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虽然蔡头再度应声倒地,但这次他既没时间也不敢赖在地上希冀支援,因为
杜立能已经跨步追了上去,他知道不赶紧应变只会更惨而已,所以马上连滚带爬
的往旁边窜去,同时一边抹着嘴角的鲜血、一边哑着嗓音大嚷道:「红龟,你快
叫臭头回车上拿把傢俬给我,老子今天非把这小子毙掉不可!」
一开始就讨救兵证明败像已露,再加上口无遮拦的大吼大叫,根本比街头的
小混混还不如,不过有人掠阵的小杜才不管这些,他一个箭步追上去便是一阵左
右开弓,招呼的全是对方上半身,目前他还不想打花对方的脸,所以他攻击的速
度并不快,让蔡头有机会反击双方比划起来才会过瘾,所以他以两拳换敌人一拳
的方式在进行这场游戏,儘管他的胸膛偶尔也会被捶的砰然作响,但响的越大声
他的反攻便越凌厉,千锤百鍊过的厚实躯干就宛如一块铁板,即使再多挨几拳亦
毫无影响。
可是敌人却刚好相反,先机已失的状况下又连遭重拳攻击,气喘嘘嘘的蔡头
开始摇摇欲坠,不过这回对手很客气,在既不出脚也没趁隙追打的情况下,他就
算跌倒人家都还会等他站起来,只是缠斗的范围已经逐渐扩大,从楼梯口很快便
转到了推杆练习区的?岭上面,经常酖溺于酒色当中的便衣刑警,此刻差不多连
挥拳都快没有力气,眼看一败涂地的难堪场面就将出现,他又把眼光瞟向愈来愈
多的围观者身上,然而懂得见风转舵的人可不会傻到这会儿才跳出来乱淌混水。
同侪、部属及长官都有人在场,可是偏偏大家都表情冷漠,因为当警察的比
鬼都聪明,柿子一定是挑软的吃,在明知小杜这组人来自秘情单位,就算警政署
长恐怕都不敢冒然介入,所以蔡头在失望之馀只能企盼黑道兄弟拔刀相助,否则
他能再撑多久自己心头必然有数,眼看小煞星又逼近过来,他只好拚着可能被一
拳击倒的风险想要埋头冲过去,或许是他内心的呼唤被上帝听见了,正当他要弯
腰放手一搏之际,有人突然冲过来大吼着说:「干他妈的!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找
蔡老大麻烦?看老子会不会把他两条腿都轰断!」
大辣辣冲上来的莽汉应该是臭头,他手裡抓着一把左轮满脸暴戾,眼睑下的
横肉硬是挤成一团,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可惜他才刚扬起枪想比向杜
立能的脑袋,旁边有人开火了!开枪的是宏裕,膝盖中弹的臭头倒在地上抱着腿
部哀号,国兴冲上去一脚将他手中的左轮踢掉,并且捡起来抓在手上摇晃着说:
「还有人想上来逞英雄吗?没关係,有种的儘管跳出来试试看。」
国兴并非在恫吓人而已,可能任谁都没料到,他话才说完竟然又朝臭头的另
一隻脚补上一枪,这下子倒楣鬼在双膝俱伤之下,两脚很可能就此废掉,但是他
即使痛到在草皮上翻滚惨叫,可是围观者不仅没人敢趋前探望,反而纷纷往后退
开,脸色煞白的蔡头惊恐莫名地颤抖着说:「你……你们……竟然敢当着这么多
警官的面前……开枪杀人!?」
小杜直盯着这傢伙的死鱼眼应道:「你都敢叫他们拿枪出来对付我了,我的
人为什么不敢开枪?信不信老子把这屄殃的脑袋轰掉还要由你扛?怎么样、
有没有种试一次看看?」
平常胡作非为、吃人够够的刑警队长脸色逐渐发绿,他勐嚥了一下口水才又
颤抖着声音说:「你到底……还想怎样?我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吗?你难道非
要赶尽杀绝不可?」
这回小杜的脸寒了起来,他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真要说咱俩有什么深仇
大恨,你不如问问自己仗着身披老虎皮干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今天我非把
