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五月的文章


关于五月的文章  
  篇一:五月花开
  那女人瘦削的身影跟在母亲身后,从门口像树叶一样飘了进来。她穿着花格子衣服,看上去至多25岁年纪。那是下午时分,疲乏的日头把对面的山梁染出淡淡的色彩,稀疏的植物沉浸在一抹鹅黄色中。
  那时我家的历史还停留在烧柴草的年代,苫茨底下堆满了胡麻玉米洋麦的茎杆。那都是在一些有“集”的早晨,身材矮小的母亲穿过柴草市场,在一束束比她高的柴草跟前,嘴里呵着白气,与那些戴了护耳袖着手的卖主,一边使劲跺脚一边讨价还价,一边争执不休一边喜笑颜开的结果。往往谈妥一担柴禾,卖主的胡子眉毛上以及母亲缠在嘴边的围巾和眉毛都要爬满一层晶白的霜花。那些柴草都挑上担子顺着我家低矮的门廊挑进来,然后卸下横放在院中,用带称砣的那种秤杆上的挂钩挂了,再用一根木棍穿过秤杆上的铁环,柴草两边的肩膀便担着木棍往起一抬,柴草就离开了地面。母亲眯缝着眼睛随着秤杆的起落不断拨动连着称砣的麻绳,只到那绷紧的麻绳压平秤杆,便拿手按在刚才麻绳压过的那个戥星位置,柴草也就缓缓落地了。接下来就有了用枯枝在地下列起的算式,以及嘴里念出的乘法口诀和加法在随后得出的结果。那些算式像劈柴似的高高耸立的情景,母亲从衣兜里往出慷慨掏钱的情景,把属于自己的那个数字四舍五入的情景,那卖主找零时犹犹豫豫的情景构成了我童年生活的一个浑黄的画面。
  那女人瘦削的身影跟着母亲来到我们家里时,母亲就让我到苫茨底下抱来了那些柴草,炉膛在一片通明火焰中吃进的柴草通过我的手时欢快地舞蹈起来。那时我帮母亲把尖底锅烧得一片喧哗,母亲切好的面条像跳伞似地纷纷钻进了锅里。揭开锅盖她探身在弥漫的雾中,从锅里把煮熟的面条捞到碗里,她先盛给那女人一碗,那是所有碗里最稠的一碗面条。女人却吞咽得很费劲,她似乎极力压抑着一种不适,留在面部的那种勉强,即使她把面条挑了很高也很难遮掩。吃完饭已经是暮色苍茫,母亲便陪那女人厨房的炕上歇息了。事后母亲说:“南方人吃不惯咱的面条。”可我觉得母亲只说对了一点,还有一点就是母亲太实在,只想着让人家吃饱,一味往那碗里搂干的,却没细想那碗缺油少料的面条,在欠水的状态下将是何等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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