地站在风雨之中,想得却是徐子东第一次送花给她,听到她甜蜜地说“一朵花只开一季,但因了送花的那个人,却可以在心底艳丽一生。”时那幸福的表情。

什么叫晴天霹雷,什么叫恍惚如梦,现在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宁馨此刻的震惊心情,委屈的眼泪便混合着雨水淅沥哗啦地流满了脸庞,胸膛里塞满着凄烈的苦痛,像是在高原上缺氧,或者是感冒时的严重发烧,手里拿不住一丁点儿东西,眼看着手上的伞滑落到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宁馨有双手捂住闷得难受的胸口,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眼前的景色也显得有些扭曲,丛林、地面似乎都在晃动着。被背叛的屈辱压过哀伤与苦痛涌了上来,宁馨想大声地质问,但声音赌在喉咙间怎么也发不出。

黑暗中一把看不清颜色的伞遮在了宁馨的头顶,宁馨混沌地看着上方,一个漆黑的人影罩在她的头上。

小姐,请跟我回家吧。”那团黑影低下身子欲抓住宁馨的手,宁馨惊恐地一收手,动作过猛致使自己斜倒在一片水涡里。

“你是谁?”宁馨吃惊地看着他,突然认出他是那个这段时间一来一直出现在餐厅里的男子,难道他就是电视上和小说里常说的那种专门跟踪女性的坏人?

小姐,别怕!我是少爷们派来保护小姐的。”男子朝着宁馨深深地鞠了一躬,并伸手扶起了她。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回去!”宁馨不悦地说道,没想到他们的手这么快就伸了过来。

“不行,小姐少爷们吩咐我必须带你回去,少爷们说徐子东已经不会回来了,叫我务必带走小姐,否则小姐一个人在这边他们不放心。”男子自顾自地说完话,便不顾宁馨的反对拉着她上了出租车。

宁馨被他那句徐子东再也不会回来给镇住了,像个傀儡娃娃似的任由他带上出租车,宁馨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变得稀薄起来,周围的声音和事物变得遥远而陌生,模模糊糊的只看得见司机和男子的嘴在一张一合得。

“总经理,我正准备将小姐带回国呢,嗯,今晚的飞机,嗯,估计凌晨就可以到家了。”男子像电话中的人汇报着情况,并且不时地应答着:“好的,好的…”

“我们的宁馨马上就回来了。”冷啸天放下手中的电话,刚才他派出的保镖打来电话汇报了情况,甚至包括宁馨看到消息后的每一个细微之处的表情。一旁的冷啸情听后,微微地笑了,“嗯,很好,不过下面的事情也马虎不得。”

“这个不用担心。”

宁馨稀里糊涂地被带上了飞机,坐在机舱里的那刻她仍然迷迷糊糊的,下飞机后精神也没有多大的好转,大哥和二哥上前抱了抱她,她也没什么反应,然后半清醒半迷糊地被他们带回家,迎接她的是母亲的眼泪和父亲那张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不过父亲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两个哥哥给扑灭了,大哥说她需要休息,二哥说不要责怪她就带着她上楼了,她听见父亲生气地吩咐道:“让她在楼上好好反省反省,一个月内不准下楼!”

宁馨接过冷啸情手中的安定片吃了下去,想着这都是一场噩梦,等她自己醒来时就会发现其实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乖乖睡一觉,醒来后都会好的。”冷啸情亲了亲宁馨的脸颊,为她拉了拉被子便轻轻地走了出去。

“睡了?”门外的冷啸天问道,

“睡了。”

“嗯,这几天叫佣人好好照顾她,剩下的事情办好我们就有时间陪她了。”冷啸天眼露深情地看向宁馨的卧室

“是的。”冷啸情也望着宁馨的卧室

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漂浮于空气之中,在温暖的室内却显得寒冷而稀薄,宁馨无法集中精力辨认是谁谁在她的房间里走动,她想奋力地睁开眼,但似乎灵魂已经无法掌控肉体了,她只能任由意识继续昏沉下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冷啸情焦急地问着在给宁馨做检查的医生。

“发烧,刚才已经给她打了退烧针,再挂几个掉针好好休息几天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屋内陷入寂静之中,医生熟练地兑完药剂后,护士轻轻将针扎入宁馨那细不可见的血管里。针被推入肉里的那一刻,轻微的痛感让宁馨哼了一声,混沌的意识和身体的麻木无力感让她再无其他的动作或者声音。冷啸情要回公司,婆媳两个留在房间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病房里只留下护士在看护宁馨。

不知昏睡了几天,宁馨终于意识清醒了,虽然身体还有些无力感,但已可以吃些清粥小菜,不必再靠营养针来维持体力了。因为年轻,醒来的几日后宁馨就可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了,但也只限于在房间内活动,因为父亲不允许她下楼,她等于被软在楼上,每顿餐饭有佣人按时送来。不过她也不寂寞,也没心情去寂寞,只是她突然讨厌起寂静来,音响里每天都要播放音乐不可,不是欣赏,只是单纯的把它当作一种背景声音,她需要这种声音陪伴着她,甚至需要它来伴着她入眠。

流一滴泪/流露了眼神憔悴/暗自轻坠

抛却了日日夜夜/幽然破碎

就笑了吧

结一寸灰/结束了事与愿违/径自消褪

冷却了是是非非/悄然枯萎

就散了吗

还记得呀

远去的他/风中乱乱的头发

相拥的时候不知如何去表达

她说了此岸天涯彼岸家

还记得啊

归来的他/身后漫漫的风沙

重逢的时候不知如何来回答

她说了右手年华左手花

留一丝美/留住了红颜娇媚/独自沉睡

拼却了年年岁岁/漠然宿醉

就醒了吧

解一个约/解除了执迷不悔/空自伤悲

忘却了错错对对/淡然回味

就算了吗

还记得呀

远去的他/风中乱乱的头发

相拥的时候不知如何去表达

她说了此岸天涯彼岸家

还记得啊

归来的他/身后漫漫的风沙

重逢的时候不知如何来回答

她说了右手年华左手花

宁馨反反复复听的都是这首歌,,女歌手的声线有些粗,但唱出的歌却缠绵而凄凉,这歌声适时地替她抒发了内心的感情,它替她悲伤,替她哀婉,所以她无须又哭又闹地表达自己的心伤,在这家里她亦没有脸面在他们面前将悲伤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

独孤雪儿透过虚掩的门,看着房间内的宁馨在那儿独自忧伤,心底升起一股无比的怜惜之情来,这怜惜夹杂着疼惜与担忧,还有自责,她一向不会劝慰人,即使那人是她自己的女儿,同时作为母亲,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尽到过什么责任,没有像其他妈妈那样在适当的时候给过她有用的建议。

看着站在门外的母亲,宁馨心底苦笑了一下,亲人之间也是要讲缘分这两个字的,不是靠着血缘关系便可以做到相亲相爱的。她与母亲自小便无过分亲密的举动,因为那时的母亲处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懦弱如她,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会想到一旁的她呢?待母亲注意到她而想关心她时,她却已经独立到不需要她的关怀了。

这人终究还是信不得的,宁馨在心底思量道,因为人处在一个复杂的环境中,虽是万物之主,恰恰却是最无助的,因为人是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左右她/他的东西就实在太多了。所以她现在对徐子东是一点儿也恨不起来,她同情他的处境,也了解他的选择。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屑,他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她,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这种做法简直是对她独孤宁馨的侮辱!想到这点上来宁馨又变得气愤起来,而愤怒又使她变得焦躁,因此完全顾不得门外独孤雪儿的担忧。

宁馨也不记得自己从何时起靠着这种内心深处的思考来平复悲伤和那些自己觉得不好受的情绪,只是好像随着她的成长,以及思考的加深,有时这种方法会让她陷入到另一种负面情绪里。

徐子东站在冷家的铁门外面,按了按门铃,焦急地等待着。他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在塞班岛那边还报了失踪案。现在冷家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即使他有多么的不舒服,是的,对冷家的不舒服,尤其是冷家的那几个男人,他还记得自己见着宁馨的父亲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像封建社会那些严厉而冷酷的当家人,至于她的那两个哥哥,身上则隐隐有一股股让人畏惧的力量,它代表着权力和欲望,让人觉得他们是危险的人。

一个礼拜前当他好不容易从这边的事情脱身赶往塞班岛时,宁馨已经不在了,旅馆的老板娘,也是宁馨当初打工餐馆的老板娘,告诉他,宁馨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因为前一天她还在餐馆里工作,但从第二天开始就连续三四天没有上班,她甚至连旅馆的房间都没有退。

听到这些消息时,徐子东心中充满了焦躁不安和自责,他应该早点回来的,他不应该把她一个人单独留在这里的…现在呢,她是生气地躲起来了呢,还是被绑架了,还是被杀害了?最后一条他简直不敢想,但是他一个人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不见她的身影,他只好报案。每天他都既充满期望又害怕地等着警察的消息。

在塞班岛寻找无果的情况下,他回到了这里,但学校那边也没有她的消息,于是徐子东去找宁馨的好友许敏,许敏见到他的那一刻,是愤怒的质问,他解释着,那些都是八卦新闻,不知道是谁编造出来的八卦,他和那名女子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况且他家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有谁愿意联姻呢。

最后徐子东想到了冷家人,他们或许知道她在哪儿,站在冷家大门前时,他脑袋里立马浮现出一种可能,那就是宁馨的家里人找到了她,然后把她带回家来,她现在说不定被关在家里不准外出。

按了许久的门铃,终于有一个年轻的佣人来穿过院内的灌木丛走了出来,隔着铁门打量着他,他告诉那佣人他是他们家小姐朋友,她是否在家。佣人听说他是小姐朋友后,告诉他他们家小姐去三少爷那边了,现在不在家。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可能要过完春节吧。”

说完佣人便走开了,徐子东却在心里忖度着,这佣人的意思到底是代表宁馨还没回家,冷家人的一个借口呢?还是她真的去了美国?本以为在白天冷家的男人都不在家的情况下可以见到宁馨,再坏的情况也可见到她的母亲,可是…

“知道吗?徐子东今天下午过来找宁馨了。”冷啸情看了一眼对面冷啸天,脸上依旧是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哦,我事先已经料到这一步了,所以他应该没有被允许走进大门吧。”冷啸天笑着说道,脸上仍是稳文儒雅的表情。

“要是他下次再来呢,宁馨的病已经好了,她要是…”冷啸情看着冷啸天,下面的话有不言而喻的意思。

“我知道,继续按照原先的计划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冷啸天弹了下手中的高脚杯,说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而且最近我会找他谈谈的。”

“那就好,” 逝

“冷啸寒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忙的,他回来后可以帮我们分担一些公司的事情。”冷啸情冷俊的脸露出些许笑容。

“是啊,我们的计划会更加顺利的进行下去的。”说着冷啸天用高脚杯碰了下冷啸情的,两人心情愉悦地喝干杯中物。

冷家大的显得有些冷清的餐桌上再次聚齐了全家人,包括从美国回来的冷啸寒,以及一段时间以来被管制在二楼的宁馨。沉闷的空气笼罩在餐厅里,连呼吸都让人觉得有小心翼翼的问道。宁馨在心底想过千百次,这三个哥哥是如何耐得住家里这股压抑人的气息来的,她若像他们这般独立早就离家而去了。

父亲,明天我要回学校去。”宁馨放下手中的餐具,忐忑不安地丢下这句话。这么长时间来,她早已做好打算,无论如何她的学业不能半途而废,无论多么鄙视那张证书,但是她得承认那张纸是她在社会上生存下去的钥匙,宁馨决定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没有抬头看父亲的脸色,宁馨继续说道:“嗯…我明天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虽然她现在被允许下楼走动,但是出去还是不被父亲允许的,所以她得跟父亲打好招呼才能出去,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可依靠的人,因此还是不要触怒父亲为好。

“不行,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准去!”冷彪严厉地拒绝道。

“我要是不参加期末考试,就可能无法正常完成学业的。”宁馨心急地说,

“你逃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父亲不悦地质问她。

宁馨被反驳的哑口无言,焦急的心里埋怨起父亲的不通人情,又想起父亲对自己常年来的冷淡,心内生出一团团委屈,委屈冲击到眼里形成水气弥漫了双眼,宁馨抬头看见对面冷啸寒戏谑的目光,余光扫过冷啸天和冷啸情哥俩那冷漠而淡然的目光,还有母亲懦弱的目光以及苏芮秋的事不关己,宁馨愈加委屈,委屈中还添着恼怒,但也只能瞪一眼冷啸寒泄泄气,但这一眼也有“柿子捡软的捏”的嫌疑,首先她再怎么气也不敢瞪冷冰冰的冷啸情,冷啸天她也不敢,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在家都是一副大哥的样子,可宁馨总能时不时的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野兽来。

宁馨无限委屈地低下头。

被瞪了一眼的冷啸寒,做了个美国式的耸肩,无辜地看向冷啸天和冷啸寒。

“开学后再去参加补考,”冷啸天看着低头不语的宁馨劝慰道,“我已经给你请了病假。”

“谢谢大哥!”宁馨拼命地忍回泪水,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冷啸天。

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这时佣人端上鸡汤,并且殷勤地为每个人盛了一碗汤。

爸爸,怎么了?”冷啸寒看冷彪左手抚着心脏的位置,似有些不舒服。

头顶已冒出冷汗,冷彪困难地摇摇手,“没事…”还未说完就向一边倒了下去,冷啸天及时接住了他。

父亲怎么样了,大哥?”冷啸天刚从冷彪的房间内出来,冷家的人就围了上来。

“没什么大碍,父亲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再加上父亲上了年龄心脏功能有些衰弱的缘故,才会突然晕倒的。”冷啸天安慰似的拍拍焦急不已的继母独孤雪儿。

床上的冷彪明显有些憔悴和苍老,独孤雪儿千万句的关心话却噎在喉咙处,只能紧紧地握住丈夫的手,冷彪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关心,难得温情地对大家说了句“我没事”。

“都去休息吧,有你们的妈妈在这儿照看我就行了。”众人鱼贯而出。冷啸天向弟弟们使了个眼色,两人跟在冷啸天的身后进入书房。

“我真的老了,”见儿女们出去后,冷彪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露出疲态来,“好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即使我死了也可以放下心来。

“没事的,没事的…”独孤雪儿在一旁劝慰道。

“是真的老了,”说着冷彪反握住独孤雪儿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因为和徐家的合作泡汤公司损失很大,现在又被不明的对手所挤压,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我们现在不是和钱家合作的好好的吗,怎么会呢?”独孤雪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

“呵呵…”冷彪苦笑,“和钱景制药合作的是啸情和啸天。”

“不都一样嘛。”

“那是儿子们自己成立的公司,和我们没有关系的。”

“噢,可不都是一家人吗?”独孤雪儿有些不解。

“虽是一家人,但那是他们的产业。”冷彪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要是走了,很可能什么都不能留给你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独孤雪儿喃喃地说,底气不足地安慰着父亲,其实她的心底也忐忑不安,那三个孩子对她的态度算是不冷不热的,但毕竟对他们来说她也算是个第三者,独孤雪儿前所未有地担忧起来,若真是丈夫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能不能善待她们母女呢?

“放心,我还是有些积蓄留给你的,况且你看他们不是对宁馨挺好的嘛,所以不用担心。”冷彪看着独孤雪儿担忧的神情,劝慰道。

这边厢冷彪和独孤雪儿在这儿温情脉脉,那边厢苏芮秋的房里就有些冷清,大半夜她仍孤零零一人躺在大床上,就差吟上一句“斜倚薰笼到天明,红颜未老恩先断”。

辗转反侧的时候,冷啸天轻推门而入,身上有轻微的酒气,但苏芮秋却闻到醚香,带着少女的娇羞说道:“啸天,我们要个孩子吧。”苏芮秋见冷啸天没有应声,继续说道:“我们都结婚三年了,也该有个孩子了,况且爸爸妈妈也想抱孙子了,这几天正是我的排卵期,你看,你看是不是…”黑暗中的苏芮秋感觉出自己的双颊已经微微发热。

“是爸妈想要还是你啊?”冷啸天讽刺地说,侧身面向苏芮秋。

“难道我不该有个孩子了吗?”苏芮秋有些委屈。

“明天,你领着妈妈出去逛街散散心。”冷啸天明显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爸爸现在有病,妈妈怎么会有心思和我逛街?”苏芮秋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平时的冷啸天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刚才怎么会提出这个主意来。

“医生不是都说了吗,爸爸只是操劳过度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妈妈这几天心情不好,你陪她出去走走挑几件衣服,过几天你们两个到钱家谈谈啸情的婚事。”

“噢,已经准备结婚了阿。”

“先订婚。”

“是吗?钱海宁不会和徐字东同样的下场吧。”苏芮秋撇撇嘴,转而继续说道孩子,“那孩子…”

“生孩子的事再说。”冷啸天转过身睡去。

看着转过身的冷啸天,苏芮秋的心顿时跌入冰窟,这婚姻之于她真似这三九寒冬一天冷过一天,才三年他却已经把该有的温情都用完了似的,她换了发型他不会在意,她穿的性感他也不会露出特别的表情。她该怎么抗争呢?她不是没有亲眼见过上流社会那些因丈夫冷漠或者外遇而大闹的女人,结果不仅让自己失了颜面,最终仍是沦为下堂妇。但她知道这个家里真正决定她命运的人是谁,因此她唯有做个贤惠的妻子和孝顺的儿媳妇,至于冷啸天他会慢慢地发现她的好,从而珍惜她,爱她。

她的爱是有些卑微的,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自身修养,她无须如此忍辱负重,可是爱情就是这样,爱就爱了,她告诉自己爱他就是要爱他的一切,是的,一切。

哥哥们忙着公司的事情,母亲嫂子要准备冷啸情和钱海宁的订婚事宜,父亲在自己的房内静养,宁馨仍是一个人在卧室里听听音乐,或者看看碟片,时尚杂志,有时也会站在窗前看外面积的薄薄的白雪,看着它们由洁白变得污秽。

小姐老爷出事了!”佣人奋力地拍打着宁馨的房门。

……

家人焦急地围在抢救室外,冷彪在家突然发生休克,是被送药的佣人发现的。

“怎么会突然休克?”

“佣人说父亲先前接了个电话,大概是因为接了那个电话的原因吧,”冷啸天淡淡地说道,“爸爸公司被人恶意收购,估计电话的内容就是关于这个的吧。”

医生出来宣布冷彪去了的时候,冷家人,尤其是三个女人分外震惊,震惊过后除了独孤雪儿众人却没有多少悲伤,相反众人心中反而有吁了一口气的感觉,冷表是那股盘旋在冷家所有人上空的一朵黑云,压得每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既然他死了,那么这团黑云便也自此消失掉。

遗嘱

杨律师看了看分坐在椭圆形桌子旁的冷家人,左边的是冷氏三兄弟和冷家大儿媳妇苏芮秋,右边的是冷彪的遗孀及他的小女儿。除了失去丈夫妻子,其余的人几乎都是一脸淡漠之色,冷彪已算一个严酷的人,可是那冷家的三兄弟今日所见比他们的父亲还有慑人的气势,尤其是冷家老二更是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他也有所听闻冷氏兄弟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徐家今日之况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扬律师偷偷瞅了几眼三人,他们脸上已经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不由得拿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杨律师咳嗽几声,拿出职业律师的架势开口说道:“各位,今天我在这儿以冷彪冷先生之托,公布一下他的遗嘱。”说完,扬律师的眼睛快速地扫了一眼众人。大家族的人争抢财产的例子他见多了,每到这个时候,就像奥斯卡颁奖礼要宣布影帝或影后的那一刻,人人脸上都是一幅压抑而焦躁的神色,即使掩饰的再好的人,他也能看出他的焦虑心情来。

杨律师打开遗嘱宣读:“冷氏集团的所有股份中百分之三十五为长子冷啸天所长有,百分之三十三为次子冷啸情所有,百分之三十二为幼子冷啸寒所有,冷家所拥有的三套房产(目前所居住的,以及其余两套度假别墅)为遗孀独孤女士所拥有,但条件是独孤雪儿终生不得再嫁,否则她所持有的房产将被收回,收回的房产为三兄弟所平分。”杨律师一气呵成的读完遗嘱,看了看在座的众人说道:“这就是冷先生生前立的遗嘱,不知各为有什么疑问,如若没有的话,这份遗嘱就正式生效了。”

扬律师首先看向冷氏三兄弟,然后又转向独孤雪儿母女这边,独孤雪儿喉咙处动了动似有话要说,扬律师很客气地问道:“冷夫人,您是否对这份遗嘱有什么疑问?”

“没,没…没什么疑问。”独孤雪儿嗫嚅道,

扬律师见独孤雪儿欲说还休的样子心底也明白,但这种事情终究是人家家内事,他作为外人不好插嘴的,尤其他还是个律师更得遵守。“那么,各位,既然大家对这份遗嘱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份遗嘱就正式生效了。那么我也告辞了。”

“那就不送了。”冷啸天起身和杨律师握了握手,叫佣人送他出去。

一室寂然,宁馨杵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就是明示给别人看她生气了,因为遗产分割她竟一分都得不到;不走留在这儿又觉得自己实实在在是个局外人。此刻最让宁馨难堪的不是遗产,而是面子。

父亲是不是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忘记宁馨呢?”苏芮秋本想说几句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但说出口却成了这句话,心中徒生一点儿懊恼来,便也不再作声。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会照顾宁馨的。”冷啸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冷啸寒的话反而愈加让宁馨感到尴尬,有些僵硬地回应道:“反正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后我就可以养活自己了,这又不是古代我一个女子无法生存下去。”宁馨不自然地扯扯嘴角,“再说这样我不是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吗。”

听到宁馨说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冷啸天和冷啸寒立刻看向她问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事情?”

宁馨支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也没了耐性,索性说:“我去休息了。”说完宁馨便起身走出会客厅。

宁馨在房间内焦灼地踱着步子,脑海中闪过千万个想法,还有对新生活的憧憬,她的面前有很多条路任她选择,选择的答案就在嘴边,她却一时找不出第一条来。独孤雪儿扣了几声门便走了进来,坐在床上踌躇了好一会儿似有话要对宁馨说的样子。

“宁馨,你爸爸…你爸爸他…”

宁馨见母亲这样,顿时生起怜悯和嫌恶两种情绪来,这两种情绪在她心内翻江倒海般的搅动着,脸上的神色也不自觉地变的阴晴不定,独孤雪儿有些怯弱地看着她,这一眼倒使宁馨的心底生出一股对母亲的恨意来,这恨意是因着母亲的懦弱而来,独孤雪儿平时的懦弱有多大,宁馨此时的恨意就有多大。

“你爸爸生前说会未我们母女的将来做打算的。”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你,没了男人的依靠就无法生存!”宁馨狠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继续刻薄道:“再说爸爸不是给你留了房产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独孤雪儿嗫嚅着低下了头。

见她这样,宁馨有些不耐烦地说:“至于我,母亲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

独孤雪儿因自己女儿的抢白而红了眼,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宁馨。”

“我知道,”宁馨见母亲委屈的样子,心内不有些懊恼起自己刚才的无理,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柔。

“你爸爸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走了,所以应该还没来得及修改遗嘱的,所以你不要怪他。”

“我没有。”宁馨有些无奈地回答,心底想到此时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她一定心有怨念的,她越解释什么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了,还不如索性保持沉默的好。

妈妈,我不是父亲女儿吧?”宁馨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独孤雪儿吃惊地问。

妈妈别误会,我不是因为爸爸没有分财产给我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而是心底早有这个疑问了。”此前冷彪对宁馨的种种冷眼,漠视,敏感如她早有所察觉,虽说冷彪是个冷酷严厉的人,对待自己的孩子也是非常严格的,但是宁馨仍然感觉到他对自己和三个哥哥的不同,那就是从小到大完全的漠视,如果说宁馨之前的预感还是模糊不清的话,而冷啸寒那晚对她说的那句“我们不是亲兄妹”则让她的预感变得清晰起来。

独孤雪儿听到宁馨如此说,激动地站了起来,喊道:“不,不,怎么可能!”

“可能什么,妈妈?是怎么可能我会知道吗?”宁馨盯着母亲独孤雪儿,想从她惊慌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线索。

独孤雪儿躲避着自己女儿如鹰般的探究眼神,心虚地否决道:“不,你是他的女儿,不要乱说!”

看见母亲如此激动,情绪如此反常,宁馨闭上眼睛,无力地说道:“都到了此时,你还不肯说实话,留着这个秘密还有什么意义吗?”独孤雪儿欲再辩驳却被宁馨打断:“你是想继续欺骗大家还是想继续欺骗你自己呢?再说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我,我,我…”独孤雪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杵在那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怪你的,妈妈。”宁馨怜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以为自己把这个秘密留在心底无人知,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既然冷啸寒知道了,那么另外两个人岂能不知道。

“宁馨,这事你不要说出来啊,万一被你的哥哥们知道了不好。”独孤雪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你是他们的亲妹妹终究是不吃亏的,平时他们不是也对你挺好的嘛,但若是他们知道了就不好说了。”

母亲如此说,宁馨气不打一处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话果真不假。于是宁馨有些坏心地告诉自己的母亲:“哥哥们都知道了,还是他们告诉我的呢。”宁馨看见母亲那张煞白的脸,心底涌出一股快感来。

“那啸寒不也是说了愿意照顾你的吗?”独孤雪儿想到此又高兴起来。宁馨见她这样愈加嫌恶起来,“好啦,我想清静清静,这几天料理父亲的后事你也累了,没事妈妈也回房休息去吧。”见女儿撵自己出去,独孤雪儿咽下剩下的话,讪讪地走了出去。在门外踌躇了半天才转身欲回房。

妈妈,等一下,”冷啸寒叫住独孤雪儿,独孤雪儿见是他便停了脚步,问道:“啸寒,有事吗?”

“嗯,哥哥们和我有事要和您商量下,随我到书房吧。”冷啸寒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独孤雪儿心底怦怦跳,担心他们是因为宁馨不是他们父亲亲生女儿的事情责问她,便有些不安地问:“什么事情?”冷啸寒见她神色紧张就告诉她是关于妹妹的事,独孤雪儿听到冷啸寒说是关于宁馨的事情,凉意从脑袋上一直窜到了脚底,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般一步步地跟着冷啸寒走到了书房。

独孤雪儿有些紧张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手也不知道放到哪个位置好。冷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冷啸天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下。”语气虽是十分的礼貌,但眼睛却锐利的。

“什么事?”独孤雪儿悄悄咽了咽吐沫,有些紧张地问。

“关于宁馨的,”冷啸天说着看了一眼已经紧张冒汗的独孤雪儿,叹息道:“虽说宁馨不是我们的亲妹妹,但是我们三兄弟却一直都很疼爱她的。”是啊,是啊,冷啸情和冷啸寒也在一旁附和道。

“可是父亲却一分财产也没留给她,也真是冷血了些。” 独孤雪儿听到冷啸天说到这层,心底对宁馨的不舍和自己的千般委屈一下子都被击中了,眼眶再次犯红,却只能在那儿哽噎着。冷啸寒坐到她的身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可是,就像我当初所说的我们会照顾宁馨的,所以您就不用操心了。”独孤雪儿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儿点头。

“是啊,这一点,您就不要操心了。”冷啸情也在一旁劝慰道,独孤雪儿见一向冷冰冰的冷啸情此刻也如此的体谅她的心情,心内的委屈倒一丝丝被抽掉了,那些遮在她头顶的阴霾也被亮光所冲散了。独孤雪儿虽一向过的稀里糊涂的,但对一件事心里却明镜似的清晰,她虽生活现代社会,可是骨子里的很多东西却传统的不得了,比如她的懦弱,她的无助,还有她的听天由命。她好像就是个错投时代女子。她头顶的天甚至比井口还小,芝麻大点儿的事情也能让她焦头烂额,何况现在这一连串事情。

爸爸对您也是有些过分的,”冷啸天接着说道,“您与爸爸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却在遗嘱中对您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实在是不应该的。”

“没,没,其实你们的爸爸…”独孤雪儿不想他们误会自己的父亲,开口欲解释清楚,冷啸寒却在一旁打断她,“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三兄弟都不会剥夺您的财产的。”

“是的,”冷啸天看了一眼冷啸情和冷啸寒,说道:“我们先前查到了那位陈先生。”说完瞟了一眼独孤雪儿,她先是一愣但到反应过来时脸色是一层白一层红。冷啸天仍继续抖料:“那位陈先生目前的境况很不好呢,现在一个人在疗养院里孤孤单单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的,又病的很重,可是因为没钱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他,他怎会如此?”独孤雪儿焦急地问道,“我和大哥找到他时他已经在疗养院里了,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冷啸情在一旁淡淡地说。

“他现在极其需要您的照顾,您去照顾他我想这点谁都不会怪您的。”冷啸天语重心长地说道,“但爸爸在遗嘱中那样写到,于法我们是无法违背的,但于情于理我们都觉得有些不妥,因此我们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那三处房产我们兄弟买下了,您就可以用这钱给陈先生治病并让他得到很好的照顾。”

“您和宁馨就搬到我那幢新建好的房子去住吧,那边什么都齐全,佣人也已在那边就绪了,直接搬过去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你们呢?”独孤雪儿心底有无限的感激,但嘴上却仍客气着。

“怎么能叫麻烦呢?宁馨可是我们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您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半个母亲。”冷啸天此时就像童话里那个诱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

“谢谢你们了,你们三个真是好孩子。”独孤雪儿不知不觉中又流下了眼泪,冷家三个兄弟露出无害的笑容,冷啸天补充道:“但是这事你先别跟宁馨露底,您也知道她的脾气,要是知道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独孤雪儿连连答道。

听见她的保证,冷啸寒体谅地说道:“那么您去休息吧。”

看着独孤雪儿消失在门外,冷啸寒在沙发中舒展开自己的身体,笑着说道:“老大,我们可是花费了很多心力和饵料来钓鱼啊!”

冷啸情嘴角向上弯了弯,阴谋得逞似的微笑道:“钓一条我们想要的鱼是值得的。”

“那倒是。”冷啸寒点头。

“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品尝猎物了,虽然猎物可能还会有些反抗,不过这反而会更让人觉得的热血沸腾不是吗?这样我们在享用猎物时才会觉得她更加美味可口!”

说着冷啸天的脸上露出补到猎物时的亢奋表情,冷啸天觉得他体内的每根血管都在躁动着,告诉他它们已经等不及了,每根汗毛也同样地跟着兴奋起来,冷啸情,冷啸寒似乎和冷啸天有着同样的体会,体内也早已兴奋地沸腾起来了。

母亲哥哥们在盘算宁馨时,那些噩梦再次缠绕住她。这一醒宁馨就再怎么酝酿也睡不着了,于是便侧过身望着映在窗帘上冷色的月光,窗帘上那一朵朵粉色细小的花瓣正在她的面前张开,既妖冶又清冷,宁馨的心底便也开出枝叶花朵来,这些枝叶花朵是她对将来生活的盼头,若没有这些盼头她就会被那似蜘蛛网般的过往所缠绕住。再过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再回头看看这些过往,她也许会觉得不过都是一些恼人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这些过往确是她心口上的一道结了疤的伤痕,每次想起都是重新撕开的感觉。

宁馨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月光,心想她自己不过20岁,怎么却有一颗如此沧桑的心,转念又一想说不定自己是将前世的种种心思也带了过来,她是一世人,身上带着却带着两世的心思,不然她怎么自小就那么多成熟的想法呢?宁馨就这么任由思绪天马行空,一会儿便累得睡着。

宁馨面对着一幢屹立在眼前仿欧洲古城堡的现代建筑,觉得自己是不小心闯入童话里的人,夕阳的余晖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走近看却发现其实它是稀薄的青红色。

“真是漂亮啊!”独孤雪儿在一旁由衷地发出赞叹,并满怀感激地说道:“听啸天说是建筑加里面的装修总共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呢,因为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亲自过目的。”

“和冷啸天有什么关系?”宁馨皱眉问自己的母亲,“这房子不会是他的吧?你当初跟我说要搬过来时怎么没有告诉我,我本来以为是父亲留给你的房产。”

“有什么关系吗?”独孤雪儿不以为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当然了,我们怎么能平白无故要别人的房子。”

“他又不是别人,是你大哥啊,况且我们只是住在这儿,又不是要霸占这房子。”

宁馨听见母亲这么说感到非常无奈,焦急地说:“妈-!我要怎么跟你说,你才会明白?”

见自己的女儿如此的不安,独孤雪儿连忙安慰她:“宁馨,你别急啊,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他们都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妹妹了,但是他们跟我说了他们会把我们当作亲人一样的照顾的。”

宁馨无力的向母亲解释道:“妈妈,就因为这样,我们更不能随便接受他们的好意了,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我也感到很乱,但我希望你能理解,”看着母亲不解的眼神,宁馨知道感觉迟钝如她是什么危机感也没有的,只能转而劝诱她:“父亲不是给您留了三处房产吗?我们随便住在哪一处不都可以嘛,这房子既然是大哥新建的,他没有住,我们就住了那多不好意思,何况他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他让我们住只不过是出于可气而已,我们怎能不知好歹就随便住了进来呢?”

独孤雪儿一向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听女儿这么说也觉得当初的决定的确欠考虑,于是嗫嚅着说:“可是,我已经答应啸天住进来,再突然搬出去有点不好的,况且你父亲留给我的房产已经被我卖了…”独孤雪儿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女儿的脸色,生怕她怪自己没有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了。

宁馨看母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压下胸口的怒火,搂住母亲的肩膀勉强地笑道:“我们先进去吧,有时间跟大哥说一下就行了,那些房产卖就卖了,我们可以出去租房子住的,以前父亲没接我们回冷家我们不就是租小公寓住的吗?” 说道这儿母女俩同时想起了那段共苦的日子,心里满溢着心酸与暖意。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宁馨看着坐在饭桌首位的冷啸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冷啸天装作没有看见,避重就轻地答道:“吃饭啊,啸情和啸寒一会儿也过来。”宁馨拉开椅子坐下,躲避着冷啸天粘在她身上的放肆目光,看着母亲厨房与饭厅之间指挥佣人上菜忙的团团转的身影,不一会儿的功夫,冷啸情和冷啸寒就过来了。

有些事情时间长了便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习惯,冷家的饭桌就是一例,冷彪在世时饭桌上一向就沉默,不像平常家庭饭桌上那样的热闹:在外工作的丈夫聊一些工作上的趣事,妻子八卦一些家长里短或者某人的花边新闻,孩子们唧唧喳喳讲一些学校里的好玩事。这种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变,以前坐在首位的是父亲冷彪,现在坐在那儿的是冷啸天,但气氛都是不变的,所以坐在那个位置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五个人的饭桌上,除了独孤雪儿热情地为大家夹菜,其余四人是各怀心事,气氛有些压抑,宁馨抬起头迎向三个男人毫无顾及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哥,我听妈妈说这房子是你新建的。”见冷啸天不说话,宁馨继续说道:“我和妈妈觉得我们住进来不太好,所以决定尽快搬出去。”说完宁馨顶不住三人的炽热的目光微微地低垂眼眸。

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冷啸天看向独孤雪儿。

“啊,是的…”独孤雪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冷啸天放下筷子,脸上有轻微的怒气,冷啸情、冷啸情互相看了眼看向冷啸天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冷啸天变脸似的展开一抹笑颜,和蔼地看着宁馨“可是妈妈已经把那三处的房产已经卖了,你们搬出去住哪儿?”不待宁馨回答,冷啸天接着说道:“妈妈大概没有告诉你吧,那些出售房产所得的钱她另有用处的,而且还不一定够呢。”宁馨听他这么一说吃惊地看着母亲,独孤雪儿尴尬的侧过头不看她。这时冷啸天递了个眼神给冷啸情。

“所以就跟这儿住着不是挺好的吗?我们都是一家人,住在大哥这儿有什么不妥的呢?”

冷啸寒也马上附和着:“是啊,难道你让哥哥们眼睁睁看着你辛辛苦苦地打工,住在那狭小的公寓?”

宁馨定了定神,心里知道他们三人是联合起来对付她,但她不是母亲可以随便被他们糊弄过去,但宁馨心里也清楚的很,今天这种境地装傻充愣是挨不过去的,因为三人看她的目光已经是完全赤裸裸的了,三人饥渴的灵魂已经密密实实地缠绕在她身边,她被困在中心。她从未想到三人对她竟是如此这般的渴求,手心内不断地渗出汗珠子,那汗珠子却是如此时窜在她身体里的那股寒气般冰冷冰冷的。

“好吧,但是妈妈一个人住在这儿不如搬回原处和哥哥嫂子住在一起,我本来就打算开学在学校住宿的,因为下学期的课程就紧张了。”宁馨背诵课文似的一股脑儿将要说的话背了出来。

“不行,就住这儿,这儿离学校非常近。”不待冷啸天回答,冷啸情抢先斩钉截铁地拒绝掉。

宁馨轻微地打了个寒战,她想将全身的冷意压下来却冷的愈加厉害,身体也像筛糠子似的抖动起来了。独孤雪儿注意到宁馨的颤抖,摸着她的额头关心地问:“宁馨,怎么了,你的头好凉啊!”

冷啸天站了起来,走到宁馨的身旁拉过她的手,轻笑着说:“没事,她可能有些不舒服,我带她上楼吃点药就好了。”

冷啸天一把抱起宁馨向楼梯处走去,身后的独孤雪儿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说道:“你吃你的饭吧,我扶她上去就行了。”冷啸天看了她一眼,说了声我饱了便径直走向楼上,冷啸寒一把抓住欲跟随冷啸天上楼的独孤雪儿,笑嘻嘻地说道:“您不用担心,要是有事的话大哥会叫医生过来的,今天累坏了您去休息吧。”说完看向冷啸情,说了句“二哥我们到楼上去品红酒吧。”二人一前一后也上了楼,剩下独孤雪儿站在那儿干着急,到二楼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三楼又上不去只能惴惴不安地回到房间去。

宁馨被冷啸天抱到三楼的一间卧室内,冷啸天将她轻轻地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宁馨拉过羽绒被盖在身上,她清楚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即使这次躲了过去也终有一天是躲不过去的,这么一想那些冷便从体内自动退了下去,这与人在真正面对死亡那刻反而越发镇定冷静是异曲同工之意。

哥哥,”宁馨这一声叫的分外哀怨,哀怨中也带着几分可怜见地,是希望冷啸天能因喜欢她而怜惜她,最底层的希冀是望他放过她。可是这一声在意乱情迷的冷啸天听来,却是让他酥到骨子里的娇声邀请,是让他理智彻底崩溃的罪魁祸首。冷啸天坐到床边无力地闭上双眼,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宁馨的脸颊,宁馨向后靠了靠却抵在床背上。冷啸天挣开眼见宁馨一幅受尽委屈的样子,呵呵地笑了,讽刺地说:“害怕了?宝贝,你也太没用了吧。”宁馨转过脸不理他,冷啸天用双手捏住她的双肩,稍稍一用力宁馨就皱了眉头,满眼雾气地看着他,“好好地看着我,宝贝!”冷啸天一说完就扳过宁馨的脸来了个窒息般的热吻,宁馨被突如其来的热吻弄昏了头,只能瞪大眼睛任由冷啸天在她的最内驰骋着,冷啸天很不满意她的无动于衷,狠狠地在她的唇边咬了一口,宁馨立马痛的清醒过来,双手用力地推开冷啸天,冷冷地说道:“我要睡觉了,你可以出去了。”

冷啸天没听见似的拽过宁馨,讥讽地说:“徐子东这么没用!连怎么接吻都没有教会你,不过没关系,我会有很多时间来慢慢调教你的,呵呵…”说着便压到宁馨的身上吻也落到宁馨的颈项上,轻轻地啃噬起来,与此同时双手也不自觉地在宁馨的身上游走着,宁馨觉得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动脖子避开他的吻,双手和脚都用上了想推开冷啸天。

冷啸天用四肢紧紧压制住乱动的宁馨,嘶哑着声音说:“宝贝,你不知道越是这样越让男人征服快感吗?”

宁馨只是瞪着他并不说话。

“怎么变成哑巴了?”见宁馨仍然不说话,冷啸天仿佛也失去了耐心,匆忙地扯掉自己的领带,拽开白衬衫,那些精致的口子因为用力撕扯而四处乱飞,宁馨见他解腰带脱裤子便趁机从床的另一侧下来用尽力气拼命的向门边跑去,冷啸天见宁馨逃走迅速扯掉裤子,跨了几大步就将宁馨捉了回来,狠狠地将其摔到床上

禽兽,我是你的妹妹!”宁馨一边嘶喊一边捶打着冷啸天。

“啸寒没告诉你你不是吗?”冷啸天眼神狂乱地看着宁馨,双手用力卡住她的肩膀“再说了就算是亲的,也没法阻止了!”

“你?你…”宁馨哭泣着甩了冷啸天一巴掌,像贞节烈女般激烈的反抗着冷啸天,连脚也奋力地踢向他,乌黑的长发因此被弄得乱七八糟地披散在床单上。

宁馨被重重的扇了两个巴掌,觉得双眼都在冒星星,本来女人的力气就无法同男人比,再加上之前的挣扎也用尽了她的力气,宁馨安静地躺在床上。冷啸天恼怒地说:“我不喜欢你反抗,所以你乖乖的享受它。”然后又叹息道:“我已经等了好久了,宁馨,你可知道等待的辛苦,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有好几次我都忍耐不下去了,若不是啸情的劝说阻止,我早早就将你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你了。”冷啸天柔软的舌头在宁馨的脸上流连着,痛苦般说:“宝贝,你就是我们的欲念和罪恶,我们都逃不开的,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心中的欲念,只能任她横生,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梦里狠狠地占有你,看着你在我的身下哭泣。”

“你们就不怕下地狱吗?”

“有你和我们一起,有什么好怕的,”冷啸天发誓般地说道:“再说了就算到了地狱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恶魔!恶魔…”宁馨哭喊道,被他冰冷的语言刺的轻轻抖了抖身子

“我们都是恶魔,包括你,是你将我们心中的那头野兽放了出来的,宝贝!”说完冷啸天很没耐心地撕碎宁馨的裙子,冷啸天如火山爆发出的滚烫熔岩般的热情席卷了宁馨,宁馨被他烧得体无完肤,而冷啸天毁灭般的决绝,宁馨只能无力地承受着,像暴风雨夜晚行使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任由风吹雨打。

风暴停息时,宁馨已如暴雨过后的梨花,被汗水浸湿的黑发粘贴在脸上,身上的汗水似乎也发出滋滋的响声,犹如一具艳尸般的直廷在的床上,冷啸天躺在她的身侧似乎还没有从自己制造的风暴中缓过气来,嘴角和眼角都泄漏出他的志得意满,冷啸天的大手划过宁馨的脸颊和锁骨,心里想着:就算死在她的身上也值得了。嘴上却说道:“徐子东那小子不是性无能吧?不然怎么留着鲜美的人儿自己在那儿做柳下惠呢?”宁馨瞪了一眼,没有搭理他,心里恨恨地想着:难道告诉冷啸天他们是留着美好初夜在东方花烛夜,好让他笑话?!

宁馨转过身子疲累的闭上眼睛,冷啸天却揽住她,“宝贝,良辰美景我们不要辜负了。”宁馨闭上酸疼的双眼,心理安慰自己夜很快就过去了,但今夜好像特别长,她从未觉得夜竟然可以如此漫长,也从来没想到夜原来也可以这般难熬。可是心里越觉得难熬,夜就显得越加漫长起来。

书房里的冷啸寒看了几次时间,打趣道:“大哥明天早上不是还有会吗?”冷啸情看了一眼酸意漫溢的冷啸寒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那么今晚只能我们两个人对明月把酒言欢了。”说着冷啸寒举起酒杯敬向冷啸情,“庆祝我们的计划成功!”

清晨的寒冷隔绝在室外,春天般温暖的室内散发着浓烈的醚的气息,还有男人的麝香体味,冷啸天套了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结实的胸膛敞在暧昧的空气里,冷啸天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宁馨,低头啄了下她的唇便走了出去,宁馨挣开眼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凌乱的乌发经过一夜的折腾此刻像一堆海藻似的摊在床单上。

早餐时分,只有冷啸天一人兴致勃勃的,冷啸情和冷啸寒一直吃味地看着他,有些憔悴的独孤雪儿因为没有见着宁馨,吃了几口就问冷啸天宁馨在哪个房间她想去看看。

独孤雪儿推开宁馨的门轻轻地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坐在床边,宁馨突然睁开眼看着独孤雪儿,她反倒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宁馨看了母亲一会儿,凄凄惨惨地说:“妈妈,你可真害苦我了!”刚一张口一行青泪便留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独孤雪儿赶紧给女儿拭去眼泪,自己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本来宁馨也想把这件事藏着掖着的,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旧式女子,发生这种事又不是她的错,她没必要难为情,索性让母亲知道了,这事说不定还有转机,至于将来,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现代社会谁跟谁结婚前都是清清白白的呢?宁馨决定撕破自己的脸皮,索性对母亲说了罢了,她能不能承受那是她自己的事了,于是进一步说道:“妈妈都是过来人了,看到这儿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这…”其实独孤雪儿一进房间就隐约猜出来个七八分,只是在那儿一味地装聋作哑,只是没想到女儿主动说了出来,她反而窘得要命,一下子,无论是安慰的话,还是要找冷啸天算帐的事,她都没了主意,只能愣愣地坐在那儿。“妈妈,你怎么说?”宁馨摇晃着母亲的双肩。

“我,我能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冷家的势力…”

宁馨有些气结,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懦弱到如此的地步,有些不甘心地说:“那,那你就带我离开这里,我就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了。”

宁馨刚说完冷啸情将门哐铛一声踢开了,表情严厉地看了独孤雪儿一眼说:“啸寒在下面等你,你快点下去吧。”冷啸情虽是对独孤雪儿说话,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宁馨,独孤雪儿见冷啸情有些不耐烦地催她,犹豫地看了女儿一眼就转身迅速离开了房间。

冷啸情将手中的小药丸和水杯递到宁馨面前,语气轻柔地说:“吃下,会缓解疼痛的。”

宁馨推开冷啸情的手,将头埋在被褥里,冷啸情轻叹一声,将它们放在桌子上,又用手代替梳子给她顺顺头发,动作轻柔而缓慢,宁馨甩甩头发似要将冷啸情的手甩开,冷啸情停下动作,忽而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宁馨,说道:“我们都爱你,不要反抗,乖乖地接受,不然你会吃苦头的,嗯,知道吗?”冷啸情的头在宁馨的头发上摩挲着,“我很爱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哈,哈,哈-”宁馨冷笑着转过身看着冷啸情的眼睛,讽刺地说:“爱?你有什么脸跟我说你爱我!”双手胡乱地打向他,以激怒冷啸情的口气挑衅:“爱我,是吗?可是昨晚我却是和冷啸天百般缱绻,你知道吧?”