你扁到爬不动为止便不会干休,假如你运气不好或是我手头太重,一不小心活活
把你打死的话,那你也只好自认倒楣,因为我现在是拥有免死金牌的顶尖情报员,
打死一两个贪赃枉法的臭警察保证没事,反正你们这种人渣最爱仗势欺人,我现
在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而已,因此你他妈最好给我撑着点!」
满脸惊惧的刑警队长根本没想到人家话一说完便动手,猝不及防的第一拳打
在脸上,使他连颠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可是他虽然本能地举起双手防御,但敌
人却开始手脚併用地展开重击,每一脚都是力道万钧的铁腿、每一拳皆是扎扎实
实的硬拳,别说早就晕头转向的蔡头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就算是个正常人在
这种犹如狂风暴雨的攻击下,恐怕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果然无处可逃的臭条子
忽然一头栽进了?岭旁的蓄水池裡。
没有人知道这傢伙究竟是想逃命才冲进水裡、或者是被打到受不了才想淹死
自己,然而无论原因是什么,杜立能并不想就此放过仇人,他本来还想跟着跳进
去继续追击,但或许是冷水惊醒了对方、也可能是脚底的烂泥令人举步维艰,因
此才冲出去两、三步的蔡头忽然又拚命往岸边扑过来,看那副慌张莫名的紧张模
样,应该是想到这种蓄水池很容易淹死人,池底厚逾数尺的淤泥一但脚陷进去便
不容易拔出来,而且越用力挣扎就陷的越快越深,虽然球客和杆弟已有十多人溺
死在不同的球场裡,可还是会有吝啬鬼为了捡球而甘于涉险,所以一想到这点,
小煞星也连忙煞住了身形。
往回想扑上岸的蔡头手才刚抓到池边草皮,杜立能已狠狠一脚踹了下去,要
知道软钉鞋的杀伤力其实不比传统的硬钉鞋差到那裡去,因此这一脚马上让仇人
抱着肋骨弯下腰去痛呼,可是这一来鼻尖差不多就要触及水面,所以一不做二不
休的小煞星忽然矮身将对手的脑袋按入水中,吓得想要大叫的嘴巴立即呛到了污
水,可是不管刑警队长怎么扭转抗拒,被人紧紧控制住的后脑勺就是挣脱不了那
隻强而有力的手臂,这时候连喝了好几口池水的可怜虫,大概会后悔自己留了一
含有杀虫剂的池水喝了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连拉好几天肚子,所以眼看敌人已
呛到即将断气,杜立能这才将他的脑袋拉出水面,不过呼吸时间只给两秒钟,时
间一到马上又被压回污水裡,这次刑警队长挣扎的更厉害,可是十秒过后还是不
得不张开嘴巴像金鱼一样的呼吸,眼看再撑个几秒就可能闹出人命,这才有个雄
浑而平静的声音清楚地说道:「你既然不想真要了他的命,那就到此为止吧!这
傢伙今天也算受到教训了。」
不算陌生的声音总算让小杜停止肆虐,但他虽然让蔡头的脑袋浮出水面,可
是并未就此放手,他只是回头用轻鬆的语调应答着说:「久违了!高主任,现在
应该高昇为总局的督察长了,恭喜!没想到今天你也会出现在这裡,怎么?你该
不会是来打球而是来查桉的吧?」
锐利的眼光和敦厚的表情永远不成正比,但这位昔日的高主任模样就是如此,
他看小杜没有新的动作,这才缓缓踏上?岭说道:「彼此、彼此,我知道你这几
年在情报界也干的轰轰烈烈,所以何不先放过这个兔崽子呢?看我的面子暂时先
饶了他,后面还有的公道我保证会尽快还给你,假如可以的话我待会儿还想请你
喝杯咖啡閒聊几句。」
既然督察长已经盯上这个黑白吭瀣一气的两两队,表示警界还是有一股正道
的力量在做事,这比司法界那个不堪闻问的大?队算是好上一些,因此杜立能点
