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武侠] 邪不胜正

作者:路人甲乙丙丁戊/狂加班之人

世界终末、震怒之时。道崩德丧、圣人死囚。

灾厄将至、众生难归。哀哉吾辈、何往何从。

这是中洲大陆有文字记载以来,就流传已广的一首预言古诗,它散播着末日的存在,宣告着众生的无力,让中洲大陆的人民自古以来都充满着恐慌与绝望,道德和礼仪在这片大陆逐渐失去了人民的信仰与坚持。尽管有不知多少有志之士来回奔波、想要消弭与否认末日的存在与可能。

但令人更加颤栗的是,那些曾经严词驳斥末日的博学鸿儒与地方耆老,最后都会在临死前癫狂地嘶吼着,那一段远古悠久的末日诗歌。

如今,中洲大陆的千万人民,大多都对末日的存在深信不疑,有人选择醉生梦死、及时行乐,有人选择趁火打劫、搅风弄雨,这是一个道德极度衰弱的国度,在末日预言的压迫与恐惧下,那怕是德高望重、贞风亮节的诸多大儒,也无法阻止时代潮流的颓势。

在人们疯狂的恐惧或崇拜末日的时候,不知道从何时何地开始,中洲大陆这百年来,渐渐流传了一段魔剑救世的江湖轶闻——中洲大陆的某个角落,存在着一柄造物主赐予的无上魔剑,它能让手无搏鸡之力的老弱妇孺无敌天下、能让绝世武功黯然失色、能让无数英雄俯首称臣!

持有此剑者,将斩灭末日,成为拯救中洲大陆的救世之主。

尽管许多人将它当作无稽之谈,依旧有数之不清的冒险家、野心家,汲汲营营于探索这柄魔剑的下落,完全忽略了江湖传说的最后一句警告——舍一物、换一剑、杀一人,舍弃一切,拯救天下!

***  ***  ***

这个夜晚很冷。

北风凄厉、大雪缤纷,让无数的屋舍都染上了白茫茫的色泽,让冰冷的黑夜也充满着莫名的白色光辉,那种视觉上的极端对比,甚至给予了今日驻守〈末日阁〉大门的守卫王玖一种难言错觉——就像是许多文人雅士所歌咏的,正义感化邪恶,光明驱逐黑暗一样。

脸有丑陋刀疤、相貌十分普通的王玖并非多愁善感之人,从小贫困的他更没有风花雪月的文人雅兴。孤儿出身、喋血街头的他可说是见惯人性最为黑暗无耻的一面,对于许多文人百姓津津乐道的正邪之分,理所当然的唾弃鄙视,嗤之以鼻。

笃信人性本恶的王玖,早是末日预言的忠实信徒。也因此,在街巷凭借暴力闯出不小名号的他,很快就如愿成为江湖上最为嚣张猖狂、鼓吹末日的〈末日阁〉一员,恃强凌弱,喜爱杀戮的王玖在〈末日阁〉中如鱼得水,获得末日阁阁主的注意与赏赐,成为她的直属部下。

然而像王玖这样无可救药的街头恶棍,此时此刻,他就偏偏有了这种今是昨非、空灵剔透的净化错觉。

只因为眼前踏着白雪前进的文静女人,不容质疑的传递给他这种宽仁柔和的温暖气质。

中正、高雅、坚强、不屈。

她的五官十分美丽,精致典雅、像是用无价白玉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一身劲装下的胴体山峦起伏,那怕胸口紧紧用缠胸布束缚,也无法遮掩住她的挺拔高耸与惊心动魄。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凛冽气质,她的神情淡然自如,彷佛一年以前曾经历过的灭门血案也无法使她怨天尤人。她的剑眉平直微翘,给予人一种百折不挠、心系社稷的坚强感觉,她的瞳孔清澈柔和,那怕面对天崩地裂也能平淡视之。

女子踩在雪地的毛靴步伐不快,然而每一步的间距都分毫不差,恰恰是两尺距离,不急不徐,那两行的脚步雪印,竟然笔直得像是一条直线,毫无弯曲、毫无歪斜!

这是一名正直又自律的绝美女人。

完全不需要算命师的面相天赋,王玖只是第一次看见这名劲装女人,心中就拥有了如此不容否认的绝对判断。

他自然知道,这名身负血海家仇、又丝毫没被憎恨蒙蔽的女人身分——苏怜雅。

悲天悯人曰怜,淡泊高洁为雅。

据传为书香门第、鸿儒之女。从小饱读诗书、气质高雅的她,及笄之年毅然女扮男装,赴京应试,在全国数以万计、菁英子弟的环环竞争下,探囊取物的获得探花名次。

甚至有好事者宣称,若不是状元与榜眼的背景大有来头,才貌双全的苏怜雅有不小可能获得魁首。

至少,当年众望所归的新科状元陆承儒,曾经在公开酒宴对友人惭愧说道:

“论才华,吾不如她,论德行,吾不如她多矣。”

被拆穿女儿身的苏怜雅,并未留恋京城繁华、更拒绝了殊多名门子弟的爱慕追求。在离去京城之日,面对那些前来送别的众多文人与民众,苏怜雅更以女探花的身分,声音柔婉却十分坚决、大力抨击当时越发流行的末日预言以及日渐猖狂的末日阁。

在众多人士讶然与可惜目光下,舍弃京城仕途之路的苏怜雅,毅然前往南荒贫困之地创立书院,试图用她丰富的学识与涵养,来帮助与救济更多弱势无助的偏乡贫民、并感化那些因为末日预言、而逐渐冷漠僵硬的生民心灵。

据说,当年新科状元、江南千年陆家的陆承儒,惊艳她的冰清玉洁与无瑕美貌,不顾家人苦苦劝阻,舍弃了状元之后的青云仕途,一同与苏怜雅创立偏乡书院。

风雨无阻、任劳任怨,痴心绝对的陆承儒,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多年的岁月磋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终获苏怜雅垂青,传为一时佳话。

然而,这也是一切悲剧的起点。

当隆重奢华的婚礼结束、宾主尽欢后,当所有的客人都沉浸于喜悦与祝福的情绪之中,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对前途无限新婚夫妻洞房花烛之夜,同样也是陆家满门夷灭之日!

深夜喧闹、喜气洋洋的陆家祖宅,仅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被突兀产生的凶恶大火给吞噬殆尽。诡异的是,那近百名的陆家眷属与奴仆,却悄无声息,连一丝一毫的求救声都未曾响起。

那凄厉的大火在黑夜中熊熊燃烧,黑色与红色缠绕交织,彷佛传说中的阿鼻地狱降临人世,那些仓皇逃生的客人跌坐在冰冷的地面,感受着脸上残留的炙热高温,不少人忍不住地痛哭出来,然而那仍在燃烧的陆家大宅,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呼救、没有哀号,只有一片死死的寂静,伴随着周遭逃出客人的呜咽哭声,吞噬上百条人命的陆家大宅,此刻彷佛就是死神与火神共同舞蹈深渊炼狱。

那种诡异、那种反差,任何仓皇救火的临近百姓只能目瞪口呆的无言凝视,亲眼见证着祝融之灾降临于这个古老世家,只留下天白之后,一具具漆黑难辨的烧焦尸体,无言地叙说陆家往昔兴盛与如今悲剧。

几个月之后,直到一名绝色玉人拿着一柄平凡铁剑出现于江湖之上,人们才愕然发现,这一切的根源与真相,都在于陆家私藏着一柄传说之中、能够对抗末日的救世魔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王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随着思绪盯着苏怜雅的右手。尽管神色自若、步伐从容。然而苏怜雅的身上,却有一处微微不和谐的地方,就是她的握剑右手。

羊玉凝脂的白皙肌肤,原本雪白光华的无瑕肌理,此时却充满着惹人注目的细微青筋,完全可以让人感受到,苏怜雅是如何用力地握住这把配在腰间的平凡魔剑。

尽管剑身藏在剑鞘,从外表看去,彷佛只是一把普通至极的铁剑,但王玖却没有丝毫怀疑,那柄救世魔剑是否存在的真实性。

毕竟,能让一名毫无武功、孤苦无依的丧偶寡妇,在短短一年之间蜕变成斩杀江湖数字魔头的绝世剑客,她手中紧紧握住的,自然也只能是那把无敌天下的救世魔剑。

而也只有苏怜雅如此清新脱俗、慈悲渡世的高雅气质,才能配得起那足以拯救末日的救世主名号,每当凝视着苏怜雅的俏脸一眼,王玖都会感觉到,自己心中对于末日将临的执念与信仰,都在一丝一丝、难以克制的缓缓消散。

尽管王玖心中思虑万端,苏怜雅依然缓步前进,紧握魔剑的白玉皓腕虽然用力,她的右手却没有丝毫晃动,没有丝毫犹豫。

稳。

十分稳。

稳若泰山。

额头泌出一滴冷汗,王玖完全能想象,当那柄魔剑出鞘之时,雍容宁静、气质恬淡的苏怜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那必然是中正坦荡、无可匹敌的济世一剑。

就如同这几个月来,她斩杀〈末日阁〉中、满手血腥、作恶多端的二当家与三当家一样。

今日苏怜雅,正要用这柄救世魔剑,步入他身后所守卫的大门,亲自斩杀末日阁的大当家,相传为前朝皇室之女,江湖魔教当代圣女、曾经搅动武林、宣扬末日,蛊惑无数正邪门派相互厮杀、喋血山河的红颜祸水——“黑凤凰”慕容凤!

