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43

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四章(3)】

那些嫖客裸体小姐们被吓到了。

那些出生入死的警员们受伤了。

我和廖韬被恶心到了。

当然,徐远的目的,或者称颂一些说,他的雄心壮志达到了。

当天晚上回局里的时候,一路上我听着一组参与围捕行动的刑警们无奈地讲

着冷笑话:当他们这些持枪的男男女女们,按照我和廖韬提供的路线摸索到了

「爱奴娱乐场」,一闯进去,他们举着枪要求那些嫖客小姐们停下身体的动作

的时候,在场的大多数人还以为这是会所方面跟他们开的玩笑。

「哈哈,少他妈扯犊子了!咱们F市多少年都没抓过嫖啦?要抢那个姑娘

说,真能装!」

有人这样说道。

「这该不会是会所方面故意设定的惊喜吧?有意思!我喜欢!」于是,那些

裸男裸女们,便在市局的枪口和手铐下,该干嘛继续干嘛;甚至还有人笑着挺着

阳具,冲着一个女警射出了自己的精液

直到后来,一副副手铐拷在他们的手腕上的时候,那些嫖客小姐们,才反

应过来,这真是一次抓捕行动,而并非玩笑。

我听了,也无奈地笑了笑。

就在大部分光着身子的人都被拷上手铐的时候,一帮穿着晚礼裙的「女人们」

全都手持枪支和刀棍,从角落里杀了出来;警员们生怕那些嫖客卖淫小姐们、

以及被拐骗来的女人们受到伤害,一个个都连滚带爬地撤回了楼梯间下面,狼狈

不堪,然后在玉屏风前,跟那些「女领班」们展开了枪战:由于被打了个猝不及

防,再加上走廊里十分狭窄,此次行动的受伤率达到了两位数——好在我们警方

自己无人员丧生或者重伤,这已经算是万幸。

等枪战结束后,经过调查发现,那些「女领班」们大多已经被击毙——这其

中,就有那个「花姐」和「阿若」。

听了这个消息,我和廖韬总算可以松了口气。

死无对证,从此以后除了我们俩以外,就应该在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天晚上在

休息室里,我俩跟这俩变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经调查加上与数据库里的资料比对发现,「喜无岸」里面所有的「女领

班」都是变性人,而且他们不是一般的变性人,每一个都是全国通缉令上失踪多

年的重刑犯:比如那个「花姐」,本名叫华建军,50周岁,二十年前因为抢银

行杀人被K市警方通缉,曾经被J县警方围捕,后来在押送看守所途中跳车逃跑,

后不知所踪——

怪不得用手指肚隔着OK绷一点,就能发觉我身上的是枪伤;再比如那个

「阿若」,本名叫扈广志,31岁,在南方L省Z市犯过二十几起杀案,蹲过

三次监狱,后来也是不知所踪。

剩下的有不少的「女领班」都是从东南亚过来来的,有一些甚至是从不到十

岁的时候就开始做手术、用大量雌激素和生死果混着吃、并且同时接受严酷表演

训练与格斗训练的「人妖保镖」——

廖韬后来又忍不住跟我聊过,他自己推测,那花姐跟阿若给我和他换衣服的

时候,用手在我俩身体上所有缝隙和窍孔处仔细摸了一边,估计应该是在看在我

俩身体上是否藏有窃听、通讯或者定位设备,被他这么一说,我深以为然。

「我在思考一件事:想这俩位这么穷凶极恶的人,若是在黑道上,大家见了

这样的人恐怕都要畏惧三分;而他们怎么就能心甘情愿地做了那种手术,然后还

在一个色情会所做着这样的事情?」廖韬对我问道。

我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那天晚上给我带来的生理厌恶,也让我并不想去仔

细思考关于「喜无岸」里面的所有细节,所以我只能跟廖韬讲着我对这件事的简

单猜测:「或许……或许这俩人本身就是性变态,又或许,『喜无岸』背后的大

老板出价够高呗——足够让他俩出卖尊严的。」

「呵呵,没准。」廖韬挠了挠头说道,「我还记得前台说什么找他们的领班

需要加钱……看来那帮嫖客还有专门喜好这一口的哈?」

「呵呵,说不定呗……而且你看看他们几个整容整得也太好了,咱俩一开始

不也是没看出……等会,你怎么又跟我聊起这个来了?除了跟案子有关的东西以

外,别再跟我聊这个了!」我连忙对廖韬抗议道。

后来我有那么好长一段时间,在走廊里见到廖韬以后我就赶紧跑。

幸存下来的那些领班们也都受伤了,在事后被徐远叫来了急救车送到医院,

并且徐远下了命令,派出了保卫处的精英们,24小时不间断对他们进行看守。

目前可以逮捕到的会所负责人没有什么前科,之前是个开零食加工厂的,因

为欠下高利贷食品厂倒闭,也不知怎么着,就成了会所老板

徐远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影武者,被抓来顶罪的,在幕后肯定还有大老板

操纵着整个会所。

本来徐远想着当晚连夜审问这个老板,可谁曾想,在徐远审讯的过程中,老

板突然死亡——丘康健熬夜做了尸检:发现老板在被捕以前,就吃了含有毒药的

糖衣药丸。

没有办法,一切又成了悬案。

好在这下子,F市最大的淫窟「喜无岸」算是被捣毁,还解救出了大批的受

拐卖诱骗的妇女,对于全省警界来说,徐远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会所里的那扇玉屏风,后来也被移交给省文化

