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弟姐妹 》全本完结版

               兄弟姐妹                 (一)  达官贵人们都逃了;国军在亚都城外打仗;百姓商贾忙着准备将士们的吃食   ;学生们忙着慰问前线将士;医生护士们忙着照顾伤员。   但鬼子打进了城,因为军队奉命撤退了,扔下了可怜的老百姓。   鬼子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杀人,见人就杀,满街都是死尸;鬼子进了城, 见女人,老少不论,完了也杀,女尸没有穿着衣服的。   鬼子们闯进城东教会医院的时候,赵学志正在配剂室里给伤员准备药物,其 他七名女护士们则在病房里面给伤员换药。   鬼子说医院里藏着武装人员,要进去搜查,德国牧师和几位修女拚命阻拦, 告诉他们这是德国教会的医院。鬼子们起先犹豫了一阵,接着便装作听不懂,一 阵起哄涌了进来,把牧师和外国修女们挤到了一边。   他们冲进了病房,那里正有几十个受了重伤的军人。   一个鬼子上尉大声地喊叫着什么,于是,鬼子们开始用刺刀逐一刺杀根本没 有反抗能力的伤员。   「住手!不准杀人,他们是伤员!」护士长邢美君冲了上去,挡在一个伤员   另外几个女护士也一齐冲了来,各自护住一个病床。   牧师也冲了进来,同那个鬼子上尉理论。   「八嘠!」一个鬼子少尉冲着邢美君骂道,同时拔出指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准杀人!他们是伤员,你们这么做违反国际公约!」邢美君大声争辩道, 她愤怒了,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啊——,花姑娘地,大大地好!」那鬼子少尉看见邢美君的样子,忽然笑 了起来。其他鬼子听见,也一齐笑了过来。   看到鬼子的下流表情,护士们忽然发现不妙,她们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胳膊,   「你们不可以这样,这是违反国际法的!」牧师冲进来,想要拦住正准备施 暴的鬼子,几个鬼子兵笑着,喊叫着把他抬了起来,抬下了楼梯。   鬼子们抓住了七个年轻的女护士,他们把浑身裹满了绷带的伤员们抬起来, 从四楼的窗户扔了出去,然后把尖叫挣扎的女护士们按在了病床上。   七个女护士中,除了护士长邢美君是位二十五岁的少妇,其他六个都是十七、 八岁的女学生,她们是主动要求到医院来照顾病人的志愿者。   女护士们的衣服被扒光了,又用绷带呈火字形绑在了病床上,上百名鬼子兵 脱得只剩下兜裆布,排成七条长队。   姑娘们哭着,骂着,哀求着,但畜生们还是一个一个地扑到了她们的身上。   赵学志听到这边的哭叫声,本来想出来看个究竟,刚刚开门,就被德国修女 玛丽亚嬷嬷推了回来,并对她作了一个「嘘」的动作。   天慢慢地黑下来,鬼子们狂笑着走了。赵学志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这才蹑手 蹑脚地走出配剂室,听到对门有呻吟声,她走过去一看,见牧师和几个嬷嬷被捆 在几把靠背椅上。   赵学志把他们解开,几个人一齐来到病房。   「啊!」赵学志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   「哦,上帝!」牧师和嬷嬷们也叫了一声。   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十几个被刺刀捅死的伤员,病床上绑着七个   赵学志勉强控制着自己,慢慢走到第一个姑娘跟前,见那躺着的是护士长邢 美君,她圆睁着双眼看着天,好象在质问什么。她的一对乳房上满是牙齿的咬痕, 大腿内侧也都是抓痕,一滩鲜血把她屁股下面的床单洇湿了脸盆大的一片,红肿 的阴户还在向外流着血和精液的混合物。   「护士长。」赵学志低声哭了,她轻轻地解开邢美君捆着的手脚,拿了一条 床单盖在她的身上。   「吴小姐,上帝会接你去天堂的。」   「刘,愿你在主的乐园里得到安宁。」   嬷嬷们在替其他六位女护士祈祷。   赵学志不是个软弱的姑娘,她是位国军师长女儿。看着在屈辱中惨死的护 士长和护士们,她慢慢站起来,擦掉了眼泪。                 (二)   城破的时候,十四岁的罗紫琼正和二十三岁的嫂子躲在自己的家中。   妈妈早就去世了,爸爸哥哥上了战场,不知吉凶。   鬼子在外面砸院门,嫂子怕紫琼受害,便把她藏进了墙角的稻草垛中:「妹 妹,无论出了什么事,你千万别出来啊!罗家现在就剩了咱们两个,要是我死了, 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全家人报仇的大事,就落   鬼子砸开了院门。   「你的,中国军属地?」紫琼听见鬼子在说话。   「不是,我是老百姓。」嫂子道。   「老百姓的不是。哈哈哈,你的,花姑娘地,大大地好!」   「你们要干什么?畜生!」紫琼听见外面嫂子的骂声和裂帛之声。她悄悄把 稻草拨开些,看见七、八个鬼子正在把嫂子按在地上,撕扯她身上的旗袍。   紫琼气得紧攥着拳头,想冲出去同鬼子拚命,但她看见嫂子一边骂着,一边 向这边看,从那目光中,紫琼知道了嫂子的心思,要是自己也遭了难,就没有人   鬼子在嫂子的身上碾压着,乱拱着,下流,残忍,嫂子哭着,骂着,挣扎着。   「啊!」一个鬼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紫琼看见嫂子的嘴角挂着一点血迹,而那鬼子的上嘴唇已经没了。   「八格牙鹿!」鬼子狂叫着,从墙边拿起了步枪。   紫琼差一点儿叫出来,但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啊——!」嫂子惨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血从她的手 指缝里向外流着,小鬼子用刺马挑破了她的肚子。   鬼子走了,紫琼从草垛里走出来。   嫂子的肚子上被挑了一个大血窟窿,肠子从洞中流出来,满地是血。   「嫂子!我发誓,一定要报仇!」紫琼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怒火。   破城的时候,朱凤娇十六岁。   爸爸曾经是位军人,在宛平城里被子弹打断了腿,于是退役回到家乡,开了   继母是位三十岁不到的少妇,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好,同凤娇的关系不象母 女,倒象是姐妹。   爸爸早就知道鬼子不是东西,他很担心自己的妻子女儿落到鬼子手里,于 是准备带她们逃到乡下去避难。   街上逃亡的人很多,一家人被挤散了。   跑到城门的时候,发现人群都往回跑,说是这边也来了鬼子。   凤娇只好跑回家去。   才到巷口,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枪声喊叫声,凤娇不敢再走,可回头一看,大 街两边都有了鬼子,一个鬼子看见了凤娇,大声喊着:「花姑娘,花姑娘。」   凤娇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跑进了巷子。前面巷口转过弯就是自己的家,枪声 正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凤娇正不知所措,旁边的一个院门忽然开了,邻居大伯一 把把凤娇拖了进去。   「孩子,你怎么还在外边,想找死呀?」   「大伯,你看见我爸爸了吗……」   「哎!孩子,你没听见枪响吗?那是你爸你妈在跟鬼子打仗啊!」   「啊?怎么回事?」   「你们一家子不是走了吗?不知怎么又回来了。你妈一个人先回来的,正好 有两个鬼子在你们家翻完东西出来碰上,他们一见你妈长得好,就要强。你妈 真行,拚命反抗,两个小鬼子都制不住她,正好你爸回来,看见鬼子想欺负你妈, 他悄悄过去捡了鬼子扔在旁边的枪,一枪就撂倒了一个,又一刺刀捅了一个。哎, 我要是能象他那样就好了。」   「后来呢,他们怎么不赶紧跑?」   「跑?往哪跑?枪声把大队的鬼子给引来了,把你爸他们堵在了家里。」   「我去救他们。」凤娇就想去开院门。   「傻孩子,鬼子有好几十呢,又有枪,你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   「那怎么办?」   「哎!现在呀,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凤娇低声地哭了起来。   那边的枪一阵松一阵紧,伴着双方的喊话声和咒骂声。大伯爬上阁楼看了一 阵又下来,不住地摇头:「你爸妈真是好样的。」   凤娇也想上去,被大伯拦住了:「你不行,一个女孩子家,我怕你受不了。」   「大伯,没事,我是我爸的闺女。」凤娇抹了把眼睛:「我知道他们活不过 今天了,我要亲眼看看是什么样人杀了他们。早晚有一天,我要替他们报仇!」   大伯摇了摇头:「唉!你从小性子就象个男孩子,我知道你早晚是个女中豪 杰,去吧,大伯不拦你,不过要小心,千万别出声啊。」   凤娇爬上阁楼,这阁楼是用木板搭的,年久失修,已经破了许多洞。   凤娇趴在地上,从一条缝隙向那边看。只见自己家的铺子外围了很多鬼子兵, 四围的房上也都是人,不时向铺子里打着枪。铺子门前的街上躺着四、五个鬼子, 看上去不是死了就是伤了。   鬼子只敢放枪喊话,却没有人敢向里冲。   凤娇远远的听见爸爸妈妈在喊:「小鬼子,有胆子你们进来呀,进来跟我 拚呀!老子已经杀了五个,够本儿了,再来都是赚的。」   他们一喊话,鬼子便打枪,鬼子一动弹,里面也常会有子弹射出来。   双方僵持了很久,屋子里不再向外放枪。   凤娇知道,爸爸可能没有子弹了,她的心终于紧紧地揪了起来。   鬼子们也发现里面的人没了子弹,悄悄地向铺子包围上去。   忽然,铺子紧闭的门开了,围上去的鬼子吓得一下子全跑了回去,各找地方   凤娇看见了爸爸继母,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爸爸的手里拿着一支上了刺刀   凤娇看见爸爸继母不知说了点什么,然后继母推开了爸爸,靠在了门边的   爸爸把枪对准了妈妈的头,凤娇明白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枪声响了。继母的头上炸开一朵血花,人顺着墙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小鬼子,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中国军人的女人,宁愿死, 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她!」爸爸哈哈大笑着,然后平端起了枪:「来吧。小鬼子, 有种的上来呀!」   鬼子们围了上去。   「呀!」凤娇听见一声大叫,不知有几个人在喊。她看见,围在爸爸周围的 那五、六个鬼了的刺刀几乎同时刺进了爸爸的身体。   她差一点儿喊出来,只得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鬼子们拔出了刺刀,血从爸爸的身上喷出来,但他没有倒下去,仍然站在那   鬼子们的刺刀再次进爸爸的身体,他仍然不倒,但却有一个鬼子倒下了,就 是站在他对面的那一个。   凤娇想了半天才明白,刺刀刺向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躲,而是一刀刺进 了迎而那个鬼子的胸膛。   鬼子们不停地在爸爸的身上刺着,爸爸就那样一直摆着突刺的姿势一动不动, 很久才晃了晃,山一样轰然倒下。   鬼子们仍然在爸爸的身上乱刺,尽管他已经不再动了。   找不到地方发泄的鬼子点燃了凤娇家的铺子,把爸爸尸体扔了进去,又把 继母尸体扒光了衣服,用刺刀捅进她的阴户,把肠子挑出来,然后平摊在大街   鬼子们开始在巷子里挨家挨户搜查,不时有人被从家里拉出来枪杀在街上, 不时有赤条条的女人被拉出来用刺刀挑死。   「大伯,鬼子挨家搜查,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得走了。」凤娇对大伯说。   「不行,孩子,出去更危险!」   「我在这儿怕给您招祸呀!」   「不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家大兄弟不是病 了好长时间了吗,唉!昨儿夜里刚死了,还没来得及装殓呢。这事我也还没来得 及告诉邻里,鬼子就来了。我听说鬼子最怕传染病,所以我就在院门口挂了个幌 子,你呀,穿上你兄弟的衣服,用灶里的灰抹抹脸,万一鬼子真要进来,你就躺 在你兄弟的坑上装病。鬼子不敢进来,只是,只是,得委屈你和你家大兄弟的尸   「那就谢谢大伯了,要是我能活过今日,一定要报杀父的血仇!」   以后的几天里,鬼子真的来过,凤娇就躲在死人的被子底下,紧贴着一具尸 体过了好几天,终于没有被鬼子发现。                 (三)   十九岁的胡桃父母双亡,跟着姑姑一家生活,姑父和姑姑都对胡桃很好,年 纪相仿的表姐表妹与胡桃也很谈得来。   鬼子破城前,他们全都躲进了租界的避难营。   鬼子来了,开着卡车硬闯进了避难营,把食指上有茧的男人拉走,又拉年轻   胡桃正拉肚子,她躲在茅厕里不敢出声,等鬼子走了,他才知道姑姑家人 全都被用卡车拉走了,从此再没有回来。   两个星期之后,胡桃才回到了姑姑的家。她看见表妹一个人坐在那里,目光 呆滞,一动不动。   「表妹,你怎么了?姑姑他们呢?」   「表姐,报仇哇!」表妹看见她,哭了。   