冷啸情将她搂在怀里,怜惜地说:“宁馨,冷静些。”

“看来,你并不介意。”宁馨继续冷嘲热讽。

“我们都爱你,你也要爱我们。”说完便起身离开房间,宁馨气得将桌子上的药和水摔向门,枕头和被褥也摔了一地,最后筋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累,还有昨夜的一夜无眠让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热的毛巾在宁馨的身上轻轻擦拭着,宁馨茫然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着,宁馨头疼地再次合上眼睛。冷啸寒看见宁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的瘀痕,皱了皱眉嘀咕道:“大哥怎么不怜香惜玉些。”

“起来喝点水吧。”冷啸寒将水被送到宁馨的唇边,宁馨喝了几小口便累得继续躺下了。“我本来想娶你的,但是他们两个不同意”冷啸寒突然说道,“宝贝,不要反抗,你只要乖乖地接受我们对你的爱就行。”宁馨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看着他,他们可真是好兄弟,连想法都一致,个个都告诉她不要反抗,凭什么!她又不是他们的奴隶,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你们这群疯子!”宁馨发出沙哑的声音,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就那么好吗?值得你们这样对我。”宁馨无奈地问道。

冷啸寒笑了笑,带着神往的表情说道:“从第一眼见到你那一刻起,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清楚的声音在响起,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我们需要的人,你能填满我们心中的空洞,能释放出埋藏在我们心底的爱,而你也能满足我们对爱的饥渴。”

“为什么一定是我,其他女人不可以吗?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女人?!”宁馨崩溃地喊道。

“你是我们唯一认定的人,其他人都不行!”冷啸寒坚定地说道,“即使你静静地呆在那儿,也能散发出独占鳌头的魅力,所谓的爱没有理智可言,不是靠甜言蜜语来支撑,也不是靠理想,也是那种带着野味的感觉。”

“既然爱我,为什么这么不顾我的意愿?”

“因为我们想留住你啊,让你们成为满足我们爱的饥渴的人,想从你那里得到爱,独占的爱,不属于其他任何人的爱。只要你爱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包括我们的人,我们都是你的,都属于你。”

“有很多女人愿意给的,不一定要是我的。”

“其他女人的我们不希罕,我们要的是你,就是你!”

“有一天你们会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会为自己今天的愚蠢行为后悔不已的!”宁馨劝导冷啸寒,希望他能理智些,冷啸寒却轻轻笑了,“宝贝,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们都不小了,都是三十岁的人,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吗?”

“好了,我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休息。”宁馨无力地说道,觉得没有必要再和他探讨下去,无论怎样她终究没有那个能力改变他的想法。冷啸寒在自己的胸前给宁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痴痴地笑着:“昨晚累坏了。”宁馨懒得和他说话,各给力气挣扎只能任由他抱着。

静等

考究的搪瓷盘子里盛着牛菲力,洋葱猪排,羊排,以及一些装饰在盘子边儿的西红柿和青菜。宁馨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刀叉并用,食欲旺盛,饥渴地吞下眼前的食物,一滴绛红色酱汁溅落在锁骨处,娇艳的像一粒朱砂痣,她也浑然不知。即使未回到冷家前和母亲过着清苦日子时,宁馨也从未像今天这般渴求一餐食物,食物不仅仅是填充她的胃,还安抚了她慌乱不堪的灵魂。

冷啸寒静静地坐在宁馨对面,专注地看着她吃东西,偶尔喝一口咖啡。宁馨用餐巾擦擦嘴角,推开面前的盘子,拿过一旁的意大利肉酱面,倒上番茄酱拌拌便吃了起来,宁馨见冷啸寒一直盯着自己看,心想他一定是被自己落魄般的狼吞虎咽惊着了,她并不自知多年上流社会的生活已经潜移默化,即使她这般仓促用餐也并未失优雅,专注的享受美食反而让她散发着一抹动人之情,冷啸寒也被她感染了,吩咐佣人也给他来份意大利面。

明亮的灯光下两人在餐桌前不动声色地用着餐,精致餐具发出柔和的光,不探究内里发生的事情,表面倒是一幅温馨的画面。冷啸天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感动的险些落泪,静静地站在那儿怕一动这画面就会立刻破碎掉,冷啸寒看见大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便喊了冷啸天一声,冷啸天走向自己的位置,百感交集,心想再加上冷啸情这一切就圆满了。

宁馨的头都快低到盘子里了,为了掩饰窘破双眼只注视着眼前的食物,心里则偷偷骂着自己没用,冷啸天看着赌气吃着食物的宁馨,拿起自己的餐巾给宁馨拭去嘴边的酱汁,以温柔都要滴出水的表情说:“吃慢点,别噎着。”又将自己面前的水递给宁馨,宁馨犹豫了一会儿接下水一边偷瞄着冷啸天一边喝下。

宁馨见冷啸天的心情不错,于是察言观色地说:“我妈妈呢?我想见她。”

冷啸天没想到宁馨突然问起自己的母亲来,愣了一下答道:“她去照料病人去了。”

“照顾的人是谁啊?我想见她。”

冷啸天有些不屑地回答:“你妈妈的一个旧情人而已。”

“是我的爸爸吗”宁馨观察着冷啸天和冷啸寒哥俩的表情希冀能看出端倪来,一边说道:“我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冷啸天面露不悦“不是,只是他的一个旧情人而已。”

宁馨不放弃,继续试探“骗人,肯定是我爸爸,不然妈妈怎么会丢下我而跑去照顾他1”

见她紧追不放,冷啸天明显已经失去回答下去的耐性了“不是!我说过不是,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

“宁馨,大哥没有骗你,的确不是你爸爸。”冷啸寒见状忙从中周旋着,以哄孩子的语气对宁馨说:“宝贝,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在吃点儿吧。”

“那我去见我妈妈总可以了吧。”

“不行!”冷啸天毫不犹豫地拒绝着,“你妈妈和那个旧情人已经到国外去了。”

“你…”宁馨放下叉子,有些不高兴地说:“我饱了。”吃完便噔噔跑上楼去,用力甩上房门并从内锁上。

半夜里宁馨紧紧将自己裹在被褥里,就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似的蜷缩在那儿,眼睛和耳朵都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注意着走廊上的响动。夜越深,宁馨的精神变得越紧张,眼睛和耳朵最后都集中在那道门上,那道门仿佛就是地狱之门,魔鬼不知何时会开启它。又等了一段时间,宁馨在黑暗中借着月光看了一下闹钟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今晚他应该是回家,不会来了,宁馨在心底期许着,下半身也随之慢慢向床尾方向滑去,

懵懵懂懂中宁馨感觉到一个膨胀的身体进入了她的身体,宁馨痛地只能紧紧抱住他,任由他像只野兽般的在她体内冲撞,宁馨的面孔渐渐地变得有些扭曲,她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于是她闭上眼睛,希望能享受到一点点儿情爱的愉悦,但却觉得自己掉进漆黑的深渊,疼痛反而更加真实起来。于是她睁开眼,冷啸天被情欲所覆盖的那张脸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她的上方,他在她的体内疯狂地律动着,越来越快,在释放热源的一瞬间,他的唇印在她的眼睛上,宁馨闻到浓烈的体液气味,还有汗水,她的喉咙嚅动了几下。

这一夜,半睡半醒之间宁馨反反复复被冷啸天要了几次,他就像许久没有找到猎物的狼,凶猛异常。而她,是他的猎物只能予取予求。宁馨在心底无望的想,这种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呢?

在你觉得日子难熬时,时间便流淌的很慢,宁馨深刻地理解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真谛。春节情人节,元宵节,三八妇女节,愚人节。中国和西方的几个节日在慢慢地等待中一个接一个地熬过去了。

“啸情,你和海宁怎么还没有订婚?”宁馨问专心开车的冷啸情,“父亲去世前大嫂妈妈不就是在张罗这件事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呢?”

冷啸情看了看宁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淡地回应:“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而且以后事情会怎样变化都不好说。”

宁馨楚楚可怜地叹气道:“可是我很喜欢海宁,和她也聊得来,本来还想让你带她到家里玩呢,不然我一个人很寂寞的。”

“我们三个不是一有时间就陪着你吗?”

你们那时在陪我吗?根本是在看守我有没有逃跑而已,最初的一段时间无论三人有多忙,总有一个人留在家里看着她,见她没有要逃跑或者继续反抗的意思后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不过仍然有成堆的佣人在看着她,而且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跑路。开学一个多月了她千方百计才让他们答应她会去上课,可是所有的行踪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宁馨觉得自己简直活在楚门的世界里,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的意志终究有一天会被消磨殆尽,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只能呆在笼子里。

“宝贝,下课后我来接你,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冷啸情将车停在校门口说道,“下午没课你在家休息。”

宁馨在冷啸情的唇边轻轻地啄了一下,便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冷啸情一只手迅速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饥渴地吻了起来,宁馨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内唇,冷啸情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伸出自己的舌头与她纠缠嬉戏着,直到快窒息时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宁馨,头仍抵着宁馨的,热热的呼吸扑在宁馨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隐忍地说:“快下去吧,下课了我来这儿接你。”

宁馨一路小跑到墙角处,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一只嫩白的素手在宁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许敏圆润的笑脸挡住了一抹阳光,“宁馨,我很久没有见着你了,你怎么样了,还有你怎么不在家里住了,还有你们家现在怎么只剩下你大嫂一个人了?”宁馨笑了笑,拉着许敏的手臂走进阶梯教室坐在最后一排“你问题怎么躲我该先回答哪个啊?”

“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比较好。”宁馨一边说一边惆怅地用手指抠着笔记本纸张的边缘。,抬起头凄惨地笑了一下。许敏心疼地抱了抱她,以为她还未从和徐子东那段失败的感情阴影中走出来。宁馨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住址,撕下递给许敏,“这是我的新住址,你把它交给钱海宁。”

“钱海宁?”

“我二哥的女朋友,钱竟医药的千金,你帮我找到她然后把这个住址告诉她,说我很想她让她有时间尽快来找我。”

“好啊你,都不请我去你家玩,倒先请她了!”

“我需要她的帮忙,很重要很着急,你要帮帮我。”

“开玩笑了,瞧把你急得,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找她呢?”

“我没时间,下课后我二哥就来接我了,”宁馨眼神黯淡了下来,“敏敏,我现在没有什么自由的。”许敏理解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和徐子东私奔这事把他们惹怒了。放心,我会帮你的。”宁馨抱住许敏,有些动容地说:“上次那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连累你被骂,真的很对不起,这次说不定仍然需要你的帮忙呢。”

“我会帮你的,宁馨。”许敏仗义地回答道,转而关切地问:“宁馨,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其它的事,刚才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忧伤。”宁馨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许敏竟也有这么敏锐的一面,可是她要怎么告诉她自己被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犹如亲哥哥的冷啸天强的事,还有冷家男人对她不正常的爱。

“敏敏,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我保证有时间我一定会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告诉你的,请相信我。”

黑黢黢中,裸足无声地落在冰凉的地毯上,宁馨试探着站起来,黏稠的体液,混合着他和她的,顺着大腿根处缓慢地流下来,非常的不舒服。宁馨用纸巾反复擦了几次,皮肤上仍有黏黏的触感,醚的气味更是幾乎扩散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宁馨摸索着找到那块布。“你在找什么?”伴随着声音晕黄的床灯亮起。宁馨借着灯光扯去被肉体、汗水、体液狠狠蹂躏过的床单,将淡黄色碎花棉布床单铺了上去,冷啸天被迫挪了几次身子

“快点上来。”冷啸天拍拍身旁的位置。

宁馨刚爬上床,便被冷啸天翻过身压在身下。直线泻下的黑发松松散散披在雪背上,冷啸天轻轻啃嗜她后背大片嫩滑的肌肤,所过之处都是暖融融湿漉漉粉嫩嫩。从后劲、香肩,一直到漂亮的蝴蝶骨,他就像在品尝鲜美的大餐。“肤如凝脂大概就是如此吧。”冷啸天满足的叹息道。“呵呵,凝脂不就是猪腹部那个地方的脂肪吗?”宁馨性感诱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冷啸天扳过宁馨的身子盯视她的黑眸,“和我结合时你总是沉默的,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非常任命,可是,我想听你的声音。”他的手拨了拨她耳边凌乱的黑丝。“我想听你的声音,知道吗?”随着声音的落下,冷啸天毫无预警地进入了宁馨的体内。

宁馨感觉到下身的痛楚,微微皱了下眉,于是习惯性的闭上眼睛,黑暗中慢慢积聚一丝亮光,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断便像电影剪辑般在眼前一一掠过。

白净的钱海宁跟在宁馨的身后,穿一件绿色质地上等的长衣,剪裁高贵大方,走动时靴子与大衣之间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时隐时现地亮在你面前,裸露的非常有技巧。“宁馨,我这样贸然过去好吗?”钱海宁为难地,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似的拽着宁馨的衣角。“没关系,没关系的,进去后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来说就行了,再说,这么多日子没见二哥你不想他吗?”

“讨厌,你!”

两人打打闹闹地由客厅进入到餐厅。

冷啸情看了一眼站在宁馨身后的钱海宁,眼神回过来冷冷地注视着宁馨,冷啸天和冷啸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人就像被侵入领地的狼群一样。钱海宁从进门便羞涩地躲在宁馨的后面,不安地瞅着自己的鞋尖。

“我今天在学校遇见海宁的,两个人去逛街逛的太晚了海宁就跟我回来了,今晚要住在这儿呢。”说着宁馨把躲在身后的钱海宁拉到旁边。海宁立马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半晌,冷啸天才点点头,“你们两个快点过来吃饭吧。”

画面跳入另一格。

“宝贝,你是在玩火自焚吗?”冷啸寒无奈地看着宁馨。“什么意思?”宁馨费力地扒开他的双手。

“你不应该把钱海宁领到这里来,没一个人欢迎她过来,我们都不喜欢自己的地方有人不经允许随便闯入!”

“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

。。。。。。

宁馨感觉身体轻微弹了一下,那些片断随之嘎然而止。那丝亮光也如同被切断电源的荧幕一样,啪的一声突然灭掉。宁馨缓慢地睁开眼,床灯晕黄的光线跃入眼里。冷啸天握住宁馨柔软处的大手松了松,其余的动作仍是粗暴的。想要将她融入为他的体内,便越加用力,用力、用力、直至他的身体轻微痉挛起来。宁馨下体因疼痛而剧烈的收缩起来,一段时间下来,宁馨深深地体会到,和冷啸天做爱简直像是在进行兽交,在性事方面,他是十足的大男子主义者,没有爱抚,没有前戏,唯有最原始的欲望和最直接的占有。每次完事,她都置身于因痛而引起的麻痹之中。不敢挪动一下,哪怕是伸伸手指头。

宁馨静静地听着诺大室内两人的咝咝呼吸声,醚的气味愈加浓烈,她依然处于麻痹之中,一点点转过头看着靠在她颈窝处那张因极大情欲而有些扭曲的脸,觉得陌生而寂寞。过了好一会儿,冷啸天笨拙地翻过身,重重的摔在床上,轻微侧了侧头,问,“宝贝,钱海宁是你领来的吗?”宁馨不悦地回道,“我不是都说了嘛!”冷啸天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开右胳膊,命令道,“过来!”但动作却比语言先一步,宁馨被拉入他的怀中。

最好不是。”冷啸天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夜越来越深,两人都静默不语,在温暖的被褥中赤裸相拥,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上。有时宁馨觉得这胸膛很安全能为她遮风挡雨,但更多时候也让她分外恐惧。宁馨正在思量之际,冷啸天再次毫无预警的从身后进入她,好像非要在今夜探索清楚她的灵魂才肯罢休的样子。

夜,和之前很多次一样,无限漫长。宁馨睡一小会儿,又再次醒来。天色转亮后她才终于合上双眼沉睡过去。

早餐桌上,钱海宁局促不安地看着冷家三兄弟,问:“宁馨不下来用早餐吗?”冷啸天笑着回她,她昨晚有些累着了,所以要多睡一会儿,反正今天是周末。冷啸情和冷啸寒听他这么说,则非常不爽地看着笑得暧昧的大哥。

“你什么时候走?我可以开车送你的。”

钱海宁听冷啸情这么一说非常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嗫嚅道,“嗯…嗯,我和宁馨还有些事,她让我等她的。”

冷啸情听她说完,也没搭话。早餐剩余的时间都是处于静谧之中。

宁馨几乎一整天都是呆在房间内补觉,早餐、午餐都没有吃。下午醒来也是很晚,便躺在床上看书。

忙完公司的事赶回家的冷啸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宁馨。看了一眼倚在门口的冷啸情,宁馨继续埋头看横沟正史的侦探小说。“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冷啸情大步走到宁馨的身边,手指头勾着她光滑的下巴。宁馨撇开头,直接告诉他没有。冷啸情愣了一下,没想到宁馨会回答的这么简洁,反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宁馨笑了笑,柔软的手摩梭着他不平的下巴,冷啸情的喉结立刻动了动,下一秒钟便毫不犹豫的吻上了她,宁馨故意娇媚地嘤咛了一声,惹来冷啸情更加炽热的吻,两人热烈的缠绵着,冷啸情的一只手更是情不自地袭到了她的柔软处。

门外的钱海宁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宁馨瞥了一眼门缝,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冷啸情,直起身理理已经被退到胸处的白衬衣。冷啸情不悦地瞪着她,很不满意情到浓时被打断。宁馨露出招牌微笑,说道:“海宁快过来了。”冷啸情皱紧眉头,“你们女人之间的那些事真麻烦,马上弄完打发她走!”

“你们男人还真是无情啊!”

冷啸情捏捏宁馨的脸颊,以为她在吃醋,心情愉悦地说:“男人对不同的女人是有差别的。”

宁馨不理他,跑到门外看了看走廊的尽头,回头对冷啸情说了句“我去找她了啊”便消失在门外。

钱海宁房间内,宁馨看着欲言又止的她,故作不在意地问她是否在想冷啸情呢。钱海宁狐疑地盯着宁馨,转而转着眼珠试探性地说,她昨晚看见身穿黑色真丝睡衣的大哥走进了宁馨的房间,而今天早晨也看见大哥从她的房间内出来,又问宁馨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宁馨愣了一下,心想:没想到柔弱的小白兔也有爪子呢!宁馨不动声色地回答:“噢,没什么,只是谈谈我和二哥的问题罢了。”钱海宁立马变了脸色,颤着声音问宁馨具体内容。宁馨则淡淡的回她说,她还是不知道为好,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留给钱海宁无限的想象空间。

棋子

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女人,因此人说这个世界上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夏娃,是专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每个女人的生命中也必定存在着一个恶魔,诱她吃下果。但不是每个男人在有限的生命里都能找到他的夏娃。同样的,有的女人可以幸运地与恶魔擦肩而过,而有的则必须与之正面交锋。这种概率就像混杂在一个大玻璃箱子里的彩色数字球,每个球上面都标着一个阿拉伯数字,不可重复,上帝闭着眼睛手伸到玻璃箱里面随便一抓。而女人就像是这彩色球,被抓到的,将被上帝送给恶魔,她要经过恶魔的试练,各种诱惑、欺骗、伤害。倘若被蛊惑,最后抛弃她的不仅是恶魔,还有上帝。

伊甸园里的夏娃终被诱惑吃下果,因此人的出生带着原罪,假若这是宿命,那么母亲爱的宿命是否也会烙印在女儿身上呢?钱海宁那小小的心思里装满了恐惧,她担心某一天母亲身上那些悲剧都会一件件投射在她身上。

爱若捕风。那爱人的心思更难捕捉,也许这一时他是爱你的,可是下一时他又爱上了别人,你说他薄情,他却理直气壮的告诉你,他也是爱过你的,但那是曾经。可是有的人,尤其以女子占绝大多数,一生只能浪漫一次,一生也只能爱一次。如钱海宁的母亲。这样的女子着实可怜,百转千回,这一生都为那个人暗自神伤。从弗洛伊德的角度来看,这种人八成是有偏执症的吧。但从爱情来说,那是痴情。痴情也是可以遗传的。遗传,钱海宁又想到了母亲那脆弱的爱,痛楚的爱。

即使没有那遗传,这一生她只想爱一个人,同时也被一个人所爱。自始至终她只认定她是冷啸情的那根爱情肋骨。可是她很不幸,她所认定的那个人却不认为她是他惟一的肋骨,而他只是个诱她吃果的恶魔。冷啸情究竟是她的亚当,还是她的恶魔呢?他若不爱她又为何来招惹她呢?男人真是让人迷惑的动物!心里明明喜欢这个女人,却可以和另外一个不喜欢女人,甚至厌恶的女人发生关系。因为动物性才是他们的本性吗?钱海宁心乱如麻。

在那儿惆怅百结的不仅仅是钱海宁,还有宁馨,她在思忖着自己究竟有没有计算错误,她若没感觉错的话,钱海宁是那种没有太多主见的人(也许这也正是当初冷啸情挑中她的原因),视冷啸情为自己的天空,她若直接找钱海宁帮忙,她必定不能像许敏那样实心实意地仗义相助,中间很可能会横生很多枝节。而她现在就像在下一盘棋,但她的棋已经被逼到死路,她不得不步步小心谨慎,钱海宁是她目前惟一可用的一颗棋子,她得逼她主动来帮助自己。

钱海宁忍不住问双眼一直盯着电视机看的宁馨,“你在看什么?”

宁馨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墨西哥往事。”钱海宁进房间时,其实她心里是雀跃不已的,只是表面仍得故作镇定。

钱海宁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听进去的声音都是嗡嗡的,她根本毫无心思观看,于是没话找话说:“哦,谁演的啊?”

“约翰尼德普,还有班德拉斯,”宁馨指着镜头正对着的那个男人说:“这就是德普。”

钱海宁狐疑的看了看画面中那位戴着大墨镜穿着邋遢的猥琐男人,“他就是那个演加勒比海盗的德普?”

“嗯,肯定是他,你听那声音就不会错。那是德普特有的声音,懒洋洋中带着磁性与魅惑的声音。”宁馨看了一眼钱海宁,转过身带着丝兴奋的神情说道:“有些人的声音平淡无奇,还有些人的声音让人听了甚至有困意,这样的人,无论从他口中说出多么精彩的话来,也让人不待见,可有些人,他的声音带着天生的魔力,即使脏话连篇也让人身心愉悦,是那种能杀人的声音。像德普,他就属于后者。”

“你喜欢他。”钱海宁淡淡地说道。

“我喜欢他的声音!” 宁馨纠正她。

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打破僵局。原本二人是可以成为朋友,虽不似闺蜜那种亲昵友好的关系,但至少是谈得来并且可以一起逛街分享美容心得的那种朋友。可是现在二人心中都存了芥蒂,一个精心布局要套劳另一个,一个心存疑惑要弄清事实真相,各自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但宁馨明显要心虚些,她因一己私心不得已要将钱海宁拉进漩涡中,心中是有愧疚的。但即使有多不忍心,该利用的时候她仍得利落出手。

宁馨倒了一杯橙汁给钱海宁喝,钱海宁喝了一口,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只因心思全不在这上面。本来想好的台词一下子却无从开口,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总是想的多说出来的倒反而少。

“海宁,你在日本呆了很多年吧?”

“嗯。”

日本有个和川端康成齐名的作家,三岛由纪夫,你知道吧。”钱海宁专注地听着,猜不出宁馨到底要说什么,宁馨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他在书中曾写过:人,总是不爱一个人必然爱着另一个人,而爱着一个人必然不爱另一个人。”

“不知道呢,第一次听说,我是指这句话。”钱海宁慢慢品味宁馨最后几句话的意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很可能随着时间的变化,或者其他什么的,比如更深的了解,就会产生厌倦,或者说审美疲劳,你知道男人都是视觉性的动物。”宁馨看了一会儿钱海宁,确定她是否理解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并尽量说得简单些“也就是说到了一定程度,一个男人不一定非要某个女人不可的地步了。这就像你频繁的食用某种食物,总用厌烦而想去尝试其他食物的那天吧。”

“好了,扯远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宁馨悄悄地附耳到她的,清晰地说道:“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一份财产也不留给我吗?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果然钱海宁被这些话惊着了,宁馨再次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比划着卧室说:“不过,没关系,你看哥哥们对我多好,让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二哥每天都接送我上学的,甚至住在这里陪我,他从小就对我很好的。”

“你想说什么?”钱海宁嘴唇颤抖着问她。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宁馨哀怨地看着钱海宁,沮丧地说:“就像个囚笼,我被管得很严,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有些人因为强烈地爱着某样东西而会有些…呃…过激行为,可是这是不对的,只是当事人蒙了心窍而已。”宁馨见钱海宁呆呆地听着,忽然抓住她的双臂猛烈地摇晃着,“我说的是二哥!你要帮他,因为你爱他!所以你要帮我,帮我,知道吗?!”

钱海宁激动地捂上耳朵,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乱说什么。”说着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出了房间。宁馨懊恼地盯着房门,心底埋怨自己怎么突然失去控制变得这么冲动。挫败

宁馨拨动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一下又一下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钱海宁,宁馨预料中的慌乱神情并没有在钱海宁脸上出现,她像是个没事人坐在那儿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吃着晚餐。她到底在想什么,该不会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吧!目光碰着时,宁馨故意瞪瞪她,她却装作没看见,面色不改,反倒弄得宁馨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似的。宁馨在心底挫败地叹了几口气。

“你在数碗里总共有多少粒大米吗?”冷啸寒笑着问,宁馨看了他一眼没心情搭理他,冷啸寒尴尬地摸摸鼻子。

冷啸天也注意到宁馨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像个疼惜心爱妻子丈夫般殷勤地问:“不喜欢这些食物?喜欢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宁馨无精打采地回答。

“不舒服吗?”冷啸情侧身将手掌覆在宁馨的额头上测着温度,脸上满是担忧,钱海宁灰白着脸看着在她眼前举止亲昵的二人,手中的汤匙不自觉地倾了倾,深吸一口气,也表现出对宁馨的关心来,“有发烧吗?”但表情和语气却是极度的不自然。

“没有,还好没有,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一点儿都吃不下去吗?”宁馨朝冷啸天点点头,冷啸天爱怜地握握她的手,语气轻柔地说:“那就等饿了再吃吧。”宁馨道了声歉便起身上楼了,身后四人齐刷刷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处,冷啸天叫来女佣,吩咐道:“告诉厨房炖些燕窝给小姐留做夜宵,等小姐半夜饿了好吃。”女佣答应着下去了。

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细微的吟哦声此起彼伏,啪的一声室内一下子回到了白昼一般。黑色天鹅绒床单上叠着两具肉体,一白一铜两色似要溶于一色,宁馨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淹没在同色的床单里,黑眸里闪动着水雾,白皙的面孔透着粉红色,甚是动人。冷啸天意乱情迷叫着宁馨的名字,不顾桌子上叫个不停的手机。宁馨气息不稳地提醒他,“电话呢,电话。”声音不知要比平时娇媚多少倍,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羞。冷啸天狠狠的撞了她几下,惩罚她的分心,然后满意地听到她的娇呼。

激情过后,宁馨推推摊倒在自己身上的冷啸天,“你太重了。”冷啸天翻身仰卧在一侧,桌子上的手机仍旧欢快的跳动着,冷啸天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有事吗?”冷啸天有些不悦地问道,声音里满是责备的意味。那头的苏芮秋犹如被人泼了一桶冰水般,本来还想甜腻腻地告诉他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无论多忙都得回家,因为她亲自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呢。最后只能问:“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边的冷啸天皱皱眉,“今晚不会去!”苏芮秋哀怨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没事就挂了啊。”没等苏芮秋说话他就挂了手机。

苏芮秋握着手机在那儿呆坐着,满心有说不出的委屈,几个月了,都几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只留她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空旷的大房子。她体贴他公司里的事物繁忙,没事从不打扰他,即使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以前的冷啸天虽对她不冷不热的,但至少晚上还准时回家。但自从公公去逝,婆婆和宁馨搬走后,冷啸天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他是不是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可是那为什么他不回来呢?”苏芮秋在那儿自问自答着,“或许我该问问啸情或者啸寒,他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丈夫的事,可是他们也像突然消失了似的。”

“太太,太太…”女佣在苏芮秋身边叫了好几声,有些担心地看着嘟嘟囔囔的苏芮秋。

“怎么了?”苏芮秋突地瞪起自己的大眼睛,把女佣吓了一跳,“没什么,这么晚了先生还没回来,菜都冷了,我想给热热。”

“哦,不用了,先生晚上有事不回来了,我也没胃口。”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

这边,仰卧在床上的宁馨,突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胃里那股酸味儿不断涌上来,到最后那难闻的味儿直冲到嗓子眼。宁馨冲到洗手间干呕起来,不一会儿便真的呕吐起来,胃里是翻江倒海后般的难受,吐过后身体也变得恹恹的,冷啸天从身后搂住她,双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反复抚摸着,“你的生理期这个月准时吗,是不是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宁馨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立马拨开他的手,吃惊地说:“怎么会?”冷啸天摸着宁馨有点苍白的脸颊笑道:“怎么不会?我们又没有避。”因为我有吃毓婷啊,宁馨在心底悄悄回答着,冷啸天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问:“难道你在偷偷避孕?”

宁馨慌乱地反驳:“没有,才没有。”冷啸天狐疑的看了一会儿宁馨,深情地说:“我希望你能生下我们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

“我饿了,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你先睡吧。”宁馨转过头推开洗手间的门。

冷啸天拉住她的胳膊,不放心地问:“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

宁馨抬头时吓了一跳,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走近了才发现是钱海宁,宁馨没好气地问:“你没事站在这儿吓人啊。”钱海宁慢慢地转过头,声音似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虚无飘渺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明天我就回家,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那事,抱歉,我不能帮你。”

虽然一开始就不肯定她会帮自己,但亲自听她明确的答复,宁馨还是有些不甘,因此焦躁地问她:“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对你说的?”

钱海宁注视着冷啸天的房间,有些凄惨地回答:“相信,我当然相信了,尤其是今晚。”宁馨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明白她知道了自己和冷啸天的事,脸有些微微地泛红,那红不是刚才艳若桃花般的潮红,而是秘密被人知道后因羞愧而引起的红。“他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呢。”宁馨故意混淆。

“我等他,等他倦了、累了,他会回头看到我的,”钱海宁幽幽地说道,“他,他会回来的。”

“你确定他会回头?”宁馨盯着她在月光下清白惨淡的脸。

“只要我留在他身边,我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钱海宁重复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坚定信心。

“是吗?你这么说我倒要嫁给他,让你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宁馨阴阳怪气地说,想激怒钱海宁。

钱海宁失焦的双眼聚在宁馨脸上,无比坚定地回答道:“不,你不会嫁给他的。”

“谁知道呢?”宁馨继续激怒她。

“一定不会的!”钱海宁仍然坚定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

“怎么,你认为他不会娶我?”宁馨挑眉问道。

“嗯。”钱海宁点点头。

“你认为他不够爱我?”

“不是,他够爱你,可是他不能娶你,一是因为现在我们两家正在合作,根本不是闹翻的时候,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你认为冷啸天和冷啸寒允许吗?”钱海宁笑了笑,“暂且不说冷啸寒,大哥的占有欲那么强,你说怎么可能允许他娶你,况且他很听自己哥哥的话。”

“那他也不会娶你的,即使娶了你,你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有什么用!”宁馨转身走下楼去。

宁馨打开厨房里的灯,便见冷啸寒一个人坐在那儿自斟自饮,冷啸寒看见她笑着说:“那里有专门为你准备的燕窝,快吃了吧。”宁馨拿起燕窝坐在餐桌的另一边吃了起来。“我就那么讨厌吗?”冷啸寒直勾勾地看着宁馨,宁馨怕他纠缠着不放,于是回答他:“没有,你很好。”

“可是我觉得你很讨厌我。”

“没有。”

“是吗?”冷啸寒追问道,宁馨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放下勺子淡淡地回答:“是的。我要回房间,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睡得太晚了。”宁馨还不待从椅子上起身,冷啸寒像鬼魅般地移到了她身旁,宁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上了,他的吻虽热烈,但和冷啸天、冷啸情明显带着强烈索取的狼吻不同,他要温柔许多。半天冷啸寒才放开她,喘息着说:“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宁馨回答他的是冲到水池边狂吐起来。

“你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宁馨抬头瞪了他一眼,筋疲力尽地趴在水池边。冷啸寒一把抱起她,在手中轻轻抛了抛,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送你回房间。”宁馨无力地垂着手臂,任他抱着。

秋意闹(一)

嫂子,你找我有事?”冷啸寒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苏芮秋,有些纳闷她怎么会突然跑到他的办公室来。

“啸寒,你跟嫂子说实话,你哥哥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苏芮秋一针见血地问着冷啸寒,这几天她反反复复思量过了,亲自质问冷啸天是不妥的,他若抵死不承认或者来个恼羞成怒吃亏的仍是她自己,倒不如问问他的兄弟,冷啸情那个冰山她心里没什么底,想来还是问冷啸寒比较合适些。

“这…这种事情,嫂子你怎么能问我呢?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应该问大哥才对啊。”冷啸寒玩世不恭地答道。

“要是能问我会来找你吗?我是想你们兄弟之间感情比较好,或许你应该知道的。”苏芮秋表情变得有些哀婉,戚戚楚楚地说:“啸寒,我也不瞒你,你大哥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家了,我是连他的面都没见着,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总是爱理不理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我也不会来找你的,啸寒,你要是知道什么事情可千万,你可不能瞒我啊!”

冷啸寒见苏芮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有些不知所措,收起玩世不恭改口道:“嫂子,那个…那个二哥现在和大哥走的比较近,因为他们现在都在忙和钱景制药合作的项目呢,要不…要不你去问问二哥吧,他可能比较清楚。”就这样,冷啸寒将烫手山芋扔给了冷啸情,苏芮秋见冷啸寒无意帮她便直起身子准备离开,“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走了。”冷啸寒见她要走立刻起身去给她开门,嬉皮笑脸地说:“嫂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上忙啊。”

医院里,冷啸天陪着宁馨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自从那几次呕吐之后宁馨的食欲一天天下降着,冷啸天本来以为是怀孕造成的妊辰反应,可检查过后并不是怀孕,不出一个月宁馨双颊已经凹陷,尽管冷啸天吩咐厨房炖了不少补品,但仍然没有见效,因为宁馨是吃多少就吐出多少,吐的过程反而加重了她对食物的厌恶程度,最后几乎到了滴米不沾的地步。

“冷小姐,请问你最近有在节食吗?”戴着眼镜的医生检查完后,询问病人一些情况。

“没有。”宁馨摇摇头。

“那以前曾经有过因减肥而节食吗?”

“也没有啊。”

医生扶扶眼镜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对冷啸天说:“我看是因为心里方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心里压力过大而造成的厌食症状,我的建议是去看看心里医生。”

于是冷啸情找了一个和他交情不错的心里医生来家里给宁馨做心里治疗,心里医生和宁馨单独在书房里聊天,本想给她做催眠,但是宁馨本能地拒绝了,她不想自己的隐私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泄漏给别人,即使这人是医生也不行。医生也没有勉强,态度亲切随和地聊起天来,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谈话治疗彼此都没有办法打开心扉倾诉,宁馨觉得恹恹的不一会儿就累了,医生见状也就早早地结束了谈话。

“怎么样?”宁馨离开书房后,冷啸天、冷啸情询问着情况。

病人不愿对我多说什么,”医生看了一眼冷啸情继续说道:“病人的心里负担很重,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目前还不清楚,这些心里问题转嫁在病人机体上,在令妹的身上就表现为对食物的厌恶感。可是她并不愿意与我多谈。”

“厌食症严重了容易形成抑郁症,轻微的抑郁症患者倒是没什么,吃吃药就可以治疗,但是如果严重了病人就有自虐自残倾向,甚至自杀。”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

“多关心关心她,尽量让她放松、高兴些,心情愉悦自然不会再对食物有排斥反应了。”

“好的。”冷啸情送医生出去,走出门时医生像想起似的叮嘱道:“让她多与朋友相处也许会有帮助的,你知道同龄人之间比较有话聊。”

“有时间我们多陪陪她,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坐在沙发上的冷啸天淡淡地说道。“而且大哥最好这段时间不要逼她太紧了。”冷笑天听他如此说,挑眉看看他“啸情,你话中有话。”

“不是吗?你从来就没有为宁馨想过!”冷啸情有些气愤地说,“你是有妇之夫,可是现在你却在霸占她,你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乎呢!”说到这儿心里对宁馨的疼惜又多了一层。

“我听啸寒说,大嫂今天去找他了,打听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冷啸天哼了哼,“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麻烦!当初要不是看在她和独孤雪儿一样懦弱的份上我怎么会娶她?”说完看了一眼冷啸情,“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也早点休息。”

“今晚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这一段时间你都不要不顾她的意愿强要她!”冷啸天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冷啸情,“你今晚是怎么了?”

“或许当初我们应该接受啸寒的建议,让他娶宁馨。”冷啸情状似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冷啸天气愤地揪住他的胳膊,冷笑了几声说道:“你舍得她被独占吗?舍得吗!”

冷啸情苦笑着“可是她现在不也是被你一个人独占吗?”

冷啸天放开他的胳膊,讥讽地说:“原来吃醋了。你认为她现在能同时接受你和啸寒吗?你们这样做才是要逼疯她,何况现在她对我仍然还有着一丝的排拒呢。”

“天,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在爱她吗?”

“冷啸情,你现在说这话算什么?你心疼了?当初我们做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这一层来,那时的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冷笑天看着有些迷茫的冷啸情,“要是你觉得内疚,你可以退出。”

“不,我不会!”冷啸情听冷啸天叫他退出便立马拒绝掉。

“她可是我们等了多年的宝贝,要有耐心我相信,用不着太长时间,她就会按照我们最初期望的样子来爱我们的。她若敢不爱,那我就扯断她的翅膀,让她从此失去自由,慢慢地消磨掉她所有的意志,让她乖乖地听我的话成为我想要的人。到时还用担心她不能接受我们三个吗?”冷啸天拍拍冷啸情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床上的宁馨眉宇深锁,脸色苍白,神情仿佛是被魔鬼逼在墙角的羔羊。冷啸天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睡梦中的宁馨,亲了亲她的脸颊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段时间内,夜晚,冷啸天都没有出现在宁馨的房里,心里医生每天还是照时来和她聊天,冷啸情和冷啸寒抽出很多时间来陪她,会带她参观美术展,会带她去看看电影什么的,也会带她去游乐场玩,有时候甚至会带她去参加一些有趣的party或者沙龙活动,他们也尽量不再过多的干预她的外出,允许她在外面吃晚饭。也许是心情放松下来的缘故,宁馨慢慢地不再那么厌恶食物,更不需要打营养针来维持体力。

冷啸天走到正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宁馨身边,“下午和我出去逛街吧,我要买些东西送给你。”

“不用了,前几天天天和二哥他们逛街,已经给我买了不少东西了。”宁馨淡淡的拒绝道。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和我一起,下个礼拜想带你参加一个婚礼庆祝party,你还没有这样的晚礼服,还有一些首饰,都得买。”还不等说完便拉起躺椅上的宁馨,直奔精品店而去。

宁馨望着镜子中装着晚礼服的自己,早已脱去少女的青涩,举手头足间都透着成熟女人风情,满眼也尽是惹人爱怜的风韵,如果说以前的她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现在的她则已是娇艳欲滴的花朵了。

红色过分娇艳,况且婚礼party的主角不是她,她不能抢了新娘的风头;白色,是对新娘的不礼貌;粉色,清新娇嫩,但又有些轻浮,是很难压得住的颜色,宁馨没信心;黑色虽高贵端庄,但场合又不对。选来选去宁馨挑了一件宝石蓝的改良过的旗袍样式礼服。试穿上身,这款礼服果然非常适合她,将她的侗体包裹的纤侬有致,颜色更是将她的雪肌称的如白玉般毫无瑕疵。

“就这一件吧。”宁馨转头对冷啸天说道,冷啸天向服务员点点头,服务员微笑着将她引进更衣室并为她包装礼服。身后的冷啸天冷冷地盯着宁馨,从她选择这件宝石蓝礼服开始他的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冰霜。

冷啸天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袋子,“我们去看看珠宝吧。”说完拉着宁馨的手就快步走出精品店。

宁馨看着那些钻石并不喜欢,觉得还是珍珠比较与自己相得益彰,冷啸天便和她看了一些珍珠,最终选择了几对双方都满意的。付款时冷啸天的手机响了起来,宁馨知道他有急事便让他去忙自己的。冷啸天走后宁馨心里舒坦不少,宁馨也不知道冷啸天为什么在她挑选礼服后就突然挂着一张脸,着实让她有些紧张。

“宁馨?!”宁馨转头看见苏芮秋时吓了一大跳,脸色有些苍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珠宝首饰的,你也来买珠宝。”苏芮秋扫了一眼宁馨手中的珠宝包装盒说道。

“啊,啊!”宁馨朝四周看了看,试探性地问苏芮秋:“你…你看见什么人了吗?”

“看见谁啊?”苏芮秋一脸疑惑地问,宁馨连连摆手:“没谁。”

“你出来了,正好我不用到处去找你了,我有事问你,我们到附近那家咖啡馆去吧。”宁馨忐忑不安地跟在她的后面,苏芮秋在前面自顾自地说:“你搬出去的时候也没留地址,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儿,所以一直没联系到你,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对了,妈妈现在还好吧?”宁馨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只能在身后嗯嗯。

嫂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问你的,啸情和啸寒都不肯跟我说实话。”苏芮秋想起那天她跑去问冷啸情他大哥是否有外遇的事情,他冷冰冰的一句“你自己去问大哥!”就把她给打发了。

嫂子,怎么了?”

“就是你大哥啊,你有没有见过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宁馨听到这些脸色不变得煞白煞白的,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嘴里咬着吸管,苏芮秋见她不说话,仍旧自顾自地说:“你不知道他都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按理说这些家事我是不应该随便说的,可是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我也不至于找这个找那个的。”苏芮秋平时不是个多言的女子,最近却因为怀疑丈夫外遇这事而变得有些唠唠叨叨的。

“这个,你还是亲自问大哥的好。”宁馨勉强地回答着。

苏芮秋有些气馁地说:“怎么你们兄妹都这么说!”

宁馨尴尬地笑笑,苏芮秋拍拍她的手也笑了。“这种事大哥说有就有,我们怎么说好呢,必定我们不是他本人啊。”宁馨在心里补充道:难道要我承认那个女人就是我,当了他20多年的亲妹妹。而其中的原委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再说就苏芮秋那种性格的人,是断不会相信的,肯定认为是自己勾引她的丈夫,莫说是苏芮秋,这个世界上的女子有哪个愿意相信是自己家的丈夫勾引别的女子?她们都情愿一味地认定是那些“狐狸精”千方百计地勾引丈夫。秋意闹(二)

明亮的灯光打在墙壁上、沙发上、桌子椅子上折射出更多的明亮出来,比白昼还要晃眼,人多时它是锦上添花,人少时它是雪上加霜。先前家里人多的时候并未显出这房子的空旷,如今只留苏芮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房子有多空旷,也渐渐品出寂寞的味道来,公公在世的日子,还未觉出这些滋味来,但自从公公去逝后,家里这些人就像电影视剧里或者舞台上的道具,但还没散场他们却急匆匆一个个先撤了下去。

苏芮秋手里走马观花式的翻过一页页精美服装大片,心思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爱情是难得的,她从一开始就清楚地了解这一点,只是没想到轮到她这儿会这般难,她甜蜜的日子刚开头没多久,就尝到了“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的苦涩。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男人的心思也没好猜到哪里去,你和他浓情蜜意时,他的心思却慢慢在变,是扯也扯不住拽也拽不回。

“先生回来了,太太。”女佣的声音透着惊喜,仿佛家里的寂寞她也深有体会般。苏芮秋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一边吩咐佣人做些新的菜肴,一边慌乱地拢拢头发扯扯衣服,冷啸天进门时便抢先接过他的外套,趁他不注意时嗅嗅衣领上的气味-紫罗兰香型,刚才还喜形于色的脸孔顿时黯淡下来,像被人抹了一把煤灰似的。

“不用准备什么饭菜了,随便吃点就行。”冷啸天坐到餐桌旁,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有正眼瞧一瞧苏芮秋。苏芮秋隐忍地坐到冷啸天一旁的位置上,胸口闷闷地。冷啸天终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吃完饭就走,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更不要到处打听我的事情,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地可以直接对我说!我娶你是因为你的安分守己,不只有你一个人能做我冷啸天的妻子!”苏芮秋瞪大眼睛听完冷啸天的一番话,原本她那些埋在心底的疑问,如今涌到嗓子眼的统统被打了回去,嗓子变得酸涩,鼻子也变得酸涩,眼睛和嘴巴也都一并变得酸涩起来。之后冷啸天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晓,有没有吃晚饭,她也不知晓,如何回到睡房的,她更不知晓......

