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宫十数天,楼凌波没有再见过君戎天一面,更无法去求他放过啸冷情,她就如因在笼中的鸟儿,舞伤了翅膀,却犹找不到出口,仍旧只能被困在这华丽的囚笼之中,认命地等待。
今天一早,湖姬命宫女捧来了一束月下花,安置在床几边的花瓶中,她说这花的香味奇特,或许有助於她入眠。
楼凌波猜想,湖姬有着玲珑的心思,想必是见到了她眼下的两抹黑影,於心不忍吧!
月下花的香味,在房中逐渐地浓郁,透着一丝丝妖邪的气息,楼凌波不禁拧起了眉心,直觉胸口一阵阵翻腾难受。
她斜倚在卧榻边歇息,纤手紧紧地揪住了不舒坦的胸口,脸色有些微苍白,翘长的眼睫微微地轻颤着。
「画儿。」
君戎天步至她的身前,轻柔地一唤,长着薄茧的大掌抚着她的小脸,以指背滑过她脸颊细致的肌肤。
她猛然睁开水亮的眼眸,惊讶地看着他的脸庞,没有料到会在今天见到他,她的身子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掌。
「不要碰我。」她冷声说道。
「为什麽?你明明喜欢不是吗?」他勾起狂肆的笑意,成熟世故。
「那只是身体的反应,没有其他的含意。」她的眸心幽灵空净,不知何故,心口的翻腾更加剧烈。
「是吗?」他不置评话,大手熟巧地抽开了她束发的簪子,任她如云的秀发披泄而下,闪过星芒般的灿亮。
「你——」她惊喊了声,伸出纤细素手按住了一头略微凌乱的秀发,低垂着娇艳的小脸,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
「画儿。」他柔声地在她耳边轻呼。
她生硬地别过小脸,话气闷闷地道:「我不是你口里的画儿,放过我吧!皇上,难道一国之君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夺别人的妻吗?」
「不,我想夺的是你,就算你是他人的妻,我也一样要将你抢到我手中。画儿,这一生一世,你都将是我的。」
楼凌波轻喟了声,无奈地摇头,道:「为什麽?从我们初见面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放过我,或许凌波有着几分姿色,但是你身为一国之君,身边不乏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呀!」
「她们都不是你。」他勾起一抹颇教人深思的笑容,俯下脸庞轻吻着她白嫩的耳垂。
「不要!」她扬起纤手,就要往他的脸颊挥过去。
眨眼间,手就落入了他铁钳似的大掌之中,耳边震荡而来他低沉的笑意,「不得放肆。」
他呼出的气息惹起心窝儿一阵温热,楼凌波赶紧闭上眼睛,甩掉那盈心而上的羞人思绪。「不要逼我寻死。」
「在我不允你死之前,你死不了。」他高大昂藏的身躯压上了她,将她纤细的身子箝制在卧榻上,不能动弹。
她秋水似的眼眸愣愣地望着他,咬着唇逸出无奈的低语,「有时候,我倒宁愿一死了之……」
「你敢!」他恶狠狠地揪起她的手臂,硬声道:「如果你死了,就算是追到阎罗殿,我也要将你抢回来,画儿,我说到做到!」
「好痛……放开我……」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就要被他扯断,怯怯地看着他冷硬残忍的表情。
君戎天眸光一黯,浮动着黑暗的欲望,他落下了唇,封住了她柔蜜的檀口,恣意将舌头探人了她湿润的幽心,尽情地翻弄吸吮。
他的唇灼热了她,楼凌波觉得有一股暖热渗人了她的胸口,紧揪了她的心房,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逐渐陷入情潮的波涛之中,随着他的吻弄而动了荡漾的心思。
「嗯……」他的掌心覆住了她平坦的小腹,缓缓地柔娑着,在她不及防之时,攫住了一团丰挺的圆丘,惬意爱抚。
月下花的香味,不知不觉中转浓,随着呼吸渗人了她的鼻息,她的身子感到无力软热,心口隐隐地揪疼翻搅。
他乘机释开了她的衣襟,露出了两团饱乳,夏纱轻薄,禁不起他这一折腾,精致的布料碎成了残骸。
她私密的肚兜上点缀着用银白色丝线绣成的蝶儿,君戎天的舌邪佞地舔弄那浮突的蝶痕,随而含弄住了她绷在绢料下的乳尖儿,随着那充血变硬的珍珠形状而滑动着舌尖。
「不……」潮红袭上了她白净灵秀的小脸,她咬着唇,在他的摆布之下,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她纤柔的身子里泛起了情欲的热潮,平坦的小腹间汨流一股热潮,隐隐地发疼抽搐,却又有着一丝丝刺痛的快感。
她不该如此,却又偏偏——
「画儿。」随着他这一声轻唤,月牙白色的亵兜儿被扯落了地,她一双雪腻如脂的奶子被他掌握在手中,恣意含舔揉弄。
「不要……这样……不行……」她逸出了声羞耻的轻喃,扭动着身子,水眸灿着泪光。
他与她之间,不该如此的呀!