从表妹的嘴里,胡桃才知道,鬼子把他们用卡车拉到郊外,把所有男人都赶 下车去,赶到江边,然后用机枪扫射,姑父和表弟也未能幸免。然后,他们又把 所有女人拉到一处军营供士兵们发泄。多数女人都没有挺过一周,表妹亲眼看着 自己母亲姐姐赤裸尸体被放在破板车上拉出军营。   又过了几天,一个夜晚,她同剩下了几个姑娘一起被鬼子带到了江边,那是 父兄被害的地方,表妹明白,她没等鬼子开枪,便滚进了江中,藏在了芦苇丛中。   胡桃回来的第二天晚上,表妹洗了澡,换了衣服,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早 上胡桃熬好了粥去叫她的时候,见她穿戴整齐,直挺挺地吊在了房梁上。   城西郊外的修道院,赵学志、罗紫琼、朱凤娇和胡桃偶然走到了一起,共同 的经历,使她们成了生死姐妹。   赵学志年龄最大,成了大姐,胡桃是二姐,朱凤娇是三姐,罗紫琼是四妹。   「姐妹们,国破了,家也亡了,我们都没有了亲人。这都是鬼子和汉害的, 我们要报仇,决不能让小鬼子在我们的家里自在逍遥!」结拜已毕,学志说道。   「对,不能让他们过安生日子,我们要报仇!」三个姑娘异口同声地说。   「妹妹们,报仇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很危险,如果哪个不愿意,也不要勉   「大姐,看你说的,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再死几回吗?」   「那好,既然姐妹位都愿意,咱们就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山上有好多打鬼子的队伍,我们去找。」   「不,干嘛非要跟着那些男人们干,听他们的指挥?我们自己就不能干出一 番大事业来吗?」   「对!我同意,咱们自己拉队伍,就咱们四个。」   「也不一定,打鬼子是人越多越好,只要愿意打鬼子报仇的,都是咱们的姐   「好哇好哇,咱们干吧!」   「都同意了?哪咱们就干。咱们得给自己起个好名字呀。」   「我看,就叫姐妹抗敌复仇队吧。」   「姐妹抗敌复仇队?好名字。你们看呢?」   「不错,就叫这个。」   「那好吧,咱们还得议一议,谁当队长?」   「你是大姐,队长当然是你当。」   「不,我是大姐不错,可我是护士,打针还行,打仗我不在行。我的意思, 虽然凤娇和紫琼年纪最小,可她们的爸爸都是当过兵打过仗的,队长让她们两个   「不不不,我们年纪小,担不起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大姐当吧。」   「对对对,大姐,你就干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顶上这个名儿,不过,有事儿还得咱们四个一起商量。」   「好好好。」   「那,从现在起,咱们姐妹抗敌复仇队正式成立。明天咱们先把旗号挑出去, 再干几件大事儿,让大家都知道,有咱们这么一号队伍,也好招兵买马。」   「好,就听大姐的。」   第三天一早,城里的大街小巷里便贴出了许多传单,传单是以姐妹抗敌复仇 队的名义发出的,号召一切愿意打鬼子的姑娘参加到复仇队里来。   传单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因为那个时候,各种自发的抗日组 织多如牛毛,同类的传单经常出现,有很多名义上是什么什么军,其实只有光杆   城郊,一片小树林,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村姑出现在林间小路上,款款地向大   大路边有一个西瓜摊,一个鬼子正蹲在地上挑瓜。   「大哥,西瓜怎么卖呀?」   村姑的莺声燕语惊动了正在挑瓜的鬼子兵。他转过脸来,看见那个只有十五、 六岁的女孩子,马上来了兴致。   「啊,花姑娘的,大大的好!」说着,他伸手去摸那村姑的脸蛋。   「你干什么?」村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然后转身急匆匆地往回走。   鬼子看见,顾不上挑瓜了,拎起枪便尾随姑娘而去。   瓜贩子看着,不由叹气道:「唉,又要有个遭难的了。」                 (四)   树林里,村姑在前面急匆匆地走着,鬼子在后面紧紧追赶,不时喊着:「花   见鬼子越来越近,村姑吓得拔腿跑起来。   鬼子一见,也跟着跑了起来。   姑娘被鬼子追上,纠缠起来。   姑娘向着鬼子身后一指:「快来救我。」   鬼子吓得一回头,姑娘趁机离开道路,跑进了树林。   「花姑娘的骗人。」鬼子狂笑着,忙追进了树林深处。   村姑起先径直跑,后来又绕着树跑,把鬼子累得连呼哧带喘,终于跑到了密 林深处,那村姑跑不动了,看着追近的鬼子,她又冲着他背后说:「救我。」   「花姑娘的,狡猾狡猾的,我的,不上当。」鬼子说着,淫笑着向村姑扑过   「不不不,求求你,不要。来人哪,救我呀。」村姑边哀求,边恐惧地退到   看着一步步逼近,作势欲扑的鬼子,村姑又说了一句:「救我。」   鬼子没有回头,反而把长枪往地上一扔,张开双臂,扑过来一抱。   村姑突然间一蹲身,鬼子抱到了树干,紧接着,他的脑后挨了不轻不重的一   什么是不轻不重的一棍,因为这一棍打上去,小鬼子感到头脑发晕,却没有   他用力摇摇头,明白自己被人袭击了,急忙转过身,看见面前又多了三个小 村姑,与先前的一个一样的年轻漂亮,不过她们眼睛里都喷着怒水,每个人的手 里还各拿着一样东西,其中两个人拿着木棍,另一个正拿着自己的三八枪。   他明白了,不过他不怕,他不相信这么年轻漂亮女人敢杀人。   他把手伸出来,嘴里说道:「枪的,花姑娘的,不能玩。」然后慢慢向前走,   村姑们慢慢向后退着,她们毕竟没有杀过人哪!   鬼子突然发动了,他让过刺刀,闪身躲开枪口去抓枪管。   「小鬼子,去死吧!」背后又挨了一棍子,这一棍虽然没有打中后脑,却比 先前那一棍打得重,把他打得「哇呀」一声惨叫。   他知道,打他的一定是先前那个村姑。   但他顾不上后面的棍子,只想赶快把枪夺下来。   另外两个持棍棒的村姑也顾不上许多了,抢起木棍暴打起来。   鬼子抓住了那杆枪的枪管,一边强忍着棍棒的乱打,一边用力想把枪夺过来。   棍子打在他的头上、背上、胳膊上,痛得他「呀呀」地喊,却不肯松开手中   「啊——!」鬼子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他低下头,看着扎进自己胸口 的刺刀,不相信对面的小村姑还真敢捅他一刀。他双手抓住刺刀的刀柄,踉踉跄 跄地向前走了几步,那村姑惊恐地随着他向后退了几步。   鬼子站住了,然后跪在地上。   拿枪的村姑把刺刀从鬼子的身体中拔出,鬼子哦了一声,趴倒在地上,呻吟   「打!」村姑们一齐喊着,棍棒和枪托一直落在鬼子的身上。   打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鬼子早就不会动了。   四个村姑把鬼子翻过来,只见他的眼睛翻翻着,只剩了眼白,十分恐怖。姑 娘们看着,一阵干呕,哇哇地吐了起来。   姐妹抗敌复仇队有了枪,一支暂新的三八大盖儿枪,虽然这第一次干得并不 那么漂亮,姑娘们仍然非常兴奋。   鬼子的脑袋被挂在了鼓楼前边的一个电线杆上,电线杆上还贴上了复仇队的 告示,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效的新闻素材了,全城的人都在议论,越传越神,复仇 队成了一群飞檐走壁的女侠客,可以凭空给鬼子摘瓢儿。   姑娘们听着,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几天后,另一颗鬼子的人头和同样的传单出现在一棵大树上。   连女人都敢同皇军作对,这让鬼子发怒了,他们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 并趁机抓了几十个年轻漂亮姑娘关进兵营的慰安所。   一个多月过去了,被抓去的几十个姑娘陆续赤条条地躺在了郊外的乱坟岗上。   鬼子没有抓住一个姐妹抗敌复仇队的成员。   有一个鬼子在抓人的时候被人用木棍打中后脑死了,要抓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松本幸二少将愤怒了,他发誓,一定要把姐妹抗敌复仇队消灭,要把她们全 都关到自己的慰安所里去。   不过,想找到这些女人决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她们并不是唯一的抗敌组 织,而且中国的老百姓都坚定地站在她们一边。   松本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让中国人去打中国人最好。   于是,他找来了黑衣社的吴志甫。   「吴桑,复仇队的,皇军的心腹大患,我的,把她们交给你,明白?」   「明白,我一定要把她们捉拿归案。」   吴志甫四十多岁,鬼子来之前,他就具有本市中统的行动组长和黑衣社长的 双重身份,鬼子来后,他的黑衣社身份由秘密变成了公开。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老百姓对他们没有多少戒心,所以对于暗查抗敌 组织的事情来说,吴志甫的手下要比鬼子容易多了。   他们很快就了解到,失踪的鬼子大都是在城郊追赶花姑娘的时候落单被杀, 并且有人看见过那些姑娘中的人。   于是吴志甫撒出大量密探,在城郊一带暗中观察,对让他们感到可疑的单身 女子进行跟踪,一步步接近了复仇队。   姑娘们太没有经验了,她们丝毫也没有感到危险的临近。   前两次负责在外面吸引鬼子自投罗网的是朱凤娇,后来在鬼子搜查中抓住又 被救出的也是朱凤娇,然而,姑娘们却没有觉得这样会给敌人找到线索,大家依 然吃住在一起,并且大白天的随意在外面活动。   这一天,一个鬼子小队长在城门外转悠着找乐子,忽然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 漂亮学生从面前走过去,立刻被她的美貌惊呆了,便鬼鬼崇崇地跟在后面。   远处,两个黑衣社的密探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其中一 个点了点头,回身走了,另一个则远远缀在鬼子小队长的身后。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27 编辑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金币 转贴分享造福大众,论坛所有会员向您致敬! 2009-5-1 06:14                 (五)   那个女学生正是朱凤娇,看到后面有鬼子跟上来,心中暗喜,故意不紧不慢 地走着,来到一片小树林边,故意象是发现了有人跟跟踪似的,加快了脚步。   「哎,花姑娘的,站住。」鬼子小队长看见,快步赶了上来。   朱凤娇开始小跑起来,鬼子在后面紧紧追赶。   朱凤娇跑到密林深处,在一颗大树前停下脚步,仿佛很累的样子。   鬼子起追到了跟前,狂笑着扑了过来:「花姑娘的,快活快活的。」   眼看小鬼子已经要搂住朱凤娇了,忽然间象想起了什么,一猫腰向后急退了 几步,一根木棒带着风声从他的头顶掠过。   「啊,复仇队的。」在鬼子的眼前站了四个年轻姑娘,手里拿着棍棒和两 支三八大盖枪,眼睛里都冒着火,鬼子明白了,转身向林外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赵学志喊道。   罗紫琼举枪瞄准。   「不行,听见枪声,鬼子会找到这里的。」   「那怎么办?」   四个姑娘一齐追赶起来。   小鬼子跑得很快,姑娘们追不上他,眼看要被她逃脱了,忽然,从一颗大树 后闪出一条优雅的身影,正挡在那小鬼了面前,一下子便把他刚刚拔出来的手枪   姑娘们看出了,那原来也是一个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姑娘。   小鬼子一见,一步跳开,抽出了指挥刀,向那姑娘劈去。姑娘利落地一闪身, 躲过一刀,抬脚踢在那小子的裆里,小鬼子「啊呀」一声惨叫,身子向前一扑, 姑娘趁势一掌切在他后颈部,小鬼子一声不吭地趴在了地上。   姑娘弯腰捡起鬼子的手枪,又把指挥刀拿了,一刀割断鬼子的皮带,把枪套 和刀鞘都取在手里。   「姐姐,你真棒!」姑娘们追到跟着,见那姑娘大约二十岁不到,身材高挑, 容貌秀丽中透着冷艳,罗紫琼不住赞道。   「姐妹们,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黑衣社的人马上就到,你们斗不过他们,   「你是谁?干什么的?」   「别问那么多了,逃出去我会告诉你们。」   姑娘们看到她杀了那鬼子,知道她是自己人,因此对她的话不敢不信,急忙 跟在她后面跑起来。   跑出半里远,听到林子那边已经响起了枪声,这才知道那姑娘的话不虚。   再不远就是林子边了,这边却也传来了人声,听着就知道是日本话。   「坏了,往这边来。」那姑娘又领着她们往另一边跑。   没出林子,又听见那边有声音。   「林子被包围了,鬼子一会儿就要进来搜了。」   「跟他们拚了!」紫琼道。   「现在还不到拚命的时候,留着命多杀鬼子。」   「那你说怎么办?」   「跟我来。」   姑娘领着四个人跑到一处灌木丛,让她们在里面藏起来,又把指挥刀扔给她 们:「一会儿听到枪声,看见东边的鬼子追过去,你们就往东边跑,那边有青纱 帐,钻进去鬼子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那你怎么办?」   「我受过训,一个人目标小,跑出去容易。」   「你叫什么?我们怎么找你?」   