只因为,一年前的陆家灭门之祸,在苏怜雅现世之后,诸多因由早被江湖广泛传播,那真正的幕后主使,正是〈末日阁〉当家阁主慕容凤觊觎救世魔剑、所精心策画的血腥惨案。

然而王玖更相信,容颜宁静淡然、眼神平井无波的苏怜雅,她这一次前往对决慕容凤,并非仅为了不共戴天的灭门家仇,更多的是为了她护国佑民、铲除邪恶的慈悲心肠。

只因为在这个世界,〈末日阁〉俨然成为末日的代言人与祸乱根源。

宣扬末日、弃绝道德,这是末日阁的创阁理念,掳烧杀、恶贯满盈。则是〈末日阁〉最为贴切的形容词。

在道消魔长,末日阁最为猖獗的几年,众多阁员大力宣传末日将至,道德无用,唯有肆意享乐,方能无愧此生。这种搅乱人心、腐败道德的邪门歪理,让如今的中洲大陆风云变色、人心惶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创立〈末日阁〉的魔教圣女“黑凤凰”慕容凤——一位与苏怜雅气质、品行截然相反、然而容貌同样出色绝美、众生倾倒的祸国妖女

据说初出江湖的慕容凤,于某次正派的武林聚会中不请自来,在众目睽睽之中,以天魔幻舞诱惑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之时,曾经露出她雪白玉背上的妖艳纹身——一头充满邪魅色彩、黑羽赤眼的翱翔凤凰,配合着慕容凤妩媚睥睨、魔性十足的圣门舞蹈,让当时在场的不少名门子弟色授魂予、丑态毕露。

那彷佛深渊呢喃的漆黑诱惑,不仅让慕容凤声名大噪,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更从此有了“黑凤凰”的旖旎别称。

然而美丽的蔷薇必然充满着刺人的荆棘,魔门出身的慕容凤也不例外,在她出道的短短几年之间,以末日将临作为宣传,煽动人心、蛊惑群众,策划了大大小小的血腥阴谋、正邪厮杀,让整个江湖动荡不休,不知道因此诞生多少孤儿寡妇、破碎家庭

有人说身为前朝公主的她身怀复国之念、刻意动荡江湖,有人说她信仰末日,以生民悲恸为乐,亦有人说她修练魔门歹毒魔功,须以常人负面情绪为引药。然而无论真相为何,慕容凤的行为处事,都是无庸置疑的女魔头。

尤其当唯一能抗衡的武林第一高手——“凌霄绝壁”铁嵩阳突然远走海外,不问世事之后,无人可制的慕容凤越发气焰嚣张,连续屠灭了几个中小门派,让许多愤愤不平的江湖武者噤若寒蝉。数年之间,〈末日阁〉的势力版图与日俱增、大肆扩张。

江湖人纷纷谣传,心狠手辣的慕容凤施展美人毒计,让铁嵩阳死心蹋地的爱上她才显露真实身分,踏入温柔陷阱的铁嵩阳在道义与爱情之间左右为难、心灰意冷,最终选择逃避现实,远离江湖。

优柔寡断的懦弱高手、心若蛇蝎的魔门妖女!

人们痛骂着铁嵩阳的懦弱逃避,恐惧着慕容凤的只手遮天。然而却无能为力,因为当铁嵩阳远走海外之后,当今武林公认的第二、第三、第四高手,恰好就是〈末日阁〉三位当家!

武林第二——“黑凤凰”慕容凤。

武林第三——“寒冰掌”王恨疾。

武林第四——“狂风快腿”楚魁元。

〈末日阁〉不仅拥有三名绝世高手,更令人绝望的是,王恨疾与楚魁元对于慕容凤的忠诚毫无疑问,让许多期待〈末日阁〉三强内斗、分崩离析的智谋之士失望不已。

也许他们同是前朝余孽、抑或是魔门子弟,甚至可能早已拜倒在慕容凤的石榴裙下,江湖好事之徒猜测着原因,然而却改变不了那残酷的事实——〈末日阁〉是江湖上远远超过武当少林、让无数正派人士恐惧畏怯的强横势力。

直到那一剑的惊艳出现。

七个月前,苏怜雅一剑破“狂风快腿”,斩楚魁元于大江南岸。

三个月前,苏怜雅同样一剑,逼退极寒、贯穿掌心,灭“寒冰掌”王恨疾于城外荒地!

大难不死、身负血仇的苏怜雅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普渡众生的慈悲之意,只诛首恶,不迁怒、不滥杀,她一双饱经沧桑、聪慧灵性的宁静凤眼,彷佛拥有难以言喻的清心净魂,让不少〈末日阁〉的门徒纷纷放下屠刀,痛改前非。

砰!

王玖手上的锯齿大刀跌落在地,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王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缓步前往的苏怜雅身前,低首流泪忏悔说道:

“苏女侠,我错了。”

尽管苏怜雅已经嫁作人妇,然而毕竟她与陆承儒的婚礼在当天就惨遭灭门之祸,许多阅历丰富的江湖侠客都能看出,苏怜雅至今仍是处女之身,也许是江湖人士不拘小节,亦或对苏怜雅有不切实际的念想,大多数的江湖武者,仍然称呼苏怜雅为“苏女侠”。

“我的双手染满鲜血、请……制裁我吧。”

发自肺腑的真心悔悟,满脸泪水的王玖从不信神、亦不拜佛,然而看到苏怜雅那彷佛仙女的空灵气质,他却知道,自己今生已经有了必须信仰、值得信仰的慈悲神圣。

“〈末日阁〉储放粮食、布帛的仓库所在,你可知晓?”

听见王玖的忏悔,苏怜雅悲天悯人的坚定容颜流露出一丝感伤,语气恬静地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提问。

“是,小的知道。”

“妾身刚刚从城内走过,近日天气酷寒,城中却有不少平民难以饱腹御寒,你既然愿意悔过,不妨招集信得过的几位人手,将仓库内的粮食布帛广发民众度过寒冬,也好抵过你的一些罪行。”

语气轻柔又坚定,当苏怜雅未握剑柄的左手轻压着王玖的肩膀衣料,看着受宠若惊、满脸涕泪的王玖,没有任何的鄙夷与厌恶,冰肌玉骨、眉目如画的苏怜雅文静优雅地轻声说道:

“妾身不会宽恕你的恶行。然而民众的感激与喜悦,却可以让我放下一切仇恨,告诉我,你的名字。”

“王、王玖。”

“王玖,以后请作个好人吧。”

“是,小的一定……一定会做个好人!”

轻轻拂过王玖的头颅,彷佛严母对儿子的敦敦教诲,看着王玖失声痛哭的连连点头,明眸善睐、眼露慈悲的苏怜雅嘴角浮起一丝绝美微笑,彷佛和煦的阳光融化冰雪,驱散了王玖心中的最后一丝阴翳与黑暗。

洗心革面的他虔诚地跪在地上,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苏怜雅推开大门,走入了〈末日阁〉的主阁地,去面对江湖最为心机深沉、妖娆恶毒的“黑凤凰”慕容凤。

刚刚还是〈末日阁〉多年得力门徒的王玖,竟然发自内心的祈求苏怜雅能够旗开得胜。

毕竟,邪不胜正,乃是无数苍生的殷切渴望,也是苦难社稷的最终救赎。

拥有救世魔剑的苏怜雅,更是对抗末日预言的唯一希望。

然而泪流满面、脸露正气的王玖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双腿跪拜在地的肮脏裤档,一团明显的水渍在布料之上晕染开来,一股精液特有的腥臭味道淡淡飘出,王玖在目睹苏怜雅圣洁姿态的数秒之间,那怕心中没有半点的淫欲浮起,他的胯下,竟然就不知不觉地受眼前圣洁女人的气质引动、勃起射精

彷佛那污肮脏的腥臭精液,将他的一切罪过都浓缩其中,在那缤纷的白雪飘落、高洁的倩影摇曳之下,成为浪子回头的白浊血泪。

***  ***  ***

雪白柔美、不带有一丝瑕疵的纤手轻轻推开了大门,容貌绝美秀丽的苏怜雅感到心中一片平和,完全没有大仇将报的亢奋与激动。她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握住腰间的平凡配剑。一步一步往通道深处前进。

尽管即将面对有生之来的最强敌人,然而苏怜雅的心神,却不自觉地回忆这一年以来的复仇时光。

当时大婚之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神色有些惘然、有些感伤的苏怜雅也记不太清了

***  ***  ***

苏怜雅依稀还记得,当时的自己穿着凤冠霞披,艳红的华丽婚服遮掩了自己窈窕的身材,精致的繁琐裙子垂长于地,让她不得不以一双玉手拉着裙子以防摔倒。而自己的夫君、满脸书生之气、尔雅温文的陆承儒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地看着自己,用着温和的声音柔声对自己说道:

“雅儿,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既然?已经成为我们陆家的人,让为夫带?见识一下,我们陆家深藏多年的绝世珍宝,江湖人士遍寻不得的一柄救世魔剑——”

婚礼的记忆乍然而断,苏怜雅再度拥有记忆之时,自己满头鲜血、衣衫不整的躺在陆家豪宅几十里外的一处废弃村屋。

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只知道自己的右手紧紧握住一柄平凡无奇、带有剑鞘的粗糙铁剑,而胸口破碎嫁衣内侧、沉甸甸的异样物压在自己胸脯之上,凭感触判断,应该是几本书籍。然而其他的,就甚么都不知道了。

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间废弃村屋?为何会紧紧握住这柄铁剑?

