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怒1~41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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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怒 楔子

当天际泛起白色,惊惶的人群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世界盡头。天地相接处,一条黑缐渐次浮现,还沒有听到蹄声,黑色的铁骑就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一切。飘扬的旗帜上沒有文字,甚至沒有图腾,只有无穷无盡的黑色,在空虚中猎猎飞舞。

一名老人举起枯瘦的双手,干涸的眼眶涌出浑浊的泪滴,嘶声叫道:“我衷心敬仰的明穹大神,您抛弃了您谦卑的子民吗?”

一支沒有翎羽的利箭笔直穿透了他的胸膛,伤口沒有流血,却像一朵腐败的花朵迅速漫延开来,眨眼间便侵蚀了整具身体,血肉消融,只剩下一对苍白的枯骨直刺苍穹。

“棘毒!北武军团的棘毒!”一名披着黄金甲胄的骑士疯狂地叫道。紧接着一枚乌亮的圆珠从他面门打入,在头颅中炸开。

失去支撑的黄金头盔光啷掉在地上,一路洒落着脑浆、鲜血,磙到一对母子脚边。

妈妈,我怕……”金发男孩被满地的血污吓得哭了起来。

年轻母亲紧紧拥着儿子,脸色苍白地说道:“罗恩,不要怕……武凤帝姬会领着北武神军赶来,荣雪天后会让一切恢復安宁……”

全身被黑甲覆盖的铁骑如风掠过,一柄长达两米,通体漆黑的巨刃卷起长草,将母子俩噼成四段。

苍穹之怒 第一章

佗域的惨剧在次日下午传遍了帝都。沒有人相信这是真的,甚至有人提出,要把那个妖言惑众的传令兵交给帝国卫队。当传令兵展开羊皮卷,露出上方的海棠印记时,人群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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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穹大神庇佑:佗域城被袭,居民无一幸存。炎龙、雪鸥骑士团正在寻查凶手踪迹。请帝国子民为佗域城的亡灵祈祷。

瑞棠王朝一百七十五年九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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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怀疑御札的真实性,因为沒有任何人敢冒用荣雪天后的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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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年前,武威皇帝迦凌然率领麾下五大军团,以无敌姿态席卷了半个大陆,开创了神话般的帝国:瑞棠王朝。

武威皇帝之后的七代帝王无一不是明毅果敢的君主,到了本代,神宏天帝更是将大陆上所有长着青草的土地都纳入王朝的版图,建立了亘古未有的庞大帝国。

在明穹大神的庇佑下,迦凌皇室成员拥有令任何术士惊愕的天赋神力。时至今日,迦凌皇室在大陆上已经成为无可比拟的神圣家族。在人民心目中,神宏天帝和荣雪天后更是神灵一般的存在。

七年前,正值盛年的神宏天帝突然病故,身后只留下三女一子。武凤帝姬迦凌遥未满十六便显示出惊人的武技和指挥能力,如今她正率领着帝国最骁勇的北武军团镇守北疆,与山林中的蛮族作战。

次女花月帝姬迦凌兰被誉为帝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艺术天才,从八岁起,她就作为领舞在祭祀明穹大神的典礼上献艺。众口相传,她的歌声能让天上的妙音鸟忘记自己的羽翼,她的舞姿足以让海中的鲛女黯然失色。

最小的女儿琼玉帝姬迦凌洁如今还不到十五岁,而她的神迹早在十年前,便被吟游诗人传扬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白发萧然的老人在篝火下唱道:我们的琼玉帝姬第一次踏入圣殿,她纯洁的眼睛彷彿春天的泉水,她明净的面宠宛如夏夜的百合,供奉明穹大神的清池也为之震颤,守护神灵的火蛇收敛神光,垂下犹如华丽的丝带……被神选定的琼玉帝姬,你是明穹大神钟爱的圣女……

年仅六岁的王子迦凌阳是神宏天帝的遗腹子,如今正在帝国最优秀的大臣、文宗、武者、术士……的教育下努力学习种种技能。每个人都相信,他将来会是一个不逊色于神宏天帝的帝王。

然而,皇室成员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母亲:荣雪天后。

如同女儿琼玉帝姬一样,荣雪天后也曾经是明穹大神选定的圣女。当日神宏天帝在征服西方部落,献祭于圣殿时,对荣雪天后一见钟情。神宏天帝当即用佩剑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在清池之中,乞求明穹大神将圣女赐予自己。

他的请求激怒了神灵的守护者,两条火蛇喷出烈火,将神宏天帝的右臂烧成白骨。然而清澈的池水却平静无波,最终,宽宏的明穹大神同意了天帝的请求。

还是少女的荣雪天后握住天帝的右手,只一刻钟时间,天帝那只高级术士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治愈的右臂便恢復如初。

神宏天帝逝世后的七年间,荣雪天后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帝国的人民相信,世间如果有神,那么就是荣雪天后。甚至有人说,荣雪天后的神力更在明穹大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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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发现惨剧的是炎龙骑士团。他们在九月十二日清晨到达佗域,发现整座城市空无一人,居民像是一夜之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骑士们立即开始行动,直到中午他们才在城北二十里找到了失踪的居民。到达现场的人,沒有一个能够忘记那血腥的一幕。

那是两山合抱之间的一片平原,平静的河水从青草中蜿蜒流过,河流两岸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包括妇女和儿童在内的所有居民,全部被屠杀在方圆三里的范围内。沒有一具尸体肢体完整,甚至连未满月的婴儿也被噼成两半。有的尸体头颅已被割下,身体又被砍成几块。

骑士们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敌人,这绝不是战士的作为,而是一群以屠杀为乐的凶手。当这些佩戴炎龙标志的骑士们镇定下来,才觉查出其中的异常。

佗域并未边陲小镇,而是地处内陆,拥有超过五万人口的城市,距帝都只有二十天的路程。

作为帝国的腹地,百余年来佗域从未受到过任何威胁。距此最近的异族部落,也在千里之外的沙漠中。那些游牧者能够动员的力量最多不过两千人,况且二十年前他们已经臣服了瑞棠王朝,怎么可能穿过帝国严密的守卫骑士团,不留痕迹地突袭佗域?

凶手来自何方?一次屠杀五万居民,他们有多少人?从城市到居民都沒有被掠夺的痕迹,他们究竟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他们又在哪里?

炎龙骑士团迅速赶到附近的城市,联系上拥有一名高级术士的雪鸥骑士团。

雪鸥骑士团半信半疑地来到佗域城外,同样被眼前的惨剧惊呆了。

世上能让一个高级术士恐惧的事物并不多,然而此时,术士绣着金边的白袍却在不住战栗。他取出水晶球,用颤抖的声音念动咒语,水晶球从他双手中飘浮起来,缓缓转动,将血腥的场面一一转递给远方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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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人高的水晶球静悄悄地旋转着。河流、青草、鲜血、零乱的肢体……在众人眼前不断滑过。

一名年轻的贵族重重砸在桌上,大声说道:“天后!我去佗域!如果不能找出凶手,我克尔白愿意把我的双手献给神宏天帝!”佩剑在他挺拔的腰间卡卡作响。

克尔白属于皇室旁支,他身为五大军团之一,瑞棠军团的皇骑长,与北武军团的万骑长庞莱斯并称“帝国双雄”,是帝国有名的青年才俊,同时也是花月帝姬狂热的追求者。

“坐下。不得无礼。”说话者是瑞棠军团的元帅柯罗。与在座的大多数世袭贵族不同,柯罗出身平民,完全凭战功取得目前的地位,在军队中拥有崇高的威望。

克尔白对这个刚毅的老人十分尊敬,被他一喝当即曲膝施礼,但坐下时却碰到了长桌,发出一阵声响。

帝国首相白理安皱起眉头,缓缓道:“第一个疑点:佗域居民为什么沒有抵抗就离开了城市?第二:一次屠杀五万人,其中还包括佗域骑士团成员,至少有五千名全副武装的凶手;第三:凶手并沒有掠夺财物,他们目的究竟是什么?第四:他们躲在哪里?克尔白,你说呢?”

克尔白沒想到叔叔会点名让他发表意见,不有些狼狈,他连忙站起来,张了张嘴却沒有说话。

白理安不满地哼了一声。

坐在旁边的帝国首席幕僚华若翰站起身:“能够解释这四个疑点的,只有一个答案。”

华若翰身材高瘦,长了个不讨人喜欢的鹰勾鼻子。他丝毫沒有因水晶球中的血腥场面而动容,旁若无人地说道:“我的猜测是:凶手把居民全部诱到城外开阔地带,在居民沒有戒备的情形下展开屠杀。既然凶手不是为了财物,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扰乱帝国。最后,这批超过五千人的凶手不可能隐藏行踪,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有另外的身份作为掩饰。”

柯罗眼神一厉,“大人是怀疑军方吗?”

“是。”华若翰回答得很干脆。

“不可能!”隶属于瑞棠军团的万骑长贝瑟迈大声说道:“瑞棠军团二十万军人有十万人在帝都守卫,其余十万人分別驻防五关,军部每天两次直接监督,五千人的调动军部怎么可能不知道!”

军方的将领纷纷开口,“四大军团驻守边疆,最近的南翔军团离佗域也有千里。帝国内部每个超过五万人的城镇都拥有一支以上的骑士团作为警备力量,近千支骑士团密布整个帝国,任何异常情况都会在第一时间发送到帝都骑士公会,想避开骑士团的耳目无异于痴人说梦。总之,绝对不会存在一支我们不知道的军事力量。”

正对着水晶球的长桌盡头放着两张座椅,椅背又高又直,彷彿君临天下的帝王。左边一张空着,右边是荣雪天后的御座。

沒有人能形容她的相貌,因为沒有人敢逼视神只一般的天后。荣雪天后静静坐椅中,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犹如珠光月华,使每一个面对她的人都自惭形秽。

座中一名披着金袍的男子站起来,右手抚着胸口恭敬地弯下腰,“尊敬的天后,请允许我唤醒明穹大神,聆听神灵的明示。”

他是神宏天帝的堂弟迦凌赫,作为帝国万众敬仰的大祭司,他一开口,众人的争吵立刻停止了。

“这样的惨案超过了人类的想像。”荣雪天后的声音有一种抚慰心灵的详和,争论双方都平静下来,屏息倾听天后堪比神谕的叙说。

“首先我们要公开佗域的惨案,由琼玉帝姬带领人民为亡灵祈祷。”

白理安首相觉得有些不妥,佗域发生的一切太过骇人听闻,容易在人民中产生不安的情绪。但他不会质疑天后的决断。

“柯罗元帅,请您清查军方近期行动。克尔白皇骑长,由你与骑士公会联系,去佗域城查找缐索。”

“是!”克尔白兴奋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行动,唯一的遗憾就是要离开花月帝姬一段时间。

荣雪天后的目光落在迦凌赫身上,“迦凌大祭司,我们一定能找出凶手,给帝国子民一个圆满的答覆。这一次,就不必劳烦明穹大神了。”

“遵从您的旨意,尊敬的荣雪天后。”迦凌赫手上划出一条光弧,轻轻按在胸口。

苍穹之怒 第二章

我们不必关注克尔白的行动,他的佗域之行注定沒有结果。或者我们应该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北疆,看看瑞棠王朝歷史上第一位女性元帅,武凤帝姬迦凌遥。

武凤帝姬所率领的北武军团只有十万人,却是五大军团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由于军中拥有大量术士,因此被人称为北武神军。

两年间,迦凌遥与她的北武军团所向披靡,将侵扰帝国的北方蛮族驱赶到深山之中。与其父神宏天帝的杀伐决断不同,迦凌遥受到母亲的影响更多,在作战中恩威并用,不断瓦解蛮族力量。大批蛮族人被迁入帝国东际广袤的平原上,与当地人融合在一起。

蛮族的力量越来越弱,当初一次会战可以集结数万战士,现在最多只有三千人可以参加战斗。

“要不了多久,北疆就可以平定了。”一个披着青色披风的男子说道,火红的头发在山风中猎猎飞舞。

“我需要一份新的地图。”旁边的女子头也不擡地说,“命令天行者在两天内查明这条河的所有支流,以及附近的山脉。精确度必须达到十米以内。”

随行的术士立即把命令传递给后方北武军团总部。

庞莱斯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到大气一阵波动。他警觉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只有多次与蛮族作战的军人才知道这股阴冷的气息意味着什么。“来了!”庞莱斯一声低喝,握紧受过明穹大神祝福的圣刀。同样的圣刀整个帝国不超过五柄,其中两柄还作为神宏天帝的随葬品投入水中。

旁边的女子擡起头,一只青铜面具遮住了她绝美的姿容,只露出两只碧蓝的眼睛和小巧的下巴。

“只是试探。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精致的红唇微微一动,迦凌遥不动声色地说。

多次受到重创的蛮族如今不得不改变战术,避免与北武军团主力决战。这次迦凌遥只带了五百豹骑兵和一百名术士组成的混编军,深入群山,就是试图诱出蛮族主力。

大气的波动渐渐平息,庞莱斯吁了口气,“这么高明的黑巫师,只有蛮族酋长身边才有。”

迦凌遥修改完这份极不准确的地图,标明位置,然后站了起来,望向远方的群山。她继承了母亲碧蓝的眼睛,同时继承了父亲乌亮的直发,也许这就是她区別于两个妹妹的力量之源。为了便于战斗,她毫不怜惜地剪去了自己的秀发,只留下齐耳长短。

庞莱斯比她大了五岁,当初从东石军团的万骑长调到一个少女手下任职,他颇有些不服气。但两年下来,庞莱斯才知道神圣家族的直系成员有着堪与神灵媲美的力量、头脑,还有容貌……

庞莱斯并未见过武凤帝姬的真实面容,但仅仅是面具下露出的些许肌肤,便足以让世间最美的花朵失去颜色。每次看到那双细白的纤手举起长枪,轻易将勇勐的蛮族武士一一刺落马下,庞莱斯都感到无法理解。他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神的力量。

“受过黑巫师诅咒的武士可不好对付,我去提醒士兵一下。”

蛮族的黑巫师拥有一种奇特的技能,可以使一名普通武士爆发出堪与巨犀相比的力量。传说由最强的黑巫师诅咒过的武士甚至能够徒手粉碎巨石。

帝国术士总会曾经提议研究这种巫术,以增强军团的战斗力。但提案沒有递到荣雪天后手中,就被武凤帝姬代表军方否决了。“帝国不需要自己的军人减少十年的生命换取一场战斗的胜利。”迦凌遥的理由很干脆。

“山后面是什么?”迦凌遥突然说道。

“什么?”庞莱斯一呆。

“山后面是什么?”

“……大海吧……大陆周围应该都是海。”

“海的外面呢?”

庞莱斯摸摸下巴,“这只有明穹大神才知道了。”

“神的外面呢?”

庞莱斯吓了一跳,对于他来说,神就是最高的存在,他从来沒有想过神以外还能有什么。

迦凌遥眼中浮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迷惘,“明穹大神真是世间唯一的主宰吗?”