「我叫严惠君,你们跑出去后,到城南王四村东头的破砖窑去等我,记着, 别进城,这位妹妹的脸已经让黑衣社的特务看见了,进了城一准儿让人家认出来。   还有,我回来的时候,在外面敲砖,三长三短,如果错了,你们就开枪,懂   听着严惠君的安排,大家无不感到人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四个姑娘无话可 说,只得按吩咐猫在灌木丛中,看着严惠君向西跑去。   不久,西边响了一枪,接着枪声大作,伴着阵阵爆炸声。   很快,东边传来鬼子的喊叫声,一大群鬼子兵在一个鬼子官儿的带领下向西 跑了过去。有几个鬼子从灌木丛中穿过,差一点儿发现藏身其中的几个姑娘。   姑娘们屏住呼吸,心跳得怦怦响。等鬼子的脚步声去远了,四个姑娘从灌木 丛中跳起来,没命地向东跑,跑到林边,果然是一片青纱帐,急忙钻进去,一气 跑出四、五里,这才收住脚步,歇了歇气儿,听到那边还在打枪打炮,姑娘们知 道严惠君还没被鬼子抓到,心放下了一点儿,但同时也知道,严惠君还没同鬼子 脱离接触,所以也在替她担心。   「大姐,咱们要不要去帮帮她?」罗紫琼问。   「你们没看见她的身手吗?凭咱们几个?去了只能添乱。」   「那咱们怎么办?」   「去王四村,如果严惠君能从鬼子手心儿里跳出来,咱们就叫她当队长,领   「好,快走。」   王四村,村东头果然有一个破砖窑,姑娘们从青纱帐钻出来,看看左右没人, 一溜烟儿溜了进去。   姑娘们在砖窑里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头,天都黑了,还没见严惠君的人影,几 个人挤在一起,想着严惠君可能死了,也可能被鬼子抓住了,不由低声啜泣起来。                 (六)   半夜了,天黑得怕人,外面静悄悄的。姑娘们挤在一起,悄悄落着泪。   忽然,外面有了动静,姑娘们马上就警醒起来,仔细倾听。   「啪- ,啪- ,啪- ,啪,啪,啪。」   「是她!」大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严姐姐,是你吗?」罗紫琼问道。   「是我,你们都在吗?」一条黑影闪了进来,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的 声音大家已经记在了心里。   「都在。你怎么样?」   「没事儿,小鬼子想抓我还没那么容易。」严惠君颇为自信地说。   「严姐姐,你真棒!我们要是有你那两下子就好了。」   「没什么,练出来的,只要用心,你们也行。」   「我托个大,叫你声严家妹妹不知行不行?」   「行,叫什么都行,其实还不如叫我惠君呢。」   「那好,就叫你惠君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不瞒你们说,我中学毕业的时候,报名参加了军统,在特训班受过训。」   「难怪。那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被鬼子盯上了?」   「我本来是军统的人,跟鬼子打仗的时候,我的上下线都死了,所以我在城 里到处找关系。从前我见过中统的吴志甫一面,破城前我又看见他,本来想同他 建立联系,不想城破了,而且我看见他居然同鬼子勾搭到了一起,竟是鬼子黑衣 社的头头儿。我知道黑衣社的特务专门帮着日本人干坏事,所以就暗中盯着他们, 发现他们在寻找在城郊出没的单身姑娘,就知道一定是在找你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我们?」   「树大招风,你们杀了三个日本人,还到处贴传单,鬼子能不急么?你们也 太不小心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同样的办法干同样的事,那不是找着让人 家抓住尾巴吗?」   「惠君,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学生出身,又都是女人,从来没当过兵打过仗, 哪懂这些呀?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四个都完蛋了,我们得谢谢你救命之恩。」   「谢就不用了,都是打鬼子的嘛。」   「惠君,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没想好呢,反正总是要跟鬼子干的。」   「那你愿不愿意入伙?你当头儿,领着我们一起干,我们可都希望有你这样 受过训练的人领头儿呢。」   「反正我现在也无家可归了,你们要是愿意要我,能在一起干当然好。不过, 你是大姐,这头儿还是你当,我可以当教官。」   「惠君,既然你愿意加入,咱们就是姐妹。大家的目的都是打鬼子,还分什 么大姐不大姐的,谁有本事,这个头儿就是谁当,你就不用推辞了。」   「不不,大姐,队长还是你当。这样吧,你可以封我个参谋长,或者是总教 官,训练的事儿我管,指挥的事儿你管。好不好?」   「好好,大姐,我同意。」罗紫琼首先表示了赞同。   其他几个姑娘也都表示同意,学志只好说:「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不 过,到时候有什么难事,惠君你可得帮我。」   「没问题,有事大家都会帮你。」   「那好,现在你这个参谋长就上任吧。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你们刚干完几件大事,鬼子正在气头儿上的时候,咱们不能往人家硬墙上 撞。再说,姐妹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同敌人周旋,这样下去会吃亏的。所以我想, 咱们去大山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上一阵子,我教你们怎么使枪使刀,学学怎么 近身格斗,应该怎么跟踪和反跟踪,等到咱们练得差不多了,再出山同鬼子干。」   「那要多长时间?」紫琼问。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   「要那么长时间呐!」   「磨刀不误砍柴功嘛。」   「我恨不得马上就去同小鬼子拚命。」   「我知道姐妹们都不是怕死鬼,可咱们人少,死一个就损失一份力量。要想 杀鬼子,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只要咱们多活一天,小鬼子的命就攥在咱们的手   「惠君说的有道理,咱们先把本事学好了,再去同小鬼子干,能活着杀一百 个鬼子,干嘛非为了一个两个的去搭上自己的性命呢?」学志道。   大家一听,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便都同意了。   「要是大家都同意了,咱们就趁夜进山,白天鬼子一出城,走起来会比较麻 烦。」惠君又说。   「好,听你的,咱们现在就走。」   太阳出来的时候,五个姑娘已经到了大山边儿上。一路上,姑娘们问这问那, 这才知道严惠君也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黑衣社的行动。她看见了那个特务跟踪朱凤 娇,于是隐身来个反跟踪,并绕近路抢在那特务的前面偷袭了他,她用石头把他 的脑袋砸开了花,又跟进树林收拾了鬼子小队长。   姑娘们不辞辛苦,连续赶路,又走了小半天,这才找到一处山沟里,这里上 有山壁,下有山涧,山壁上还有个大山洞,而且附近没有旁人来过的样子,正适 合她们居住和生活。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严惠君就开始教姑娘们使用和制作各种武器。   姑娘们这几次行动,缴了三支三八大盖儿,加上那个黑衣社特务和鬼子小队 长的一支王八盒子和一支勃郎宁,正好是一人一支枪,不过,子弹可是十分有限, 步枪子弹只有三十发,手枪子弹都让严惠君同鬼子周旋的时候打得差不多了,只 剩了一发王八盒子的和两颗勃朗宁的。   「姐妹们,咱们的子弹不多,每一颗子弹都得给鬼子们留着,而且,咱们不 能光靠着枪来杀鬼子,以后参加队伍的姐妹多了,不都能使得上枪,再说,枪的 声音很响,多少里地以外都能听见,所以,凡是能想得出来的,咱们就都得用上。   咱们得学会使用任何家伙杀鬼子。「   「你说的对,这山上有得是竹子,咱们作弓箭,只是咱们没有箭头,怕杀不   「只要打中要害,就能要了鬼子的命。我是云南人,我们那里的山民们就用 竹子作箭,拿毒箭木的树汁炼了,照样能要了鬼子的命,咱们这里就算没有毒箭 木,也会有别的毒药,大家多想办法,一定能找到。」   「太好了,那你快教我们吧。」   于是,严惠君教了姑娘们一上午打枪的技术,下午就带着她们采了竹子回来 制作弓箭。女孩子们力气小,再说弓大了也不好拿,所以她教给大家作的是小竹 弩,使用比较小巧的竹箭,照样能射很远,而且比一般的弓准确得多。   第三天开始,严惠君教姑娘们吃,因为鬼子不会让她们安安稳稳住在城里, 所以必须要能在山里藏身,吃就成了大问题,惠君教给大家,山里哪些东西可以 吃。姑娘们对鬼子仇深似海,学什么都非常用心。   过了两天,严惠君又开始教姑娘们近身格斗的功夫。本来这些对女孩子们来 说有些勉为其难,但一想到杀鬼子,再苦再累也全忘了。   姑娘们在山里整整呆了三个多月,枪还没有打过真子弹,不过小竹弩已经练 得很准,虽不能说百步穿杨,但五十步之内,想射人的脑袋,就不会偏到肩膀头   毒药也找到了,是一位老药工告诉她们的,不是毒箭树,而是一种毒草,药 力不如毒箭树管用,不过使山里的野物试了试,一头百十斤重的野鹿,射中了跑 不出三里就毒发身死,还是挺让惠君满意的。   严惠君干军统的时候,还有一点儿自杀用的氰化钾,也给拿出来,炼了有数 的几支药箭,每人配了两支,单独作上标记,不到必要时不用。   赵学志对训练的效果非常满意,这一天吃过晚饭,坐在山洞里,开始同大家                 (七)   「姐妹们,我同惠君商量了一下,咱们在这山里练了这么久,虽然比惠君还 差得远,不过该学的都学了,差的就是练,也可以抵挡一气了,在开始下一步之 前,咱们还得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就领着大家干呗。」小紫琼道。   「干?没点儿办法,没点规矩怎么干?」学志道。   「还要什么规矩呀?大姐你快说嘛。」   「惠君,我嘴笨,说不清楚,还是你来说吧。」   「好,那我就说。姐妹们,咱们不是单打独斗的山大王,是个队伍,得有规 矩有办法,才能让鬼子天天头疼。头一件我要说的是,咱们是鬼子的眼中钉,肉 中刺,所以每件事情都要小心,不能大意,跟踪和反跟踪的办法我都已经告诉过 你们了,不管去哪儿,不能随便让人掇上。」   「我们知道了。」   「第二个,小鬼子都不是人养的,如果落在他们手里,会遭到咱们想都想不 出来的狠手,那罪过不是人受的,但无论受什么样的毒刑,都不能把咱们的秘密   「我们不怕,就是千刀万剐,决不出卖自己的姐妹。」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样的,无论受什么样的刑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但咱们都 是女人,鬼子要给我们的,也许不光是酷刑。大姐医院里那些女同事,紫琼的嫂 子,凤娇的妈妈,胡桃的姑姑表姐表妹,鬼子对她们做了什么,你们都亲眼 看见了,现在你们问问自己,你们都作好准备去接受这一切了吗?」   姑娘们都沉默了,让她们死,让她们受刑,她们都能忍受,但让她们受辱,   「姐妹们,咱们既然要抗日,就得豁出自己的一切,如果大家还没准备好, 我们可以先不下山。」   「不,惠君姐,就算我们不干,鬼子能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吗?我准备好了, 大不了就是个死。」紫琼说。   「如果真的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吗,那个时候,你就会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也不怕。不管怎么样,我决不出卖自己的姐妹。」紫琼说着,声音有些   「别哭,紫琼妹,我信你。我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无论 作什么,都一定要非常小心,想方设法,不要让自己落到那步田地。还有,万一 有哪一个姐妹真的遇上这种事,自己又没有办法的时候,别人如果有机会,千万 不能心软,把她杀了,别让活着落在鬼子手里。」   「是。」姑娘们回答的声音不高,但很坚定,她们都明白,必须要有这样的   「还有,咱们面对的是比我们多得多的鬼子和汉特务,他们有枪,有炮, 有毒气,什么事情都难保不会发生,为了避免哪一个姐妹出了事被人家一锅端, 咱们事先要作好最坏的打算,所以我把同队长商量的计划说一下。从今天起,咱 们要把人手分成两队,队长一家之主,不能轻动,凤娇妹也不能随便出去,免 得被人家认出来,所以你们两个在家里坐阵,准备迎接来投靠的新人。」   「不,我不要留下,我要跟你们下山。」凤娇一听不让她出去,可是急了眼。   「凤娇妹,听惠君的。」学志道。   「凤娇妹你别着急,将来咱们队伍壮大了,同鬼子真刀真枪干的时候,自然 有你立功的机会。」   「紫琼和胡桃妹,你们两个是第二队,任务要难得多,也危险得多,怕不怕?」   「不怕,你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你们两个把枪留在山上,摸回到城里去,要改个名字,想办法弄到良民证。   