一些珠宝监定专家对这个玉屏风进行了一番监定:当他们拿出紫外线灯对那

些浮雕进行照射的时候,那些被淫秽化的神只们的浮雕外壳里,居然出现了微小

且精妙的骷髅。

在经过声纳检测,他们推测,是制作这扇屏风的工匠师,在雕刻的时候,用

一种据说来自扶余国时期、被业界以为早已失传了的注入雕刻法,有人论证说,

这种注入雕刻法实际上是一种扶余巫术师秘传的诅咒秘法:用动物或者人类的血

液在玉器或者瓦器里面进行雕刻装裱,并且在里面洒上祭祀供奉古神用过的白酒、

供品点心的残渣和香灰,而收下玉器或者瓦器的人,会因此下地狱,受尽冥河万

千怪兽噬咬,且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的被雕刻的或性感风骚或艳俗的那些人物,那些在交合的、脱离了以

往尊严神性、被淫邪化的人物,每一个,其实都只是一具具带有诅咒意味的骷髅。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不清楚这是一个恶趣味的整蛊,还是工匠对于「喜无岸」的幕后老板对神

明亵渎的不满,抑或是工匠本来就怕报应,所以才下此毒咒。

省文化部的工作人员拜托市局千万要帮忙找到制作这扇屏风的工匠,想请教

他到底是怎么把这种雕刻完成的的,可是一直到三年以后,那扇屏风的制作者,

依旧无从考证。

不过有一个疑问一直缠绕在我的心底:为什么抽完烟之后就不能吃「生死果」

了呢?这是什么特殊的禁忌么?我不清楚,暂时也没有人能给我这个答案。

后来,听说从会所里没收来的资料全都转手到了风纪股。

到此,我也就算交了差。

那天晚上一直忙到了后半夜三点半,我本想回到自己房间里洗个澡、换个衣

服,然后乘计程车回到民总医院去,接着照顾夏雪平;可我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身

体了,我一进门,连鞋都没脱,就直接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我一觉睡到了9:30。

清醒了以后,我着急忙慌地洗漱了一遍,从洗衣篓里拿了一条干净裤子、一

件长袖衫、一件外套,别上了手枪以后,就赶忙飞奔到大街上。

当我风风火火地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刚准备跟昨天被徐远安排来照顾夏

雪平的那个年长女警道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警不在了。

如果病房能说话,它一定会在我进门前的那一刹那,对我问一句:「我有个

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好消息是:夏雪平醒了;

——坏消息是:照顾夏雪平的那个人,由那个年长女警,换成了艾立威。

可是病房并不能说话,所以一进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我就愣住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应该先笑着说一句「你终于醒了」,还是该怒着说一句

「你他妈怎么来了」。

「呵呵,回来了。」艾立威倒是大方,站在夏雪平的床头边,跟我扬了扬手

里的一个不锈钢碗,对我打了声招呼。

而夏雪平则是依旧无力地靠着枕头半坐着,她从我进门以后一直盯着我,失

去了血色的薄唇嗫嚅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说出来一个字。

我没好气地脱了外套,刚准备放在那张折迭床上,结果一转身,却发现墙角

空空如也。

「床呢?」这是我进到病房里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床?」艾立威睁着一双眼睛,眨巴了两下,对我问道。