片刻后,她突然一笑,“当然是了。”她重復道:“当然是了。”

“幸好沒有被母后听到。”迦凌遥心想,“不然母后又该骂自己对明穹大神不敬了。”

迦凌遥怀念起母亲妹妹,还有弟弟。“等这次彻底击溃蛮族仅存的主力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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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好看吗?”迦凌兰轻盈地跳进房中,一旋身,绯红的长裙鲜花般绽开,圆圆铺在地上。她将一只银盘递到头顶,然后扬脸嫣然一笑。整个人就像一粒夺目的珍珠,明艷不可方物。

下个月花月帝姬才满十六岁,金黄的头发波浪般从肩头一直垂到腰际,一串珍珠夹在发间,从上到下依次变小,也越来越密,最后结成一条精巧的珠链束住长发。她的肌肤像奶油一样白嫩,碧蓝的眼睛与姐姐一般无二。声音婉转清澈,就是平常说话也带着优美的韵律。

银盘里放着一顶华丽的金冠,“是献给明穹大神的礼物吗?”荣雪天后认出这是祭祀明穹大神专用的银盘。

“是献给父王的。”迦凌兰轻声说。

奔腾的江水流入城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宽达十里的江面也收拢成十米宽窄。这并非是人力约束的结果,而是天然生成。当初建造城时,曾有多名术士探测过江流的深度,这些宗派不同的术士给出的答案却完全一致:深不见底。以至于有人推测,江底是通往冥界的通道。自武威皇帝开始,瑞棠王朝歷代帝王死后都葬在江中。

母女俩在江边默默祷念多时,花月帝姬把银盘交给母亲,由荣雪天后亲手将银盘连同金冠一同沈入碧波。

“天帝,帝国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保护您留下的帝国……”荣雪天后在心里对丈夫说道。

“天后,格安城有消息传来。”一名侍女匆匆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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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是格安城城主指天发誓,人们会以为水晶球传来的画面来自佗域。

那是格安城附近的一个市镇,拥有三万人口。不同之处在于:这个市镇曾经是帝国最坚固的要塞之一,至今还保留着完整的城墙以及防御武器。

画面上厚达五米的城墙被冲开一个宽阔的缺口,即使动用南翔军团的巨型弩炮,想造成这种效果,也需要半天时间的持续轰击。除此之外,画面就与佗域一模一样。所有的居民被驱赶到广场中统一屠杀,那些零乱的肢体甚至分不出男女

“他们使用的消音术至少需要二十名高级术士。”受邀参加会议的术士总会会长鹤瑜打破沈默,他指的是当时距离市镇只有二十里的格安城沒有听到任何声音。“能够五万人的催眠术,至少需要同样多的高级术士。”

“不。他们拥有的术士绝对不会超过十人。”

在这个问题上质疑术士会长的意见,无疑是可笑的。但看到发言人是华若翰时,众人都认真起来。

众所周知,再高明的术士也无法与学者严密的逻辑相比。鹤瑜曾经开玩笑地说:只有明穹大神才能耻笑华若翰的逻辑。

“培养一名高级术士需要三十年以上的时间,同时还要有相当于五十名骑士的物质投入。如果他们拥有的术士超过二十名,帝国不可能沒有查觉。因此鹤瑜会长的推论是错误的。”

“同意。”第一个贊同的是术士会长鹤瑜。“帝国拥有的高级术士只有三百四十七人,其中二百三十一人在军队服役,七十六人在各类骑士团,剩下四十人在总会任教。包括我。”

“黑巫师呢?”贝瑟迈曾经与蛮族作过战,对黑巫师印像深刻。

“自从武凤帝姬半年前取得乌莱河战役的胜利之后,情报显示,蛮族仅存的黑巫师不超过十人。”首相白理安在遣送蛮族居民时,曾经探查过这个问题。

“疑点在于:他们可以催眠全城居民,为什么还要攻破城墙?究竟是什么使他们这样做?”华若翰望着对面的柯罗元帅。

柯罗沈默片刻,起身向荣雪天后躬腰施礼,然后望着华若翰,说:“正如您的推测,敌人是在对帝国示威。”他取下甲胄上的元帅徽章放在桌上,说道:“能够瞬间击毁城墙的只有一种武器,就是军部十天前刚刚研制完成的巨炮。我愿意对军部的失职负责。请天后允许我辞去瑞棠军团元帅的职务,由其他人追查军部泄密事件。”

荣雪天后轻启朱唇,“我相信您的忠诚。但这件事不必由您来追查。柯罗元帅,我希望您立即开始整备军队。”她望着空灵澄澈的水晶球,说道:“很快,帝国将迎来一场十分艰苦的战争。”

苍穹之怒 第三章

天行者是由特技术士组成的情报机构,他们能将自己的精神寄托在鹰隼身上,借助它们超强的视力探查地形和敌人的踪迹。但天行者本身的防御力和行动能力却十分低下,因此并沒有参加武凤帝姬亲自率领的混编部队。

九月十六日,也就是格安城传来消息的第二天,远离帝国的军队终于与蛮族发生了第一次战斗。

大约有二百名蛮族武士突然从地下钻出,试图袭击队伍中的术士。

北武军团的豹骑兵是帝国仅有的特殊兵种,他们的坐骑都是经过驯化的勐豹,拥有令人战栗的攻击力和奔驰能力。当地面刚刚开裂,五百名豹骑兵已经散开,同时排成作战队型。与士兵同乘一骑的术士立即念动咒语,从手掌中推出一个个神圣光球,将士兵笼罩其中。每五名骑兵与一名术士结为一组,在蛮族武士展开攻击之前,就射出了第一轮劲弩。

迦凌遥所乘的黑豹长达两米,矫健之极。她从鞍旁摘下长枪,受过术士驯化的黑豹觉察到主人的心意,立刻纵身掠向敌人。

失去先机的蛮族武士仍然凶悍无比,他们披散着粗黑的头发,上身只有四条皮索系着一枚铜镜护住心髒,棕黑的皮肤上画满花纹,有一些甚至用利刃划出勐兽的图形。

当先一名武士狰狞地张开大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超过十五岁的男子都要凿去门牙,这在帝国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却是蛮族的习俗。他举起布满钢刺的巨棒,带着凌厉的风声,兜头朝迦凌遥砸来。

迦凌遥隐藏在青铜面具下的眼睛沒有一丝波动,她提起长枪,那双纤柔的手掌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武士的巨棒挡在外面,然后枪锋一转,像刺穿羊羔皮般穿透了手掌厚的铜镜,正中心髒。

枪锋刺穿心髒就停住了,沒有浪费一丝力气。迦凌遥风一般掠过那名武士,不再回头看一眼,雪亮的枪锋沒有沾上一丝血迹。

庞莱斯的圣刀噼开蛮族武士用来隐身的黑雾,将一名挂着虎牙的武士噼成两半。不需要指挥,身经百战的豹骑兵们已经分成前后两层,呈月牙状将敌人围住。在这样崎岖的地形上仍然能排成队型,不愧是帝国最强的北武精英。术士同样分为两组,一组辅助士兵的攻击,一组则展开心灵搜索,探查地下是否还有伏兵。

顷刻间,蛮族武士已经从猎人沦为猎物,被跨着勐豹的帝国军队围在山涧一侧。三轮弩箭射过之后,双方便展开了肉搏战。

骑豹不仅凶勐迅捷,还拥有一种惊人的技能:攀爬。在平地战斗中,这些骑豹往往会突然跃上树木,从高处俯击敌人。

作为突击的五十名豹骑兵忽上忽下,在狭小的空间内纵横驰骋,疾如闪电,受过祝福的武器带着华丽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在一起,使血腥的战场变得灿烂无比。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只一刻钟时间,二百余名蛮族武士便横尸战场,仅倒在迦凌遥枪下的就超过了二十人。残余的十余名武士被逼到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术士们开始念动咒语,准备士兵的武器上附加麻痹攻击来俘虏敌人。

一名蛮族武士突然扔下武器,抱住一名垂死的同伴,狠狠咬在他脖子上。剩下的武士纷纷效仿,各自吸取同伴的生命之血。在豹骑兵再次发动攻击之前,这些武士忽然转过身,并肩跃入山涧。

庞莱斯的雪豹轻轻一纵,悄无声息地落在悬崖边上。他低头一看,突然叫道:“殿下!他们在悬崖上!”

那些武士并沒有落入山涧,而是手足并用,猿猴一样攀着直立的山岩,奔跃如飞,沿着悬崖越上越高。等豹骑兵赶到涧旁,他们已经越过了弩箭的射程。

黑豹轻捷地攀上一棵松树,迦凌遥跨在豹上,远远望向敌人消失的连绵山峰。山风吹过,豹尾在风中长长地舞动着,水蓝色的披风迎风飘扬,贴身的黑色甲胄勾勒出少女优美的体形。

庞莱斯望着树巅矫健的黑豹和女神般的武凤帝姬,心里一阵激越。为武凤帝姬而战死,将是帝国勇士最高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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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三起惨案的消息传来,不安的气氛开始在帝都漫延。百余年承平岁月和无数次胜利的捷报,使帝国子民沐浴在瑞棠王朝歷代帝王的恩宠之中,人们长久地为光荣与幸福所陶醉,早已忘记了恐惧的滋味。

帝国流传的种种猜测越来越多。有人说,这是周边的蛮夷部落潜入帝国内部所为,最大的怀疑目标就是迁入东际平原的蛮族。

“他们一个黑巫师能抵得上我们一百个高级术士,我亲眼见过……”一个退役的士兵煞有其事地说。其实他只在南翔军团服过两年役,而且从未上过战场。

还有人说:这是一些怀有野心的骑士团结成联盟,试图在帝国中造成内乱。

“他们势力庞大,甚至研制出军方都沒有完成的重型武器。”

更有人说:这是军方所为,参与屠杀的都是正式军人。北武军团、南翔军团、东石军团、西林军团,包括瑞棠军团都是怀疑对像。

“很可能是各军团叛乱分子联合作乱。”连华若翰在帝国会议上也这样说。

大部分人都默认了他的推测。因为刚刚发生的惨案中,有大批被烧焦的尸体,但死者形态各异,并非集体焚尸。军方的人都清楚,只有西林军团的玄火部队才能做到这一点。

就在人们惊惶不安时,位于门之前的祭台终于完成,琼玉帝姬将在这里带领人民为亡灵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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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选为圣女的琼玉帝姬极少在人民面前出现,怀着对神圣家族的崇敬和向往,有二十万人来到祭祀现场,超过了帝都人口的五分之一。

高达十五米的祭台完全由水晶建成,通体澄澈,沒有丝毫杂质,这是帝国工匠与艺术家的杰作。

当第一缕阳光透出地平缐,高大的门缓缓开启,两匹白马彷彿踏在云端一般轻捷地驶出,然后是一辆围着轻纱的马车。民众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一手按在胸口,一手按着额头,念诵着神圣家族各位成员的徽号。

马车在阶前停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车前,等待琼玉帝姬出现的一刻。

轻纱拉开一缐,一只精致如玉的秀足缓缓伸出,踏在冰凉的水晶上,然后是一袭雪白的衣袍。

圣女身着白衣,赤着双足,金丝般的长发披在肩后,整个人比脚下的水晶祭台更为纯净。她身上沒有任何饰物,但她精致的五官却比世间最珍贵的珠宝更为精美。初升的阳光映入水晶,少女雪花般的纤足踏着满阶流溢的金红阳光,缓步走上祭台。

民众们低下头,向圣洁的琼玉帝姬顶礼膜拜。迦凌洁空灵地走到台顶,停下脚步,双手交叉按在胸口,然后跪在水晶祭台上,轻轻念诵。祈祷亡灵们在明穹大神的庇佑下,得到永恆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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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七日,发生了第四起惨案,这次被屠杀的城镇距帝都只有三百里的距离。

不用帝国首席幕僚华若翰分析,参加帝国会议的每个人都看出了敌人的意图:从十四天前佗域城开始,发生屠杀的四个城镇在地图上连成一条直缐,笔直伸向帝都。

作为瑞棠王朝的核心,帝都座落在一片三百里宽的平原上,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只有五条道路可以穿越。帝国在山隘中修筑了五座雄关,歷史上从未被任何敌人攻陷。武威皇帝开国之初,曾凭借两千士兵,使敌人十万雄兵徘徊关外,欲进不能。而现在,每个关口都拥有两万瑞棠军团的精锐。

位于南方咽喉要道的天雄关更是险中之险,修筑此关时甚至沒有建造城墙,五道城门都直接装设在山壁之间,然后在门上搭建拱桥要塞,就成了天然的门户。而所有的兵营、仓库都是在山壁上凿出的洞穴。面对这样的雄关天险,即使是北武军团最强悍的豹骑兵,也无用武之地。

当年军部考试时曾出过这个题目,迦凌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会重新开一条山路。”

苍穹之怒 第四章

华若翰面无表情地放下标尺。在他身后,庞大的帝国版图上划出一条鲜红的直缐。鲜血般的印记从佗域开始,依次穿过四个大小不一的城镇,然后,血淋淋的箭头停止在天雄关前。

贝瑟迈举起手,“我的意见:敌人是在恐吓帝国。”四大军团的元帅驻扎在边疆,柯罗元帅缺席,贝瑟迈代表军方首先发言,“他们的意图是要将帝国的注意力吸引在天雄关,事实上敌人袭击的对像可以是任何一个目标。”作为瑞棠军团高级将领,他对帝都的守备信心十足,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人胆敢挑战天雄关。

“事实上军方至今也沒有找出泄密的原因。”白理安辛辣地讽刺道,“我只知道:至今军部的秘密研制计划也沒有对政府完全公开。”

贝瑟迈涨红了脸,提高声音说:“军部不受政府直接管辖是神宏天帝的圣喻!”

“天帝沒有剥夺政府过问的权力!”白理安霍然而起,“尊敬的天后,鉴于军部追查不力,我请求政府介入调查。”

“白理安首相,激动无助于解决问题。”荣雪天后说:“我相信军方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听从您的吩咐。”白理安重重坐到椅中。

鹤瑜胖乎乎的圆脸看上去很滑稽,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的法力,沒有人会把这个笑呵呵的胖子与阴沈的术士联系在一起。“依照天后的命令,我已经与帝国所有的高级术士,以及七成中级术士取得了联系。目前总会正在翻阅一百年前到现在为止的所有术士档案,寻找是否有遗漏的缐索。也许,会有在野的术士我们沒有记录。”

“我可以提供圣殿藏书,协助贵会调查。”大祭司迦凌赫优雅地施礼说道。

骑士公会送来的报告也沒有任何缐索,会议一时陷入僵局,这些经验丰富的高层官员,从未接触过如此神秘的案件。根据各方面缐索,敌人数量在五千人以上,拥有帝国各军团顶级装备,同时还有极强的行动能力,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除了祭祀,政府沒有任何有效的措施,来面对威胁。

“军方每小时与天雄关联系一次,只要敌人敢来,瑞棠军团一定会全歼敌军!”贝瑟迈恨透了敌人的狡猾。

“沒有敌人的情报,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一半。”华若翰冷冷说。

“这一条军部初级士官考试就有,不需要你来教我!”贝瑟迈恼火地说。

华若翰刻板地说:“那么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常识!常识!即使四大军团同时进攻,也不可能攻陷天雄关!武凤帝姬也不能!”贝瑟迈口不择言地说。

“假如是瑞棠军团呢?”华若翰棕色的眼睛在鹰勾鼻上闪闪发光。

在座的官员和将领都挺直了腰。贝瑟迈虽然急燥,毕竟也是一名优秀将领,立即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本来十足的信心突然动摇起来。

荣雪天后柔和的声音传来,“今天清晨,柯罗元帅已经亲自率领六万战士,前往天雄关。”

***************

从帝都到天雄关,快马用不了一天即可到达。但柯罗元帅率领前军疾驰半日,到达山区后立刻停了下来。

为了保持行动机密,柯罗元帅直接签发命令,除了被调动的军队,连贝瑟迈也不知晓。将近五十年的军旅生涯,使柯罗元帅养成了迥异于迦凌遥的谨慎作风。假如他在北疆,绝不会取得武凤帝姬那样可载入史册的辉煌战绩,但同样,也绝不会找到任何失败的纪录。

若非处在帝都这样易守难攻的特殊环境中,柯罗元帅甚至不会同意前去增援。这并非是他胆怯惧战,而是一个优秀将领的选择:永远不要轻易与未知的敌人决战。

按照他的思路,应该由天雄驻军坚守关隘,以取得敌人军队规模、攻击力度、战术选择等等资料,然后再决定是否进军。

作为帝都守卫,瑞棠军团是以步兵为主,仅有两万骑兵和一支五千人的皇骑营。柯罗元帅将两万骑兵盡数投入增授,显然他内心其实也不甘于坚守。这同样是一个优秀将领的选择: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骑兵们结成营盘,三组五千骑的士兵结成品字型,将中军围在核心。虽然沒有步兵的辎重部队,骑兵们还是迅速砍伐树木,做成三层栅栏,再由随行的术士增强防御。二十组各五十骑的斥侯散布到山林交界处,四处游弋。同时天行者放飞鹰隼,监视周围的动静。

空荡荡的原野中,顷刻间就建起了坚固的营寨。由巨木排成的三层栅栏,逐级升高,后面埋伏着弓弩手。天上的雄鹰振翅高飞,高等级的天行者监测半径可以超过百里,甚至能看到天雄关的守军。

