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做边爱全集

《雨霖河满》第一卷 春天里

第一章 边做边爱

比如我此时若

果有造化,该死于此时的,趁你们在,我就死了,再能够你们哭我的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

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的得时了.

——《红楼梦》怡红公子云

(开篇题目的格调不高,请多海涵!)

此开卷第一回也。

王小满做过不少的梦,但这一次,他认为是做得最离谱的。

整个世界是白色的,除了他自己。

因为不论是在现实的生活中,还是在做梦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的,除非你自己刻意地去看。你平时只要是抬起头来看的话,一般是看不见的。

王小满因为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好脑瓜不停地转,有时看看自己的手,有时看看自己的脚。在看着自己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走在一片白色的、踩着感觉软软的沙滩上。

沙滩的中央有一条河。

还是以前的穿着,王小满在河的右边。

河岸上没有任何的植被,只有白色的细沙。

河水是天蓝色的。

天也是蓝色的。

远远看去,仿佛这是一条通天河。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那就是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通天河。因为通天河只有在《西游记》里才会出现。

正当王小满手足无措的时候,远远看去,在不远的河底,浮上了一样东西。

他不由得走得近了一点,这才看清:

一块方朩。

这方木从远处下陷的白沙中,借着一汪天蓝色的液体,以悬浮的状态,忽上忽下的涓涓随流。

流到王小满的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三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这时,现实中的他,翻了个身,接着又做起了春秋大梦来。

喂,那木头用低沉而又凄切的声音唤道。

他吓了一跳,一个木头竟会口吐人言!

是你在叫我吗?王小满惊愕地问道,在问它的时候,仍不时地用闪躲的眼神,寻找着那声音的发源地。

当然是我,难道还会有第三者?木头有些生气了。

你就是同这海水一道,漂到我梦里来的吗?

他有些不敢想像: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地良心啊,我并没有与任何一人有过过节,从记事起,也没有不爱护公物,不爱护树木的时候,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小满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木头说,你真是蠢物也,此水绝非你口中所言的海水,而是你自己的泪水!

听此一言,小满心中不一颤:我的泪水?

木头又说,你我今日在梦里相会,也是奇缘,我始知道,你是个俗人,不通礼法,不懂境界,不谙人事,不晓阴阳,我此番莅临,乃是为你点迷津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木头讲话的时候,小满也觉得自己站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慢慢地,也就走了个神,回首看了看两个脚后跟是不是干净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却也将这最重要的一句,漏听了。

他只听到了,什么我什么你的,却也没有去细问,也不敢去问,因为怕一但说错话了,又开始说自己是蠢物了。

小满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个木头,发现这木头长不过四米、厚不过十二厘、宽不过二十四厘,却不知是什么木头。最近因为看了曹梦阮的《金玉缘》,却也还记得其中的宁国府中,蓉大奶奶秦可卿自缢之后,薜宝钗的哥哥薜蟠来吊,送给了贾珍一块好木料,那好板却是来自潢海铁山,帮底厚八寸,纹如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声如玉石。那板原是为忠义亲王老千岁用的,因秦可卿是忠义亲王老千岁的骨血,所以,也就用它入殓了。

却不知,这木头有何来历。

木头见王小满坐在了自己的跟前,以为是认真听了,却也开心得不得了,于是就激动地对王小满一字一句的说:我……是……这……梦里泪河……的……昆仑……木!

昆仑木?王小满疑惑地说。

那木头说,我不是那玉山之上,九重城池之内的凡木;也不是虚丘之中,昆仑之巅的仙木,我是中华文明之初,古人用来祭天拜地,祈福祷佑而用的,盛载祭奠之物的小巧木屋,只因当时之人,没能用尽,独独留下一半来,那一半,便是我了。

不等他问,木头又说:也许你不会懂,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是第一次!我也曾有过爱情

小满一听,不忍俊。

如同今天的作家也好,写手也罢,大都会写出一两本自己的歪歪事迹来,作为自己的一个青春祭奠,在那个十六七岁的年纪里,用青涩的笔墨,叙述如花如雨的季节。

他觉得好笑的地方有三个:第一个,它说话的声音沙哑而又滑稽;第二个,它说到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好像在说一本书的开头一样;第三,就是,它谈自己的身世,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说,我也曾有过爱情呢?

那木头见小满不甚礼貌,也不生气,只当他是略懂己心。

木头说,我经几世几劫,我已是记不清了,但今生今世之事,却也能记得一二;凡我所历之女子……皆在我身上也……。

它说完,他这才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昆仑木,但见此木确有一股宝气,通体棕黄厚重,光洁如镜,年轮密密有如行行白丝,又若亦阴亦阳之太极黑白鱼,有条不紊,有如木匠用墨斗弹白的。

小满插话说,我怎么觉得你这纹身不一般呢?

他用手抚之,先只是蹲在泪河边,抚着木头的边缘。

当细密的指纹刚刚触到昆仑木时,小满的全身不由得一颤,内心深处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当左手抚过白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一段刀光剑影、铁血柔情的文字来:

柔若无骨金丝带,

何处惹尘埃?

恨只恨,

男女有别,

贵贱有疏,

知趣有同,

相逢有晚,

筵散有时,

来世有无,

皓月有缺,

赊得半盏宿雪茶,

润刀润喉润此暇!