「折迭床,海军蓝帆布的那个。」我冷冷地对艾立威问道。

「哦,我退掉了。昨天晚上我没用上。」艾立威笑盈盈地说道。

他的话本身就够让我生气的了,没想到他边说还边笑,这下我更火了。

「你从昨天晚上就来了?昨天不应该是徐局长从邵处长那里派来的那个大姐

来倒班儿么?」

「哦,我让那个大姐回去了。她家里还有个13岁的女儿要照顾呢,一个人

够辛苦的了。」艾立威解释道。

「那你昨天不是拉肚子么?」

「……赶巧罢了。我这肠胃,老毛病了,不能吃太凉、也不能吃太烫,不能

吃酸的也不能吃辣的,雪平姐知道我的。」

「哼——她跟段亦澄枪战的时候你也不在,昨天来了一帮抗议闹事儿的你也

不在;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回局里执行任务的时候过来了!你可真及时!」

我没好气地说道。

艾立威听罢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只是眨了下眼睛,也没说什么。

我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追问道:「那么那张折迭床呢?你退给谁了?」

「我退给住院处了啊——唉,那么老多钱,干点什么不好?照顾雪平姐,找

张椅子坐一坐就可以了。」艾立威轻描淡写地说道。

「操!……你特么折迭床是给你用的么?那是监定课的吴小曦前天给监处

苏媚珍处长租的,而且跟医院里说的是租下一周。谁让你自作多情的?你他妈要

点脸行么?」

艾立威转过身盯着我,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呼……不好意思,这个事

情我真不知道,我看见那张床多余,我就拿去给退了;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对我

说话吧?……我还以为是你拿局里给雪平姐的补贴,租来的折迭床呢,我还在想

着帮着雪平姐省点儿是点儿……」

「呵呵,就你会过日子呗?……又他妈成了我拿局里的补贴了——艾师兄,

您的想像力可真丰富!」我还嘴道。

这时候,半坐半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皱起了眉头,接着看了看我,又斜眼看了

看艾立威,艰难地说道:「行了……我说……你们俩……这才共事多长时间……

一见面就吵……都少说两句行么……能不能不吵了?」

艾立威死死地盯着我没说话,但是有了夏雪平的话,他似乎更是有恃无恐。

我只好丧气地转过头去,恨恨地叹了口气。

接着,我又对着艾立威伸出了手:「钱呢?」

「什么钱?」艾立威抬起了头,眼睁睁地看着我问道。

「租床用的租金——装他妈什么傻?」我对艾立威说道:「钱是人家吴小曦

拿的,可不是什么局里的补贴!把钱拿来!我去还给人家小C!」

听了这话,艾立威只好放下手里的不锈钢碗,然后拿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

几迭大票,递给了我,并且有些挑衅地看着我说道:「你数数吧。怎么样,没少

吧?」

我接过了钱,看着他的眼神,接着就当着夏雪平的面,我便一张一张地数着

——当然,这几天因为实在是太多事情了,所以实际上,我也不没记住这退了床

以后,医院住院部应该退还多少租金多少押金。

不过我也没管那个,我收起了现金,看了一眼夏雪平,发现她后背靠着枕头,

实际上并不是很舒服,偶尔会不停地活动脖子,呼吸似乎也不是很顺畅。

艾立威见状,有连忙放下碗,伸手去帮这夏雪平垫枕头。

「你放开!」我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艾立威,然后轻轻抬起夏雪平的后脊,

把夏雪平脖子和后背下面的枕头挪开,缓缓地垫回到了夏雪平的头下,「夏雪平

可真没说错你,你可真是个白痴!她锁骨中枪了,你还让她这么待着,还嫌她的

身体不够难受吗?」

「那你来!我看你怎么办!」艾立威退了两步,也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就这脑子还特么来照顾人——会照顾人么?这都高科技时代了,怎

么活得像个村里的原始人?」我回过头瞪了艾立威一眼,说了一句,接着又按动

了病床另一边扶手下的电动按钮,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抬起了三十度,然后我对夏

雪平柔声问道:「怎么样,这回舒服点了吧?」

艾立威站在原地,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这病床还是多功能,可以进行调节的。

夏雪平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微微冲我点了点头。

我白了艾立威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病房,去找护士再帮我挪来一把椅

子。

护士拿椅子来的功夫,艾立威又端起了那个不锈钢碗,接着打开了病床床

头柜上的一个白色保温桶,然后又拿了一把竹制长勺,从保温桶里舀着汤羹,倒

进不锈钢碗里。

他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装在保鲜袋里的瓷勺,舀了舀汤羹,吹了吹

表面以后,坐到了椅子上,把汤勺移到了夏雪平的嘴边:「喏,喝吧,小心烫口。」

「你等会!」瓷勺的边缘刚要接触到夏雪平的嘴唇,就被我喊住了。

「怎么了?」艾立威依旧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你给她喂的是什么?」我依旧盛气凌人地问道。

「乌鸡汤啊,用高丽参炖的。」

「——你不知道她前两天刚取完子弹,又做了血液透析么?你跟大夫聊过么

她现在是否有什么忌口么,你就给她喂鸡汤?她的肾脏现在受得了么?胃肠受得

了么?你给她喝出问题怎么办?」

这次换艾立威叹了口气,他一脸无奈地跟我解释道:「——我这汤,没放盐、

没放味精,根本没放任何调料和香料,连颗葱花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用高丽参

和刚杀的活乌鸡炖的——也就是临出锅前,加了几粒枸杞而已;而且我只是给雪

平姐喝汤,我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只能吃流食,所以,我又不给她吃肉、又不让她

嚼人参,你说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不管!高丽参是上火的东西,乌鸡又是发物,你以为我不懂?你放一边

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夏雪平眯着眼睛,然后对我缓缓训斥道:「好了!好了!真是吵死了……你

怎么一进屋就这样?我也不是过敏……也不是生病……受伤而已!……喝两口汤,

又怎么了?」

正巧,护士也拿着椅子进了病房,没想到她一进来,也对我说道:「这位先

生,您能不能小点声?病人刚刚苏醒,需要静养,不能受到太大刺激。你要是想

找在吵架,请去楼下吵!」

我正觉得这全世界都开始跟我对立的时候,艾立威马上趁热对护士问道:

「正好——护士小姐,请问你一下:伤者现在这种情况,喝点乌鸡汤没有问题吧?

我这里可没加任何调料。」

「嗯,喝点是可以的,乌鸡和人参,对于女性都有很好的滋补作用;但切记,

不能喝太多,否则难以消化会给伤者造成负担。」护士放下椅子以后,就往外走。

「谢谢您啊!」艾立威面有得色地看着我,接着又冲着夏雪平温柔地笑着:

「你看看,我早说什么来着?——来吧,跟人求证过啦,哎,适当喝一点,对你

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接着夏雪平把嘴唇在瓷勺上面抿了一下,把鸡汤吸入口中,然后她欣然对艾

立威点了点头:「好喝。」

「嗯嗯,那就好。」艾立威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会炖汤。」

「哈哈,之前认识一个朋友,她在广东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些都是我跟她学

的。」

夏雪平会心笑着,接着又喝了一口。

我则感觉到了满嘴的酸味。

整个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靠着墙面,在一旁搥胸顿足。

我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好像我的存在倒是有点多余。

也对,我早就觉得艾立威对夏雪平的心思不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上

司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对于任何困难和上司给自己创造出来的压力没有半点怨言,

而且还时不时地会对自己的女上司进行宠溺、哄其开心,并且还不为升职,他若

不是想在长期彻底转变身份,来入侵和支配这个女人生活情感,那他又是为

了什么?