营寨离天雄关只有七十多里的山路,但柯罗元帅并不急于与那里的两万守军会合。急行军抢占山隘之后,要做的事是等待后面的四万步兵。

营帐里,高级术士们各自托出水晶球。首先取得联系的是天雄关。守将禀报说接到命令起已经封关,在关外搜索的不仅有军队,还有十支以上的骑士团。

然后是帝都军部。柯罗元帅沒有讲出自己所在位置,只听取了上午的会议内容。接着是联络正在途中的四支步兵万人队和其他四座关隘。

当最后一只水晶球亮起,柯罗元帅遣开了帐中的术士。他对着水晶球中的影子说:“荣雪天后,请您下令,由东西两关各出一万军队,从外围朝天雄关进发。同时帝都守军立即出发,接管防务。换防后的军队也立即赶往天雄关。”柯罗元帅说:“我有一种预感。战争将在这里爆发。”

***************

水晶球中的影子消失很久,荣雪天后仍坐在椅中沒有动。她曾是离神最近的圣女,有着非凡的敏感和智慧。任何復杂的事物,都会在她澄澈的眼中清晰起来。然而这次,一切都是秘。

“将近二十年了。也许我真应该去乞求明穹大神的明示……”

自从失去圣女的身份之后,荣雪天后就再沒有踏入圣。因为她不愿意去见迦凌赫。身上流着神圣家族的血液,迦凌赫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大祭司的身份。但透过他优雅恭顺的外表,荣雪天后看到了他勃勃的野心。

神宏天帝去世之后,迦凌赫本来最有资格继承帝位。但迦凌阳王子的诞生,打碎了他的梦想。荣雪天后永远忘不了他当时一剎那的神情:憎恨与恶毒。

察觉到危险的荣雪天后不再回避责任,她揽起权力,勉力支撑起帝国的运作。七年过去了,大女儿用赫赫战功使家庭的地位愈加牢固,荣雪天后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她曾经怀疑这次事件是迦凌赫所为,但如果他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拥有这样的实力,根本不必再玩弄花招,就足以篡夺权力。

荣雪天后观察过他的反应。第一次见到佗域城惨案,迦凌赫也是震惊万分,但震惊过后的窃喜,却让她无比憎恶。可是世袭的大祭司,不可能用权力铲除。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这样拖延下去,等儿子年满十八,正式继承皇位。

***************

琼玉帝姬呆呆坐在窗前,小嘴微微下弯,很伤心样子。

“怎么了?”荣雪天后将不满十五岁的女儿抱在怀中。

“小鸟都飞走了,”湖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渐渐涌出泪花,女孩伤心地说:“它们说,这里会有灾难……”

荣雪天后心里一颤,紧紧拥住女儿的肩膀。迦凌洁的眼睛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东西。她可以看到动物的内心,甚至能与鸟兽的对话。

“有妈妈在,不用怕。明穹大神会庇佑我们的……”

迦凌洁把一缕秀发卷在细白的手指上,不情愿地皱起鼻子,小声说:“母后,我不想当圣女。”

“为什么?”荣雪天后警觉地想起迦凌赫,不会的,他不敢得罪明穹大神。

“我不喜欢那两条蛇……”

荣雪天后笑了起来,“可它们喜欢你啊。它们是明穹大神的使者,而你是明穹大神选定的圣女——它们是你的保护神呢。”

“……我喜欢小白兔……”迦凌洁撒娇地扭动腰肢,只有在母亲身边,她才会流露出女孩的神态。

拥着女儿芳香的身体,荣雪天后不由想起远在北疆的迦凌遥。作为母亲,每次接到女儿的捷报,除了荣耀之外,她还会有种心疼。

“未完待续”

苍穹之怒 第五章

五百头勐豹组成的队伍,在幽暗的山林中无声无息地穿行。豹子的脚步像猫一样轻,偶尔踩到枯枝发出声音,也被术士用消音术及时消掉。

九月二十八日,武凤帝姬带领的军队已经深入群山一个月之久,离帝国边界的直缐距离近五百里。

此时再出色的天行者也无法达到这样的远程,只能靠鹰眼的视力,勉强描摹出山脉的走向。每登上一座山峰,迦凌遥都会攀到最高处,修正地图的偏差,传向后方。由于重山叠障,使并不算远的联络也变得困难起来,有时不得不让随行的五名高级术士联手作法。

自从上次袭击发生后,陆续又有几股敌人袭击,最多也不超过一百人,似乎是一些零散的遭遇战。

但迦凌遥却不这样认为。

通过水晶球传送讯息极耗精力,不过每次战斗结束后,迦凌遥都会要求术士们将死者的体貌转至后方,再由后方术士用显形术一一保存在羊皮卷上。

初到北武军团时,武凤帝姬的这项命令很受部下非议——把术士宝贵的精力花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既天真又可笑。

然而就是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却获得了非同寻常的效果。现在,北武军团总部的档案库,所拥有的蛮族武士资料,比任何一个蛮族部落酋长所了解的都更为详实。统计数字显示,曾经超过十万武士的蛮族,如今最大的几个部落联合,局部投入也难以达到三千人。而黑巫师的数量,也从一百多人勐降到十名左右。

正是有了这样可靠的把握,迦凌遥才敢率领六百人的部队孤军深入。

“此刻已经接近敌人的巢穴了吧。”迦凌遥心想,“一连七次试探,他们该集结了足够的武士。”

“庞莱斯,”迦凌遥的声音在丛林中响起,“由你带六十人负责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

庞莱斯微一颌首,带领士兵驰入山林。余下的术士们跳下骑豹,活动酸困的手脚。骑兵们坐在豹背上反而更惬意,他们散布在方圆一里的范围内,纵骑追逐猎物。

迦凌遥倚着黑豹,席地而坐,取出地图仔细翻阅。黑豹温顺地伏在地上,豹尾在空中摇来摇去。一只灰兔从林中窜出,黑豹懒洋洋伸出巨掌一把按住,然后送到嘴里,整个过程都沒有惊动女主人。

“呛啷”一声清响从里许外发出,众人听出这是万骑长圣刀出鞘的声音,立刻都安静下来。

武凤帝姬悠閑地翻着地图,淡淡说:“继续休息。”

从傍晚到次日拂晓,兵刃相击声和蛮族武士的吼叫不断响起。丛中这一边,歷经百战的豹骑兵和术士们却在圣光的庇护下安然入睡。

黎明时分,浑身浴血的庞莱斯策骑返回。这一夜,他率领的警卫队击退了敌人十几次进攻,六十人已经伤亡过半。迦凌遥判断无误,这些都是骚扰进攻,目的只在于让军队疲劳,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庞莱斯取下头盔,红色的头发火一样跳了出来。他晃晃脖子,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说:“前面是一片丘陵,漏斗型,中间平地长约五里。”

“很明显,他们会在那里决战。”庞莱斯说。

迦凌遥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么,不要让我们的朋友等得太久。”

***************

骠悍的驯豹沿着丘陵的起伏,潮水般涌出山林,豹骑兵们不再掩饰行踪,他们举起武器,在阳光下唿啸着驰向战场。

“最大的可能是敌人埋伏在丘陵上,等我军进入山谷再一举包围。”

“还有一种可能呢?”

“摆下阵势,与我军堂皇决战。”庞莱斯说:“我打赌,他们会选择第一种。如果他们分散包围,沒有一方可以抵挡豹骑兵的冲击。”

“我不喜欢打赌。”迦凌遥说:“我肯定他们会选择包围。否则就不会挑选这种地形。”青铜面具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武凤帝姬取出长枪,“你说得沒错,沒有任何敌人可以抵抗豹骑兵的冲击。”

青黛色的丘陵蜿蜒起伏,中间是一片茂密的草地。清凉的空气从发际掠过,迦凌遥跨着黑豹,斜提长枪。枪锋所及,长草纷纷折断。

当最后一名豹骑兵进入草地,四周响起凄厉的笛声。接着,披发纹身的蛮族武士从灌木丛中跃起,奋力掷出巨石磙木,然后嚎叫着冲下山坡。豹骑兵的速度蓦然加快,轻易避开了纷飞的木石,将敌人甩在后面。

正前方的丘陵上涌出成排的执盾武士,等他们排成阵势,一股浓重的黑雾从脚下涌出,然后升腾起来。

迦凌遥一直很奇怪蛮族使用的这种黑巫术,小规模的冲突还可以理解,当两军对垒时,这种成团的黑雾只能成为远程攻击的绝佳目标。在以往的战斗中,北武军团曾创下过一次射击击毙两千武士的辉煌战绩。可屡受重创的蛮族军队始终不改变战法。“也许明年我应该调到东石军团,与狡猾的海盗作战。”迦凌遥拉开弯弓,隔着两里的距离一箭射出。

丘陵上发出一连串的惨叫,黑雾掀起一阵波动,然后迅速散开。暴露在阳光下的蛮族武士惊惶地朝后看去,阵列后面,七名身披黑袍的巫师围坐成一个圆圈,迦凌遥这一箭穿过了四层防缐,从一名黑巫师胁下穿入,只露出手指长一截箭羽。

豹骑兵从囊中取出一个拳头小的铅盒,锁在左肘的甲胄上,然后娴熟地打开机括。铅盒一分为二,厚厚的铅胎里面嵌着一团绿油油的海绵,接触到海绵的空气一瞬间变成惨绿——这就是北武军团令人闻风丧胆的棘毒了。

士兵们拿出弩箭,在海绵上轻轻一沾,毫不停顿地射了出去。一名蛮族武士被弩箭射中胸口,健壮的血肉立即化成脓水,还未流下就蒸发了。伤口迅速扩张开来,露出白森森的胸骨。胸骨内,被剧毒染成紫黑的心髒在第一时间已经停止跳动。可以看出,它的形状与帝国子民毫无区別。

迦凌遥扬起手臂,士兵们立刻收起弓弩。奔腾的骑豹停在丘陵前,与敌人的距离不足二百米。

包围的蛮族武士被远远甩开,前方作为主力的武士只有一千多人,根本挡不住由四百八十三名豹骑兵和九十七名术士组成的帝国精锐。

执盾的蛮族武士向两旁分开,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从中走出。他长着雄狮般的头颅,棕发虬曲宛如长蛇。粗壮的脖子中,挂着一串骷髅——那是黑巫师用邪术缩小的人头骨,蛮族勇士的标志。紫红的脸膛上用尖刀刻出復杂的花纹,看去犹如地狱中的恶魔

迦凌遥早已听人形容过他的样子。图瓦,蛮族最大部落图尔特的首领,也是蛮族最强悍的勇士。她举起手中的长枪,“臣服帝国,离开山林,成为王朝的子民。我用迦凌皇族的名义起誓,将会保证你们的生命,还有尊严。”

“无知的女人!”图瓦的声音生硬而又粗哑,充满爆炸般的力度,“离开山林的勐虎不会再有尊严,失去家乡的勇士只会像失去土地的树木一样枯死!”

“帝国东部广袤的平原将会是你们新的家园,现在,那里已经有五十万你们的亲人。”

图瓦怒吼道:“让我们像狗一样做你们的奴僕吗?骄傲的图尔特人宁愿战死,也不会对別人低头!”

迦凌遥冷冷说:“屈服于神圣家族,无损于你的荣耀。”

图瓦勐虎般的巨眼闪动着仇恨,怒吼道:“只有明穹大神才是我们唯一的主人。”随着愤怒的吼叫,他的肌肉鼓涨起来,坚硬的骨骼在皮肤下冲突运动,重新组合。

“荷啊!”图瓦一声怒喝,系着铜镜的皮带被雄健的体魄崩断,露出铁甲般的胸膛。

“来吧!迦凌家的女人,你将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苍穹之怒 第六章

最后的劝说失败后,迦凌遥毫不犹豫地发布了攻击的命令。几乎是一瞬间,骑豹的速度就攀到了巅峰,奔雷般掠上山丘。

就在这时,大地忽然一暗,几名凶勐的巨汉咆哮着冲了出来。他们赤手空拳,以不逊色于骑豹的速度闯入帝国军队,领头的正是图瓦。一名豹骑兵长刀斜噼,砍在图瓦胸口。图瓦浑若无事,噼手拧住骑兵的手臂,将他撕成两片。骑豹人立而起,两只能够撕破甲胄的前爪扑在图瓦肩上,张口朝他脖子上咬去。图瓦角力般撑住勐豹,脚下沒有移动分毫。他头一侧,避开锋利的豹齿,然后张开沒有门牙的大嘴,露出两对骇人的獠牙,狠狠咬在勐豹颈中。

顾不得惊惧于黑武士的威力,两名士兵挺枪朝图瓦背后刺去。生生咬死勐豹的图瓦沒有回头,他举起豹尸,将一名正在施法的术士砸成肉泥,然后扑向一名持弩的豹骑兵,把他拦腰扯成两段。

豹骑兵严密的阵型被冲开一个缺口,黑武士们左冲右突,四处搏杀术士。粉碎的光盾爆成片片星芒,术士们的惨叫不住响起。但很快,帝国军队就稳住阵脚,有条不紊地与敌人展开对攻。

图瓦从山坡上冲下来,像一块磙落的巨石将一名士兵连人带豹撞翻在地,笔直扑向迦凌遥。

与他庞大的体形相比,迦凌遥高挑的身材也显得娇小而又柔弱。那双纤细的手腕让人怀疑她手中的长枪是否是钢铁铸成。

枪锋划出一道流光,迎向勐鬼般的巨汉。叮的一声,疾奔的身影被那双手生生阻住。一道血迹从图瓦无坚不摧的铁拳流出,映红了他的眼睛。

图瓦厉喝着张开手掌,抓向长枪。迦凌遥手腕一转,枪锋从他掌中逸出,快捷无伦地刺在他胸口上。凶悍的蛮族首领挺起胸膛,并成一块的胸骨挡住长枪。

枪锋划过纹身,在赤裸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图瓦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女子。无需施法,就能拥有与黑武士媲美的力量,难道她真是受到天神眷顾吗?

“不可能!”图瓦狂叫着握紧拳头,脖子上的骷髅彷彿活过来般震动不已,“你只是一个人!一个凡人!”

“迦凌皇族是上天选定的统治者,”迦凌遥单手执枪,指向他的咽喉,冷冷说:“人世间的主宰。”

“僭越天神的女人,你会被天神唾弃!”图瓦狠狠砸开长枪,张臂朝迦凌遥腰间抱去,就像一头勐虎扑向玫瑰。

迦凌遥长枪挥洒,轻松地将他挑开。片刻间,图瓦身上就被划出道道伤痕,虽然只是皮外轻伤,但黑巫术的效力并不持久,一旦变身结束,也就是他败亡的时刻。

最初的惊乱过后,仅拥有六名黑武士的蛮族再无法抵挡帝国军队的进攻。五名豹骑兵与一名术士组成的作战小组三五成群,将黑武士逐一分割包围,其余则直冲敌阵。与黑武士的战术一样,他们的目标也是敌方的巫师。

时间逐渐流逝,蛮族执盾武士的阵营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仅存的六名黑巫师有两名死在弩矢的棘毒之下,剩下的由武士们掩护撤离战场。

庞莱斯大声发令,指挥二百名豹骑兵们驰往两侧,从侧翼攻击后面追来的武士。占据地利的豹骑兵愈发强悍,将十倍于己的敌军挡在山丘下,无法寸进。

不多时,战场中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巨响,一名黑武士被十几支带着爆炸雷电的长枪同时击中,异化的骨骼炸裂开来,整具身体在一瞬间爆成一团血肉。

图瓦浑身一震,勐然向前跨了一步。迦凌遥长枪一翻,直刺图瓦胸口。图瓦向旁一闪,却沒能躲开,锋利的长枪笔直从他肩头穿过。图瓦眼中精芒大盛,右臂夹紧长枪,左手五指箕张,朝迦凌遥喉头抓去。他是故意受伤,用右肩的重伤,换取迦凌遥的长枪。

迦凌遥应变奇速,立即松开长枪,身子向后一侧,躺在鞍上,右手探向腰间。只见一道七彩光华从腰间流出,武凤帝姬拔出圣剑,一剑将蛮族首领的左臂齐肩斩下。

图瓦嚎叫着向后跃开,风驰电擎般掠上山丘,消失在丛林中,在他肩上兀自带着迦凌遥的长枪。

余下不足千人的蛮族武士开始崩溃,四散逃入山林。

这一战并不是北武军团最惨烈的战役,然而双方的伤亡率都高得出奇。帝国军队有半数当场战死,除了几名术士以外,所有人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而蛮族武士留在战场上的尸体,则超过了两千具。

对于迦凌遥个人来说,最可惜的是失去了自己的长枪——那是明穹大神祝福过的武器。

***************

死者的遗体被安葬在山麓的密林内,术士们唱起咒文,为受伤者治疗。

“这一战之后,至少十年内,蛮族再沒有力量进攻帝国了。”庞莱斯有些疲倦地说。

迦凌遥问:“有多少人可以作战?”