有谁救了自己?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夫君陆承儒现在又如何了呢?

那时的苏怜雅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脑连绵不绝的抽搐剧痛、不断从额头上滴落的艳红鲜血,都在提醒自身似乎遭受脑部重击,身体的生存本能告诉着苏怜雅,她还未脱离险况,随时都有失血过多的昏迷风险,她必须立刻医治头部伤口——(呜!)然而头顶伤口不断传来轰鸣的震荡与耳鸣,让痛苦像是利刃一般的切割自己的脑海,只是普通女人体格的苏怜雅,甚至连挣扎站起的力量都没有,只能浑身乏力的在地上爬行——她不怕死!

但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苏怜雅脑海中浮现陆承儒的儒雅外貌,看着他风度翩翩的温和双眼,那一双黑色眸子流露出无限的深情与真挚,苏怜雅心里感到一阵悸动,那怕是记忆残缺,她也能从那双回忆中的双眸,感受到夫君对她浓浓的爱恋。

为了那个男人,她就必须活下去。

活下去!即使要付出什么代价!她也必须活下去!

心中闪过了如此的坚毅念头,苏怜雅完全没有察觉到,从她苏醒至今,她的右手仍然死死握住那柄貌不惊人的铁剑,她同样没有察觉到,当她在心中?喊,愿意付出某种代价的瞬间,那柄铁剑,猛然出鞘了一截!

铮!

苏怜雅美目不自觉地睁大,铁剑出鞘的瞬间,沛然的明悟涌上心头,让她理解了她右手握住的是何等强横、何等伟大的救世魔剑。

只在一呼一吸之间,苏怜雅全身伤口倏然止血、疲惫尽褪,她感到一股微弱气息从剑柄上传递而入,在身体的经脉间不断游走,那是江湖上只有登堂入室、苦练多年的练家子才能拥有的内家功劲,竟然在须臾之间,就让从未习武的苏怜雅不劳而获!

(我——)同样在瞬间,玉颜恢复健康血红的苏怜雅也感觉一阵轻微不适,心中的灵觉告诉她,自己似乎在拔剑的瞬间内,失去了某种“事物”,但任凭苏怜雅如何回想检查,却无法发现自己身上有丝毫失落或残缺的部分。

(不行,还是先厘清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夫君……陆郎他——他究竟如何了?)还不知道陆家已经被大火吞噬、惨遭灭门。记忆模糊不清的苏怜雅,心中依然牵挂着那温柔儒雅的新婚夫君,心中的微微悸动,甚至让她下意识地称呼陆承儒为“陆郎”,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婚礼中所诵念的忠贞誓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妾身苏怜雅,生为陆家妻,死为陆家鬼。”

心中充斥着难以描述的朦胧情感,也许是因为脑部重击的关系,苏怜雅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她小时的记忆、求学的过往、婚前的点点滴滴都一片模糊,最清楚的一幕,就是在陆家摆放魔剑的密室之内,在那互许终生的神圣誓言见证下,陆承儒满是温柔与爱意的眼神始终微笑着凝望着自己。

光是回想记忆,苏怜雅就感到心脏一丝抽痛、一丝颤动,她清楚知道,那怕自己的记忆已经遗失大半,但心中的感觉绝非作伪,为了夫君、为了自己,她都必须追寻真相!

啪!

残破的布料承受不了胸口的异物重量,几本分量不薄的书目从婚袍中掉落出来,惊醒了沉思的苏怜雅,让她不自觉的拾起翻阅,那是

***  ***  ***

记忆告了一个段落,只因苏怜雅已经走到了目的,在这座用无数黄金打造的奢华大门后方,根据她这几个月来所搜集的情报,就是她今日所要斩杀的首恶——“黑凤凰”慕容凤的寝室!

看着眼前寝室门前龙飞凤舞、落笔张扬的两行对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那秀丽中带有一丝狠戾决绝的笔迹,微微皱眉的苏怜雅十分清楚,这是此间主人慕容凤的亲自手书。看着这两行与她信念完全不同的冷酷意蕴,苏怜雅十分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蛇蝎美人

“慕容阁主,未亡人苏怜雅前来拜见!”

礼貌说出拜见的宣言,那怕即将面对恶贯满盈的〈末日阁〉大当家与灭门真凶,嫉恶如仇的苏怜雅仍然保持了基本的礼节,窈窕动人的丰满身材微微鞠躬。

随后,沛然的剑气从腰间铁剑并射而出,甚至不需要做出拔剑的动作,一股随意而动的无形劲力破开沉重至极的黄金大门,露出了里面的房间布景。

“远来是客,请坐吧,陆夫人。”

只见在卧室之中,一名带着青鬼面具、只露出嘴唇与下巴的男人,正坐在用豪华桧木制成的圆桌上静静品茶,看着来者不善、面目文静的苏怜雅举杯说道。

“你不是慕容凤!”

苏怜雅蹙眉说道。

眼前带着青鬼面具的男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可能是江湖赫赫有名、艳名远播的“黑凤凰”慕容凤,这让她蓄势已久的无双剑气,一时有着出师无名的失落感。

“我自然不是慕容凤。”

“那就叫她出来,身为〈末日阁〉的主人,慕容凤如此畏首畏尾,也不怕江湖豪杰为此嗤笑吗?”

“很可惜,〈末日阁〉的主人,就是在下。”

“你?”

苏怜雅慧眼轻凝、一脸审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自从拥有魔剑开始,随着无数次的激烈战斗与生死锤炼,加上魔剑赋予的直觉能力,她的第六感越发惊人,能够大略判断出他人的言语是否有伪。

在直觉灵性之中,苏怜雅依稀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心中一片赤诚、毫无虚假,然而怎么可能?

“黑凤凰”慕容凤可是江湖第二的强横妖女,除了远走海外的“凌霄绝壁”铁嵩阳,整个中洲大陆无人有资格与她一争高下、更遑论让她退位呢?所以那怕苏怜雅再信任自己的直觉,此刻也难以相信眼前男人的惊人话语。

或许他只是个疯子、一个自以为是〈末日阁〉之主的狂人?

“?不信?”

“我不信。”

“?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慕容凤的入幕之宾、她的情郎?”

听到男人大放厥词,苏怜雅笑了,宛如无瑕的百合花绽放,她贝齿微启,柔声回道:

“妾身相信你了。”

“?相信我是她的情郎?”

“不,妾身相信你确实是〈末日阁〉的主人,只因为除了铁嵩阳以外,我不觉得有任何男人敢说这种自寻死路的狂言。”

——除非慕容凤已经不再具有威胁了。

言下之意虽未说出,然而苏怜雅知道,眼前男人一定听的懂。

当然,她并非只为片面之词而轻信,除了自身的直觉以外,最为重要的因素,就是她腰间被右手死死握住的救世魔剑,至今仍未出鞘!

那把魔剑前一次的出鞘,就是杀死江湖第三、末日阁的二当家“寒冰掌”王恨疾!

那是绝杀的无敌魔剑,然而它的出鞘,却由不得苏怜雅决定。必须要在冥冥之中的判定,付出某种“代价”。

若是面对武功微薄的无名小卒,如今的苏怜雅能轻易的拔剑而起,在剑光闪烁之间以一当千,横扫千军。然而若是像慕容凤、王恨疾等绝世高手,就必须被索取某种连苏怜雅也说不清楚的“代价”,才能请动魔剑出鞘,歼灭强敌。

如今,无论右手如何使劲用力、腰腹间依然纹丝不动的魔剑清楚地告知她,眼前的面具男人,是她必须付出“代价”的强横存在。

她甚至能够从她右手拔剑未成的用力程度判断出,眼前的男人,是远远胜过“寒冰掌”王恨疾的恐怖敌人。苏怜雅能够从江湖上的记载推断,那怕她此刻面对的是“黑凤凰”慕容凤,都不能给予她如此强大的迫人压力。

若是有如此武功造诣,那名男子是〈末日阁〉的主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此绝强高手,为何江湖威名未显?)心中思虑不断,苏怜雅依旧宁静的平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有一事必须请教。”

“何事?”