宁馨本来以为那次说领她参加结婚庆祝party只是个要陪她买东西得借口,没想到还真是要和她一起参加。至于是谁和谁得结婚party她就不知道了,因她一向对上流社会的活动都不甚关注。这次参加party,陪着她的不仅有冷啸天,还有冷啸情。本来冷啸寒也要一起的,但是因为有事缠身便没成行。

宁馨看着周遭灯红酒绿,霓裳环绕,竟有些微微迷幻。他不喜欢跟在冷啸天、冷啸情身后看着他们和一群同样虚伪的人周旋着。于是挣脱冷啸天的臂膀逃到没人打扰她的地方来。

“宁馨,你怎么来了?”许敏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到宁馨身前。

“大哥和二哥领我来的,怎么了?”宁馨看着有些过分吃惊的许敏,淡淡的回应道。

“他们怎么会领你来参加啊?”许敏不解地问,宁馨看着她迷惑的样子,好笑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啊?”许敏就差没摇晃宁馨的双肩了,“你知道是谁的婚礼吗?徐子东的!”许敏心里咕哝着:难道她就一点儿不在乎吗?

宁馨手中拿着的香槟一下子全倒在许敏的洋装上,“哎呀,对不起啊。”宁馨慌乱地用手套给许敏擦拭身上的酒渍。许敏推开宁馨慌乱的手,干笑道:“没事,没事,我去洗手间洗洗就行了。”

“我跟你一起去。”宁馨紧跟在她身后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几个打扮妖冶的女聚在一处八卦,“我本来也以为冷家不会来参加婚礼的呢?”一个脸上化着眼熏妆身穿绿色礼服年轻女子挑起新的八卦话题。

“可不是嘛。”其余几个人马上附和道。

“唉,你们不知道,冷家和赵家是世交,怎么可能不来呢?”一旁身穿黄色半透明礼服女子反驳她们。

“奇怪的是冷家那位小姐怎么也来了呢?”绿衣女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对啊,她以前不是和新郎订过婚吗?有些内部消息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据说冷家那位小姐和新郎曾经私奔过呢。”黄衣女子再次暴出一剂猛料,吓了其他人一跳。

“后来哪后来哪?”众人好奇地追问暴料者。

“后来?听说冷家把她给抓了回来,徐家因为被迁怒而深受打击呢。”黄衣女子淡淡地说道。

“是吗,还有这一段啊。”众人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每人脸上都散发着光晕,好像一群遇险的人好不容易逃生后聚在一起,夸张地兴奋着。

“可不是嘛,据说她父亲死的时候没给她留一份财产,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黄衣女子又暴出一剂猛料来,眼神睥睨地看着大家,好似她抖搂出来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你的消息从哪里来得,真的假的啊?一份财产都没留。好可怜啊。”绿衣女子故作同情般地说道。

“不过她那几个哥哥对她可是很好的,所以她父亲留不留财产给她都无所谓啦。”另一个人不赞同绿衣女子

“要我说那三个哥哥有很严重的恋妹情结呢。”绿衣女子不屑地撇撇嘴嚷嚷道。

“别乱说,你知道现在冷家的势力有多大吗?自从冷家老爷死后,冷家就迅速壮大起来了呢。”

“是啊是啊。”

众人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宁馨和许敏,一个是目光淡定,一个是眼冒怒火,众人灰溜溜地逃了出去。“那群八婆真讨厌,也不怕嘴巴烂掉!”许敏恨恨地说道,宁馨波澜不惊地劝道:“算了,别和这帮爱嚼舌根的人计较。”许敏本想劝宁馨不要在意的,结果反倒是被劝了,不呵呵一笑,“就是,别和那帮人一般见识。”宁馨低垂了眼眸自言自语般地低语:人言也是可谓的。

“你去哪里了?怎么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冷啸天拉过宁馨让她坐在自己和冷啸情中间,那边新人已经开始挨桌向客人敬起酒来。宁馨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躲起来才好,手心也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来,冷啸天、冷啸情此时却一人抓住一只手放在掌心里摩梭起来,宁馨手上的汗愈加多了起来,将他二人的手也弄湿了,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不一会儿新人就到了这桌敬酒,宁馨扫了一眼新娘子,一眼便瞧出是个精明强干的女子,眉宇间流露出强烈的母性气息,宁馨想这样的女子和徐子东倒是很般配,徐子东是那种略带些孩子气的人儿,配上这样女子倒是性格互补。冷啸天、冷啸情和新娘子好像瞒熟的,在那儿说着祝福的话儿。

宁馨看了一眼徐子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便立马低下头,却又流连地微微抬起头。两人对上眼,那些过往便突然活了过来,像放映电影似的一一在他们面前掠过,这气场里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但两人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彼此默默地注视着。宁馨的腰间紧了紧,略微侧头看了眼不悦的冷啸天,新人过来时冷啸天便像是要宣示自己所有物般的搂住了她。徐子东走向下一桌时仍不时回头看看宁馨,冷啸天不悦地瞪过去,可惜徐子东并没有接受到他的目光,因为根本没要注意他。冷啸天只能狠狠地掐了一下宁馨的腰,宁馨闷哼一声,再看,一旁的冷啸情也是铁青着脸。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冷啸天重重地摔上卧室的门,一进门便责问起宁馨。宁馨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因冷啸天二人没有说明便把她拉去参加前未婚夫的婚礼,也因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八卦。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冷啸天抓住宁馨的胳膊追问道。宁馨甩开他的胳膊,转身去换下身上的礼服。冷啸天被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拽紧她的胳膊愤怒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男人是谁?我不允许我的女人躺在我的身下却想着其他的野男人!”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宁馨也有些恼火,声音不自觉也跟着大了起来。

“龌龊?你说我龌龊是吗?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那个徐子东才是最干净的男人,不然怎么我一碰你你就呕吐起来!你说啊!”冷啸天将宁馨狠狠地甩到床上,宁馨皱了下眉无奈地说:“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说完便开始胡乱亲吻起宁馨来,宁馨挣扎不开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非要折磨我不可。”冷啸天听她这么说,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接着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你竟然把我的爱当折磨!”说完气得走出了房间。

摊倒在床上的宁馨,无力地用手擦拭嘴边的血丝,心如死灰般地瞪着上面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闪了进来,用一条温热的毛巾替她擦去嘴边干涸的血丝,又用冰袋敷在她的左侧脸颊,温热的嘴唇轻轻地抚摸着她,叹息般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这么倔强呢,这样是要吃亏的,在男人面前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尤其是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宁馨睁开眼看见冷啸寒晶亮的黑眸,委屈的眼泪崩堤而出。冷啸寒除去二人的衣物,爱怜地将她搂在怀里,室内一片寂静,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紧紧相依。

“我累了…”宁馨幽幽地说道。

“那就放下包袱,什么不要管,一切都由我们来处理,相信我们,我们是爱你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宁馨便不再吱声,冷啸寒也不说话只是像缠绕树的菟丝般死死抱住了她,身上开始发热,她叹息了一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而他顺势翻身将她压住了。

秋意闹(三)

冷啸寒温暖的唇落在宁馨的上面,辗转吸吮着,灵活的舌伸进她的口内与她的嬉戏,调皮地四处乱窜。宁馨有些招架不住,双手在冷啸寒的胸前推了推。冷啸寒依依不舍地离开,吃吃地笑了起来,一会儿唇落在那一小截裸露在锦被外的皮肤上,白皙柔滑,细闻似有淡淡的紫罗兰暗香钻入鼻内,肌肤细腻紧致如白玉瓷,触感丝滑最上等的绸缎。从耳朵下方到香肩,弧度精致优美,像工笔画起笔、行笔、收笔细心勾出的一条弧线。冷啸寒轻轻地吻着,却觉得不够味儿,便吸吮起来但却不敢太用力,怕破坏了这美感。

宁馨将头轻微歪向一侧,“寒,你不是曾说愿意娶我吗?那你现在还愿意吗?如果愿意那么就娶我吧。”

“我可以娶你,尽管过程会很艰难。”冷啸寒抬起埋在宁馨颈窝处的头,撑起身子向前滑了滑,温热的唇随即落在她的眼睛上,过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盯着宁馨的眼眸严肃地问她:可是,你确定不是把我当作救命稻草般的抓住?

“……”宁馨的潜意识里知道此刻应该马上告诉冷啸寒自己是真的愿意嫁给他,可是嘴巴微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犀利了,她才没有办法睁眼说瞎话。

冷啸寒叹了一口气,再次覆上宁馨柔软的唇吸吮着。双手也情不自在宁馨的柔软处揉捏着。宁馨有些僵硬地崩直了身体,“放轻松,宝贝。我不会弄疼你的,相信我。”说完冷啸寒的唇膜拜似的吻遍了她的身体,宁馨慢慢地放软身体,

冷啸寒做足了前戏,因此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宁馨并没有感觉到每次和冷啸天结合时那种干涩钻心的疼痛。于是宁馨闭上眼睛享受情欲所带来的潮水般的快感,冷啸寒动作准确熟练,宁馨难以自持地呻吟起来,婉转的声音引得冷啸寒越加用力起来。但和冷啸天比起来,冷啸寒要温柔许多,他不像冷啸天只知道一味地索取,更不会因为她在床上的无动于衷而虐待她的身体。想来在床上,冷啸天一直把自己当王者,无论他施与你什么,你都得义无反顾地接受,否则他会不悦,从而加重他的惩罚。他也从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他的求欢是霸道,也是最直接的占有。

肉体的撞击声混杂着喘息声、呻吟声,组成的靡靡之音回响在房间内,连交乳在一起的汗水似乎也发出咝咝燃烧的声音。。宁馨和冷啸寒一直缱绻到天明才朦朦胧胧相拥而眠。彼此都有些疲倦至极,一个是等的太久了,一个是在绝望中终于看见那么一点点亮光,即使这亮光如同风中摇曳的烛光,这一晚彼此都是对方的惟一救赎,彼此也都拿出全身的气力缠绵着,就像是最后的狂欢,因为各自都不知道天亮后的方向,只能拼了命似的抓住此时。

冷啸情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走过冷啸天房间时看见房门仍是虚掩着,心里便清楚昨晚气冲冲出去的大哥一夜未归。推开一条缝,里面仍是昏昏暗暗的,厚重的窗幔遮住了阳光,那几道挤着缝儿投射进来的光亮,就像被树叶过虑过一样,斑驳地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圆圆的亮点。扑鼻而来的暧昧气味让冷啸情瞪大了眼睛,这才辨认出地板上被丢弃的七零八落衣物。冷啸情轻轻地拉上门。

“原来一直跟在我车后面的就是你。”

“是啊,不然我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冷啸情急步走进餐厅,看见满脸不悦的冷啸天和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的苏芮秋在那儿对峙着,冷啸情吃惊地看着冷啸天,随即恢复镇定。苏芮秋见着冷啸情时也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呢。

女人要守卫自己的爱情,首先得找到目标,没有目标那就是瞎子打鼓不知道落在哪一点上。因此苏芮秋偷偷雇了一个私家侦探跟踪自己的丈夫,昨天终于拍到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席宴会的照片。照片上那女人,苏芮秋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那影子就在眼前晃动着,但和真相之间却隔着一层细纱,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那宝石蓝的颜色也仿佛就在昨日呈现过,可是仍旧隔着那层纱,因此苏芮秋离真相只有一线之差。

苏芮秋愤怒地剜了一眼冷啸情,“原来你也在这里,没想到却帮着你大哥瞒着我。”随即转过头气愤地指责冷啸天:“没想到你都金屋藏娇了啊!”冷啸情气定悠闲地坐下吃午餐,并且很有教养地询问苏芮秋是否也要一起和他们共进午餐。

“回去!”冷啸天冷冷地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给我回去!”

“我偏不!我是你的太太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苏芮秋义正言辞地拒绝道,端菜进来的女佣低眉顺目地从她身旁走过,然后撤了出去,脸上竟没有一点儿好奇的神色,仿佛这种豪门恩怨早就见惯不惯般。到了这个份上,苏芮秋想她闹得越凶说不定对她越有力,索性撕破脸皮问道:“那个女人是谁?你让她下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狐狸精这么不要脸,竟然住到这里来了!” 还不待说完便扭头准备上楼抓人去,却与冷啸寒撞了个正着。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啸寒。”苏芮秋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冷啸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冷啸天和冷啸情,干笑地叫了声嫂子,苏芮秋转过头不理他,停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个女人呢?”冷啸天走过来抓住苏芮秋的胳膊,命令着:你给我回去!那晚我对你说的话你竟然这么快就忘了吗?!苏芮秋听冷啸天说得这般冷血无情,心底的委屈统统地涌了上来,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把那三十多年的修养一下子抛的一干二净,泼妇般大吵大闹起来,嘴里吐出的都是极难听的话语,目的就是想激出那女人来。这些话原是她最不屑的,在她以往的心底都是那些没有教养的女子才能说得出口,因此这一次算是在她人生的纸页里划上几道极为不光彩的刻痕。

楼上的宁馨一早便被苏芮秋惊醒,听着苏芮秋的叫骂宁馨心底也窝出一团火来,心想索性大家下去见了面倒好,那三个男人的丑事都曝了光到时看他们怎么收拾!可是她真能做到鱼死网破吗?他人怎样与她无关,那她自己呢?必定被推在风口浪尖上,这些丑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只不过是一桩桃色事件罢了,就像袖口处精致的刺绣花儿,不过都是用来点缀的。可是她能经得起那些流言蜚语吗?就算不管别人,她也得爱惜自己。

“闹够了没有?”冷啸天一巴掌甩到了苏芮秋的脸上,叫来保镖吩咐道:“送这个女人回去,告诉佣人没事别让她跑出来发疯!”就这样哭闹的苏芮秋被保镖拽了出去。

“你们照看下宁馨,我还得去公司忙些事情。”冷啸天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直到晚餐时也未回来。

冷啸情用眼神无声地谴责着坐在对面的二人,冷啸寒和宁馨就像偷情丈夫捉到的男女。宁馨有些羞赧地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饭。冷啸寒则不以为意地回望冷啸情,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要是被大哥知道你动他的东西,冷啸寒,你就死定了!”冷啸情突然冷冷地冒出这一句来,宁馨吓得打了个寒战,冷啸情满意地看着宁馨惊恐万分的表情,心里知道她不是在担心冷啸寒而是她自己。

冷啸情这些话着实吓到了宁馨。还没吃完晚餐,宁馨急忙跑进浴室将全身上下洗了又洗,都快脱了一层皮才肯罢休,床单也换了新的,沉重的窗幔也被拉开窗户大开着,月光洒了进来,宁馨又在室内喷上香水,期望将昨夜绯色时刻所留下的气味全部埋藏起来,那销魂蚀骨的一夜她就当是一场春梦吧。想到这里宁馨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不要生气了,对不起。”宁馨回头看着本应被锁在门外的冷啸天,心底笑自己可真够傻的,以为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他就不来了吗?

“今天委屈你了,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尽快处理好的,不要担心。”说完吻向宁馨,宁馨一偏头语气哀求地说:“我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啊。”冷啸天继续吻了下去,半天抬起头问:“放过你什么?我说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说完不顾宁馨的推拒将其抱上床。

“你是谁被调教过了,冷啸情还是冷啸寒?”冷啸天捏住宁馨的下巴愤怒地问道,“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敢随便和男人上床!”宁馨看着眼睛冒血的冷啸天,浑身不抖了起来,嘴里嗫嚅着想解释。冷啸天用领带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欲反抗的宁馨被他狠狠地扇了好几巴掌,指印清晰地印在白皙的脸颊上。并用手向后用力扯着她的黑发,宁馨痛得流出了眼泪,冷啸天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疼?你的只是肉体上的,我的却是心!”说完放开她的黑发,下床解开自己的衣服,宁馨看着带着狂风暴雨气息的冷啸天,知道今夜冷啸天决不会放过她,她又有的被折磨了。。。

蓄意

宁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浮肿已经退了,却仍是憔悴不堪的样子。自从那天虐待过她后,她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着冷啸天,还有冷啸寒,即使在餐桌上也一次都没碰见过。冷啸情第二天给她的脸颊涂了绿色透明液体药膏,一句话也没说,走的时候扔了一瓶药膏给她叮嘱每天涂三次,几乎也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偶尔几次见面都是在餐桌上,也是来去匆匆的。不知道三个人背地里又在搞什么鬼。

冷啸情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宁馨的房门走了进来,见宁馨坐在化妆台前发呆,轻轻唤道:过来吃饭吧。宁馨转过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菜肴,又抬头看看几日不见的冷啸情,说:二哥,先放那儿吧,我现在还不饿。冷啸情走到她身边半俯下身子,手指轻轻刮着宁馨的面颊,欣慰地说:已经完全消肿了。停了一会儿又喃喃道:你就不能疼惜自己些吗?以后尽量顺着大哥,不然最后吃亏受到伤害的还不是你自己。我会心疼的,冷啸情在心底偷偷补上这一句。宁馨向旁边倾了倾身,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僵硬地扯起笑容,说:那我就稍微吃点吧。不待说完便起身躲开冷啸情。

冷啸情无所谓地收起手,来到宁馨的身边坐下,看着她吃饭。宁馨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正欲开口,冷啸情抢先道:多吃点。

嗯,好的,二哥你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冷啸情扬起眉看着她,宁馨有些尴尬只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冷啸情讽刺般地开口,说:宝贝,你还真无情!对了,你就不问问大哥这个礼拜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家吗,还有寒,你也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见着他,你也不想问问?说不定因为你的关系他被啸天修理的很惨呢!冷啸情见宁馨默然不语,勾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梭着,表情温柔地宛若最佳情人,嘴里却吐出无情的讽刺之语:啸寒可是因为你的勾引!宁馨表面上力持风平浪静,告诉自己不要理会冷啸情的冷言热讽,心里却呕的要死,既愤怒又委屈。偷偷骂道: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狼狈为!衣冠禽兽!明明你们自己是色狼,却赖到我身上来。冷啸情看着宁馨忿忿不平的可爱神情,她自己却还不知道心底的情绪全反映在脸上,他有狼吻她的冲动,冷啸情握了握拳,直起身,有些压抑地说:把东西给我吃完了!宁馨在他身后翻了翻白眼,喜怒无常的家伙!

公司那边的事情快处理完了吧?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冷啸情挂上电话。

一个礼拜的时间在指尖悄悄滑过,对宁馨来说这段日子都是极其平静的。

庭院里,树上的叶子基本都落光了。水池里红色金鱼懒洋洋地沉在水底,在秋日暖洋洋的阳光下宛若飘落在水里的枫叶。宁馨慵懒地立于窗前。秋天的尾巴,即使在室内似乎也能感到外面的凉意,冬天就要来了。

黑色轿车驶进庭院,又消失于眼前进了车库。宁馨转过头盯着门把手,不一会儿功夫把手动了动,宁馨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每夜都要被恶魔拜访的无助少女,神经如紧崩的琴弦,轻轻一碰便会断掉。冷啸天的身影映入眼里,宁馨反而平静下来。如果说刚才那一刻是等待被宣判的话,那么此刻便是知道结果后吁了一口气,不管结果怎样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的等待了。

刚进门的冷啸天神色有些疲惫,解下领带、白色衬衣三颗扣子,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毫无表情地看着宁馨,宁馨觉得自己是被饿狼盯上的小羊羔,而且眼前这条是最危险的。一会儿冷啸天便起身进了浴室

宁馨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僵在那儿,直到冷啸天顶着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宁馨闭上了眼,那晚的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属于男性特有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宁馨的衣服一件件被剥离身体,一股寒意窜到了她头顶,无力地摊倒在冷啸天的怀里,耳边传来冷啸天满意地笑声。宁馨只能任他揉捏,伴随着他的强烈节奏一点点坠入漩涡底部,欲望的浪潮如海啸般袭向二人,她只能被卷入。抛离,再坠落,最后堕落到黑暗深处。等她终于从黑暗的深远中挣脱出来时,虚脱的身体像融化在太阳底下的雪水,也像是不小心泊上岸的鱼,被暴晒在炽热阳光下。

冷啸天罕见的一次就睡着了。宁馨仍维持之前的姿势静静地趴在床上,口干舌燥。

冰水从喉管径流到胃里,刺激着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能感觉到凉意。宁馨像久困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一弯清泉,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声音。宁馨转身准备上楼睡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宁馨随即落入一个宽敞的胸膛。寂静的黑夜中,可以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呼吸。平衡的空气分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跟你走?黑夜中宁馨的双眸流露出星星般的光彩,神志反倒有些迷迷糊糊的。

是的,想跟我走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冷啸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馨拨开他的手,头也不会地上了楼。轻微的拖鞋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宁馨,冷啸寒那家伙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他可是阴险的狠哪,而且还自私,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否则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宁馨看着站在面前的冷啸情,淡淡地回应道:我才不会呢。

那就好!冷啸情转身走开。

一群无聊的人1

冷家的餐桌上再次坐满了兄妹四人,各自静静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尾声时,冷啸天问宁馨:今年圣诞节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随便,只要不是在家里就好。宁馨看起来对圣诞节没有多大的兴趣。

真没想到一年又要过去了,我们去北海道滑雪泡汤吧?

切!没什么意思!要是滑雪还是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好。

太远了!况且宁馨也不会滑雪,要不我们就到别墅去吧,那里的红梅已经开了,在那儿烧烤很不错,主要是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好吧。宁馨说。

那么就这么订了。冷啸天拍板。

早餐后,其他三人都去公司,宁馨上楼继续蜗居去。卧室内,宁馨张开浸了冷汗的手,手掌中的纸条也被粘湿了,潦草的字迹,写着:MU339,PM 2:20。宁馨颤抖着手撕碎纸条将其扔进垃圾筒,想想觉得这么做不妥,又将碎纸捡出来烧成了灰。心砰砰跳个不停,不过却一扫先前的阴霾,神清气爽加兴奋难耐。但是一想到等待的日子,心里又觉得分外难熬,尽管只有区区一个礼拜的时间。想到这儿不又丧了气,灰头土脸起来。可想到冲出牢笼后的自由日子,又起了激动之情。这些乐观的、悲观的情绪交叉着出现。

宁馨就带着这样反反复复的心情数一天熬一天地过了这等待的一个礼拜,时间说长也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我载着宁馨先过去准备,你们两个忙完公司的事情再过去和我们两个会合。早餐时,冷啸寒对冷啸天和冷啸情提议道,说完瞥了宁馨一眼,冷啸天点点头叫他开车注意安全。临走时冷啸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宁馨,宁馨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冷啸天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并不悦地瞪了冷啸情一眼,警告意味很重。低头的宁馨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冷啸情讪讪地摸摸鼻子,走过宁馨身边时停了下来,似有话要说但嗫嚅了半天只是一句:我在别墅那儿等着你。心情焦急的宁馨仍然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神情。

见冷啸天二人走了出去,宁馨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看看冷啸寒却是一脸镇静。冷啸寒安慰似的朝她点点头。

坐上车的宁馨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大,不时挪动着身体,手和膝盖关节也不自觉地抖动着,像是突然间得了燥郁症的人。

冷啸寒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焦躁不安的宁馨,问:是不是,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什么?什么?宁馨烦躁不已地看着冷啸寒,语气很是不耐烦。你专心开车,要小心啊!我可不想在即将活到自由的时候香消玉殒。冷啸寒转过头继续开车,侧面的嘴角仍在蠕动着:我问你,是不是只要带你离开冷家,不管是谁都可以,不一定要是哪个特别的人,比如。。。比如之前的徐子东,现在的。。。现在的。。。不在乎是谁,对不对?冷啸寒有些语无伦次。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突然中途反悔了?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徐子东?宁馨惴惴不安地想着,冷啸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她也无法猜测。冷啸情的话,宁馨是听进一半,露了一半,听进去的又是理解一半,不理解一半。没办法,宁馨只要是一紧张就会乱了分寸,无法正常思考。这毛病就像在考试中的学生,因为过分紧张,简单的题目也不会做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宁馨只想反驳,却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什么,脸色苍白地看向冷啸寒,语气哀求。冷啸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宁馨却仍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太阳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动。

寒,我是爱你的,爱你的!宁馨不敢相信这些八成都是谎言的话会出自她的口,便羞愧地转口看向车外。冷啸寒看着惊慌不安的宁馨,笑了。递一包牛奶给宁馨,说,喝下它,情绪便会平稳许多,木瓜的,你爱喝的那种。然后看着喝光牛奶的宁馨,像受到安慰似的不再那么焦躁不安。

冷啸寒拍拍宁馨的脸颊:一顿折腾也累了,假寐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的。

宁馨看着车窗外,冬季的阳光格外让人觉得暖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便有了睡意。

冷啸寒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宝贝,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宁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不要怪谁。冷啸寒在心底悄悄补充道。

噩梦

沉沉的一觉睡得人头疼,宁馨揉揉微微酸疼的太阳穴,支起酸软的身体,睁开眼迷蒙蒙地看着窗外。外面正在下雪。密集的雪花飞扬着,窗棱上已堆积了厚厚一层白雪。白茫茫的光透过窗户反射到屋内,照得室内也亮亮的。宁馨呆呆地看着,心内欢喜无比。

不知何时,宁馨突然自己此刻不应该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宁馨茫然地环顾室内,诺大的空间除了躺在自己身下的大床外几乎空无一物,墙上连张装饰画都没有。床边右侧的黑色沙发上并排坐着三个人――冷啸天、冷啸情、冷啸寒。冷啸情正襟危坐,似乎刚刚赶过来的样子,倒是冷啸天穿着黑色真丝浴衣,刚刚洗过澡的样子,敞着怀悠闲地看着宁馨,冷啸寒则是一副早已收拾妥当的样子。

宁馨不可置信地闭上双眼,像做噩梦的人在梦中不断告诫着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清晨醒来就没事了一样自我催眠:这就是一个噩梦!现在的我已经到了美国,由于太紧张了才会做这样的怪梦,一会儿醒来就会发现这仅仅是一个梦而已。不想耳边却传来呵呵笑声,冷啸天冷酷的声音响起:啸情,啸寒,看见了没?我们的宝贝好像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啸寒,只有你能让宝贝面对现实了!

冷啸寒笑着起身走到宁馨的身边,将冰冷的手伸进她睡衣内的柔软处揉捏着。宁馨猛地睁开眼看着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冷啸天和冷啸情,明白似的转过头恨恨地看着一脸邪笑的冷啸寒。冷啸寒!你这个混蛋!宁馨顺手将身旁的枕头砸向他的头部。冷啸寒接过宁馨砸来的枕头将其撇到地毯上。

宝贝儿,你这么对我可是太伤我的心了!冷啸寒说着坐到床边,用食指刮着宁馨鼻子,宁馨厌恶地别过脸,无数的话语急得噎在喉咙里,最后只剩下愤恨的一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冷啸寒的脸色沉了沉,愤怒的捏紧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回她: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这又能怨谁呢!宁馨不解地看着冷啸寒,还不待宁馨问他什么时候给过她机会了。冷啸寒整个人已经欺到她的身上去,双手趁机扒开她的睡衣,一边生气地说:你只不过是把我当作救命稻草而已!不待宁馨正欲开口解释,冷啸寒趁其没来得及反抗时用力地刺入了她身体内。宁馨抑止不住地惨叫了一声,只能双脚胡乱地踢着空气,因为双腕已被冷啸寒紧紧地扣在手心里。

那边的冷啸情不是滋味地看着动作粗鲁的冷啸寒,正预备起身时被冷啸天制止了:不要急,会轮到你的!冷啸情听兄长这么说他,涨红了脸,辩解道:不是!我是看冷啸寒这小子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冷啸天不以为然地,说,是该给她点教训了,不然我们的宝贝儿只会一味地反抗我们,她的爪子可是会伤人的,我们得磨平它们!

冷啸天走到二人旁边观看,宁馨羞赧地将脸转向另一边。这个变态家伙,难道要参观他的弟弟是如何强我的吗?!好像冷啸天不满意宁馨的漠视,将她的脸又扳了过来,并且迅速地扶起她的身子。宁馨紧紧地锁起眉头,身体那部分可以痛楚地感觉到那根东西的深入,痛苦的呻吟声从紧咬的唇边溢出。

身后的冷啸天舔嗜着宁馨雪白的背部,在上面一寸一寸地烙下自己的热吻,吹弹可破的肌肤因此变成暧昧的桃红色。冷啸天气息不匀地凝望着宁馨香艳无比的蝴蝶骨呼吸变得更重,喉咙迅速地动了动,微微颤抖的双手扒开了宁馨的娇嫩粉臀,下身重重一戳便顺利地从另一条通道挤进了她的身体里,并舒服地嗯了一声。宁馨凄厉地哭喊着,想扭身推开冷啸天却痛得流出了热泪,只能用力地锤打着冷啸寒的胸膛。情欲正浓的冷啸寒不耐烦地将其双手高高束起,冷啸天则趁机将厚实的双手从后面伸到宁馨的胸前,握住她雪白的丰盈不断揉搓着。

宁馨,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傻傻地以为啸寒是个心地单纯善良的人,真是自以为是啊!其实他是个阴险无比的家伙!不然,现在你怎么会呆在这里。

冷啸天冷冷地讽刺着宁馨。

大哥,你不要忘了,所有的计划你都有份参与,还有二哥!冷啸寒用力撞击了一下宁馨,满意地听见她的吟哦声。

我们和徐家合作的医药资料被泄漏,还有那些不利于双方的信息可都是他的杰作,是他侵入徐家的电脑盗取资料。冷啸天继续无情地向宁馨暴料道。在她丰盈处的右手突然用力一捏,随后指头灵活地拉扯顶端粉红草莓。

你以为他是真的要带你走啊?真是个小笨蛋!

冷啸天讽刺地看了一眼冷啸寒,鄙夷地说:他这次这样做就是想尽快地吃到你,怕我一个人独享你!呵呵。。。说着冷啸天又鄙视地看了冷啸寒一眼,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心思?

冷啸寒的回应是报以邪恶的微笑。宁馨看着他的那张笑脸直想撕碎它,太瘦愤怒地聒了他一巴掌。结果却引来冷啸寒愈加肆意地蹂躏,满意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情舒畅地大笑起来,动作也愈加剧烈,下手也愈狠。

天,下床去吧。冷啸寒提议。两人便很有默契地走下床,宁馨像夹心饼干般也被夹到了床下。冷啸天调整下位置可以让自己更舒服。宁馨只能无助地攀着冷啸寒的颈项,身体随着他二人的节奏起伏着,上升、下降、再上升、再下降。。。像坐游乐场里的过山车。

冷啸天双手捧着宁馨的臀部,并不时用力拍打着,嘴里念念有词: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你动作会这么慢。还得我们亲自放下诱饵,呵呵。。。

宁馨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人给弄死了,娇喘连连地哀求着:求求你们,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行了!再。。。再。。。这样下去我会。。。会死掉的,求求。。。求求你们了。。。啊嗯。。。啊啊。。。啊!

埋在丰盈处的冷啸寒抬起头来,邪恶地说:宝贝,放心,我们才舍不得你死呢,不过一会儿你就会欲仙欲死的,呵呵。。。

宁馨瞥见沙发上的冷啸情,便想向他求救,于是眼神凄楚哀怨地看着他,又似在指责他的袖手旁观。冷啸情只是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地盯着纠缠在一起的三具肉体,双眼赤红,淫靡的娇喘声、粗重的呼吸声、暧昧肉体碰撞声,肉欲横流如油画般的交媾场面刺激着他的脆弱神经;宁馨早已由苍白转变为被情欲所覆盖的艳红色,更是让他血气倒流。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一股股热流不断地涌向他的腹部,已经要炸开了,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冷啸情烦躁地扯掉领带,衬衫上的扣子也被扯的七零八落地落了一地。冷啸情只知道此时此景他根本救不了宁馨,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宁馨湿润的黑眸绝望地闭上了。冷啸情完全被情欲蒙昏了头,又怎会救她?!

最后三具肉体崩溃般地倒下去,冷啸天、冷啸寒发出满足的嘶吼声。宁馨像具艳尸赤裸裸地横陈在大红地毯上,极具诱惑力。黑发散乱地摊在四周,脸颊、嘴角都有因汗湿而粘住的发丝。水气在眼眸里积攒着直至两行清泪横流,身体也慢慢歪向一侧,双腿蜷缩被抱在胸前,头顶在膝盖上微微抽泣着。姿势像极了呆在母体子里的婴儿,非常缺乏安全感。

一旁的冷啸寒摸摸宁馨的乌丝,发出满足的叹息,赞叹道:就是死在宝贝儿的身上也是值了。随后眼睛瞟向冷啸天,讽刺地说:难怪天一直不肯与我们分享。冷啸天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他。

冷啸情走到三人面前,眼睛却直视着宁馨,仿佛其他二人并不存在般。屈膝抱起柔弱无骨的宁馨向浴室走去。冷啸天、冷啸寒对看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冷啸情将浴池内放慢温水并开启了按摩功能后便将宁馨放了进去。自己跑到淋浴下打花洒,流出的冷水径直浇到他滚烫的肉身上,粗重的喘息声随即充满了浴室内。冷啸情集中意念隐忍着,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不行,再碰她她会死掉的。欲望渐渐地平复下去后,冷啸情走进浴池给宁馨清洗身体,刚一碰到她的身体他的欲望立刻复苏,只好用大浴袍匆匆包起宁馨。

冷啸寒看着站在床前的冷啸情,问他:二哥,你在忍耐什么?随即好笑地和天交换了个眼神。

放心,不会弄坏我们的宝贝的,这次又不是她的初夜,你忘了啊,宝贝的初夜早被大哥夺走了!说完冷啸寒酸溜溜地看着冷啸天,冷啸天回了个“你很无聊”的眼神给他。

冷啸情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液,小心地扒开包在宁馨身上的白色浴袍,见到她肤如凝脂的肌肤,胯间顿时紧了紧,粗糙的指腹在宁馨的锁骨出摩梭着,感到丝绸般的柔滑。宁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冷啸情,漆黑的双眸莹光闪闪,双肩轻轻地抖动着,发出嘤咛的哭泣声,像个受伤的小猫咪般惹人怜爱,一只纤手抓住了他的,恳求道:情,二哥,求你不要。。。不要啊。。。

冷啸情的双手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宁馨的哀求反而加速了体内已经如火山般喷发的欲望。冷啸情痛苦的低声喃喃:宝贝,宝贝。。。对不起。。。我保证我会温柔。。。温柔些的。

冷啸情终究没能抵挡住心中的欲望

宁馨只能任命般地闭上双眼,任眼泪不断涌出眼底。不忍看她泪眼婆娑的处处可怜样,冷啸情也闭上了双眼,情不自已地在宁馨的体内疯狂的律动。欲望插入沸水中的水银柱,不断攀升到定点爆破开来。此时宁馨痛苦的嘤咛声在冷啸情听来却是最好的催情剂,看来对人施虐是人内心深处的本性!冷啸情失去理智地乱叫着甜心宝贝儿。

冷啸寒手拿着杯红酒走到床边,看着完全被情欲所掌控的冷啸情,抿嘴笑笑。弯身,大手捏住宁馨的下巴,狠狠一用劲,宁馨吃痛地张开双眼,惊恐地看向他,眼神立马变为愤恨,冷啸寒邪恶的弯弯唇角,将另一只手中的酒杯边的缘靠在宁馨的唇边,倾了倾,杯中的红酒便流入宁馨的口内。太多了,一些红色的液体沿着嘴角流到白色床单上,像绽放的血花般晕开来,妖艳无比。

冷啸寒低头,伸出舌头舔去宁馨香唇四周的红酒,邪恶的表情十足像个食人妖,两眼中则燃烧着两团浓烈的欲望之火,手不自觉地伸向宁馨的颈后却扶起她。宁馨早已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危险的气息,立刻挥手打掉他的手。冷啸情因宁馨的挣扎不悦地睁开眼,见冷啸寒一副欲囚不满的样子立刻明白了,用眼神瞪了瞪冷啸寒,示意他走开。冷啸寒笑了笑不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呵呵。。。啸寒,我们下楼准备晚餐吧,别墅里可是连半个佣人都没有的。

冷啸天及时制止了冷啸寒的动作,拖着他走出房间。说:让啸情好好享受享受

室内解除危险的宁馨再次闭上了眼睛,任冷啸情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反正她早已被他们兄弟三人碾成碎片,剁成泥,烧成灰了(―_―这句好琼瑶啊!)既然无法反抗就停下来享受不是更好吗?宁馨自暴自弃地想着。

冷啸情握着宁馨的腰肢猛烈地撞击几下,终于将欲望的种子洒在宁馨的体内。宁馨因为过度疲倦而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冷啸情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身体,也不知道冷啸情搂着她入眠,当然更不会看到冷啸情混杂着怜惜、悔恨、还有甜蜜余味表情的脸。

在宁馨的睡梦中惟有但愿长眠不醒,这样那些不堪面对的现实对她来说就仅仅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温暖的事儿

宁馨用力睁开有些酸疼的双眼,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眼前的黑暗。说是黑暗却不尽然。灰色清冷的月光,还有室外厚积白雪折射进来的光,洒在芒果色的地毯上,如夜色般寂静的室内因此越加显得悲凉起来。宁馨屏住呼吸,生怕张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悲凉的。

突然亮起的人造灯光驱走了室内的悲凉,当然还有月光、雪光。冷啸情是突如进来的闯入者。

“醒了。那起来和我下楼去用晚餐吧,你从昨晚睡到现在一定饿坏了。”

冷啸情将挂在右手臂上的睡衣递给宁馨。原来她不是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过来,而是睡了那么长时间。

宁馨看看手中的睡衣,其实就是一件粉色晨缕,双层轻柔的薄纱,幸亏室内温暖如春,否则在这寒冷的十二月份穿上它还真有够……粉色,将女人的矫情完全赤裸裸地表现在脸上,是她最不喜欢的颜色。

“别墅里没有其他的衣服只能将就穿这件。”冷啸情看了眼犹豫不决的宁馨,淡淡地劝道,随即又瞥了眼已成满地碎片的睡衣。宁馨也看到了,微红了脸。昨晚令人脸红心跳肉体激烈纠缠的淫靡画面立刻闪现在宁馨的脑海里,晨褛下的双手不自觉抖了抖,原来那个噩梦是真的。

“快点换上下去用餐,餐桌上有你喜欢的东西,而且是意想不到的。”冷啸情尽量温和地说,因为他感觉到宁馨的恐惧,心里不百感交集。突然间也明白宁馨在顾及什么,如果她穿着这样性感睡衣下楼用餐,只怕马上会被冷啸天和冷啸寒给吃了。想了一会儿,冷啸情转身去自己房间找了件格子白衬衫。

“套在睡衣的外面。”

宁馨发了一会儿愣,便伸手接过衬衫罩在那两层粉色薄纱外面。随后冷啸情搀扶她去吃晚餐。宁馨半挂在冷啸情身上,艰难地挪着步子。长长的走廊内,只有二人的呼吸。连空气都是寂静的。也许因着这寂寞,宁馨感觉到心里突然一下子崩溃掉,整个身体无力地靠在冷啸情身上,任他拖着走。

冷啸天和冷啸寒早已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们两个人。宁馨看见他们,心跳立刻露跳了一拍。宁馨明显感觉到两人粘在她身上灼热的视线。冷啸寒脸上明显露出邪恶的笑容。

宁馨不知道外面套着男士衬衫的她在冷啸天兄弟二人看来,散发着多么狂野性感。这种野性美最是勾人心魄。冷啸天、冷啸寒两人的眼睛都快冒出绿光了。

“快坐下来吃饭吧,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冷啸天指着桌子上的食物对宁馨说。

“是啊,昨天第一次做那么多运动,一定消耗了不少体力。”一旁的冷啸寒毫无羞耻感的补充道。

露骨的淫亵话语让宁馨惨白了脸,身子也不自觉地晃了晃。

冷啸情扶着宁馨坐下,冷冰冰地怒视一眼冷啸寒。安慰宁馨道:“快坐下来用餐吧,某些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用理他!”

宁馨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俄罗斯红肠,刚刚熏烤出来的野兔,还有冒着热气的大块牛肉脯。不抬起眼错愕地看着对面的三人。

“我们让人准备的。”冷啸情淡淡地说,接着补充了一句“大哥的主意”

“一定非常怀念这些食物吧?”冷啸天切了一块牛肉放到宁馨的盘子里,又指着那兔子肉,说:“新鲜的野兔,也是烤好就立马送过来的。”说着又切了一块肉送到宁馨的盘子里。

“尝尝看,如果味道不好我让他们再烤。”说着冷啸天又叉了一小段红肠给宁馨。

宁馨掰开红肠,竟是专门给儿童食用的红肠,精肉的,不含大蒜。是她喜欢的,也是惟一能吃的那种红肠。宁馨想他们是从哪里弄来这些食物的。红肠倒还好说,野兔呢?蛮不成是跑到深山老林里抓的,然后架到火上烤出来的?

不过他们都是有钱人,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只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替这几个少爷辛苦跑腿去。

不像其他三人,用刀叉切的一小块一小块才放入嘴里慢慢咀嚼,吃相斯斯文文的。宁馨是直接用双手。撕掉一只兔子腿,再用手撕开肉,一缕一缕的放进嘴里吃掉。一边吃一边自暴自弃地想,或许他们看见举止如此粗鲁的她就会厌恶起她也说不定呢。

宁馨也知道,面对食物,她内心底下隐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凶猛异常。她对食物是贪婪的,尤其是自己所钟爱的食物。面对食物,她常显出狼的本性,这和冷啸天三人是不同的,他们对食物自小是有优越感的,他们狼的本性体现在对他人的残忍上。她的这种贪婪是源于曾经的食物匮乏。

看着这些食物,宁馨觉得特别安心,甚至安心到可以让她忘记眼前所遭受到的屈辱。看着这些可爱的食物,宁馨想到冰天雪地的北方小城,那里到处都是仿俄式建筑,冬天的北风如刀子般锋利,吹过人脸,是割裂般的疼痛,夜晚入睡时还可以听见呼呼的风吹打在窗棱上的声音,有些吓人,但听惯了却也窝心。还有封住家门的大雪,像水晶一样剔透的结冰湖面。环境虽然恶劣,人们却有如火的生活热情,以及粗鲁式的与人善良。

那时她与妈妈一起住在一间狭窄的房子内,生活清贫但却安逸。她喜欢冬季。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人们都不出街去,各自都窝在家里面。她和妈妈围着火炉烤手取暖,家里没有男人,因此煤烟炉子都是请师傅来安装的,铁皮管子扎的很严实,一丝儿烟都不露,炉火也特别旺,妈妈便在炉子上做一日三餐。

蕴含着田野清香的玉米粥噗噗地冒着热气。有时妈妈会把红薯埋在炉膛的煤灰里,还有苹果,不长时间后它们就会香喷喷的,剥开外面那层烫焦了的皮,吹着烫嘴的热气吃下去。

冬天的夜晚妈妈常常坐在炉子旁用旧毛线织过冬用的毛衣,她在一旁拿着毛线团,一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翻动炉子上的花生,有时也会烤咯蹦蹦响的黄豆。现在想来,那样的日子虽然清贫却特别窝心。

“怎么样,还不错吧?如果好的话,这几天我们就吃这些吧。或者宁馨宝贝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食物?”冷啸天体贴地问宁馨。

宁馨躲过冷啸天伸到脸边的手,一边用餐巾抹了抹嘴,僵硬地说:“这些就可以了。”

宁馨看着三人温柔的脸,不仅没有感觉到温暖,心底反而生出一股股寒意来。他们可真是一群狼人,左手拿着鲜花,右手却握着利刃。

“想你妈妈了吧,”冷啸寒瞅了一眼宁馨,淡淡地问道。

“年后接她过来住几天吧?”冷啸寒询问地看向冷啸天,冷啸天点点头。

“还是不要了。”宁馨想以她现在的处境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只会徒增双方的烦恼。“不用了,她还要照顾陈叔叔,还是算了吧。”

“那就算了。”冷啸寒淡淡地回应道,反正接那个女人过来也完全是为了宁馨,她既然不愿见到自己的妈妈,就没必要接她过来。

“宝贝,不要吃的太饱,啸寒给你烤了个小蛋糕。”冷啸天和冷啸寒交换了个邪恶的眼神。

“是啊,你要是吃的太多了,一会儿就不好了。。。”冷啸寒笑着说,邪睨了一眼冷啸情,似有警告的意思,说:“二哥,你要是不喜欢一会儿的‘蛋糕’,吃完饭就上楼休息去吧。”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旁边的冷啸情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你该吃好了吧。”冷啸天走到宁馨身边,不顾她油腻的双手,迫不及待地抱起宁馨,大步向楼上走去,一边嘴里呵呵笑着:“我们到楼上吃蛋糕去!”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但是她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最近身体不适,不会每天都更新。

落在狼群里的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些那个,不能适应的请绕道而行。

另外,

想将文章的名字改了,亲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为什么不在下面的餐桌上?”宁馨弱弱地问着,冷啸天看了宁馨一眼,很自然地回她:“下面的台布脏了。”

房间的门开了又合上。冷啸天把她抱进一间卧室,说是卧室也不全然对,除了沙发以及摆放在中间的那张宽大的长型桌子外,只有一个小型的吧台,上面摆着各种不知名的酒。

冷啸天将宁馨放在桌子上,两手叉在她的两侧,整个身体紧紧地挨着她的。宁馨笔直地坐在桌子上,两只油腻腻的手无措地举在半空,忐忑不安地看着冷啸天。

冷啸天却抓住她的双手,将油腻腻的手指一根根放入嘴里吸吮,然后再一根根抽出来。宁馨不觉红了脸。这不是她这十来年所了解的冷啸天,她所认识的冷啸天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虽说不是只羊,但也绝对不是条狼。

宁馨摇摇头。身子被这么一推便向后倒去,后背贴在轻柔的白色台布上,衬衫被抛在地上,睡衣也被撩开了,白皙的身体敞开在空气里,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但随即就被炽热的身躯包裹住。

冷啸天埋在宁馨柔软的胸前,感受着来自下面的紧窒,闷吼了几声便开始律动起来……

冷啸寒推门而进时,宁馨正衣衫不整无力地靠在冷啸天的怀里,气息有些微微不稳,脸颊上一抹红晕。冷啸寒瞅了一眼两人便心知肚明,翻翻白眼珠,酸溜溜地对冷啸天说:“大哥,你也太猴急了些!”