现在,夏雪平名义上的那个男朋友段亦澄已死,对我来说,算是锄掉了一个

障碍。

当然,估计对于艾立威说,也是如此。

换做是我以前的德性,如果我心仪的女生身边出现了一个竞争者,而这个女

生对那个男生的态度又不够果断,我是绝对彻底走开——这种事情我之前干过:

当年初中的时候,我对待我喜欢的那个英语课代表就是如此。

在当时,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可以用洪水泛滥来形容,当然她也知道我的心

思,只是在初中教育环境的高压下,我一直没敢大胆表白;她见我不说破,她自

己也对我没有什么主动的态度;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班突然出现了一个转校

生,突然开始大胆地追求她——

这个男生是她之前的发小,住过同一个胡同、上过同一所幼稚园、去过同一

所小学,这个男生对她的各种喜好谙熟于心,每次送她的礼物、要约她去的地方、

在危机情况下对她的帮助,都是她最需要也最符合她的口味的,因此每一次,她

都难以拒绝;面对这样的竞争者,别提我内心的挫败感有多么强烈了……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于是,我慢慢地开始疏远那个女孩,再加上,她对我的态度本就模糊不清,

我俩的隔阂也越来越大。

我的这段初恋,无疾而终。

可现在,我面对的女生不是别人,而是夏雪平。

所以,我这一次不会负气离开,该离开的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我。

「喂吧,」我站在窗边,侧目看了一下艾立威,接着甩了一句:「喂完赶紧

走,照顾我妈用不着你。」

夏雪平听了我的话,抿了抿嘴说不出来什么。

艾立威在吹着勺子里的汤的动作僵了一下,我用余光向他看去,看得出来他

此刻脸色铁青,然后他再也没说什么,便只是一勺一勺地给夏雪平喂着汤。

紧接着,这一碗见了底。

艾立威站了起身,并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夏雪平一直在观察着我,她看见

艾立威还要给她再续一碗,便连忙伸出一直胳膊,对艾立威摆了摆手:「……不

用了,不喝了……我饱了。」

「这就饱了?你这才第二碗呐!而且有没有任何的干货,全都是汤水。」艾

立威关切地对夏雪平问道。

「谁说都是汤水了?……刚才喝的时候……我还喝下去两粒焖烂了的枸杞呢。」

夏雪平笑了笑说道。

「我的天,那也能算?」艾立威也跟着笑了起来。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我现在喝不下去太多,护士也不是说……适

量而止么?可以了……」夏雪平缓缓地眨了眨眼,对艾立威说道,「谢谢你了,

小艾……我已经好很多了,你有心了……昨晚忙了一晚上,已经够累的了,回去

歇息吧……」

「真的不用我在这了?」艾立威问道。

我转过身去,盯着艾立威。

他看了看我,动了动嘴角。

「用不着,真的,你回去吧。组里的事情,我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应着了。」

夏雪平虚弱地说道。

「那……好吧!汤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要是还想喝……你就让秋岩去食堂找

师傅帮忙热热。」

「也用不着……」夏雪平对艾立威说道,「这么好喝的东西,两碗就够了…

…你拿回去吧!」

「就放在这吧,也不打紧,你看你喝了汤以后脸色好看许多,说话也有气力

了……」

「拿回去吧……」夏雪平睁大了眼睛看着艾立威。

她说的任何话,艾立威都应该是不敢违背的。

艾立威只好重新拧好了保温桶的盖子,然后拿出新的保鲜袋,把不锈钢碗和

勺子全都用湿巾擦干净,装好以后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背了包提了保温桶。

「那我走了,好好静养,雪平。」艾立威对夏雪平说道,然后伸出了手朝向

了夏雪平的枕头的部位。

见到他这个动作,我便往前连忙走了两步,但他只是把手搭在了床头的床沿

上,没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我也只好作罢。

夏雪平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便离开了床边,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我

道了声别:「秋岩,走了。」

我理都没理他,直接把头别了过去。

还没等艾立威彻底出门的时候,我就大步走到夏雪平床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了

下来。

夏雪平一直盯着我的脸,等艾立威关上了病房门,夏雪平才叹了口气,然后

对我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我看着夏雪平问道。

「哈哈……唉!」夏雪平又笑了两下,顺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没

事。」

「醒了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大概……一个小时前刚醒的吧……也没多长时间。」夏雪平缓缓对我说道。