“〈末日阁〉这几年的殊多买卖,你可有参与?”

苏怜雅眼神凝重地问道,深知腰间魔剑威能,生性善良、不欲多作杀孽的她已经发誓过,手中魔剑不杀无辜之人,那怕眼前男人声称〈末日阁〉之主,几乎可确定是满手鲜血的恶徒,正直磊落的她也必须亲自验证。

“哈哈哈哈……苏女侠难道没有想过,〈末日阁〉是江湖这十年来迅速崛起的势力,几乎在短短时间内就拥有着数万群众与肥沃土地,真的是凭着慕容凤这几名绝世高手的武力就能号召的来吗?”

“你是传说中的四当家!?”

听着鬼面男人自揭身分,苏怜雅有些恍然、有些讶异地喊道。

江湖门派势力,自然是需要金钱与粮食的。然而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末日阁〉四处征伐、强势崛起之时,它背后源源不断的人力与金钱,究竟是谁提供的?

因此,江湖有传言云,〈末日阁〉除了慕容凤、王恨疾、楚魁元三位当家以外,还有一位神秘至极、富可敌国的四当家,才能让〈末日阁〉崛起的如此迅速,如此凶猛!

“苏女侠菩萨心肠,身负血海深仇也不迁怒他人,只可惜,陆家惨案,正是在下与慕容凤设计的。”

将茶杯内的热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的鬼面男人毫不遮掩的将如此血仇坦然说道。

他没有说谎,苏怜雅心中灵觉清晰地述说这样的事实。

剑眉微蹙,苏怜雅的美目依旧淡然平和,不知是否因为长期使用魔剑,已经付出某种“代价”,尽管看到罪魁祸首,她的心中依旧没有恨、没有怒,胸口只有一股惩除恶的不平之气,以及,她亡夫陆承儒的儒雅容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怜雅的心中闪过了结婚时的庄严誓词,心中涌起一丝甜蜜感受。尽管往日的记忆依旧模糊,在这一年以来的不断探索,她依旧点点滴滴的拼凑勾划出自己夫君的性格形象。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从无数人的缅怀回忆与书信记载下,苏怜雅心中浮起如此文弱儒雅却又忧国忧民的书生风采。

藉由夫君给予她的遗物书册,暗自神伤的苏怜雅早就知道,一年前的陆家惨案,并非单纯为了陆家珍藏的那柄魔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陆承儒暗中搜集、〈末日阁〉这十年以来伤天害理、累累罪行的如山铁证!

那几本薄薄的书目,被她贴身收藏在婚袍内侧,记载了〈末日阁〉无数怵目惊心、人神共愤的残忍行径,光是那些详细的证物与口述,苏怜雅能够感受到,自己丈夫陆承儒当初是花费多少心血与风险,才能搜集到如此巨细靡遗的罪恶内容。

然而也因为如此,最终的陆家遭遇屠门惨案,只留下苏怜雅孤家寡人,还有她手中的救世魔剑、几本书目。

了解灭门真相的苏怜雅不怨、不怒、亦不恨。她逐渐对这记忆模糊、情感暧昧丈夫越发敬仰感伤,一缕缕情丝不断萦绕在那亡去的书生身影,也许就是因为陆承儒如此义不反顾、公正无私的性格,冰清玉洁的她才会愿意委身于他,山盟海誓,终生不悔!

不为仇恨、不为私利,只为天下苍生,只为家国社稷。她的魔剑,就是为此而生!

尽管右手青筋毕露,她的魔剑,依旧未能出鞘!

只因为眼前男人,强大到必须让她付出某种“代价”,才能请动魔剑出鞘!

她必须等,等待魔剑从她身心攫获某种“代价”、拔剑而出的绝杀瞬间。

对她来说,那是某种心理的仪式,某种自我的牺牲与认同。

“为何不出手?”

“我不认识你。”

听着男人的质问,苏怜雅文静的诚实回道。这一年以来,她从未以谎言示人。

“不认识就不能出手?”

鬼面男人闻言微讶的笑道。

“你可能是个善人,妾身的剑,不杀善人。”

“我?〈末日阁〉的主人,设计陆家血案的罪魁祸首,会是一个善人?”

彷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鬼面男人摇头不解的嗤笑说道。然而苏怜雅却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末日阁〉的主人,为何不能是一个善人?”

鬼面男人愕然无语,直直盯着苏怜雅圣洁纯真的面容,过了片刻嘴角溢出一抹微笑,有些感叹说道:

“?真是个善良的女人,慕容凤这妖女看到?恐怕要感到恶心欲死了。”

“妾身也希望如此。”

苏怜雅眼神认真地回应说道。

“啊?”

“假如能让恶人恶心到死,天下不是更加清净了吗?”

苏怜雅的眼睛平和明亮,她的气质宁静高雅,那怕是一句荒谬的戏言,也能让人感受到无比真诚的仁善信念。

鬼面男人忽然明白,为何这一年以来,苏怜雅会成为江湖人人传诵的救世主,许多走入歧途、信仰末日的武林人士、例如刚刚把守大门的混混王玖,会在第一时间为她的气质折服忏悔,洗心革面。

“当然,更重要的是,妾身从你的身上,感受不出任何的血腥味。”

苏怜雅眼波流转、露出看透人心的智慧光辉,在这一年的磨练之下,她的直觉已经达到近乎鬼神的莫测之能,除了能够辨别谎言以外,还能分辨出眼前男人杀生与否、数量多寡。

那怕鬼面男人承认陆家惨案与他有关,他的双手没有沾染鲜血也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你愿意放弃一切,坦白你所知道的〈末日阁〉罪行、向官府自首吗?妾身愿意以生命发誓,必保你性命无恙。”

漂亮的双眼轻眨,充满真诚语气、带有一丝期盼的柔声说道。

多么善良的女人,多么温柔的侠女。

即使面对可能的罪魁祸首,苏怜雅依旧体贴的为对方着想。

这也是她不能出剑的原因,她的剑还未“诚”,她必须确认敌人是否罪无可恕,才能“理所当然”的出剑。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只有诚于自身,才能诚于魔剑。

然而——“放弃一切,我又不是?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怎能放弃一切。”

鬼面男人哈哈大笑,不以为然的嘿声说道。

“妾身有剑、有爱、有信念,绝非一无所有。”

苏怜雅看着眼前男人的狂态,态度依旧温和的礼貌说道。无论眼前男人如何失礼,她的仪容也没有失去任何分寸,标准的让任何挑剔的人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错了。”

“错了?”

“就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会是苏怜雅。”

男人忽然端正坐姿,语带嘲讽地对着苏怜雅戏谑说道。

是在讽刺我家破人亡、身无牵挂吗?

秀眉微蹙的苏怜雅心念百转,然而波澜不惊的她依然优雅平稳,甚至礼貌地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她对眼前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既然如此,妾身会出剑,但是——”

苏怜雅认真地说道。

“喔?”

“来聊聊你的事吧,让妾身认识你,给妾身一个杀你、抑或放过你的理由。”

正直纯善的苏怜雅,直到此刻依旧心存善念,她的性格似乎容不得一丝黑暗与污秽,那怕身怀魔剑、背负血仇,仍然出淤泥而不染,拥有一颗最为清纯高洁的赤子之心。

然而眼前男人却不吃这一套,只见他嘴角微翘,有些愉悦地说道。

“既然想认识我,不如这样,我说一件事,也说一件事,这才公平,如何?”

“有来有往,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你——想知道妾身什么事?”

苏怜雅闻言毫不动气,反而嘴角浮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理解微笑,微微点头地说道。她不习惯拒绝别人的合理要求,那怕是来自一个对手的要求。

“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

口中轻轻说出这句来自古代大儒的名言,神色优雅的苏怜雅比任何人都清楚,舍去身上的魔剑后,她只不过是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天生就必须服从更加强大的男人

男尊女卑,名正言顺。男主女奴,天经地义。

她会坚持着自身的高洁信念,也是因为理解她亡夫陆承儒是如何正直的一名男人,所以,她会为了她丈夫的正义而出剑,铲除世间的一切邪恶

但是,她同样不会拒绝其他男人的“合理”要求。只不过苏怜雅身上的圣洁气质太过耀眼,加上这一年来又几乎在追杀与反追杀的流亡岁月度过,少数所接触的男女震慑于她的绝世美貌与无瑕气质,几乎都自惭形秽,不敢接近。

而强大如王恨疾、楚魁元又一见面就立刻痛下杀手,才让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苏怜雅这项“理所当然”的人格特质。

然而眼前的面具男人,却不是其他男人可比。不仅不会在苏怜雅眼前自卑退缩,也未如王恨疾、楚魁元等人满腹提防、充满杀意,看着苏怜雅认真纯洁的天仙玉颜,他语带轻佻地说道:

“那就从苏女侠这一年的传奇经历说起,我一直很好奇,是如何打败那两个死鬼当家的,毕竟他们两位——也算是有真材实料。”

面具男人口中毫无尊重的两个死鬼,自然就是〈末日阁〉的二当家“寒冰掌”王恨疾、三当家“狂风快腿”楚魁元,他们同时亦是武林第三、第四的绝世高手,“黑凤凰”慕容凤的得力臂助!