冷啸天笑笑接过他手中的小蛋糕。

“晚餐我吃的很饱了,我有点累,要回房休息去。”

“我特意给你烤的,你一点儿都不吃太伤我的心了。”冷啸寒拽住了欲回房的宁馨,邪恶地笑了笑,“你不吃也没有关系,看着我们吃就行了。”

说着将宁馨抱到桌子上,并顺便挖了一小块奶油送到宁馨的嘴里。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宁馨只能舔掉冷啸寒手指上的奶油,冷啸寒的手指却仍旧放在她的嘴里,眼眸的颜色明显变深了。于是另一只手匆忙解开腰带掏出自己的分身,毫无前戏地戳进已被冷啸天临幸过的花蕊里。宁馨双手紧紧抓着白色台布,身下的长桌吱嘎吱嘎剧烈地摇晃着。

“坏人…坏人!”宁馨愤恨地看着冷啸寒。

“宝贝儿,马上就好,给我10秒…”冷啸寒头上冒出汗珠,隐忍的十分难受,“嗯哼…”

宁馨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啸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像我很无能的样子,我是怕你吃不消。”冷啸寒郁闷地瞪了一眼宁馨,却惹来冷啸天、冷啸情放肆的大笑声。

冷啸情将宁馨的睡衣从身上扒掉,宁馨便像个婴孩似的光溜溜地躺在桌子上,双手抱着胸,却被冷啸寒强硬地打开,宁馨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布,成大字型仰卧在桌子上。

冷啸天将一块奶油抹在宁馨一只丰盈的周围,然后低下头仔细品尝起来。冷啸寒也效仿他将奶油蛋糕涂抹在宁馨平坦小腹下方的浓密森林处,舌尖很有技巧地在其周围徘徊舔嗜,宁馨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腰身,另一只丰盈也被冷啸情握在厚实的大掌之中,全身上下都失守了。

宁馨觉得自己是落入狼群里的羔羊,马上就要被他们撕碎,她虽不是古时的女子那般重视贞操,视贞操为生命,但也决不可能傻傻地任人宰割享用,上一次是她大意才被他们三人分享了,这一次决不可以再让他们得逞,否则以后她一个人就要面对三个人,这根本就是轮行为。

“嗯…嗯哼…”

冷啸寒突然用舌尖探向宁馨的花蕊,并顽皮地撩拨着她的细肉,宁馨忍不住呻吟出声。

“住手…冷啸寒你给我住手…混蛋…”宁馨本想大声斥责他,出口却成了娇滴滴的嗔斥。

“寒,我们宝贝准备好了吗?”冷啸天扶起宁馨,双手却仍揉搓着手中的柔软。

“好了。”冷啸寒喘着粗气回答道。

“那我从后面。”

“那我从前面。”

“住手!你们这是强!我可以去告你们!”宁馨费力地喊出此话,心想若再不阻止定要被他们三人吃了。

“你在说什么?”冷啸天不悦地捏着她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怒气。

“你们…你们这是轮!上一次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因为我怕你们,而是觉得这件事传出去很丢彼此的脸面”

“伶牙俐齿的小野猫!”冷啸天讽刺道,脸上阴晴不定,“不过,我却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说着另一只大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翘臀,上面立即留下一块淤紫。

冷啸情见他大哥的脸已经风起云涌起来,立马说:“不要管她,我们继续。”说着将宁馨拖向自己,却半路被冷啸天截下,“这样的女人需要好好调教调教。”说着抓住宁馨脑后的黑发向后重重一拽,宁馨吃痛地仰起脸,白皙的脖子优美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宁馨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已被冷啸天吻上了,他的舌头在她嘴内翻江倒海,然后缠住她的舌头用力地吸吮。宁馨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开磐石般的冷啸天,只能趁他不注意时狠狠咬了一口。

“你们这群畜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宁馨呼吸不匀,仍有些心有余悸,嘴上却仍大声的叫嚷着,似在为自己壮胆。

“真是倔强!”想不到她会这般抵抗,冷啸天吐出口里的血水,离开了宁馨的身体,转身走到吧台处在里面翻动着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乖,惹怒了大哥你会有好果子吃吗!”冷啸寒无奈地摇摇头,将宁馨用力地压在身下,“这么多次了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得到教训呢?”

“乖乖向大哥道歉,宝贝儿。”冷啸情也在一旁帮腔。

宁馨眼含泪水,狠命地盯着助纣为虐的二人。她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愤怒!

这时冷啸天手里拿着一支针剂走了过来,淡淡地说:“本来不想给你用这个的,但是你太不听话了,今晚我又没什么耐性,所以…让你试试啸情研发的药剂,让你试试看它到底有多厉害…”说着把针剂递给一旁面无表情的冷啸情,命令道:“给她注射!”

“大哥,就不用用这个吧?”冷啸寒不由地严肃起来,没想到大哥会如此生气,于是劝道:“宁馨是我们的宝贝儿,怎么可以…”

“她当然是我们的宝贝儿,我也想按照原计划好好疼她,可是她一直都不肯听话,得给她点教训。”冷啸天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催促冷啸情:“啸情,你在担心什么?这又不是毒品,只不过是上等的催情剂而已。”

冷啸情接过针剂,却在那儿犹豫着,惹得冷啸天一脸不悦,待要发作时,冷啸寒已经夺过冷啸情手上的针剂,轻轻一推便将药剂注射到宁馨的血管内。

然后三个人围在宁馨的身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等着药效起作用。

不一会儿,宁馨便觉得有无数热流涌向自己,下半身如火烤般难受,又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嗜那里。皮肤上也已经沁处一层细细的汗珠子。双颊更是绯红,漆黑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雾气,衬得她愈加楚楚可怜。

又过了一两分钟宁馨全身的肌肤都变成绯红色,非常诱人

冷啸情知道她现在异常难耐,这药是大哥命令他研发的,他当然知道药效的厉害。但他也知道宁馨的不服输,于是准备为她解决,不想却再次被冷啸天栏了下来。

扯开宁馨的双腿,冷啸天将食指和中指伸进了她的花蕊里,缓慢的抽插几下,立刻引得宁馨娇喘连连,身上的颜色似乎也越发变得深了。冷啸天见状,立马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宁馨只能扭动着身体,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都快滴出血了。一旁的冷啸寒则吻住她的双唇,阻止她自残,并技巧性的翘开她的贝齿,狠狠吻住了她。宁馨无法只能双手死死抓着白色台布。

当冷啸天伸进第三根手指头时,宁馨已经抓狂了。口里抑止不住发出呻吟声。冷啸寒离开她的唇,一缕银丝落在她的唇边。

“大哥,求你,求你了…”宁馨像猫咪般发出哭泣声。

“求我什么,宝贝儿…”冷啸天气喘吁吁地问道,似乎也压抑的痛苦。

“求你放过我。”宁馨崩直了身体回答道,因为冷啸天的手指伸到最里面了。

“宝贝儿,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知道吗,嗯?”

“那你…那你想…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宝贝儿,快告诉我。”

“嗯…我不知道…呜呜…不知道…”宁馨抽泣着,双肩也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一点都不乖的孩子!”冷啸天狠狠戳了一下,让手指更加深入。

“乖乖听话,说了,宝贝儿,不然你会难受死的,乖啊…”冷啸寒俯身理理宁馨耳边弄乱的头发,诱哄着:“宝贝儿,告诉大哥你要他,听话,快,快!嗯?”

宁馨紧紧抿着嘴,冷啸寒见她仍拼死抵抗,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凑近她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只见宁馨的脸色立马变白了。

“大哥,大哥…要…你…”宁馨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谁,是谁要谁…”

“我,我…要…你”

“谁?谁?”

“宁馨,啊…嗯哼…”宁馨倒吸了口气,因为冷啸天已经连根埋入她身体内忘情地抽插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宁馨已经大汗淋漓,觉得自己都快化成水了。

“宝贝儿,真没用,这么快就不行了,等一会儿可怎么办?”冷啸寒在一旁凉凉地讽刺着,等不及似的,双手抬起宁馨的胳膊将其靠在冷啸天的身上,并和冷啸天交换了个眼神。于是冷啸天一仰身,宁馨便跪坐在冷啸天的身上。

冷啸寒托起宁馨的嫩臀,拍打几下后,狠狠地按了下去。宁馨痛苦地“嗯”了一声,又被冷啸寒抬起,接着再次按下去…反复几次后,冷啸寒将两根手指深入宁馨的口里捣鼓了几下,拿出时几缕银丝便挂在手指上,两根手指摸到宁馨的菊花,试着戳了几下便顺利地伸了进去,迅速地进进出出几下,觉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己的热源抵在宁馨的洞门口,一挺,进入了她的体内。接着他又将宁馨推倒在冷啸天身上。

冷啸天、冷啸寒两人在宁馨体内一上一下激烈地律动着,宁馨只能不断地摇摆着腰肢配合他们的节奏。

一段时间后,终于冷啸天首先在宁馨的体内释放了欲望的种子,就像预备好似的,冷啸情扶起她的身子,让其仰卧在冷啸寒的身上,自己的分身与此同时进入了她的体内狂烈抽插起来。

等冷啸寒也释放了自己的欲望后,冷啸天便替补似的紧接着从她的后面进入进去,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纠缠。

……

宁馨除了凄烈的呻吟,就只能使劲揉搓着手中的台布。白色的台布浸满了汗液,已经被宁馨抓的变成一块破抹布了。不知第几轮了,宁馨终于在极限欲望当中昏死过去。

可是,不知何时,宁馨却被一阵冰凉的刺激唤醒,却发现冷啸寒仍在她后庭那里快速地律动着,而冷啸天手里则握着一根冰柱,上面滴着水还有她粘稠的花液。

见宁馨醒了,冷啸天将冰柱再次捅进她的花穴里,她的花蕊处立刻痉挛般地收缩起来,宁馨激烈地扭动着细腰。冷啸天扔掉冰柱,直起身盯着淹没在欲望之中的宁馨看了一会儿,昂扬的凶器看得宁馨心惊胆战。

嗯,快死了吧。下半身火辣辣的难受,尤其是花蕊那里,疼痛的都麻木了,宁馨猜想一定已经红肿不堪了。

“大哥,别再…这样下去宝贝儿会被玩死的。”冷啸寒见冷啸天意欲再次挺身进入宁馨,立马阻止道。

“那就用嘴吧。”说着冷啸天将凶器放到宁馨的嘴边,用力顶向她的贝齿。

“乖乖放进去,不然我只能…”冷啸天不怀好意地瞄着她的下身,宁馨的贝齿之间立刻张开一道细缝,冷啸天的凶器便趁机溜了进去。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宁馨呕吐起来,但嘴里却充满了那团东西,只能呜呜的发出哽咽之声。冷啸天等不及她的适应,大手迅速抓住她的黑发使劲按下去,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宝贝儿,自己动起来,乖…”

身后的冷啸寒见状立刻调整体位以便他和大哥都能更好地享受到,双手仍握住宁馨的腰肢用力地律动着。宁馨趴在桌子上随着他的节奏前后摇动着,嘴也跟着一张一合的,她希望将那已碰到小舌头的硬物吐出去,却每每让它更加深入。

冷啸天见宁馨配合的为他“服务”,便松开放在她黑发上的手,转而抓向她的双盈,大手在雪白柔软之处不断揉捏着。

现在宁馨连脚趾头也崩的笔直。却也无法只能任自己陷入到情欲之中。

最后冷啸天兄弟两个人同时在宁馨体内释放了欲望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带宁馨宝贝儿去休息。”冷啸天抱起宁馨走了出去。

“我们这样做太残忍了些,你不觉得吗?”望着走出去的两人,冷啸情自言自语道。

“是残忍了些。但是我们不能像哄小孩似的待她,否则以她的个性早就跑的远远的去了,还会接受我们三个吗?我们越早让她认清事实,她才能越早接受我们三个人,完全融入我们的生活之中。”冷啸寒则不同意他的看法,有力地反驳道。

停了一会儿,冷啸寒惋惜似的说:“其实当初我们应该听从大哥的意见早点下手才对,LOLI时的她要比现在容易接受我们的多。”

“所以我们要一点点将我们真实的,她所不知的一面展示给她看。”冷啸寒接着补充道。

爸爸那时不是在吗?”冷啸情指出这一点。

冷啸寒却不屑一顾地说:“那又怎样?老头子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况且又不是他亲生的,他才不会管呢!”

“别忘了,老头子怎么说也是爱那个女人的。”

“可是老头子更爱这个家的名誉,还有他的财产和地位!”冷啸寒一针见血地道出自己父亲的弱点。

“现在这样…”

“放心,我们的宝贝儿会由反抗到逐步接受并爱上这一切的,呵呵…”

“你确定?”冷啸情担忧地皱皱眉。

“那你认为还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冷啸寒看着冷啸情。

冷啸情低下头,无语……

宁馨半梦半醒间,痛苦地皱着眉。身体无一处不酸疼着。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感到一个湿湿的柔软的东西在她的身上舔嗜着,宁馨无力地半睁开眼,意识清醒了些――那是舌头,而且是冷啸天的。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非得弄死我吗?”

“宝贝儿,别哭,别哭,我会心疼的。”冷啸天一一舔去宁馨落下的泪水,安慰道:“我不会再碰那里,放心,宝贝儿。”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冷啸天用手将宁馨的丰盈紧紧地一处靠在,捏了捏,然后将自己的欲望之根放在两座丰盈之间滑动着。

宁馨微微扬起头,因为‘他’碰到她的下巴了。

“叫我的名字,宝贝儿,快叫。”

“冷啸天。”宁馨无精打采地喊了一声。

“叫天就可以了,呵呵,不要像喊仇人的名字似的,再叫一边!”

“天,天…”

“嗯,对,就是这样,以后就这样叫我,否则看我怎么惩罚你!”冷啸天威胁着,转而柔情蜜意地说:“宝贝儿,我爱你…”

宁馨听见他的甜言蜜语忍不住讽刺地回他:“呵呵,我可没见着哪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女人男人把自己的女人与别人分享!”

但冷啸天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回她:“我们是兄弟,是一体的。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分享女人。”

似乎又怕宁馨误会,连忙解释道:“那些女人都是我们在等待你的漫长时间里用来消遣的,你应该感谢她们,不然你早就被我们吃干抹净了,呵呵。。。”

“这些女人都是啸寒挑选出来的,经过调教后很会伺候男人。”

“知道用过后怎么处理她们的吗?”

冷啸天双眼注视着宁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啸寒会把她们供应给某些政要或者富商享用。”

终于,靠着宁馨的丰盈,冷啸天将欲望的种子彻底地释放出来,然后下床拿了一条毛巾替她擦去颈项处的体液。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我们惟一认定的,是我们等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儿。”

“而她们不过是消耗品!”

“我不要听,不要听…够了!你闭嘴!你们都是一群恶魔!”

宁馨一直都清楚地明白,冷啸天三个人,每人都有一个领域是她所不知的,也无法理解的。宁馨也预感得到,这些领域是危险的,是妖魔的领域。即使靠近一点点也会让人脊背发凉。可是现在他们却逐渐地将自己那部分领域呈现给她看,这就意味着她将要被硬拉入他们的妖魔领域,和他们一起沉沦其中。这让宁馨毛骨悚然,她一旦踏足那些领域想要脱身就难了,就像入了土匪窝当“胡子”的人,那就是万劫不复,日后若要漂白是要以血甚至生命作为代价,可对宁馨来说,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换来自由

“宝贝,不要逃避,你是逃不了的!”冷啸天紧紧搂住宁馨瑟瑟发抖的身体,宁馨的四肢像被蛇缠住一样,无法动弹。

“如果说我们三个是狼,那么你就是被认定的伴侣,而且是被三条狼认定的!”

“所以你是跑不掉的,乖乖认命吧,宝贝…”冷啸天含住宁馨的耳垂,轻轻啃嗜,偶尔会恶作剧般用力咬一口,听得宁馨的低呼后会呵呵笑起来,然后再安慰似的用舌头舔舔。

许敏叫了声目光专注在咖啡杯上的宁馨。好久没看见她,好不容易她主动约出来喝咖啡,可是从进门第一眼见面后,她就在那儿坐着发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杯子里的液体,咖啡都凉了也没见她喝一口。

唉!

许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啊”。宁馨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的表情。

“我就想见见你,让你陪我坐一会儿。”宁馨看着杯中一圈圈转动的咖啡,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咖啡,但是喜欢在咖啡店里坐着,呵呵。”

“我知道。”许敏答道。

“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好像都隔了一年的时间了。”许敏带点撒娇的口气叙述着,“你也不来上学,那些考试怎么办呢?”

“一年又过去了。”宁馨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红茶,有意识躲避着这个话题,“不要牛奶也不要糖,什么都不要加。”

圣诞春节找你你都不在,你家的‘城堡’里也没人。你去做什么了?”许敏伸出手握住宁馨的,被握住的手冰凉冰凉的,并轻轻颤动了下,许敏还是感觉到了。

许敏知道,宁馨虽然有点儿生性凉薄,但并不阴郁。虽称不上阳光,但还是偏向于乐观派的人。可是这次,看见她坐在那一刻起,许敏就觉得宁馨身上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哀愁的气息,细细密密的,融入其中就要流出眼泪来。

“啊…嗯…宁馨,现在你大哥和大嫂的婚变在上流社会传得沸沸扬扬的…”许敏忐忑不安地看着宁馨的眼睛,“闹得很凶。你大嫂苏芮秋这事跟你有关系。当然了,我绝对不相信!”

宁馨突然用力紧紧地搂住许敏,紧紧地。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哀愁。

许敏任宁馨抱着,心里却奇怪地生出一股暖流来。这是宁馨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以往,无论何事,她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

一会儿。

“敏敏…”宁馨有些哽咽,“我,我怎么办好…”

“没事的,没事的。”许敏拍拍宁馨的肩头安慰着。

“我逃不出他的魔掌,逃不出…怎么也逃不出…”

“谁?谁?”许敏稍微退退身子,两手扳着宁馨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我试了好多方法都没用…”宁馨状似苦痛地说,由于捂着自己的额头,许敏看不见她的表情。“我摆脱不了冷啸天他们…摆脱不了…”

停顿了一会儿。宁馨从父亲死后开始讲起,中间自然将他们四人混乱的性关系那一段给略过,不是她不愿实情相告,而是她怕许敏接受不来。所以许敏将信息整理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冷啸天不顾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强占了自己的妹妹,虽然这妹妹并不是亲生的,而冷啸情和冷啸寒则是帮凶。

一下子,宁馨在许敏心中就变成了孤苦无助的现代版白毛女,确切地说是命运比白毛女还要凄惨的女人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在外面吃晚饭的吗?”冷啸天淡淡地问,边扯掉领带。没有理他,宁馨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游戏,一手操作着鼠标,一手操作着键盘,眼睛、左手、右手各司其职,熟练地进行着游戏。说是游戏,其实就是一款在线休闲类游戏,玩惯了,不用脑子就可以变成高手。每次玩,保持着眼睛和手的配合,脑袋可以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某段电影的有趣对白,或者某部小说某段精彩的句子,或者天马行空猜想一些肥皂剧的结局

宁馨一段时间来沉迷于此,不是有多喜欢,只是习惯而已。

冷啸天站在她的身后,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宁馨已经打完一局。

“宝贝,今天和许敏玩得开心吗?”

宁馨不耐烦地点点头,她的游戏角色已经处于准备状态。

“今天外面下雨,有没有被淋着?”

“没有。”游戏已经开始。

如若不是别墅那次他们三个大发完兽性后她一度处于昏迷当中,吓着他们,以及醒来后一段时间内她一直神情恍惚,只怕到现在她都将处于半软状态,哪能允许她出去见朋友

那次的发烧,宁馨仍记忆犹新。她处于一个怪异的梦之中,周围似是火照之路,走到哪儿都是一片火红,待到看清才发现四周发出火红之光是一种植物。她在梦里一直找不到彼岸,却也徘徊在梦里无法走出。以致醒来后她仍恍恍忽忽了一段时间,灵魂与肉体分离开,或者大脑的运转与肢体的动作总是不合拍,大脑运转不是慢一拍,就是快一拍。

“不要玩了,宝贝。”冷啸天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宁馨的后劲,痒痒的感觉。与此同时冷啸天的双手已经霸道地将她抱起。

宁馨无力地闭上双眼。她想结束这种状况,每每都是无能为力。三人早已完全掌握她的敏感区,用手就可以毫无费力地将她化成一摊水。虽然她是身体的主人,但是现在这三个人却比她更了解这副躯体,知道怎么让她兴奋起来。

她除了等待他们厌倦她的那一天,还能做什么?

看着在自己上方情欲高涨的冷啸天,宁馨绝望地闭上眼睛。

等待是一场华丽的死亡之舞,漫长而绝望。

里的少女(1)

鹅肝酱散发着鲜美柔嫩的味道。高级鱼子酱颗粒饱满圆润、色泽清亮甚至微微闪烁金黄光晕,散发出海洋的味道。白色松露则是特别气味,有人称之为“天堂的味道”。生菜的青草味混合着色拉的甜酸味,烤肉的浓郁香味,牛排中掺杂着厚重的血腥味,烹饪后鱼的香味。各式的酒香,葡萄酒的醇香,五彩缤纷的鸡尾酒的酒香,冒着可爱气泡的香槟的甜腻味,威士忌和白兰地的辛辣味,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酒的香气……

锦衣华服的男人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女人香水味:淡的柑橘味、茉莉花香、百合香、月下香…,还有哈密瓜香、水蜜桃的甜香…,这些都是暗香,不动声色的意味,但却是能给人留有余韵的香味。也有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是直接的香味,它们是混合的芍药与牡丹,龙涎香,玫瑰香,甚至是迷迭香,它们似艳光四射的女郎,热情而火辣,刺激人的味蕾。这些香味还分基调,有的香味是单一的花香。有的香味则是繁复的,分前味、中味、后味,而且每一个基调都给你不同的感观享受女人们散发出各种各样的香味,也被这些香水味环绕着,甚至她们的衣服上都有香熏的气味。女人们在这里争奇斗艳地展示她们的香气,连花儿都要躲的远远的。

男人身上也有香水味,不过这是少数的,但也各异。有人身上飘着古龙香水味,品味劣等恶俗。有人身上是清新自然的薄荷味,靠近是清凉的感觉。还有的男子身上散发出麝香,这是气势咄咄逼人的狂野香味。有的则是淡淡的香皂的味道,给人亲切随和的印象。大多数男人散发的都是体香,汗味,食物味,尽管他们看起来是衣冠楚楚的绅士。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飘飘忽忽地下坠,上升。有的互相排斥,有的相互融合产生新的气味。受了这洇染,连灯光似乎都跟着有了自己的香味:嫩绿的苹果香、晕黄的油彩香、热烈的阳光香味混杂在一处…还有精美的餐具,不再是单一的死气沉沉的金属器具,它们也散发出香气,水果香、奶油香、汁水与肉香

这个气派的宴会厅简直是气味的国度啊,方圆几百米内都能闻得到它的奢靡。各种香味融合在一起,初闻是清香而浓郁,让人心旷神怡、恋恋不舍的味道,可是身处核心闻久了之后,发现它形成一股了腐烂之味,每个人的身后似乎都有一股黑色的漩涡,不断地向外释放腐臭气味,宁馨摇摇脑袋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深吸一口气这气味却越来越浓。

宁馨被这气味逼到阳台。金属镂花扶栏上爬满了怒放的玫瑰,在夜色下散发着香气,宁馨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今晚的香味当中。晚风拂面而来,清爽到人的心扉,宁馨顿时觉得清醒了几分。环顾一周这才发现这阳台大的可以放几张宴会厅里的桌椅了。可是现在这里除了宁馨以外,只有站在阳台另一角的一个女子而已。

女子回头报以微笑,宁馨那时只是单纯的以为她的微笑仅仅代表着两人都是因为受不了里面的气味而逃出的。

女子的容貌遮掩在夜色中看不真切,身上飘来茶花清香。宁馨突然对她顿生好感,仅仅是因为她身上的茶花花香而已。因为好奇,宁馨故作不在意地靠近阳台中央。

女子再次牛过脸。噢,那是个少女的脸!单看她的脸,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酷似米兰达-寇儿,蓬蓬的栗色长发垂到腰际,越发衬得脸小巧。脸颊两侧零乱地分布着几个小雀斑。脸很白,但却是人死后因血液停止流动而产生的那种白色,是死亡状态的白。相对于她毫无生气的脸的肤色,身上的肌肤却是象牙般光滑。

碧绿色的眼眸,像澄清的湖泊。两片唇很薄,薄到抿起嘴就会消失的程度。肩膀窄的楚楚可怜。四肢倒是纤细修长,个子至少一七零以上。

虽然个子很高,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小巧玲珑,甚至是苍白无力的感觉,真个躯体呈现一种特别的病态美,非常强烈。周身则散发着纯净的处子气质。宁馨被她的气质深深吸引住了,毫无顾及地打量着她。这个女孩儿也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宁馨想与她攀谈,却又止住了,看她的相貌至少有一半是俄罗斯血统,应该不会说英语。宁馨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常有这种武断的想法。

“妮娃。”

一个中年男子进入阳台身材高大,相貌倒是平常,但目光坚毅,举止也很优雅,宁馨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可是对方却将这股气息收敛起来。

“妮娃。”男子发出低沉的声音。宁馨没有听清究竟是‘妮娃’还是‘涅娃’,因为他的发音既不是中国话也不是英语,怪怪的腔调,大概是俄语吧。

栗色头发的少女回了他一句话,是俄语,宁馨不知是什么意思。

“冷小姐中年男子向宁馨点点头致意,这次用的是中文,“冷先生正找你呢。”

宁馨敷衍地向他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宴会厅。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要再叫我干爹,而是叫我的名字吗?怎么又忘了?”

背后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虚无飘渺,以致宁馨怀疑她所听到的只不过是一种听力幻觉罢了。

“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旁吗?”冷啸寒生气地责怪宁馨。

说完伸手将她固定在怀里。

“这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宴会结束了吗?”

冷啸寒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将宁馨领进电梯上楼休息去。这个建筑有七层,一二搂连在一起作为宴会厅,三楼以上都是休息区,每层大概有十多个房间。一个多月前,冷啸寒和宁馨来到这个国家后都被主人邀请住在这里。

刚推开卧室的房门,冷啸寒便迫不及待地吻向宁馨的颈窝,温热的大手不断揉搓着宁馨的后背,他的双腿夹住她的下半身,紧紧地将其嵌入自己的身体内。冷啸寒像条饥渴的狼,终于逮到猎物。

宁馨被弄得头晕目眩,不知何时已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颈窝处也火辣辣的疼。

冷啸寒抬起头,满意地看着宁馨颈窝周围,白皙的肌肤上被烙下的多个又大又红的印记, 沉落的夕阳般的红色,似要滴出血来,很诡异。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紫色淤青,像被人狠狠掐过一样。

冷啸寒轻柔地抚摸着印记,手指慢慢爬到宁馨的下颌,停住,没有继续向上攀爬,而是突然伸进宁馨的裙子里,手指像蛇一样滑向它的目标,另一只手则从领口伸了进去。

五只手指灵活地配合着,弹钢琴似的在花丛里舞着,舞着…

最终,宁馨不住在冷啸寒的手指上达到了高潮。宁馨鲜艳娇嫩的面颊有些微红,眼里洋溢着被爱抚过的湿润气息。

冷啸寒笑着说:换你了,宝贝。

……

套上荷叶边雪纺纱裙,宁馨又在外面披了条羊毛长披肩,走向7楼的阳台。与二楼的大阳台不同,,这是个半椭圆形的小阳台,里面放着两张棕色皮质沙发。因此这倒像个吸烟区。

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惊恐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宁馨。宁馨说了声“sorry”,发现坐在那儿的是晚宴上见到的少女妮娃,便向她展露出甜美的招牌笑容。可能是灯光明亮的缘故,妮娃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神情也有些恍惚,凌乱的栗色长发斜披在左肩,丝绸睡衣的吊带也滑落到腋下。

妮娃用同样苍白的纤细手指揉揉鼻头,神色慌张地向宁馨点点头,似乎还未从惊恐中缓过来。又举起身旁的香烟盒,示意宁馨抽一根。宁馨摆摆手拒绝掉。

两人沉默的并排坐在沙发上。夜里的风有些冷,宁馨裹了裹披肩,脚却觉得冰凉的。

妮娃递了一杯威士忌给宁馨,用俄语说着“可以暖身的” 。宁馨结果接过喝了两口,辛辣的酒精立刻让血液沸腾起来。

“我今年十七岁,你多大?”妮娃用俄语问道。

宁馨看了她一眼,说:“I’m sorry,but I cannot undstand.can you speak English?”

妮娃却仍用俄语说:“我是个模特。”

宁馨见她不懂英语,则干脆用中文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独孤宁馨,不过最近叫冷宁馨,呵呵…”

“你也是模特吗?”【俄语】

“你是混血儿吗?”

两人在那儿一句接一句的鸡同鸭讲,个子按着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谈论着话题。

“你寂寞吗?”宁馨突然问妮娃,但并不指望她听懂。妮娃却好像懂了她的意思,落寞地低下头。两人于是坐在那儿一口口喝着威士忌,并不说话,只有气流在彼此身上流来流去。

“你怎么又到处乱跑!”冷啸寒不悦地看着仍坐在阳台沙发上喝威士忌的宁馨,扫了一眼宁馨身旁的妮娃也没打招呼,蹲下身子,将宁馨冰凉的双脚握在手内不断揉搓着,以其他两人听不见的声音嘀咕道:“再不听话就该把你锁起来。”

搓了一会儿,宁馨的脚终于渐渐有了暖气。

“回房间!”冷啸寒直起身命令道,不顾宁馨起来便扯着她走出去。

“她是混血儿?”

“谁?”冷啸寒回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宁馨,然后反应过来,“是的,好像是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的吧?”

“她很小。”

“嗯,好像只有十七岁吧,她是马可先生的金丝雀,刚入模特这行就被马可看上了,她也需要钱。”尽管不耐烦,冷啸寒还是把她知道的信息告诉了宁馨。

听到冷啸寒说金丝雀,宁馨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明知不是说她。

“想那个女人做什么!”冷啸寒有些不是滋味地将宁馨带入怀里。温热的气息向宁馨扑过来,宁馨立刻身子颤了颤,这么久的相处,对他们随时而来的性欲是了如指掌。

激情过后,宁馨轻微喘着粗气,扯着嘴角讽刺道:低等动物!

冷啸寒只是哧哧地笑着。

“刚才接到大哥的电话,他的包袱已经解决掉了!”冷啸寒看了一眼枕在他胳膊上的宁馨,见她不说话,继续补充道:“大哥已经离完婚了。”宁馨眨眨眼仍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一个月多前,冷啸寒要来这儿商谈一些生意,冷啸天居然让她跟着来,宁馨就觉得很奇怪,现在明白了,他原来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大哥怕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才肯让我带你来这里的。”冷啸寒撇撇嘴,“不然他才舍不得让我单独占有你这么长时间!”冷啸寒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一个多月来,家里那边可是被苏芮秋闹得翻天覆地的,尽管以冷家的势力一再压下去,但是那些关于冷啸天不顾伦理恋上自己的妹妹,还有冷啸情助纣为虐并也喜欢自己妹妹的消息仍在商界传得沸沸扬扬的,。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宁馨淡淡地说,“你们当初就不应该抱有这种邪恶的思想!”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对冷啸寒说。

“不可能!”冷啸寒声色俱厉地否定道,宁馨吓了一跳,索性闭上眼不理他。

冷啸寒却温柔地说:“答应我,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我的。”

“?”

“所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多多努力,这样就不会有问题的。”冷啸寒热切地看着宁馨。

“好的。”

“真的?”冷啸寒欣喜万分地问道,不待宁馨回答便压到了她身上。

宁馨无力承欢,心想:冷家男人性欲不是一般的旺盛。

里的少女(2)

住了这么久宁馨才知道那座房子的主人是马可先生,而妮娃是马可先生的情人,也常住那里。可是奇怪,宴会之前的那一个多月来她们竟然一次也没碰上。之后呢,宁馨也一次没在餐桌上碰见她。但是几乎每天晚上她们都会到七楼的阳台坐一会儿,久而久之,阳台似乎成了两个女子约会之地。

因为是高原,这里的天气与别处不同,中午阳光格外强烈,晒的人发晕,清晨和晚上却很冷,干冷干冷的。干燥是最不能让宁馨忍受的地方,除此之外都还好。

这个高原小国有很多草原和湖泊,这个国家的猪肉比牛肉贵,这里有很多寺庙,但是很多年轻人现在都信奉基督教,并且希望能到美国生活或者至少去镀镀金。而这里的女人,从小就习惯留着很长的头发,盘成一股股的小辫子然后挽成一个发髻别在脑后。

这就是宁馨的印象。

妮娃干裂的嘴唇咬着吸管,像个孩子般心不在焉地吸着杯子里的果汁,桌前放着牛肉烩面,却是剩的面比吃的还要多。因为模特职业的缘故,妮娃一早就把自己的食欲压抑住了。宁馨看了一眼妮娃,知道她不准备再吃了。对于妮娃像猫一样的胃口,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后,宁馨已经习惯了。

宁馨向服务员要了红茶,已经是第四杯,却越喝越渴。

“你长得像个天使,不过却是被人塞进瓶子里的天使。”宁馨对着妮娃说道,并不期望她听懂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宁馨低头吹吹滚烫的茶水,抿了一小口,仍然很烫。两个女子并排坐在一起,各怀心思,但并无关联。彼此也无多少真心可待。因为男人们有事出去应酬,两个女人便相约出来散心。

“我早就感觉到他对你有着异样的情愫,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强烈。”苏芮秋这句话悄悄地浮到宁馨的心头,滚烫的红茶停留在喉咙处,又热又痒的感觉。

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宁馨心里嘀咕道。听啸寒的意思是事情已经摆平了,可是那些舆论能压的住吗?还有,宁馨疑虑着,她把这些告诉苏芮秋不是害她吗?意料之中的是,苏芮秋果然愤怒地公布了这件事,哪个妻子能容忍这种丑事。但结果是一把双刃剑,害人害己。

不过不管舆论如何尘嚣而上,以后都与她无关,她会走的远远的,然后忘记这些不愉快的过往。宁馨想,她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忘记这些难堪,就像忘掉一场噩梦一样的。

“妮娃我去下洗手间。”宁馨边说边比划着,身体却向餐馆的正门移动着。

一到大街上,外面的热浪便扑面而来,宁馨觉得身上的冷气一下子被吹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而粘腻的热空气。宁馨将头顶的黑色超大蛙形太阳镜拉下,遮住了半边脸。

蓝色的天空如水洗般干净通透,浮在蓝色背景上的云朵,似柔软甜腻的棉花糖。蓝天白云离得很远,却晶莹剔透的毫无杂质,抬头望一眼,心灵便会立刻受到洗涤。

街道两旁有很多小商铺,有肉铺,有蔬菜水果铺。居多的却是小餐馆,尽管并没有多少客人光临。

粉色的芭蕾舞样式的平底皮鞋踩在半是沥青半是泥土的马路上,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泥土的温度。宁馨百无聊赖地晃荡在街上,觉得自己像个无业游民。

不知何时,几滴水滴落在宁馨的手上,宁馨抬头望望天空,青天白日竟下起雨来了。

“这里很少下雨,尤其在这个季节,没想到来之不易的雨水却被我给赶上了。”宁馨有丝兴奋地嘀咕道。

雨水打在泥土和青草上激起的芬芳味,飘浮在空气中。宁馨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顿时心情愉悦起来,在马路上像个疯子似的奔跑起来。

雨却是越下越缠绵的架势。宁馨想自己该找个地方躲躲雨才好。最后冲进了路旁的一家电影院

与其说是电影院,外表看起来倒更像是个录像厅。粗糙的大海报贴在玻璃窗上,傻傻的。门口冷清的很。只有一个售票员,态度随意散漫,宁馨买了张电影票。也不用在外面等候,可以直接进场。

电影院很小,也就能容纳二十几人吧。人很少,里面零散地做了三四个年轻人。宁馨挑选中间的位置坐下。

。很熟悉的名字,宁馨在记忆中搜寻着,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和谁一起看过这部文艺爱情片。但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如此让人心情舒畅。

电影的音乐前奏想起时,属于那个特定时代爱情故事即将拉开帷幕。宁馨却觉得此时影院里静的很,外面落下的雨声她都听得见。绵延的雨,拍打在玻璃上的啪啪声,雨棚上的哒哒声,落入泥土里的吱咯声,甚至滴落在路边草丛上的润物声。这些单调甚至杂乱无章的声音都是传达着某种情感的信息。

有时这些看似没有生命的东西却是带着感情,宁馨听得出来此刻雨声是寂寞的。这些寂寞的声音让宁馨想流泪,于是黑暗中她便掉下了眼泪,一滴一滴,最后结成串。

不知过了多久,宁馨哭累了,便头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待再睁开眼时,电影早已结束,影院内一片光明,宁馨眯上被刺痛的眼睛,慢慢适应晃眼的灯光。

走出影院时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丝丝凉意植入人的心扉。天色也暗了下来,城市华灯初上,每一个归家的人都有一盏灯在等他。她的家在何处呢?

宁馨左手托着一盘金枪鱼沙拉走向阳台。随意挽起的乌黑长发仍带着温热的水气。在沙发上独自浅酌的妮娃看了一眼宁馨,大理石白的脸庞依旧平静。宁馨坐在她的身边,拿过她面前的酒,为自己倒上一杯金黄色的不知名液体,妮娃用食指和大拇指将金枪鱼肉放入嘴里,两个人动作自然。好似白天的事根本就是一场幻觉而已。

两人静静坐在那儿,各自神游天外,即使在宇宙中某个星系相遇也是互不相识,或者是擦肩而过。

像往常一样,静坐一会儿的宁馨起身回房,不然等的不耐烦的冷啸寒定会亲自来捉人。

“看什么电影了?”冷啸寒翻着一本商业杂志,抬眼望着宁馨,淡定地问道。

宁馨吹吹手指上的透明指甲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杂志,以免碰触到刚涂好的指甲油。停了一会儿,见冷啸寒仍注视着自己,才清脆地回答:“不知道。我在影院里睡着了。”其实呢,我是一个人在漆黑的影院里无声流泪来着。宁馨心底悄悄地说。

“呵呵…”冷啸寒似乎觉得非常好笑。

摘下眼镜,冷啸寒在那边摸索了半晌,拿出一瓶药递给宁馨,说:“这个给你。”

宁馨接过瓶子看看,上面不知道是哪国字母,于是疑惑地问:“什么?”

“维生素。”

“我吃它干吗?不要。”宁馨将瓶子推给冷啸寒,表情厌恶地扭过头,孩子气地撅着嘴,说:“我不喜欢没事吃补药。”

“我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准备怀孕前几个月吃维生素对将来的生产和胎儿都有好处。”冷啸寒将瓶子再次放到宁馨的手上,“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个孩子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宁馨看了一眼药瓶子,没说话,双手覆盖住药瓶。

“如果没有的话,就拿着,记得每天按时吃。”

冷啸寒支起胳膊,额头上的汗珠落在宁馨洁白的胸脯上。气息不匀地说:“下个礼拜我们离开这里回家。”

“我们坐火车吧。”宁馨撩起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发丝,有气无力地建议着。

“坐火车要花很长时间的。”

“我想坐火车。”宁馨坚持道,接着撒娇似的说:“我从来都没做过火车呢。”

“你会感觉到累的。”冷啸寒反驳道。

“不会,不是有卧铺的吗?我们坐软卧的吧,反正也就两天两夜的时间而已。”

“哼,好吧。”冷啸寒站起身,向宁馨伸出双手,说:“我帮你洗洗。”然后像抱婴儿一样的抱起宁馨。

火车,是她的机会。宁馨想。

火车

夜色如舞台上的黑色帷幕一样渐渐拉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光像星星一样散落在黑色的背景上。火车有节奏的穿梭在田野间,偶尔会发出汽笛一样的声音。

宁馨眨着漆黑的大眼睛兴奋地望向窗外,虽然已经坐了一天的火车,但是宁馨仍然觉得新奇。火车的餐车车厢里飘着浓郁的食物气味,宁馨觉得自己的味蕾被它刺激到了,要了一杯山楂汁、一份乌冬炒面、一份油炸点心,以及一份辣炒鱿鱼丝。宁馨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食物,心情愉快。再看一眼冷啸寒的,他面前只放着一小盘火腿煎蛋和一杯果汁。

宁馨挑眉看着冷啸寒,问:“你吃的饱吗?”

冷啸寒点点头,说“你食欲好像好的很啊。”表情有一丝讽刺。

宁馨装作没看到,知道他很不爽。心里却嘀咕着: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坐的火车明明是动车组加高级车厢!

宁馨不管他,专心致志地埋头吃了起来。最后吃的嘴上油光光的,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微笑。旁边的冷啸寒悠闲地坐在那儿看着她,宁馨脸颊泛起一丝热度,正准备拿过餐巾纸擦嘴,冷啸寒却一把将她拽在怀里吻了起来,舌头在宁馨的嘴唇上舔嗜吸吮,全然不顾餐车里的乘客与服务员,宁馨的双颊火烧般嫣红。

冷啸寒皱了皱眉头,在狭窄的软卧上移了移身体,为了找个相对舒服些的位置,“该死的!我为什么要答应她坐火车?”

这么有限的卧铺空间,对于冷啸寒一米八三的魁梧身材来说是拥挤了些,简直像被塞进了沙丁鱼罐头里似的。

宁馨递给他一杯牛奶,说“睡着了会舒服些的,呵呵…”冷啸寒冷哼着接过牛奶,喝了下去,表情像个闹脾气的小男孩。宁馨想:最初的冷啸寒就是个小男孩啊。宁馨刚搬到冷家不久,那时冷啸寒还在国内读书,某一次,和喜欢自己的女生去郊游,结果把人家扔在偏僻的小地方,自己一个人开车跑回来,被人质问时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是她自己愿意跟我去的。去国外念书前,夜夜跑到宁馨的房间来着不走,最后竟干脆在她的房间的床旁打起地铺来了。

那时的冷啸寒就是一个缺少关怀的大男孩,虽然有时性情像个狐狸似的。他的心有一扇敞开的窗,阳光可以照射进去,那些黑暗只能蛰伏在体内不被察觉。有一天,冷啸寒替他关上那扇窗,还像个诱惑夏娃吃下果的蛇一样唤醒了他体内的阴暗面。

“唉!慢慢长夜却什么也不能做,真的很无聊啊!”冷啸寒感慨道,表情暧昧地看着宁馨,说“宝贝儿,想去厕所吗?绝对是个新奇的体验!”说完又朝宁馨眨眨眼。宁馨足足用了半分钟才理解冷啸寒话里的意思,啐了他一口,轻声骂道:色狼。便转身面向车壁那一侧不理冷啸寒,身后是冷啸寒哧哧的笑声。

过了一段时间。

宁馨转过身看看冷啸寒,他已经昏昏欲睡了。

“困了吧?要不要再喝点水?”宁馨问道。冷啸寒眼神失焦地看着宁馨,摇摇头。宁馨仍将自己水杯中的水递到他嘴边,冷啸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又过了一会儿。

“啸寒,啸寒…”宁馨重复地叫了几声冷啸寒的名字,见他没什么反应,宁馨又大声叫了他的名字。见他想费力地睁开眼,却也只能微微地抬起一点儿眼皮,宁馨在他耳边说:“我要去下洗手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你不要担心不用太长时间我会回来的,你好好睡觉啊。”

“用..用我陪你吗?”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一点儿也不想动弹,冷啸寒觉得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困倦。

“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宁馨将手伸向他的裤兜摸索了一会儿,又翻了翻他放在一旁的西装上衣,拿出几张卡和手机。宁馨看了一下时间,急匆匆地拎起一个小型的手提包走了出去。

宁馨跑到车厢尽头的厕所,进去后锁上车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农田,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迅速套上牛仔裤和T-shirt,又在外面加了件灰色长外套,将头发挽起在那后扎了一条马尾。又将换下的衣服塞进一个塑料袋子里,关闭冷啸寒的手机,和银行卡一起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一切就绪后,宁馨气喘吁吁地倚在厕所的门上,心脏在那儿咚咚地跳个不停,想要飞出来似的。

外面有人敲敲厕所的门,宁馨回了声“里面有人”,一切又归于平静。手心里攥着火车票,紧紧地握着,就怕它飞跑了似的。不一会儿,宁馨又用手蹭了蹭窗玻璃上的水气,外面好像有些冷,宁馨想着要不进车厢拿走冷啸寒的西装外套吧,又担心他像突然醒了,在火车厕所里急得直跺脚。最后干脆心一横,竟然就跑去拿了。

宁馨拍拍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另一只手也抖动的厉害,像个帕金式症患者。幸好火车咣当一声靠站了,宁馨迫不及待地冲下列车。深夜的站台有些冷。几个工作人员在站台上走来走去,几个稀稀疏疏的旅客。

宁馨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望着并列的几辆火车,不知道怎么找到自己那一辆,急忙抓住一个工作人员向他打听。宁馨慌慌张张地上了要转乘的火车,车厢里人很少,宁馨在车厢的尽头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这节车厢只有六七个乘客。由于是普通车,有些破,脏乱。

宁馨将冷啸寒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一股淡淡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孔,竟然觉得很温馨。夜已深,又由于之前的紧张情绪一下子放松,宁馨感到有些困意。可是两个小时后她还要转乘另一辆火车,不能睡着,宁馨用自己才能勉强听到的声音哼起了歌。脑子里转动的却是坐下辆火车时该如何在没有票的情况下直接进入列车后再补票的事情,不能在车站买票,他们会查到的。然后,她需要再转乘一辆私人大巴。宁馨在脑海里重复着一早计划好的路线。

这一次再不能中途失败了,如果被抓回去就死定了!一想到冷啸天,想到他那些未知的惩罚手段,宁馨立马打了个寒战,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才行。

冷啸天在很多方面都是天才,不仅仅表现在卓越的经商手腕上,还有控制人心方面。他让优秀聪明不亚于他的两个弟弟完全臣服于他,在他们心中确立了无尚的权威,使他们不敢背叛他。于是,三个人建立一个以冷啸天为核心的优良团体,互相终于对方,像豹一样敏捷,像狮子般凶悍,又如狼般团结,加上他们的高智商、残忍的手段,视别人为无物的想法。他们的存在,尤其是对她畸形的爱,让宁馨感觉到恐惧,这恐惧像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般盘桓在她的周围,渗入空气,无处不在,连她的梦也被侵占,让她心神不宁。

面对恐惧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不断逃跑,就像非洲大草原被狮子追逐的羚羊一样,至死方休。至于那个家,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真正拥有过,现在失去它也不会有多感伤。

“宁馨?宁馨?”冷啸寒叫着宁馨的名字,一边揉着有些酸疼的太阳穴。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冷啸寒用胳膊撑起自己的半身,搜寻着宁馨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冷啸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是冷的。喝过水后,脑袋清醒了许多。他记得宁馨告诉他她要去厕所来着,不会去了这么长时间吧?也许到餐车里了,毕竟他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冷啸寒准备用手机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好像西装外套也不见了,再摸摸自己的裤兜银行卡也不见了。难道遇贼了?