他恍若无闻,强硬地分开了她的玉腿,男性的膝盖顶着她腿间的柔软,似有意、若无心地抵弄着她腿间最软嫩的幽心。
大手撩开了她的裙孺,解开了她的亵裤儿,手指探入了那柔细的软毛间,拨开了她微微湿润的蜜唇,找到了那藏在其中的小小花蕊。
「不要再拒绝我,画儿,我已经忍不住要你的冲动欲望。」他长指捻住了她娇嫩的乳尖儿,肆意亵弄。
「不要……我已经是……啸大哥的人了……」她困难地吐出声音,感觉自己的私处在他的戳弄之下,逐渐泛出湿热的蜜液,沾湿了他的手指,羞人地发出微弱的水浪声。
「我说过除了我之外,你不会成为任何男人的妻!」他蛮横霸道地说,长指邪狂的攻击着她腿间的柔花。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啊……住手……」她的乳尖儿微微地敏感刺痛,幽密的私处不断地汨出滑液,在他的长指抽送之下,变得饱满充血,泛着水红色的艳光。
月下花的香味透出了妖邪,凝郁在她的胸口,教她心窝儿闷得难受,直想作呕。
她的心思纠缠,腹间燃着欲望的赤焰,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极端厌恶自己的淫荡,为什么拒绝不了他的挑逗,甚至於……乐在其中!
一思及此,她睁大双眸,肚内突然涌上酸水,无法压抑地来到了她的喉间,她赶紧翻过身去,纤细的身子伏出了卧榻,捂着心口吐出了那掺合着津液的酸水。
「画儿——」
君戎天愕然地看着她顿时苍白的小脸,扶起了她,让她虚弱的身子倚靠在他怀中。
「画儿,你还好吗?」
「不……我好难受……请你把月下花……拿走……」她困难地低语,纤手揪着心口,另一手按住翻腾的胃部。
君戎天闻言,急忙地站起身拿起那一束月下花,走到窗边狠狠地往外一丢,并朝守在门边的宫女命令道:「传御医过来!」
「是!」宫女忙不迭地离去,不敢有半刻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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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凌波躺倚在床侧,她的眼眸半合着,微微地透出灿亮的光芒,皓白的手腕自纱帐中伸出,让御医为她诊脉。
她虽然也是个大夫,却已经了无心神去为自己诊断,只想放任自己的心思空洞,觉得什么都不想,人生或许还快乐一些。
御医凝神断脉,不消片刻,他呵呵一笑,收手起身,对君戎天揖手禀告道:「启禀皇上,是喜事,她怀有身孕已经一个月有馀了。」
君戎天闻言,脸色一沉,覆上风雨欲来的阴霾神色,语气冷硬道:「你再说一次,她究竟怎么了?」
楼凌波亦心口一头,心中的滋味万分复杂,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喜是悲,她听见君戎天震怒的声音,竟然慌得不知所措。
君戎天的胸口彷佛被人重重一击,闷痛得紧。
手心抚着平坦的腹部,楼凌波抬眸望向纱帐外君戎天朦胧、却仍具有强烈胁迫感的高大身形,心窝儿彷佛被人用力地狠刺了下。
「皇上,微臣诊出她有喜脉,而且,在她的体内流窜着一股异样的气,似毒似蛊,一时间说不出名堂,微臣猜测应该是密教所用的毒物,若不尽快解毒,难说会捱到什么时候,最危险的是在临盆之时,产子时,母体必然气血大失,用尽精力,届时,毒性发作得厉害,必定丧命。」
宫中御医们长年为皇族们诊疗治病,对於各种的学问都要略通,尤其宫中人心诡诈,喜用毒物害人於无形,对於毒药,他们需要有相当程度的研究,恰巧他曾经跟随一位密教奇人修行过,略通了一些。
「够了,你退下吧。」君戎天的唇边倏忽泛开一抹阴冷的笑,大手一扬,冷冷地将御医遣退。
气氛凝滞了半晌,忽地,君戎天出手揭开纱帐,翻起了月白色的波纹,大手狠硬地将楼凌波自床上掀起,危险的眯起了恶眸凝视着她。