「那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我对她说道,「你刚醒过来,需要静养……我

刚才都跟那家伙聒噪半天了……真不好意思……」

「我没事……」夏雪平看着我说道,「小混蛋,陪我说会儿话吧。」

「那好吧……你现在还觉得难受么?」我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抚摸着

夏雪平的额头和长发,「伤口还疼么?不舒服的话我就叫护士、叫大夫来。」

「有点疼……但是不打紧,」夏雪平轻轻喘着气,接着对我摇了摇头说道,

「用不着叫大夫和护士的……我早习惯了。」

——身上中弹中到习惯,真是个黑色幽默

如果出现在周星驰的电影里,这或许是个笑料,但是在夏雪平这里,让我感

觉到,我的心脏似乎是被人揪着的。

我把手掌贴近了夏雪平的脸庞,用大拇指在她的颧骨和头发上缓缓抚摸着。

也可能真是因为刚才艾立威那两碗乌鸡汤的作用,虽然她的嘴唇依旧没什么

血色,但是她的脸色看起来,似乎红润了许多,并不再那么苍白。

「你担心死我了……」我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

夏雪平闭了几秒钟眼睛,接着左胳膊挣扎着,伸出了被子外面,轻轻地把我

的手从她的脸上拨开,我立即以为她是在抗拒我情不自露出来的情感而对她

作出的动作,但没想到,紧接着她却拉住了我的手:「……我真的没事了,害你

担心了。谢谢你了……儿子。」

原来她并不是想跟我继续保持隔阂,但我心里也依旧觉得有些冷。

我也只好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道:「夏雪平,对不起……之前这段时间,

是我太任性了。若不是那天听到你给总部发回去的对讲,我根本都没想到你跟段

捷之间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根本都没想到你那天晚上的吻其实是即时的

应激反应……太对不起了!而且,说起来,那个蔡梦君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

刺激你的……至于美茵的事情……唉,这个真的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我也

不奢求在这件事情上你能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在跟美茵……」

夏雪平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指,接着对我说道:「……既然都过去了,就不

用再说了;况且,这次要不是因为你及时赶到,妈妈这次可能就折在段亦澄的手

里了……最重要的是,你也没事就好!我看到他打你打得那么厉害的时候,我真

的是担心极了!」

「嗯,放心吧,我没事。」我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

「……我记得,你好像也受伤了是吧?而且还被打得很严重……」夏雪平皱

起眉看着我说道。

「没事,都是些皮肉伤,早就好了。」我宽慰着她说道。

原来,她还是担心我的。

「对不起,秋岩……谢谢你了。」

我把双手紧紧地握着夏雪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有些激动地对她点了

点头。

夏雪平微笑着看着我。

我似乎很久都没见到她笑过了。

接下来,夏雪平缓缓叹了口气,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你跟美茵,什

么时候开始的啊……」

「怎么又问这个……」我有些羞赧地说道。

「我就是问问,你说说吧。」夏雪平说得轻描淡写,可她的眉头却依旧微皱

着。

我其实真的好想搪塞她一番,但是此时好不容易跟她的关系再次缓和下来了,

我又真的害怕如果我随意应付她一番后,她会继续不理我。

我只好对她问道:「那你会跟父亲说么?」

「我不会告诉他的,你放心好了。」

我便诚实地对她说道:「……其实……其实在你和父亲离婚以后,我和美茵

就有一些这方面的……只能说是接触吧。那时候我俩还小,你走了,父亲也经常

不在家,我和美茵那时候又都刚刚发育,呵呵,她那时候老欺负我,她对我也没

有什么性别上的概念,所以时间长了……我俩也都没控制住;

起初,我俩都是以为,这种事情就是闹着玩,跟扮鬼脸、玩摔跤打滚没什么

区别,然后没想到后来就都习惯了、上瘾了——就这样……不过之前的发生的时

候,都没有什么特别实质的接触;那天晚上你在门口看到的……其实我俩的第一

次。我其实是不太愿意的,但美茵说她想要,我……我平时给她惯坏了,所以我

就给了——

当然,我俩也约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夏雪平,对她说道:「就是这么回事……要打要骂,随