紫琼妹妹回学校去上学,胡桃设法去找个活儿干。「   「什么?让我去上学?我不干。」紫琼的小嘴撅得能拴头叫驴。   「知道要你们去干什么吗?」   「干什么?」   「咱们山里无论作什么,都需要有一双好眼睛,随时注意鬼子和汉的一举 一动。你不光要上学,还要当一个好良民,好顺民,这样才能很好地埋伏在鬼子 身边,把他们的情况告诉山里,找准机会狠狠咬他们一口。你们的消息越准,咱 们成功的机会越高,就越少流血,你明白吗?所以说,你和胡桃妹妹的事情最要 紧,同时也最危险,因为你们必须单枪匹马地去同鬼子和汉周旋,没有人能帮 你们,而且,万一露了底,鬼子连死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你们,明白吗?你们要是 怕了,咱们就另派人去。」   「谁怕了?我去!」紫琼说。   「还有,为了咱们中国人的大业,你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即被鬼子抓了, 抵死也不能认,就算看见咱们中国人在鬼子手里受难,也不能出手相救,懂吗?」   「要是落在鬼子手里的是咱们自己的姐妹呢?」   「也不行,包括我们四个人在内,万一遇上那种情况,别的姐妹可以帮我们 去死,你们什么也不能做,明白吗?还有,万一咱们山里的人出了事,你们就是 咱复仇队的火种,东山再起的希望就在你们两个身上。」   「嗯,我们明白了。」   「你们还有第二个任务。」   「注意你们身边的每一个姐妹,有谁露出想参加咱们的念头,就告诉山里, 我们会设法去找她们,但你们自己不要出面,你们只是注意看,明白吗?」   「明天,胡桃妹先走,后天是紫琼。为了安全,你们走后,我们也要换个地 方,这个地方不再用了,你们也不用进山来找,来了也找不到。有什么事情,你 们就自己记在心里,到时候我会去城里找你们。还有,你们两个之间也不要相互 联络,各自的住处只有我知道,不要告诉对方,见了面也装不认识,知道吗?」   「你们每个人走之前,我会私下同你们两个约定一个联络办法,等你们安顿 下来之后,尽快按约定的办法通知我。」   「黑衣社比鬼子更危险,所以要注意特别他们的动静,有了事情及时告诉我   「知道了。」   「教你们的那些东西,你们平时自己勤练习,不过可别让别人看见。」   「就这些,大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该说的惠君已经说了,咱们各自干好自己的事情。两位妹妹,在打跑鬼子 之前,咱们姐妹也许不再见面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啊!」   「嗯!」姑娘们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八)   胡桃下山了,她认了一位无依无靠的孤老太太作干亲,改名为陶小桃,在草 条小学当上了代课教师。   罗紫琼下山了,改名为方蓉,在严惠君的安排下,她成了一位己故省大教授 的义女,进入了省大女中。   吴志甫和鬼子并没有闲着。上次一下子死了一个鬼子小队长和一个黑衣社的 特务,结果去了那么多人,竟没有把人给围住,甚至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到,哪 能不气。虽然连着几个月没有了复仇队的动静,但松本和吴志甫都知道,这就象 火山一样,平静的时间越长,爆发的时候就越猛烈。   这不是,松本少将又把吴志甫找了来问话。   「吴桑,复仇队的,调查的怎么样?」   「回太君的话,自从上次之后,就再没有什么线索,我猜她们是到什么地方   「这样的不行!人的找不到,我心里的,不踏实!你的,再去找!」   「报告!」外面忽然有人在喊,进来一看,原来是卫兵。   「报告松本司令官,吉田队长在外等候,说是来请罪。」   「请什么罪?」   「他们的人去王家幢参加维持会成立会,回来的路上在西翠屏山中了埋伏,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对皇军下手?」吴志甫道。   「叫吉田进来。」松本道。   吉田是第四步兵大队的大队长,走进来立正敬礼。   「吉田,人的,怎么死的?你的,说!」   「哈依!」吉田就把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鬼子为了加强统治,让城外的各村都成立维持会。但村子多,鬼子少, 所以每个村都只能派很少的鬼子去站脚助威。去王家幢的鬼子是由一个军曹带领 的,连他自己共有五个鬼子,还带了二十个皇协军。   在王家幢胡吃海塞,又闹又叫的鬼子走上回程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二十五 个人一溜歪斜,带着从村里强索来的数床棉被,几张兽皮,用枪挑着不知从哪家 抢来的活鸡,手里赶着抢来的一口猪和两头羊,磨磨蹭蹭地走在回驻地的路上。   西翠屏山就是复仇队训练和藏身之处,方圆数百里,沟岔甚多,王家幢也在 山中,到山外有十来里路。鬼子自从占领这里后,由于抗日的小股民间武装还没 有形成气候,所以鬼子日渐骄横,从没想过会有人敢对他们这二十多人的队伍下   天已经擦黑儿了,他们正走到一条浅沟里,忽然从两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破 空之声,接着便是鬼子和汉们受伤的惨叫声。   受伤的一共有四个人,包括一个鬼子和三个伪军,受伤后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发现遭袭,鬼子们急忙趴在地上,向着两边的树林胡乱打枪。   那个日本军曹侥幸逃过一劫,急忙去看几个人的伤情。   只见受伤的四人大都是上半身受伤,打伤他们的都是一尺长的竹制小箭,虽 然射入身体并不深,而且有一个仅仅是擦伤了面颊,但四个人都已经脸色发青, 嚎叫着在地上打起滚儿来。那日本军曹比较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箭,而 且由于中箭的地方多在头肩部,无法采用结扎法控制毒物曼延,所以除非他们自 己的生命力够强,否则是死定了。   果然,那四个伤者很快进入了垂死状态,自己把衣领扯开,在胸前和脖子上 乱抓,不出十分钟,几个人便都挺了尸。   看着同伙儿的死,其他鬼子和皇协军头发根儿都炸了起来,脖子后面发凉, 知道遇上了埋伏,却又不知道伏击他们的人是谁,只是没命地向两边的树林中胡   打了有十几分钟,没发现有人还击,他们试着爬起来,发现四下并无动静, 以为人家已经撤了,便急忙背上那四具死尸向山下逃去,才跑出百十米,林子里 又是一阵响声,又有两个伪军和一个鬼子中箭倒下,于是他们只好又趴在地上打   这回他们不敢跑了,原地不动干等着山下的大部队听见枪声赶来救援。   在野外趴了一宿,一直到天光放亮,才见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两百多名皇协军   鬼子们见天已经亮了,开始向两边林中搜索,结果人影儿也没见一个,只发 现了几十个绑在树上的非常简单的小竹弓,还有一张告示。   松本伸手从吉田手里接过告示,一眼就看见了下面的落款「姐妹抗敌复仇队」, 还有一颗红红的大印。松本并没有仔细去看告示的内容,因为猜也能猜出里面写   「吴桑!你的看见了,复仇队不除,皇军永无宁日。」   「太君!您别生气。我看,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什么?!」   「您想啊,她们要是不动,咱们去哪儿找她们哪?只要她们肯露头,不怕没 有破绽,您说是不是啊?」   「嗯!你的,说的有些道理。不过,皇军的,损失大大的,王家幢的,脱不 了干系,找不到复仇队,我要踏平王家幢!」   「是是是是。」   「你的,要多派人手,到山里调查,三个月之内,我要你抓住复仇队!不然, 你的脑袋……」他拔出手枪,一枪把桌子上的花瓶打得粉碎:「这个样子的!」   「是是是是。」吴志甫吓得一伸舌头。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28 编辑                 (九)   松本亲自率领二百名鬼子兵和整整一个营的皇协军开往王家幢。   出城门的时候,见守城的伪军们正在用铲子铲城墙上的告示,十几个准备进 城的老百姓在那里看热闹,私底下议论纷纷,脸上不乏兴奋之色,看见鬼子队伍 出来,那些看热闹的急忙收住笑容。   松本勒住马,让伪军营长去问问怎么回事,回答说,那告示是复仇队贴的, 说是袭击了鬼子一个小队,消灭了十几个鬼子兵。   松本气不打一处来,马上让跟他来的鬼子把那些老百姓围在了城墙下。   「支那人,皇军的遭偷袭,你们的高兴?!通通死了死了的!」   松本的话刚说完,鬼子们就举起枪对准了那些百姓。   百姓们还糊里糊涂地不知怎么回事,枪声已经响起,十几个无辜的百姓在怒 骂声中倒在了血泊里。   鬼子们开完枪,走到死人堆里,看见有人在动,在呻吟,便捅上几刺刀。   「收尸的,死了死了的。」松本用马鞭指着那些尸体对守城门的伪军说道, 然后若无其事地一夹马腹:「开路的!」领着那些鬼子和伪军向城外开去。   王家幢刚刚上任的维持会长王会三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   这山里的消息闭塞,虽然鬼子遭袭击的地方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但村里却还 不知道,王会三还以为松本是来祝贺维持会成立的呢。   「王的,复仇队的,你的知道?」   「什么?」王会三一头雾水。   「太君问你,知道不知道姐妹抗敌复仇队?」鬼子的翻译官邹德奎说道。   「不,不知道。没听说什么复仇队呀?」   「八格!皇军的,从这里出去,遭到偷袭,你的不知道?!」   「混蛋!皇军昨天刚从你们村回去,就受到复仇队的袭击,你们怎么会不知   「哎呀,太君哪,我们这里人祖祖辈辈都住在村里,从不出门,哪里知道外 边的事呀?我们真的不知道哇。」   「村里的,集合的!你的召集!」   「太君让你召集全村人到这儿集合,太君要问话。一个也不准少,听见没有?」   「哎!是!是!」王会三急忙拿了口破锣,在几个鬼子的押解下到村里去了。   王家幢在耕地稀少的山里算个大村子,其实也不过只有七十户,老少都算上 才二百来口,除了王会三家和出门在外的十几个人,其余的不分老少都被赶到了   等到了空地,看着四周荷枪实弹的鬼子,看着架在四围的十几挺机枪,百姓 们都吓坏了,人群中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   「邹桑,你的说话!」   「乡亲们,昨天晚上,到王家幢来的太君们遭到了偷袭。皇军今天到这里来, 是为了找到偷袭的反日分子。你们大家谁要是知道偷袭者的下落,就赶快告诉太 君,太君担保你们无事,哪个知道?啊?」   「邹桑,没有人说,通通死了死了的。」   「太君又说了,如果没有人说出偷袭者的下落,你们全村的人通通要替遇害   「哎呀!乡亲们哪,哪个知道的快点儿说,不要连累大家呀!」王会三一听, 吓得赶紧冲着村民们作起揖来。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茫然,他们确实不知道鬼子被袭的事,又 怎么会知道是谁袭击了鬼子呢?   「不说的,死了的干活。」松本见没有人说话,便叫鬼子去人群中拉人。其 实他很清楚村里人什么都不知道,而他只是想杀人,杀中国人来报复复仇队。   鬼子从人群中拉出七、八个年轻的山民,在人群的前面站成一排。   「你们的说,复仇队,什么的干活,哪边的开路?」松本说「太君问你们, 复仇队的人都是谁,干什么的,现在在什么地方?」邹翻译官说。   「你的说!」松本见没人说话,又从这几个山民中拉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我不知道哇,我什么都不知道哇。」那山民道。   「太君,他真的不知道哇。」王会三道。   「八格,他的不知道,你的知道,你说!」松本把指挥刀拔出一半来,威胁   「太君说了,你说他不知道,那你一定知道,你说。」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王会三道。   「那你就一边儿呆着去,少废话!」邹翻译官把王会三赶到一边。   「你的,不说?死了死了的。」松本道,接着便向两个鬼子一摆头,两个鬼 子端着枪扑上来,一下子刺进了那山民的胸膛。   「小鬼子!」那山民看着插在自己身体中的刺刀,恨恨地骂了一句,一下子 倒在地上,鲜血喷溅,他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腿一伸断了气。   「他爹!」一个与死者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冲了出来,一下子趴在那山民的身   哭着哭着,那女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松本骂道:「你们这些挨千刀 的,我们在这村里老老实实的过了几辈子,不招谁不惹谁,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 来杀人,你赔我的男人!」说着,疯了一样一头向松本撞过来。   松本本来想过去把她拖起来问话的,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吓了一跳,急忙 向旁边一闪,由于距离太近没有完全闪得开,肚子的侧面给撞了一下,疼得他 「嗷」地大叫一声,而那女人也由于这一闪,一时收不住脚而扑倒在地上。   「八格牙鹿!」