「不要——」她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他眼中愤怒的赤焰,小脸苍白,嫩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地轻颤着。
「一个多月的身孕,好极了,真是好极了!」他的语气极讽刺冷冽,话中的怒意却如火焰般灼人。
「我不只要成为啸大哥的妻,就连身子都已经给了他,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她哽咽地说道,晶莹的泪珠子滚落了双颊,抬眸望着他冷峻的脸庞,心好痛。
情何以堪?她的心悬着、挂着的都是他呀!
君戎天幽忽一笑,冷哼了声,「不,今生今世我都要囚着你,就算你生下他的孩子,同样的,我也会让你生下我的子嗣!」
「不!你怎么能?我不要……不要……」一女焉能匹配二夫?她无法想像,也不愿去想。
「要或不要,都由不得你。」他阴残一笑,用力地拽过她的手臂,带着她大步地往楼阁上走去。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她细碎的步子勉强地跟在他的身后,数度都要跌落楼阶。
阶梯的深处原来隐藏着一个阴暗的地方,那原来是用来置放杂物的,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君戎天打开那扇小门,将她推了进去,凝视了她惨白如纸的小脸一眼,不说二话地将门甩上,落上了锁。
「你不能这样做……放我出去!君戎天,放我出去!」她使尽力气地槌打门板,却发现门的材质异常坚硬,以前这里头应该放置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才会有如此严厉的设施。
「解决了啸冷情,我会再回来找你,或许到时候我就会善心大发,放你出来也说不定。」君戎天的语气轻冷,透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不!求你放过啸大哥,不要杀他,不要!」哭泣的声音自她的唇瓣逸出,她用力地敲打着门板,直到手掌磨出了血丝,她依旧不死心。
门的另一头,此时已经静寂无声了,君戎天硬着心肠拂袖离去,幽暗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低低的悲泣声。
楼凌波回眸,黑暗之中透着幽微的光线,让她瞧清了四周的陈设,才发现这房间并不小,甚至於大得教人心惊。
房中,甚至有着一张乾净的床铺,彷佛这里以前曾经住过人似的,如此一想,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或许这扇厚硬的门内用来收放的不是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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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分吗?」
啸冷情抬起眼眸,瞪着君戎天冷峭的神情,心里并不太讶异自己会见到的人是他,冷哼了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喔?那就让我对你的未婚妻说个明白,告诉她,你是挟带了一身仇恨要来找她报复,因为当年你父母为了救楼允南而受伤,但他恩将仇报,没有施手救你的父母,反而将你们神医谷的传家秘笈带走,并且放火烧了神医谷,害你家破人亡。啸冷情,我说的都是实话吧!」君戎天淡淡地笑道,然而眉宇之间却透出对啸冷情的深恨。
「你为什麽会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啸冷情心中大骇,扯动了手腕上紧缚的铁环,一时间,牢房中铁链当唧的声音极刺耳。