冷啸寒跑到车长室说明了情况,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火车都快到站了。列车员在喇叭里通知宁馨到车长室,半天也没见人。冷啸寒找遍了所有的厕所以及餐车。最后返回车厢检查了一下她的卧铺什么都明白了-她跑了。

冷啸情开车将冷啸寒接回家,冷啸天已经坐在书房等着他们,神色愤怒。

“没用的东西,竟然让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跑了!”冷啸天不悦地训斥道。

“她在我水里下药了,牛奶里应该也下了。”

冷啸天瞅了一眼冷啸寒,说“小家伙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脸上是阴狠的表情,似要将宁馨吃了的样子。

冷啸情看着大哥的表情,硬着头皮说:“我查了一下,她做的那辆火车到的终点站,但是好像宁馨在中途就转了一辆车,但并没有售票记录,估计是上车后补的票,至于会不会再换什么无牌照的私车也难讲。”一旁的冷啸寒愤怒地低咒:该死的宁馨,该死的家伙!

冷啸天的表情更是变得越加可怖,“要是被我逮回来的话,看我怎么修理她!”说着看了看冷啸情和冷啸寒,“看来我们一直没教会她什么叫顺从啊!”接着发出几声令人发寒的笑声,“我们得好好改进改进了!”

小城

火车客车。一路向南而去,最后在一座南方小城停下脚步。

清晨的薄雾,细细密密似小雨,粘湿头发,沁入肌肤,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时间很早,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清晨的天气有些凉意,却不似北方的清冷,带着一股南方特有的暖洋洋。宁馨深深吸了一口气,夹杂着青草、绿叶之味的空气像流水般流进肺里。

已入深秋了吧。街上仍是郁郁葱葱的,真好,绿色总是带给人希望。宁馨想她终于可以安静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即使开头会很难。

不一会儿,寂寥的街道,人群变魔法似的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炽热的阳光也从云层里跳了出来。卖早点的小摊贩忙碌着,吆喝着。笼屉里的包子还冒着热气,一掀开,各种味道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刚出锅的油条还在油滋滋地作响,甜腻腻的豆浆也是热的。

穿白衬衫系着领带的干净男子,和衣衫粗陋的体力劳动者,一起坐在路边的破旧桌子旁胡乱扒着洒着些许咸菜的粥,或者是软弱无骨的细面条,清水上面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和四五粒葱花,或者是一小碗云吞。穿着质地不是很好的套装的女人,边急匆匆地去赶公交车,边吃完手里的食物,一面还要拿出纸巾擦嘴。

水果摊也早早地摆了出来,做生意的摊贩也陆续出来摆摊。公交车还未到站牌,男男女女便挤了过去,推推搡搡的,夹着抱怨声,拍打车门的声音。司机理也不理,继续将车开到站牌处才打开车门,任由一群人在下面跟着跑。一天的生活便开始了。

站在这里,人群之中,这么多年来,宁馨是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生活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以前的她,是活在云端的人,生活之于她是隔着一层面纱的。富足安乐,却也虚无飘渺般的不真实

道路一旁的白玉兰花,凋零一半,盛开一半,很是萎靡。宁馨沿着一条街道走到尽头,眼前便出现一片外表相似的建筑。楼与楼之间是很窄的间距,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阳光很难照进来,路面发出浓浓的潮湿气味。巷子多而复杂,有的可以走到另一条路,有的却是死路,曲曲折折,走进里面很容易迷路。不是棚户区,却也差不多,水泥铺的路,陈旧不堪,很多地方已经露出下面的泥土。垃圾丢的到处都是,虽说几个大型的垃圾筒就在街头。

宁馨仔细辨认着墙壁上的标识号,有的早已脱落,只用一张白纸替代贴在那儿,黑色字迹因为雨水冲刷的关系变得模糊。

每幢建筑都是7-10层,没有电梯。宁馨跟随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后去看房间,楼道灰暗,楼梯很窄,需要小心翼翼,台阶已经斑驳不堪,用力踩上去就会掉下灰渣似的。这个娇小黝黑的妇女,是整座房子的管理员,也是这个房子的所有者,女房东

一居室,带有卫生间、厨房和一个小阳台,二十多平方米大小。房子有些老旧。墙上有浅黄色的水痕,小孩子的涂鸦。墙角、被家具遮住过的地方都是霉斑。房间里有前几任主人留下的东西,一张铁床,几张贴在门窗玻璃上的明星海报。阳台上放着两小盆花草,土壤已经干裂,却仍有新叶冒出枝头。这也是旧主人留下的。阳台边挨着的便是厨房,只足够容纳一个人活动的空间,灶上留着一些无用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口破旧的铁锅,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正对着对面楼的厨房,彷佛伸出手就可以够到人家的厨房

房东给宁馨介绍房租以及水电费交纳日期,又说了一些其他有的没的。房东女人说的是一种南方方言,却不至于听不懂,但如果语速过快,宁馨就听不懂了。因此宁馨必须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话,尽管很不耐烦,因为当中有很多废话。宁馨觉得这些话与她无关。

“你要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登记一下,虽然我们这里是农民房,也要把租户的信息交给片警的。对了,还要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房东女人飞快地说道。

“那,那个我稍后再给你吧。”

宁馨从超市买了被褥、毯子,挂在墙上的便携式衣柜,还有窗帘,锅,碗、筷子等生活用品。宁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房子收拾干净,换上新买的大花窗帘,铺上被褥,整个房间也算换新一番。傍晚时分,宁馨拉开没有罩子的电灯,光亮塞满整个房间。从别人家的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还夹着暖暖的风,以及泔水的气味。

宁馨躺在床上,身上有一种暖流缓缓流过。心里想着,明天再去找工作吧,虽然她走时带的钱足够花上两三年,可是她得为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这里只是暂时歇脚的地方。从冷啸寒那儿掳来的银行卡是不能用的,否则他们会查到这里。当初之所以带走它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一切即将都是新生的,包括她整个人。

零碎的片断

那样的夜晚,是平常的夜晚。因为房间仍是这个房间,连房间内的摆设,窗帘的颜色,都是惯常的。春、夏、秋、冬,床上的人儿都是这样的睡姿:双腿蜷曲在胸前,像个熟睡的婴孩儿,她的确是在熟睡。

可是每到深夜,她总是睡得不安稳。感觉总有一双又热又软的大手伸入被褥里骚扰她。它轻轻地缓慢地将她蜷曲的双腿拉直,分开。它试着向她的身上伸去。然后被子被丢到一边。床上可人儿,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身体仍在发育着,还是稚嫩的。胸前微微的隆起,少女特有的处子气质让手的主人发狂。

少女有多大?十四岁多一些,十五岁未满。

手缩回,有很长一段时间躲开她的身体。他在观察她,仔仔细细的,连一根毫毛都不放过,因为它们都在引诱他犯罪。而她是他的小妹妹,也是他爱的人,他对她充满了毁灭一切力量的情欲。杜拉斯说过:哪种激情都无法替代乱伦情欲

双手再次回到她的身上。它抚摸她的全身,从脚趾头开始,小腿大腿胸部,灼热的大手在发育还不是很完全的胸部停下来,反复爱抚。有时它会突然抚摸她下身的私密处,双手战战兢兢的在那儿撩拨着,他变得挚热难耐,它也是滚烫滚烫的。

她皱着眉,将双脚抵在他身上,双腿合拢。于是他叉开双腿跪在她身上膜拜似的吻上她的身体,偶尔像羽毛滑过,偶尔像是要啃噬。

从那一天开始,她夜夜睡得不稳,有时她故意捱到很晚再睡,可是仍然不安。偶尔第二天大腿两侧会有酸疼感。这样的日子断断续续过了两三年,她被诊断为轻微的神经衰弱,并吃了一些药。

时间越往后,第二天她的肌肉的疲累感越明显。

直到那一天,她十七岁的生日。她喝了点红酒,第一次没有听话,没吃那讨厌的药丸就上床了。可是她没有睡着,只是闭眼想着这些年她奇怪的病情。

那个夜晚的幽灵却光临了,轻轻地爱抚她。她像是在做梦。一股叹息声传来:我们多像丘比特和赛姬,只能在夜晚拥有彼此。吾爱,我还要等你到什么时候呢?

如同那上千个夜晚的梦一样,他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她的身体在黑夜中轻颤着,承受着他炽热的吻和爱抚。花蕊被揉捏出爱液来,他灵活的舌尖像采蜜的蜜蜂一样熟练地吸走它。还不够似的,他热的发烫的分身在花蕊上反复摩梭,轻轻地捅着,要试着进去的架势。

那一刹那,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只脚却反射性地踹向他的胸膛,却被身手敏捷的他捉住。她愣在那儿,懊恼自己愚蠢的举动,紧紧地闭上眼睛。想伸回脚,却被他牢牢的抓住不肯放。

大手顺着脚摸到她的小腹,声音传来:“醒了也好”。

激烈的挣扎,她被他死死地按在身下,动弹不得。可怜的睡衣破碎地躺在一旁。她想呼救却被他狠狠吻住。鲜嫩的身体被粗暴的对待,她只能流下眼泪,觉得屈辱。私密处的花蕊也被捏肿了。

他放开被自己吻的发肿的唇。她嘤咛的哭声似猫泣。睁大的双眼瞅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怯怯地低喊一声:大哥…

他仍跨骑在她的身上。她身下的娇嫩处被他的硬物挤着,很疼,很疼。她拼了命似的反抗,凌乱的长发被他死死的拽住,从床边拖了她回到中间-他的身下。

“我要告诉爸爸。”

“宝贝儿,等着生米煮成熟饭吧,到时候老头子又能怎样?”

呜呜……她任命地闭上眼,等着他解决掉自己的欲望好了,就当被不听话的畜生咬了一口好了。

过了一会儿,该有的疼痛却没有来,她身上的重量也没了。“二哥――!”她扑到冷啸情的怀里,哭了起来,大把大把委屈的泪珠掉了下来。

“你疯了吗!你不是答应我会继续忍耐的吗!”冷啸情愤怒地责怪着冷啸天,“要不是你对我的承诺,这几年我会帮你一直开药给她吗?会乱捏造病情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你自己不也是说还不是时候吗?”

“够了!不要再教训我了!你是和我一样的人!”冷啸天手指头戳着他弟弟的胸膛。“现在她知道真相了,很不好办……我立马要了她生米煮成熟饭!”说着便将她扯了过来压在床上

清晨的微光照进小小的居室,宁馨满脸汗水地惊醒。这些事,她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这些片断会不会只是冰山一角呢?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当初被告知和徐子东订婚的前半个月,梦到刚才这个梦。当然,这件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不是个梦!

宁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将那个梦――那件事慢慢地消化在清晨的空气里。然后迅速行动起来,洗脸,刷牙。在七点一刻准时出门。街上已经大亮,太阳下飘着雾气般的小雨,等公交车时,雾气般的雨聚集在她的白色大T-shirt上。

坐上公交车,她要为自己办一张假身份证去。

在赛班岛,她忆起了那件事的后半部分――冷啸情将被压在床上的她解救出来,他的主意是用他的催眠术将宁馨催眠,这件事会被隔在大脑皮层的某一处。但冷啸天一开始并不同意,说这样危险系数过高,冷啸情却挑着眉讽刺他:难道我这个哈佛心理学的优秀毕业生你也信不过?!

所以她曾经在某一段时间内忘记了这件事。只是催眠就是催眠,她只是让你暂时忘记而已。

新的生活

南方的冬天并不冷,但潮湿,雨却是清冷的,也不定时,很任性。屋内也变得潮湿,衣服和被褥有一股霉味。

在办好假身份证的第三天,宁馨找到了一份工作――XX糕点屋的收银员。这个糕点屋就在宁馨所住的那片居住区的街道对面的高档小区内。每天早晨六点钟,宁馨准时站在柜台后面,晚上十点整下班。虽然工作时间长,但真正忙碌的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早上的上班高峰,以及晚上的宵夜时间。其余时间都很轻闲她和另一名女服务员,坐在椅子上观看玻璃橱柜里的精美点心,偶尔也会跑到厨房看那些小伙子们制作糕点。

奶油的气味,香草的气味,各色水果的气味,弥漫在这个糕点店里。闻闻这些气味,彷佛就可以解决一顿餐食。

糕点店的工作让宁馨喜欢,但也知道,这份工作只是过度。如果她满足于此,那么就和温水里的青蛙没有什么区别。她正在积极寻找待遇好一些的工作。休息时,宁馨会一个人跑到图书馆。虽然办了假身份证,但是宁馨并没有办理图书借阅证,因为还需要一张相片,而这些信息都会和互联网上相通的,因此她不得不顾虑到这一层来。一整天,宁馨一整天的在图书馆里进行阅读,饥渴性的阅读。在可以上学读书的日子里,宁馨从未如此大量地进行过阅读。

家里,也是她阅读的场所。与图书馆的阅读气氛不同,家的堡垒很脆弱,周围都是嘈杂喧闹的声音――女人挥动铲子炒菜的声音,葱花蒜姜爆锅的声音,电视的声音,家人交谈的声音,孩子哭闹的声音,下班回家男人踩在楼梯上疲惫的鞋声,还有吵架的声音,因为孩子不肯好好吃饭,某一件小事街坊邻居争的面红耳赤。这里不是混凝土的建筑,是混泥土的建筑,这隔在人与人之间的堡垒并不坚固,人们没有被隔阂开。即使相互不交流,也知道别人家的芝麻大的事情――对门的夫妻为什么吵架,旁边家的孩子为什么挨揍了,甚至知道对面那幢楼里对层人家的事情。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是没有多少秘密可瞒的。

或许,也根本不需要瞒。女人们,无论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来自哪个地方,都高声说话,毫无在意他人的看法。她们说着各自的方言,这方言却不是吴苏软语,而是硬邦邦的强调。女人们的嗓子格外的突兀,声调也高,全不见江南女子的温婉。细节中则露出粗鄙来。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则更无形象可言。身上总是穿着不符合年龄的衣裙。不是过于老气横秋,就是有装嫩的嫌疑。尤其后者,反而徒添可笑。

年轻女子,则分为两个极端。一端是浓妆艳抹,极力地扮成熟;另一端则是继续扮幼齿。这些女子懂的衣服的质地,款式,以及自身的缺陷。只是一味盲目地追赶潮流,不得要领和精髓,往往被潮流所累。必备单品,搭配常识全然不懂。

但这也不能怪她们,生活已经将她们逼得无处藏身。年龄大一些,女子激情更是早已消磨殆尽。年龄越大,脸上的麻木越明显,她们毫无憎恶感。生活逼得她们没有心情去享受生活,去追求幸福。另一层则在于她们的固有性格,与北方女子强势自立相比,她们依赖性更强。因此容易向男人妥协,向生活妥协。而向男人妥协,则意味着很大程度上不会被善待。向生活妥协,则意味着终将被生活的琐碎所吞没……

但是,这样的环境却让她的心很静,安心的感觉,就像疲累而归的旅人看到家人为他留的那盏灯时万分温馨的心情一样。这些声音,让她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是真实的存在。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家是她的一片小天地,属于她自己的,这里有真实生活

那些声音将她的灵魂留在人间,紧紧地攥在红尘里。因此每当深夜四周都已寂静,她会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点播频道,女主持的声音很温馨。宁馨知道她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如果某一天她们在某一个地点相遇,通过她的声音,她就可以辨认出她。

这些声音让她安心于阅读。阅读可以伴她度过漫长而孤单的长夜。夜晚的阅读是一种享受,印着灿烂花朵的窗帘为她编织另一个世界,桌子上姜花热辣的香气则时不时提醒她,她仍处于这个现实世界。

但,早起的时间,蒸煮食物的间隙,如厕时间,宁馨也都在阅读。最开始,在家里,她反复地阅读一本书――淑女的眼泪。为什么选这本?宁馨自己也说不清。难道是自虐?简直是向自己的心内伤口上撒盐!

阅读是她的知心好友,陪她走过一个人的季节。

冬天快过完,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刻(其时这座城市在宁馨看来,只有一个季节,这个季节又分为四个不同阶段而已.)宁馨换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型的软件外包公司做经理助理,工作性质和秘书差不多。很多时候,员工的订餐,接收外卖,员工集体活动也都由她负责。收入自然要比先前在糕点店打工的高出一些。工作的时间是朝九晚五,一周休息五天,她不需要像其他工程师那样有时周末还要加班。惟一烦恼的是每天早上要挤公交车。

除了这份正式的工作,宁馨还找了份兼职――一家拉面馆的服务员。这家拉面馆不是大排挡的那种餐馆,而是像一番或者味千拉面的那种拉面馆。周末会有很多年轻人过来吃饭,其实,它就与美国的肯德基和麦当劳一样,都是快餐食品。很多年轻人却喜欢来拉面馆吃饭,点味道怪怪的拉面(在宁馨看来她和速食面没有多大差别,甚至怀疑它的某一中调料用的就是速食面的调料包。)或者是蛋炒饭,以及其他一些小吃的,尽管价格与所供应的食品很不成比例。

这样,除了房租和生活费,宁馨渐渐地还可以攒下一些积蓄,虽然不是很多。而先前出来时带的那些钱也剩下不少。尽管如此,宁馨还是很节俭,仍然努力地工作,而这些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急用,所以不能动,而她要出国也是需要钱。

意外(1)

宁馨扒拉扒拉餐盒里油腻腻的鸭肉,又用方便筷子挑了挑另一个格子里的水煮白菜,那么一小撮,却是大蒜多于白菜。宁馨觉得自己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怎么,吃不下去?”

宁馨抬眼,发现经理正在看着她的餐盒,宁馨的脸颊微微红了红,答道:啊,啊,还好。手里的筷子不自觉地抠着餐盒的边角。

“我正要出去吃饭,要不和我一起出去吃吧。”经理用和蔼的口气提议道。

“呃,不用了,不能浪费粮食,呵呵…”宁馨委婉地拒绝道。

“那好吧,明天中午再请你吃饭,就这样。”说着经理一个人走了出去。

宁馨夹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嘴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和油腻味混杂在一起的怪味,不能忍受,宁馨立马将其吐进了一旁的垃圾筒里。连锁反应似的,胃里食物酸腐的气味也窜到了嗓子眼,宁馨低头干呕起来,眼泪也被控了出来,整个人感觉非常难受。

干呕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宁馨用餐巾纸擦擦嘴,决定不吃了。可能是春天到了的缘故,最近总是感觉有些恹恹的,宁馨心想。

工作并不多,接接电话或者发几封正式的email,一天就过去了。下班后照例要去挤公车,就跟早晨的光景一样,人很多。然后去菜场买菜回家做饭,除了周五周六这两天。周六宁馨是要去打工,周五宁馨则是不想做,要留给自己一晚休息的时间。

宁馨拉开卧室的窗户换换空气,用水调和了一杯酸奶。春天,这座城市总是很多缠绵的小雨,白天只能将门窗关的紧紧的,留了一室发霉的气息。

宁馨站在阳台上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喝着酸奶,一整天的疲乏都缓解了。来自周围居家生活的声音让人感觉特别温馨,而窗户一关,窗帘一拉,这方天地仿佛就剩自己一人了,这样的感觉真是奇妙。宁馨想。

宁馨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里面传出经理温和有力的声音:“是我,昨天说好今天中午请你吃饭,怕你忘了提醒一下,就这样,中午见。”说完便挂上了电话。宁馨愣愣地放下话筒,盯着它发了一会儿呆,思量着要不要打电话温婉地拒绝他,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理由来,只得作罢。

坐在在宁馨对面的经理,穿着质地优良的白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言谈从容淡定,举止优雅,一副成功男人的标准形象。但身材精瘦,没有成功男人惯有的肚腩,头发也算蛮厚实,虽然年龄看起来比三十多岁的人要大一些。

“嗯-,有冷面吗?酸酸甜甜那种。”宁馨询问一旁的服务员,得到答复后,补充道:“面我要荞麦面。”

“就吃一碗冷面?”经理笑着问宁馨,拿过菜单翻了翻,说“这点怎么够,再来一客牛排吧。”接着向服务员说,“麻烦给我们来两客牛排,一份冷面”又向宁馨提议道:“这冷面我们两个分着吃。”

“麻烦你帮我们添一只碗。”

经理一改往日的沉默稳重形象,很健谈,但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在说自己,偶尔也会问问宁馨的情况,比如“为什么一个人来到南方啊”,“家里人不担心吗”。宁馨总是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是上海人。”经理突然说道。

“啊,上海人啊?”一直疲于应付的宁馨脱口而出。

经理尴尬地笑笑,问,“是不是很失望啊?竟然是个上海男人!”

“呵呵,没有,只是,只是有些奇怪.”恰好这时服务员将冷面和牛排都端了上来,替宁馨免除了这个尴尬问题的解释。

两人低头沉默地吃着食物。

不一会儿经理打破沉默,说:“这个周六也就是明天,我们项目组组织聚餐,你也来参加吧。”

“啊?啊,我周六要去打工的。”这是个正当的理由,宁馨心里想。

经理愣了一下,转而笑着问道:“我给你的工资不够生活的吗?”

“啊,不是不是,”宁馨连忙摆摆手否定,“只是想多打一份工而已。”

“什么时候?”

“嗯?”

“应该不是要打工一整天吧?”经理带着期许的表情问道。

“啊,不是,分时间段的,我在下午到晚上那段。”本来可以撒谎说一整天的,但是看见他期许的眼神,宁馨竟然觉得如果撒谎的话一定会心里不安的。

经理轻松地说:“那就和其他人调整一下时间吧。” “非常希望你能去参加呢。所以和别人调整一下时间吧” 经理恳切地说道,接着又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 “嗯,就这么说定了。”

宁馨心里想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很霸道男人呢。宁馨在心底思量着该如何拒绝他。

“啊,我想还是不去的好,你们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才有意思,我去了岂不是碍事嘛。”宁馨推辞着。

“不会不方便的,人力资源的张小姐也被邀请过去。”看了宁馨一眼,用很强烈的眼神紧紧盯着宁馨,问:“怎么样?”

“好吧。”

我怎么会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呢?宁馨用余光郁闷地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张小姐,是个看起来很清纯女孩子,身上却飘着香水味――KENZO的一枝花。气味浓郁,宁馨觉得自己都要被这气味弄得窒息了。这款香水一点儿也不适合张小姐,这香是给热情的吉普赛女郎或者拉丁女子用的,宁馨皱着眉头想。

三十多个同事(只有张小姐和宁馨是女性)围坐在一个很长的矩形餐桌旁就餐,吃的是泰国菜自助餐。宁馨的对面是经理,其余的工程师宁馨对不上名字和人。虽然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但是性格上都是一些可爱的大男孩。宁馨想,大概搞技术的人都相对比较单纯吧。

餐桌上,男人们有男人们的话题,而且这些话题女人们都是不感兴趣的。于是,宁馨硬着头皮和张小姐聊熟了。

“宁馨,我们经理偷偷看你好几次了哦。”张小姐贴在宁馨的耳根处说完,咯咯笑了起来,并朝宁馨眨眨眼。宁馨瞪了她一眼,这个张小姐,看起来挺文静,哪知都是外表,骨子里却极其奔放。难怪她会选择一枝花这款香水

但宁馨还是偷偷瞄了一眼经理,他正看着她,目光碰触他并没有躲闪,而是朝她笑笑,宁馨尴尬地报以微笑。一旁的张小姐用胳膊暧昧地碰碰宁馨,宁馨装作不知道没理会她。聚完餐一行人又去钱柜K歌,大家已经完全放开气氛很热烈,又叫来了酒和饮料,张小姐甚至和几个男同事划起了拳。

“请宁馨给我们唱首歌吧!”张小姐大声提议道,立刻引来其他人热烈的鼓噪声。

“别,还是让经理先来吧。”宁馨说道,却有人立刻大声反对,“还是请宁馨先来!”

“呵呵,那么就我唱吧。”经理微笑地拿起麦克,自己在点播机上选了一首歌曲――甘心情愿。宁馨朝经理笑笑感谢他的解围。

满身酒气的张小姐跌跌撞撞跨过几个男同事,在宁馨的身边坐下,搂着宁馨悄声说:“宁馨,宁馨,你看经理又在看你,这首歌说不定就是献给你的呢。”宁馨被她的酒臭熏的直犯呕,“好了,知道了,去喝你的酒去吧。”说着像赶苍蝇似的拍拍她,眼睛却注视着在唱歌的经理,他的目光仍是那么强烈,却没有让人感觉不舒服。

宁馨胃部一阵阵抽痛,起身去了外面。

“怎么了?”经理也跟着出来了,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里面太嘈杂。”

“是吗?”经理笑笑,“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躲避唱歌才逃了出来呢,呵呵…”

“当然不是了。”宁馨苦笑摇着头,用手按按太阳穴,说:“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

“哦,那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留在这里,你走了大家会不开心的,就这样。”说着宁馨噔噔下了楼。

周日的人更多,人们一下子都从家里涌了出来。太阳也出来了,难得的晴天。虽是春季,炽热的阳光却烤的人直发晕。这个城市的季节就是如此的混沌,没有泾渭分明之分。

拉面馆里挤满了吃饭的客人,店外也有很多客人在排队等着就餐。穿着制服的宁馨,忙着帮客人点餐,出单,上餐,还要出单收钱。一个人要照顾好几桌客人,非常忙碌。

唉!宁馨擦擦汗。为了昨天的聚餐,她把昨天的打工时间调到了今天。“没事吧?”店长拍拍宁馨的肩,宁馨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你中午连饭都没吃,没事吧?脸色也不太好啊,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吧。”店长的岁数比店里打工的其他人都大,因此有时候喜欢像个大姐一样关心他人,“不是胃不好,就是肝,快去看看!”

宁馨点点头。

中午她一直在洗手间里呕吐,心想应该是压力过大造成的。下班时,宁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对面高级社区的一家诊所。

意外(2)

诊所的女医生――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妇女,抬眼看了一下宁馨,目光却是掠过她的,听完宁馨的描述后,问:“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来月经了?”

“啊?啊?恩…”

几个月了?宁馨突然一惊,心想,很长一段时间了吧。从跟冷啸寒一起出去后就没有来过的,不对,刚到那个高原小国时来过一次,再就没来了,多久,三四个月了啊!宁馨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心底埋怨起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点事情都没察觉到呢。可是转念又想,那时的她有点精神恍惚,怎么会惦记这个呢。

“你还是去医院做一下正规检查吧,我怀疑你是怀孕了。”女医生又看了一眼脸色早已苍白的宁馨。

宁馨点点头,便逃也似的跑出了诊所。

宁馨恍恍忽忽地走在巷子里,就像踩在棉花团上似的,手里紧紧握着刚从超市买来的验孕棒。

“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在亲热地喊谁的名字啊?小白是谁?”一个男子粗暴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宁馨看了一眼他――一个满脸怒意的青年男子,白衬衫的袖子码在胳膊肘子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看模样就是刚刚下班,兴冲冲地给女朋友打电话,没想到遇到了“突发事件”。

宁馨走过男子身旁时,他仍拿着手机在质问女友“你说啊!小白到底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说!说!”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宁馨轻声反复念着这句话,像念咒语似的。

检测线和标准线显色明显。宁馨绝望地坐在自家简陋的洗手间的水泥地上。头无力地靠在门上。地上的水渍浸湿了裤子,宁馨也不嫌脏,就那么愣在那儿,这个世界对她整个人来说是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宁馨换上睡衣爬到了床上,晚饭不吃也不没觉得饿。

没有月亮,是个墨黑的夜晚,宁馨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如何也睡不着,即使她的脑袋已经困的有些作疼。那两条线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动。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宁馨喃喃说道。又过了一会儿,宁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开白炽灯,跑到洗手间,蹲在垃圾筒旁一顿翻找,直到打开那张被揉皱的说明书,宁馨要的黑体字出现在她的眼前:本产品的准确率为85%~95%。

宁馨拍拍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心里强迫似的安慰自己,也许这并不准确,明天早晨我再检验一次看看,也说不定是月经不调呢。最后,终于稍微放松下来的精神让她得以入睡。

第二天早晨宁馨决定还是到正规医院检查下比较有把握。她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经理说没关系,宁馨,你好好休息再来上班。并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从医院出来时下起了小雨,宁馨像个幽魂似的飘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之所以没有明显的小腹凸出,那是因为你属于那种不显怀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何处,医生的话却一直都浮在宁馨的脑海里。一段期间以来,虽然经常有呕吐感,但本以为是天气便热的缘故,没想到却是一个婴孩孕育在子里。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宁馨绝望地想:老天竟然这般不厚待我,不如死了算了。一闭眼,一横心,也许会疼那么一下下,但是什么痛苦都没了。索性,宁馨闭上眼睛,左脚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绿灯还没亮,请遵守交通规则!”

宁馨睁眼,看见身旁也在等绿灯的老大爷不悦地盯着她看,鼻孔里哼着气,一副视她不懂规矩的样子。绿灯亮起,老大爷说了句“这才可以过马路”从宁馨身边过了去。宁馨望了他的背影几眼,仍站在原地。

准备第二次时,宁馨心里却不颤抖了一下,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有豁出去的勇气了。心想,我连死的勇气也没有了。

在外面飘荡半天,傍晚时分在对面的街巷吃了一碗云吞便回了家。

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

这是她在外面飘荡大半天得出的结论,真的不能要,不能要这个孩子。而且决不能拖拖拉拉,明天就去做,干净利索。宁馨在心里想。去找个诊所做掉。

一旦下了决心,内心便也跟着拨云见日般的平静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清早,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人家,宁馨给经理又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宁馨用虚弱的声音说她现在已经发烧了,今天仍然不能上班。经理那边也算体谅,让她赶紧去医院,告诉她公司没什么要忙的事,她好好养病不用担心。

诊所里很寂静,宁馨觉得寂静的有些可怕,旁边的女子刚刚进去还没出来,身旁还有一个女子,不过是由个男人陪着。女子的头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上,脸色苍白,男子的脸是僵硬的,仿佛一会儿进手术室的人是他。

前面那个女子出来时,脸色死灰般的惨白,像在地狱走了一遭又回来的人。宁馨的心咚咚咚咚跳个不停,腿脚都软了,手指头像秋天的落叶瑟瑟地抖动着。

手术室里有一张案台,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好似都戴着两层口罩,旁边的一个托盘上面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宁馨的身子向后斜了斜。血的腥味让人想逃避。

“你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做手术会有危险的,你考虑清楚了吗?”女医生不耐烦地问道,冷酷无情的像她手中那个冰冷的器具。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宁馨战战兢兢地问道,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

“可能会终生不孕,最危险的情况是死在台子上。”女医生像谈论一顿家常晚餐一样的回答道。

宁馨苍白了脸,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无助地站在手术室里。

“到底要怎样,想要了没有!”女医生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

宁馨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护士,两人表情淡漠,这种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宁馨中午回到了家,将放在冰箱里的鸡汤――出门前煲的,取出,扭开煤气放进铁÷锅里热了热。午后的阳光照进室内,不吝啬的洒向每一个角落。一切仿佛都带有补偿意味,这阳光,这鸡汤。

宁馨给阳台上的花儿浇了水,又洗了澡,头发还没自然干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各家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对面的太太在做晚饭,头上包着一块防油烟的布。蒜香、腊肉香,都随着空气流了过来。宁馨也觉得饿了,淘米,洗菜,不一会儿功夫饭菜也上了桌。

宁馨觉得今天真是累坏了,饭后碗碟都堆在水池里,书也没看便躺下,心想:明天要早起去上班了。

公司里的确没什么事情需要忙的,除了几封邮件待发。

“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经理接过宁馨递给他的文件,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大碍。”宁馨回答道,昨夜竟然一夜无梦,“不过我这周五可能还要请一天假。”宁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没关系。”经理签下文件又递给宁馨,“不过,你确定没事就好,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

宁馨避了避他热切的眼神,说“没什么事,嗯,我出去了。”经理点点头,目送着她消失在门边,才将精力又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宁馨像平常一样继续规律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看书,睡觉。

周五天气有些阴霾。宁馨推开窗户,湿湿哒哒的雨便飘了进来,落在手臂上,凉凉的感觉,她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宁馨在外面又套了一件长袖T恤,打了把橙色的伞就出门了。

雨虽小,却是绵绵密密的,像织了张网撒在天地间似的。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宁馨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中途在最近的银行下车取了钱。车内是湿漉漉的冷,司机开着交通频道的广播,广播员不断地提醒大家雨天行驶注意安全。几枝垂落的梧桐树枝在她的眼前掠过,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雨帘,阴郁的天空在她的心里投射出一块影子来。

宁馨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胎儿,可是即将被拿掉,因为这个胎儿是她妈妈的麻烦――尽管那个父亲无比渴望它。

在医院门前下车时,宁馨的双腿抖了抖,没想到临到关键时刻还是如此紧张。当她坐在一个礼拜前就约好的医生面前时,全身的力气如抽丝般一点点地彻底流失掉。

女医生是个面容和蔼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一样的眼镜。“你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现在已经成形了。”

“我,我知道。”宁馨咬咬牙,答道。

女医生看了一眼宁馨,说:“最佳的方法是做超导可视无痛人流,这样后遗症和并发症的概率就比较小。”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建议你还是生下来的好,已经三个月了,婴儿都成形了,是个生命。”

宁馨坐在那儿默默地不吭声。

“如果你执意要做的话,就去办理手续吧。”

宁馨起身走出去,医院五层走廊的墙上贴满了婴儿的宣传画――各个时期的。有挺着大肚子被三四个人拥着的孕妇,也有肚子刚刚凸起的,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是无法言语的幸福――宁馨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那一瞬间,宁馨的心竟然被震住了。

在排队办手续期间,宁馨脑海里都是那些幸福的孕妇和墙上婴儿的照片,她本是彻底铁了心要拿掉这个孩子的,结果还是动摇了。在想什么呢?你怎么能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孩子会毁了你的!宁馨埋怨起自己心里的动摇。

它怎么会毁了你的幸福?你的幸福不是早就被毁灭了嘛!另一个声音此刻也在宁馨的心底响起。宁馨因此忽然想到一点,对她而言,生命中有一段姻缘已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还不如有个孩子陪伴来得好!不然一个人得多寂寞,想想以后那漫长的寂寞吧,一个人熬得来吗?

护士奇怪地看了看她-原来已经轮到她了,护士的表情和那些心底的声音都是逼她做出个决定。宁馨的身子前后晃了晃,护士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后面的人也开始催促她。抱歉,宁馨小声说道。一转身离开了收费窗口,踉踉跄跄地走到不远处的休息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泪水早已滑落脸颊,宁馨自己不知道,只是觉得冷,从皮肤到血液一直冷到心里。

缓过神来时,她已在磅礴大雨中,伞有些撑不住的架势,下半身也已经湿透了。她心里想:扼杀一条生命是需要勇气的,她一个人做不来。

回到家那一刻,宁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但房间仍是昨天的房间。也不知具体时间,她也懒得看。外面仍是昏天暗地,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是清脆的响声,一条条水流汇成一片流到窗户外层的洼槽里,溢出。

焦躁不安过后,宁馨觉得身心具疲,又有些心灰意冷,心想:万事不可强求,还是顺其自然来得好,这个孩子若真与这世上有缘,她还是不阻止的好。又想:她后半辈子是断然没有情爱的福分了,有一个孩子做伴还是不错的,只是希望是个男孩。想到这些,又借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这几日乌云压顶般沉郁的心倒一下子开阔了。累了,便安然入睡。反正周末不需去打工,先前因为流产要休息请了假,这样一来不如索性辞了那份兼职

程佳勋(1)

宁馨不知道经理的名字,进公司时听了他的名字也没留心记,大家都称呼他经理或者程经理,宁馨也随众人称呼他经理。

“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要那么客气。”经理提醒过她几次,但是宁馨仍然叫他经理,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又不好意思问,也懒得向别人打听。

“我叫程佳勋,今年三十五岁。”经理自我介绍道,然后开玩笑似的说:“这下子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虽是玩笑,他也不见得真的知道宁馨不晓得他名字这件事,但宁馨还是稍微有些尴尬,点点头算是默认。

“私下就叫我佳勋好了,我称呼你宁馨,行吧?”

宁馨点点头。将自己面前的一盘青菜、一盘炒肉丝,并两碗米饭统统吃下去。

“你最近胃口一直很好,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程佳勋说道,脸上是放心的表情。宁馨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解释。

“最近周末不打工,有什么活动吗?”餐桌上,总是程佳勋在寻找话题。

“没什么活动,就是听听音乐看看书什么的。”

“应该多参加些运动,对身体好。”

“哦,知道了。”宁馨点点头。

埋单时仍是程佳勋,宁馨觉得过意不去,但又抢不过他。当然,程佳勋对她的心思,对她的体贴,对她的照顾,她心底明镜似的清楚得很。但她也知道,这份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她想,她得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即使说不明白,至少应该暗示他让他知难而退。

这个孩子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的最好选择。她的小腹已日渐隆起,她现在穿着宽松的娃娃装,那凸起也是隐隐约约的,因为这个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宁馨从那破旧的建筑里搬出来,另外在别处的高级小区寻觅了一个一室一厅的住处。房屋的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儿子毕业后去了新加坡工作并在那儿娶妻生子,最后在那儿也落了户,这对夫妇每年都要过去住上大半年的时间。因此租金相对同等的要便宜很多,而且家用电器都很齐全。宁馨觉得住在那里可以安心的生活,安心地等待孩子降临――虽然这个孩子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被留了下来。

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宁馨仍是要感谢这个孩子,她对这个孩子是带有功利心的,指望他将来陪伴她。因此在心理上总觉得亏欠这个孩子。所以觉得要对他好一些,也不再随意对待他,她早上上班要打车,傍晚下班虽仍是坐公交车,但要等车上的人少且有座位才肯上车。吃饭也不马虎,总是营养搭配均衡。听音乐,要听舒缓欢快的施特劳斯,看书,也不再看那种阴郁灰暗的小说,取而代之的是优美的散文随笔之类的书籍。

“宁馨?”程佳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啊,程先生啊。”宁馨也有些惊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这是刚下班吧。”程佳勋点点头,“嗯,刚回来。”

“你住在这附近?”程佳勋问道

“啊,月初搬到这个小区的,住在5栋。”宁馨指指那边的一栋建筑。

“那我们算一个小区了,我住在9栋。”程佳勋兴奋地说。

“哦。那,那再见。”说完宁馨缓慢地坐下,让还想继续攀谈的程佳勋只得尴尬地与她道别。

程佳勋是个典型的工科出身的男人。自信但不骄矜,稳重自制,从不迷茫,知道自己要什么,有明确而清晰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对待事业、爱情生活都负有责任感。有这种人做朋友伴侣都是一件幸运的事,他的好如藏匿于深巷之中的佳酿,需要你慢慢发掘。但对资历尚浅的女人来说,他可能显得缺乏情趣

自从上次在小区里相遇后,程佳勋每天都坚持让宁馨搭他的车。他的好是一点一滴地渗透给宁馨。在他看来,宁馨是个有内涵女人,一定能品出他的好,从而接受他。因此,他像每次开发软件项目一样,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方案地进行着。

到了五月份,宁馨越发慵懒起来。睡眠也不是很安稳,半夜,常常被大雨声扰醒,可是并没有雨,只是她的幻觉。晚上偶尔有雨也是小雨――这个城市的雨大都下在白天。据程佳勋说,这个城市夏季常有台风擦身而过,因此常有狂风暴雨。宁馨不能想象那情景,北方的城市在夏季基本上都处于干涸状态。

“我准备辞职了。”在下班高峰期间,车塞在路上时,宁馨以淡然的口吻对程佳勋说道。

“为什么?”程佳勋不解地看着她。

宁馨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你看我的肚子已经这么明显了,我想安胎。”

程佳勋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宁馨并没有遮掩,很坦然地让他看。程佳勋红了脸,愣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要离开这儿回北方吗?”,接着便一连串的问道:“还是孩子的父亲过来?”,“你不会是一个人吧?”

“我没有男友。孩子也没有父亲。他只有母亲一个人。”宁馨看了程佳勋一眼,不理会他有些错愕的表情,继续说:“我的确是一个人,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很奇怪,可是对于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我不想再提。因此,抱歉,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赌气。

“没关系,不必道歉。”程佳勋已经恢复自若,接着劝道:“你可以休产假,完全不必辞职。”

“不必了。”宁馨淡淡地说,“开车吧。”

“哦。”

那天说开了以后,宁馨便不再上班,静心在家养胎。程佳勋受了挫折,除了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外,便也销声匿迹了。宁馨反而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

虽说对生育过程之苦有了心里准备,临到头还是不行。宁馨的双腿已经开始浮肿,心情也日益烦躁起来。有时她甚至会被肚子里的孩子给惹哭,嘴上便恨恨地骂道:死小孩,当初就应该把你拿掉的!骂完还要再哭一阵子才能平静下来。

那边厢,程佳勋却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门帮忙。虽说听到宁馨自己亲口说出孩子的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听到她饱含无奈和心酸说出那句“孩子没有父亲,我没有男友”时,他的心底被心疼她的情绪给占满了。当她说她不想提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知道她一定是个历经沧桑,遭受过创伤的女子,那一刻他很想照顾她!是的,他很想照顾她!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她,因为怕伤着她。如果他以一个怜悯者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无法接受甚至受到伤害。可是这种情况,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会认为他是怜悯她。所以他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等她将自己身上的刺慢慢收起来,他再以最自然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程佳勋(2)

程佳勋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失婚男人

年轻时只顾忙事业,结果妻子不能忍受寂寞离开了他。他和前妻有个女儿离婚时判给了妻子,后来女儿跟着妻子移民去了加拿大。如今的他可谓孑然一身。

这些事情都是他隔三差五慢慢地说给宁馨听的。

此刻程佳勋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煲鸡汤。宁馨倦怠地靠在玫瑰色布艺沙发上,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窗外是寂寂的黑夜,偶尔还有几声蛙叫虫鸣――人工的声音,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将几个大喇叭放在池塘旁、草丛里,给住户们增添些情趣――可是很多业主并不领情,已经多次投诉,说扰人睡眠。

“明天煲个鲫鱼汤,老喝鸡汤你会厌烦的。”程佳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这一幅场景是很多幸福家庭的浓缩版吧。宁馨在心里想。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却无法言表的幸福,看似理所当然,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宁馨本以为那次谈话后,他对她的情也就到此终了。可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傍晚他竟突然闯入她家,提了一包补品,什么也没多说,只淡淡地道了一句:怀孕期间应该多喝些靓汤补补身子。说完便系上围裙钻进厨房开始煲汤,好似平常人家下班回家丈夫般自然。宁馨倒懵头懵脑起来,局促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就是想这么做,我也不想说,你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承诺,因为现在的你只有顾及孩子的心思。”

程佳勋这么一说,两人都坦然许多。至于他经常过来照顾自己这事,宁馨也没有多阻止,之前决定生孩子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中间的诸多困难,而现在,程佳勋肯过来帮忙,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她还是自私的。她对他,也始终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自从那次说开之后,程佳勋常过来,给她带些保健品,给她煲汤做饭,偶尔还陪她去做产检,宁馨自然不愿意多麻烦他。他过来照顾她已经算了尽朋友的义务,但每次都拗不过他。

“佳勋,你白天要工作,每晚都过来给我做饭会很累的。”宁馨面带愧意地说道,将手里的汤匙在汤碗的周沿上刮了刮。

程佳勋抬起头,表情温和地说:“没关系,只是做饭煲汤而已,况且最近很轻闲。”

宁馨低下头喝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对他,宁馨的心里总是五味陈杂,他的稳重总是让她感到安心,随着日益加深的了解,这份安心便又多了一分。可是这安心也是带着愧疚的安心,她整个人包括灵魂统统被冷家三兄弟给折磨成残缺了,这一生的感情似乎也被耗尽了,这些因素促使她不能给这个男人一份完整的感情

她是沙漠里的植物,他给她浇水施肥却不能换来她的花开。不能给予他相应的回报,却还从他那里吸取养分,不能对他说“我不能给予你回报,所以你还是放手吧。”这样的感情,真是让人绝望!

“你想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程佳勋突然问道。

“我希望是个男孩。”

“为什么?”

“在命运的漩涡里,女人总是被动的。”

宁馨脸上呈现些许的哀伤。

程佳勋不解地看着她。

“而且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有着敏感而纤细的性格,我可以预感的到。”

“我不能给她那么多的爱,甚至一点点都会吝啬地给予她。”宁馨不顾程佳勋满脸的不解,继续说道:生了女儿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孽障呢!