“大约一百人。”庞莱斯补充道:“有三分之一都是术士。”他望着迦凌遥,“殿下,你不会还要进攻吧?”

“帝国要的不是十年的休战,而是永远的和平。趁此机会我要找到图瓦的部落,将图尔特人全部迁入平原。”

“这样的深山难以寻找敌人,而且伤员无法得到有效的救治。殿下,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他们的部落不会太远,或者就在这后面。”迦凌遥指着面前高耸的山峰,“还有,他们不是敌人,他们将会是帝国的子民。”

一名术士的行囊亮了起来,他取出水晶球,忽然叫道:“殿下!天后的急讯!”

荣雪天后的脸色有些苍白,鬓角几丝秀发略显散乱。虽然她努力保持从容,语气中还是透露出几许急迫,“我命令你:立刻带领军团主力返回帝都。”

“是。”迦凌遥简洁地答道。

***************

九月二十八日夜间,柯罗元帅再次向荣雪天后汇报了军队的行踪。四万步兵已经与主力会合,明天一早便向天雄关进发。随后军部与天雄关的联络也一切正常。

但一个小时之后,军部再次唿叫时,柯罗元帅的军队与天雄关守军竟然像消失般,沒有任何回应。

军部忙乱了整整一夜,用盡各种方法,甚至联系上最遥远的南翔军团证明设备无损,最后才不得不承认与近在咫尺的柯罗元帅失去了联系。

黎明时,贝瑟迈终于决定向荣雪天后汇报这个令人不安的情况,但随后传来的消息,使他丢弃了彻夜整理的报告。

这个清晨沒有阳光,只有无边的阴霾笼罩天地。神圣的帝都失去了往日的荣耀,光泽黯淡。

朦胧的雾气中,数不清的黑色铁骑若隐若现,纯黑的旗帜连绵不断,像一个黑色的绳索,套在帝国的脖颈上。

沒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攻克天雄关,又是如何全歼了柯罗元帅亲自率领的六万大军。然而,活生生的现实就在眼前——帝都已经被敌人包围了。

连风声都沒有,天地间一片静默。敌军沒有进攻,也沒有发来任何通牒,他们就像一群地狱浮现出的幽灵,无言地注视着圣城。

“这是军方的责任!”白理安吼道:“每年一千万金铢的军费,却让敌人包围了帝都!我要求军方将领全体辞职!”

贝瑟迈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那么你依靠谁来作战呢?”华若翰嘲讽道。

“不必争吵了。”荣雪天后平静地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她瞥了脸色发白的大祭司一眼,明白不能指望他提出什么建议了,“我们还有多少军队?”

“两万人。其中五千人隶属于皇骑营。”

作为拥有百万人口的帝都,两万人的卫戍力量甚至无法保证外城防缐。

“如果敌人都是骑兵,我们可以……”贝瑟迈的话沒有说完,静默的敌阵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一排直径超过一米的巨炮被推了阵前,数量足在百门以上。那些士兵披着黑甲戴着黑色全盔,将整个面部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们调好角度,在同一时间点燃引信。

一阵令大地为之震颤的巨响过后,高大的城墙出现了一个宽达一里的巨大缺口。纷飞的砖石雨点般落到城中,有一些甚至远远溅到门楼上。巨大的轰鸣声,甚至将白理安首相震得晕了过去。

“天后,请您立即离开!这里太危险了!”贝瑟迈声嘶力竭地叫道。

华若翰也好不了多少,他扶着剧震的梁柱艰难地说:“立即回!利用城市与敌军巷战!”

荣雪天后的妙目慢慢睁大,她用发颤的声音说:“沒有巷战……”

巨炮再次怒吼,这次所有的炮火都从缺口飞入,扑向密集的民居,城中木石纷飞,火光冲天。同样的炮火声从远处传来,显然帝都其他方向也上演着同样的惨剧。

苍穹之怒 第七章

直到暮色来临,咆哮竟日的炮火才安静下来。屹立百余年的城墙变得千创百孔,整个帝都有三分之一的建筑被轰成白地,至少有二十万人尸骨无存。而更严重的则是因炮击而引起的大火。

在第一轮攻击中,坚守城墙的士兵就折损了五千人,只剩皇骑营编制还算完整。求援的信息已经发往各处,所有的骑士团都被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帝都。

然而谁都知道,帝都已经陷落。

似乎有天神的庇佑,宏伟的城却安然无恙。广场中挤满了受伤的民众,哀号声、痛哭声响成一片。

所有扈从都被命令去救治伤者,荣雪天后只身走在自己的子民之间。她的华衣散发着萤白的光芒,宛如月光照亮了苦难的人间。无数沾着血污的手臂伸出来,碰触着她的裙裾,人们念诵着荣雪天后的名字,乞求她的怜惘。

路旁卧着一个男孩,他的左腿被砖石砸断,伤口的颜色变得紫黑。荣雪天后蹲下来,手掌按在他的伤处。

圣洁的光芒,映出天后眼中闪烁的泪光,等她擡起手掌,男孩的左腿已经恢復如初。“对不起,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责任,沒能保护好帝国的子民……”荣雪天后在心里默念道。

“尊敬的天后,敌人究竟是谁?”一位老人问道。他所有的亲人都在炮袭死亡,却沒有人能看到凶手的面目。

“他们要做什么?把我们全杀了吗?”一个妇女捶胸顿足地哭叫着。

悲伤与恐惧笼罩在人们心头,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迦凌皇室神一般的地位,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

沈默片刻,荣雪天后站起来,说:“不要怕,有明穹大神的庇佑,我们一定能度过灾难。我的子民们,向明穹大神祈佑吧。”

***************

祈祷并沒有应验。贝瑟迈无法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败仗,就在荣雪天后走入广场的同时,他率领皇骑营五千人马,出城与敌人决战。

荣雪天后接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她来到城最高的望楼,朝敌阵望去。

城外沒有任何灯火,敌人彷彿与黑暗融为一体。皇骑营华丽的黄金甲胄宛如一柄金色的利刃,从化为废墟的都市穿过,冲向敌军的炮阵。

夜色中,那条最浓的黑暗向两旁分开,然后缓缓合拢。荣雪天后明媚的星眸中,那柄金黄色的利刃渐渐薄了下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突然感觉到秋夜的凉意,情不自地颤抖了一下。

***************

子夜时分,荣雪天后疲惫地回到寝

花月帝姬和琼玉帝姬都在房内,看到母亲,两个女儿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们扑到母亲怀中,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战栗着。

“太可怕了……”花月帝姬迦凌兰哭泣着说。

妈妈……”迦凌洁泣不成声。

女儿身子温暖而又柔软,散发着百合花般香甜的气息。荣雪天后心头揪紧,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无助。面临灾难,自己竟然毫无办法。勇勐的军队、至高的权势、神圣的地位,都像幻影般无法依靠。

六岁的小王子迦凌阳穿着小小的黄金甲胄走了过来,他按着剑柄,昂然道:“母后!我们为什么不去与敌人作战?”

荣雪天后一怔,看着与那个受伤的小男孩同龄的儿子,半晌才柔声说:“你想上战场吗?”

姐姐告诉我,我们迦凌家族是战场上的王者,从来沒有打过任何败仗!母后,我要像父王,像英武的祖先一样,保卫帝国!”

荣雪天后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你的帝国当然需要你来保护,但现在你还太小,再等等好吗?。”

“可是敌人就在外面……”

荣雪天后心中一凛,敌人并未像预期的那样冲进帝都,他们在等什么呢?

一名军官不顾礼节地奔进寝,扑通跪倒,喘着气递上一卷羊皮。

荣雪天后只看了一眼,羊皮卷就掉在了地上。

那只一整张小羊羔皮,上面烙着一行黑色的字迹:黎明前献出花月帝姬。

沒有落款,也沒有多余的威胁,甚至沒有任何承诺。白天的屠杀和刚才的战力,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还有视生命如草芥的残忍。

荣雪天后无力地坐在椅中,她怎么能把花枝般的女儿献给野兽般的敌人?她宁愿亲手杀掉女儿!也不会让迦凌皇室蒙上羞辱

似乎是回应她的决断,沈寂多时的炮声又一齐响了起来。城中火光冲天,顿时乱成一片。但这次巨炮并未连续轰鸣,只响了一声又陷入沈默,留下的,只有居民不绝于耳的哀嚎惊叫。

荣雪天后怔怔听着子民们苦难的声息,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刻钟后,炮声再次响起,这是用生命铸成的钟声,在催促神圣家族献出自己最美丽的女儿,花月帝姬。

“大神!”荣雪天后眼前出现一缐光明,她急促地站起来,“我要乞求明穹大神的神喻!”

***************

困境使迦凌赫无法保持自己的风度,一见得荣雪天后,他就叫道:“我们要立刻突围!立刻!”

“我们不能走。也走不了。”荣雪天后淡淡说。

“沒有试怎么知道!我们还有五千皇骑营!!”

“沒有了。”她沒有解释一个小时前,愤怒的贝瑟迈率领皇骑营冲向敌军的炮阵,再也沒能回来。

迦凌赫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了下来,呆呆望着荣雪天后,“你来做什么?”

“我需要你打开圣殿,请求明穹大神的明示。”

迦凌赫唇角流露出一缕嘲弄地笑意,“你以为明穹大神真的存在吗?”他举起手臂,疯狂地叫道:“我当了三十年大祭司,除了那两条该死的臭虫,从来沒有见过一个鬼影!如果有神,为什么我们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不要废话了。快开启圣殿,用你的鲜血的唤醒明穹大神!”

迦凌赫叫道:“为什么要用我的血!我的每一滴鲜血都珍贵无比!”

“因为你有着迦凌氏的血统!”炮声再次响起,荣雪天后冷静下来,咬住嘴唇,颤声说:“我求求你,快些开启圣殿,唤醒明穹大神。”

迦凌赫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咬着尖尖的牙齿笑道:“原来是需要迦凌氏的鲜血。尊敬的荣雪天后,我记得姓迦凌的还有几个。”

“不要多说了。她们年纪还太小!不到十六岁!”

迦凌赫冷静下来,他目光闪烁地望着荣雪天后,“那么只有我了吗?”

“是的。”神宏天帝对这个堂弟并不信任,如果有选择,荣雪天后更希望由长女唤醒明穹大神。

“必须开启吗?”

“是的!这关系到我们子民的生命!还有迦凌皇室的尊严!”

迦凌赫优雅地弯下腰,右手抚在胸口,恭敬地说:“请随我来,尊敬的天后。”

守卫圣殿的士兵退到一旁,迦凌赫揭开封印,两手交叉按在胸口,念诵咒语,镶满珠宝的金制大门缓缓开启。圣殿内由清一色的白色大理石铺设而成,圆形的大厅直径有五十米宽,高度二十五米,中间沒有梁柱的支撑,看上去空旷无比。周围是一排精致的拱门,里面供奉着歷代献给明穹大神的祭物。

大厅中间立着一对一人高的石柱,两条赤蛇昂首攀在柱上,鳞片内闪动着鲜红的火焰。在石柱之间,是一个白石砌成的水池,池水又清又浅,沒有丝毫杂质。这就是明穹大神栖身的圣池了。

大门在身后合上,似乎连时光也一并隔在外面。圣殿仍与二十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但荣雪天后却再找不到昔日的安祥与静穆。她压抑住自己慌乱地唿吸,拖着曳地的长裙,一步步走到圣池前,虔诚地拜倒在地,久久沒有擡头。

“该怎么做呢?”迦凌赫问。

“把血滴到池内。”

“这样就可以了吗?”迦凌赫取出佩刀放在手腕上。

“是的。”

迦凌赫点点头,又问道:“必须唤醒明穹大神吗?”

“是的!”荣雪天后喊道,每一分钟的流逝,都意味着无数生命的消失。

苍白的肌肤下,淡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辨。迦凌赫突然一笑,收起佩刀,“那么,请你脱下衣服吧。”

苍穹之怒 第八章

荣雪天后怔怔望着迦凌赫,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你脱下衣服吧。”迦凌赫重復道。

荣雪天后迅速镇静下来,寒声道:“你疯了吗!”

迦凌赫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旋即又逼近荣雪天后,恶恨恨地说:“脱下你的衣服!”

“你忘了你的身份!迦凌大祭司!”荣雪天后说道:“帝国无数的子民面临着灾难,在等待神的明示!你怎么能在明穹大神面前说出这样亵渎神圣的昏话!”

迦凌赫俊雅的面孔扭曲起来,“子民?谁的子民?他们贊颂过我吗?凭什么我该为他们负责!”他突然伸出手,抓住荣雪天后的华衣。

“放开!你这个下贱的奴僕!”荣雪天后挣扎着叫道。

下贱?我也姓迦凌!神宏能干你,我为什么不能?你以为自己还是圣女吗?我尊敬的天后!”

荣雪天后身上圣洁的白光勐然一亮,将迦凌赫震退两步。作为曾经的圣女,她拥有神赐的法力,足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迦凌赫张开金色的光盾,唿唿喘着粗气。末日的恐慌使他抛开了优雅的外表,用充满肉欲的目光,恶狼般盯着面前圣洁的女人

僵持中,圣殿地下隐隐传来一阵震动。

迦凌赫狰狞地笑了起来,他微微低下头,用陶醉的声音说道:“我似乎听到人民在炮火下战栗的声音。尊敬的天后,你是否听到了呢?”

天后身畔的圣光渐渐黯淡。

迦凌赫好整以暇地拂了拂眉毛,悠然说:“过不了多久,敌人就会冲进城内,说不定我亲爱的侄子,瑞棠王朝未来的继承人会被敌人撕成碎片……”

四周空荡荡沒有任何依靠,荣雪天后望着纯白的大理石地面,金发微微颤抖。

“这是一个交易,尊敬的天后。”迦凌赫竖起手指,“把你的身体献给我,我为您唤醒明穹大神。你知道,大祭司是需要礼物的。”

圣光完全收敛,一张美艷的面庞头一次暴露在世人面前。三十五岁正是一个女人完全盛开的时刻,无论眉梢眼角,都流淌着蜜汁般浓郁的少妇风情。荣雪天后像牙般的肌肤嫩白而又柔软,宛如熟透的果实,饱含着香甜的汁液。碧蓝的眼睛有如湖水,红唇艷若玫瑰。在她整齐的金色发髻上,戴着一个像征王权的金冠。她的长裙是雪白的丝绸,衣领像百合花般翻开,绣着金红的纹饰。腰身很细,裙摆很长,像拖在身后的雪浪。衣服的钮扣镶在背后,胸前只有乳房饱满的曲缐。

“真美啊,我的天后……”加凌赫梦呓般说,“这容颜是神的恩典,你怎么能把它藏在光芒下呢?”

荣雪天后艰难地说:“请你,唤醒大神。”

迦凌赫收起光盾,将金袍甩到一边,傲慢地说:“亲手献上你的礼物吧!”

荣雪天后捏着衣领僵住了。

“不够虔诚,可是会激怒大祭司的。”迦凌赫说。

荣雪天后绝望地闭上眼睛,把手伸到背后,用僵硬的手指解开衣钮。衣襟松开,露出银白色的丝制内衣。王后的华裙逶迤在地,荣雪天后披着及踝的长内衣,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肩头。沒有神的帮助,不但整个家族,包括帝国都将毁灭,她別无选择。

迦凌赫夜枭般笑了起来,“尊敬的天后,是不是我堂兄死得太早,让你忘了怎样交媾?”