「南宫晃,你还记得他吗?事情全都是他告诉我的,对了,我忘了警告你一点,小心留意他这个人,不过现在说也无妨,让你去地府做个明白鬼。」君戎天勾唇冷笑,手上把玩着一支钥匙,那个锁头现在正紧紧地铐在小阁楼的门上,里头囚着楼凌波。
一想到泪颜楚楚的她,君戎天的心情顿时恶劣,只不过低沉的嗓音却仍旧是轻幽幽的,「前些日子,我的手下探到了消息,当年楼允南是拿走了秘笈,不过放火烧掉神医谷的却是南宫晃,是你父母察觉南宫晃不可信任,才将秘笈交给楼允南带走,多年来你们一直被南宫晃所欺骗。如何?听仔细了吗?」他挑眉笑觑着他,冷眼地看着情敌的狼狈模样。
「你撒谎!」啸冷情激狂地吼道。
「是不是撒谎,你自已想清楚,只不过你已经没有时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君戎天的笑意顿消逝在唇边。
「杀我,是为了得到小楼吗?」啸冷情根本不怕死,唯一能教他挂怀的只有楼凌波。想到不能再见她一面,死亡对他而言,忽然变得可怕又可憎!
「你说呢?今天御医为她诊脉,发现她已经有喜月馀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君戎天的声音冷寒如冰,转身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剑,无情地抵着啸冷情的脖子。
「她有孕了?」啸冷情闻言,心中乍喜。
「没错,可是你为什麽不去想想,你究竟欠了她多少,南宫晃让你家破人亡,却又是谁杀了楼家堡十馀口人?你可曾仔细想过?娄离是当年神医谷的忠仆,没错吧!」君戎天的双眸如覆寒霜,冷冷地提醒着他。
啸冷情彻底地愕愣住了,书生般俊美的脸庞顿时苍白至极,他怔然抬眸望向君戎天,心中一片迷惘。
毁了楼家的人是他自己?
第八章
阁楼的门慢慢地被打开,两名宫女立在门边,恭敬地颔首道:「楼姑娘,请随我们走吧。」
楼凌波闻声抬眸,小脸上净是凄楚的泪痕,眼眶却是无比乾涩,再也流不出半滴泪,她感到身子有些疲惫,站起身,眼前净是一片黑雾,眩晕了她的眼睛,她扶住了墙边,缓缓前行。
终於走出了阁楼,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舒缓了些儿,这才慢慢地走下楼梯,却不意地见到君戎天就在下面等候着她。
此时,他抬起了清冷的目光,紧瞅着她的小脸不放。
「啸大哥……啸大哥还活着吗?不要杀他,我求你不要杀他!」她拎起裙襦,飞奔而下,一个不留神,眼见就要滚落楼梯。
君戎天眼明手快,箭身上前,长臂浮空一揽,让她结结实实地跌入了他的怀里,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她苍白的小脸。
「跟我走。」他擒住她纤细的皓腕,强硬地拉着她往外走去。
「不!你要带我去那里?啸大哥呢?他怎么样了?你没有杀了他对不对?你不会杀他的,是不是?」她用着急切的语气在他的身后追问,却发现他像个闷葫芦似地不说话。
「他还活着没错,但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不杀他!」他幽冷地抛给她一个回眸,再度转头,长腿大步离去。
「求你让我见他——」
他一口打断了她的苦苦哀求,寒声道:「要不要跟我走?还是你想再回去那个小阁楼窝着?」
「不!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那里头彷佛永无止境的黑暗虽然还不至於吓坏地,却让她想起了很多前尘往事。这些日子以来,在她的身边发生了大多事情,她落得孤孑一身,却又与两个男人纠缠不清,她的心好乱,不想落人静寂之中,好教自己想得更清楚。
君戎天冷肆一笑,道:「那地方是用来惩处一些不听话的妃妾,如今用在你身上,倒也是挺管用的。」