松本捂着被撞疼的肚子,恼羞成怒,他拔出指挥刀向那女人   女人趴在地上,刚想爬起来,被雪亮的钢刀逼得重新倒在地上,仰在躺倒。   松本用刀指着她的咽喉,迫她仰着头躺在地上,女人的眼睛里充满怒火,愤   「嗯——」松本发出恶狼一样的怪叫声,把刀尖直顶戳到她的脖子上,鲜血 直流:「你的,说!复仇队,哪边的开路?」   「混蛋!你杀吧,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女人骂道。   「八嘎!死了死了的有。」松本骂着,指挥刀向下一划,从女人的脖子子直   女人疼得叫了一声,浑身的衣裤一下子便裂成了两半,滑到两边的地上,露 出了雪白的肚皮,丰满的双乳,还有漆黑的毛丛,刀尖划过了肌肤,划开了一道 不太深的大口子,血慢慢地渗出来。   女人先是一惊,然后羞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脯和下体。                 (十)   松本没有因此而罢手,他咕噜了几句日本话,四个鬼子走过来,其中两个弯 下腰,把女人的两手强行拉向两边,平摊在地上,拔出刺刀,狠狠地把女人的手   「啊——,小鬼子,你们不得好死!」女人惨叫着骂起来。   鬼子们又把女人已经被割开了裆的裤子扒下来,把她的两腿也分开,同样用 刺刀钉在了地上,露出她的生殖器。   女人再一次惨叫,也更加愤怒地骂起来。   「八嘎!八嗄!」松本骂着,指挥着鬼子杀人,一个鬼子端着步枪,狂叫着 从远处冲过来,然后一刀捅进了女人阴道。   女人惨极地嚎叫了一声,鬼子用力一挑,把她的肚子一下子挑成了两半,肠 子血淋淋地随着刺刀飞起在半空,又落下来。   女人的眼睛里冒着火,拚着最后的力气,骂了一句对她来说最恶毒的话,然 后眼睛翻起,抽动了几下断了气。   残酷的杀戳惊呆了村民,现场一片寂静。   「你的,出来。」松本又指着另一个村民说。   「太君,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不要杀我呀!」那村民被强 拖出来,他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哀告道。   「你的说,复仇队哪边的开路?」   「太君,我真的不知道哇,知道还能不说吗?」   「死了死了的。」松本下令,两个鬼子的刺刀从背后捅进了那村民的后背。   「你的,出来!」松本又叫第三个村民。   「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拚了!」第三个村民见怎么也是死,突然一下子抱住 了企图拖他出来的鬼子兵,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啊——啊——啊——」那鬼子极力相摆脱他,附近的鬼子急忙扑上来,用 刺刀在村民的后背上猛戳了数十刀,那村民才滑倒在地上,而被他咬的鬼子也跟 着倒下,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躺在地上倒着气儿,看样子也活   「八嘎,通通死了死了的!」松本气得吼叫着,鬼子们立刻哗啦哗啦地拉动   「乡亲们,不能等死啊!拚了吧!」   不知谁喊了一声,村民们都明白过来,哗地一下子向鬼子冲了过来。   「机枪射击!」松本狂叫着。   枪响了,十几挺机枪一齐向着手无寸铁的村民打了过去,人象割麦子一样一 排排地倒了下去。   当最后一个人也倒在血泊中的时候,鬼子停止了射击,他们端着刺刀走向了 死人堆,一个一个地拖开看,凡是还在挣扎的和出声音的,便当胸捅上几刺刀。   女人们被单独拖到一边,摊开四肢摆成几排,鬼子们一个一个地用刺刀捅她 们的下身,然后挑开肚子,再用刺刀把她们已经被挑破的衣服拨到地上,露出她 们的身体。不少女人没有被枪打死,在一片惨叫之中被活活开了膛。   王会三看着一村子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你的,维持会长,皇军的朋友,良民的干活,死了死了的没有。你的,不 用害怕。」等村民中再没了动静,松本看着王会三说。   王会三早已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   「你的,不用害怕,皇军的,去你家坐客。」松本又道。   邹翻译此时也哆嗦了,不过还能站得住。他过去把王会三扶起来,硬架着他   快到家的时候,王会三才勉强能自己走路。   松本和他的卫兵们进了王会三的家,坐在太师椅上让王会三给他做饭。   王会三之所以能当维持会上,是因为他在这个村子里算是最有钱的,因此说 话也最管用,而实际上,同山外的乡绅们相比,他也只能算个土财主而已。   虽然并不趁很多钱,王会三却有一妻两妾,三儿两女,长子王元奎和次子王 仲奎在外地经商,只留下两个儿媳在家,三子王叔奎在城里上中学,还没有娶亲, 大女儿嫁在山外,小女儿王秀萍十六岁,许了人家,定好下个月迎娶,王会三里 还雇着两个长工柱子和二贵,使着两个十七、八岁的丫环春喜和春红。   听说鬼子要吃饭,王会三不敢怠慢,急忙叫家里的女人们去准备。   他家并不是什么大财主,自己的女人虽然不下地,但家务活也还是要干的, 下厨的事自然也免不了。   松本看着几个女人出出进进,不由把目光盯在了王会三的二儿媳赵氏和小女   王会三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借口去灶上看看,趁机叫两个女人躲回自己的   吃饭的时候,王会三站在一起侍候,松本道:「王的,你我,中日的亲善,   「哎哎,明白,明白。」   「你的,坐下,一起吃的。」   「是是,一起吃,一起吃。」   松本吃了两口,又说:「女人的,怎么不吃?」   「哎,她们都吃过了,不饿了。您吃,您吃。」   「哎——,我是客人,主人的,陪客人吃饭,叫她们都来,都来。」   「这个,她们不懂礼貌,怕太君不高兴。」   「什么的礼貌?她们的来,太君的高兴。快快的,叫她们来吃。」   「哎,是。」   王会三明知不好,却不敢不从,只得去后面,把自己的妻子陈氏、二姨娘张 氏、三姨娘云氏和大儿媳戚氏叫了出来。   「哎,不对不对,没有来齐,通通地陪太君吃饭,中日亲善的。」   王会三没有办法,只得把赵氏和秀萍都叫出来。   松本这才高兴起来,硬让赵氏和秀萍坐在他的旁边,然后让女人们陪着他喝   这顿饭吃了小半晌,松本喝得醉醺醺的,伸手便把赵氏和秀萍搂在怀里,两 个女人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喊的不要,中日的亲善。」松本淫笑着说道。                (十一)   「太君,这样不行啊!」王会三赶紧走过来,作着揖说道。   「什么的不行?大日本女人,陪客人洗澡的,礼貌!你的明白?」   「……?」王会三一头雾水。   「太君说,在他们日本,招待客人的最高礼遇就是让自己的妻子女儿陪客   「真他娘的不知害臊!难怪长不高!」王会三低声咕哝道。   「他说什么?」松本没听清楚。   「他说中日亲善。」邹翻译官忙说道,接着扭头向王会三使个眼色:「你找   「也没这么亲善的呀。」王会三道。   「哪那么多废话?不亲善,命就没了。」   「你们说什么?」松本问。   「没什么,还是在说中日亲善。」邹翻译官道。   「优西!亲善地,陪客人洗澡的。」松本说着,重又搂住赵氏和秀萍,站起   「不!不要哇!爹,救救我们!」两个年轻女人哭了起来。   「太君,这可不行啊!」王会三抢上去,拦住了松本。   「什么的不行?中日亲善的,亲善的,你的明白?花姑娘的,你的,就是我   「不行啊,太君。别的,您要什么我们给什么,这个不行啊!我闺女还没出   「陪太君亲善,快活大大的,金票大大的,死了的没有!什么不行?」   「太君,我求求你了,饶了她们吧!我给您跪下了。」王会三真的跪在地上, 咣咣地磕起响头来。   「皇军同她们亲善亲善,你的什么的干活?!嗯?!」松本说着,拖着两个   两个女人哭喊着,打着坠儿不肯走。王会三跪爬几步,一把抱住了松本的大 腿:「太君,我求您,我求求你行吗?饶了她们吧……」   「什么的干活?死了死了的!」松本见王会三再三阻挠他施暴,把眼一瞪, 两个鬼子兵马上扑上来,用刺刀指在王会三的胸前。   「啊!啊!」王会三吓呆了,口中惊恐地喊着,不知该作什么好。   邹翻译官急忙过来把他拉起来:「王会长,王会长,不就是陪太君乐乐吗?   又死不了人。「   「乐乐?这是乐乐的事儿吗?怎么不叫你家老婆闺女陪他们去乐乐?」   「看你,我好心帮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太君掌握着你我的生杀大权,你 能怎么样?在人屋檐下,哪得不低头?惹得太君发了火,你一家老小都得死啊!   看着逼到眼前的刺刀,王会三屈服了,老泪横流地被邹翻译官拖出了房间。   松本见王会三走了,得意地笑起来,一边继续把赵氏和秀萍向后面拖,一面 向屋子里几个鬼子兵道:「通通地亲善。」   鬼子们立即扑向了剩下的几个女人。   院子里四处传来女人们的哭叫和鬼子的淫笑声。   第二天早晨,鬼子要集合了,松本从后院出来,看着一脸沮丧地同邹翻译官 站在一起的王会三说:「王的,你的,良民大大的。中日亲善,你的,死了死了 的没有,金票大大的。」说着,从旁边一个鬼子手里接过一小布袋大洋,「怦」   地扔在王会三怀里。   王会三强作笑脸,把大洋紧紧攥在手心里,看着松本走出院子。   不知松本在门外说了几句什么,很快便看到村子里四外火起,知道鬼子在烧   王会三不敢出去,也顾不得外面大火熊熊,站在院子里发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东套间里传出女人的啜泣声。   王会三几步闯进屋里,见自己的老婆陈氏坐在炕上正在哭泣,她的夹袄扣子 早被揪掉了,只能用手捻着衣襟。   再到西套间,大儿媳戚氏坐在她旁边,傻了一样呆呆地发楞,她浑身上下一 丝不挂,却仿佛根本不知道。   「哎!」王会三一拍大腿,从屋里出来,又奔后院,西屋里,自己的两个小 妾张氏和云氏南一个北一个躺在炕上,精光着身子,眼睛肿得象桃儿一样,眼睛 望着屋顶,死了一般。   再到东屋,两个十几岁的丫环,样子也同王会三个两房姨太太差不多,半傻 不傻的,赤条条坐在炕上。   正房西屋里,赵氏穿戴整齐坐在炕里,脸上狠呆呆的,而东套间的秀萍的眼 睛虽然肿着,却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坐在炕上收拾着东西。   「都起来吧,做饭吃。」王会三回到院子里,气哼哼地吼道。   回到前院,长工柱子告诉他:鬼子已经走了,全村的房子,除了他王家,差 不多全都点着了,他们怕别人家的火引燃了王家,不得不先把四周的几家房子扒 了,打成了防火道,反正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扒了那房子也没人追究。还说 鬼子把村子里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   王会三回到堂屋里,看着自己扔在桌子上的那一袋子钱,把钱倒出来,没细 数,估计是五十块大洋。   「嘿嘿嘿,八个女人,八个女人哪,我把她们卖了五十块大洋!」王会三一 下子把那些钱都划拉到了地上。   女人们都过来了,站在他的周围,两个姨娘还是楞苛苛的,一会儿哭一会儿 笑,戚氏和两个丫环已经好一点儿了,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赵氏还是一脸 狠色,秀萍仍是一脸平静,只有妻子仍在啜泣着。   「嚎!嚎!嚎!嚎什么丧?我王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王会三一拍 桌子,冲着陈氏大声骂道。   妻了哭得更凶了,其他几个女人则有的跟着哭起来,有的笑起来。王会三气 得不行,不停地骂。   「爹,你就省省力气吗!」秀萍道:「全家就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我们被鬼 子欺负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还有脸在这儿骂人,你算个男人吗?」   「就是,你还算男人吗?」妻子忽然收住哭声,也恨恨地道:「你当维持会 长,维持了什么?一村子的人都叫鬼子杀了,你这个会长干什么去了?你给鬼子 舔腚,结果怎么样?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活着是吃干饭的?」   「你这个贱人,还敢骂我!」王会三急了,跳起来,脱下鞋子便要打妻子。   「你打,你打!你就有本事打女人。那怕你有一丁点儿男人的骨气,大不了 一家子死在一起,也不会受这个耻辱!鬼子给你戴绿帽子,你就来打自己的老婆, 你多能耐呀?!你打,你打呀!打死了干净!」   王会三第一次看见一向温顺的妻子如此气势汹汹,他被她吓住了,一屁股坐 在凳子上,大哭起来。   女人们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鼻子,都心软了,又来劝他。   吃过早饭,王会三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想心事。一直坐了近一个时辰,忽听到 后院儿里女人的惊叫声,急忙跑过去,只见陈氏、戚氏、赵氏和两个丫环都在自 己的屋子里上吊死了,王会三看着她们吊在那里,没有想着去救,让她们活着, 比让她们死了更痛苦,何必呢?   过了许久,王会三才让长工们把五个女人弄下来,人已经凉透了。   戚氏和赵氏各留了一封遗书给自己的丈夫元奎和仲奎,要他们替自己报仇。   