“怎么会,怎么会…”程佳勋连连反对,脸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好像想到了自己可爱女儿,“女儿可爱,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宁馨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两人安静地吃着晚餐,室内回荡着空调的声音。两人也不刻意搜寻话题。只是一方偶尔想起什么,两人便又闲聊几句,跳跃式的谈话,又有些天马行空似的。中间宁馨觉得有些冷,皮肤似乎都起了鸡皮疙瘩,便将温度调高了些许。

程佳勋走的时候,照例要检查一遍门窗,替宁馨拉上窗帘,还要煮一杯牛奶放到床头柜上,临跨出门时还要叮嘱一遍她睡前一定要记得喝牛奶。

接着便是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

夏季的夜晚总是闷热,即使在外面。蠢头蠢脑的飞蛾环绕在惨白的灯光下,扑打着翅膀不时发出碰撞之声,让人厌烦。每次从宁馨那里回去,程佳勋都觉得十分充实,大学时,每次在图书馆呆一下午或者一晚上也让他觉得特别充实。但是这充实和那充实却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显然这充实是充满生活意义的充实,却也是充满更大意义的。

程佳勋想,宁馨是一件封闭的玻璃器皿,他要用爱之手替她打开一个缺口,让她与外面的世界相通,能感觉得到空气雨露,并承接它们。即使尘埃沙粒使它一时蒙尘。

程佳勋是未曾经过深刻爱恋的男人,虽被前妻伤过,却也无甚刻痕留在内心深处。是个对爱情抱有纯洁幻想之人,同时也把爱情等同于他的专业技能,觉得要认真负责,且有规划性是最重要的。他爱你,视你如怀中珍宝。他若不爱你,可以视你如路人,你如何挣扎哭泣求索也得不到他的一瞥。

他是阳光中最明亮的那一束光,即使在黑夜里也可发出光亮。但因为是苍白的白光,却鲜有人注意到他。

宁馨关上空调,室内立刻无比寂静下来,死亡般的寂静。她打开窗户,一席风吹来,扬起绣着大朵花瓣的窗帘,风拂在脸上是温热湿润的气息。几颗星星朦朦胧胧地挂在黑色的夜空之中,还有柚子般的月亮。夜幕下的城市静如处子,若在半空中悬着十字架,这城市便是巨大的坟墓,房屋是棺材,人是行走在坟墓中的僵尸。

那一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离尘世离的格外的近。她问,这月亮是不是高原所特有的?不待他回答,她就笑了,说,这个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里的每个人都拥有同一个月亮,怎么会分彼此呢。

他笑笑,用手纠缠她的乌黑长发,忽而瞥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转身关掉房内所有的灯,口中喃喃说着:我想看看月光下的你。

窗帘未拉的四扇大窗户透进明亮的月光。白色薄纱睡衣包裹着刚刚沐浴过的侗体,沐浴乳的香气仍萦绕在她的周身,睡衣的腰带松散地垂下两头,微昂的头颅望着天上的月亮,细腻雪白的颈项一览无余。他――冷啸寒,一下子被她――宁馨这妖艳的模样挑逗起来,脑海被涌起的欲念占满。

冷啸寒双手将她的睡衣剥落,顷刻间,雪白的侗体便裸露在月光下,诱人犯罪。宁馨觉得自己周身每个地方都被这月亮给看光了,轻轻地别过脸,紧紧地闭上双眼,一只手护着上身的圆润双峰,一只手护住下身的隐秘部位。

“今晚你要在月光下献祭于我。”说着冷啸寒将宁馨掩胸的那只手拿开,从她的颈项处开始,在胸部与细腰间不断爱抚,然后在不经意间碰到她另一只手,也将其拿开,这时,宁馨似欲反抗,却被冷啸寒更加强有力的力量所阻止,她只能无奈地任他为所欲为。

冷啸寒收回双手,双眼专注地盯视眼前丰饶妖冶的女体。宁馨觉得自己完全被他放肆的目光给解剖了。冷啸寒将宁馨抱到床上,并在她腰腹下方放了一个枕头。用眼睛已经无法满足心中的欲念了,他一只手袭上了宁馨胸前的隆起。反复不断爱抚的情况下,粉红色的花蕾绽放开来。

冷啸寒收回这只手,宣布道:仪式开始了,宝贝。

话音还未落定,他的手便拨开宁馨的黑色丛林,舌头随之轻而易举地闯入他窥伺已久的秘密花园,舌头在香气迷人的丰饶之园里流连忘返。然后像剥开紧闭的蚌壳一样,它缓慢地探入它的主人要的那颗珍珠,吻向它,轻轻地爱抚

极爱,极怜,便生出暴戾,咬碎般用力地吸吮那儿,她因此轻轻啜泣,是在哀求它停止蹂躏她。

可是,它只听从自己主人的,不顾那哭泣人儿,继续以他的方式进行温柔的折磨。终于在得到满足后放开了这颗珍珠,转而继续向下探索,寻求新的刺激,结果它发现了更有挑战的领域。于是柔软的舌尖前端慢慢地探向那个欲望的黑洞――将男人吞噬、燃烧掉的罪恶之源。它要戏耍它,让其分泌出更丰盛的爱液,汇集成海洋。

舌尖顶在前面,因为知道哪儿有一片区域,它要侵占这片区域,掌控它,从而让她欲仙欲死,让她卑微到尘埃里去求他。果然,这温柔爱抚使她备受煎熬,最初她还想极力忍耐,不一会儿便发出细长而微弱的抽泣声,身体也扭动起来,他却故意用双手制止住她的扭动,,渐渐地,她的抽泣声变成了急促喘息,全身也轻轻震颤起来,上身大力向后倾,头发凌乱地扑打在脸上。

被他的舌头覆盖住的地方不断地发热,膨胀,炸裂般的感觉,宁馨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那一点,她觉得那个地方马上就要火山喷发般的燃烧起来。她也早已突破了忍耐的极限,她不断地哀求他“不要”,“求你,求你了”,“给我”,“放过我吧”。

冷啸寒微笑地停止动作,看着宁馨因为他的停止而摇摆着欲燃的身体,大手抚摸着她的下腹,邪恶地说道:今晚,我的Sperm将在这里着床。

接着他抱紧她,在她由于突然中断不得攀登极乐高峰的激情稍微减缓之前,将自己融入她的体内。那细肉立刻如吸盘般缠住他,他额头冒着汗,在忍耐着,并为自己刚才进入时差点缴械投降而生气,定了定神后向她展开报复,最后她只得投降。

她在他身下扭动,呻吟,哭泣,哀求,疯狂,最后灵魂出窍,飘浮在上空中看着床上激烈缠绵在一起的两具肉体。在双双攀升天堂的那一刻,他嘶吼道:这个孩子将孕育在你的子里,宝贝!

那一晚,冷啸寒的Sperm果真捕捉到了她的Ovum.

宁馨摇晃几下自己的脑袋。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我怎么会在半睡半醒之间想起那晚的事情。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扫了一圈。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的睡觉,这样对孩子好。可是心里又怕想到那样的事。于是她决定想别的事,对了,就是明天的鲫鱼汤,程佳勋不是说明天要煲鲫鱼汤吗,那么明天一定要告诉他记得放豆腐在汤里,因为她喜欢吃鱼汤里的豆腐。

番外 冷啸情

她,是什么时候侵入我的心里的呢?我想应该是她踏进冷家的那天起就开始的吧。

那时,父亲决定再婚,和那个他外遇女子――一直让母亲耿耿于怀的女子母亲生前一直被父亲所冷落,确切地说父亲一直都漠视她。可是这并不表明父亲没爱过母亲,他是爱过她的,只不过后来对她感到厌烦而已。而造成这厌烦的主因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喜新厌旧,而是母亲自己造成的。是的,的确是母亲自己造成――可惜的是,知道死时,母亲都一直认为是那个女子的错,是父亲的错。

父亲是个冷漠的男人,他对谁都这样:我们这些孩子,母亲,甚至他后来的新欢。也许在他看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些附属品,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可是母亲,她是个有所求的女人,而且有时候过于贪婪。她因得不到自己丈夫足够的爱而发狂,失去理智。她爱自己的丈夫,但却不够了解他。她怀疑他,她去请私家侦探跟踪父亲,这还不够,她觉得要控制住父亲,所以她参与他的生意之中,而这些恰恰是父亲最大的忌讳。

至于那个女子,即宁馨的母亲,是怎么出现的,我不清楚,我们三个人都不清楚。只记得母亲发狂地摔着家里的东西,对我们大吼大叫,说,你们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如今还生了个孽种出来!他果真在外面有女人!我们都很烦自己的母亲,她的疑神疑鬼让人很累,我们甚至讨厌她。天,我,还有寒,谁都没有理她。

父亲结婚时,我正休暑假,天也是――那时我们都在国外读书,只有寒还留在国内。当然了,父亲要求我们回来参加他的婚礼,我和天就从国外回来了。

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我们传说中的妹妹――宁馨,不是在婚礼上,是在家里――那时她和母亲已经搬了过来同住。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她站在我们三个面前,背着阳光,乖巧地叫大哥二哥三哥,然后是露齿一笑。蘑菇发型,极短极黑的头发熨贴在她那小脑袋瓜子上。她有一双认真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似乎带着晶莹的泪光――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错觉。上身穿着一件印着少女肖像的白色短衫,两根细带子吊在颈子上,乳白色的瘦削的肩裸露在外,还有乳白色的后背。明黄色的热裤下是两条温润白皙却很有活力的腿,热裤将她窄而挺翘的可爱屁股勾勒的很完美,她裸足穿着一双系带凉鞋,可爱的脚趾上涂着淡淡的粉色蔻丹。

这就是我们可爱妹妹,我第一次见她的印象仍历历在目。她站在那儿,清爽极了,当然,清爽中还透着小小的性感,尽管她只有十岁,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可是我知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童子,何况我已经十九岁了。初中时,在那所贵族学校,我就和自己中意的女孩子发生了关系,我和她发生关系,并不代表着我爱她,那只是任何男人在青少年时期都会有的性冲动。现在,我连那个女孩子的脸都记不起来,和她发生关系只是因为我需要一具鲜嫩的身体而已),在那短衫遮盖下的幼小乳房应该是浑圆坚挺的。噢,她是个性感少女!

我得说,我们三个人是有点厌烦女人的――而把这一切归咎于母亲是不无道理的,是她让我们看到了女人那丑陋的一面,在我们的心上遮了一层乌云。

可是,那一天,是蓝天红日,我们的小妹妹是一阵轻风,吹散了那些乌云,尽管这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

宁馨,我们的妹妹,她闯入这个家的同时,也闯入我的心里,还有天和寒,不仅仅是我自己。她又像是一尾鲜活的鱼,跃入一潭死水,搅活了我们。我看了一眼天,他的眼中闪过一束别具深意的笑容。

原本我和天打算参加完父亲婚礼就离开的,但是,我们同时决定在家里带到暑假结束,这让父亲很高兴。

经过一段时间,我发现我们的可人儿,并不是个单纯的孩子,她的心智和某些行为远远超出了同龄的伙伴。我想这和她的阅读相关,她喜欢看书,而且喜欢呆在书房读书,她在家里只出没在三个地方:书房,自己的卧室,餐厅。而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呆在书房。她看很多书,口味也很杂,没有固定的喜好,甚至有些书在我看来,对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深奥了。

这个可人儿每次见到大家都展露她那天使牌的微笑,其实呢,她有丝冷漠,这点还挺像父亲的(当然,当时我不知道她不是父亲女儿)。她和自己的母亲一点儿也不亲近,有些疏离,当然,她和每个人都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小计谋――这一切都逃不过我这个心理学高才生――她还有些没心没肺,你可以说她是以自我为中心。

这个可人儿,对我们三个兄长很有礼貌,保持着不靠近不疏远的原则。我知道,她对我们是有戒心的――这个狡诈的小家伙!因此,我对她表现出了兄长般的关心,天也是。好不容易,我们的可人儿放下了戒心,把我们当作亲兄长般相待。

整个暑假,我常去的地方是书房,因为我们的可人儿呆在那儿――除了用餐和睡觉时间。她坐在书桌的椅子上,或者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她爱吃的青苹果,一手拿着书。有时她也在那儿做暑假作业。我来到书房,来到她的身旁,俯身将头慢慢低下不经意地碰触她的头,软软的触感。有时我会帮她解答一些习作上的问题,那样我就会借机用手搂着她的裸肩,我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鲜嫩的皮肤,或者我的手会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上移。这些都得做的极其自然――哦,如果所有的心理学人士都像我这么坏心眼可怎么办。

那次之后,我和天每个暑假都回来,我们以之前从未有过的努力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学业然后我们回到了家。

可是有一些问题,那就是:一,她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二,我们三个人对她都有着同样的痴迷。前者不算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乱伦的人,兄妹乱伦自古就有,甚至一些区域把这种关系视为合法化。关键是后者,男人都是占有欲极其强烈的动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彼此之间很难共同拥有一个女人,尽管我们是关系亲密的亲兄弟

这不是问题。寒不以为意地说道。她不仅仅是我们的爱人,我们只要把她视为母亲来爱就好了,噢,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看男女之间都是一对一的,尽管有时并不是这样,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以有三个孩子,作为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自己和别的兄弟分享母亲而懊恼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我皱眉看着在那儿高谈阔论的寒。

我们三个人是命运息息相关的兄弟,我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力量去抗衡另外两个吧?寒看了一眼天,接着说:当然了,大哥或许有这个实力,可是代价会很惨重的。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分享同一个母亲那样分享她呢?

天看了寒一眼,说:的确如此。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二人,心想:其实天才的EQ也是异于常人的,他们很容易把感情的事等同于某一个方程式,或者是其他学科的东西,难怪有人说过于追求科学的人其实是没有什么礼仪廉耻的观念。

啸情,如果你反对的话,就请你退出!否则我和寒不会让你一个人得逞的,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天威胁我。

我知道我根本没有什么胜算,也舍不得那个可人儿。我有什么办法。

事情解决后,寒就去国外读书去了。我和天守着这可爱的人儿,像守着一株稀世奇花一样,等着她含苞待放。我们可爱的人儿还被蒙在谷里,不知道自己的周围有两条虎视眈眈的狼。每晚,她裹着白色浴巾,裸露着双肩和越来越美丽双腿飘荡在长长的走廊里――她的卧室没有洗浴设备,纤细的裸足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却有强烈的存在感。这个引人犯罪的小妖精!

某一天,天终于忍不住对她下手了。这个笨蛋,他这样做会毁了我们计划好的一切!还好,我及时阻止了他。可是为了安抚他,我只能帮助他,我给宝贝开了些不会伤及她健康的催眠药――这能让她每夜陷入睡梦中,不至于因被骚扰而中途清醒过来。

但是,某一天,我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这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察觉到了危险,认清了自己所处的是一片凶险的森林。这个从命的小家伙在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来得及反映的情况下,决定依附她的未婚夫,用自己的小手段俘获了那个男人。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我们的势力有多大,她这样做只会毁了那个男人以及他的家族。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她以为她和那个男人私奔我们就找不到她了吗?真是天真啊!

我们逼着那个男人丢下她一个人归国,然后天又利用手中的媒体关系,炮制了很多假新闻,让她以为这个男人背叛了她而投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伤心欲绝的她被带了回来。

在最后一层阻碍消失时,我们三个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享用我们的猎物了。这个倔强的小家伙总是进行徒劳地挣扎,在这一点上我还要感谢她的反抗,不然,天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我和啸寒享用这个可人儿。

可是这个顽强的小家伙,还是在我们疏忽的情况下再次逃跑了,并且狠狠地算计了我们一通。可恶的妖精!可怜的宝贝,你能逃多久呢?抓回来一定毫不怜惜地折断你的翅膀,将你幽在密室,从此让你的世界失去阳光雨露。

番外 冷啸情(2)

“二哥,你是个闷骚男人,咯咯……”她清脆的声音响彻室内,两条可爱的充满活力的腿在高高的椅子上晃动着,“外表冷酷的像座冰山,其实心里面却像个火山。”

“那你怕不怕我冻伤你?”

“不怕,因为,我喜欢冰山,它凉凉的,你知道的,我怕热。”

每次抱紧宁馨,肌体与她的亲密无间地切合在一起,冷啸情都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道裂痕。于是他狠狠地占有她,在她体内纵横驰骋,甚至有时故意凌虐她,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填补那些缝隙。但完后却是更大的空虚与绝望在等着他。于是,他便再次占有她的肉体,充满她,反反复复地。

有时候他会嫉妒大哥冷啸天,因为她能和他一起共赴云之端,在他看来,只有男女彼此之间真心相爱才能如此。他多次亲眼目睹她在他大哥的身下狂乱、痉挛、婉转娇啼,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冷啸天面前,处于一种完全没有戒备的状态。尽管在这方面冷啸天待她并不如他待她那般温柔,因为冷啸天总是过于激烈疯狂甚至会施虐。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但是冷啸天却如此说。

“有时候,我真想亲手掐死她!”一次欢愉过后,望着夹在他和他两人之间意识涣散的宁馨,冷啸天微笑着但却无比认真地说道,话语刚落下他的双手也随之扼住宁馨的嫩颈,她纤细的喉管蠕动了下,冷啸天双手收了又缩,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她就会永永远远地属于我!”然后他在宁馨的身上烙下一块块红印,冷啸情觉得自己不这么做一定会错过什么似的,于是也在她的身上种下自己的印记。

遍布全身。

冷啸情烦闷地抽着烟:算一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从他们的身边逃开,真是不知死活!被摆了一道的啸寒已经气得发疯。何况她还捅出了那么大的事端来,小家伙,越来越精明了,懂得算计他们兄弟,只是她也太小瞧她情人们的能耐了。也许,她是了解的,她这么做只不过是给自己拖延一些时间。而他们也不是没有受到挫折,冷啸情看了一眼墙上他和钱海宁的结婚照,随即嫌弃地撇开眼,心里涌出无数个愤意来。

于是,他将对另一个女子的愤恨发泄在钱海宁身上,把她想象成她,折磨她。同时也是在折磨钱海宁,谁让她不知死活,偏要缠住他,拼了命要嫁给他。因此这愤恨是双重的,一重是她替别人受过,另一重则是为自己。这个女人以为婚姻是枷锁,可以将他牢牢套住,,为了双重保险,可能还要再要个孩子套牢他!这样的女人真是愚笨!也怪可怜。眼泪也是她的手段之一,她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不然怎么会如此收放自如!她总是用自己的眼泪来淹没他,这让他很烦,而且越来越烦躁。

宁馨从来不轻易流泪。但只要她流泪,无一例外都会让他心疼不已,她的眼泪将他一点点融化,他可以爱她爱的卑微到尘埃里去。就像她珍惜自己的眼泪一样,她也珍惜自己的爱,总是吝啬给予于他们。

钱海宁慢慢挪到冷啸情的身后,伸手抱住他,脸蛋在他的白衬衣上磨蹭着,神情娇憨像只可爱的吉娃娃。

“啸情,夜深了,我们去睡觉吧。”

冷啸情看着身下的钱海宁,她的头发被他的大手给揉乱了,脸上精致的妆也被揉花了,他心底不顿时生出厌恶来。但下身的动作却越来越凶猛,似野兽在撕裂食物。钱海宁伸手想攀住冷啸情的肩臂,那纤细苍白的手指却更加让冷啸情厌恶,于是她被他无情地翻过身去,她只能双腿曲膝跪趴在床上。钱海宁不红了脸,这动物式的姿势让她顿时没了自尊,但却不敢动,只得口口声声哀求冷啸情不要。

冷啸情似临幸女人的君主,高高在上。双手压在钱海宁的后背上毫无怜惜之意,脑海里再次浮现宁馨的面容,身下的动作反射性的越加猛烈起来,此刻,不知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只是似要燃烧般剧烈地抖动着。

钱海宁昏死在床的一侧,像被海浪打到岸边的一条死鱼,静静地趴在那儿。冷啸情面无表情地走下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试剂,准确无误地扎向分布在她雪白胳膊上的蓝色脉络。

书房里,冷啸天、冷啸寒埋首于各自的笔记本电脑中。冷啸情左手托着一个托盘像餐厅侍者,进入书房。在他两人面前各放下了一杯,白色细陶杯里的咖啡冒出滚滚热气。

冷啸寒抬起头,半是嘲笑半是酸意地说:“二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舍得扔下二嫂一个人?”并故意加重了二嫂这个词。

冷啸情冷哼一句:如果不是你没用,我也不用像个牛郎似的陪那个女人!

冷啸寒立刻闭嘴。

冷啸情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挖苦他:你若想,可以立刻过去,她现在昏死在那儿,任你为所欲为也不会反抗的。

冷啸寒撇撇嘴,叹道:算了!我不喜欢奸尸!

“清醒时也行,只要我给她用点药,她照样任你摆布,我甚至可以让她以干柴烈火般的激情伺候你!”

冷啸寒尴尬地咳嗽几声,没有接下他的话。

冷啸天啜饮一口热咖啡,摘下金丝边眼睛揉揉眼睛,似不经意般问道:啸寒,马可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麻烦吗?

“还有点小麻烦,多家境内外媒体都盯着这一块,有一家传媒报纸已经率先暴料年轻模特被幕后集团操控,被献给那些有权势的政商当作玩偶这件事,而且也隐讳地点到马可了,当然也点到了包括所属我们总公司的那家娱乐子公司。”

“嗯,这件事我会跟那几家主要传媒公司老板打招呼的,这件事情如果平息了就不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那些调查组也不会进入公司来调查。”冷啸天看了一眼冷啸情,淡淡地说:“啸情,你最好有点耐心,这件合作项目马上就结束了,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啊,二哥,我们搞定这个项目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我那边出事连累到整个集团,也不至于要你牺牲色相。”

“你知道就好。”冷啸情一脸不悦地说道。

“查到她了吗?”冷啸天突然脸色一变,声音冰冷地问道。

“还没,不知道跑到哪个旮旯蜗居起来了。”冷啸情答道。

“我们这段时间根本腾不出空闲来仔细寻找,等忙完这些事情,沉下心来,自然会找到她。”冷啸寒放下咖啡杯,心内百味陈杂,低语道:“应该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坐在他身旁的冷啸情瞟了他一眼,不是滋味地讽刺道:“你怎知?这两年我和大哥也都费劲心力,她不是都没怀上!”

冷啸寒笃定地笑了笑,说:“那是因为她之前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避孕,这次不同,她没任何地避孕措施,而且授精是在她的排卵期,你说呢?呵呵…”冷啸寒似得意洋洋般看了一眼冷啸情,接着说道:“况且她的经期一向正常,我们呆在那儿时她就整整一个多月没有来了,唉!本来打算回来让她检查一下的。”

“你确定她知道自己怀孕后不会拿掉那个孩子?”冷啸天冷冷地抛出一句。

冷啸寒顿时白了脸色,冷啸情见机立马附和道:“很有可能,说不定你那个孩子现在已经命归地府了。”说完幸灾乐祸地看着冷啸寒。

“她敢?!”

新生

知道妮娃的死,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具体有多长,宁馨已经不记得,因为等待孩子出生等相关事情已让她忙的焦头烂额的,而时间就像被遗忘在森林深处的孩子,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

得知消息时,因为剖腹产宁馨正躺在医院里静养。临床有个生了双胞胎女子,家里的婆婆日日煲汤拿来给她喝,宁馨便在那个婆婆用来垫保温瓶的一张旧报纸上无意间看到这个消息。报纸上有一张妮娃的侧身照,苗条的身材和瘦削的脸蛋都是宁馨所熟悉的。宁馨的心顿时咯噔咯噔跳的没个节奏了。

文章主要是要揭露一班年轻女模特受到某个利益集团所控制而从事一些非法交易,在一些特殊的社交场合被“供给”给一些政坛高官和企业大亨。报纸上并没有提及妮娃的姓名,只是略微一提,说她是被那个利益集团的老板所拳养的一名年轻模特,本来是要出庭作证的,但是却无故跳楼自杀。

命运为刀俎,我为鱼肉。宁馨突然想起这句话来,这正是妮娃的命运写照,也是她的写照。

宁馨又想,妮娃究竟是自杀,还是因为阴谋而死呢。转念一想,自杀如何,阴谋致死又如何?无论是哪一种,她冷宁馨都逃脱不了干系的。她是自杀的。宁馨想,这并不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一直以为这样可以救她,其实是错,错,错!叫她去做证人,就是逼她在大庭广众下由自己的口一点一滴讲述那些不堪,这跟当众宽衣解带赤裸裸任人观赏亵玩又有何区别?

宁馨心里戚戚然:自己怎么会如此冷酷残忍,为了一己之念陷他人于绝境。

她的眼泪噗哧噗哧打在报纸上,妮娃的影像被晕染的模糊起来。宁馨将头埋在报纸里无声流泪,齐耳短发熨贴在脑袋瓜子上。此时,隔壁床的婆婆递给她一只削过皮的富士苹果,宁馨伸出右手接了过来,脸却仍埋在报纸里,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涕泪纵横的窘样。鼻子里堵着东西,声音含糊轻声道了谢。

不一会儿,隔壁床的婆婆又热情地端递过来一碗鸡汤,宁馨说声谢谢,不用了。几番客气,宁馨觉得再不接受有点不识好歹,便道了谢接了过来,却放在自己的床头柜搁着没动。

“你家婆婆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对你也是这么好,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宁馨对隔壁床的女子说道,本想道谢,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捡了这几句话来客套,而她婆婆此时正在水房洗刷餐具。

不料,隔壁床的女子却撇撇嘴,埋怨道:“我这是给她生了两个大胖孙子她才这样待我的,你不知道,先前我生产前,她一直逼着我去医院确认婴儿性别来着,怀孕期间我丈夫工作忙,我又需要人照顾,她一直不肯从家里过来,看我生了男孩才肯过来的,我这是借了我儿子们的光!”

宁馨只能点点头也不便再说别的,寂静的午后,两人沉静地倚靠在床上。秋天过滤后的阳光洒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两人的心思都落在苍白的床单上。宁馨想,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不为他人所知。

程佳勋一手拎着一塑料袋的橘子一手提着装鸡汤的保温瓶,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急急行走,夜深,走廊里几乎没人,只有明亮的灯光,橘子和鸡汤的香味。他突然忆起宁馨分娩时,护士抱出婴儿给他看,他尴尬地站在那儿,回应不是,不回应也不对。

“佳勋,你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这么晚就不要过来了,反正我马上就出院了。”宁馨喝着鸡汤,一边略带些歉意地说。

“没事。”程佳勋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宁馨便不再作声。一会儿放下碗,看着程佳勋给她剥橘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低细语。他说,她听。他跟她说工作的事情,又跟她说股票基金,房产信息,偶尔穿插一些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例如二人如何分工才能将日子过的富裕安乐,但关于未来这些话都是蜻蜓点水似的。说的人并不放在心底,是为了不给宁馨压力。听的人也不在意,是有些逃避。

两人的关系隔着一层窗户纸,但谁都不愿意先去捅破它,因此也就踌躇不前了。宁馨是心虚,她的过往像莎乐美的七层纱,每剥下一层满目所见都是触目惊心的溃烂,最里面那颗灵魂已经千疮百孔流着恶臭的脓水。程佳勋现在所见的她只是裹在层层纱之外的她,是不真实的,是个虚假的个体。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不是他所见的那样。

宁馨在想这些时,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爱不爱程佳勋。不仅是程佳勋,还有徐子东,还有冷啸天兄弟。她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冷家三兄弟她一直都处于恐惧之中,谋划如何脱离他们的掌控,哪来细思爱与不爱这件事。徐子东呢?她喜欢过他,为他的干净灵魂倾心过,但也不单纯,利用他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而程佳勋是她来这个城市后无意间抓到的一根浮木,她对他半推半就,依靠他的成分要多于其他。

但,这些都不能埋怨宁馨,不能怪她,因为生活从来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是被动的。她只是为找一个家,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处所,可是命运却薄待她。

某一次,隔壁床的女人对宁馨说,你家先生对你可真好。宁馨不自然地笑笑,说,他不是我先生。女人哦了一声,停了几秒钟又转道:他是个好男人,对你这么好,你可要把握机会啊。接着便对宁馨说了一堆男人女人相关的话题。

宁馨看了一眼程佳勋,心想他为什么不开口点破这一切呢?难道要等她开口不成?

宁馨出院那一天,程佳勋请了假来接母子二人。宁馨坐在车后坐,怀里抱着婴儿,婴儿很安静不吵不闹的。程佳勋一心一意在开车并不说话,宁馨想找话说在心底寻思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头,只好看着怀里的婴儿。

程佳勋把宁馨和她的孩子送回家,没有多坐便离开,以后的几天偶尔过来几次看望她和她的孩子。

星期日,程佳勋来宁馨家,让她抱着孩子和他一起出去。也没说去哪儿。宁馨也没多问,抱着孩子便坐上他的车。程佳勋领她去看房子,三室两厅的,有书房,有阁楼,已经装修过的,不奢华也不过分简洁,是实用舒适的装修。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程佳勋站在宁馨身后,勿庸置疑地说道。

“孩子还小,你就不用工作了,在家照顾孩子吧,等他长大了,你愿意出去工作再出去吧。”

一句话就将未来都给规划好了。程佳勋是个重实际的人。宁馨想他到底是上海男人

这份实际换作一般女子,定是觉得安心,可是对宁馨来说,这实际倒让她心生起惧怕来。因为他实际,他一定对彼此都要求严格,她的过往一定是他的忌讳,她的种种辛酸苦楚,他不是当事人又怎能体会出那份无奈与凄凉,怕只怕会把它当作耻辱吧。

“我只希望你能忘掉那些过去。” 程佳勋看出宁馨的犹豫。

“我从来都是要忘记过去,不想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那就好,这就是我对你的惟一要求。”

爱薄如空气

芷薇这名字是程佳勋起的,宁馨也没多问,芷薇大概是离骚里屈原用来寓意自身的一种植物吧,要不就是楚辞里的。这孩子生性敏感,对父母有很强的依赖性。而冷昊――宁馨与冷啸寒的儿子,则不同,自小,他便独立,从不依赖宁馨。或者应该说他身上有着冷家人所惯有的冷漠,不轻易与任何人亲近,无论是程佳勋这个养父,还是宁馨这个生母。宁馨想,我与这个孩子没有母子情缘呐。一如她和她的母亲一样,虽有血缘关系却从不亲近,彼此有时生硬的像个陌生人

这三年时间不经意间便从指尖滑了过去,芷薇跟着她和程佳勋去了好几个地方。一开始的日子宁馨总是带着恐惧的心情慢慢煎熬,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过去被程佳勋所知,另一方面又处在时刻担心被冷啸天三人找到的恐惧之中。所以当她知道程佳勋可以被外派到其他城市或者国外的分公司时,她便鼓励他多出去发展。这三年他们去过最南边的两座城市,也去过南美洲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和瓦尔帕莱索,连位于中东的迪拜和利雅得这两个城市也去过。

可谓颠沛流离。

芷薇就是宁馨在利雅得怀上的。她出生前,程佳勋决定回到原来的城市定居,这些年他早已腻了这居无定所的日子,所以当芷薇出生后他便带着妻女归国。宁馨也没什么理由反对,这些年冷啸天兄弟并没有什么动静,何况她的儿子还在国内,她虽不大爱他,心底也是挂念于他,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在心里。

于是,他们再次回到相逢的城市。

“佳勋,过些日子我要从寄养家庭里领回昊儿。”晚上,宁馨对丈夫说道。

“好。”程佳勋吻吻自己妻子的脸颊毫无思索地答道,“我要。”程佳勋对宁馨说道,然后便吻向她,就像别的丈夫那样,他以最普通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妻子。当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身体后,他抚摸了一会儿她的后背,他困了,迷迷糊糊地对她道一句晚安,随后便打起呼噜睡了过去。

宁馨躺在那儿睡不着,想起自己三年没见的儿子来。那次,她在布衣市场心血来潮地裁了一块碎花棉布,手感舒服,然后用这块布亲手给他做了一套松松垮垮的睡衣,他很高兴,恨不得当新衣服一样穿在身上才好呢。她告诉他,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国家,在那边安顿下来后才能把你接过去。那时她以为她将会永远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再不用被寄养了吗?”他问道,眼神里满是期盼。

“嗯,永远在一起!”她郑重地回答道,她不轻易允诺什么,但允诺了总是做到的,这一点她想他应该知道,即使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为了以后能呆在母亲身边,他愿意等待。

“我怎么会认为这孩子冷漠呢?是我对他太冷漠了。”宁馨喃喃低语着,以后她要时不时地拥抱他,告诉他她是爱他的,虽然这爱轻如鸿毛,但却是纯粹的,不需要任何回报。

归国后,宁馨将大部分的时间用在厨房里,像艺术家琢磨艺术品一样的烹饪食物,因为烹饪食物,她常常到那种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也没去过的农贸市场,在那里挑选最新鲜的家禽和蔬菜,人字拖踩在满是污水与泥垢混浊在一起的地上,市场的空气中飘浮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令人作呕。因为禽流感的关系吧,最近的鸡特别的便宜,宁馨在坐月子的时候就靠鸡汤来补身子,因此一来二去她非常擅长做鸡。把半个农贸市场都逛遍后,手里拎了只鸡出来,还有几棵嫩葱,是从摊主那里要来的。

现在的宁馨是个寻常的家庭主妇,照顾孩子和丈夫是她的工作。没有上流社会的社交、舞会,没有闪闪发光的珠宝,名牌衣饰,可是她却很满足。繁华过后是荒芜凄凉,这点她生来就知道。所以,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她要的只是寻常生活,但却为此花了很多心力。“上帝创造我时就忘了我,自那刻起我的命运就归为魔鬼所有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马德普拉塔教堂,宁馨曾感慨般地向程佳勋倾诉道。

宁馨用刀将鸡脯肉一块块片下,这是用来热炒的,再将整只鸡一分为二,一半用来煲汤,另一半则用来做个辣子鸡块,正准备炒的时候宁馨突然想到儿子冷昊,被寄养的那家住在郊区,虽说算是小康家庭,但去过几次她发现那家的女主人是个极其节俭的家庭主妇,平时吃的都是极简单的饭菜,饭桌上常见的是自家腌的萝卜条之类的咸菜。想到这儿,宁馨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只好安慰自己下个月便可过去那边的城市接他回来。

老婆

“嗯?”宁馨看了一眼似有话要说的程佳勋,继续喂女儿芷薇吃饭。

“什么事?”

“你,你,…”程佳勋懊恼地摇摇头,口里说着算了,便起身去了浴室

宁馨继续逗弄着女儿,希望她多吃些饭。

“你什么时候去接昊儿回来,我很想念他,再说我们已经回来大半年了。”

“不是说好下个月吗?”

“其实我自己去接他就行,不一定要两人一起去啊。”宁馨抱怨着。

“你很爱这个孩子。”程佳勋突然冒出这一句。

这些日子,不,确切说是归国后这段时间以来,程佳勋变得若即若离,看她的眼神不再似从前那般情透明亮,常常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宁馨想她还是不了解男人,尽管她经历了几个男人。可是她仍然不了解他们。

宁馨蹲在地上,大理石地面的凉沁入她的骨髓,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不断抽搐。耳边是隔着门传来的女子轻微的呻吟声,还有男子的粗重喘息声。她蹲坐在地上直到屋内暧昧声停歇。

酒店走廊有些昏暗,宁馨直起身靠在门板的一边,在等着,等着他们出来。酒店的阴凉味窜入她的鼻孔,宁馨想,这气味应该是错觉。就像她在程佳勋的车里闻到的香水味,那不是她的,她不喜欢那花露水气味的香水

还有几天前的傍晚,她从程佳勋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舒服佳香皂味,心底一阵恍惚,“白天,你在外面洗澡了?”当时她张嘴欲问出心底的疑问,可是话语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他侧身躺着,鼻内发出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她将头轻靠在他的后背,一只纤手轻轻抚摸着他结识的背部,那几条抓痕很是有力啊。

宁馨笑着,看见程佳勋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的脸觉得很满意。女子从他的身后探出身子,云淡风轻地说:“我打电话叫她过来的。”程佳勋吃惊地望着女子欲发火,又急于想向自己的妻子解释。奈何一张口两头都顾不来,只是重复道:“这个女人意外…”

“是意外吗?”女子挑眉看了一眼程佳勋,眼神中带着轻蔑,不咸不淡地回他:“第一次是,后面还算吗?”

程佳勋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我这么做只不过,只不过是…”他想说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懊恼做错了事,可是她呢,她的那些过去又叫他多难堪!她与自己的大哥相恋驱走了自己的嫂子,却又怀了三哥的孩子,和自己二哥的关系也扯的不清不楚的。

宁馨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骄傲如她,是不允许被人这样对待的。

“你那些过去让我不舒服,我一时失足所以才会被人算计的。”

宁馨听程佳勋这么说,犹如寒冬腊月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冷水,在他面前也顿时矮了半截,惟有掩面而去。

宁馨在长长的走廊上跑着,跑出大厅,宽阔的马路,仿佛没有尽头,世界都变得不真实,她也不真实,直到她被拉进一辆黑色轿车内,她都是恍惚的,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看肉体行走。再见(1)

“小傻瓜,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男人呢!这个世上有谁像我们这样爱你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宁馨惊恐底看着冷啸天,背部紧紧贴着清冷的墙壁,双腿因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孔不自觉地放大,再放大。冷啸天两臂抵在墙上将宁馨圈在自己的范围内,冰冷的脸上满是讽刺之情。

“又是你们算计的!”宁馨颤抖着声音谴责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冷啸天好笑地问道,不待宁馨作答,又自顾说道:你和我们之间的事儿,是个正常男人知道了都会在意的。

宁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上身失去支撑力滑了下去,宁馨将头靠在冷啸天的膝盖上,轻轻说:“从进冷家那天起,我就注定成为你们鼓掌间的玩物了。”

冷啸天弯下身附在她耳边,“就算你死了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生生世世你都是属于我们的,宝贝,我们生来就是要纠结在一起的,逃不掉的,乖乖任命吧!离开我们安逸地生存下去这件事是办不到的,你懂吗?所以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

冷啸天的话如魔力般一字一句地扎根在宁馨的心底,绝望如满山谷的桐花一下子全开了,白雪压顶似的,不知怎样才好只得死掉吧。

宁馨却站了起来,双手疯狂的在冷啸天身上厮打开来,因为绝望,用尽了余生的力气,仿佛这样做,她便能将绝望从自个儿身上剔除出去。

冷啸天被她激怒了,任她在自己的身上拍打嘶咬,手上动作连贯地去取腰间宽大的皮质腰带。嗖的一声,皮带被抽出。宁馨见他手里握着腰带,胆怯地想:他要强暴我。于是发疯了般用嘴去咬他的手、胳膊,乱咬一气。冷啸天腾出一只大手抓住她长长的黑发,向后用力狠狠一扯,宁馨便吃疼地松了口,眼睁睁看着他抡起皮带抽她的双腿白皙的皮肤上立刻起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宁馨却没觉出疼痛感来。被抽第二下第三下时,宁馨才觉出了疼,是钻心入肺的疼。

宁馨无法,只得拼命地寻找逃生之路,她绝望地在房间内四处乱窜。冷啸天两手扯着皮带步步紧逼她,宁馨无法只能再次与他厮打在一起,她抢夺他手中的皮带。冷啸天怒极,周身散发着怒火,连头发似乎都冒着火苗,“可恶的家伙!”冷啸天恨恨地说道,完全失去了方才的优雅从容。他将皮带套在她的脖子上向自己的方向勒了过来,宁馨惧怕地向后退着。一挣一勒,两人步伐不稳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宽敞的酒店房间内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宁馨躺在橘黄色的地板上 ,长发微乱,因为方才的混乱衣衫早已不整,雪白的双乳露在外面,冷啸天扼住她的双手,下半身也被缠在冷啸天的双腿之间。冷啸天喘息着埋头在她的双峰之间,那些过往的身体之间的记忆突地一下子在他的体内复苏,他的肉体确认了身下这具肉体

于是,冷啸天两手大力扯开她的双腿,拉开自己的裤链,毫不留情地进入她的体内,宁馨的身子打了个激灵,兴奋地颤抖起来,似乎她的肉体和他的一样也苏醒过来。

两人互相啃嗜起来,他咬她的脖子,撕扯她的胸脯,她回敬他,咬他的肩膀,耳朵,咬出血丝出来,让他疼,与她一样感到疼痛。血与汗水之中,他占有她,疯狂的占有她,无关乎性的快乐,只有动物般的掠夺与占有,彼此只是希望通过肉身的高潮快乐得到一些解脱。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放开彼此,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的汗水融汇到橘黄色地板上,在两人身下晕湿成人形。

宁馨将冷啸天递给她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后,肉体和神志才恢复到清醒状态。

“不要为难程佳勋。”半晌,宁馨向冷啸天哀求道,“还有那个孩子,也留给他吧。”冷啸天没有接下她的话,而是将双手覆盖在她的饱满上,讥讽道:“这儿变丰满了,是因为那两个孩子的缘故吧?”

宁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冷啸天看着乖顺的宁馨,被激怒了, “你这么乖顺就是为了那个背叛你的男子,真是犯贱!我们对你好你倒不领情,看来以后虐待着你就行了。”冷啸天的话语让宁馨不寒而栗。

“那孩子是你的血脉怎么可以留给他?”冷啸天扔下这一句,起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宁馨费劲地从地板上爬起,挪到门边扭了扭门把手,竟然没有上锁?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立在门口的身材魁梧保镖鞠躬问道,他旁边好似还有几位和他同样魁梧的保镖。宁馨惊了一跳,连忙收回头将门紧紧扣上,迅速捡起地上的衣物混乱地套上。

冷啸天没有在此歇息的打算,淋完浴后立刻带着宁馨和保镖离开。

宁馨双手互绞着,满身湿腻粘稠非常不舒服,一会儿看看车窗外的秋天,一会儿又瞅瞅自打上车开始就倚在椅背上专心处理文件的冷啸天。“竟然这么着急不如做飞机好?何苦害的我这般难受”宁馨有些心烦地问冷啸天,因为他,她连澡都没洗上便被他拖上车。冷啸天好像打定了主意,自始至终冰着一张脸不理会宁馨,宁馨无趣地靠在车窗上,没过多久竟也睡着了。

宁馨离家几年,心里经常生出今日非昨日之感,只是没想到这建筑还是那建筑,和她当年匆匆跟冷啸寒离去前相比并无任何变化。惟有物是人非而已。

宁馨心惊胆战地立于街前,心知里面等着她的什么。冷啸天见她犹豫不前,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走向室内。大厅里,冷啸情衣冠楚楚地端坐在沙发上,眼睛从他们甫一进门时就盯着宁馨不放,脸上既不怒也不怨更无喜,没有任何情绪。

冷啸天松开宁馨的手,自己一人做到冷啸情对面的沙发上。宁馨站在大厅中央,低着头,双脚叠来叠去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静静地立在那儿等着受罚。好长一段时间,那两个人都不理她。连冷啸情也不看她一眼了,彷佛她是个透明人。又等了一段时间,还不见那两人有任何动静,宁馨觉得自己的腿都站麻了。身上又是一身汗臭,她已经低声下气够了,这次不管她怎样服软认错都逃不过他们的惩罚。宁馨心想,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这般天真,他们一定会处罚的让我此生断了再逃跑的念头。

宁馨索性儿不顾大厅里那两人,噔噔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洗澡去。

钱海宁就倚在宁馨房间的门边等她。宁馨瞅了她一眼,不吓了一跳。几年不见,她的眼神竟然变得如此灰暗,脸上也像蒙了一层煤灰,憔悴不堪。宁馨心里暗暗惊道:他们竟然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宁馨低垂眼帘去转动门把手。

“以前,这个房间是我和啸情的婚房,”钱海宁淡淡地说,眼睛死灰似的望着对面的墙壁,“那时他非要这间房作为婚房不可,啸天和啸寒阻止都阻止不了。”

宁馨还是看了钱海宁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难道是要她吃醋不成?

“但是不到一年,我们又搬了出来。”

宁馨心想: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正常。不欲再理钱海宁,不料钱海宁又道:“我若是你,就利用他们的爱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宁馨侧身进门,钱海宁仍不依不饶,嘴里刻薄着: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装什么菩萨,单我就是一个!

宁馨摇摇头:你若当初听我的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田地,这才是害人害己。懒得理钱海宁,此刻她只想好好刷洗刷洗身体,拉上门便将钱海宁隔于门外。

再见(2)

她拉开粉色花朵的大窗帘,外面秋意很浓,连太阳都是秋天的太阳。那年她离开的季节也是秋天,一个循环,在秋天,她又回来了。转身扫了一眼房间,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进来时她并没有发觉这一点。

宁馨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男士衬衫,直起身时却瞥见冷啸寒站在门边,正看着仅用白色浴巾裹在胸前的她,冷冷地站在那儿。不一会儿又走向她,将她揽在胸前,低头吻了她。双手自然地放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抚摸着,抚摸着。

冷啸寒用力扯走碍事的浴巾,双手落在宁馨的背部揉搓着她细腻的肌肤,并不时握住她圆鼓鼓的翘臀。又突然一用力狠狠地将其摁向自己的那个部位。

宁馨的腹部立刻感觉到了那硬邦邦的灼热,但是接下来却没有发生她以为他会做的事情。他只是紧紧抱着她,说着断断续续的句子:“怀了我的孩子,竟然还敢跑?”, “还好,你没敢把孩子打掉。”

“那个孩子,我们的儿子,一年前就被大哥接了回来,呵呵,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做人家妈妈的?”