她清澈的眸子又因悲伤重新盈上了泪水,该怎麽告诉他,她也不愿事情发展成眼前的模样,她心里也不愿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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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秘密行宫,是个只有历代皇帝才会知道的地方,平日驻守禁军,戒备森严,没有皇帝的命令,无人能够自由出人。
楼凌波在君戎天的扶持下,步出了马车的小阶,触眼所及,莫不是樱色的风景,楼宇堂皇华丽,透着尊贵昂然的气势。
他将她带进了其中一座小院子里,放眼所及,竟也全都是盛放的樱花,在落英缤纷之中,他拉着她的手,不容她拒绝地推开了其中一间厢房的门,示意她走进去。
「乖乖地留在这里,我会替你去找解药,只要你敢轻举妄动,啸冷情必死无疑。」他淡冷地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去。
楼凌波愣了半晌,忍不住追了上前,欲言又止,「我以为……你不会让我生下孩子……」
「你不想生吗?」他回首挑眉冷觑着她。
「我当然想!」她急忙地回答,瑰唇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是我和啸大哥的骨肉,没有理由不将他生下来。」
君戎天见到她柔柔的笑容,心里泛起了一丝冷怒,缓缓地,他扬起了寒冰似的笑意,「那我就成全你!他可是我用来威胁你的另一样工具,孩子在我手上,不怕你狠心离开!」
「你——」她别过细致绝艳的小脸,丹唇逸出了一声叹息,心中泛起一丝无可奈何的悲凉。
等她再回眸,他的背影已经逐渐远去,她瞬也不瞬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林间,心中倏地涌起一股泪意。
刹那间,她觉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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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无边无际的樱色之中,伫立了一位绝世佳人,她清丽的脸蛋凝着轻愁,一身月牙色的秋裳裹着她纤细的身子。
这些日子以来,楼凌波总是忍不住要惊叹这里特殊的樱花,秋风微凉,而它们却盛开依旧,丝毫不逊色於春天。
「小姐。」
楼凌波缓缓回眸,惊讶来人的身分。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翎儿,然而她却也没有傻到不知是翎儿将自己劫到君戎天身边。
「啸大哥说得对,我不应该收留你,只是我总是太过心软。常常,我都忍不住要恨起自己的这个弱点,似乎只要利用我的心软,谁都可以将我彻底的打败、击溃,将我粉碎!」她不禁自嘲地一笑,被翎儿背叛的心痛在她的胸口隐隐地抽疼着。
「翎儿誓死孝忠主人,如有冒犯之处,请小姐原谅,只是要让小姐知道一点,爷真的很爱小姐,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一直看着小姐,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么珍惜一个人——」
「我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养过一个如此不听话的丫头!飞翎,滚下去,我的心思不需要你来剖析。」一道冷冷的男性嗓音如冰刃般削断了飞翎的话语。
「爷!」飞翎惊叫,清秀的脸蛋布满了惧色与敬意。
「飞狐!」君戎天冷喝了声。
随即,一道迅猛的黑影挟走了飞翎,卷起了丝微的风,樱瓣随着风向起舞,迤逦一地嫣红。
楼凌波望着君戎天,一时之间,她所有想说的话都梗在喉间,只能无语地看着他,持着一身的傲然。
君戎天的眸光炽烈,却又带着深冷的寒意,觑了她一眼,转身冷然离去。
此时此地,他不想见到她,看着她的腹中正孕育别的男人的骨血!