“先说说楚魁元吧,他的一双快腿号称一秒三腿,逃跑功夫可说是数一数二,据说当年连铁嵩阳也抓他不得,被他从重重围捕中逃逸出去、肆意嘲笑。”

面具男人翘着大腿,一副吊儿郎当的轻浮态度,饶有兴趣的询问苏怜雅说道。

“‘狂风快腿’楚魁元吗……确实,他的成名腿法,妾身的眼睛根本难以捕捉——”

苏怜雅微?双眼,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男人的询问下,开始回忆起七个月前,她与楚魁元的生死之战

***  ***  ***

(七个月前,中洲太湖)湖泊上传来此起彼落、凄厉无比的哭嚎声,大火焚空、十数艘中型帆船都被熊熊烈火吞噬,数以百计的船上乘客化为一个个火人,为了微薄的活命希望逼落入湖。

然而冰冷的湖水和窒息的黑雾,无情地剥夺他们的身体机能,加上十几艘船相互之间的距离十分短暂,火势与烟雾一发不可收拾,让原本彷佛人间仙境的碧蓝太湖,此时却化为收割人命的地火幽海。

尽管附近有不少在太湖牧农渔耕的村民,却没有一人对这十几艘帆船的船客施予援手,反而在沉默旁观中,不少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快意光芒。

只因为那些纯朴的村民清楚知道,这十几艘船所附属的势力,就是这几年来最为恶名昭彰的〈末日阁〉,里面所乘载的,都是〈末日阁〉精心挑选的男女奴隶以及私盐、兵刃等能获得暴利的非法资源。

〈末日阁〉近年来,就是凭借着这种非法交易,来获得充沛的资源与人力,太湖附近的居民,几乎每一位都曾受过〈末日阁〉专横跋扈的肆意使唤与暴力虐待

当太湖居民充满复仇愉悦的凝望焚烧帆船,始作俑者的苏怜雅,此时却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感,神情有些踌躇的她站在一艘同样被大火焚烧的帆船,雪白如玉的右手依旧握住腰间魔剑。

从剑身上传递、连绵不绝的精湛功力灌注娇躯,让苏怜雅对着炙热的空气依旧浑若无事,环顾着四周逃命哀号的武林人士,心中竟然浮现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与空虚感。

当日拿起魔剑,辗转从附近居民得知灭门真相的苏怜雅,那怕记忆模糊,身负血仇的她,在心中复仇怒火熊熊燃烧下,依然决定为陆家复仇雪恨。

饱读诗书、略通谋略的苏怜雅清楚知道,自己虽有魔剑,却无力抗衡〈末日阁〉这般的庞然大物,所以这几个月来她四处奔走,以陆家未亡人的身分向各大门派合纵连横,共抗强敌。

这一次摧毁〈末日阁〉走私船只的计划,也是苏怜雅亲自破获航行路线,甚至不惜用上酷刑拷问、毒药离间,才从楚魁元的远房亲戚口中得知,这一次对〈末日阁〉财务事关重大的走私交易。

也许是性格聪慧,苏怜雅对于各种谋略计划得心应手,很快就以楚魁元的亲戚为毒饵,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于太湖之中焚烧走私船只,挫败〈末日阁〉的扩张野心。

然而为何,自己内心的复仇快感却十分淡薄呢?

“想不到大儒之后、素有仁名的苏怜雅,竟然也是心狠手辣、机关算尽之人,真让在下大开眼界。”

在苏怜雅内心纠结之际,一名面容英俊,手持折扇的男子,正一脸阴沉地从大火中缓步而出,面对面地向苏怜雅说道。

与苏怜雅一样,那名男人同样无视周遭的祝融大火,然而与苏怜雅不同的是,苏怜雅依仗的是救世魔剑,而男人却是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强横功力!

那名英俊男子,自然就是苏怜雅的今日目标,〈末日阁〉的三当家,〈狂风快腿〉楚魁元!

身为这次船上交易的主持者,表面勉强保持镇定、心中却愠怒不已的楚魁元清楚知道,这一次的帆船大火,足足烧掉了他搜刮半年的民脂民膏,足以让〈末日阁〉今年的收入由盈转亏,想到即将要面对许久不见的“黑凤凰”雷霆震怒,楚魁元心中对苏怜雅的杀意越发地沸腾难耐。

“你们这些崇拜末日、丧尽天良的狗贼,死有余辜!”

勉强收起异样感觉,苏怜雅一脸严肃地喝斥楚魁元,从她所获得的〈末日阁〉罪行记载中,她早已知晓眼前的英俊男人是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性格好色冷酷,不知道污了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迫使许多无辜女性走向悬梁绝路,绝对罪该万死。

“呵,我们或许死有余辜,但?莫要忘了,这些帆船的水手,有不少都是被我们‘请’来的,他们难道也是死有余辜吗?”

楚魁元狞笑着,反驳苏怜雅话中的漏洞。能够行驶远洋的帆船自然需要专业技术,〈末日阁〉所聚集的帮众多是不识字的江湖混混,对船上技术可说是一窍不通,因此这十几艘大船的船夫,有不少都是〈末日阁〉以武力与亲人胁迫,逼其听命的纯朴渔民。

“我——”

苏怜雅下意识就想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来反驳,然而话还未出口就悚然一惊。

苏怜雅!?怎能被仇恨蒙蔽双眼,那些无辜受累的渔民与?无怨无仇,俗语云“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更何况是那些同样饱受〈末日阁〉荼毒迫害的船员呢???怎能如此!

满身冷汗的苏怜雅回想起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离间挑拨、下毒逼拱、酷刑拷打,那怕自己是为了对抗〈末日阁〉,但自己不择手段的丑陋行径,又与“黑凤凰”慕容凤有何区别呢?

她若是如此复仇,那她与夫君过往坚持的道德与原则,又将置于何处呢?

(是,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仇恨干扰我的信念。)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内疚感,苏怜雅才恍然大悟,为何刚刚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茫然不识感,那是自己的良知在提醒自身,不能因为仇恨而堕入修罗恶鬼,她必须——“?既然来此,想必对我的过往也有认识吧。”

看着神色闪烁不定的苏怜雅,楚魁元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与愤世,轻摇着折扇、打断苏怜雅思绪的说道。

“当然知晓……”

面对楚魁元的询问,苏怜雅面沉如水地点头说道,脑海中闪过这几个月搜集有关楚魁元的所有情报。

楚魁元,其父楚仁义,乃是江南非常著名的富商与善人,母亲柳青娥也是出身于江南知名的书香世家、大家闺秀。照理来说,拥有这样的家境与父母,楚魁元的童年应该是非常美满和顺遂才对。

然而,在一次凶猛非常的饥荒之中,乐善好施的楚仁义在救济灾民时,尽管已经竭尽全力,面对数以万计的灾民来说仍是杯水车薪。

数十名姗姗来迟、要不到救济的流离灾民、在饥饿与愤怒的影响与觊觎楚家财产的有心人士煽动下,竟对楚仁义一家心怀怨怼与恨意,一日楚仁义出门巡查商铺的时刻,众多充满负面情绪的灾民一拥而上,狞笑乱刀将楚仁义剁成肉酱果腹。

任何时刻,只要手上沾满鲜血,人类的道德底线便会无限降低,一不做二不休的众多灾民,在瓜分了楚仁义身上的财富后,食髓知味的他们更将主意打上了楚仁义的遗孀与孤儿。

尽管楚家还有忠心的家仆誓死抵抗,又怎能敌得过灾民的贪婪,在家仆的拚死争取时间下,柳青娥连夜带儿子楚魁元逃难,然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能逃得多远,最后只能含泪牺牲自己,换取仍是幼童的楚魁元一线生机。

“呵,我的父亲死于他曾经救济的民众手中,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而放弃生命,苏女侠,当时又有谁为我的父母讨过公道呢?”

折扇轻摇,忆起过去的楚魁元嘴角因为情绪激荡而微微颤抖,看着脸色闪过一丝悲悯的苏怜雅,脸露憎恶的楚魁元继续冷声晒道: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这天下杀人者难道还少吗?染满无辜者鲜血的人又何其多,帝王将相,谁人不是满手血腥。如何他人能,我们〈末日阁〉却要引颈待诛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

听着楚魁元的自白,蹙眉不悦的苏怜雅平和说道。她同情楚魁元遭遇的不幸,但这绝不是他为非作歹的借口。

“更何况成王败寇,古今皆然。如今末日将临,吾等大业将成,区区路边无名白骨,将来又有谁会记得呢?”

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遭逢巨变的楚魁元,对于古籍中的末日之说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与痴迷,他看到自己做尽善事的父亲不得好死,看到温婉贤淑的母亲自尽,他的心态、他的人生,早已变得十分扭曲与极端偏激。

(!)看着楚魁元的疯狂狰狞,苏怜雅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一丝颤动,似乎眼前男人的负面情绪让她产生一丝共鸣。苏怜雅忽然想起自己被灭门的夫家,若是自己能够记起过去与陆郎的温馨过往与甜蜜情感,她还能心平气和、不堕入邪道吗?