宁馨没有辩解什么,沉默的任冷啸寒抱着,冷啸寒也没再出声,屋子内一片寂静。

又抱了一会儿方才放开了她,冷啸寒满脸抑郁。

宁馨裸着身子,掂着脚尖去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可惜一件也没有,只好捡起地上的男士衬衫。刚套上她就后悔了,但反应还是慢了一小拍,不待脱下,整个上半身已被冷啸寒推倒床上

撩起宁馨身上的白衬衫,冷啸寒拉开西装裤的拉链,双手在她的翘臀上按了按,完完整整地没入于她的体内。宁馨轻轻哼了声,蹙着眉,脸上表情有些许扭曲,心想:他还是没管住自己的欲望

“寒,疼。”她想这么对他说,却在忍着。冷啸寒也知道她在疼,烧红的铁棒戳进干裂木柴,她一定是这种疼。可是他偏要等她来求他,这种恶趣让他很兴奋。可她,偏偏就不,在那儿忍着自找罪受。

“我需要你的臣服,宝贝。”冷啸寒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蝴蝶骨。

五个人的餐桌,昊儿坐在冷啸寒身边,在她的斜对面。宁馨脸色稍微苍白,在楼上,她硬是与冷啸寒对上了,倔强着不肯妥协,最后自然还是她吃了苦头,现在仍是让她坐立不安的难受。

“那个人已经签字了,孩子也接了过来。”冷啸天看了一眼焦急做在脸上的宁馨,冷冷地说:“交给保姆照顾,不用你操心,想看时跟我说声。”那潜意思就是你别想见着孩子,她可是我们手中的王牌。宁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

“这样我们就可以结婚,我和你。”冷啸天淡淡地说道,看也没看一眼她,仿佛这事跟她无关似的,只是又补充了一句“会有专人替你打理相关事宜”。

“你不要以为结婚了,你就是大哥一个人的妻子,虽然名义上是这样的,但你的身体还是我们三个人共同拥有的。”冷啸情警告正呆呆看着冷啸天的宁馨。

听冷啸情这么一说,宁馨的脸色愈加苍白,眼睛向上瞄着,瞄见了正站在楼梯半截层的钱海宁,心想也不知她听没听见这番对话。

“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来迟了,抱歉啊。”钱海宁快速下了楼梯走进餐厅,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大家已经吃上了呀,那我也用不着为迟到感到内疚了。”又嘻嘻讪笑道:“平时不也是这样吗?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盘子杯子一齐拖到自己面前,然后又将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斜了一眼身旁的丈夫,见他与往常一样并未动怒,对她仍是完全的默然,心底便冒了烟。

婚礼明天举行。”冷啸天宣布道,放下手里的餐具出了餐厅。宁馨拖着头,心里似疯长的杂草,没有任何头绪。

妈妈,你多吃点饭。”冷昊清脆的声音响起,宁馨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妈妈吃饱了。”

“那我今晚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吗?”

“当然。”

“当然不行。”

宁馨和冷啸寒的声音同时响起。

“昊儿,你都这么大了,应该自己睡才对啊,和妈妈一起睡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哦,那我听爸爸的。”

“乖,快去上楼找保姆去吧。”冷啸寒拍拍儿子的头。

宁馨看着留在餐厅里的三人,哪个都不是她想应付的,索性也上了楼。房间里,冷啸天好像正在等着她,却也没说其他,只是说告诉她“明天要很累,你早点休息”。

宁馨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心想: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冲天,倒只是冷漠而已,该不是要等到秋后才算帐,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孩子他们心软了。宁馨睁着眼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累的眼皮耷拉下去才睡着了。

结婚

宁馨看着镜子里自己,身穿设计大方简约的乳白绸缎婚纱,竟一时恍惚,当年她和徐子东订婚,本以为可以顺利穿上婚纱,却还是离姻缘错了那么一小步。之后便抱着今生无缘的念头死了这条心,谁知后来又遇上程佳勋,他是第一个给她夫妻名分的男人,但当时为了种种原因也没穿上婚纱。今天她终于穿上婚纱,倒是另一番境地了。

冷啸寒来到新娘化妆室,见宁馨正站在镜子前发呆。

“我想要你!”冷啸寒走到她的身后大胆直白地说道,宁馨的眼神闪了一下,装作没听到,用右手拢拢鬓角的乌丝。

冷啸寒将双手放在宁馨的肩上,顺势滑向她的胸部,挤进婚纱里,揉捏起来。

“不可以,婚礼要开始了,你会弄坏我的妆容的。”宁馨抓住他的手反抗道。

“可以的。马上就好!”冷啸寒仍然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不可以…”宁馨哀求着。

“站起来!”冷啸寒命令道,宁馨不明白,冷啸寒索性动手将她架起来,“转过身去!”随着命令,他又让她面向化妆台。宁馨像个木偶似的随他摆弄。冷啸寒将椅子背靠在化妆台上,接着命令宁馨:“跪在上面!”

宁馨终于明白了冷啸寒的意图,转过身有些恐惧地靠在化妆台上,摇着头怯懦地低声:我不要…

冷啸寒来到她的身边,耐心用尽,直接抓住她的双手,在她耳边低语:乖乖听话,不然我兽性大发,一会儿化妆师还得进来重新给你整理,嗯?

穿着婚纱的宁馨只得将双手搭在椅背上,膝盖跪在皮质椅面上。冷啸寒拉起宁馨的婚纱裙摆将其撩到后颈处。浑圆的嫩臀立刻凸现在他眼前。冷啸寒觉得自己颅内充血,渐渐地已漫溢到眼球里,那些澎湃的血液在咕咕地流动。

“宝贝,你真是妖媚性感啊!”冷啸寒不赞叹道,声音沙哑干涩。

淫靡姿势,冷啸寒的的语言刺激,宁馨的体内也欲焰狂燃起来。冷啸寒双手抚摸着雪白柔滑的嫩臀,心性一下子回归到野性变身为野兽。

“快点。”宁馨焦急地催促着冷啸寒,无法忍耐的冷啸寒一气贯穿了她。宁馨用牙齿咬紧下唇,但悲鸣般的惊呼还是从她口中溢了出来。宁馨觉得此刻两人根本是野兽交媾。可是,怕被人发现的紧张心情越发刺激人,她的身体只能在冷啸寒的快感诱发下拼命地随他律动着。

最后,两人坠入死亡的深渊。过了很久,冷啸寒从她的身体中退了出来,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宁馨保持着淫荡姿势趴在椅背上,满是羞辱,眼泪花了新娘妆。

“我有什么好?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值得让你们这样对我?我比其他人多了什么东西吗?我是三头六臂吗?”宁馨哽咽着怒诉道。

“我们这样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冷啸寒帮宁馨拉下裙摆,并将她从椅子上抱下来。

“你们,你…”宁馨看着冷啸寒,突然觉得自己对着的人是来自别的星球,又恼又怒,又气又急,竟一时语塞,半晌才说道:“这是什么爱!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不过把我当,当,当婊子一样用来发泄你们的欲望罢了!”

“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满的事,凭什么都发泄到我身上?你如果对这场婚礼不满,可以去找冷啸天,干吗找我的麻烦?”

冷啸寒听她如此说立马变了脸色,待要发作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宁馨,宁馨,在里面吗?”许敏在外面拍打着化妆室的房门,手不断地扭动着门把手。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门开了,冷啸寒那张俊邪的脸出现在她对面。

许敏绕过他走向里面,嘴里不悦地嘀咕着。后面跟着两个化妆师

“她在浴室里。”冷啸寒用眼神指指浴室,告诉正在房内搜寻宁馨的许敏。

过了五分钟,宁馨苍白着脸低头从浴室里走出来,婚纱已经被重新整理好了,头发也是一丝不乱。外人看起来她就只不过是个紧张的新娘而已。

“你的睫毛液晕开了,我重新帮你涂上。”一个女化妆师看了一眼宁馨的睫毛,将她拉到椅子上重新给她整理了一下妆容。

冷啸寒被宁馨深陷懊恼之中的僵硬表情深深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补完妆后,许敏将宁馨的头后面的纱巾蒙到前面来。宁馨低着头走过冷啸寒的身边。

婚礼上很多宾客,宁馨勉强摆出笑脸跟在冷啸天身后应酬着。结婚礼不过是个累人的过场,冷啸天看出宁馨有些厌倦就让她去化妆室休息。

宁馨踢了高跟鞋歪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着。钱海宁敲敲门便自己进来了,宁馨不悦地皱着眉头,却也懒得理她,心里知道钱海宁万般委屈,可是宁馨却生不出一丁点儿的同情心来,也是怨她当初不肯帮自己,如今更见不得她的怨妇相。

两人像在比赛似的,谁都不肯说话,只是互相打量着。最初的钱海宁是百合花般的女子,虽苍白却十分纯净美好,如今的她怨气越来越重,似被人负心的痴情女鬼如花。

“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强求不属于自己的缘分?”终究还是不忍心,宁馨只能如此劝她,又低语道:我若是你这般自由早就走了。

听宁馨这么说,钱海宁立马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说:“我走?我往哪里走?我的家都被他们强占去了,我还能去那儿?回日本吗?回去也是去现眼去的。”见宁馨不言语,钱海宁心里更恼了,气道:这都要托你的福,嫂子!

宁馨见她三番五次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气不过,怒斥道:这又能怨谁,我当初不是没求你帮我一帮,你是怎么对我说的?难道你忘了?你自个儿在冷啸情心里的位置难道你不清楚吗?决心嫁给他那天你就应该想到今天这个结果!这又怨得了谁?

钱海宁被宁馨抢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缓过气来却扔下一句:你们兄妹干得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冷啸天进来时见宁馨正在生着闷气,双手揽过她的颈子,哄道:别生气了,我会让啸情处理好的,嗯?

“你们做的孽还不够吗?”宁馨甩开他的手,冷啸天并不介意,揽过她的肩膀,说:好了,不要小孩子气了,今天这个日子应该高兴些。

宁馨也不敢激怒他,便不再说话沉默的低着头。“怎么了?”冷啸天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挂着细微的笑。眼眸里泛着怜爱,而后他扶起宁馨的身子,在她的唇上轻啄几下,道:跟我出去招呼宾客。

宁馨走到窗边,庞大的落地窗户,如何也搬不开。她还不知,她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她站在窗边看向外面。

宁馨想,她的婚礼从一开始就跟别人不一般,她虽是新娘却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到场的人。没有蜜月,没有洞房花烛夜,从婚宴出来她就被扔在家里的最高楼层。外面的几道门一下子将她隔在这个空间里。在还没弄清楚情况下她便失去了自由

这个诺大的空间里,除了一张床外空旷的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衣橱里的衣服都是薄纱晨褛,只有红黑两色,内衣也是这两色,倒也衬她雪白的肌肤。白天,宁馨就披着床单,也不穿那隐隐约约可见侗体的衣服。房间里有一面电视墙,宁馨天天开着它,也不看,也听不清它整天在说什么,只是希望寂静的室内有个声音。

然后每到饭点,总有个年轻的女佣进来给她送餐。年轻女佣人看见女主人披着床单在室内晃荡,恭恭敬敬地道一句:夫人,吃饭了。宁馨瞅她一眼,拿起牛奶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将那一小碗粥慢慢吃进胃里,偶尔还会有一盅鸡汤或者鱼汤之类的。年轻女佣人见女主人吃完便悄无声息地收拾出去,中间的用餐过程她也从不多嘴,即使宁馨问她诸多问题她都答不知道,最初宁馨让她出去留自己一个人用餐她也不肯出去,只道主人会生气的。宁馨也不为难她只得作罢。

而那些饭菜都是粥或者汤水,真不能让人吃饱,可是宁馨竟不觉得饿,却也没什么力气。每天半夜冷啸天都会进来,不做别的,单单搂着她入睡而已,时间长了,宁馨也放松了警惕,到后来竟不清楚搂着她的人终究只是冷啸天,还是也会有那兄弟两个人。

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让她乱了分寸,并一天天失去耐心。孩子她也见不着,哪一个她都见不着。她只能夜以继日地焦虑,冷昊是不用她担心的,他是他们的血脉。倒是芷薇,身上虽留着她的血,可是在他们眼里她却是活生生背叛的证据,这些人不知会怎样待她。

可是,她在这里只能无能为力,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理解母亲,那个她一直不屑的母亲,懦弱的母亲。还有她的父亲,供养她,却一直对她冷漠的父亲。如果他们对她的女儿芷薇像父亲对她一般的冷漠倒也让她放心。

宁馨的头轻轻侧靠在落地窗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右侧的胳膊上。外面秋雨如丝。一定很凉,宁馨想。在南方,这个时令正是桂花蒸,晚间的热气流让人胸闷难耐,清晨早起偶尔可见天边那一抹蟹壳青,那是旧时期文人所描绘的江南天空,那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站在江南的土地上,而不是属于她现在脚下所踏的这里。

宁馨叹了一口气,他们这是故意在冷着她。揉揉额头,右胳膊在玻璃上挪移擦过,整个背部便落在落地窗上,遮掩去一片黄昏晚霞。

年轻女佣端来一杯牛奶递到宁馨手里,宁馨接过杯子,扫了一眼女佣,貌似不经意地问:少爷们都在楼下吃饭?

女佣点点头答是。宁馨喝下半杯牛奶,又问:小少爷也在?小小姐也一起?

女佣再次点点头答小少爷也在。

宁馨拿着杯子端详半晌,抬眼注视着女佣的眼睛,问:“小小姐还好吗?”女佣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夫人,我不清楚小小姐的事,照顾小小姐的是另外一个保姆,小小姐的饮食起居都是由那个人一并照顾的,我不清楚。

宁馨喝完剩下的半杯牛奶,将杯子咯噔一声放到托盘上,摆摆手说:你出去吧。她知道,她从女佣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也不必为难她。

墙上的电视在播报新闻,宁馨专注地看着,但和往常一样,只是白花花的一片,她什么也没听进去什么也没看进去。外面已经全黑下来,与这温暖明亮的室内形成强烈的比照。宁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和这宁静的夜相反心底焦躁的很,掐指一算,她被软在这房间已经个把月了。没有人和她说话,又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半步,不能和他们一样正常用餐,连粥和汤水也不再供给于她。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就是要消磨她的意志这么简单吗?

宁馨焦躁地瞅着房门,上来那天她便清楚地看见,这道门的外面隔着一小空间还有两道门,即使通过了这三道门,要想下楼,还要通过最外面那道指印防盗门。她要见着他们,可是他们总在她入睡之际才出现。

宁馨焦躁地抖动着脚,不经意间瞥见冷啸情坐在床沿边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宁馨着实惊了一下,出于本能,她悄然后退靠在落地窗边屏气凝神地观察着他,据她先前的观察冷啸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冷漠,而是变得阴阳怪气的。不用说,她离开这段时间,他已成功地被兄弟们所洗脑。

宁馨估量着形势对自己的利弊,心底不骤然一紧。

“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冷啸情睁开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宁馨茫然地不知如何回应他是好,但他好像并没有指望她给出什么解释,闭上眼静静地坐在那儿。

“啸情,”宁馨温柔地喊他一声,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头揽在胸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声音哽在嗓子眼不住地呢喃,“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宁馨觉察怀里的人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便接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要理解我。”

“在我眼里心里,你是不同于他们的,也是我最不需设防最信任的人。”

宁馨的话被冷啸情半路截了下来,他带些许怒意地指责着:“最信任?是吗?每次你选的人都不是我,我对你说的话你都不听,倒是错信啸寒。”

“因为,因为很多原因,啸情,你要知道,”宁馨顿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接着说:因为有钱海宁,她可以给你一切我所给不起的,她比我更好更适合你。宁馨见冷啸情欲反驳,急忙用手遮住他的唇。“何况,那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能,不能破坏你的感情。”

冷啸情扯开她的手,讽刺道;难道你不知道她只是颗棋子吗?以你的聪明早该看清这些。

“不,我看不清。”宁馨摇摇头,冷啸情仰头看着她的眼睛,没瞧出一丝闪烁,便闭眼靠在她的胸上听着她的心跳。宁馨长长叹了口气,似在说给自己听,“我希望你幸福,这幸福我不能给,这你早就清楚,不是吗?”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参与,你会那样对我,”宁馨哽咽着倾诉道,“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底其实是在挣扎的,所以不怪你,并不怪你…”

一滴眼泪落在冷啸情的手上,咝的一声像在燃烧。

宁馨仰起头,长长的乌丝在脑后晃动着,白皙细嫩的脖颈完全敞露于空气中,毫无防备,那颗黑色的头颅埋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蛇信子般的舌头灵巧地探索着她滑如凝脂的肌肤。

宁馨整个身体呈半圆形向后狠狠凹去。那一把又厚又黑又长的头发像挂在头盖骨上似的,直直的垂落在空气中,不时地随着身体的颤动而在明亮的室内划出妖冶的弧线。

宁馨整个人趴在大床上,伸手关闭灯光。诺大的室内只剩下喘息声以及汗水,精液的气味。

最后,只剩下男人轻微的呼噜声。宁馨将靠在她怀里的头挪了挪,这些日子来第一次觉得有了困意。许敏的话却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你们都是执着的人,你们都很执着,他们执着地爱着你,你执着地不爱他们逃离他们,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宁馨侧脸伏贴在冷啸寒的胸膛上,眼睛直盯着他古铜色的肌肤。

“寒-”

尾音像是故意拖慢了一节拍,听来似在撒娇。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孩子还好吗?”

问的小心翼翼,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咪。

冷啸寒闭目养神地靠在床背上,一只手不断地摩挲着宁馨的黑发,像是在感受上等绸缎的丝滑质感。

见他不答话,宁馨只好再问一句:“呵呵,他们有乖乖的听话吗?”生硬地扯向所期望的话题,但效果却不好,冷啸寒仍是不语。

“嗯,我很想他们,也许,也许他们早已忘掉我这个妈妈了。”宁馨哀怨地说着。

生怕冷啸寒的目光穿透过来,宁馨轻轻地闭上眼睛屏息等待着。

半晌,宁馨才听到冷啸寒的回答,“小孩子不都是那样的生活着吗?”

嗯?宁馨扭头看着闭眼休憩的冷啸寒。冷啸寒呵呵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小孩子无忧无虑地有什么可烦恼的?”

“可是…可是…”宁馨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轻声嗫嚅着。冷啸寒勾起她的下巴,眼睛含笑地问: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小孩子更需要父母的爱。”宁馨被冷啸寒的眼神锁住只能硬着头皮说完,心里不断嘀咕:狐狸!

只见冷啸寒的脸色突地一转,以讽刺的语气说道:“我们兄弟几个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不都是健康地成长着吗?何况昊儿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带他不好?”

他是成心的!宁馨想。以他的智商怎么会猜不到她真正的意图呢。他就是故意不愿意告诉她那个孩子的情况。宁馨心里闷闷地堵着慌。

“你是担心昊儿,还是担心你那宝贝女儿啊?”冷啸寒故意挑起一道眉毛。

连他我都应付不了,何况是那个她格外惧三分的冷啸天!宁馨心底生出莫名的浮躁和焦虑,连带着呼吸都变重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 冷啸寒嘻嘻笑着,越让宁馨烦躁不安。

宁馨压下心中的烦闷,轻声回他:“寒,我没有力气和你争辩,但是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呢?”

为了缓和心绪不至于在他面前一败再败,宁馨拂开冷啸寒的手,缓慢地退守到落地窗前,瞧着外面干涸的秋天。

冷啸寒看了一眼宁馨,迈步到她身后双手锁住她的细腰,头抵在她的颈项不断摩梭着。宁馨被他热热的呼吸弄得痒痒的,感觉像蚂蚁爬在皮肤上。见他不作答,宁馨也不刺激他免得惹毛他对自己不利。

宁馨习惯性地望着窗外放空自己,过了一段时间---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可能只有十分钟而已---从她被软在这间屋子起时间对她便无任何意义了,冷啸寒仍然毫无动静像睡着了似的,宁馨动动有些酸疼的左肩,冷啸寒的头抬起移到了她的右肩。

庭院里的梧桐枯叶落了一地,佣人们正在打扫。这段时间以来她变得异常敏锐,外面起的一丝风她都能感觉到凉意。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外面的一切,天气的变化,他们三人每天的进进出出。而她则像是被塞进玻璃瓶里的青蛙,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的世界却如何也跳不出去。

“你每天都站在窗前,在看什么呢?”冷啸寒闷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还是你在等待什么。”

毫无征兆地,宁馨细瘦而又略带苍白的双手无力地从玻璃上滑了下去,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而后,整个身体重重地依靠在冷啸寒身上。

冷啸寒及时抱住了宁馨下滑的身体,神色焦急地问她怎么了,宁馨也不答话,鼻尖、额头上却满是汗珠,半闭的双眼费力地睁了睁,气若游丝地说:我心跳地好厉害,很难受,怕是不行了。

冷啸寒赶紧将她抱上床,然后立刻跑下楼叫来冷啸情,冷啸情立刻给她打了一针,宁馨跑了的魂这才收了回来。

“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喝女佣端给你的东西?”冷啸情有些不悦地问。

“我不喜欢牛奶。”宁馨皱皱眉,有些使性子地转过身不瞧他。

“那不光是牛奶,还有维持你身体的营养剂。”冷啸情盯着宁馨的后背说道,“光靠打针剂是不够维持你身体的机能。”

宁馨转过身,埋怨他:那为什么不给我饭吃,为什么?难道我得了胃癌不能吃饭?还是怎么着!最后一句是歇斯里底喊出来。

冷啸情刚想说话,冷啸寒便截了过去,“因为你太不老实惹怒了大哥,大哥说既然你这么不乖就不要给你饭吃了,免得你有那么多精力到处乱跑,只好给你打营养针剂。”

“还是,你想要一条链子?”

冷啸寒看了一眼冷啸情,“二哥,我们的宝贝儿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得哄哄她,你楼下的事还得耗些时间和精力,所以宝贝儿就交给我了。”冷啸情见冷啸寒如此露骨地撵他出去,轻蔑地说: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思。然后看了一眼宁馨,嘱咐道:好好吃东西别使性子。又叮嘱冷啸寒有什么情况立刻叫他。

“来,你好好休息下。”冷啸寒躺在宁馨的身边并将她揽到怀里。

宁馨趴在冷啸寒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泣着,一边质问道: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一边双手无力地拍打着他。

冷啸寒抚摸着宁馨的背安慰她,柔声诱哄道:你乖乖听话…

宁馨的哭声渐渐变为猫咪般细小的嘤咛声,最后疲倦地睡了过去。冷啸寒看着她,挫败地闭上双眼。

宁馨揉揉有些酸疼肿胀的眼睛,不远处沙发上的冷啸天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她。宁馨拿过身旁的杯子咕咚着将那些混合物灌进胃里。

她看着冷啸天,知道他要她因畏而爱,甘愿接受他雄性的霸道与占有,并且娇喘软吁以示臣服。

宁馨匍匐到冷啸天脚边,头枕在他的双膝上,喃喃地哀求道:“天,给我食物好不好,好不好?”冷啸天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她柔顺的模样。若想换得他的温柔相待,她必须爬到他的脚边向他臣服。这一点她早就明白,可是她做不来,但沦落到今天这等境地她惟有放下身段尊严。

“天-”宁馨红了眼眶,双眼牢牢地盯着冷啸天的,柔声细语地哀求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吗?以后我会好好地呆在你身边,尽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做一个妻子应作的事情,我们放下过去好不好?那些过去只会让我们彼此痛苦,那些过去只会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难道未来的日子我们都要活在痛苦与仇恨的煎熬中吗?

“天-,那些过往让我很累,真的很累,我想忘掉,只想好好地过从今而后的日子,从今而后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说着宁馨将冷啸天的大手放在她的心脏处。

冷啸天双手捧着宁馨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倘若以后你--”

宁馨迅速地截住他要说的话,“你怎么对待我都行!”

“好。”冷啸天怜惜地抱起她,爱抚她。

自由生活(1)

冷啸天刚坐下吃早餐,冷啸寒便迫不及待地问他:“大哥,你真得准备要放她自由不再软她?”

冷啸天点点头。

冷啸寒仍然不放弃,反问他:“你就不怕她再生逃意?或者暗地里又算计我们一遭?”

“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手段,料定她不再敢轻举妄动。寒,不用担心。”冷啸天看了冷啸寒一眼,继续说道:“再说了她一直不陪我参加那些商务宴会不是很奇怪吗?”

“我先让她在房子里只有走动走动。”

冷啸天喝一口牛奶,又向冷啸情询问道:我听说前几天那个许敏来咱们家了。

冷啸情和冷啸寒对望了一眼,点点头答道“是的,但被我打发走了。”

冷啸天不语,继续优雅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餐。

餐厅里一片沉寂。

冷啸天吃完放下餐具,看了一眼冷啸情,问:“情,你什么时候到律师楼签字?”

“今天上午过去。”

冷啸寒斜眼瞄了眼他一旁的报纸,半嘲半讽地说:这次钱家的老脸都让你那位前妻给丢光了,嘿嘿,何况她本就是个私生女

餐桌上报纸的头版头条若干幅是隐秘部位打着马赛克的艳照

“二哥,没想到我们兄弟中你才是最狠的,竟然想到雇牛郎勾引她,而且还是两个,呵呵。”

“不过我倒好奇,难道钱家没有怀疑这件事,没去查查谁在幕后操纵吗?”

“钱家老爷子已经被气昏了哪会想到这层,至于钱夫人和她惟一的儿子早就视她为眼中钉。” 冷啸情停顿了一下,撇撇嘴角说:“即使要查也查不到,就算知道是我做的又怎样?他们有那个实力对着干吗?”

“那前嫂子今天还会去签字吗?”

“不会,但是会事先签好的。”

“我猜她也不会去,要是去的话也是去骂你的,呵呵…”

冷啸情不语,吃着早餐。冷啸寒也不再讥诮他,而是看了冷啸天一眼,笑嘻嘻地调侃:以前大哥都没想到这招,所以才让苏芮秋闹得那么凶,不然我们现在也不用给那个姓程的养女儿了。

冷啸天看了他一眼,一针见血地说道:那当然,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在途中让我们的宝贝儿跑了,当然更不会有你那个儿子了。

冷啸情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言语,装腔作势地拿餐巾擦擦嘴。

第一场春雨来的突如其来,气势凶猛。刚刚放黑的天色像一碗水被倒入一盆墨汁似的,浓的化不开,天地之间没一点儿空隙,黑的让人压抑。偶尔划过的闪电似将天空炸开一道口子,随之的雷声是疼痛的嘶喊。被大雨倾注的空气里尽是初春泥土的芬芳以及植物呼吸的青涩香气,要不是这些气味,都要怀疑落下的不是雨水也是一滴滴墨汁。

半山腰的冷家大宅就像童话世界里巫婆所住的城堡,在夜色里显得阴森骇人。而里面,明亮的灯光照着每一个角落,精美的食物有序地摆放在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桌上,散发出诱惑的香气。而恰恰里面才是最危险恐怖的地方,那些香气都埋藏着让人心醉的惧怕。

宁馨坐在这里--冷啸天的右手边,吃着清粥小菜,细细咀嚼着(按冷啸情的说法是得先让她的胃适应适应,这样以后她正常吃饭才不会出现排斥现象),从容而淡定,不再有那些恐慌与惧怕。以前的她是误闯巫婆城堡被留下的胆小孩子,眼内心底都是惊恐,四处乱撞却总回到原地。而现在,她可以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她说惧怕的,甚至喜欢上了它们。

三人的目光都聚在宁馨身上,她只是默默地吃饭,偶尔抬头看眼冷啸天,眼里含着一丝柔情。她看一眼冷啸天,冷啸寒和冷啸情就对望一次,或者咳嗽几声。冷啸天面上没什么表情,对宁馨的柔情心里是甜丝丝的。一个人不可能不要求被爱,总是单方面付出爱会让人充满怨气。

“情,寒,”冷啸天叫着两个弟弟的名字,他二人抬头看着冷啸天知道他有话要说,宁馨也抬起了头。

冷啸天看了一眼正望着他的宁馨,向二人宣布:“我要让宁馨为我生个孩子。”

冷啸情和冷啸寒迟疑了几秒,立刻明白了冷啸天的意思,诧异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向冷啸天。冷啸天挑了下眉毛,二人立刻回道:是!知道了。

接着他又吩咐管家叫厨房多炖些有利于怀孕的补品。

昏黄的床灯下,冷啸天搂着同样赤裸的宁馨,皮肤上是细密的汗珠。几道闪电从高大的玻璃窗前划过,有白光,又有红光,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震得人心慌慌的。

“不怕它?”

宁馨摇摇头,说:我小时候就不怕。

冷啸天突然记起这回事,微笑着说:你那时就不怕闪电雷声,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你每次都睡得很香。

宁馨呵呵笑了一声,问:不好吗?你不是越加可以肆无忌惮的骚扰我吗?

“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不记得了。嗯,记起来是在订婚前吧。”

冷啸天点点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冷啸天低语道:明天你搬进我的房间,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管家。说着用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色,怜惜道:好好调理下身子,不然怀孕期间会吃很多苦的,我想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的。

宁馨像猫咪似的在冷啸天的怀里蹭了蹭。冷啸天将她托高,额头顶着额头,看着她的眼睛,问:“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待宁馨肯定地回答后,冷啸天的眼里含着笑,一直传达到心里。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睛向右边瞄去,声音里没有犹豫,这表明她没有撒谎。

“这个月是不是刚来过潮?”

宁馨点点头,抓起他的大拇指吮吸着。

“那现在正是安全期了…”冷啸天翻身到她的上方,两只大手抓着她的胸前,眼内是跳动的火苗。

宁馨轻叹一声:天--,温柔些。

“好。”

冷啸天放轻手上的劲道,转而抚摸她的全身。

“很柔润!”冷啸天的手来回游移在在宁馨白嫩的肌肤上,并轻轻发出赞叹声,然后双手顺势托起她圆润的臀部揉捏起来。

“宝贝,你的身体越来越美丽越来越鲜嫩。”说着冷啸天又将手伸入宁馨的秘密花园处反复缓慢地爱抚着,等待她做好准备。不一会儿,宁馨紧闭的双唇中便溜出低吟声,身体也随之不安地扭动着。

冷啸天察觉到宁馨的花园已经滋润起来,熟练地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到她腰下,而宁馨配合地抬起腰肢。然后他掰开她的双腿,沉下腰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与她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就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中呻吟喘息。

阴霾

冷啸情点上香烟,一缕烟雾接连不断地徐徐向上漂浮,昏暗的房间内只有监视器的屏幕发着亮光,偶尔有闪电划过窗户。

啪的一声,满室光明温暖,冷啸情微微抬了下胳膊,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有点儿不舒服。

“你躲在这里怎么不开灯?”冷啸寒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香艳画面,“呵呵,那天她与你在一起时可没这般狂野放纵,啧啧,瞧我们的宝贝儿!真是越来越娇艳媚惑了。”

冷啸情瞥了他一样并没有吱声。

“明天她就搬进大哥的房间了。”

“你还不够称心如意的吗?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为你而生的”,冷啸情终于开了口。

冷啸寒笑笑,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们就那么在意孩子?”

“哼!少来了!”冷啸情不满地看了一眼冷啸寒,他难道还不清楚他心里的得意劲儿。“一个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就为男人生孩子,不仅我这么想,你和啸天也是这么想的。”

“哦?你知道?”

“我们都是亲兄弟”,言下之意就是谁不清楚谁的心思啊。

冷啸情注意到冷啸寒手里的外套,便问他:你去哪儿?

冷啸寒暧昧地朝他眨眨眼,“我今晚精力旺盛,所以去外面消耗一下。”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走出房间。

冷啸情对已走出门的冷啸寒喊道:“小心染上HIV,但最好让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缠上你!”

冷啸寒的声音从立刻门外传来:放心,我会做好一切保护措施的!呵呵!

冷啸寒掐灭手中已快烧到头的香艳,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中午醒来后宁馨便住进了冷啸天的房间。

环顾室内一周,发觉一切都未曾做过改变,窗户上还是挂着厚重的窗幔,床上仍是黑色的天鹅绒床单。宁馨在床边坐下,女佣人端来补品给她。

“一会儿把这窗幔换下,我不喜欢厚重的,换个轻薄些的吧。”

“好的,夫人。”

听女佣人叫她夫人,宁馨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钻戒,呵呵笑了,心想:我都忘了冷啸天是我的丈夫了。女佣见她笑了,心想:夫人的病好了心情也好了。

“那个…那个…”,宁馨想问女佣女儿芷薇的情况。

女佣人见宁馨犹豫,便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那个,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到庭院里散步”,宁馨改了口。

“是的,夫人。”

女佣人出去后,宁馨便疾步走出了房间。在走廊里宁馨倒却踌躇起来:这么大的房间女儿究竟呆在哪一间呢?总不能一件件找吧?但无论是管家还是佣人她都问不得。

妈妈?”楼梯旁的冷昊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宁馨,宁馨抬头看着儿子微笑地向他点了点头,冷昊便跑向了她。

妈妈,你的病好了吧,我都有一年没见着妈妈了。”

“宝贝儿,妈妈也很想你。” 宁馨摸摸儿子的头,牵着儿子的手去庭院散步。

冷昊在庭院一块刚长出嫩芽的草地上奔跑踢球,宁馨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份酸楚来:虽说生了两个孩子,可是对孩子们来说自己一直处于缺席状态,对哪一个也没有尽到母亲应尽的责任,也不知道如何和孩子相处和他们玩耍在一起。

宁馨走到儿子面前蹲下身子,“儿子,你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吗?”

“还成吧”,冷昊脚下不停地颠着球。

“那-,照顾妹妹保姆对她还好吧?妹妹还健康吧?有没有整天哭闹什么的?”

“一开始好像有哭闹,后来就好了,那两个阿姨在照顾妹妹。”冷昊挠挠头,“妈妈,你可以去看看妹妹啊。”

“哦”

儿子,你有时间就找妹妹一起玩。”

“没意思,她只会抱着娃娃玩,我才不要和她一起玩呢。”冷昊有些轻蔑地说,然后又摇着母亲的手带着几分撒娇地语气说:“妈妈,你陪我玩吧,好不好?”

“好,”宁馨微笑地点头答应着,“但是呢,你不陪妹妹玩她一个人很孤单,那多可怜。”

“好吧。”冷昊点点头,为了母亲高兴他就委屈点吧。

“昊儿,今天妈妈问你的事情还有让你陪妹妹玩这些话都不可以告诉爸爸,也不能告诉大伯和二伯,知道吗?”宁馨嘱咐着儿子

“为什么?”

“就是不要告诉他们,听妈妈的话啊。”

“那你以后要经常陪我玩,给我讲故事听,陪我吃饭。”

“好,好,没问题。”宁馨答应着,还不忘再次叮嘱儿子不要将那些话告诉他们三人。

从这一天开始女儿的情况宁馨也略知一二,长高了能咿咿呀呀说几个简单的词语,两个保姆照管的也比较细心,在物质方面冷家兄弟也是没有任何吝啬的。这当然都是从儿子那儿问来的,她现在虽能在房子内自由活动,但却一次也没有见着女儿保姆领着出来女儿玩时也好像总是有意避开她。

为什么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像个母亲那样走入女儿的房间去探望她呢?而且冷啸天也没有警告过她不可以去看女儿。可是她就是不敢,怕惹怒他。一想到这一点宁馨就得委屈,更多的却是气恼自己的窝囊行为。这种情绪总是让她的心情像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宁馨放下餐具,叹了一口气,然后见那三人正看着自己,便立刻注意到自己想事情过于投入以至于在他们面前泄露了情绪。冷啸天皱皱眉,问她:“哪儿不舒服?”

宁馨摇摇头。冷啸天握住宁馨放在餐桌上的左手,问道:“你这几天好像情绪不佳,昊儿老缠着你让你觉得有些累吧。”说完看了一眼冷啸寒,冷啸寒耸耸肩表示与他无关。

“昊儿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他应该到学校学习些有用的东西而不是整天呆在家里,啸寒,你明天去联系下学校。”冷啸天吩咐道。

“怎么可以?他还小。”宁馨反驳道。

“没有关系,那是所贵族学校,昊儿呆在里面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学校里的老师也都非常优秀。”回答她的却是冷啸寒,宁馨不解地看着他,原本以为他会站在她这一边。

冷啸寒见她那表情,笑着劝道:昊儿已经五岁了,我们三兄弟都是这个年龄入学的,再说他整天缠着你会分散你的精力的,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可是尽快给大哥生个孩子。

转而又对冷啸情说:“二哥,你给宁馨多开几副容易怀孕的补药。”

“我又不是妇科医生也不是中医。”

冷啸情奇怪地看着冷啸寒,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什么主意。

“明明和我一样嫉妒得要死,你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看着大哥和宁馨走出餐厅,冷啸情如此问道。

“二哥,你怎么会这么笨!”冷啸寒鄙视地看着冷啸情,然后解释道:“你想想看,如果我们的宝贝儿一直不给大哥生个孩子,那么大哥不是要一直独占她了吗?”

冷啸寒拍拍二哥的肩膀,总结道:“所以还不如尽快让她生个孩子好了。”

冷啸情冷哼一声,“真是个狐狸!”

冷啸寒抿抿嘴,然后一脸严肃地问冷啸情:“难道你就不担心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我们的宝贝儿爱上大哥?”

冷啸情不明深意地看了一眼冷啸寒,其实心里也担忧起来,宁馨对大哥态度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了。

又一个

第三个孩子在身体里孕育时,相比前两次宁馨已从容了许多。毕竟这一次有众多人在她周围照料。时间有一天没一天的就过去了,孩子在第二年的冬天出生,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活在耀眼的阳光下。他降生,很多人为他送来祝福,因为人人都知他是冷氏财团大当家的爱子。不像芷薇没有父爱没有母爱。芷薇是深山老林葱郁树荫下的一株菌类小花,见不得光的;也不似冷昊虽实有父母之爱,对外却是母亲无名份的儿子

“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是骗人话,不是上帝在骗人,就是人在骗自己。只有在出生和死亡那一刻人人才平等,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赤裸裸地落地,也将赤裸裸地归为尘土。

彼时宁馨常常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心里无由地猜测:这会不会是个魔种呢?这样的出身优异的遗传基因定使他凌驾于他人之上,是谁说过“财富与贪婪是一对连体婴”“酒足饭饱后,自毁的基因便开始作用”,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冷啸天,或者另一个冷啸寒?

孩子出生后,便与宁馨无关,冷啸天将孩子托付于专业人士照顾,对孩子的未来早已有规划。她只是一个孕育新生的载体,幼体成熟便自她的肉身剖离,然后与她毫无干系。即使在外人看来她是有福之人,让人艳羡,丈夫疼爱不忍她辛苦照顾孩子。

宁馨想,自己三十岁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人生也过了快一半,却仍是稀里糊涂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纵有多许不甘心,又能奈何呢。她仍是他们鼓掌间的玩物,这样的日子磨去人的棱角,心如飘入泥沼的落叶早已腐烂,散发着腥狂之味。

肉体却仍是年轻的。肌肤白皙甚至透明,且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犹如美丽的樱花树下埋着白骨累累,极端的两面。

冷啸天厚实的大掌唤醒她沉睡的乳,嘴巴吮住爱抚后泛着红晕的尖端。宁馨的脚瞬间绷直,美丽的流线像芭蕾舞者踮起脚尖起舞旋转。他的手又向下摸索,紧致光洁的肌肤私处是丛林掩映的暗洞,通向蕴育着宝藏的深海。

他是寻宝猎人,拨开蔓生的丛木,粉红的果实立刻被遗弃在雪峰,寂寞地乱颤。猎人乌黑的双眼欣喜地望向入口,犹如窥视一朵春天怒放的红玫瑰,刚刚得到满足的唇又生饥渴,他迫不及待地去采撷,干涸的双唇得到期待的醇香葡萄酒的滋润。

猎人所到之处,点燃熊熊欲火,手指填充她的空虚,他想她等待他的探寻早已不耐,于是将她骨肉匀称的修长美腿缠在自己精瘦的腰上,双掌托着她光滑鲜嫩的蝴蝶骨侵入她,她双臂如蛇环绕于他的颈项,嘴角仿佛颤溢出爱情的微香。

庭院里飘来荼靡花香,月色宛如金黄色的蜜柚悬在半空,巨龙的身体在她白色曼妙的身体内游摆前行,卷起浪潮。而此时她是浪潮里的鱼儿,身不由己地随他潮起潮落。

什么是爱?爱是占有。他占有她如同剖开蚌壳采撷孕育其内的大珍珠,美好的让他只想蹂躏她,撕裂她。她又是献祭于凶恶神灵的童女,要满怀感恩让他血食。

“天,为什么我不可以亲自抚养我们的孩子,非要将他交给保姆呢?”迷离混沌之际,宁馨提出疑问。

让宁馨感到可恨的是,每次总是她先陷入空白游离的状态,他的清醒总是持续到最后的顶端之际。冷啸天拂开她唇边粘湿的黑发,在她嘴边一啄,“宝贝儿,你照顾我就好。”

“你的身子也越来越弱了,没有那么多经历照顾我们的儿子。”

“我…我可以的…”,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在她体内炸开,即将被天边的霞光所淹没之际宁馨集中意念道出这句话来。

她的耳边是厚重的喘息声,“这就不行了!还说不弱?” 冷啸天将她的身体翻转,叠于她的肉身之上。她是一尾被刀刺在砧板上的鱼,头尾拼命拍打,欲挣脱却只能力尽而亡。

巨浪退去,灵魂搁浅在遗留着白沫的沙滩上,幽冷的月光照在他们灼热的肌肤上,耳边却仍replay海水翻滚咆哮的声音。

宁馨素净白皙的手抚摸着冷啸天的侧面,突然感叹道:男人果真具有兽性,会因爱一个女人肉体而爱这个女人

冷啸天捉住她的手咬咬,“女人才是因性而爱的动物,女人和不喜欢的人做爱形同被强,得不到高潮,可是,一旦女人性爱上有着充足的快感,她就会爱上给予她满足男人。”

“只是女人从不承认这一点而已。”冷啸天又补充了一句。

“那么宝贝儿,刚才你是不是高潮迭起呢?”

宁馨抽回手没做答,耳根处红潮漫过。

“天,我想见见妈妈,把她接回来住几天吧?”

冷啸天看了一眼她,未置可否。

“生了孩子我才念起她来,我已多年没探望过她,现在总该见她一面,也让她见见孩子们啊。”宁馨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冷啸天审视了她几秒钟,像是在想着什么,最后点头答应:“明天我派人接她过来见见你和孩子。”

骚扰(1)

宁馨的母亲雪儿被冷啸天接入家里探望孩子,她也只匆匆见过新出生的孩子一面而已。虽说她也曾是冷家的女主人,但在这新家里倒是被当做客人一般对待,或者更像个住在酒店里的人,饮食都是由专门的人负责送到房间,偶尔才能与兄弟三个以及宁馨一起吃顿晚餐。

雪儿倒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接她来只是冷啸天照顾宁馨的面子,以冷家的财力难道还指望她来照顾孩子照顾女儿不成?

倒是宁馨暗地里生过好几回气,并向冷啸天抱怨过此事,但却被他搪塞过去,她也不便其实是不敢再发作。雪儿知道此事后反倒劝慰了一番女儿宁馨。

餐桌,床,庭院。这就是宁馨的活动场所,她的一日又一日都是在这三个地方度过的。令人生厌作呕,比起妊娠反应还让她觉得恶心难忍。要不是冷啸天的坚持,她宁愿为这个家省下一顿早餐的钱,尽管这是画蛇添足。

“你昨晚又失眠了?”

冷啸情头也不抬地问道,只在她下楼的瞬间望了她一眼。

宁馨摸摸自己的眼睑下方,“黑眼圈那么严重?”

“她已经失眠一段时间了,生完孩子不久后就这样,”

“啸情,不会是忧郁症吧?”

冷啸天对着冷啸情说话,眼睛却是盯着宁馨,

“我想吃安眠药,哪怕是半粒,可是天不允许。”宁馨埋怨着,却是令冷啸情侧目的撒娇语气

“睡不着觉这可是大哥的问题,”冷啸寒邪笑着看向宁馨,他说出的话如蛇吐信子般令宁馨全身的汗毛立刻警觉地竖立起来。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然后像有预感似的,冷啸寒伸出一只长腿滑入宁馨的大腿下方,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宁馨的全身像煮沸的水一样不断地冒出寒意来。

冷啸寒的手勾起她的下巴,宁馨只得看向他的眼睛。

冷啸寒附在她的耳边,悄悄说:“是不是大哥一个人无法将你累坏?所以你才睡不着的?”

冷啸寒的手指在宁馨下巴处暧昧地摩擦着,她是即将被蝮蛇缠在圆心的小白兔。

宁馨扭过头乞望着低头吃早餐的冷啸天,她知道冷啸寒这是在试探冷啸天,试探他对她的占有欲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容许他继续来分享她。一想到如果冷啸天不作表示他就要立马对她肆无忌惮地下手了,宁馨的双腿神经质地抖动了几下。

冷啸寒的腿感应到了宁馨的抖动,便将手塞入她的两股之间,用虎口挤压着她的大腿内侧,露骨直白地问:“孩子都生完了,身体也养好了,是不是该…照顾照顾被冷落的我了?”

说着冷啸寒右手臂揽过宁馨的细腰,狠狠攥了一下,“嗯?”

宁馨闷哼了一声。

冷啸情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动作暧昧的二人。

幸好冷啸天及时发话了,“寒,你有点规矩!”

冷啸寒笑笑,放开了宁馨。“大哥,一会儿去公司时坐我的车,有些事情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们两个需要商讨一下。”

冷啸寒一本正经地对冷啸天说道,冷啸天点点头:好的。

“我吃完了,我上楼了。”宁馨声音颤抖着一口气说完便跑出了餐厅,直奔向楼上。

冷啸天瞪了一眼冷啸寒,脸上有怒气,冷啸寒耸耸肩。一直冷眼旁观的冷啸情斜睨了一眼他二人,忖度他俩究竟又有何预谋。

冷啸天冷啸寒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女儿,没事吧?”

雪儿走进宁馨的房间便看见她趴在床上抽泣,走过去抚摸她的背部,心里不担忧起来。

宁馨用手擦掉腮边的泪水,欲说还休地看着母亲,强作欢颜地摇摇头:没事的,妈妈

女儿不愿多说,雪儿也不再勉强多问,心想女儿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她的,只能转而劝慰道:想开一些,有什么难处可以对妈妈说,总比闷在心里来得好,要是实在开不了口那么就让妈妈陪陪你也好。

宁馨点点头心里十分感激母亲的理解,却仍是低头不语,半晌像抑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开口道:妈妈,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宁馨无力地靠在母亲雪儿身上,第一次如此亲近地依靠在母亲的怀里,真正感觉到母亲对自己不明言语的爱。宁馨闭上眼睛脑袋里却尽是早餐时冷啸寒在餐厅里对她的放肆举止。

“我有话想跟宁馨说。”

冷啸情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向雪儿下了逐客令。

“那你们好好谈谈吧。”雪儿早就习惯他们三人的冷淡无礼因此毫无恼意,从冷啸情的身边经过时嘱咐道:她现在状态不太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刺激到她为好。

冷啸情点点头,进了屋内。

宁馨虽不欲犯着冷啸情,却也不想搭理他。“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情吗?”