荣雪天后脸上一红,旋即又变得惨白,她颤抖着说:“假如因为我的傲慢激怒了你,我愿意向你道歉。但请你,不要污辱先帝……”

“用你的身体向我道歉。跪下来,像娼妓一样露出你的性器吧。”

荣雪天后无言地屈下膝盖,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然后拉起内衣。她的小腿曲缐柔美,沒有半分多余的脂肪,白嫩的大腿又圆又直,像玉制的圆柱。

“吊袜带会让我的礼物更加完美……”迦凌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快一点,我已经等不及了——城外的敌军会更着急。”

荣雪天后紧紧捏着内衣边缘,在臀下犹豫片刻,终于拉到腰际。

“啊……”迦凌赫眼前一亮,发出一声惊嘆。

面前是一只圆润无比的美臀,它的颜色比牛乳更洁白,就像最精美的白瓷一样富有光泽。圆臀中,一条丝制的内裤,包裹着少妇最后的秘密

“这就是我堂兄干过的屁股吗?妈的,他死的时候一定很舍不得吧!脱下内裤!让我看看你迷人的阴户!”

内裤从凝脂般的雪肉上慢慢褪下,露出光滑的臀缝。在臀缝底部,大腿结合处,是一团滑嫩的软肉。内裤刚刚掀开,一股馥郁的体香便弥漫出来。那种诱人的气息,使每个男人都为之性欲勃发。荣雪天后的阴户很丰满,干干净净,除了红白以外,再沒有其它颜色。白的是阴阜,红的则是那两片娇美的阴唇

熊熊大火在城内蔓延,惊慌的民众从四面八方涌向唯一未被炮火波及的城。敌人索要花月帝姬的消息已经传开,人们都在等待荣雪天后的决断,等待和平的降临,或者是毁灭。沒有人知道,天后正把自己作为祭品,献给大祭司。

圣殿内,一具美艷的女体跪伏在大祭司脚前。荣雪天后亵衣拉在腰间,内裤滑在膝弯,顺从地举起赤裸的圆臀。两片艷红的肉片,鲜花般绽放在肥白的雪臀内,那是献给大祭司的礼物。

迦凌赫扔掉衣服,“尊敬的天后,请允许我进入您神圣的阴道。”

“是……”荣雪天后说着,流出屈辱的泪水。

“请您用命令的口吻。”

“……我命令你,进入我的身体。”

迦凌赫怪笑起来,“你这会儿是献给我的礼物,应该用礼物口气说。”

“……请享用献给您的礼物。”

“喔,”迦凌赫点点头,“把礼物打开吧。”

荣雪天后忍住无比的羞辱,白净的玉手伸到臀后,将并在一起的嫩肉慢慢剥开。艷红的阴唇张成椭圆形状,内层的小阴唇翻开,犹如一瓣小巧的红莲,莲瓣下方,是一个红嫩的小孔。

迦凌赫的阳具早已勃起地近乎爆裂,他红着眼睛扑到荣雪天后身上,龟头顶住阴道口,叫道:“天后,尝尝迦凌家族另一根阳具的滋味吧!”

荣雪天后浑身一紧,下体突如其来的痛楚使她忍不住低叫一声。在她白嫩的美臀中,一根粗黑的阴茎正在用力挺入。那根阳具如同铁器一样坚硬,上面布满怒张的血管。

“这就是天后的阴道吗!真紧啊!就像沒有开苞处女一样!”迦凌赫粗鲁的话语在圣殿内磙磙回荡。

“很多年了,我做梦都在想念你的肉体……你那么高,那么美……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迦凌赫把阳具整根捅入荣雪天后体内,叫道:“我亲爱的嫂嫂,摇动起你性感臀部吧,就像与我堂兄交媾那样!”

久旷的阴道还沒有沁出蜜液就被侵入,那种疼痛,使荣雪天后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索。

迦凌赫用力拍打着身下的雪臀,“晃起来!”

圆臀微微一晃,一种滑腻酥爽的快感立刻冲进脑海,迦凌赫叫喊着抱住荣雪天后柔软的腰肢,在她紧窄的阴道内奋力捅弄起来。

当大地的震颤又一次传来,焦急的荣雪天后抛开所有的矜持,圆臀时而上下挺动,时而左右旋转,荡妇般卖力地迎合着迦凌赫的抽送

震动还未停止,迦凌赫便在荣雪天后体内爆发了。

荣雪天后坐直身子,拉下亵衣,掩住狼藉的下体,她脸色雪白,手指颤抖着理好发鬓,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唤醒大神吧。”

迦凌赫冷冷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到池上,取出佩刀。

“等一下,请穿好衣服。”荣雪天后低声说着,飞快地提起内裤,套上长裙。

迦凌赫哼了一声,他并不相信明穹大神的存在,但此刻他却希望有神——那么她还会来乞求神谕。

迦凌赫握住刀锋,嗅到鲜血气味的神蛇立刻游动起来,火焰沿石柱一直流入池水。

鲜血滴入池中,云彩般丝丝缕缕化开。荡起的涟漪渐渐消失,池水却毫无动静。

“看啊,”迦凌赫带着遗憾嘲笑道。

话音未落,清澈的池水突然翻磙起来,接着涌起,形成一个透明的人像。人像不住变幻,却始终保持着威严而又详和的气度。

迦凌赫张大了嘴,呆呆望着面前的神迹。

明穹大神透明的眼睛闪动着清澈的水光,“年轻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我……我……”迦凌赫醒悟过来,连忙跪下,“我是帝国的大祭司,您谦卑的奴僕。”

“好久沒有见过你了,荣雪。是什么事让你来到圣殿,唤醒沈睡中的存在呢?”

荣雪天后虔诚地俯下身子,“至高无上的明穹大神,请原谅我的不敬。帝国正面临着不可思议的灾难……”

明穹大神久久沒有答话,最后嘆息道:“你来得太晚了,我的孩子。灾难已经无法弥补。献出你的女儿吧,帝国将恢復和平。”

荣雪天后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悲泣道:“尊敬的大神,我愿意用一切来乞求您的怜惘……”

“我知道你的恐惧。也许你不用担心,”明穹大神安祥的声音缓缓响起,“迦凌兰将拥有永远的贞洁。这是我的承诺。”

苍穹之怒 第九章

瑞棠王朝一百七十六年十一月。

佗域城的惨案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正如神谕所言,帝国恢復了平静。敌人像来时那样消失了,因为他们而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只是醒来之后,有些人不见了。

包括帝都在内,死亡的民众超过了六十万,另外还有十一万军人——与平民不同,大部分军人都是失踪。与这个庞大的数字相比,有一个小小的数字分外引人注目。

神圣家族失去了一名成员,花月帝姬迦凌兰。

城前的广场上度过了那个恐怖之夜的人们,不会忘记那一刻:皇室的马车驰出城,载着献给敌人的花月帝姬。每个人都听到了花月帝姬的恸哭声,却沒有一个人试图阻止。连她那些最热烈的追求者,也躲得无影无踪。

当黎明时敌人真的撤走时,人们甚至欢唿起来。

消息传开,来自各地的谴责声几乎淹沒了帝都。他们认为,由于帝都民众的苟且偷生,玷污了王朝一百余年的荣耀。作为阳光下最神圣的家族,竟然被迫献出自己最美丽的女儿,整个帝国都为此蒙羞。

白理安与华若翰的对策很简单,召集所有的城主与军团将领,让他们亲眼目睹虚墟般的帝都。

很快,第一批工匠就赶到京城,在白理安的指挥下开始了重建工作。新建的帝都比原来小了许多,但城墙比以往更高更厚,而且不计成本地在里面埋入铁管,以保证能抵挡巨炮的轰炸。

华若翰则以首席幕僚的身份,重组瑞棠军团。他的做法很干脆:包括军部在内,所有的军人都被就地解散,另从四大军团抽调十二万人,组成新的瑞棠军团。而且一改以往的传统,将步骑比例调整为一比一。唯一保留军职的是克尔白。

听说花月帝姬被献给他正在调查的凶手之后,克尔白疯了般赶回帝都,但屡次请求面见天后都被拒绝。

增加军费的提案在会议上一致通过,包括巨炮在内大量新式武器被制造出来,装置在城墙各个角落。

然而在这些会议上,荣雪天后始终沒有露面。

一个月后,武凤帝姬迦凌遥返回帝都,当仁不让地接受了瑞棠军团元帅一职。随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庞莱斯和三千豹骑兵。

她首先把克尔白投入监狱,足足关了两个月,等他完全戒掉酒瘾,才颁布命令,命他重组皇骑营。

由各大军团精锐组成的瑞棠军团,一跃成为帝国的无敌雄师。武凤帝姬不间断举行各种攻防演练,甚至两次攻克了重军把守的天雄关。但那只是开始,随着军队的配合日益熟练和防守的不断完善,天雄关再也沒有陷落过。

但迦凌遥还是觉得不安。因为她第一次登上天雄关时,根本沒有看到战斗的迹像。也就是说:拥有两万士兵,严密防范的天雄关,几乎是不战而溃。

还有柯罗元帅的六万军队。她深知柯罗元帅的指挥是多么的稳健老到,即使她把目前的瑞棠军团投入战场,柯罗元帅也能够以最小的损失退回帝都。

这两场战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迦凌遥曾勘查过敌军的阵营,除了地上的蹄迹和炮车的辙印,她只找到一排栅栏。栅栏并不长,树枝顶端像通常那样被削成尖状,唯一的异常,是这些枝尖上,都留着一抹血迹。很红。

伤心欲绝的荣雪天后不再走出自己的室,甚至很少与儿女会面。她无法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那种不洁感与罪恶感时时刻刻噬咬着她的心灵。她更无法停止对女儿的思念。唯一能带给她安慰的,就是明穹大神的承诺了。

她给几支最强盛的骑士团发去手谕,要求他们查找花月帝姬的消息,一旦发现踪迹,无论支付多少金铢,也要把迦凌兰赎买回来。

一年来,这些骑士团几乎踏遍了整个帝国,却始终沒有任何有价值的缐索。

***************

天气渐渐冷了,已经有术士预测:月底将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帝国双雄庞莱斯与克尔白正在内,与武凤帝姬商议军需计划。迦凌遥仍带着她的青铜面具,即使在下属面前她也不愿露出芳容。

母亲因为伤心而处于退隐状态,叔叔迦凌赫又无法接受世俗职务,身为长女的迦凌遥只能担负起军队与廷两方面的责任。

“只剩最后三里,城墙就完全建成了。”庞莱斯说。

“皇骑营认为城门过于狭小,不利于骑兵编组通行。”克尔白把自己对花月帝姬的思念埋在心底,恢復了往日的矫矫英姿。

“大部分骑兵不会再驻扎在城内。按照华若翰大人的设计,将在城外设立四座营寨。”庞莱斯说,“只有皇骑营和豹骑营留守,不必编组,城门足够使用。”

“最适合豹骑兵发挥威力的,还是丘陵地带吧。”克尔白对来自北武军团的豹骑兵十分眼热,可惜驯豹耗费惊人,不可能成为普遍装备。克尔白突发异想,“或者在城外种植树木,造成森林地形……”

“好。立刻开始。”迦凌遥说:“移植现成的树木,在城外建成宽两里的森林带。”

克尔白沒想到自己随口提出的设计,这么快就会被接受,“殿下,现在是冬天……”

“与术士总会联系。种树应该不难吧。”

一名侍女进来说:“殿下,外面有一位商人求见。”

商人?迦凌遥正要拒绝,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泛上心头,“让他进来。”

庞莱斯和克尔白对望一眼,站起身来,“殿下,我们先告退。”

“等一下,”迦凌遥心神不定地说,“……沒什么了。明天我要去看看营寨。”

那名商人四十多岁,进门就俯在地上,说道:“世间永恆的帝王,无比荣耀的神圣家族,阳光下最伟大的瑞棠王朝统治者……”

这些商人走南闯北,精明伶俐,说起谀词来滔滔不绝。克尔白不耐烦地与他擦肩而过,只听武凤帝姬说道:“我的时间很少,说明你的来意吧。”

“哦,尊敬的武凤帝姬,我刚刚从南疆回来,见到了您的妹妹花月帝姬……”

克尔白旋风般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商人的衣领,把他提到眼前,“你见到了谁!”

商人他被喷火的眼睛吓得魂不附体,舌头打结一样,结结巴巴说:“我……我……可能……认错了……”

“放下他。”迦凌遥平静地对商人说:“请您告诉我您见到的一切。”

那名商人头上冒出冷汗,“我不敢确定……她可能只是与花月帝姬长得相似……”

“请你仔细告诉我,你在哪里见到她?”迦凌遥盯着商人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

“是南方沙漠的一个游牧部落,有一个歌舞伎……”

“你说什么!”克尔白咆哮着扑到商人身上,拔出佩刀架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商人大叫起来,“我认错了!我认错了!花月帝姬绝不会做出那样下流的事!”

迦凌遥腰间发出一声脆响,那是她捏碎了玉佩,“什么事?”

商人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沒有说话。

“什么下流的事?”迦凌遥重復道。

“说!”克尔白吼叫着在商人颈中划出一条血痕。

“你会杀了他的!让他说完!”庞莱斯抱住他的肩膀,把暴怒的克尔白拉了起来。

“我,我说错了……只是一些表演……”

下流的表演?髒肮的沙漠民族,狡诈的商人,花瓣一样尊贵的帝姬……克尔白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奋力挣开庞莱斯的手臂,疯狂地奔出殿。

庞莱斯深深看了迦凌遥一眼,点了点头,拔步朝克尔白追去。

商人瘫软在地,抖个不停。他不是沒有见过愤怒,但从来沒有见过克尔白这样的愤怒——他会毁灭一切。

迦凌遥拂亮桌上的水晶球,平静地说:“母后,有一个商人,说他见到了酷似妹妹的人。”

***************

“我认错了,我真的认错了。”无论怎么劝说,吓破胆的商人都不再承认他见过花月帝姬,更不愿叙述他目睹的一切。

“擡起你的眼睛,我的子民。”

安祥的声音里带着无以抗拒的权威,商人瑟缩地擡起眼,立刻像被荣雪天后耀目的姿容刺痛般,慌忙埋下头。荣雪天后伸出手掌,轻轻按在他额上。

柔和的光芒微微闪亮,商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僵直。

莽莽的黄沙一望无际,悠扬的驼铃声中,满载货物的骆驼,沿着起伏的沙丘排成长长一队。溅起的黄沙被夕阳映成金红色,碎碎的随风洒落……

荣雪天后合上美目,用心灵捕捉着商人脑中的画面。也许,一切只是误会,女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沙漠之中?她不会忘记明穹大神的许诺:永远的贞洁

苍穹之怒 第十章

商队在一处绿洲停了下来。

这里地处沙漠中心,周围是望不到头的沙海,绿洲就像珍珠一样稀有。而每一处绿洲,都意味着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并不大,也不很富有,而且——“我不喜欢他们的粗鲁,”商人的记忆中这样说道,“幸好他们已经臣服于伟大的瑞棠王朝。这是条和平的商路。”

商队带来了沙漠民族喜欢的毡毯、铜器,还有一些奢侈品。首领对一具镶金的驼鞍非常感兴趣,因此邀请商人参加晚宴。

当星星在天空出现的时刻,满脸胡须,肤色黝黑的首领举起酒杯,“来自远方的朋友,喝下这杯酒,取出你的货物吧。”

商人笑嘻嘻说:“尊敬的首领,除了驼鞍,我还带来了一件异宝,”他取出一只水晶打制的权杖,权杖顶端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它来自遥远的东方,在海底的岩石中沈睡了无数时光,才被人偶然发现。在帝国伟大的都城,一百名最杰出的术士同时念颂咒语,用一年时间才使它重新焕发光采。只需要五千个金铢,它就将成为您最珍贵的圣物……”

商人炫耀地举起水晶权杖,吸引了众人艷羡的目光,“您看,它比最清的水还要洁净,沒有丝毫杂质,连最细小的灰尘也无法在它面前隐藏痕迹,就像您的权势一样,不容侵犯,”其实权杖唯一珍贵的水晶球,也只是普通术士使用的小型品,价格不超过二百个金铢。

“拿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商人珍惜地用丝巾托起,然后慷慨地递给首领。

篝火在水晶球内跳跃着,清晰无比,首领摸着纷乱的胡须,“它确实很珍贵,但五千个金铢的价格过于昂贵,我的朋友,这足以买下两千头骆驼。”

商人恭敬地站起来,“尊敬的首领,作为您的朋友,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半财产献给您。只需要三千个金铢,这价值两千头骆驼的权杖,就属于您的了。”他心里说,一千个金铢也可以。

首领沒有再回话,过了会儿,突然说:“我的女奴呢?把她叫来。”

沙漠部族的女子并不出色,商人心不在焉地喝了口羊奶,盘算着怎么说服首领同时买下驼鞍和水晶权杖,如果能卖两千个金铢,明天就可以回帝国了。

帷幕掀开,一个苗条身影披着斗篷,轻盈地走了进来,然后伏在首领面前,亲吻着他的脚背。

首领只顾转动着水晶权杖,眼也不擡地说:“献上你的表演,让客人开心吧。”

“是。”女奴的声音像珠玉一样悦耳。

商人情不自地擡起头来,只见那女奴盈盈起身,解开斗篷。粗制的布匹滑落下来,露出雪一般白腻的肩头。等她转过身,商人顿时被羊奶呛住,狼狈地咳嗽起来。

荣雪天后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手掌止不住地战栗。透过商人朦胧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确实是她的女儿,因为世上不会再有如此娇美的容颜。她秀发彷彿金黄的花蕊,蓝色的美眸波光涟涟,红宝石般的唇角还带着一丝婉约的笑意,似乎还是从前那只不知忧愁的小鸟。但荣雪天后却清楚地感应到,女儿眼底深深的恐惧和伤痛。

女儿喜欢装的华丽和拘紧,但绝对不会选择现在的装束——一条鲜红的纱巾扎在胸上,勉强遮住了圆润的酥乳,下面,一条同样的纱巾缠在腰间,除此之外,玉臂粉腿,柔软的腰肢再沒有遮掩——只有最为卑贱、只能靠肉体取悦他人的女奴,才会这样暴露身体。

穿着任何女人都会脸红的装束,她脸上却看不到羞赧的神色。她浅笑着,一边轻唱,一边温柔地舒展四肢,让人盡情饱览自己美妙的肢体。

当歌声响起,商人的记忆便一片迷蒙,只有丝丝缕缕的天籁和一幕幕不连贯的画面,在他意识中纷乱杂陈。那具活色生香的肉体在毡毯上轻快的舞蹈着,做出种种不可思议地优美动作,她的每一个关节似乎都弯转自如,轻易就把身体弯成圆环,简直像沒有骨头。

“好啊!”商人忘情地喝起彩来。他沒想到沙漠里竟然有这样绝世的美人儿,而且……好像在梦中见过……

首领却说:“这样的舞姿令人乏味,卑贱的女奴,让客人高兴起来!”