读卒此段,不令人心生感慨。王小满眼角似有一泉眼泪!

天旋地转。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那白沙没了,泪河却成了汪洋大海一般,他却站在海中间,没有任何的立脚之处,却也没有沉下去!

曾经,我爱过几个女孩,当我现在跟你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们的容颜,我只能说,她们都是我曾经钟意的人儿!木头说。

“可惜,如今,她们可能还是那么的迷人,那样过着生活,如若将她们加在一起的话,也许是天下最美的事!那般……红飞翠舞……玉动珠摇!但当我透过她们的糖衣,入目的却是如同药丸似的……委委陀陀……如山如河!”

湛蓝的泪河,波澜不惊,只余下一人一木。

王小满眨巴两下眼睛,原本将溢未溢的泪水,扑嗽一下,从脸颊上弹入河中。

双手再抚那丝丝白色的年轮,映入脑海的,却是那古时,闺阁中女子伤春悲秋、幽思怨盼的两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那丝丝年轮再往下抚,密密麻麻地写着的,却是一本书。

书名叫《木头记》!

王小满一看这“木头记”三个字,不由得窃窃地笑,笑了一阵子,却又是蹩不住了,竟又大声指手画脚地笑。

木头反而是平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这让王小满反倒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了,不由得轻轻问道:“木兄……你生气了?”

那木头竟淡淡地笑了,说:“这有什么好生你的气的,这很正常的事嘛,曹梦阮写了个《红楼梦》,《红楼梦》一共有三五个名子,除了叫《金玉缘》之外,还叫做《风月宝鉴》、《石头记》,我想你一定是在笑我,我这书的名字为什么会叫《木头记》,对吧?”

王小满不语。

那木头突然哽咽地说:“书……到了清朝的时候……早已经是纸做的了……纸是用什么做的呢?”

王小满因为不解,而轻声地说,木头。

木头接着用那种近似沙哑而又抽泣的声音说:“那就对了……我没有曹梦阮的那种十年写一本书的时间和毅力……没有他那样的才气……也没有他的那般身世……自己也不想把自己的文字…………写出来的一样。我只想……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书……送给你看!”

“送给我看?”王小满吃惊地问。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木头说了之前的几句话之后,情绪已经比先前略好一些了。

“为什么你要用《诗经》中的那两句‘委委陀陀,如山如河’,来形容你所认识的,或者说是,你所熟知的女子呢?那是一句形容女子内心放荡不羁,外表却是纯情如水的诗句,你不觉得,用这样的词藻,有点过了吗?”

木头听完,不觉得也沉默了。

王小满说:“也许,有的时候,爱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没有理由,也可以爱上一个人;爱上的人,不爱你,那是你的某个方面,做得还不够 。”

也许,你说得对;也许,是我错了,我这书里,是没有什么风月笔墨的,王弟如若想看那些最易坏人子弟的书籍的话,我劝你还是就此打住,因为它连亲亲嘴儿都没有,又何谈图覆雨翻云呢?你作为我的第一个读者,我很感动,我的这个故事,也不能说全是真的,也不能说全是假的,只能说,很现实,这也和我看完《红楼梦》前八十回之后,给这本书下的一个定义,一个准确的定义,既是说那《石头记》,也是说这《木头记》。

王小满平时看书,那是异常的慢,而且还有毛病其四:一曰,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写的小说,不看;二曰,以悲剧为传,不看;三曰,开头不好,不看;四曰,嵌入历史的,以假乱真的,不看。

木头的那本《木头记》,正好犯了王小满看书的五分之三个毛病:第一,它是以第一人称写的书;第二,它的开头不好;第三,大约是悲剧了。只两个毛病没有犯,没有历史故事和他看得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回,他看书,看得那是相当地快了,书中的每一个场景,在他的脑海里,都能留下深刻的铬印。

严格来说,有一点是可疑,那就是以假乱真了,因为它老是借《红楼梦》来烘抬自己,不如给它改个名字吧。

看完《木头记》之后,王小满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木头听了。木头说:“我算了一下你的生辰八字,你是1988年生,属戌辰年,五行又是属木,木林清温之龙;既与我有缘,因缘际会,我这本书,也就送与你,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没有任何意见!”

王小满还是跟木头说了自己的一些意见:将主角的姓名,由第一人称“我”,改成了第三人称,不让读者有太过强烈的代入感,也是让这本书可以使读者收放自如;将书的名字,改成《雨霖河满》,取中国唐宋之时,最为盛行的悲伤词牌《雨霖铃》、《河满子》,各去三字之尾,拼成一曲,倩谁记与;将原本混乱无章的结构,分出条理,用过去、当今的歌曲,作为整本书的每一个回目。

在此之前,木头还说,我写了一首歪诗,你只是当作几调侃的话儿就行,我将我这凡尘浊泪,泣于此处,也可泽沃净土了。

在梦的最后,木头送给了王小满一首自己的歪诗,和一句杜甫的剥皮《南征》:

《随缘》

富贵名利一世念,

沧海桑田离恨天。

沃土何日逢缱绻,

只羡鸳鸯不慕仙!

又曰,

百年歌自苦,何时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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