一想到这里,苏怜雅不久前才刚坚定的决心,又开始有所迷惘。

(我——)“呵,小妮子,才两三句话就如此动摇,果然是入世未深的雏鸟,让在下好好调教一番吧!”

当苏怜雅心神震荡的瞬间,嘴露不屑、眼神狠戾的楚魁元悍然出手。

身为〈末日阁〉的三当家,江湖恶名昭彰的反派高手,楚魁元显然没有公平对决的武者道义,加上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苏怜雅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可憎家伙,一出手,就是十成十的全力以赴!

趁着苏怜雅心神动摇的瞬间空隙,楚魁元赖以驰名的一双快腿,用完全超越苏怜雅肉眼捕捉的极限速度,以绝对不可能的诡异角度,竟然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连续踢中了苏怜雅的胸口、小腹、背部。

一秒三腿、狂风暴雨!

“呜哇!”

没有任何反应时间,苏怜雅就感到自己似乎同时被三头愤怒的野牛冲撞顶开,连续三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快速震荡,来不及运功抵抗的苏怜雅一口鲜血猛然吐出,竟然在瞬间就受了不小的内伤。

这就是武林第四、末日阁三当家——“狂风快腿”楚魁元的强横实力!

(不行,必须反击……)心中闪过反击的念头,苏怜雅还未付诸行动,头晕目眩的她就再度遭到三记快腿重击,连续三腿,辣手摧花地踢向她身体最为脆弱的后脑,楚魁元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直欲在最短时间内置苏怜雅于死地。

“咦?”

按道理讲,作为要害的后脑部分连续被踢中三下重击,那怕苏怜雅功夫不弱、意志惊人,此时就算不死也应该昏厥过去,楚魁元却意外感受到,一股近乎无形的光芒笼罩在苏怜雅的身体四周,让他踢中苏怜雅的力道被层层削弱,未能发挥预料之中的重创作用。

那道光芒的来源,观察敏锐的楚魁元瞬间察觉到,就是苏怜雅腰间犹未出鞘的救世魔剑。

神兵有灵,自发护主!

(原本还以为是江湖夸大不实的荒谬传言,想不到似乎真有此事,若把这剑献给阁主,可说是大功一件……)楚魁元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十分渴望末日来临的楚魁元,对于有救世之名的魔剑传闻分外不悦,他要拿下此剑,献给阁主,彻底打破那些冀图救世者的无聊妄想。

这种心思、这种欲望,让楚魁元的一双快腿,更加凶恶、更加凄厉,化为最为汹涌无匹的削骨魔风,像是一层一层地拨开美丽玫瑰的花瓣一般,凌迟着苏怜雅的窈窕玉体

此时此刻,苏怜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困境,那怕神兵护主,削弱攻势。她身上的创伤依旧不断缓慢的累积起来,若是无法改变优劣对比,等待她的就只有绝望的彻底失败与凄惨的死亡未来!

能够逆转情势的唯一希望,就是她腰间的无上魔剑,苏怜雅玉手死死握住,然而——剑,拔不出来。

“哈哈,小妮子,就算?手中是传说中的魔剑。但是,凭?的实力,能碰得到我吗,可怜的小家伙。”

如今的楚魁元似乎已经化身狂风,每一次的呼吸都在苏怜雅的视线中化为无数残像,忽而在前、忽而在后,一腿、十腿、百腿、以大海汹涌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地踢踏在苏怜雅柔弱纤细的女性胴体

嘴角溢血、头昏目眩的苏怜雅甚至不知道,眼前无数个楚魁元,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抑或都是幻象呢?

(必须——拔剑出来……)尽管身受重伤、依旧心如明镜的苏怜雅明白,她最大的优势在于手中的兵刃,乃是无敌的魔剑,只要击中,就必然能摧毁敌人身心的恐怖神兵。

然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无一蹴可及的便宜之事,依照自己与敌人的实力对比,这柄救世魔剑将会索求对应的代价。

那柄魔剑彷佛有自身意识,在苏怜雅右手牢牢握住的当下,清晰地传递给苏怜雅一个事实——?碰不到楚魁元的身体。

那是毫无疑问的绝对事实。

人的名,树的影,楚魁元既然号称“狂风快腿”,他的一双神腿自然是快绝天下,甚至能让天下第一的“凌霄绝壁”铁嵩阳也只能重创他、却擒他不得,堪称是江湖身法无双的巅峰武者。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名言虽然未必是绝对的道理,然而却很好地道出苏怜雅此时的困境。

若是“凌霄绝壁”铁嵩阳在此,凭借他出神入化的雄浑气功,一手凝虚成实、随心而动的磅?气墙,甚至堪比传说中的金刚不坏,自然能让楚魁元的神速毫无用武之处。

又或“黑凤凰”慕容凤亲临,她那销魂蚀骨、歌咏末日的天魔舞蹈、加上魔门防不胜防的歹毒暗器,也能让生性偏激、精神不稳的楚魁元破绽大露、狼狈不堪。

抑或“寒冰掌”王恨疾,他那亦正亦邪的冷澈双掌,那让无数江湖人士闻名色变、能够隔空让沸水结冰的极寒掌力,同样能够冻僵楚魁元的一双快腿,将他逼入难以施展的绝对劣境。

也因为如此,拥有江湖最快速度的“狂风快腿”楚魁元,只能屈居武林第四,然而对于才刚掌握救世魔剑不到一年的苏怜雅来说,却已经堪称是无法抵

抗的绝世天堑。

肉眼、无法捕捉。

身体、无法跟上。

纵使她拥有无敌江湖的救世魔剑,若是连敌人身上的一根汗毛也碰不到,那也不过是充满荒谬喜感的可悲笑话而已。

所以她的魔剑,必须能碰到楚魁元的身体才行。唯有这个前提,那柄高傲无敌的魔剑,才会愿意出鞘,施舍力量。

“小妮子,乖乖把剑交出来吧,看?还是处子之身,若是能让在下高兴,说不定还能让?临死前体验一下男人滋味。”

半是攻心、半是嘲笑,楚魁元尽管语气轻浮,然而他的眼神依旧锐利,身为武林第四的绝世高手,他早已过了疏忽大意的少年岁月。尤其知道苏怜雅手中的是江湖驰名的救世魔剑后,他的每一次踢腿都是全力而为,宛如天空深渊之处最为险恶的汹涌恶风,要让苏怜雅在四面八方、无所不在的呼啸怒号之中昏眩溃败!

(必须让他停下来——)冷静地思考,苏怜雅凭借着魔剑的护体异力死死支撑,思索着各种克敌制胜的可行方案,在大脑高速运转之下,反应敏捷、蕙质兰心的她猛然想起,丈夫陆承儒遗留下的〈末日阁〉罪行账册,里头曾经记载过,楚魁元最大的嗜好与性癖,她或许可以一试。

(!)就在苏怜雅想到可行方案的瞬间,腰间的魔剑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似乎认同了苏怜雅的想法,透过右手向苏怜雅索求了某种“代价”,苏怜雅忽然感觉浑身一轻,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与平和荡漾身心,一股远远凌驾这个世界上的层次伟力,从魔剑上传递而来,开始反客为主地“实践”苏怜雅的破敌对策。

“啊……”

苏怜雅眼神平和,左手五指并用,在楚魁元的愕然注视下,化掌为刀,轻轻地划开了自身的紧身上衣,割开了约束乳房的缠胸布,将她从未展示于人、一对娇小可爱、微微凸起的赤裸酥胸,完整地暴露在楚魁元眼前。

(想要色诱我,她疯了不成!?)完全没有预料到苏怜雅会如此荒唐行事,楚魁元虽然讶异不解,然而双腿依旧毫不留情的神速连踢,身为末日阁的三当家,他一生不知品尝过多少年轻貌美的漂亮女人,看尽多少赤裸横陈的美艳胴体,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对乳臭未干的微凸鸽乳就停下双腿!

(愚蠢至极。)然而——当楚魁元嗤之以鼻,甚至心中不自觉地嘲笑苏怜雅乳房大小的时候,彷佛是感应到楚魁元心中的不屑,苏怜雅的一对玉乳,在某种奇异力量的运转滋润之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明显地膨胀凸起。

原本只是桃子大小的青涩椒乳,数秒之间就变成水梨般的丰盈,十秒之后,在楚魁元双目圆睁、不敢置信之下,已经成为甜瓜般的肥嫩饱满,两粒坚硬肿涨的粉红突起在冰冷的空气中不断抖动,挑逗着楚魁元的视线神经。

然而,还不足够,若只是普通巨乳,花丛老手的楚魁元一生也不知掌握揉捏多少同样尺寸的肥硕乳房,还必须——“啊~~”

贝齿微启,满脸嫣红的苏怜雅发出一声如怨如泣的动人娇吟,她肥嫩浑圆的丰满乳房变得高耸坚挺,雪白的乳肉轻轻颤抖,闪烁着滑嫩的雪白色泽,完全没有正常巨乳应有的下垂迹象。那是楚魁元在品尝诸多硕大豪乳之时,最为遗憾的地方。对女人身体有独特审美观的他,一直认为下垂的巨乳,就像白玉微瑕一样,让人难以尽兴把玩。

如今苏怜雅的挺拔酥胸,那充满弹性的跳动乳肉,不断荡漾的高耸乳波、以及宛如羊脂的剔透胸脯,完美地符合楚魁元的胸部审美,让他瞬间有目不暇给、口干舌燥的惊艳感。

但是,楚魁元毕竟是武林第四的绝世高手,性格冷酷果决,就算眼前的美女再符合他的审美观,只要危及到〈末日阁〉的利益,楚魁元的一双快腿,就绝对不会有丝毫停下的可能!