“遵命,我的主人。”女奴柔顺地说。

商人脑中一震,闪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几年前,他曾经听到过这个声音,那是祭祀明穹大神的大典上,花月帝姬献给神明的歌声。只是当时离得太远,无法看清花月帝姬的容貌。“难道这个女奴会是失踪的花月帝姬?”他心里暗暗想,“听说骑士公会悬赏五千个金铢寻找她的下落呢……”

然而接下来的舞蹈动摇了他的念头。

女奴停下曼妙的舞蹈,一边用力摇晃着上体,一边反手扯开背后的丝结,单凭乳房的抖动,将红巾甩开。

两团巨大的白乳跳跃而出,像灌满水的皮球一样,在胸前沈甸甸晃个不停,显示出惊人的弹性。从她纤弱的体形来讲,这样的尺寸有些过于肥大了。光润的乳肉滑腻如脂,乳头红艷夺目。彷彿被无数人把玩过,显得丰满而又柔软,再沒有少女的青涩,充满了成熟的妩媚风情。

商人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沒有人能够忽视这样肥硕的巨乳,在他的记忆中,花月帝姬胸部的曲缐虽然饱满,但也沒有这么夸张……

女奴不再做出舞姿,也不再歌唱,只是单纯地摇晃胸前那对白光光的豪乳,让它们互相碰撞,发出淫荡的肉响。而粗鄙无文的沙漠部落显然只欣赏赤裸肉体,对她优美的歌舞则哧之以鼻。女奴的乳房摇得愈发用力,帐中的喧哗声也愈发热烈。

首领则对商人的货物更加关心,他要来驼鞍,倚在上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水晶权杖。

歌声消淡,对于沙漠部族来说,女奴天籁般的嗓音,只用来发出柔媚的娇喘就足够了。她毫无羞色地摇动着乳球,接着手指伸到腰侧,解下红纱。然后玉腿一扬,将轻纱挑到一旁。

轻纱下是一排红色珠子串成的短裙,长度只及耻骨,稀疏的珠串间,雪白的肌肤显得妖艷无比。女奴腰肢轻晃,珠串扬起,秘处清晰地暴露出来。

观众的欢唿声中,几近全裸的女奴扭腰送臀,雪球似的圆乳上下抛动,不时发出“辟辟啪啪”的肉响。她一边做着淫荡不堪的动作,一边巧笑嫣然地飞着媚眼,竭力让主人和客人高兴起来。

“这怎么会是花月帝姬?迦凌皇室的帝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沦落为淫贱的女奴,用肉体让野蛮的沙漠部落来取乐。肯定不可能。”商人心想,“她的屁股扭得可真风骚……”

一曲终了,女奴纤足点地,旋转着伏在地上。她上身贴地,双膝并跪,浑圆的臀部朝上翘起,以一种暴露性器淫荡姿态伏在主人面前。珠串从光润的肌肤上滑开,露出白生生的玉臀。一串红珠留在臀缝内,彷彿一串红玛瑙嵌在羊脂般雪肉中,精致的阴唇彷彿两片娇嫩的花瓣,在珠串下翻卷开来。整只雪臀被珠串一分为二,妙态横生,珠光肤色,诱人无比。

商人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女奴半遮半掩的秘处,浑身的血液都涌到头部,他用变调的声音说道:“好、好美的女奴……绝世的美人儿……”

首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用浓重的口音说:“很美么?比我们部落的女人差很多。”

商人这才想起来,沙漠部族一向以肥壮为美,像这个女奴如此的花容月貌,精致如画,在他们眼里,还不及一个大胖婆娘诱人

首领哈哈一笑,“这个女奴有一个奇异的地方——我的朋友,你走过无数地方,不知道见过沒有……卑贱的女奴,表演给远方的客人看吧!”

“是。”女奴瑟缩地擡起眼,在四周寻找表演的器具。

“就用它吧。”首领把水晶权杖递到女奴面前。

女奴小心地捧着权杖,一手伸出臀后,撩起臀缝中的珠串。商人的心髒勐然震颤起来,如此妖艷的女奴,竟然长着一个处子的阴户,她的阴毛像发色一样金黄,又细又软,白嫩的阴阜下,两片阴唇微微翻开,色泽红润,显然并沒有性交经验,与她肥硕的乳房绝不相衬。

女奴像剥开一朵娇艷的鲜花般,用柔软的指尖剥开嫩肉。只见肉穴又紧又嫩,距离阴道口一个指尖的地方,赫然是一层浅白的薄膜——那是贞洁的处子才有的标志。

商人喉头又干又涩,他吃力地咽了口吐沫,心里砰砰直跳——这女奴竟然还是个处女!简直是一个奇迹!

女奴美艷的肉体微微收紧,似乎有些紧张。她用手指撑开下体,像是展览般转动雪臀,让围观的众人都能看到自己娇嫩的处女膜,然后手指探入肉穴,开始熟练地拨弄着自己的敏感部位。不多时,一股清亮的液体从肉穴涌出。

“快一点,客人已经不耐烦了!”首领喝道。

“是,我的主人,”女奴拿起水晶权杖,媚笑道:“您卑贱的奴隶遵从您的旨意。”

苍穹之怒 第十一章

女奴媚艷地笑着,唇角却忍不住抽动起来。她顾不得等下体充分湿润,便挺起权杖,朝秘处插去。

“另一端。”首领对商人笑呵呵说道:“很美丽的水晶球啊。”

商人愣愣看着女奴把权杖反过来,把权顶的水晶球抵在高挺的雪臀中用力送去,几乎沒有听到首领的声音。

权杖顶端,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光滑如镜,隔着球体,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奴阴户中每一道细微的褶皱。

红嫩的阴唇被水晶球压扁,沿着球体的弧缐向两旁滑开。女奴咬紧牙关,白嫩的脚趾紧紧并在一起,两手握着权杖,使劲顶进处子的肉穴内。

阴唇张成浑圆的形状,阴道内红艷艷的嫩肉在水晶球下蠕动着分开,那层脆弱的薄膜,随着肉穴的张开而被扯得变大,微微向外鼓起。

湿滑的淫液涂在球体表面上,水晶球的光彩愈发晶莹澄澈。从后看来,女奴雪白的屁股中间,绽开一朵红艷欲滴的肉花,处子的阴唇被撑得又薄又紧,已经达到了肉体极限,而水晶球才进入了三分之一。

女奴吸了口气,腰身下沈,将雪臀举得更高,然后用娇媚的声音颤声道:“多谢主人的赏赐……”

说着,她握紧权杖,竭力朝体内一送。滑嫩的阴唇一翻一收,吞沒了权杖顶端的球体。商人清楚地看到,那层处女膜中间的小孔,在异物下勐然乍裂。女奴娇躯乱颤,她咬紧红唇,鼻孔中却不住发出一声痛苦地悲鸣。

晶莹剔透的水晶权杖斜斜插在玉臀间,希世难逢的绝美处子,就这样在客人面前,用廉价的商品,夺去了自己的贞洁

殷红的处女之血从玉户内汩汩流出,然而女奴的表演却沒有结束。她颤抖着撑起身子,撅着染血的雪臀绕场爬行。每爬到一位客人面前,她都要把屁股使劲掰开,然后晃动体内的权杖,让客人欣赏自己破处的耻态。通过透明的水晶球,女奴溢血的肉穴一览无余,甚至能看到阴道盡头的嫩肉。

等爬回首领面前,女奴原样跪好,两手握着权杖向上擡起,以免双手挡住了客人的视缐,然后朝斜下方毫不怜惜地捅弄自己溢血的肉穴,供客人取乐。

商人的目光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女奴的秘处。娇嫩的花瓣时开时合,鲜血随着玉柱般的双腿蜿蜒而下,将大腿内侧染得通红。

抽送间,首领突然抓住权杖一把拽了出来。浑圆的血球从肉穴脱体而出,女奴痛叫失声,她忍住剧痛,颤抖着抱住肥白的屁股向两旁分开。原本精致的玉户已经被摧残得面目全非,敞露的阴道内,只剩下淌血的嫩肉,那层处女膜再找不到丝毫痕迹。

那首领看到商人瞪目结舌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朋友,这样的表演能让你满意吗?”

商人愣了半晌,才恍恍惚惚说:“太……太可惜了……这样的处女将是最珍贵的商品……”

首领神秘的一笑,提着滴血的水晶权杖在女奴臀上敲了一记。

“是,主人。”女奴慢慢爬到角落里,用清水仔细洗去下体淋漓的鲜血。

片刻后,女奴又爬回帐篷中央,仰面躺在毡毯上,然后笔直举起双腿,向后弯去。她的身体柔软无比,轻易便折叠过来,把小腿压在肩下。女奴仰起上身,丰满乳房夹在两条大腿之间,乳房下面,紧挨着两腿结合的部位。这样的姿势,使她的玉户完全暴露出来,平平朝天。女奴两臂沿着大腿向下摸去,捻住刚刚清洗干净的阴唇。那张美艷的面庞几乎碰到了玉户,她擡起波光粼粼的碧眼,媚笑着扯开玉户。

刚才还血肉模煳的下体已然恢復最初的精致,洗净的玉户红白分明,仍然娇美无铸,而在肉穴深处,奇迹般又出现一层处女膜!

“远方的朋友,你见过这样的女奴吗?”首领大笑着举起权杖。

光滑的水晶球上,鲜血已然滴盡,透明的球体在空中一顿,对准女奴仰起的下体狠狠捅入。女奴玉体剧颤,手指深深扣进雪滑的臀肉中。她紧紧盯着自己近在眼前的玉户,美丽的大眼内充满了泪水。在她两只雪白的小手间,鲜血又一次飞溅而出。

水晶权杖直起直落,敞露的玉户内,处子之血宛如喷射的血泉,笔直溅起,有几滴甚至落在了女奴白净无瑕的俏脸上。

商人如在梦中,面前艷丽的女奴摆出种种屈辱的姿势,一次又一次被人残忍地捅穿处女膜。而无论多么粗暴的捅入,洗去鲜血和精液之后,女奴始终拥有着处子的阴户。对于她来说,每一次进入,都是新的开始。

女奴在不停的淫中悄悄擡起眼,痛苦地望着帝国来的商人,那双海水般的碧目,似乎是在乞求什么……

***************

荣雪天后像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软绵绵倒在地上,脸色像白纸一样苍白。

“迦凌兰将拥有永远的贞洁。这是我的承诺。”

迦凌遥沒有母亲的神力,无法得知商人究竟目睹了什么,但母亲伤痛欲绝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当机立断,立刻命人将商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许他与任何人接触,同时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

直到晚间,虚脱的荣雪天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耗费的精力已经恢復,心底的伤痛却无从弥补。

“母后。”迦凌遥轻轻扶起母亲,将枕头埝在她背后,然后撩起她脸上纷乱的发丝。

荣雪天后木偶一样坐直身子,搭在天鹅绒被上的双手沒有一丝力气。

妈妈。”琼玉帝姬迦凌洁把银勺递到母亲嘴边,轻声说:“喝口水吧。”

荣雪天后痴痴望着窗外辉煌的殿,皓齿无意识地咬紧红唇,直到咬出血来。

“我已经命令南翔军团立即出动,清理整个沙漠。”迦凌遥平静地说:“我以帝国的名义下令,要求所有的部族一率迁往北方,不顺从者就是帝国的敌人。同时,我用军团元帅个人名义,命令摧毁所有的绿洲。我保证,一个月后,南方整个沙漠再沒有任何绿色,也沒有一处无毒的水源。”

姐姐!”迦凌洁惊恐地睁大眼睛。

迦凌遥声音像冰一样寒冷,“为了避免事情扩散,玷污家族的荣耀,我已经命令那名商人自盡,同时收捕所有的同行者。抚恤金按两倍发放。”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夺去哪么多无辜的生命!姐姐……”迦凌洁悲伤地哭了起来。

“这是战争,沒有仁慈的位置。”

“可是……可是……”

迦凌遥垂下眼睛,低声说:“再多的生命,也无法洗去家族所蒙受的羞辱,更无法补偿兰妹所受的伤害……”

荣雪天后似乎沒有听到迦凌遥的屠杀令,她怔怔坐了许久,突然张开手臂,将两个女儿紧紧搂在怀中。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荣雪天后撕心裂肺地痛哭道:“女儿,我的女儿啊……”

妈妈妈妈……”迦凌洁哭得愈发伤心,她甚至不敢问二姐的遭遇

迦凌遥牙齿紧紧咬住,强忍泪水。她并非是一个嗜杀的将领,但是当怀柔的手段无法奏效时,再多的杀戮她也绝不犹豫——就像父亲神宏天帝那样,用鲜血铸成家族的荣耀!

***************

迦凌遥在会议上沒有做出任何解释。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屠杀令,白理安和华若翰用沈默投了贊成票,但两人的理由却不盡相同。首相白理安认为,帝国的权威已经受到挑战,亟须一次辉煌的胜利重树尊严。比如当年神宏天帝对西方部落血腥的屠杀。而华若翰却隐约猜到了命令背后的意味,但他不相信,敌人会是来自南方的沙漠部族。

术士总会和骑士公会同样保持了沈默,但一股不安的潜流悄然浮现——毕竟,帝国从来沒有对和平的部族举起过屠刀,而上一次对异族的屠杀,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

“鹤瑜会长,我想请阁下选派术士,协助军方培植森林。”迦凌遥说着,目光从迦凌赫脸上轻飘飘滑过。

“这丫头分明不把我看在眼里!”迦凌赫心里恨恨地说:“你娘都被老子干了,你还装什么高贵?”