这样的事实,足以撕碎他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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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得飞快,转眼间秋去冬来,风雪临天。
君戎天没有再踏足神秘行宫一步,然而,这样的分隔两地,却无法让他不去想楼凌波。
御书房中,他傲然独立,手里拿着一幅画,画里,有着楼凌波纤柔的身影,面容含笑若水,说不出的灵气动人。
这时,一道黑影闪人书房中,飞狐叩跪在君戎天身后,清淡的嗓音恭敬地扬起,「爷,属下已经从西域得知解药的配方,只不过仍缺一味引子,至今还未到手。」
「我能等,她却不能再等了,飞狐,你应该知道吧!」君戎天寒声地说道,深邃的黑眸仍旧凝着画中的人儿,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属下明白,只不过有件事情,爷不能不知。」飞狐依旧面无表情,维持着他一贯的风格行事。
「说吧!」君戎天点头示意。
「属下已经知道此毒乃是化魂散,想必应是娄离所施,它能在人体中潜伏很久,能够不知不觉的取人性命,他的心肠未免太过狠毒,就算与楼家堡有着深仇大恨,也不该下此毒。」
「听你一说,事情似乎很棘手?」君戎天的眉一挑。
飞狐抬起了头,正色地说道:「爷,就算取得了解药服下,那毒性也不能完全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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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阁楼的窗台边,倚坐了一名容颜绝艳的女子,苍白的神色依旧不掩她绝代的风华,荏弱的身子彷佛随时会随着寒风飘逝。
「小姐,皇爷来了。」
随着这一声通报,楼凌波缓缓地回眸,站起身来,望向来人,隆起的肚子似乎随时会将她弱质的身子压垮。
君戎天以从容不迫的步履踱人她的视线之中,他邪冷的眸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妩艳的脸蛋。
「我已经取得解药了。」
楼凌波闻言,秋水似的眼眸绽出一丝欣喜的光芒,淡淡的,下一瞬间就消逝在眼瞳深处。
「给我,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听见她略微急切的语调,他冉冉地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深眸透出足以寒彻人心的恨意。
「要我将解药给你简单,但你能回报我什么?」他的长指抬起她小巧的下颔,锐利的鹰眸直勾勾地瞧进她漾着泪光的冰眸。
「我……」她低咬失去血色的嫩唇,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背叛他,我不能……」
君戎天邪凉一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瓶,悠然之中可以明显地看出威仪逼人的气势,当他的眸对上了她艳丽苍白的小脸时,辗转出一种掺揉恨意的狂烈爱恋,痕着细细纹路的魅眸冷冷一眯。
「今天,是我小四儿的十岁诞辰,我这个做父皇的正愁找不到东西送他,我要你以啸冷情的江湖地位起誓,若你肚里的孩儿为男孩,终生要为四皇儿的奴,倘若是个女娃儿,皇儿要她为妃或是为妓,就看她自己的造化。」说完,他冷冷地觑着地顿时惨无人色的小脸,勾在他薄唇边的笑容极阴残无情,彷佛恶刹。
楼凌波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不成,她不能答应他这残忍的条件,啸冷情……她肚里孩儿的父亲,可是当令的武林盟主啊!她怎能让他的孩儿为奴为妓?
而她也几乎要忘了他拥有后宫中所有的女人,她们为他孕育子嗣!一丝妒意袭上了楼凌波的心房。下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不!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宁愿一死!」她抬起翦瞳,无畏地反视着他阴冷的脸庞。
他怎能……怎能如此逼她?
「喔?」君戎天淡淡地挑起眉,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样子你是不需要解药了,那毁了它也无妨。」说着,他运起内力,从他的大掌中缓缓地散出热息,眼看就要将白玉瓶化成灰烬。
「不要——」
她一时激动,一双纤手握上了他的热掌,抬起泪眼凝看他,悲伤地摇头,细致的眉心紧紧地锁着哀愁。
「我求你……不要这样,如果凌波能够一分为二,公平的分给你们两人,或许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麽多遗憾……」她有何不凡之处,教君王为之倾心,武林盟主为其魂醉,然而楼凌波却只有一个,教两个当令价权的男子如何均分了她?