喊叫的是王会三的两个姨娘,是她们首先发现陈氏已经死了,没见秀萍的影 儿,秀萍平素同二嫂关系最好,现在她不在场,王会三感到不妙,急忙又奔秀萍   秀萍没在房里,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写着:「爹,我走了。你们都不 用再找我,我去报仇,替自己报仇,也替全村二百多口人报仇。我已经没脸再见 他了,请替我退了亲事,就说我死了。」   「哎呀,她这是去哪儿了,要送命的,她走不远,快去追她。」柱子说。   「算了吧,让她去吧。她比我这个当爹的强!」王会三默默地走出屋来,心 中暗暗骂自己:「我还算个男人吗?看着死的这一村子人,我怎么还有脸活着, 难道我真就没有死的勇气吗?」                (十二)   傍黑儿,王会三叫全家人,无论主仆,都到堂屋里吃饭,其实总共也就只有 王会三、两个疯了的姨娘和两个长工了。   饭是王会三亲自做的,虽然算不上好吃,但却是用了家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东 西,而且是老东家亲自下厨,实在不一般。   两个长工受宠若惊,不过心里也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大事。   「柱子。」柱子是长工。   「这家里的细软,我都搬到后边院子里了,你们两个分分,给三少爷分一份 儿,他还在上学,没有生活来源。你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的了,本来想着把春喜 和春红许给你们的,可惜……」   「东家?您这是要干嘛?」   「没什么,只想托你们两个一点儿事。」   「你们两个,分头去给你家三位少爷捎个信,告诉他们这里所发生的事儿。   告诉他们,我对不起全村的人,也对不起他们兄弟三个。告诉他们,鬼子不 是人,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反正是个死,可不能象我这样,丢了咱老祖宗 的气节呀!还有,这几件东西,是大少奶和二少奶留给两位少爷的念想,替我带   「东家,您还是留着自己交给他们吧。」   「我不能见他们哪!我哪有脸见自己的儿子啊?!」   「东家,您这是要?」   「哎呀,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我一个大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糟塌,我却只能 跪在地上哀告,拿她们换自己一条命,我哪还是个男人哪?祖宗八代的脸都让我   「你们两个什么都别说了。别劝我,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这样活下去, 要是我有本事去报仇,象秀萍那样,活着也好。现在,死了好,死了干净。我不 死,怎么去面对这一村子冤鬼?我不死,我怎么向自己的儿子交待?他们把自己 的媳妇交给我,我把她们给弄没了!我不死,我怎么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面前抬头?   老了老了,我不能让儿女们笑话我呀!「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死,说不定还得要替鬼子作帮凶。别忘了我托你 们的事,走了,就不用回来了。」   「我不是个有血性的人,你们再劝我,我怕自己就没了那个勇气。现在不是 平常,这个节骨眼儿上,命不值钱,咱中国人的气节才值钱哪!你们拦着我,就   「东家!」两个长工还要再说,王会三把手一摆,制止了他们:「柱子,别 忘了我托你们的事儿,要是你们还看中咱们主仆一场的情份,把这杯酒喝了,替   「东家,我们一定办到。」柱子和另一个长工二贵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你们吃吧,我先回屋去歇歇,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吧。」   王会三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壶酒,揣在怀里,然后把自己的两个姨娘拉 起来,走向后院。两个姨娘疯疯地笑着,靠在王会三的身上,跟着他走了。   两个长工哪有心思吃,坐在那里呆呆发楞。   忽然,后院传来一阵哔剥之声伴着两个姨娘的惨叫声。   「不好!」柱子和二贵一下子蹿起来,向后院跑去。   大家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急忙向后跑。   只见后院正房已经从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东家,你这是何苦哇?」   柱子和二贵都是老实巴脚的庄稼人,最是可靠,他们没有贪图王家的财产, 柱子叫二贵先去广州给经商的元奎和仲奎送信,自己赶到城里,见到了三少爷叔   叔奎十五了,一听这事,立刻气得炸了起来,就要去找鬼子报仇,被柱子拦 住了:「少爷,仇是要报的,但不能这样蛮干,得从长计议呀!」   「怎么从长计议?」   「二贵去给大少爷和二少爷送信去了,他们很快就能赶回来,到时候,咱们 再在一起商量,啊!」   「嗯,好吧。小鬼子,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几天之后,二贵领着元奎和仲奎回到城里,见到了叔奎和柱子,然后一齐回   村里的房都烧光了,王家的老宅也被王会三自己烧掉了后半个院子,只剩了   兄弟三人就在后院的废墟撮土为香,祭奠家人。   村里因为出门在外而幸免的十几个人也大都回来了,听说王家人回来,堵着 门口叫骂着,要他们赔命,柱子在门前拦着众人,但怎么也挡不住。   「乡亲们。」兄弟三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见他们,十几个人反而都没了话。   「乡亲们,你们是来讨债的吗?我们王家,欠你们的债吗?鬼子屠村,没有 杀我王家人是不错,但我爹并没有出卖过村里的任何人。我爹我娘,还有我一家 子都自尽了,就是为了不愿独生,这还不能证明他们的清白吗?这都是鬼子作下 的孽,难道我们不去打日本,还要窝里斗,自相残杀吗?如果你们要杀,我们兄 弟三个,背着手让你们杀,决不皱一皱眉头!」   「大少爷,不管怎么说,鬼子当时没有杀你王家的人,你们要证明自己的清 白,就领我们去找鬼子报仇!」   「对,你们敢打鬼子吗?」   「有什么不敢?就算没有你们这话,我们兄弟本来也要去找鬼子报仇的。」   三少爷叔奎首先站了出来。   「这话当真?」   「当真。」元奎说「我们只有兄弟三个,加上柱子和二贵也才五个人,正愁 人手不够呢,如果大家伙儿想加入,咱们就拧成一股绳儿,豁出命去同鬼子干!」   「好,反正家也没了,跟鬼子们拚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兄弟两个,已经把在外面的店铺盘掉了,这钱,就拿出 来买枪,买子弹,咱们拉上队伍干他娘的!」   「好,我们跟着你!」   于是,王家幢出了另一个复仇队——兄弟抗敌复仇队,虽然并非有意,却同 姐妹抗敌复仇队凑成了一对儿。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29 编辑                (十三)   西翠屏山的脚下,一个小队的鬼子兵加上二十个伪军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路 上,他们是去乡下征粮的。   虽然已经有过上次王家幢遇袭的教训,鬼子们却没有引起太多警惕,因为他 们认为反日分子人数不足,所以不敢大白天活动,特别是这里并不在山里,增援 的队伍会很快赶到。   尽管如此,在路过一片小树林边的时候,他们还是下意识地把枪端在了手里, 左顾右盼着,并加快了脚步。   「哎呀!」走在前面的一个鬼子突然叫了一声,接着,路边的树上果然飞出 无数只竹箭,两个鬼子被箭射在面部和咽喉,当场毙命,另有一个鬼子和两个皇 协军被射在肩上和胳膊上,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   鬼子小队长没想到人家真敢大白天袭击他们,急忙命令卧倒,向林中射击。   打了一阵儿,人影也没见一个,仔细观察,才知道中了人家的窝弓,气得大   鬼子兵们爬起来,看看那三个中箭负伤的,已经垂死了,毒药的作用很强, 眼睁睁看着他们救了不,把鬼子和伪军们看得脸色发白。   「快快地开路!」鬼子小队长不敢继续停留,忙命撤退。   刚一转身,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子弹从树林的另一边打过来, 鬼子小队长屁股被打中,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同时又有几个鬼子和伪军中了弹, 疼得狼嚎鬼叫起来。   「射击,射击!」鬼子小队长躺在地上,拔出指挥刀喊叫着。   鬼子回过神来,趴在地上向子弹打来的方向还击,此时他们才看见,在远处 路边的路基下趴着不少人,正在向这边射击。   对方的火力很猛,不过准确度不太高,看来训练不足。   「他们的,乌合之众,冲锋地!」鬼子小队长一声令下,还能活动的鬼子马 上上了刺刀,爬起来便向前冲去。   对方拚命打着枪,但却没有几发能命中目标,眼看着鬼子要冲到跟前了,那 边的人也蹭地站起来,上上刺刀打算拚命,树林中忽然也响起了枪,同时还伴随 着几乎听不到的弓弦响声,枪声不算密,但很有效,每一声响都会有一个鬼子或 伪军应声倒下,每一声弓弦响,也会有一个鬼子或伪军在惨叫中倒地。   「不好,支那人埋伏的干活,开路的。」鬼子小队长眼看支持不住,只得下   他们丢下了七、八个鬼子和五、六个伪军的尸体,架着还能动的,边开枪边   「追!」有人在命令着,那些本来站起来准备拚刺刀的人随后赶来,鬼子跑 得比兔子还快,一直追到树林边,眼看追不上了,这才悻悻地收兵。   这伙儿人正是兄弟复仇队,领头儿冲在前面的正是王元奎。才回到交战的地 方,却见叔奎正领着几个人在同人吵架。   和叔奎吵架的是一群五、六个年轻姑娘,有三杆三八大盖儿枪,其余的都   「你们在吵什么?」元奎问道。   「他们抢咱们的枪!」叔奎道。   「谁抢你们的枪了?不讲理!」一个十四、五岁,手拿竹弩的小姑娘说道。   「这是鬼子的东西,谁捡了算谁的。」   「这些鬼子分明都是我们打死的,他们的枪当然应该是我们的。」   「凭什么说鬼子都是你们打死的?」   「当然是我们打死的,是我用箭射死的,你有箭吗?」   「他身上还有枪眼儿呢,你不过是碰巧射着个死人罢了。」   「你不讲理。」   「谁不讲理了?」   「你不讲理,你不讲理!就是你不讲理。」   「你不讲理。」   两个人又吵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叔奎,住嘴!」元奎喝道。   「大哥,她们……」叔奎看到大哥,十分委屈,其他队员也都嚷作一团。   「都给我住嘴!」元奎喝道,大家都住了声:「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咱们 打了那么多枪,除了叔奎的头一枪打中了鬼子的屁股,没一个鬼子是咱们打死的。」   他看了看对方,都是顶多二十岁的年轻姑娘,感到很不自在:「人家就这么 几个人,枪也就这么三支,却杀了那么多鬼子。咱们快二十人了,还人人有枪, 一个鬼子没打死,还跟人家姑娘家抢战利品,一群大老爷们儿,丢不丢人?!」   元奎一番话,说得兄弟复仇队的人个儿顶个儿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这位大哥,不要这么说话,大伙儿都是打鬼子的,只要打鬼子,就是一家 人,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从树林里走出一个二十岁出头儿的年轻姑娘,腰里 别着支王八盒子。   「这位大姐说的是。」元奎道:「这一位一定是当家的了。」   「不敢当。」   「请问你们是什么队伍,有这么好的身手,王某佩服。」   「这位当家的夸奖了。我们是姐妹抗敌复仇队,我姓赵」   「啊?你们就是姐妹复仇队?那您就是赵队长了?久仰久仰!」人的名儿树 的影儿,一听是姐妹复仇队,元奎非常吃惊,兄弟复仇队的人也都投来敬仰的目   「嗨,那都是人家传的,其实我们就是多了杆枪,和一般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这位是王元奎王大哥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有位姐妹同你有点儿亲戚,是她告诉我的。」   「谁,她叫什么?」   「她不让我说,也不想见你们。她只托我带个话儿,等打跑了鬼子,自有见 面那一天,还有。」赵学志从地上捡起刚才叔奎同姑娘争抢的那支三八枪:「你 们虽然枪多,但都是汉阳造,又是旧枪,不好使,你们的亲戚让我把这枪送给叔 奎兄弟,让他好好练枪法,好替王家幢和你们一家人报仇。」   「她,她,她是不是叫王秀萍?」   「我说过,等鬼子被打跑了,你们自然会知道。姐妹们,咱们已经有好几支 大盖儿枪了,兄弟复仇队的兄弟们的家伙不趁手,送几支给他们,都是打鬼子的   「不不不,赵队长,这使不得,我们不能要。」元奎道。   「拿着吧,弓箭没声音,对我们来说使起来不比枪差。」   「对,送给他们,杀不杀得了鬼子,不在枪好坏,在谁使,是不是姐妹们?」   那个同叔奎吵架的小姑娘叉着腰说道。   「闵霞,不许胡说!」学志道。   「我们不能要你们的东西。」