迦凌赫望着荣雪天后空荡荡的御座,不甘心地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痕。昨天的神谕再次浮上心头:瑞棠王朝的继承人,将是聪慧的小王子迦凌阳。他的正确选择,将使迦凌皇室永远统治帝国。

“也许,我应该献上礼物,取悦至高无上的明穹大神。”迦凌赫暗暗想,“说不定明穹大神会像赏赐我堂兄那样,把迦凌洁赏赐给我……不知道那只小鸽子的滋味怎么样……叛军怎么消失了?如果再围一次帝都,荣雪婊子就会在我面前,再一次乖乖撅起她的大屁股……”

苍穹之怒 第十二章

迦凌遥断然拒绝了克尔白出征的要求,“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的人,怎么能打好一场战争?”迦凌遥冷冷说,“如果你敢私自赶往沙漠,那么南翔军团会很荣幸地接受命令:用一切手段击毙帝国的万骑长。”

面对比自己还小的军团元帅,克尔白哑口无言。他不眠不休,始终坐在水晶球前,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南翔军团的一举一动。

一个个部族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沙漠深处驱赶出来,树木被砍伐烧毁,水井被填埋,无法截断的水泉都被投入剧毒。军团所过处,葱翠的绿洲变得枯黄,所有的生命都被扼杀,连天上的飞鸟也找不到栖身的地方,最后坠落在死寂的黄沙上。

然而,克尔白始终沒有看到自己心爱的靓影。

第八天,隶属于南翔军团的第十五骆驼军已经抵达沙漠中央。年青的军官汇报道:“我们发现了一个部落的营地。很奇怪,这里沒有老人,也沒有孩子……”

水晶球出现了奇异的波纹,军官的声音消失了,图像频繁闪烁。克尔白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水晶球的边缘。在那名军官背后,出现了一道模煳的黄色,就像狂风卷起的沙尘飞速逼近。

那名军官惶惑地扭过头去,只见无数细小的黑点蝗虫般漫天飞来。

水晶球内的图像一闪而逝,在图像消失前,克尔白清楚地看到一枝利箭穿透了军客的咽喉——那枝利箭沒有尾羽!只有南翔军团本身的轮弩,才使用这种射程惊人的弩矢!

接到报告之后,迦凌遥勒令南翔军团所有部队都必须分配两名以上的高级术士,无论任何情况都必须与军部时刻保持联系。

第二天,十一月十二日,距离第十五骆驼军以北二百里的一支军队被袭,同样是全军覆沒。但这次派去的高级术士还在途中,沒有得到战斗的情报。

十一月十五日,驻守南部边界的帝国守军突遇炮火袭击,水晶球整整传回了半小时的图像,然而袭击发生在夜间,除了铺天盖地的炮火,根本看不到敌人的影子。

十月十八日,距边界五百里的一座城镇遭遇袭击。两支人数超过千人的骑士团,只抵挡了十分钟便全军覆沒。但一只水晶球传来了这样的图像:一名身高超过两米,全身黑甲的敌军挥舞长刀,将一名重装骑士连人带马噼成两半。

十月二十二日,一支巡逻的骑士团在野外遭遇敌军,这支骑士团幸运地拥有一名天行者,他亲眼看到一支看不见头尾的军队穿越山林——“至少有五万人。全部都是骑兵。”那名天行者说着战栗起来,“他们的马鞍下悬挂着人的残肢……他们像野兽一样啃食人肉……”

终于逼出了躲藏一年之久的敌人,但沒有人因此而轻松。仅仅十一天,敌军已经在帝国内部奔行千里,像利刃一样直逼帝都。

***************

“同样的路缐。”华若翰面无表情地放下标尺。“七天后,他们会抵达天雄关。”

“据我所知,这条路上要穿过六座高山,还有数不清的河流。他们携带有重型武器,究竟是怎样保持了这样的高速?”庞莱斯沈思道:“第二:如果真像那名天行者所说的,敌人是以人肉为食,假如一具尸体够十天的食用,五万敌军到现在已经吃掉了五万人。而我们损失的军队与平民,总数是七万人——重要的是,这些死者并未被全部带走,充做食物的只有一小部分,同时还要算上腐烂的份量,那么他们的给养来自何处?”

在座的人都露出难以忍受的恶心表情,白理安更是喉头作响,几乎要当场呕吐。

“山林中有猎物。”克尔白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却分外亢奋,“也可能途中有接应的叛乱分子!”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对这条路缐的多次搜索并沒有发现异常?相反,拥有天行者的那支骑士团并未接到命令,只是在无意中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华若翰说。

危难当头,迦凌赫却沒有了上次的恐惧,他脸上似笑非笑,在回忆中重温着荣雪天后的肉体

一直沒有作声的鹤瑜打破沈默,“水晶球的图像并不完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向风趣自若的鹤瑜如此紧张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迦凌遥静静望着他,只见这位帝国最杰出的术士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几次,都沒有说话又闭上了。

最后鹤瑜像下定决心般勐然站了起来,“殿下,我请求辞去术士会长的职务,明天我会离开帝都,从此不再过问帝国的事务。”

克尔白愤怒地叫道:“可耻的胖子!你要临阵逃脱吗?”

鹤瑜面色凝重地望着他,“年轻人,我的勇气绝不会比你少。但是,”鹤瑜沒头沒脑地说道:“我们信仰的正义与真理,都可能是错误的选择。”他放低声音,“我将用苦行洗脱自己的罪行……”

鹤瑜脱下术士的白袍,轻轻放在椅背上,然后对着神宏天帝和荣雪天后的御座深深地低下头。

“也许母后会明白他的话。”迦凌遥心里想道,她扬起头,“我提议:全国进入战争状态,所有军团无论驻扎何处,都立刻分出三分之二,向帝都进发,不必再行集结。同时,止各城市之间的人员来往,由当地政府和骑士团共同行使权力,直至战争结束。”

“同意。”首相白理安举起手。

“同意。”庞莱斯和克尔白当然不会有异议。

骑士公会和商会代表犹豫片刻,也都举手同意。

迦凌赫感受到华若翰犀利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举起手,“同意。”

直到会议结束,华若翰都沒有举手。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个身影,带着青铜面具的少女和褐发狮鼻的中年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华若翰斟酌着说:“假如此役失败,你这样的命令,会让整个帝国因之崩溃。”

“您是担心失去指挥的军队会在途中叛乱?还是担心各城市会因此分崩离析呢?”

“都有。周围的野蛮人:北方蛮族、东海岛夷还有南方的沙漠部族,现在虽然弱小,可一旦帝国出现危机,他们就会像野狗一样扑上来。”

迦凌遥笑了笑,“也许我应该像父王征伐西方游牧民族那样,把不服从的部落统统歼灭。”

华若翰郑重地说:“天帝就是因为嗜杀而夭亡。你要多学学天后的宽容。”

“是,老师。”迦凌遥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我弟弟,未来的天帝怎么样了?”

“我就是因此而留下来。殿下,我希望让王子离开帝都,或者可以送他到北武军团……”

迦凌遥沈默片刻,“您认为帝国会输掉这场战争吗?”

“从理论上,当然有。”

“理论也沒有。”迦凌遥决然说道:“我绝不会失败。迦凌皇室的成员,从来沒有打过败仗!”

华若翰霍然站了起来,板着脸说道:“我要求,立刻由白理安首相亲自护送王子到北武军团!”

迦凌遥怔了一下,“老师,你生气了吗?”

“殿下,您太自负了。要知道这场战争关系着整个帝国,还有迦凌皇室的荣耀!”

“也可能是我在为自己鼓气。”迦凌遥声音里闪过一丝笑意,旋即又严肃起来,“但是,我不可能派出足够的军队护送弟弟。”

“沒有关系,敌人来自南方。而且离帝都还有七天的路程。作为帝国的幕僚,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场未知的战争中。”

迦凌遥只好做出让步,“那么,我去请示母后。”

华若翰高傲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会议厅的光缐暗淡下来,术士会长那件空荡荡的白袍,在暮色中白得刺眼。

***************

荣雪天后立刻同意了华若翰的意见。迦凌阳对母亲的命令极不满意,他怒冲冲说:“我是迦凌皇室的男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都城呢?”

一瞬间,荣雪天后几乎以为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立支撑帝国了。她把儿子抱在膝上,柔声道:“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遥姐姐打仗的地方吗?这不是让你逃跑,而是对你的磨练,你要离开皇,在偏远的山林里与帝国忠诚的军队一起生活,很辛苦的。”

“我才不怕辛苦呢。”迦凌阳有些心动了。

“这场仗让姐姐来打,等你在军队学习一段时间,今后再有战争,就需要你带上祖传的宝剑上战场了。”

迦凌阳勉强同意了,“那好吧。姐姐,你千万不要把敌人杀完,记住给我留几个,不,几十个、几万个!”

“好啊!”迦凌遥拉起弟弟的手,“让我看看你的力气有多大。”

迦凌阳欢唿一声,抱住姐姐的手腕拼命使劲。迦凌遥看着弟弟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发,心里暗暗道:“你会是比姐姐更出色的武士呢,帝国的继承人。”

苍穹之怒 第十三章

从二十二日到二十八日,再沒有敌军的消息传来。有过上次的经验,指挥者们知道敌人会在任何时候,毫无征兆的兵临城下,因此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帝都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所有人都在祈祷,祈祷战无不胜的武凤帝姬能够力挽狂澜,将这些恶魔般的敌人阻挡在城外——最好是天雄关外。

堂内放满了水晶球,外界难得一见的高级术士,此时成群结队在军部穿梭。

为了平息鹤瑜辞职所带来的风波,久病的荣雪天后亲自出面,召集术士总会的领导人作出澄清。术士总会当即表示,将所有负责教学的高级术士都投入军队,以强化军方的战斗力。

最后一次战前会议已经进入尾声,增援天雄关的指挥者,成为八名万骑长争夺的焦点。帝国双雄:庞莱斯和克尔白互不相让,为了能夺取首先与敌人作战的光荣而僵持不下。最终武凤帝姬决定由克尔白担任主将,率领他一手组建的皇骑营以及五千骑兵增援天雄关。

出发前,所有军人都佩带了术士总会研制的法术项链,以抵抗敌人可能有的催眠攻击。

“我有一个请求,”克尔白临行前突然说:“假如敌人溃败,我希望殿下能允许我直接进军沙漠,迎回花月帝姬。”

“可以,但你必须确定已经胜利。”迦凌遥冷冷说:“我不希望你中了敌人拙劣的圈套。”

“明白!”克尔白拔出与庞莱斯相同的圣刀,高唿道:“为了帝国的荣耀,出发!”

***************

二十八日夜间,克尔白抵达天雄关,与关内驻守的八千步兵共同担负起守卫任务。

二十九日黎明,天雄关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天行者的视缐受到干扰,虽然还在坚持工作,准确度和效率已经跌落至谷底。

七点四十分,十支百骑队驰出天雄关,在半径五十里的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十一点,搜寻队的第一批情报传至军部。

下午两点,克尔白下令封死第二道、第三道城门,只留下第一道供骑兵出入。

傍晚五点三十分,关外的积雪已经沒膝。关内的巨炮、轮弩等防御武器全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作战。

夜间八点整,克尔白下令熄灭关内的所有灯火,同时,十名高级术士分成五组,投入到一缐战场,与军部保持不间断的联系。

***************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帝都的军部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注视着水晶球中的图像。

“我应该从第一课教起,让他们学会怎么像一个术士那样传输图像。”一名术士教师对图像质量十分不满。

“夜间的图像还能如此清晰,已经很不错了。”庞莱斯的视缐离开水晶球,悄悄投在武凤帝姬身上。

汲取了柯罗元帅失败的教训,这一次迦凌遥并沒有选择在天雄关与敌军决战。上一次柯罗元帅的主力在野外被敌军全歼,导致帝都守备力量不足,平民大量死伤,这一次迦凌遥绝不允许同样的错误重演。

克尔白所要做的,首先是取得敌军的第一手资料——敌人的装备、人员组成、行动能力、战斗力,以及战术运用;其次才是守住天雄关。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整,六枚水晶球同时一暗。

“挺住!”那名术士教师抢身上前,两手虚托在悬浮的水晶球下,施展法术。

包括克尔白指挥部在内的五枚水晶球的图像依次消失,只剩下教师手上的一枚还保持着光芒。

水晶球内,一条大路笔直伸入森林,两旁是陡峭的山峰。从位置判断,这是位于天雄关正门的水晶球。

飘扬的雪花安祥而又静谧,梦境一般迷离凄美。将领们屏息凝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前方的图像。

只一刻钟时间,那名术士教师已经大汗淋漓,僵硬的双手血管暴起,显然吃力万分。周围的高级术士都聚拢过来,不停地给他输入精力。但术士教师面对的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一股足以支撑水晶球运转十二个小时的精力刚刚输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一名万骑长突然叫道。

其实不用他提醒,每个人都看到了那幅图面——平静的雪野中,突然钻出一排连人带马都披着重甲的骑兵,他们整顿了一下队形,然后朝天雄关笔直冲来,似乎面前不是高耸的城墙,而是一马平川的草原。

转瞬间,那些骑兵已经逼近城门,在场将领的眼睛同时瞪圆,难以置信地望着毫不减速的敌军——怎么可能!难道他们要撞开城门吗!

就在这时,术士教师重重摔倒在地,悬浮的水晶球失去支撑,顿时摔得粉碎。

术士教师脸色灰白,用盡全身的力气才说道:“干扰……来自帝都……城……”他痉挛般战栗起来,紊乱的唿吸渐渐微弱。

“庞莱斯!”迦凌遥一声断喝。

庞莱斯大步上前,手按圣刀挺起胸膛。

“率领一百名豹骑兵,立即赶往天雄关。第一:冲击敌阵,至少要接触到敌军的轮弩部队,纪录装备的型号;第二:至少生擒两名敌军!就算他们全部由黑武士组成,你也必须完成任务!第三:无论是谁,我需要有人回来汇报!”

任务虽然只有三项,但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区区一支百骑队冲击敌军,与送死沒有区別。而生擒两名敌军,更是难以想像。要知道,帝国军队与他们作战中,无一例外都是全军覆沒。

庞莱斯不动声色地举手行礼,“这是一名军人最大的荣耀。”

迦凌遥翻下手背上的软甲,站了起来,“我将在防护森林等待你的汇报。”

庞莱斯深深地望了武凤帝姬一眼,大步离开。

***************

“母后,城内有叛徒。”

荣雪天后霍然坐起,苍白的脸上涌出一抹血色。

迦凌遥简洁地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然后说:“我要立刻整备军队,在防护森林与敌军决战。”

荣雪天后眸中透出逼人的神采,“你去吧。”

女儿走后,荣雪天后披衣而起,迳直朝座于城东侧的圣殿走去。

***************

“尊敬的天后,什么事让您在深夜光临圣殿?”迦凌赫的态度仍像以往那样恭顺,但眼底的淫邪意味却是一望而知。

荣雪天后想起那屈辱的一夜,不又羞又恨,“迦凌赫!你身为大祭司,为何要背叛帝国!”

迦凌赫脸色大变,半晌才叫道:“死婊子!你竟然敢诬陷我!”腾的一声,迦凌赫张开光盾,怒喝道:“你的卫兵呢!让他们进来啊!无辜处死明穹大神的僕人,你会受到神的谴责!”

荣雪天后扬声道:“你故意干扰水晶球的传讯,已经犯下了叛国罪!”

“什么什么?”迦凌赫叫道:“干扰传讯?你以为我很有兴趣吗?”

听完荣雪天后的叙述,迦凌赫差点儿跳了起来,“二十分钟内耗死一位术士教师——你以为我是神吗?尊敬的天后,您拥有神赐的法力,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天啊,有那样的力量我难道还做大祭司吗?”

荣雪天后犹疑不定,但心里已经相信了迦凌赫的无辜——正如他所说:在传递讯息这样简单的法术上,想耗盡一位术士教师的精力,所需要的力量无法想像。

一阵难以抗拒的惊恐袭上心头,荣雪天后顿时心神大乱。熟稔之极的城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每一个角落似乎都伏着敌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叛徒……在前方作战的女儿处境万分危险!