你处置吧」

「……你以为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在门口看的么?」夏雪平眨了眨眼睛,对

我问了一句。

「呃……难道不是么?」我怀疑地看着她。

「……是有人给我发了一段她录的视频,我才知道的。」

「谁发的?」我追问道。

夏雪平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个匿名号码。」

我想了想,从床头柜上拿起了夏雪平的。

「……你不用找了,消息我已经删了,视频我也删了,就都……算了吧。」

夏雪平盯着天花板说道。

她说话的音调和语气都很虚弱,可她的态度却是十分强硬的。

我只好放下了她的,但我总觉得她在瞒着什么。

她眯着眼睛看着我的双眼,沉默了半天,然后才说道:「唉……我其实也早

该想到的,你和美茵都太顽皮了!我离开家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在懵懂期……算

了吧……有些事情,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夏雪平又这么云里雾里地来了一

句,给我弄得更加不知所措。

紧接着,她对我难为情地一笑,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下……」

「什么?」夏雪平的脸上突然红了一下,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事了…

…你还是叫护士来吧。」

「怎么了?身上又不舒服了?」我立刻着急了起来,并且站起了身。

「不是……你不用这么急,」夏雪平吞吞吐吐了一会,才说道:「我……那

个……刚才的汤,可能有点喝的太多了……突然……想方便一下。」

我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就想要把她被子掀开,她脸上又红了些,连忙用手压

着被子不放:「……你要干什么?」

「不是帮你么?你这样我怎么……」我看着夏雪平不明就里,可两秒钟以后

才反应过来,她是不好意思,而且现在在她心里,不仅男女有别,她还依旧把我

跟她的母子关系看待的很重,我是不允许做出任何违背人伦的事情的。

「你等我一下……你放心,让我帮你好么?先别乱动。」我只好先用电钮把

上半部分的床又抬起了一些到四十五度,下半部分也往下调整了四十五度角,接

着在她面前,我缓缓沿着被子的边缘,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我放开了自己的手,

让我把双手摸了进去。

我找到了她的裤子上沿,可我还是得托着她的屁股,才能把裤子扯下来,于

是,我一句话没说,把自己的脸靠近了她的胸部一些,然后不由分说,直接一手

抬起她的屁股,一手把裤子往下一扒。

然后我对她说道:「你再稍等一下。」

于是,我又按下另外一个电钮,把病床中间部分的格挡移开,把病床床板下

面的便盆移到了露出的大窟窿处,正对着她裸露的下半身。

「可以了。」我看着她说道。

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地侧过头,微微抬起双腿,用膝盖把被子撑起了一个帐篷,

假作望着窗外,紧接着,就听到在被子下面,传来了「呲——哗啦哗啦……咕咚、

咕咚」的一阵小便涌出的声音。

她尿了好长时间,以至于我都怀疑是不是从她醒来以后,她一看身旁的是艾

立威,就没好意思说自己想便溺,一直在默默憋着呢。

夏雪平一边尿着,脸色一边更加殷红,目光却不知道该往那放;而我听着这

阵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想起来,她那天在市一中洗手间里便溺的时候,我正和孙

筱怜做着那档子事情,孙筱怜还一个劲儿地管我叫「儿子」,于是第二天早上,

我就跟夏雪平隔着内裤发生了一段不该发生的行为……因此在我的脸上,也渐渐

发热。

「嗯……好了。」夏雪平排完了尿,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我摁下了按键,把格挡挡上,撤了便盆,又想了想,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然

后捏成一个角,用一只手探到了被子下面夏雪平的双腿中间。

她有些大惊失色地看着我,对我问道:「又干嘛呀?」并且准备伸手拦着我,

结果就这么一扯胳膊,她身上的伤口疼痛了起来。

「哎呀,告诉你别乱动!怎么不听话?」我皱着眉看着夏雪平,然后对她说

道:「老早以前我就懂这种事情——女人要是上完小便不及时清理,是容易得湿

疹的。」

「哼……小混蛋,你懂还挺多!」夏雪平对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没抬头看她,一本正经地用手轻轻地在她的被窝里,帮她擦着阴唇和外阴,

有几次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肉体阴毛,她的眉毛便也跟着蹙了几下;我心里又何

尝不是痒痒的,但是我下过决定,在她伤痛痊癒以前,我是不会强行折腾她的,

因此我克制住了自己,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做,只是捏着毛巾,帮她擦干净了尿

渍。

我连忙帮她把裤子穿好,再一次抬起了她的屁股,我的脸也再一次靠近了她

的胸前,我都能听到,当我用手托着她两只赤裸的紧凑桃臀的时候,她的呼吸有

多么的急促;然后我把毛巾随手丢进了病房的回收篓里,又把便盆卸了下来,直

接出了病房,带上了房门,去洗手间把里面的混着尿液的脏污倒掉,冲干净了便

盆洗干净了手。

夏雪平的尿液呈橙红色,看来前两天的透析,确实对她的泌尿机理产生了一

定的压迫,我得努力好好照顾她,让她快点恢复。

之后,我又回到了病房,把便盆安装好。

夏雪平这才放心地对我笑了笑:「当年只会跟我耍任性的小混蛋,终于长大

了,都会照顾妈妈了。」

「呵呵,这就长大了?」我看着夏雪平说道:「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也这样

伺候你来着。」

「你……都做什么了?」夏雪平一听,脸上的羞红似乎褪不下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真喜欢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名副其实的「人面桃花」。

「帮你擦了身子,还帮你换过了裤子,你透析以后,总共大小便失了三次,」

我对她说道,「不过你放心,我都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夏雪平对我解释道,可她

话没说完,欲言又止,缓缓才说道:「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顾你的,不是吗?……没事,不说了。」

我又一次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夏雪平撇了撇嘴,双眸抄下瞥了我的手一下,接着对我问道:「我说小混蛋

……刚才……你洗手了么?」

「……哈?哎!你闻闻,洗手液的香味还没散呢!」我笑着把手凑到了她的

鼻翼下面,我知道她是在故意跟我开玩笑。

夏雪平也看着我,不莞尔。

没过一会儿,夏雪平就又累了,她沉沉地睡去,我轻轻悄悄地按下电钮,把

床板挪平。

我知道夏雪平一直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但是她今天能跟我说出这样

的话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之后又过了几天,在这几天里,我一直是这样照顾夏雪平的。

这几天里夏雪平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生气,根据医生的观察和体检,她也渐渐

可以喝点粥,稍稍吃上几口馒头或者面包,所以体力也逐渐恢复了。

看着她逐渐好转,我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并且,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很希望,通过我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可