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们是兄弟,我们是姐妹,都是自一家人,谁打鬼子都 是一样的,拿着吧。」   「好吧,不过我们只要这一支。」元奎指着学志手里那支枪道。   「不,我不要这枪,我要自己从鬼子手里夺。」叔奎被那个叫闵霞的说得臊 眉搭眼,哪有脸接那枪。   「拿着吧,这也许是你姐给你的,等你有朝一日,多夺几支鬼子的枪,当礼 物送给姐妹们。」   叔奎也猜到那送枪的是姐姐秀萍,于是伸手接了过来:「赵家大姐,你回去 告诉那位姐姐,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我姐姐,我们都念着她,我一定多杀鬼子,替 我们王家幢的老老少少报仇。还有,这是我的枪,先送给闵霞妹妹使着,等我缴 了鬼子的枪,再给她换新的。」   「咱俩儿还不知哪个大呢。」闵霞道:「不过,你的枪我先收着,你可得快 一点儿,要是我先缴了鬼子的枪,你可就没机会给我换了。」   「那我就缴个机关枪送你。」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那咱拉钩!」   「拉钩就拉钩!」   两个年轻人真的拉起钩儿来,大家伙儿看着,不由暗自笑了起来。                (十四)   小山村里,两个鬼子用枪挑着抢来的鸡,赶着三只羊向村外走去。   忽然,背后小巷里闪出六、七个娇小的身影,用绳子往鬼子的脖子上一套, 往背上一背便走,空着手的则把鬼子的枪抢在手里。   她们正是姐妹复仇队的姑娘们。与鬼子兵相比,她们的身材算不上高,只能 尽量弯着腰才能把鬼子背起来,鬼子脸憋得发黑,双脚乱蹬着,旁边的姑娘随手 给了他们两刀,这才不动了。   村外山崖边,姑娘们把鬼子抬起来扔进沟里。   大路边,一个村民坐在一堆西瓜后面,另有几个农民围着瓜摊,有的挑瓜, 有的同卖瓜的砍价。   两个鬼子兵扇着扇子来到瓜摊边,蹲在地上逐个拍打着西瓜,挑好了一个, 一拳砸开,分成两半,每人拿了半个大吃起来,脸几乎埋到了瓜皮里。   忽然,「梆梆」两声,两个鬼子一声不吭趴在了地上,脸仍然扎在碎烂的西   两个农民扔下手中的棍子,捡起鬼子的步枪,又用刺刀往鬼子的后心捅了几   「拿上东西快走!」卖瓜的正是元奎,他站起来命令道。   五个人把鬼子身上的所有装备都解下来,向青纱帐里钻去,元奎走在最后, 临走时又回过头,对两个真正想买瓜的村民道:「两位乡亲,我们是兄弟复仇队 的,你们赶快离开,别吃瓜落儿!」   「哎!」两个农民这才回过神来,随着钻了另一边的庄稼地。   月台边停着一列军车,军车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鬼子。   军车的另一侧,一队鬼子巡逻兵刚刚走到机车边,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领头的鬼子立刻栽倒在地上。   「反日分子的那边,射击!」鬼子兵立刻向响枪的方向还击,负责车站防卫 任务的鬼子少佐也急忙领着一个小队的鬼子兵向那个方向包围过去。   就在鬼子兵们把注意力放在那边的时候,几个瘦小的身影爬过铁道,接近了 车尾,一下子跳上了车。   当鬼子兵赶到那里的时候,见那黑乎乎的小山坡地上,只有一粒亮晶晶的三   鬼子少佐仿佛明白了什么,急忙领人返回月台,顺着车箱走了一趟,又不放 心地命人用铁丝把车厢门都扣上。   押车的鬼子兵们都上了车,军列离开车站,鬼子少佐这才松了一口气。   火车在夜幕中飞驰,刚刚趴上一个陡坡,忽然急刹车停了下来,押车的鬼子   从车头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反日分子的,快快还击!」鬼子小队长命令道。   鬼子们有的跳下车,有的从车顶向车头方向跑去。   车后一辆煤车,两个穿黑衣,面朝下趴在煤堆后的娇小身影趴起来,她们的 脸上全是煤面子,根本看不出模样来。她们悄悄摸到两个趴在车厢前面,不知所 措地看着前面的鬼子兵后面,突然扑上去,一手捂住他们的嘴,一手把尖刀狠狠 捅进他们的后心窝。   她们戴上鬼子的钢盔,拎着鬼子的枪悄悄溜下车,走到邻近的车厢边,其中 一个把风,另一个扭开铁丝,把车厢门拉开,从里面跳出几个同样娇小的黑影, 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好几支步枪。   接着,路边又蹿出几个黑影,每人扛了一个箱子便走。   「什么的干活?」在尾车的一个鬼子发现了她们,高喊一声,举枪瞄准,黑 暗中飞来一支竹箭,正射在他的脖子上,立刻倒栽到车下。   「后面的有人!」正指挥鬼子向前面佯攻的队员们还击的鬼子小队长听见响 声,急忙叫上一半鬼子兵向车后赶来。   「快走!」一个细细的女声命令着,等最后一个黑影跑进路基下的黑暗中, 她随手把几颗扎在一起的手榴弹扔进开着门的车厢里,然后自己也溜进黑暗中。   「轰!」手榴弹爆炸了,车厢里的弹药立刻被引爆,一连串的爆炸响起来, 那节车厢被炸飞了,紧接着又引爆了邻近的车厢。   鬼小子小队长不敢去追看不见踪影的复仇队,命令鬼子兵们把车厢挂钩摘开, 让后面已经起火的五、六节车厢顺着铁道的坡度自己滑开,总算没有全车爆炸。   山边公路上,一辆卡车正喘着粗气艰难地爬坡,车上站着五、六个荷枪实弹 的鬼子兵,前面的驾驶楼顶上还架着一挺歪把子。   忽然一声枪响,子弹穿过风挡,准确地射入了鬼子司机的脑袋,失去了控制 的汽车一下子扎进了旁边的沟里,趁着车上的鬼子兵东倒西歪的当口,又是一阵 枪声传来,鬼子的机枪手和副手被打穿了脑袋,鲜血和着脑浆子炸得四处都是。   其余鬼子急忙跳下车来,以卡车为掩体,向射来子弹的山坡射击,其身后又 响起了枪声,两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手持双枪,一枪一个,把剩下的鬼子   骑马的人是元奎和仲奎,他们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在空中一挥,林子里马上 跑出十几个人来,直奔歪倒在路边的汽车。   叔奎跑在最前面,头一个儿就把那挺机枪抢在手里,笑得跟什么似的。   「叔奎,行啊,这回总算有礼物送给人家了。要不要我去给你说说媒,让那 妹子嫁给你呀?这机枪就当下定了。」随后赶到的一个中年人调侃道。   「不用保媒,叔奎是上过学堂的,人家不象咱们这么不开化,想讨媳妇人家 自己会说!」另一个人说道。   叔奎的脸胀得通红,很甜蜜地笑着想心事。   「想什么呢?快走吧!」元奎道。   叔奎这才回过神来,把机枪扛在肩上,转身便走。   「你乐糊涂啦?往哪边走?」   叔奎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在其他队员后面走向                (十五)   松本很烦,烦透了。   一个姐妹抗敌复仇队已经够让他挠头了,现在又多了个兄弟抗敌复仇队,简 直快把他的脑袋搞炸了。在松本的辖区内,公开亮出旗号的反日武装不只一个, 但其他的大都只是零打碎敲地杀一个两个散兵游勇,搞搞破坏而已,只有这两只 复仇队真正让松本感到头疼,一会儿打粮车,一会儿劫军火,你一趟我一趟,叫 着劲儿来,大日本皇军仿佛成了他们的游戏工具。   两年以来,松本最想消灭的就是这两支复仇队,但偏偏就是摸不着他们的行 踪,只知道他们住在西翠屏山里,但西翠屏山那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这一天,松本正在办公室里左寻思右寻思的,忽然接到城西大娄庄炮楼来的 电话,说是有个农民报告,在西翠屏山胡家垴附近的山沟里发现了姐妹复仇队的 营地。松本简直是大喜过望,急忙跳起来,集合了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中队伪军, 开上汽车就进了西翠屏山。   大娄庄炮楼的伪军小队长正在进山的路口等着,还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农民, 就是这个农民向鬼子报告了复仇队的营地。   松本用力拍了拍那个农民的肩膀:「你的,良心大大的好!房子的,地的, 金票的,大大的有!」   「谢谢太君,谢谢太君!」那农民笑眯了眼,看上去一脸贪婪之相,纯粹就 是为了赏金来的。   「你的,带路的。」   「是是是,我带路。」   去胡家垴道路太窄,走不了汽车,全体鬼子伪军只能下车步行。   那个农民在前面领着道儿,一直来到胡家垴北簏。   「太君,您看,就在山后的山沟里。」   松本抬头看去,果然从山后升起淡淡的炊烟,一看表,可不是吃饭的时间了   「好的,前进!」松本一抽指挥刀,把那农民吓了一跳。   「太君,你们去,我在这儿等您,要是被别人认出来,他们还不活扒了我。」   松本也没有理他,指挥着伪军从山的两侧包抄过去,自己则领着鬼子兵上山, 想要居高临下,把姐妹复仇队压制在沟里。   眼看快到山顶了,忽听一阵「嗖嗖」的声音,松本反应快,一下子就趴在地 上,自己所带的鬼子却有两个中了毒箭,转眼便死透了。   「八嗄。」松本低声骂道,他看了半天,看出这些箭是来自于前方的小树林, 而且是从树顶上射出的,再仔细观察,看来这是复仇队为了防止偷袭设下的窝弓, 由此可见,复仇队真的在沟里。   一想到复仇队,松本顾不上自己的手下了,忙把刀一挥:「前进!」   鬼子兵听了,虽然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上爬,快到山顶的时候,另一 片树丛中又射出一排竹箭,一个鬼子胳膊中了箭,很快便口吐白沫,毒发身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向下看去,见那山沟被树木遮掩着,看不到底,只有几 缕轻烟从树帽子中升起来。   松本心里说好,急忙命令掷弹筒开始攻击。   顿时,一颗颗榴弹落入冒烟的地方,传来阵阵爆炸声,硝烟顿起,完全遮盖 了原来的白色炊烟。   「冲锋!」炮声刚停,松本一声令下,鬼子们不顾一切地冲下山去,接着便 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松本跟下去一看,只见又有四个鬼子兵中了毒箭,正疼得在地上打滚儿。   与此同时,两边包抄的伪军听见炮声,也分别进了沟,同样中了机关,被吊 在树上的石头袋子落下来,砸得头破血流。   把松本气的命令机枪手四下里横扫一气,才往刚才冒烟的地方走,等到了那 里一看,就只有几堆快要烧尽的干草和树枝,这才知道上了当,回头再找那告密 者时,人影儿也不见。   松本正在懊恼,对面山坡上一声巨响,无数颗铁砂子倾泻而下,顿时又有两 个鬼子中弹,其余的吓的蹲在地上,生怕开炮的看见自己。   松本知道,这开炮的肯定是真人,于是命令鬼子们不顾一切地冲上小山,中 间又有一个伪军跌在陷坑里,被坑底的尖木桩捅了个透,还是没见到人,枪声又 从另一座山上响起。   松本气坏了,死活非要把复仇队抓住不可,于是又命令鬼子向响枪的山上冲。   一连冲过五个山头儿,被窝弓和陷阱收拾掉的鬼子和伪军不少,同时鬼子的 队伍又因为体力不均衡而拉得老长。   正在这里,从鬼子队伍的斜刺里,忽然闪出六、七匹战马来,风驰电掣般的 向鬼子队伍冲来,马上之人,有的使双枪,有的使马枪,还有的使大刀。鬼子都 是步兵,被这些骑手一冲,连枪打带刀砍,犹如虎踹羊群一般,顿时躺下四、五   对方也不恋战,冲过去便跑,再不回头,等鬼子回过味儿来,架起机枪射击 时,人家早转到山后去了。   鬼子们顾不上再去抓姐妹复仇队,因为那骑手分明是男子,急忙掉转枪口, 向着那骑手消失的方向追去,转过山头,人不见了,背后的山上又响起枪来。   松本在大山里足足转了三天,除了那个假向导,一个复仇队的人也没见到, 而且损兵折将,带的给养又不够了,只得抬上尸体下了山,狼狈而回。   从此以后,松本再不敢轻易进山搜找复仇队,而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黑衣社身   吴志甫对自己的外国主子真是忠心耿耿,撒下大量人手,到城乡各处去打探 消息,同时也在不停地物色合适的人员以充实自己的队伍。   方蓉已经快毕业了,由于她成绩好,考取了本校的高中。   这天下午下了课,方蓉遇见了初中部的日文教员桑美娜。   桑美娜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平时说话温文尔雅, 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桑美娜的日文讲得非常好,别人都说她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不过她自己从   方蓉同她的关系很近,当然是桑美娜主动拉拢她。   从一开始,桑美娜就很注意方蓉,因为她即不激进,也不媚日,只是一声不 响,闷头读书,而且她的身体非常好,体力充沛,体育课的成绩在女生中一直名   桑美娜有意无意地接近方蓉,还让她当日文课代表,以便能经常见到她。   天长日久,方蓉同她熟悉起来,话也多了,戒心也没了,桑美娜才开始试探 她对中日亲善的看法。   方蓉说中日亲善是很自然的事,不过不喜欢日本人到处杀人。桑美娜对此深 表认同,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关系也就更近了。   「方蓉。」桑美娜在唤她。   「桑老师,您找我?」   「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咱们出去吃饭好吗?」   「老是让您请吃饭,实在太打扰您了?」   「看你说的,你一个穷学生,我不请你吃饭,难道叫你请我吃饭?来吧,我 一个人也挺闷的,陪陪我。」   「那就走吧。」   