着头说:「也好,你能升到这个职位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们就到餐厅去喝
点东西叙叙旧。」
小煞星虽然鬆手放开了蔡头的脑袋,可是在起身以前却用力甩了对方一个大
耳光,这会儿狼狈不堪、满脸伤痕并且带着血渍的刑警队长再也看不到一丝嚣张
的气焰,取而代之的是奄奄一息又亟需帮助的悲惨模样,嘴角仍挂着呕吐物的表
情让人看了就讨厌,若不是督察长比了个手势,其他警官甚至不敢去扶他上来。
那边三、四个人忙着在拉蔡头出水,这头双膝中弹的傢伙一直在嚷着要赶快
帮他叫救护车,怒气未消的小杜站到他面前骂道:「你这把左轮不管从那来的,
我保证你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我也知道你他妈是跟谁混的,所以现在有关係的人
最好都给我听清楚、想明白,今天晚上这傢伙所属的帮会总坛、还有他们所经营
的赌场、夜店以及弹子房和按摩院,只要任何一处还亮着招牌,那么我一定会让
好几个分局长的小三和小四、小五通通见报,到时候可别怨我事先没打招呼,等
身败名裂老婆也学你们去倒贴小王的时候,那就算有人得跳楼自杀也是嘟嘟好而
已。」
这番话让人群中的三位分局长脸色一片灰暗,其他小刑警就更别谈了,霎时
一股不安又尴尬的气氛马上蔓延开来,因为有人在悄悄抽身、有人还愣在当场,
这时远方有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小杜故意再次强调着说:「不相信国家安全局会
把你们屁眼有几根毛的照片都公诸于世的人,就儘管再跟黑帮挂勾看看!还有,
你叫做臭头没错吧?北门口出身的打手、前科六笔,为了回敬你今天拿着枪跟老
子呛声,这一下算是我回敬你的!」
话音都尚未停止,小杜已一脚勐踢出去,可怜的臭头只发出半声可怕的惨叫,
随着五、六颗断牙一起飞溅而出的血液洒在地上变成两道血痕,然后头一歪便昏
了过去,这一击看起来好像是在打落水狗,事实上却是小煞星在向某些人宣告~
~想玩的人他一定奉陪到底!而高督察长似乎也有意让他发洩个够,因此在周围
一遍静默之际,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警官才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睛哼道:「该怎
么办有事的自己就看着办,明天我就会从蒐证录影带裡按图索骥、分批开始约谈,
想拿头髮试火的就儘管继续鬼混。」
一听上头是要玩真的,那三位分局长和一大票警官连忙紧急撤退,就连已出
发打下半场的也马上被呼叫回来,而反应更迅速地黑道人物更是熘的飞快,就在
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两辆救护车已抵达会馆门外,现在指挥权完全掌控在高督
察长手裡,他吩咐自己带来的几名同僚留在现场处理善后工作,然后才伸手向站
在树下的国兴说道:「这把左轮也让我带回去一併追查吧?」
这种老掉牙的枪枝情报单位毫无兴趣,所以交给警方去追查来源反而省事,
等这一切都就绪之后,高督察长才指着会馆二楼询问小杜说:「咱俩就近到楼上
聊聊如何?」
一个喝铁观音一个点了杯卡布奇诺,二楼好像已完全淨空,宴会厅裡只剩两
名女服务生在留守,他俩坐在靠落地窗的长条桌旁,先开口的是高督察长,他先
摘掉老花眼镜才说道:「我到长毛的坟前去等过你两次,不料你都没出现,怎么,
任务这么忙?」
啜饮了一口冒着轻烟的热茶,小杜这才将眼光飘向窗外绿油油的草地说:
「再忙我也会去长毛的坟前上柱香,只不过是换了日期而已,反正出任务就是这
样,时间由不得自己控制,就连家人我们也只能骗说是在接受更高阶的训练才无
法回家,事实上我是外勤人员,除了不断受训便是出任务杀人,所以今天咱俩能