以逐渐融化她,至少,能让她在今后遇到无助的情况的时候,能把我当成她的倚

靠而不是一个人自己扛着。

至于能否把我跟她的关系由普通母子转变为秘密情侣,还是慢慢来吧,我

相信细水长流、水滴石穿。

可谁知道,命运这个流氓混蛋,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夏雪平入院的第十天,大夫说她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可以正常地下地

走路、正常进食了;只是她暂时还不能吃太油腻、辛辣的东西,而且体能暂时还

会点跟不上,所以还需要多在医院观察两天。

知道她彻底没事以后,我心里十分高兴,便去医院对面的菜馆点了些江浙菜:

一份盐煮手剥笋,一份茴香豆,一碗蓴菜豆腐牛肉羹,四条黄酒酥鱼,以及一盒

米饭。

这些东西吃了开胃可口、很是下饭,而且并不会刺激她的身体。

果然,在吃了一阵子流食以后,夏雪平胃口大开,一口气就吃了三条黄酒酥

鱼。

吃完了饭后,陪她说了会儿话、聊了聊关于之前周正续和段亦澄的案子的事

情,又听她讲了不少关于那个死去的冯媗的故事以后,她就说她困了,我帮着她

洗漱过后,她便早早睡下。

我却一直没有困意,再加上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夏雪平的身体恢复情况,所以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还依旧没有睡着。

百无聊赖的我把连上了医院的WIFI,下载了一部叫《致命魔术》的

电影。

当我刚刚点开电影,只听见克里斯蒂安?贝尔刚说了一句「Areyouw

atchingclosely(你在仔细的观看吗)」

的时候,我似乎突然听到夏雪平很难受地呻吟了一声:「——嗯哼!」我连

忙把耳机从耳朵里取下,站起了身子,走到了病床边。

看了一眼背对着我的夏雪平,可是仔细看看她,此时她应该正睡着了。

我又连忙把耳机带上,把电影重新调回片头,发现那句「Areyouwa

tchingclosely」之后,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声音……是我幻听了?

我又看了夏雪平一眼,没太在意,继续看着我的电影。

谁知道刚看了没几分钟,夏雪平的嘴里似乎又发出了一声:「嗯——啊——」

难道我又幻听了?这次我彻底关了,收起了耳机,专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夏

雪平。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我是应该观察观察她,到底是我幻听,还是她真

的身体有什么不适;是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迸裂了、造成了疼痛,还是她在梦呓。

正想着,夏雪平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然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断地

扭动着身子;而被窝之下,她的手似乎在动。

「夏雪平,你怎么了?」

我唤了她一声,没想到她没有一点回应,却仍旧间歇性地发出了「嗯——嗯

——」的声音。

我连忙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但见她脸色通红,额头上全是汗水,就像是喝醉

酒了一样——晚饭的时候她只吃了几条用黄酒焖透的鲅鱼,不至于醉成这样。

我马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摸她的额头,脑袋确实有点微热但又不是发

烧,我便想着把她被子掀开,看看她的身上到底那里不对劲。

结果一掀开被子,我的脸上也立刻变得火辣辣起来。

——夏雪平在被窝里面,早就解开了自己的病号服,病号服里面一直是裸着

的,衣服大敞四开之后,夏雪平这具被晒成了小麦色的胴体,便很豪放地显露在

了我的眼前;我看过了三次她的肉体,这一次,她的身上又添了新伤,所以如果

只是她的肉体展露,我只会觉得心疼;但是此时此刻,她解开了衣服以后,自己

的左手却放在了自己的双乳上面,动作缓慢地来回自己抚摸揉捏着自己的乳球和

奶头,而且在她的身上,早已蒙上了一层汗水……

看样子,她自己貌似已经自慰有一会儿了。看着她汗津津的乳房,我的阴茎

立刻来了一股神气。

而且不止这些,在沿着她的小腹一路往下看去,那条病号裤也居然被她自己

脱到了鼠蹊处,浓密的阴毛被她的右手遮挡着,而她的右手呈着兰花指状态,食

指指肚在她的双腿间微微活动着……

我咽了一口唾沫,轻轻地把她的裤子继续向下拽了一些,就看见她的兰花指

手型,正在给她自己做着一个很快慰的游戏:大拇指微微向手心处窝去,拇指的

侧边可以很好地按摩到那挺立红润的玛瑙豆;食指探进了阴穴的缝隙中,微微剜

下,在富有弹性的洞口徘徊不前;而她的中指,这是在不断地挑弄着右边那片已

经充血的内阴唇边缘——在这样三重的刺激下,她的病号裤上面,已经湿透了一

大片。

她现在的样子对我而言,真的是太诱惑了——这世界上有多少儿子能亲眼见

到自己妈妈在自己面前自慰呢,更何况是夏雪平这样的美女,又是她这样平时冷

酷到被人怀疑根本就是生理缺失的冰山美人;而在此之前,我从没有想到过,如

她这样冰冷的女人,居然也会自慰,并且从她的动作来看,她的手法十分的娴熟,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敏感点在那;

但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太诡异了,我已经叫了她几声,可她就是不醒,但

她明明在睡着,却居然可以一边睡着一边自慰;而且看着她的表情,一直在皱着

眉头,身体也越来越热,她的额头上青筋已经绷出,她的乳头也胀得硬硬的,她

呻吟声音越来越大,身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难道是梦游么?一想到梦游,我一下子又回想起那天清晨,我的龟头探进她