除非——那是他记忆中永远无法割舍、甚至在无数夜晚让他魂牵梦萦的完美乳房。

(怎、怎么会——)苏怜雅宛如白莲绽放的高耸酥乳,忽然从两粒蓓蕾传来了淡淡的熟悉乳香,一粒鲜艳的红痣,突兀地出现在左乳上方的雪白乳肉,迷乱了楚魁元的心神与视线,勾起了他最为深沉的回忆。

那粒红痣、那对巨乳——那是让他曾在午夜梦回之中,最为难忘的母亲胸脯。

那是楚魁元最为禁忌心理秘密,对谈情说爱毫无兴趣的他,之所以如此沉迷于女人巨乳,其根源就是来自于他最黑暗淫秽秘密——被母亲柳青娥藏在无数灾民的迭起尸体之内,幼小颤抖的楚魁元透过尸体间的空隙,睁大眼睛看着母亲被一群大汉狞笑强暴,看着流泪不止的母亲曾经哺乳过他的一双巨乳男人粗暴的双手肆意揉捏时,看着在左侧乳房上的一粒不断晃动的乳肉红痣,那是他小时对母亲赤裸乳房最深刻的印象。看到母亲被如此粗暴玩弄,楚魁元可耻地勃起了,那也是他第一次的自渎体验

那怕后来楚魁元侥幸逃出生天,那一天母亲惨遭凌辱的浑圆巨乳都一直深深地刻在他已经扭曲偏激的幼小心灵。也是他在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后,在江湖闯荡、刀口舔血的日子之中,隐藏在心中最深处、不为人知的黑暗慰籍。

不知道多少次夜半无声,满脸通红的楚魁元都会幻想着自己揉捏这双巨乳,尽情在丰满乳肉上射精的丑态。

人们都传言,楚魁元从不对女人感情、却喜欢流连青楼。却没有任何人知晓,冷酷的楚魁元之所以徘徊于女人温柔乡,其实都是从其他女人身上找寻母亲的影子,他轻易地玩弄与抛弃一个个女人,同样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位女人能够符合与拥有,他记忆中那充满母性乳香、胸前一点红痣的完美巨乳

记忆总是会被美化,至少在楚魁元心中,他的亲生母亲,拥有能让他肉棒随时勃起、毫不下垂的挺拔豪乳。

今日,苦求不得的他终于遇见了——“啊啊……母亲——”

心中最为深沉的秘密被挖掘而出,那怕定力再好,楚魁元仍然难以克制的脱口失声,他眼神恍神地盯着那泌乳酥胸上的一点红痣,彷佛被唤醒了灵魂深处未曾失去的一缕童真与悸动。

多少午夜梦回,纵横武林、横行霸道的楚魁元都梦想着自己再度埋首于这对完美的肥美双峰,将自己最为炙热的情感母亲释放与倾诉,忍受孤独很久的他,是多么渴望血缘亲人的肉体呵护与精神宽慰,那是楚魁元从未展示的脆弱一面,他——噗!

铁剑穿胸而过,没有华丽的剑光,没有强横的剑气,就只是平实无华的普通一刺,“狂风快腿”楚魁元就像自投罗网的扑火飞蝶,毫无挣扎地被铁剑贯穿,平凡剑身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晦涩魔力,迅速摧毁了他肉体旺盛的生机与内力,同时剥夺了他垂死反扑的任何可能。

然而面目悲伤与喜悦参杂的楚魁元,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完全无视胸口泉涌的鲜血,在苏怜雅柔和慈悲的明亮目光注视下,眼神充满希冀、近乎祈求的喃喃说道:

“让我……让我死在母亲胸部之中,好吗?”

“当然,我苏怜雅,不会拒绝任何男人的合理要求。”

温和眼神充满母爱宠溺、绝美容颜浮现柔和笑靥,让魔剑回鞘的苏怜雅,温柔地伸出双手,轻轻按住垂死的楚魁元后脑,让他的苍白嘴唇,能够准确地碰触到他梦中最为眷恋的完美乳房,完全不在乎临死男人的鲜血正不断地流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之上。

当苏怜雅感受自己摇晃双峰的肿胀樱桃被男人干涩双唇吸吮的瞬间,难以描述的战栗快感,瞬间流过了她的脑部,让她充满温和的皎洁脸颊,抹上了一层诱惑的嫣红。

这就是——女人服侍男人所能获得的幸福与快感

双眼凄迷、面目酡红的苏怜雅脑海中陡然浮起了一层明悟,没有任何怀疑,满脸慈爱笑靥的她挺直腰肢,让那肥美浑圆的晶莹豪乳更加突出傲人,让垂死无力的楚魁元能够更为深入品尝她的泌乳奶头。

取悦男人、侍奉男人,让男人获得只能由女人给予的生理欢愉,这是女人生活在世的至高使命,那怕眼前的楚魁元是她生死仇敌,苏怜雅依然充满温柔的淡淡微笑想道。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小腹间浮起十分清晰又妖艳的粉红淫纹,彷佛具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圣洁魔力,让楚魁元原本因为垂死而萎缩的肉棒,竟然又不知不觉的勃起肿胀,龟头恰到好处的顶在她的爱心淫纹之上。

(!!!)感受男人火热的突起物顶在自己的小腹,俏脸嫣红却依旧平和的苏怜雅没有恼怒、没有羞愤,反而是一种充满怜悯与满足的异样情绪感在心头滋润。

那是被需要的母性欲望、那是被渴求的肉体本能,彷佛为了呼应苏怜雅的奇异念头,腰间的救世魔剑突然发出闪过一道淡白的光芒,在一闪之间,就让苏怜雅与楚魁元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飞,剩下赤裸贴身、喂乳勃起的男女二人。

“啊……再吸用力一点,不要客气,妈妈淫荡奶子,就是为了让男人舒服而存在的。”

没有任何的质疑与惊慌,脸上依然保持圣洁与温和气质、以母亲自居的苏怜雅,双唇贝齿却吐出淫荡的宽慰话语,将楚魁元的头颅深深埋在深邃诱人的雪白乳沟之间。

感受男人不断流逝的生命力与下体截然相反的旺盛火热,苏怜雅能清楚感知男人身体一阵抽搐,自己被死死咬住的奶头猛然被释放在冰冷的空气,溅洒出大量的香醇奶水,而楚魁元勃起肿胀的肉棒,随着男人灵魂的不断衰弱,彷佛是为了道出最后的喜悦与亢奋,射出了不合常理的浓稠精液,尽情地喷洒在苏怜雅粉红色的爱心淫纹之上!

“啊……这就是……男人射精吗?”

咕噜~~咕噜~~量多浓稠的大片精液溅洒而出,然而诡异至极的没有任何一滴溢出在淫纹之外的洁白肌肤,苏怜雅满脸迷醉又喜悦地凝望着这团精液,对于小腹突兀出现的爱心纹路没有任何质疑,就好像是自己与生俱来、理所当然的正常器官一样。

苏怜雅能够清楚感受,那道充满繁复花纹的爱心纹路在吸收着楚魁元的临死精液,像是嘴唇吸吮一样,发出一声声的淫靡吞咽,当白色的精液不断融入进淫纹之中,原本鲜艳妖娆的粉红色纹路,竟然也逐渐变的洁白莹亮,散发着某种难以忽视的神圣气质。

(这是——魔剑的力量,完美地净化了他的污浊内心。)心中涌起了理所当然的恍然自觉,满脸愉悦宽慰的苏怜雅,看着充满宁静祥和、彷佛化为童稚的楚魁元满足神情,从刚刚他所射出的大量精液,深受触动的苏怜雅完全能感受到,楚魁元一生所经历过的怨念、歪曲、邪恶、污秽都在一瞬之间,随着下体精液的宣泄而彻底流逝。

“谢谢?”