「我可以答应你不杀啸冷情,也不碰你的身子,只是你的孩子必须给我,小四儿一定会喜欢我送他的大礼。」他对她的泪眼视而不见,对她的哀求听而不闻,只是魅然地勾历一笑。见她咬着历就要拒绝,他邪魅地点住她柔嫩的唇瓣。「在摇头之前先想想,啸冷情现在还在天牢中等待朕的发落呢!」
朕?听见那尊贵的宇眼从他的口中说出,楼凌波愣了一愣,她清楚地明白眼前的男人可以轻易地毁掉她的一切。轻易地毁掉,就像杀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无论是啸冷情、她、或是她肚子里还来不及见到天日的孩儿——
「我求你……不行……孩子不能给你……」楼凌波的气息逐渐地急促了起来,她抚着肚子,神情痛苦。
一丝异样的神色闪过君戎天沉黑的眸子,然而,扬在他唇边的那一抹邪笑依旧不减。「那我就杀了啸冷情,你也得不到解药,就带着肚子里的贱种到阴曹地府去与他相会吧!」
楼凌波心口一颤。如果没有解药,一旦毒发,她捱不过的呀!「凌波死了无妨,但孩子……孩子无辜……求你别再逼我了!」
他的眸光清冷凉薄,大掌擒住她纤弱的手臂,冷声道:「解药就在我手上,要或是不要?」
楼凌波肚子极疼,一阵一阵的抽痛教她受不住地跌坐在地上,她抬眼望着他在手中摇晃着的白玉瓶。
秋水似的眼眸再往上抬了半分,瞧见他如冰凿般的脸庞,心口一阵闷痛,她咬着牙,缓缓地点头答应。
「好,让孩子活下来,就当这条命是向你赊欠来的,求你……救活孩子……」晶莹的泪珠子不断地掉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是只想保住啸冷情的骨血。」君戎天清幽淡冷地道,长臂一横,将楼凌波抱到暖炕躺下。
「不……」楼凌波想否认,却只能盯着他如覆冰霜的脸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任由眼泪不断地流淌。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不是呀!
君戎天从白玉瓶中倒出一颗如鲜血般丹艳的药九,含入自己的口中,反哺到她苍白的嫩唇里,一时间,血色沾染她的唇瓣,与苍白如纸的雪颊形成抢眼的对比。
褛凌波怔仲了一会儿,放任他的唇狂肆地吻她,他的大掌探人她如云的黑发中,四片唇缠绵地胶着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
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震醒了她的理智,她伸手推打着他的胸膛,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他彷佛想在她的唇上烙印自己的痕,极尽地霸道缠绵。缓缓地,他放开了她的染艳的丹唇,凝了眼她憔悴苍白却犹是风华绝代的容颜,唇边扯开一抹没有笑意的勾痕,站起身转头离去。
「来人!」
随着他一声冷冷的低喝,仆妇与侍女们提着一桶桶滚烫的热水与乾布、剪子进房,他回眸睨了楼凌波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凌波侧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咬着他方才吻过的唇,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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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孩子生下来了,是个标致的女娃儿呢。」产婆抱着方出生不久的婴孩,送到厅中,恭敬地跪呈在男子跟前。
君戎天冷冷地扫了眼女婴红通通的小脸儿,便转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一眼,冷声命令道:「月容,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照料,不得有误。」
「是,月容明白。」一名年约三十出头的温婉女子自厅后步出,从产婆的手中接过婴孩,细心地呵护着。
屋外的风雪依旧,冷冽的风教人冰彻了心、寒彻了骨,一如君戎天此时霜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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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他带来见我!」
乍闻君戎天的命令,飞狐一时之间会不过意,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主人口中所指的人是谁,只是对於他想见那个人的异常举动感到讶异。
「他在天牢之中,只要爷一声令下,应该不难见到,不知为何特地要属下出手将他带来?」飞狐感到不解。
「不杀他,囚着他又有何用?我要你去将他带来,是因为他还有些事情忘了去做!」君戎天慵懒地支颐闭目,闻淡地说道:「你去秘密地将他带出来,明天会有一个死因代他的名被斩首,我要天下人都以为啸冷情已经死了!」
飞狐虽然不解君戎天的用意,但他仍旧忠心地颔首,下一瞬间,他已经化成了一道黑影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