碰头还真是难得。」
大概对情报单位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因此高督察长只是搅拌着咖啡应道:
「其实某机构也曾延揽过我,但是我自知缺乏你那股狠劲和不怕死的精神,所以
才会由特种部队转入警界任职,不过话说回来,你能脱离黑道转而为国家所用,
倒是颇出我的意料,不过这样很好、也很值得欣慰,你毕竟没有误入岐途一头栽
进乌漆抹黑的江湖,而且还干的有声有色,连给各情治单位的通报我都拿到了,
不简单!鬼岳一号竟然就是你。」
一听高督察长连这个都知道,小杜不由得眼睛一亮的问道:「通报归通报,
能知道我这个代号的没几人,你究竟是从谁的口中打听出来的?」
这回督察长有点得意的笑道:「说穿了是凑巧,我以前在部队有个长官现在
位居国防要津,所以有次昔日同袍聚餐的时候,我就偷偷向他探询了一下,结果
答桉就出来了,哈哈,我这样讲你应该晓得是谁了吧?」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已经心知肚明的小煞星不禁莞尔一笑,他紧盯着对方
的眼睛回答道:「陈镇国陈大将军?呵呵……这老小子也不知是想报一箭之仇或
是吃错药了,竟然一迳地把我往粪坑裡推,一切都是不按条理的破格提升,就连
我的卖身契不合法都没关係,好像非让我英勇殉国不可!对了,他那个宝贝儿子
呢?该不会也在圈子裡混日子吧?」
「没有。」
这次高督察长的眼睛也笑了,他灌了一大口咖啡才又说道:「他儿子自从被
你挫败以后竟然性情大变,不仅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也从此不再迷恋武术。
目前正在美国修医学博士的学位,有机会你俩也许应该好好的喝一杯,毕竟
能够双双百尺竿头的对手并不多,前途可说都是无可限量呢。」
聊到这裡小杜忽然反问道:「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签下卖身契、并且拚命
的往上爬吗?」
能当到督察长智商绝不会差到那裡去,所以人家毫不思索的回答道:「我猜
原因有两个~~一是个性使然,要当就当顶尖的,就跟混黑道就得当老大是同样
的道理。二是只有爬到万人之上的高度,才能达到惩奸除恶又不会让人掣肘的境
界,否则今天你就无法把蔡头放倒在地而无人敢加以闻问。我这样的分析对不对?」
儘管不是百分之百的吻合,然而小杜也不得不佩服的说道:「算是八九不离
十了,对!要干就要干到成为第一名为止,这是我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摸索
出来的道理,所以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黑与白现在对我并不重要,因为我
已经做了选择,接下来的人生我就会按照自己的观念和步伐继续向前走。」
看着业已由勐虎转变成雄狮的杜立能,高督察长也只能点头说道:「很好,
只要能够不忘初心、又能始终不偏离正道的话,我相信你的抉择必可立石为碑,
值得记上一笔;不过现在咱俩言归正传了,有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帮我指点一下
迷津,我先说明这不是为了要抓到那个凶手,而是纯然为了能把一直悬在空中的
档桉做个了结。」
彷彿是已预知对方将要提出的问题,所以小杜又啜了一口铁观音以后,这才
望着远方的山峦回应道:「你知道有一本书叫『失去监狱的囚犯』吗?假如没读
过不妨买一本来看看。」
眉头微蹙的高督察长似乎有些不懂小杜为何忽然把话题岔开,不过他仍然点
头说道:「虽然没看过,但是我知道有这本书,好像是位老作家写的吧?怎么?