“啧啧,你对我还真是冷淡…真让我心寒啊!”冷啸情瞥了一眼宁馨,轻佻的言语与他脸上冷淡平静的表情很不相符,显得有点儿滑稽。

“你被冷啸寒附身了?”宁馨讽刺道,有些厌恶地皱皱眉,针对的倒不是冷啸情。

冷啸情不理会径直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宁馨的眼睛,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担心?

宁馨“嗯?”了一声,冷啸情冷酷的脸上挤出一抹不明笑意“你就不担心寒又耍什么花招?”

宁馨撇撇嘴,心里早已受够了他和冷啸寒这种语言警告,“他耍花招还不是要你们两个的配合,莫非你是在给我下预告函?”

“是不是觉得对你来说我没什么用处,你就不用讨好我了。”说着冷啸情用手指揩掉她腮边一滴欲干未干的泪珠儿。

宁馨撇开脸抿了抿嘴,苦笑一下:你专门来讽刺我的吗?

“当然不是!”冷啸情毫不迟疑地答道,“我想寒邀大哥一起肯定有事,而且和你相关”,冷啸情铺着开场话。

宁馨看着冷啸情,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也许他们想交换什么,”冷啸情别具深意地看着神情已经开始焦虑的宁馨,宁馨早已聪明地猜到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我能怎么办?”宁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副任命的样子。

“跟我走吧?”

“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宁馨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补充了句“何况当初你…”

冷啸情无奈地笑笑,“说:虽然我们是兄弟,可是我终究不能和他俩相比啊!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能钻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原因。

“到了今天,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非常后悔当初参与进对你的伤害,呵呵…当然,对他们来说这是爱,哪是什么…呵呵!”

宁馨怀疑地看着状似忏悔的冷啸情。

见宁馨这样看着自己,冷啸情只是苦笑:总之,就算当做我对自己的救赎好了,我想带你走。

说着抓住宁馨的手,急切而略带紧张,“这不是什么阴谋,我是真的担心这次寒和天会进行什么…”

“就算寒有什么不轨,天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大哥的独占欲是很强,可是两人也算势均力敌,任何一方都无法真正独占你。”冷啸情分析道,“自然我也没实力和他们两个相抗衡,但是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去某个欧洲小城,去那儿隐居起来。”

宁馨平静地说:“我妈妈还在这儿,还有孩子们…”

“一个是寒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大哥的亲生儿子,他们能怎样?”冷啸情心里知道此时宁馨心里对他仍有保留,“即使你在这儿,你能随便见着他们吗?”

“那芷薇呢?她是我的女儿。”

冷啸情好似才想到还有一号这样的人存在在冷家,摇摇头:他们能对她如何?她那么小,再残忍也不至于虐待她。

宁馨低头不语。 骚扰(2)

伏夏的炙热余温即使到了夜晚,也会在空气中留恋地徘徊。宁馨望着半空的月亮吐了一口气,环顾着诺大的庭院:铺着雪白布的长餐桌,穿着华服的宾客,华美精致的食物,都氤氲在英国古典煤气灯光下。庭院正中的喷泉伴随音乐的节奏折射出七色光,飞溅的水花为温热的空气增加一丝凉意。

自从生完孩子后,宁馨便常常和冷啸天结伴出席诸多宴会party。虽说这样的场合参加多了有些厌烦,但只要一想到一旦不在冷啸天的眼皮下冷啸寒便会出来骚扰,宁馨倒宁愿融入于绅士淑女的饕餮盛宴之中,也算是一种逃避。

宁馨突然燃起性质,从长桌上拿起一杯葡萄酒准备对着朦胧圣洁的月光畅饮一番。

本想找一处幽静的地方,无奈灯光死角的树荫下几乎都是热情似火的男女。最后宁馨在临窗的长椅上坐下,脚下其实是灌木丛遮映的花圃一角,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奢华陈设的室内。宁馨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形状似女人高跟鞋的红色酒杯,不时地啜饮几口香甜的酒汁。

“你今晚可真是阳光照人,宝贝儿!”

宁馨吃惊地抬起头,冷啸寒的表情被阴影遮掩,只有一双眼睛似狼盯着宁馨裸露在酒红色丝绒礼服外的肌肤。宁馨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下,红色的液体倾落到大腿上,随即淹没在酒红色的面料里。

冷啸寒不顾宁馨的惧怕,将手中的盘子放到面前的小圆桌上,然后坐到她身边的位置,手指情不自地擒住她耳朵上闪烁的钻石耳环,宁馨像被人点了穴道,僵硬地看着冷啸寒,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无懈可击的礼服,华美的衬衫上点缀着金扣子。

为良辰美景助兴的钢琴声从庭院中心那边传来,宁馨却只听见冷啸寒胸中如巨浪般汹涌澎湃的欲望,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席卷而去。并列的腿无意间摩擦了下,一股强大的电流立刻传遍了冷啸寒的身体,烈焰蓦地在他两股之间窜起。

宁馨既尴尬又恐惧地看着冷啸寒坚挺的部位,与此同时一声呻吟溢出他的唇间。冷啸寒咳嗽一声似在掩饰,眼神凝固在面前盘子里的一枚牡蛎上,意有所指地说:浸润着大海甜美汁液的牡蛎可是很爽口的哦!

冷啸寒更加凑近宁馨,在她耳边说着猥语:“它多肿胀,仿佛还在悸动呢,是不是很像你极度亢奋时的合成物啊?”说着他的大手隔着礼服在她的私处爱抚着,那儿立刻湿润起来。宁馨向后倾在椅背上,便瞧见他额头上一层极薄的汗水。

宁馨欲起身逃跑,被冷啸寒攥在怀里。他将她的舌头吸入口中,犹如吸食一枚鲜美无比的牡蛎肉,宁馨刚奋力抽回自己的舌头,却立刻感觉到无可抵御的窒息,然后就是他空中的津液味、漱口水味,以及冰凉的舌头。

缓过神的宁馨拼死挣扎,刚欲开口喊叫,却被冷啸寒冰凉的声音截了过去:你要是现在大喊大叫,人群会立刻聚拢过来,到时你怎么向大家解释你此刻的衣不蔽体?

冷啸寒讥笑着瞄了一眼她酥乳毕露的上半身,宁馨立刻抓着滑落的礼服

“大哥也在这儿,到时你让他的脸面置于何地呢?”冷啸寒揽过宁馨的身子,手掌在她的胸前抚弄,“所以,宝贝儿,我们不要太大声哦,呵呵…”

“你想干什么?不要太过分!”

冷啸寒轻笑着,刮刮宁馨的鼻子:“明知故问,”说着趁势将头帖服在她的胸脯上,一只大手握着饱满的乳房

“你…”宁馨发出像猫咪被爱抚时的咕噜声,冷啸寒吞下她的声音,体内的情欲之火已经燎原,抱她在腿上,将其上半身轻轻推倒在小圆桌上。

宁馨双肘枕在桌子上,双腿被分开,圆润光洁的臀部曝露在室内光线折射的剪影里。冷啸寒稍微收回她的上半身,调整好的位置,便从酒红色的丝绒礼服褶皱中埋入她体内。

冷啸寒撕破宁馨碍事的衣服,像兽一样齿咬着她的后背,酥麻感刺激着宁馨血液沸腾,抓起冷啸寒按在她胯部的手便啃噬起来,袖子上的金扣被粗暴的扯掉。冷啸寒双手交叉在宁馨裸露的胸前,用力将其扳向自己,赤裸胴体残酷地缠绕着。

两人摇摇欲坠地跌入深渊情欲的忍耐极限即将爆发,盘子被抛到灌木丛中,酱汁纵横,葡萄酒似血污泼洒在桌子上,鲜红的液体沿着桌子边缘滴落到草丛中,牡蛎的肉飞溅到两人的身上,湿咸味渗入他们的肌肤内。

宁馨趴在桌子上,圆润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后背承载着冷啸寒的重量,礼服的上半身凌乱地堆在腰间。强烈的欲望过后心底充满了空洞与绝望。

“怎么了?”冷啸天皱眉看向抱着宁馨的冷啸寒。

“她一个人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冷啸寒将披在宁馨身上的西装外套重新整理了下。

冷啸天点点头示意可以。

冷啸寒看着躺在床上却眉头紧锁的宁馨,“你还在担心大哥已经怀疑我们今晚的越轨行为?”宁馨忘了一眼没事人似的冷啸寒,心底十分恼火。

冷啸寒笑笑,劝慰道:没事的。

宁馨起身准备回冷啸天的房间,不想再与他纠缠。谁知冷啸寒已经先行一步将她搂进怀里躺下。

“我要回房间”,宁馨抗议道。

冷啸寒捏捏她的脸颊,像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猫,“乖乖在这儿休息,大哥那边不用担心,有我呢。”

宁馨小声嘀咕:就因为有你我才担心。

冷啸寒装作没听见,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明天早晨起来,我要将你赤裸裸地抱进浴室,喂食你新鲜的生蚝和红酒,比拿破仑的妹妹享受的清晨时光要好上十倍,她只能由黑人奴隶来服侍。

“怎么样?”冷啸寒抚摸着宁馨的颈项,“不久的将来天天清晨都会如此,宝贝儿。”

宁馨闭上眼睛假寐。

骚扰(3)

宁馨本以为清晨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暴风雨,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冷啸天没有一丝要发怒的迹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和平时一样沉默而优雅地用餐。早餐就这样在令她窒息的平静下度过的。

但冷啸天越是这样平静,宁馨心底的恐惧就越加一层。然后她等着晚上,等着他质问或者愤怒地打她。冷啸天没有。甚至在床上也没有宁馨预想的那般情境。

她渴望冷啸天冷酷的、不由分说的,把她逼入角落里,暴虐而愤怒地顶住她的身体。在那样的时刻,她是一朵只为他怒放的血红玫瑰,以飞蛾扑火的姿势,带着燎原大火般的热情激烈地回应他,直到他餍足为止。与此同时,她心底的恐惧将与高亢的呻吟声一起溢出,以致泪流满面,因为她能确定他对她独占的态度,不用为他和冷啸寒之间的交易而忧心忡忡。

可是宁馨失望了,他温柔的在她身体内进出,如讨好般地持久不懈。她却只觉得干涩疼痛,皱着眉头,牙齿将丰润鲜红的唇咬成病态的苍白色,冷啸天问她是否不舒服,但她失语,只能摇摇头。直到他粘湿的肉体重重地停靠在她的身上,她都在幻觉与现实以及疼痛中漂移。

宁馨承认自己是懦弱之人,不敢质问冷啸天究竟与冷啸寒达成了何种交易,也不敢质问他为何将她奉献给冷啸寒。她只会一味地逃避,以阿Q精神安慰自己冷啸天是要故意以这种冷淡态度折磨她。

接下来的日子冷啸天照样领着她去参加一些宴会,宁馨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即使他和人在谈论枯燥的商业计划,她也不离半步。白天她躲在冷啸天的房里,连用餐也不出去。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躲掉冷啸寒。可是她还是再次被他堵在更衣室。

“宝贝儿,你一直在躲我吗?”

“我没有…”

宁馨的声音淹没在衣物的摩挲声中,冷啸寒的手已经撩起她的裙角探入,在她的大腿内侧不断摩擦揉捏。

“只有靠手揉搓,女人才会释放处令人陶醉的香味。”

冷啸寒暧昧挑逗的语言让宁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看着一个变态狂人似的望着他。下一秒,她立刻逃离他的身边,却一头栽进了冷啸情的怀里。

冷啸情看着怀内瑟瑟发抖的宁馨,眼底是隐忍的怜惜,却又不能在弟弟面前漏了一丝破绽。

“你就这么饥渴?”冷啸情讽刺道。

冷啸寒一把将宁馨拽进自己的范围内,邪佞地笑着:欲的正直二哥,想和我一起享用吗?如果不想的话,也不要破坏了我的兴致。

说着给了宁馨一个长吻。

“在这里?”

冷啸情突然问道,冷啸寒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呵呵笑着对宁馨说:我们的二哥很挑剔,那我们就去我的房间吧。

“我已用没药、沉香、肉桂熏香我的床榻。来吧,让我们饱享爱情直到清晨;我们可以彼此亲爱快乐。”冷啸寒吟诵完笑着看着宁馨,“你看,连圣经都赞美这美好性爱。”

性爱可以让女人永葆青春,所以宝贝儿享受它吧。”

宁馨恐惧地看着他俩,目光最后落在冷啸情身上,先前满心忏悔还并口口声声说要带她逃离魔窟,现在却摇身一变,和冷啸寒狼狈为起来。

“宝贝,不要妄想只爱一个人,没有用的,如果你想靠在冷啸情身上的话,简直是白费心机,我在你时他就在旁边愉

快地欣赏,你没看见吗?”冷啸寒抓起宁馨的头颅,“看看他就在那儿呢,呵呵,看着我在蹂躏你。”

冷啸寒抬高她的腿,似羞辱般地将她扯到极限,埋头窥视那孕育生命的巢穴:鲜艳如石榴的果实,汁水香甜不多却恰到好处。

宁馨扭身欲挣脱,却被冷啸情紧紧压在身下,她是被网死死缠住的鱼,在水里拍打扑腾,却不得挣脱,冷啸情是站在岸边的撒网人,冷眼旁观地盯着他们。

宁馨只能苍白着脸将含恨的目光射向冷啸情,冷啸情躲开她的目光,将眼睛落在那对随着情欲起伏摇晃的丰满玉润的乳房上。宁馨偏过头,双手奋力抓着床单,一条条清晰的蓝色脉络似要从手背上跳离出来……

宁馨被湿热的吻吻醒,睁眼便看见冷啸情正轻柔地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宁馨别着脸躲避他的吻,他的吻又落在她美丽的锁骨上。落日温暖的金色余晖洒在他们痴缠的肉体上,宁馨伸展下汗湿到要发馊的肢体。

冷啸寒并不在这个房间内。宁馨推开压在她酸疼肉体上的冷啸情,冷漠地说:你可以起来了,还是你想再来一回?

冷啸情看了一会儿表情冷漠的宁馨,便起身穿衣,临走时说:起来沐浴后下楼用餐,大哥应该已经到家了。

“叫他过来抱我,告诉他我被你们折腾的已经没力气走回去了。”

“任性对你没好处!”冷啸情皱皱眉警告她,“还是你一直呆在这里等冷啸寒回来。”

次日,

雪儿拽住已经有些处于癫狂状态的宁馨,问:“你要去做什么啊?”

“妈,那是我的孩子,我去看看有什么不对?”宁馨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挣脱缠住她的母亲跑向门边。

雪儿拦在门边就是不让她通过,“你这是怎么了?”

“孩子刚出生时他不让你去照顾不也是默默接受了吗,怎么…怎么又…又反常起来了?”

“我现在只剩下孩子了…”宁馨泫然欲泣地倾诉道。

“发生什么事了?”

雪儿双手插入女儿的头发里,指腹稍稍用力按在她的头皮上,来回趟过,期望她能平静下来。不一会儿宁馨果真平静下来。

“告诉妈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雪儿柔声问道。

“他逼我…”宁馨有气无力地答道。

“谁?冷啸天?”

宁馨摇摇头:不是。

“他们都在逼我,妈妈,我再怎么忍耐都没用了,还是改变不了被他们分享的命运。”宁馨摇头看着母亲,“没用的,我本想听你的话为了孩子忍耐下去…昨天你已经看见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吧?”

雪儿低下头,“妈妈没用,当初将你送进他们的虎口,现在也救不了你。”

“所以,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怕什么他不高兴,还讨他什么欢心?”说着宁馨走出了房间,雪儿也没再阻拦。

女儿以陌生惊恐的目光看着她,宁馨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插了一刀,不停地抽搐着。

“她竟然不认得我了…”即是疑问又是控诉,宁馨双眼满含焦虑地看着保姆保姆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

宁馨摇晃着女儿的肩膀:我是你的妈妈妈妈啊…

“夫人,夫人,你别吓着小姐。”保姆在一旁焦急地劝说。

宁馨慌乱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内想起时,冷啸情便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她跑进芷薇的房间。

“宝贝儿,冷静点,”冷啸情将宁馨圈在手臂内,轻声诱哄道:乖乖的,你会伤到她的,你也不忍心,对不对?

宁馨平静下来,看着躲在保姆怀里一脸惊恐惧怕的女儿

“我们出去吧。”冷啸情搀扶起宁馨,又吩咐保姆:好好照顾小姐,安抚下她的情绪。

保姆点点头。

“好了,我已经平静下来了,你可以出去了。”

宁馨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冷淡地下逐客令。

冷啸情装作没听见继续坐在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了,”冷啸情顿了顿,接着说:天和寒已经达成交易,我想关于这一点你已经确认了,但是详细的连我也不清楚,因为这次他们将我排除在外。

“所以,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宁馨苦笑着问:“是吗?不是另一场阴谋?”

仁者不富

宁馨站在海景酒店最高层的阳台上,夜风吹来很凉爽,城市的灯光看起来像一群在草丛里歇息的萤火虫。酒店本身就建在山上,俯身便可鸟瞰整个城市。

下一层便是餐厅,还有酒吧,餐厅和酒吧是连在一起的。落日时分山上的空气比较凉薄,宁馨披了件薄纱巾,坐在窗边一个人用餐,冷啸天和冷啸寒在会议室,具体做什么这是她一向都不感兴趣的。

海景酒店隶属冷式财团旗下,不对外正式营业的,属于私人性质,专门招待圈子里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因此保密性十足。酒店具体提供的业务,宁馨也不清楚,当然她也不关心这些。

餐厅里除了她一位客人,就是她斜对面坐在吧台前的一个女子,蜷曲着一头迷人的波浪长发,露背礼服。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宁馨还是能感受女子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

宁馨就这样时不时地从远处观察着她,甚至希望她回过头好看看她的相貌。不一会儿,餐厅里陆续又来了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走向了那个女子,手再自然不过地放在她的裸背上摩挲着。宁馨隐隐约约记得这个浑身散发着鹰一样气势的男人,好像是某个厉害的政治人物。

女人和厉害人物走过她身边时,宁馨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艺术家特有的一张苍白敏感的脸,苏明珊,清高凛冽,绘画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宁馨清晰地记着刚入大学那年苏明珊得了一个绘画大奖,从此她便在艺术界红的不得了。

宁馨扭过头看着向电梯走去的两人,那个厉害人物将长了老年斑的枯槁之手放在女子臀部上,宁馨转过头。吧台前坐着的两三个男子正在说话,一位女侍者来到一个男子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引领他走了出去。

宁馨看了下外面,便起身回房。廊道里遇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低头走路,擦身而过时脖子后颈似有粉红色的晕爬过,宁馨想这是眼睛的错觉吧。年轻女子随后闪入一扇门,几乎是与此同时,宁馨在餐厅内所见的女侍者从那扇门内走了出来,看见宁馨鞠了一躬。

宁馨心底生出厌恶来,疾步走开。

套房内黑黢黢的,冷啸天还没开完会,宁馨打开所有的照明,然后坐在桌子旁静思,束腰花瓶里插着一大捧纯白百合,稀薄的暗香浮在空气里。

“你在想什么?”冷啸天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走向宁馨。

“没什么。”

“真的?”

“真的!”

“你不会撒谎,你还不清楚这一点”冷啸天在她身边坐下,“每次撒谎你的眼珠子都会乱转,而且脸颊上也会立刻飞上一抹红晕。”

听他这么说,宁馨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脸颊,然后看见冷啸天笑着看着她,立马说回了手。

“感觉到热了吗?”

“哎?”宁馨不解地看着他,冷啸天用眼睛示意她的脸颊。

她低下头不理他的嘲笑,用无名指在百合花蕊上挑了一小撮番红花粉,送入舌尖尝了尝,清新凄苦的味儿。

冷啸天见她伸手还欲舔食,揽过她的颈项吻了起来。

百合有毒。”头顶在她的额前,柔情蜜意地说道。

宁馨呵呵笑着,意有所指地说:毒死也没什么不好,能被一朵花毒死也是件风流的事。

说完起身打开了落地窗,冷啸天揽住她的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问吧。”

宁馨转过身理了理他衬衫的领子,无奈地说:你一定要那么聪明吗?

虽是埋怨,但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冷啸天低头再次吻了她,双手交叉在她的腰间,像个紧箍咒,宁馨越想分开些间隙反而被攥的更紧。

“嗯哼…天…我的腰快被你弄断了…”所有的词语都淹没在冷啸天的吻里。

很久,冷啸天才放开宁馨的唇,说道:你越想逃开我越会将你绑的更紧。然后像是为了印证这番话,宁馨整个身体被他锢的不能动一下下。宁馨已经了解冷啸天的秉性,索性放松了身体,于是冷啸天放轻了力道。

“想问什么快点问,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这家酒店专门供那些厉害人物来吃喝玩乐的吧?”

冷啸天点点头,“你应该不是想问这点,你想问的是这里是不是为那些大人物提供身体服务。”宁馨看着他精致的衣扣没有作答。

“那就是你想问那些女人喽!”冷啸天笑笑,手指勾起宁馨的下巴,眼睛注视着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宁馨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们为什么听人摆布?”问完就像戳着自己的痛处似的,便低下头不愿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有把柄掌握在我们手中。”

冷啸天握住她的手,又重复了一句“我们”。

“她们都有欲望,而我们帮助他们实现了欲望,但是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们就得付出点代价,正好我们的客人很喜欢她们鲜活的肉体,嗯,就这样各取所需。”

“再说没有我们,她们哪来今天的地位名誉还有财富。”

宁馨想到了晚餐时见到的苏明珊,“可是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就可以脱离这里的吗?为什么还在这而…”

“离开?”冷啸天好笑地看着她,“这是什么公益场所吗,想离开就离开!她们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番话了,她们只能留在这里为那些需要的人物服务!”

“要是背叛你们呢?”

“背叛我们?”冷啸天笑笑,温和地说“都被处理了!”

宁馨看着若无其事的冷啸天,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冷了,还是害怕了?”冷啸天将她锁在怀里安抚着。

宁馨自言自语道: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们。

“那你愿意进入这个世界吗?”冷啸天问道,宁馨挣扎要离开他的怀抱,摇着头:我,我,我还是不要了。

“这么没勇气,呵呵…”

宁馨心想:即使装傻也好,我也不愿意进入你们那黑暗的世界。闭上眼,回他:那是个野兽横行的世界我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放心,我们怎会舍得让你在这个世界里打拼,只不过想让你认知一下而已,愿意吗?”

“不!不!”宁馨拼命地摇着头。

冷啸天扳住她的头,劝道:你的世界纯净的像蒸馏水,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把我们这种关系视为一种罪恶,成日里背着那个世界里道德的枷锁放不开,这样不仅伤害了你自己,还因为伤害了自己而伤害了我们。

“你的承受力比想象中的强,只是你不愿意而已。”冷啸天继续蛊惑着她。

宁馨一个劲儿地摇头:你们应该早知道我无法融入你们的世界,你们早该放弃我的…

“我们要的是爱的人,又不是为我们服务的人,所以怎么会放弃你!”

“你们不懂爱,呵呵,根本不懂,对爱情而已只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宁馨嘲讽道。

“小孩子?”冷啸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馨,然后一把抱起了她,“这话我可不爱听,一让你闲着你就胡思乱想。”说着将宁馨跑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即欺身压在她的身上脱掉妨碍的衣物。

她躺在那里,像个容器般被冷啸天注满,耳边是他动人的情话,她的身体被折叠揉搓最后化成一滩冰凉的水。

“何不赌一把!”

冷啸情这句话像在宁馨的心里生了根,像蜘蛛网一样缠住了她的思绪,洗漱时会冷不丁地想起这句话,正在放空或发呆时它也会突地冒出来,餐桌上举箸夹起一枚虾仁,而口内仍满是竹叶嫩芽的清香,它也会无来由地在耳边响起。

难道内心深处真的渴望赌一把不成?宁馨心里默默地想。

冷啸天站在会议室的窗前看向外面,冷啸寒推门而进。

“大哥,你说她这次会上当吗?”冷啸寒问道,这几天宁馨的心神不宁他都看在眼里。

冷啸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希望她上当吗?”

冷啸寒摇摇头:当然不希望了,不过,看她不自量力的斗志昂扬还是挺有意思的。冷啸寒想起她先前的几番作为来不笑了。

“我最恨别人骗我,若是这段时间的感情都是假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冷啸天转过身,满眼狠戾,其实心里也很复杂。

冷啸寒摸摸自己的鼻子,他了解大哥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背叛。“大哥,怎么突然想到把她领到这里来?你以前并不希望她被这个世界说污染了啊?”

“我只是让她了解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冷啸天在高级皮椅上坐下,看了一眼冷啸寒,说:“你也看到了她非常抵触我们这种关系,所以我认为不能总让她活在纯白无暇的世界里的,不如让她看看我们生活真实世界,这样她就不会背负那么多的道德枷锁了。”

“可是她坚决拒绝了,倔强的丫头!”冷啸天满含爱恋的笑了。

“可是我担心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反而适得其反。”

“啸寒,多少年了?嗯?多少年了?”冷啸天看着冷啸寒突然问道,冷啸寒被问的不知所措,只好问他:“什么?”

“从你对她有不轨之心开始,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冷啸天不待冷啸寒回答,自顾地说:“七八年了吧?可是她有爱上吗?”

冷啸寒半带酸意半带嘲讽地说道:是啊,看起来是一直没爱上,不过她不是爱上你了吗?

“当初若不是我未雨绸缪,只怕她真就被你一个人所霸占了!”冷啸寒看了一眼冷啸天,似在指责这位兄长的不够意思,“还好,我趁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时拥有了能与你相抗衡的东西,要是像二哥那样只会吃干醋,只怕也像他今天那样被你剔除在外了吧?”

冷啸天哼笑一声,“啸寒,我还以为你应该和我一样从小就知道要靠实力来说话这件事。“

听冷啸天如此说,冷啸寒只是横了他一眼。

“不过大哥,啸情靠谱吗?你知道他的,虽然看起来冷酷,但在我们中就数他最心软容易动情了,我担心他会不会…“

“这次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

“大哥,你就相信?”冷啸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啸天,”就是因为他说宁馨在囚期间许敏来过,并且她有异常反常,而且,而且恰好她晕倒,不对,按照他的说法是假装的。”

“……“

“可是你看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后,也没有要逃的打算,况且她妈和她女儿都在我们这儿,她敢吗?“冷啸寒哼了一声,”我倒怀疑是冷啸情看我们把他排除在外而搞得诡计!“

对于冷啸寒的这番怀疑,冷啸天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就算他是孙猴子也逃不脱如来的掌心!”

冷啸寒看了一眼冷啸天,心想他一定是早有安排,嘴上却笑呵呵地调侃道:大哥,你将来别这么对付我这个弟弟就行了。

冷啸天给他派了颗定心丸:你给我安分守己些自然就不会了,再说我还需要你帮助我管理这个庞大的财团呢!

酒店的咖啡馆里,宁馨坐在冷啸情的对面,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见宁馨一直不说话,冷啸情只好问她:“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说有话想对我说吗?”

宁馨的眼神望向冷啸情的后方,无任何焦距,自言自语地说:“我只是想着赢,却从未想过赢后要做什么?“

“赢?“

宁馨点点头:嗯!赢。想要有自己主宰的生活,可是却没想过那是怎样的生活,我还有心去过那样的生活吗?

“要对自己有信心,勇敢些。“冷啸情劝道。

宁馨无奈地说:我的心早已脆弱的承受不起一朵百合花的重量。说完自己倒先仰头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望着冷啸情,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句:“你都被染黑了,怎么洗白?”

冷啸情自然听得懂,“只要我想。”

宁馨看了一眼自信的他,讽刺道:你没听松本清张说过吗,一如兽道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冷啸情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说:那要看是自己走入还是被逼的!又低低说了句:明天清晨我要下山。说完便转身向门口方向走去,宁馨的目光一直追随到他消失。

宁馨同情地想;我什么不知道呢,可怜的人儿!

宁馨回到房里,发现冷啸天坐在沙发上。

“天,今天这么早就开完会了啊?”

冷啸天点点头,向宁馨招了招手,宁馨走到他身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天,把孩子还给程佳勋吧。”

“谁?”

“芷薇她亲生父亲。”宁馨感觉得到冷啸天放在她腰间的双臂使劲缩紧了,但还是继续说道:“虽说我们冷家不差她那双吃饭的筷子,可是她呆在我们家里也不是回事儿,我没有时间照看她,你们三个自然更不会理她,还不如…呀!”宁馨尖叫了一声,看见自己右边的乳房上一排齿红的印记,冷啸天的手继续解开余下的衣扣。

“我很讨厌扣子多的衣服,以后就穿裙子吧。”

“好,可是芷薇…啊!…”

宁馨双手欲推开冷啸天埋在她胸前啃噬的头却使不上劲儿,腰也被他紧紧地钳住,只能仰头看着屋顶,却仍然不认输地继续提着要求,一口气说道:把芷薇还回去吧你们留她有何用处,都这么多年了恨她也该恨够了吧?

说完宁馨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乳头肯定破了,那排齿红也出血丝了。

冷啸天抬起头,看起来很为她着想地说道:她走了你想她怎么办?然后不等宁馨回答,便说:“那我们再生个孩子怎么样,这回要个女儿吧。”宁馨将双手顶在她胸前不假思索地回他:你是上帝也没办法决定说生就生个女儿

“我的意思是生到女儿为止,呵呵…”

宁馨觉得冷啸天是在笑她笨,没察觉到他的话中话,有些生气地埋怨“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我们在说芷薇,你一直把她留在冷家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能让你的骨血流落在外头。”冷啸天一边说着一边将宁馨的衣物脱得干干净净,又将宁馨的腿扯到另一侧,让她正对着自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仅解开自己的裤链而已。

宁馨感觉到他那东西的坚硬灼热,冷啸天双手锁在她的细腰上调整了下位置,随即宁馨感觉到被强行贯穿进入的痛,他一开始律动,宁馨觉得更痛了嘴里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冷啸天爱抚她全身的敏感部位,痛苦逐渐消失,快感由远及近地袭来。高潮即将来临时,冷啸天越来越激烈的律动在她体内产生了海啸般的愉悦,宁馨伸直四肢,全身痉挛,胸前是冷啸天炽热的呼吸,最后身体失去平衡开始胡乱地摇晃,像颠簸在狂风巨浪里的扁舟,房子里的一切也在她的视线内颠倒回旋起来。

冷啸天扶住她向后快要倒地的身体,宁馨的身体便反射性的瘫倒在他的身上,白衬衫上汗湿的男性气味充满了她的鼻腔。

冷啸寒直接推门而进,瞧见赤裸的宁馨趴在衣冠整齐的冷啸天身上,没有任何难为情或者避讳,径直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前不忘在宁馨的臀部捏了一下,口里发出啧啧之声。

“你的礼仪都还给老师了!”冷啸天瞪了一眼冷啸寒,责怪他突然闯入。

“你们不是都完了吗?我没有破坏你的好事啊。”冷啸寒无辜地说道。

“我来是告诉大哥一声今晚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提醒下你别忘了参加,你可是主人。”冷啸寒一边向冷啸天报告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慌乱整衣的宁馨。

“去洗个澡,我已经让服务生给你准备好今晚的礼服了。”冷啸天对正手忙脚乱抓着被撕得不能蔽体衣服的宁馨说道。

见宁馨冲进浴室后,冷啸天对冷啸寒皱了皱眉,“好歹你也是冷家的三公子,能不能收起你那副色狼相。”

冷啸寒笑了笑,站起身走了出去,在门边停下,以满腹牢骚的表情叹道:“哎!谁叫我欲求不满呢。”

陷落(1)

“被抓回来怎么办?”宁馨问冷啸情,脸上却异常平静无任何担忧或者疑虑。

“现在我们还有退步吗?”冷啸情反问道,握住宁馨的手是冰凉的。宁馨看着他的侧面微微一笑,回答:没了。然后又带着些许兴奋的心情问:“你说我们被抓回来后会不会被处以浸猪笼的刑罚?”

冷啸情看了她一眼,虽有话想说却也没有开口。

“水路还是陆路,还是空中?还是像我上次那样搭配着逃跑?”

冷啸情搂住她的头,“你好像很兴奋。”

“是啊,我拐跑了你,想想冷啸天和冷啸寒该是多么愤怒,我能不高兴吗?”说完宁馨便闷在他的怀里咯咯笑了起来。冷啸情双手捧起她的脸,“以后你就单独属于我一个人了”,说完便给了她一记深吻。

“那么说你肯带我离开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宁馨本不想问这么傻的问题,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把持住,问完自己也觉得挺无趣的,冷啸情的头搁在她的颈窝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停了一会儿,宁馨又问道:既然有这种私欲,为什么现在才带我走?冷啸情并没有回答,直到他们登上私人飞机。他递给她一杯牛奶,自己手里握着一杯咖啡。

“蠢人和聪明的人区别就在于聪明人从来不冲动,不做毫无胜算的蠢事。”冷啸情突然说道。

宁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才领悟到他其实是接着她之前的提问。不知道是我反应慢,还是我们不够心有灵犀,宁馨想。

“休息吧,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冷啸情打了个哈气,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下。宁馨喝完牛奶觉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朦朦胧胧也睡了过去。

服务生进舱内,叫了几声“二少爷,夫人”便去了驾驶室,吩咐驾驶员道:“可以改变航道了。”

宁馨睁开眼便对上冷啸天的毫无表情的双眼,立刻打了个机灵。虽然心里早就准备好被抓回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宁馨发现自己仍在机舱内,但飞机并未在天上飞行而是已经着落。

冷啸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呵呵地问:“是不是以为等你们都生完孩子了我还不一定找得到?”

宁馨忍着笑摇摇头:不是。

“很好笑?”

宁馨还是摇摇头,对手的强大出乎她的意料,心底生出无限的寒意,因为过于恐惧反而想放肆地笑。幸好,笑的声波即将传送到唇边时被齿拦截住。

冷啸天仍然没有发怒,一脸平和。

宁馨想:冷啸天要是怒气冲冠我心里倒好过些,他不生气就算我输了。

冷啸天讽刺她:“每次都没选对人!”宁馨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跑了出去。

长长而阴暗的廊道内有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风在她的耳边呼呼吹过。但是,其实风进不来这酒店,这里自成一个王国,有国王有大臣有奴隶国王就是法律就是制度,也是刽子手,可以任意剥夺人的灵魂、自由,这比杀了一个人更可怖。

走廊好长,宁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呢?是不是今生无望了?她仿佛又看见不同的女子躺在各式男人的怀里巧笑,却被践踏在足下。到处都有欢笑,同时也有哭泣。

终于找到房间,宁馨抓起玻璃器皿便灌了一肚子水,因为恐惧,身体变得特别渴。一双的手幽灵一样突然抓住了她,水贱在白色的薄棉衣裙上湿了一大块,她剧烈地咳嗽着。

冷啸寒鬼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旅途愉快吗?”宁馨用力剥他钳在腰上的手,并用眼睛瞪他,但冷啸寒像鬼魅一样缠在她身上,如何也挣脱不掉他。

“一次次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你想怎样?”

“这么愚蠢的问题!”

宁馨知道挣扎不过他,只是徒耗力气而已,索性跪坐在地上任他抱着。冷啸寒捏住她的下巴,阴阳怪气地问:“你就那么相信冷啸情?”宁馨甩掉他的手,将头抵在地上,反诘道;我不是也曾经那么相信过你吗?忘了吗?那年大雪在别墅里面,我又得到了怎样的待遇?

“既然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教训,怎么还学不乖!...还是上次逃跑我们惩罚的不够?”

宁馨故意激怒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相信他!你管不着!”说着抬起头准备挨他一巴掌,可是表面上看冷啸寒却没有被激怒,只是好心地告诉她:“可惜他只是拿你做交易而已,用你换取他在公司的地位和利益,你知道这次的主意是谁出的吗?就是他!冷啸情!…哈哈…你这个小傻瓜啊!”

“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大哥的吗?就是拿你和许敏勾结欲逃跑说事的,他还不断地提醒暗示大哥你这段时间对大哥的感情都是假的。”冷啸寒的手像蛇一样在宁馨的颈子上滑来滑去,“本来我和大哥谁都不知道软期间你那次晕倒是装的,目的是给造访的许敏传达一个暗号,可是…可是冷啸情揭露了它。”

“其实你已经放弃了对不对?但没办法,大哥比较多疑当然会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的。”

宁馨苍白着脸,嘴唇抖动着,说:“如果你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些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好!”出乎意料,冷啸寒并没有纠缠,而是把她抱到床上,“你好好休息下吧,晚上还有事呢。”

陷落(2)

宁馨看着冷啸寒退出房间,将头埋在枕头里,心想:啊,真让人绝望啊,一次次都是失败,虽然这次失败是自己参与导演的,可是就算最后我赢了又能怎样…

冷啸天坐在沙发上,右手抵着头像是在思考。冷啸寒推门而进,坐到他的对面。房间昏暗,气氛凝重,两个人坐在那儿谁也不想先开口,也没人想打开灯,室内一片死寂。

时间一点点过去。

冷啸寒点起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将沙发旁的落地灯拧开,啪嗒声清脆地回荡在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折叠在冷啸天身上,似乎将两人的心思也交叠在一起。

“果然,即使是亲兄弟欲望面前也是不可信的。”

冷啸寒打破沉寂,虽想调侃,说出来语气却是讽刺。

“大哥,怎么办?”冷啸寒看着冷啸天,希望她能有个好想法。

冷啸天抬头看了一眼他,心有灵犀地知道他在问什么,沉吟了一声,说道:“我也在想,这次绝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两个,尤其是宁馨。”

“我知道。”冷啸寒将手中的烟掐灭,皱皱眉,说出自己也是冷啸天的多虑,“上次我们把她软起来也算是给了她教训,还有第一次,我们三个不是‘关照’她的身体了吗?”

“那么从这次她再次逃跑看来,这些恐吓虐待身体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嘛。”冷啸寒叹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女人!有多少女人想方设法地要爬上我们的床,她倒好,视我们为洪水猛兽。”

冷啸天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咖啡,说:“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得慎重地解决这个问题。”

冷啸寒点点头:得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们有多厉害她早该知道,可是有什么用!她并不害怕,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顺从而已。”

“那就让她害怕!”冷啸寒又点了一根烟,“我们还有什么没有用过的方法?SM?”

冷啸天看着冷啸寒,眼里满是鄙视,说道:“你这么变态?你想玩死她?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冷啸寒挠挠头,心里偷着嘀咕道:要说变态,其实大哥你才是我们三人中最变态的,哪次不是你的阴谋。

“那大哥,你有什么主意?”

“我想如果…,如果她必须得依赖我们的话,那么她就会乖乖的了。”冷啸天慢慢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依赖?比如?”冷啸寒看着冷啸天,然后建议道:“那个东西行吗?”

冷啸天挑眉等着她的回答,冷啸寒干净利索地答道:海洛因,冰毒,就这些最能销毁人的意志。

冷啸天听他说完,没有表示同意,但也没有表示不同意。

“冷啸情,怎么办?”冷啸寒问道,“他比较难办啊!虽然他不顾兄弟情义,无耻地挖墙脚,但是他毕竟还是有一些实力的,我们得谨慎处理。”

“不用担心他,先关着吧。”

冷啸寒听他这么说,只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那么现在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否则她还以为我们不能怎么着她!”

见冷啸天仍然坐在那儿,便笑了,说道:“主菜上桌前不都是要来点开胃菜吗?”冷啸天没有搭理他,冷啸寒抿抿嘴,问道:“你还在郁闷前一段时间她欺骗你感情这件事?”

像是被戳到最隐秘的痛处,冷啸天腾地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冷啸寒笑笑,跟在他后面。

宁馨睁开眼,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明亮的光线,冷啸天、冷啸寒分别坐在她的两侧,她用胳膊撑起身体,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沉默地低下头。

“天,我有话对你说,冷啸寒,麻烦你先出去下。”宁馨看着冷啸寒,一脸无畏的下命令。

冷啸寒怒极反笑,挑挑眉毛,说道:我想大哥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了。说着抓起她的胳膊。

宁馨甩开他,抬高下巴看着冷啸天,叫喊道:“冷啸天,不想知道吗?你不想知道我真实的想法吗?还是你只想要一个活死人?”

“寒,你出去!”冷啸天命令道,冷啸寒放开宁馨的手臂,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好,你们慢慢谈,谈妥了叫我进来。”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

宁馨见他关上房门后整理下衣服,冷啸天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不发一语,等着她开口解释,想:我倒要听听她如何自圆其说。但心里的某一小块地方还是希望她圆谎圆的好些,别让他察觉出来。

“天,我都知道。”宁馨开口就是这句话,冷啸天笑笑,问:“你知道什么?”

“比如冷啸情并没有背叛我,我想他现在被你关起来,而且,在这之前应该被你修理过了吧?”宁馨撇撇嘴,看着冷啸天等待他的确认。

“然后呢?”冷啸天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从我决定跟他逃走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的,甚至知道我们的企图。”宁馨笑笑,然后继续说:“确切说我未决定跟他逃走时就想到这一点了,完全是以我对你的了解。”

“那你还敢?”冷啸天冷哼道。

“我这样做也是算间接的帮你啊,对我来说算是个恶作剧吧。”

“恶作剧?”

“是啊”宁馨点点头,“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我有一些其他的话要告诉你。”

“说”

宁馨肩膀垂下,满眼悲哀地看着冷啸天,“我累了,是真的累了,我没有能力再去爱你们了,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天,我亲爱的老公,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何苦呢!”

“我爱谁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不用你来决定!”冷啸天严厉地说道,“你没有能力也没关系,只要我有能力就行了。”

“你有能力有什么用,你能代替我来爱吗?”宁馨反问道。

冷啸天沉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又问:“那段时间你是欺骗我的吧?这点最可恶,我本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想给我生个孩子!”

“不是!”宁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冷啸天以怀疑的口吻问:“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也不是!”同样干脆地回答。

听了宁馨的回答,冷啸天讶异地看着她。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因为演戏演的过于投入就分不清自己真实感受了。”宁馨坦承地看着他,说:“就像今天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多一些呢?还有和冷啸情一起逃走,其实我心底根本不愿意,跟他走又怎样,还不是被他霸占,可是我就想这么做,呵呵…”

说完宁馨拿起冷啸天的大手,将脸贴在上面,“到了今天我也想爱,可是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往,你当我是石头做的吗,心里就毫无阴影?可以抛开一切生活下去?口口声声说爱我,你为我想过没有?”

“这次你想怎么处置我,只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控制住我的话,是没有用的,你得到的顶多是一个活死人,或者木偶罢了。”宁馨盯着冷啸天的眼睛问道,“你想吗?这样你多痛苦。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亲爱的,如果忘记过去,我真的希望忘记它们,然后好好地和你生活在一起,重新开始,可是时间不能倒转,我也无法抹杀它们,因为我是个脆弱的女子,只能对不起了,请不要对我保佑期望,任何的。”

宁馨的眼泪像小溪一样流到冷啸天的手里,热热的。

“如果忘掉那些过往,你愿意吗?”冷啸天问道。

宁馨的头压了压他的手。

结茧

冷啸天和冷啸寒守在床边,两人的脸上都是愤怒,却不是对着床上熟睡的宁馨,而是一旁的催眠师。

“你不是说可以没任何问题的擦去她过去的回忆,然后重新为她植入新的记忆吗?为什么现在,她却像植物人一样醒不过来了呢?”冷啸天冰寒的声音就要使整个房间结冰了。

“是的,本来没问题的,但是哪里出了差错。”催眠医师颤抖着说,心里发寒地想: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从来没有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我的招牌砸了不要紧,关键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的家人

“可能,可能…可能,可能是因为病人本身,本身的问,问题吧。”催眠医师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但看见冷啸天和冷啸寒眼中的冰霜又堆积了一层,立马流利地说:“也许是病人故意将自己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自己不愿意走出来,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是吗?”冷啸寒问道,冷笑了一声,说:“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她自己不愿意走出来!哼!”

“有可能的…”医师的话音越来越小。

冷啸天射了他一眼,催眠医师立刻打了寒战。“你立刻去给我想办法去!你刚才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你们怎么肯定我的理由不成立。催眠医师心里悄悄否定着,但不敢问出来,为了不再站在房间里受他俩的精神折磨,他连声答应小跑着离开房间。

冷啸寒叹了口气,嘲讽地问:“难道这真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

“老天爷只不过是个虚妄的想象,难道你还相信!”冷啸天不悦地瞪了一眼他,“一定是催眠的过程出现了什么问题。”

“会不会真如医师说的,是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冷啸寒狐疑地问道,心里是乱如麻,不知道相不相信,只能随便抓住一条线索而已。

“不会的!”冷啸天毫无犹豫地否决道,“她是非常非常希望消除那些痛苦的过往,那是我第一次见她那么绝望,那么崩溃的样子,除非她演技好的达到神的地步。”

“是啊,我也相信她很愿意消除那些过去,”虽然不愿意承认那些东西,但是冷啸寒还是自嘲地说:“那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吗?她崩溃是正常的。”

“那么就是催眠师的问题了。”

“可是他可是国内很有名的催眠医师啊。”

……

三年后。

冷啸天一脸疲惫地推开房门,冷啸情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是一脸憔悴,而床上躺着的宁馨安详的就像个天使,无论是容貌还是皮肤什么都没变,让人无法相信已经过了三年,而且三年来她从未醒过。

冷啸天想,催眠前一夜她对我说的情话,我宁愿她是骗我的,不然给了我希望却又夺走,真是太残忍了!

冷啸天在床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握住宁馨白嫩的手,自言自语道:你那晚多快乐,笑容一如我初见你时那般明媚灿烂,不对,比那时还要灿烂,你说,我就要忘记不开心的黑色物质了,要重新开始了,你还说你知道我们会重新给你植入记忆但一定要是开心的事情,不然你才不会彻底地爱上我们,说不定悲剧会从来一次。

“说不定悲剧会重演?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语成谶,果真悲剧发生了,你再也没有醒来。我们用了很多办法,请了很多催眠师,他们也无法肯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惩罚也够了…”

“你是睡美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我们吻了你无数次,你却没有醒来?”说完冷啸天又吻了下去,只是和前面无数次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也许果真如寒所说的,我们只能一辈子守着熟睡的她,不断地希望,不断地失望了。”冷啸情无力地说道。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