耳边传来楚魁元微弱至极的声音,苏怜雅轻颤眉毛、看着楚魁元的眼神,原本狠戾阴沉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变得清澈平静。已经即将走完一生的楚魁元看着苏怜雅,似乎在思索一些事情,最后才有些吃力的缓缓言道:

“……给?一个忠告,慕容凤的实力远在我之上,若是?的实力到时候仍跟今日一样弱小,等着?的必然是生不如死。她的心灵,是这个世界最凶残与黑暗的、那怕是她最喜欢的铁嵩阳,也无法使她动摇分毫……”

楚魁元双目的焦距逐渐失去,他彷佛隐约看见,自己和慕容凤初次见面的画面,他完全无法忘记,当时慕容凤眼中那熊熊燃烧的黑暗欲望和永无止尽的暴虐野心。

想要践踏、想要破坏、想要主宰人世间所有的一切。

那时楚魁元就完全理解,那是连阅尽花丛的自己,都绝对不可能驾驭住的蛇蝎魔女。是与苏怜雅从气质与性格上都截然相反、南辕北辙的绝色祸水。

不知道为何,给出忠告的楚魁元有点想看看双姝见面的场景,然而疲惫的双眼,已经即将闭上。

“下辈子,请做个好人吧。”

耳边传来苏怜雅那温柔至极、彷佛母亲睡前的轻轻祈祷,已经闭上眼睛的楚魁元嘴角露出一丝轻松平和的笑意,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好……妈妈……”

(请安息吧,楚魁元。果然,我——不该让仇恨驱使着行为,唯有坚守正道,才能发挥出这柄魔剑的真正实力,这才是陆郎将这柄魔剑托付给我的原因,我绝不能堕入杀戮报复的修罗邪道。)看着楚魁元彻底逝去,为他整理仪容、擦拭污血,温柔地像是真正的母亲一样,赤裸胴体、浑身鲜血的苏怜雅轻轻将楚魁元遗体放置地面,心中充满着感慨与恍然。

不知过了多久、苏怜雅从思考中惊醒,转头看着那依然在大火焚船中、哭喊震天、慌不择路的〈末日阁〉群众,原本心中最后一丝快意恩仇的怒火也彻底消失,她苏怜雅——绝不会受仇恨驱使!

心中某种“事物”逐渐逝去,感受心神平和舒畅的苏怜雅嘴角溢出一抹微笑,腰间的平凡铁剑再度出鞘,一声轻轻剑鸣,在手中泛起微弱难见的透明光芒。

彷佛清风拂过,万物苏生,所有肆虐湖泊的焚船烈火与遮天黑烟,就在苏怜雅平凡无奇的一剑横划之下,突兀的消失隐没,只留下烧得漆黑化碳、摇摇欲坠的脆弱船身、还有愕然相望、海上漂浮的幸存船众。

“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错了,大错特错。”

“难道是活菩萨现世吗,求?宽恕我的罪行。”

烈火熄灭、黑雾化无,璀璨的旭日阳光照射在那道气质神圣、持剑而立的赤裸身影,那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忘怀的无瑕美貌,彷佛在叙说着亘古不变的光明真理。

无论是在船上、抑或在海上的诸多〈末日阁〉成员,都不难以克制地流出悔悟的泪水,没有淫秽、没有邪念,让往昔的一切污浊,都随着胯下肉棒精液吐出,成为诡异又和谐的奇异场面。

数天之后,苏怜雅以魔剑之威,怒斩“狂风快腿”楚魁元的惊人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湖。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提起苏怜雅赤裸坦荡、迎风而立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就只是件理所当然、毫不奇怪的普通现象罢了。

***  ***  ***

“以德报怨、洗涤人心,苏女侠?这一剑的风情,委实让在下佩服不已啊。”

聆听着苏怜雅的娓娓道来,不知何时,满嘴赞叹的鬼面男人已经用手撕开苏怜雅的衣领,露出里面浑圆高耸的肥美巨乳,雪白莹润的丰满乳肉被男人双手肆意揉捏。然而苏怜雅却没有任何抗拒,反而充满着母性喜悦,微微地抬起腰身,恬然自得地凝视鬼面男人,任由他把玩自己硕大坚挺的完美酥胸。

“我说过,妾身的剑,不存在着仇恨,那怕你真是陆家血案的首谋之一,若是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妾身愿意以自身担保,必让你性命无——啊~~慢点,别、别急……啊啊啊啊?”

仪态端庄的苏怜雅,皓齿明眸地说出光明磊落的宽容话语,配合着鬼面男人玩弄雪白巨乳淫邪画面,让人有说不出的扭曲淫秽

当苏怜雅满脸嫣红,星眸半闭的想要继续劝说,却不料鬼面男子忽然从桌上拾起了一根吸啜饮水的荻管,毫无顾忌地插在苏怜雅的豪乳蓓蕾,那泌乳的紧窄乳道竟然一插而入,让鬼面男人轻易地吸吮出香醇的甘甜乳汁!

如此淫荡、如此圣洁!

在适应刚刚插入的不适之后,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松懈下来,苏怜雅眼神柔顺地看着男子吸吮她的乳汁,心中洋溢的是最为无私的慈悲母爱,她挺直了腰身,让男子能更轻松地吸啜巨乳,尽管右手依旧握着魔剑,她的纤纤左手,却十分熟练地揉弄挑逗男子裤档。

香葱五指有意无意地扫过鬼面男子的下体敏感处,或轻抚龟头、或按压?丸、或弹动阴茎,那五指指尖滑落的刺激感,让猛吸口气的鬼面男人忍不住放开吸吮乳汁的荻管,眼露讶异的笑说道:

“苏女侠的手淫技巧,竟然如此驾轻就熟?”

“这是自然的,妾身为了理解如何服侍男人,这一年来都会拨冗前去著名青楼,向当地红牌学习取悦男人女人技艺,啊……妾身的手法,可否能让先生尽兴……哈……”

尽管手法熟练挑逗,然而香汗微露的苏怜雅眼神却极为认真温柔,彷佛把帮眼前男人手淫的这件事情,视为她最为重要的责任与天职。

“呵,苏女侠如此殷勤伺候,整个天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够不愉快呢,更何况这个乳汁,不仅有牛奶的香醇、更隐隐含有一丝水果般的甘甜微涩,简直是女人奶水中的极品。”

“承蒙先生夸奖,妾身不胜荣幸。”

明明眼前男人是自己的杀夫仇敌,然而容光焕发的苏怜雅却优雅一笑,似乎对于鬼面男人的称赞十分喜悦。

苏怜雅从没有忘记,身为女人最大的喜悦,就是在服侍男人时,获得男人发自内心的衷心赞美。满脸嫣红、深感振奋的她更加的明艳不可方物,柔声地对鬼面男人解释说道:

“为了改进妾身身上体液的味道,妾身这半年来只以五谷和水果充饥、以酒水与牛乳解渴沐浴。当然,妾身曾经听说,若是有源自男人伟物的无上圣液滋润,更是妾身梦寐以求的绝佳琼液。”

“喔,喝过男人精液吗?”

听着苏怜雅落落大方的微笑话语,鬼面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状若无意地问道。

“……没有,妾身清楚记得,只有遇到足以托付一生的挚爱男子,将全身心奉献于他,才能品尝到这源自男人的无上仙浆,但妾身已经永久失去了陆郎……”

眼神流露出黯然神伤的柔弱情感,苏怜雅面目酡红的低声说道。

随着一年的时间过去,尽管记忆依旧模糊不清,然而夫君陆承儒的音容面貌,却成为她仅存的唯一慰藉,她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想起陆承儒的儒雅外表时,那心脏彷佛小鹿乱撞、逐渐随时间加强的缠绵悸动。

想必——那就是恋爱之情吧。

在经过一段无言的沉默之后,持续玩弄乳房、不知思索什么的鬼面男人才轻声继续说道:

“既然?的故事告了段落,我也告诉?一个秘密,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嗯,愿闻其详。”

鬼面男人深深地凝望着苏怜雅,眼中蕴含的情感炙热无比,甚至让苏怜雅不自觉退后一步,蹙眉感受着那彷佛沉淀无数年的厚重情意,男子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我唯一深深爱慕的女人,早在苏怜雅为众人知晓传诵之时,我便清楚知道,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渴求的无上瑰宝。”

(?)朱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的苏怜雅,又神色有些迷蒙的紧闭樱唇,绝世倾城的她,自然不乏爱慕者,这一年以来,有意无意对她表示好感的男性可说是数之不尽。然而直觉十分敏锐的苏怜雅却清楚感受到,眼前男子的告白份量,如此沉重、如此真挚!

彷佛沉淀了漫长岁月,彷佛有什么她还无法理解的执着情感蕴含在里头,她不知道。

“呵,放心吧,等?说完?的故事,我一定会让?了解,这个故事的起源与结束。那么,继续刚刚的故事,虽然?打败了‘狂风快腿’,然而‘寒冰掌’王恨疾,又是如何克敌制胜,我记得,他是出名的严以律己、不好女色。”

看着苏怜雅的迷惘双目与思索神情,依旧把玩高耸乳房男人眼神深深凝视圣洁佳人,语气玩味地继续问道。

“王恨疾吗?他确实是个令人敬佩的男人……”

无法拒绝男人的合理要求,两眼朦胧又凄美的苏怜雅,在高耸乳房不断被男人肆意玩弄的当下,语气酥软的轻声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