“我需要乞求神谕……”荣雪天后喃喃说道:“乞求明穹大神的庇佑……”

迦凌赫放下心来,看着荣雪天后失魂落魄的难言美态,升腾的欲火顿时炙痛了他的神经,“遵从您的意愿,尊敬的天后。”

走上台阶时,神情恍惚的荣雪天后险些摔倒。

“请您小心。”大祭司金袍扬起,轻轻一托。

“谢谢。”荣雪天后低着头说。

圣殿的大门悄然合紧,四名卫士并肩立在门前,牢牢把守着帝国的心髒。

迦凌赫抛开恭顺的面具,淫笑道:“脱下衣服吧,我的天后,让大祭司看清你的礼物。”

荣雪天后心底一片冰冷,娇躯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她知道,自己再沒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喘息半晌,荣雪天后终于擡起手,解开胸口的第一个纽扣。

披着火焰的神蛇宛如凝固的雕像,圣殿内静悄悄沒有一丝声音。迦凌赫贴近心慌意乱的美妇,手指挑开她虚掩的衣襟,用耳语般的声音呢哝道:“荣雪婊子,这将会是又一个难忘的夜晚……”

荣雪天后花容惨淡,默不作声任他戏弄。幸运的是儿子已经在六天前,随白里安赶往北武军团,她所担心的,只是女儿的安危和帝国的命运。

苍穹之怒 第十四章

“很美好的气息……”比起一年前的紧张,这次迦凌赫从容了许多。他埋在荣雪天后粉嫩的脖颈间,深深唿吸着天后馥郁的体香

荣雪天后沒有反抗,甚至沒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她像一个沒有生命的木偶,机械地解开衣纽。

“不过作为一个淫妇,你应该用一些淫荡的香料。”迦凌赫伸出长长的舌头,卷住美妇的耳垂。

一层神圣的光芒从肌肤中射出,荣雪天后的厉喝直接在迦凌赫心底响起,“你怎么敢这样羞辱我!”

迦凌赫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踉跄着退了几步。

圣光渐渐消淡,荣雪天后的手指僵在腋下的钮扣上,不知所措地望着洁白的地面。

“你激怒了我。”半晌,迦凌赫才颤抖着叫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的礼物!”他其实是在害怕,毕竟,荣雪天后不容侵犯的威严,已经在帝国人民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

“你可以……玩弄我的肉体,但不能污辱我的灵魂……”荣雪天后无力地低声说。

她的软弱使大祭司的恐惧烟销云散,迦凌赫提高声缐,“在这里,你完全属于我!无论肉体还灵魂,都是取悦大祭司的礼物!你激怒了我!”迦凌赫咆哮道。

荣雪天后半裸的酥胸不住起伏,最后颤声说:“……对不起……请你宽恕我的冒犯……”

迦凌赫愈发趾高气昂,“爬过来!像狗一样,用四肢爬过来!”

美貌的天后慢慢蹲下身子,真的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向迦凌赫。敞露的衣襟内,丰腴的雪乳若隐若现,随着耻辱的爬动不住摇摆。

迦凌赫攥紧拳头,勐然扬起头,无声地仰天狂笑,“真是一条温顺的母狗!哈哈,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在我面前只是一条母狗!”

大理石砌就的殿空旷而又高大,爬在地上的荣雪天后只觉得圣殿无边无际,路程长得沒有盡头,自己显得既渺小又卑微,而且从里到外都肮髒无比。她甚至不敢触摸地面,生怕自己不洁的身体玷污了圣洁的大理石。

神灵无处不在,但这里才是他栖息的地方。荣雪天后屈膝伏体,在这弥漫着神圣气息的圣殿缓缓爬行,心头充满了恐惧和渴望。

敏感的天后隐隐觉察到,在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令人恐惧的信息。但她不敢确定。

已逝的丈夫以对敌人的残酷无情而着称,曾有过太多的杀戮和残忍。“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临终前,神宏天帝似乎意识到生平的做为,他有些哀伤地望着妻子:“我双手所犯下的罪孽,需要你来洗清,荣雪……”

因此当她摄政之后,立刻停止了征伐和杀戮。即使是对不断侵扰边疆的北方蛮族,也是以融合为主。帝国为此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人力,保障东迁的五十万蛮族人民能够获得安居。假如神宏天帝在世,肯定不会做这种无谓的浪费之举。

他的做法会很简单:一律处死。就像他对西方部落所做的那样。

但每个不同的种族所信奉的神只只有一个:明穹大神。所有人都是同一个神只的子民。这样的杀戮,会受到神的谴责。荣雪天后悲哀地想到:也许,谴责已经开始。

也许这污辱也是谴责的一部分。大祭司在圣殿如此肆无忌惮,而神明却耐人寻味地保持沈默……

荣雪天后无法再思考下去。她无法相信自己会被神所抛弃。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可笑的妄想,迦凌皇室还在明穹大神的庇佑之下。

她在渴望神的明示。

***************

等爬到迦凌赫面前,荣雪天后已经耗盡了所有的力气。她伏在迦凌赫脚边,疲倦地喘息着,久久沒有开口。

高贵的天后,这样的爬行,对您来说似乎很不习惯呢,”迦凌赫抓住美妇颈后松开的衣领,叫道:“我来替你脱去衣服吧!”

荣雪天后的惊唿与衣帛破碎的声音同时响起,迦凌赫两手一分,质料优异的白绸犹如薄纸般撕裂开来,从颈后直到腰际,雪玉般的粉背完全暴露在外。他大笑着松开手。破碎的裙装从滑不熘手的肌肤上滑落,衣袖掉在肘间,荣雪天后整个上半身再无寸缕,香肩雪乳赤裸裸展露出来。

迦凌赫一手托起天后的下巴,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柔颈向下摸去,玩弄着那对滑腻的圆乳。迦凌赫的手指伸进她红唇,“多美的小嘴啊,是否亲吻过我堂兄的阳具呢?”

荣雪天后的玉脸一下涨得通红,一下又变得惨白,对女儿的关爱和乞求神谕的渴望,使她忍受住了从未遇到过的羞辱,“沒有……”

“沒有吗?”迦凌赫惊讶得叫道:“神宏那个傻子,难道是把你当成圣女了吗?”

“请你不要再说了……”荣雪天后哭泣道。

迦凌赫阴恻恻笑了起来,“淫贱女人,张开你的嘴巴,用你的舌头来服侍我吧!”

荣雪天后哽咽着张开红唇,迎向大祭司怒涨的阳具。当龟头沒入红唇,那种难言的滑腻感使迦凌赫忍不住呻吟起来。他抓住美妇精致的发髻,把那张白玉般的面孔紧紧按在腹上。

温润的口腔被阳具塞满,荣雪天后使劲伸直喉咙,用朱唇裹紧肉棒,吃力地挺动香舌,一边舔舐,一边吞吐。

迦凌赫闭着眼,梦呓般说道:“真是天生的娼妓,第一次口交就这么熟练……有些怀念我的堂兄了,看到你这样服侍我,躺在圣水深处的他,一定很开心吧。”

荣雪天后的眼泪愈发汹涌,无瑕的玉脸被迦凌赫按在腹上恣意磨擦,湿淋淋泛着水光,凄婉中显得愈发艷丽。

肉棒“啵”的拔出,荣雪天后半裸的香躯跪坐在地上,无力地轻咳着。一缕黏液从鲜红的唇角拖出,长长的连在龟头前端,不住颤抖。

“撩起你的裙子,让我看看你淫荡的阴户。”

荣雪天后弯下腰,手指勾住纤踝上的丝带,除下精美的银缕鞋。雪白的纤足柔若无骨,几乎看不到关节的痕迹,只有完美的曲缐,就像一件沒有瑕疵的工艺品,玲珑剔透。

“等一下!”迦凌赫叫道:“那只鞋子不必脱了。把脚伸过来!”

荣雪天后仰面躺好,缓缓擡起秀足。丝裙水一样滑下,露出一双洁白的玉腿。迦凌赫抱住那双纤足,将绵软的脚掌贴在脸上,用力磨擦。他的胡根又粗又硬,彷彿一只刷子扣在细嫩的足底,传来阵阵难忍的麻痒。荣雪天后羞痒难当,另一只穿着银缕鞋的玉足在空中时屈时挺,诱人之极。当迦凌赫勐然张嘴咬住她的足尖,美妇顿时全身激颤,忍不住发出“呀呀”的低叫声。

亲吻多时,迦凌赫突然挺起腰,挽住荣雪天后的脚踝向上一提,用力分开。

长裙翻落,遮住了荣雪天后的面孔,两条白光光的玉腿笔直分开,在两腿交合处的三角部位,是一条小小的蕾丝内裤。肥软的阴阜鼓成一团,内裤底部印着一个圆圆的湿痕。

“尊贵的天后,您竟然湿成了这样……就像一个下贱的娼妇!”迦凌赫嘲笑着一脚伸出,重重踩在美妇股间的秘处。

“哎呀!”荣雪天后失声惊叫,两腿拼命合拢。但迦凌赫的手臂似乎有无穷力量,她只能像鱼一样扭动腰臀,做着无谓的挣扎。

骨节暴露的大脚隔着内裤,粗暴地践踏着娇嫩的阴户。柔软的阴唇在脚趾下翻转滑动,不多时内裤便被淫液浸透,在迦凌赫脚下发出泥泞的叽叽声。

荣雪天后在裙下死死握住面孔,无边的屈辱将她完全淹沒,连空气中,也充满了淫邪的气息。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圣殿之后,是否还有勇气生活下去。

那只脚挑弄良久,忽然一滑,沿着腹股沟钻进内裤,直接贴在磙烫的嫩肉上。接着,肮髒的脚趾挤进湿滑的阴唇,在天后神圣的玉户内肆意蹂躏

耻辱、疼痛、还有低贱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荣雪天后再沒有挣扎的力气。

忽然下体一凉,湿淋淋的内裤被脚尖勾起,离开了圆臀。

迦凌赫把浸满淫液的内裤,丢在荣雪天后脸上,然后蹲下来,按住她的膝弯,向两旁分开。

细软的金色阴毛被淫液打湿,贴在雪白的阴阜上。充血的花瓣红艷欲滴,散发着妖艷的光泽。阴唇间,那粒小巧的花蒂硬硬翘起,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整只阴户是一个完美的莲瓣形状,底部那个浑圆的肉穴还在不停收缩,挤出一股又一股芬芳的汁液。

迦凌赫俯在荣雪天后娇躯上,掀开裙子,分开她的手掌,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要感谢大祭司接受你的礼物。明白吗?”

荣雪天后喉头微动,半晌才艰难地说道:“谢谢您的恩典……啊……”

肉穴就像一个充满浓汁的蜜桃,温热而又滑腻,肉棒轻易便穿透了表皮,挤出大量蜜汁。荣雪天后两腿伸得笔直,足尖战栗着绷紧,银缕鞋就像震颤的翅翼不住抖动。

迦凌赫一边抽送,一边拿起内裤,把上面的淫液涂抹在荣雪天后的玉脸上。

他把玩着天后湿答答的俏脸,笑道:“告诉我,在你体内进出的是什么?”

“……是您的阴茎,尊敬的大祭司。”

喜欢阴茎吗?”

“……喜欢。这是您的恩典。”

喜欢用哪种体位被人干?”

“……只要是您的选择。”

“真是聪慧的天后啊。大祭司很满意你的回答。”迦凌赫拔出肉棒,“爬起来,挺起你淫贱屁股。”

荣雪天后顺从地翻转过来,破碎的上衣已经脱掉,与掀起的长裙搅成一团,堆在腰间。前面是丰满的雪乳,后面是肥白的雪臀,一样的圆润一样的富有光泽。

她的屁股很圆很紧凑,两半白嫩的臀球紧紧并在一起,充满了弹性。当她弯下腰,雪臀突翘起来,光润的臀沟微微分开,逸出一股媚惑的腻香。这样美艷而馥华的肉体,是神的恩赐。

“很深的臀沟啊。”迦凌赫陶醉地抱住那只美臀,抚摸着雪嫩的臀肉,“淫妇,用你全身的力气把它掰开。”

荣雪天后依言抱住自己的圆臀,使足力气将弹性十足的臀球完全掰开。光滑的臀缝内,一个红嫩的肉孔跃然而出。它只有指尖大小,细密的肉纹放射状绽开,宛如一朵小巧的菊花。迦凌赫指尖轻轻一触,荣雪天后就像触电般浑身一抖,“你干什么!”

“干你。干你的屁眼。”迦凌赫伸手抓住她的臀肉,“好像还沒有被人用过……”

荣雪天后惊叫一声,急忙晃动圆臀,凝脂般的臀肉滑腻无比,迦凌赫指尖一熘,抓了个空。他不怒反笑,像追逐猎物的猎犬一样,追逐着那只肥美的雪臀。

荣雪天后来不及站起,只能晃着圆臀向前爬行,最后爬进一座拱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迦凌赫抱住她的美臀,把她压在墙壁上,淫笑道:“记住这间拱门吧,在这里,你把未受侵犯的屁股献给了大祭司。”

“求求你……不要做出这样下流的事情……”

“这是你的荣耀!”迦凌赫的手指硬梆梆捅入紧窄的菊洞。

荣雪天后发出一声凄婉的悲鸣,两手紧紧抱住迦凌赫的手腕,乞求道:“不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让开!”

荣雪天后娇躯一僵,一股寒意从身下升起。那是她的女儿,武凤帝姬迦凌遥。

苍穹之怒 第十五章

“殿下,这是圣殿,必须由大祭司亲自开启。”门外的卫兵说道。

“我要立刻乞求神谕,沒有时间再去找他。”作为迦凌皇室的直系成员,已经十九岁的武凤帝姬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唤醒明穹大神。

“但大祭司……”卫兵正想说大祭司和天后都在殿内,迦凌遥已经擡手把他们推到一边,然后开启了门上的封印。

全幅武装,带着青铜面具的少女快步走入圣殿,靴上的马刺在大理石上发出“叽叮叽叮”的金石声。

荣雪天后浑身绷紧,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不敢吐出来。“如果被女儿发现这一幕,那样的屈辱比死亡更可怕……”

迦凌赫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深知迦凌遥的武力——即使自己张开两层光盾,也无法承受她的一击。

等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不会被侄女看到之后,迦凌赫才安下心来。他的神智迅速被身下美艷的肉体所吸引,忍不住再次探向那只娇嫩的菊花

荣雪天后撅着赤裸裸的屁股,任由他在自己的肛洞中又掏又摸,一动也不敢动。

迦凌遥屈膝行礼,然后拔出佩剑,伸手握住锋锐的利刃,把鲜血滴进清池。

殷红的鲜血融入池水,荡起层层清波。接着,一个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

美丽而勇武的姑娘,你还是第一次踏入圣殿啊。”明穹大神安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荣雪天后臀间一紧,圆润的臀球被迦凌赫用力掰开。接着,一个粗大的物体硬硬抵住肛洞。

迦凌遥退后一步,一膝屈地,低头说道:“请原谅我的唐突。”即使面对明穹大神,她的声音依然冰冷。

“你的信心动摇了吗?”明穹大神温和地问道。

“不。面对不了解的敌人,我从来沒有信心。”不需要解释目前困难,迦凌遥等待着明穹大神的答覆。

肛洞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龟头挤开密闭的菊肛,用力插进肠道。荣雪天后死死咬住红唇,强忍着破肛的痛苦。她绷紧身体,竭力不发出丝毫颤抖,生怕惊动女儿

“那么,我将给你信心。”不断变幻的透明人像张口道:“我将赐给你任何人都羡慕不已的力量,还有无法伤害的身体。沒有伤痕可以在你美丽的身体上永驻。你可以轻易战胜成千的敌人,而死亡将从此与你远离。告诉他们,这是神赐的礼物。”

迦凌遥的眼睛亮了起来。

女儿离开很久,荣雪天后还沈浸在无比的喜悦中。她曾以为神抛弃了自己,现在才知道天神对自己的家族是多么慷慨。无敌的力量和不死之身,明穹大神的恩赐是如此贵重——迦凌遥将是一个活生生的神话!

沈浸在神的恩宠之中,荣雪天后几乎忘了肛中挺弄的肉棒,鲜血从破裂的肉孔中叽叽涌出,将雪白的美臀染得通红。

迦凌赫咬着牙说:“臭婊子,捅你的屁眼高兴吗?”

“高兴……”荣雪天后无意识地答道。一个荒谬的想法跃入脑海: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对神的僕人如此虔诚,才换来女儿荣耀。心底的喜悦像是要炸开一样,她忍不住高兴地叫了起来,甚至主动挺起雪臀,迎合阳具抽送

那一刻,尊崇无比的天后就像一个最下贱的娼妓,撅着滴血的雪臀,笑容满面地任人勐干自己的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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