身下阴穴的那个时刻;我从背后搂住她的感觉,再加上她当时对我说的那些浪语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于是我便开始想起,之前在验血的时候,大夫说她的血液里含有那种可以瞬

间激发她性激素分泌的物质:生死果。

上一次,她没有反抗,在纠结中默许了我对她的侵犯,很可能完全是出于生

死果的作祟;可这一次,她明明做了血液透析,按道理说应该把那些物质排出体

外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正纠结犹豫着,夏雪平抚摸自己乳球的那只手,开始在自己的乳珠上用力

地挠着、抠着,就像是忘了这是她自己的肌肤、她自己的身体一般,我看得出来

她的身上似乎很痒;她右手的动作加快了速度,然后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更加

急促,听起来也更加让人难以抗拒。

此刻的她,真的就像一头发情的母狼。

看着她如此的迷人的又如此痛苦的欲求不满,我再也难以抑制了自己的情感

看着她微张的唇瓣,我便毫不顾忌地一口吻了上去。

不知为何,我觉得夏雪平的嘴里,永远有那么一丝丝的香甜,和她亲吻,就

像是在吃一颗水果糖一样。

她开始还是毫无意识地张着嘴,直到我伸出舌头以后,她便开始用嘴巴吸吮

住了我的舌尖,贪婪地在上面啄着。

我将右手从她的脖子下面铲了过去,然后握住了她原本正在抓挠着自己的手,

接着我把我的手掌盖在了夏雪平的右乳上面,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她的乳粒,当我

的手触碰到夏雪平的乳头上以后,我似乎听见了她吸吮着我舌头的嘴巴里,似乎

笑出了一声,于是她便腾出自己的左手,专心地揉搓着自己的左乳。

在帮着她挑逗了她自己的乳房一会儿以后,我见她仍然未满足,也控制不住,

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挪开了她的右手,让她专心地揉弄她的那颗阴蒂,而我则毫不

客气地,用食指在她的阴道口沿着最浅的内壁转了一圈,接着就直接插了进去。

「啊——哼——啊啊啊——」夏雪平的嘴巴松开了我的舌头,然后爽快地叫

了出来。

几乎是在同一秒,我的食指根部感受到夏雪平的尿眼里,突然有一大股洋流

喷了出来,直接把我的整只手全都沾湿了——我仅仅就是用手指肚在她的蜜穴

那里划了一圈,刚刚把手指探进去,她就潮喷了出来,她的身体居然是如此的敏

感。

潮喷了一次过后,整个人的身体终于松弛了下来,她的呼吸不再急促,脸

上也渐渐不那么烫了。

看着她高潮过后的样子,我没有忍住,在她的左乳上亲吻了一口,然后含住

了她的乳头

就在这个时候,她醒了。

「哼……嗯……」

她起先仍旧是呻吟了两声,但后来她的神智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便大惊失

色地对我问道:「——小混蛋!你!你在做什么?」

我连忙松开了含着她乳房的嘴巴,也抽离了插在她柔软阴道里面的手指,我

便对她问道:「刚才你自己很难受,你记不得了么?」

「我……」夏雪平把眼睛斜过了一下,直接抓过了被我掀开的被子盖在了自

己身上,然后有些慌乱地说道:「……我没有!」

「那看来真是那个破药片捣的鬼……你刚才睡着了,神志不清,但是整个人

都很难受,全身都是汗……我还以为你发烧了,便掀开被子,然后就看见你自己

的手在……」

「我没有!」夏雪平有些慌张地看着我,严严实实地捂着自己的身子,对我

极力否认道。

「什么没有……你刚才明明就在……而且还在挠着自己,像是十分痛恨自己

一样,你给我吓到了你知道么?我实在是怕你伤害自己,我才……」

「你不许再说了!」夏雪平涨红着脸,用着凌厉地目光看着我。

看着她脸红着样子,这一次我便不再犹豫了,我直接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

嘴唇再一次吻了下去。

她刚才满足了,可我的心火,却烧得正旺。

反正已经这样了,她刚刚在我手上潮喷了一次,她现在躺在床上近乎全裸着;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而且我也总算发现她也有性需求,同时我也有,何况我确信

自己很爱她,那我为什么不把握住这个机会,直接跟她激昂生米煮成熟饭。

跟她这几天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再加上我内心里经历了大肆的吃醋与对夏

雪平生死的担心的煎熬,经历了如此的大起大落,我这一次,很想进一步主动一

次。

于是,我一手强硬地端着她的脸,胡乱地在她的脸上亲吻着,夏雪平尽管不

断地扭着头,但依旧躲闪不及,嘴唇再一次被我吸住;在对付着她的嘴巴的时候,

我的另一只手立刻摸进被子里,一把就摸到了她光滑的小腹。

当我正想着是该把手向上移动还是向下抚摸的时候,夏雪平伸出了自己的双

手在我的胸膛推搡了一下——换做是别的女生,可能这一下我还捱得住;可夏雪

平并不是一般的女生,她可是个近身搏斗专家

她这一下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大,再加上可能我自己本来就站得不稳,一不留

神,我整个人就向后仰去。

后脑勺似乎直接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接着,我便两眼一黑……

「啊——秋岩!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