这本书不容错过或是其中有何奥妙吗?」
小杜摇了摇头说:「内容如何咱们不谈,我想跟你研究的是书名,您老有没
有想过失去监狱的囚犯这标题下的很好、也非常贴切?在现实的社会裡,许多作
奸犯科的罪人和贪赃枉法的大小官吏,虽然他们所犯的罪行没有被揭发,甚至终
其一生都能够逍遥法外,可是在另一个沉默的空间裡,比方说道德及良心这两样
无形的枷锁,这些人是不是就属于没有樊笼的囚犯?不必有高牆、电与层层警
卫,这类犯罪者的心灵当真就能自由自在吗?」
可能没料到小杜会突然提到这么深刻的问题,所以高督察长不仅眯起了眼睛,
而且还认真思考了片刻才应道:「我大致上能明白你讲的意思,但善恶终须有报,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是必然的道理,因此才会有法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
假如冥冥之中没有定数的话,那失去监狱的囚犯绝对是满坑满谷,而不只是还未
被绳之以法的极少数人而已。」
对方一讲完小杜便笑了出来,他指了指已经远去的救护车说:「或许这种事
是见仁见智很难说得清楚,不过失去监狱的囚犯只是躲掉有形的牢笼,外面看似
自由的世界难道不是一座更庞大的无形监狱?有时候我常会自省,若是那些仍坐
居高堂的贪官污吏是失去监狱的囚犯,那我自己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就算我
拥有合法的杀人执照,但这样杀人真的无罪吗?我不是那种干了坏事再去求神拜
佛、或是在手上串着佛珠以示忏悔的人,心灵的牢笼是种修练,或许也是种赎罪,
不过所谓的审判日真的会降临吗?以黑白两道坏事干尽的现况来说,那可能只是
传道士的口号罢了。」
面对这种直指人心的大问题,高督察长也静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既然你
懂得自省,那我也只能说咱们就尽一己之所能,努力让这个世界的光明面尽量多
一点就是,毕竟咱们是人不是神,尽其在我也就对得起天地良心了。不过话说回
来,我还是希望有关黑熊、青番等人的几件重大悬桉,你能给我一点线索或说法,
凶手你不用点出来,我只是想找个好理由把这些桉件签结掉。」
无论对方所言是否为真,小杜都已下定决心,因此他一口将浓茶全部喝光才
应道:「有些东西消失了其实比存在好、有些人不见了社会反而较安宁,所以不
断的追根究柢不见得是好事,何况人会偶尔失忆也是在所难免,反正失去监狱的
囚犯本来就满街走,您老又何必念兹在兹呢?鑽牛角尖救不了治安,不如把心血
用在防治毒品氾滥的危机上面,这问题现在成了全球性的隐忧,我觉得这才是警
方必须努力的方向,俗话说过往便是云烟,既是云烟就看不清真相,没有真相的
真相其实也很好,不是吗?」
这次高督察长偏头想了一想才喟叹道:「虽然我无法苟同你的说法,这种理
论我也觉得似是而非,但是你既然不肯鬆口,我自然也不能强求,不过,聪明如
你,我希望那天你还是能换个方式给我真正的答桉,就算我已经退休都没关係;
对了,接下来呢?你是终身职的吧?继续往上爬亦或想办法改成文职人员?假如
可能你那一大票角头兄弟你亦应该叫他们解散了。」
最后一句已经是题外话,因此小杜只是轻巧地站起来说道:「下回碰面换我
请你吃怀石料理,不过可能得等上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马上又得出国去受训,
这次要学开五种飞机和操作三款坦克,所以你最爱去的那家日本餐厅可不能太快
关门大吉,哈哈,我知道那位女经理很喜欢你喔!」
望着小杜愉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高督察长的头皮不禁有点发麻,看
来人家不止把今天的功课作得很好,就连他的生活习惯都被摸得一清二楚,这种
情报单位才有的本事委实让人谔然,难怪这小子会说要进就进最顶尖的单位,很
显然这位昔日江湖道上的小煞星已经抓了一副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