方蓉跟着桑美娜来到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吃饭,还要了一个雅间。   「桑老师,这里会不会太贵了?」   「嗨!怕什么?我又没嫁人,挣的钱不花干什么?」   「那就咱们两个,还要个雅间干什么?」   「这样咱们两个说体己话儿就不会有人听到了。」   桑美娜点了一大桌子菜,方蓉感到,凭她挣的工资,是根本不可能摆得起这   「你们去吧,把门给我们关上,不叫你们不要打扰。」桑美娜对跑堂的说。   「哎,是,小姐们,你们慢慢吃。」   两个人吃了一会,各自想着心事,方蓉终于忍不住了:「桑老师,你请我吃 这么丰盛的宴席,不会就是想让我陪你解闷儿吧?」   「哎,就是想请你吃吃饭,聊聊天儿,没别的意思。哎,方蓉啊,你说,这 都有两年多了,日本人还在这里占着不走,天天打仗,天天杀人,这也不是个事 儿啊,是不是?」   「是啊,我最不喜欢杀人了,可是,谁又能阻止他们呢?」   「是啊。鬼子嘛,占着不肯走,那些反日分子呢,又不肯让,就这么顶着牛 儿,真拿他们没办法。」   「你说这到底怨谁呢?」   「怨谁?这可不好说。要是日本人不来,也不会有那些反日分子,反过来呢, 如果没有那些反日分子,大家好好地同日本人亲善,日本人也早就走了。其实谁 退一步都行,可现在大家都别着劲儿,你也不肯让,我也不肯让,可不就这么顶   「嗨,是啊,闹得老百姓个个不得安生,这可怎么好呢?」   「其实呀,咱们的老百姓也是,人家日本来帮咱们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建工 厂,开煤矿,那么多的人有工上,有钱赚,这不是挺好么?非得要帮着那些这个 队呀那个队的同日本人对着干,这是何苦呢?」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谁让日本人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杀人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杀了人家日本人,人家能不报复?你老百姓把他们藏 起来中,分又分不出来,可不就跟着吃瓜落么?要是没有人帮着他们,他们也就 闹不起来,日本人还为什么要杀人呢?你说是不是?」   「好象,好象有点儿道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日本人杀人。」   「你呀,到底还年轻。这叫以杀止杀,杀几个害群之马,剩下的人才能过上 太平的日子对不对?」   「可他们不愿意日本人来占咱们的地方,也不能说不对呀?」   「人家不是来占地方的,我不是说了嘛,人家是来帮咱们建工厂,修矿山的, 你不去招惹人家,好好上工挣钱,人家又怎么会杀你呢?」   方蓉半天没说话,仿佛桑美娜说得很有理,又好象很无理。桑美娜看得出来, 于是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才吃完。结过帐,桑美娜又叫方蓉到她的宿舍去陪她。   从这天起,桑美娜几乎天天都叫方蓉去陪她吃饭,给她讲了许多东西。桑美 娜能说会道,方蓉终于被她说动,全盘接受了她的观点。   「方蓉,你愿不愿意为早一天停止这种无谓的杀戳而为咱们国家作些事呢?」   桑美娜有一天问道。   「当然愿意,只要是个中国人,谁会眼看着这种杀戳无休无止地继续下去呢?」   「那么,要是有人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希望你帮着作一些事情,你会去作   「要是担着汉的骂名呢?」   「……,我不会在乎的!」方蓉沉吟了片刻。   「当然真的。桑老师,你好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是的,不过经过我们长时间的考察,我们觉得你是个我们可以信任的人。」   「你们是谁?是日本人吗?」   「不是,我们是中国人,只有中国人才会真正替中国人着想,对吗?」   「那……,你……?」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中统留在本市的情报员,奉命执行曲线救国的任   「啊?」虽然方蓉早已感到了什么不寻常,但还是很吃惊。   「现在黑衣社是我们组织的公开身份,所以我也是黑衣社的成员。」   「黑衣社?!」                (十六)   方蓉简直吃惊到家了,原来本地的黑衣社竟然和本地的中统组织是一家。   「黑衣社?你们怎么会帮着日本杀中国人呢?」   「方蓉,你别吃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让日本人离开这 里,由我们中国人自己管理,为了这个,我们不能同日本人硬抗,而要采取迂回 政策,最终达到目的,这就是曲线救国,你明白吗?」   方蓉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日本人杀了很多中国人,确实可恨,但那些反日分子更可恨,他们利用老 百姓作挡箭牌去杀日本人,使得杀戮无法停止下来,他们才是国家的害群之马, 而他们存在的更大危害,就是让老百姓认为只有同日本人硬抗才是爱国和救国, 所以,我们黑衣社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人都挖出来,早一点停止杀戮,让日本人 早一点儿退回大海那边,我们才能安享和平,你懂吗?」   方蓉犹豫着,又点了点头。   桑美娜又给她讲了许久,直到她毫不犹豫地赞同她的话,然后说:「今天的 事,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不管你选择什么,都是自愿的,我 们决不强迫你,明白吗?不过,我们今天所说的话,你决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免 得招至灾祸,知道吗?」   「知道。」方蓉低声回答,然后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出屋去。   此后的日子里,方蓉见到桑美娜总是低头走过,不敢正眼看她,桑美娜也不 再同她打招呼。终于有一天,方蓉走进了桑美娜的宿舍。   「桑老师,我干!」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好姑娘,你会想通的。那么,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们黑衣社的人了,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再过半个月,就要放暑假 了,我们会利用这个时间安排你去接受必要的训练,以后,如果你表现良好,组 织上一定会奖励你的。」桑美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迭钞票来:「给。」   「不,我不要,我不是为了钱才去做这事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爱国,所以我们才能相信你。这是活动经费,没有钱, 你怎么开展必要的活动呢?比如要是让你扮个富家的大小姐,没钱能装得象吗?」   方蓉参加了黑衣社的事,只有严惠君一个人知道,能在黑衣社中卧底,实在 是个难得的机会。   为了安全,同城里的方蓉和陶晓桃联系的只有严惠君一个人,连赵学志都不 知道罗紫琼和胡桃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这也保证了在此后的几次大损失 中,复仇队仍然留下了火种。   暑期过后,方蓉回到了学校,桑美娜成了她的直接上司。方蓉的任务就是注 意学生中的一切言论,并把他们记录下来,报告给桑美娜。   不过桑美娜不知道,方蓉对山上的队伍承担着同样的任务。   方蓉的中立立场给了她许多方便,学生们的任何议论都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方蓉首先是把这些言论分类,辨别哪些人心向抗日武装,哪些人愿意替日本 人卖命,然后决定如何向桑美娜汇报。   当然,对于那些抗日的念头,方蓉首先报告给严惠君,很快,便会有人去同 目标接触,接触的结果反馈给方蓉,然后方蓉再在适当的时机报告给桑美娜。而 当黑衣社的人前来抓人的时候,人已经上了山。   当然,对那些有心当汉的,方蓉倒是也都及时报告给了桑美娜,给黑衣社 提供了不少力量,于是,方蓉得到了黑衣社的信任,吴志甫还亲自接见了她,把 她称为黑衣社的一枝花,他当然不知道,在方蓉推荐的人中,就有不少早已加入   也就是在这年的秋天,复仇队遭受了一次巨大的损失。   事情要从黑衣社派在外面的暗探说起。   复仇队除了严惠君专门同城里进行联络外,还派了朱凤娇负责同乡下的一些 眼线进行联系,以便探听鬼子的动向。这些眼线并非复仇队的人,而是一些仇恨 鬼子,同情抗日武装的乡亲。   无巧不成书,这天朱凤娇在山下打探消息回来,正巧同一个化妆成农民的黑 衣社密探金大牙擦身而过,而这个家伙,正是复仇队刚成立的时候注意到朱凤娇 的两个密探之一。这两个密探中,负责跟踪朱凤娇的已经被严惠君干掉了,而金 大牙则是回去搬兵的那一个。   经过训练的特务都有一种能把目标相貌长时间记在脑子里的本能,所以迎面 走过的那一刹那,金大牙立刻感到这个漂亮的村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走出二十 几步,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与此同时,第六感也使朱凤娇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人目光一对,金大牙急忙转回头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进旁边的小路中, 而朱凤娇则样若无其事地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她装着休息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这才站起来继续向山里走去,但心里 却十分肯定,那个家伙一定在后面跟踪自己。   山里的道路,朱凤娇是十分熟悉的,东转西转,就把金大牙给甩掉了。   尽管金大牙见过朱凤娇,朱凤娇却没有见过他,而轻易甩掉了尾巴,让朱凤 娇的思想上有些大意,回到营地后,并没有把这事情告诉队长赵学志和副队长严 惠君,这最终造成了她的失手。   金大牙认出朱凤娇后,为了进一步探到复仇队的营地,他打算先跟踪朱凤娇, 然后再回去报告,谁知一进山,没走出多远,朱凤娇便没了踪影,金大牙只得悻 悻而回,不过没忘了向吴志甫报告。   吴志甫听到这消息,象得了宝贝一样,亲自到离发现朱凤娇的地点最近的一 个村子里设下了秘密指挥部,并把几乎所有外勤都调到了附近,把所有道路都监 视了起来,就等着鱼儿上钩。   等了十几天,女子复仇队在山的另一边打了鬼子的一个抢粮队,吴志甫被松 本叫去骂了个狗血喷头,让他去那里调查复仇队的线索,但执着的吴志甫不为所 动,坚持把人手留在原地,又等七、八天,终于等到了他们想找的人。   刚一出山,就应该发现路边有了很多不寻常的农民,但朱凤娇太大意了,一 直走出四、五里,这才感到不对。   她借着转弯的机会,迅速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奇怪的人都在向自己这里集 中,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不由暗悔不已。   她转过几里路,绕道向山里走去,想要把那些人甩开,发现这些人很难对付,   「不行,我不能把他们带到营地去。」朱凤娇知道,自己想要轻松脱身是不 可能的了,于是穿过一片树林,佯装已经甩掉尾巴的样子,重新向山外走去。   出了山,她左拐右拐,故意领着特务兜圈子,同时也在思考着脱身之策,此 时身后已经跟上了十五、六个特务。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1 编辑                (十七)   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朱凤娇对这里非常熟悉,于是进了村子,闪身进了一 条小巷子,只兜了一小圈,便到了原来的村口,回头看去,那些特务们分别进了 几条街道中,没有人看到自己,于是出村往回走,刚刚走不出远,忽然从旁边的 路上闪出一个人影来,与朱凤娇碰了个满怀。   「她在这里!」那家伙忽然大声喊起来。   朱凤娇平时练得刻苦,身手比这小子快得多,见他伸手去怀里掏枪,她的枪 早已拿在手中,一枪便打碎了他的天灵盖,然后一猫腰,顺着灌木丛向远处跑去。   「她在那儿,快追!」她听到有人在喊,接着响起了枪声,子弹从身边掠过,   「别开枪,抓活的!」有人命令道。   不让开枪,这给了朱凤娇一线生机,她稍稍直起身来,向四周看看,见足有 四、五十人从三面向自己围上来。   朱凤娇于是向没有人的那一面跑去,渐渐地,越来离西翠屏山越远了。   她不怕远,越远,队长她们就越安全。   跑出两里多地,虽然朱凤娇的耐力不错,但特务们也是训练有素,所以越追 越近,凤娇回头一枪把追在最前面的一个特务打倒,迫使他们趴在地上,趁机拉 开了距离,就这样一气儿就跑下去十几里,子弹已经打光了,凤娇看看附近有一 个村子,便钻了进去。   这里名叫谢村,是个几百户人家的村子,特务们追到村口,正要进村,吴志 甫跟了上来,只叫了两个特务进去,穿过大街到另一端,如果看见朱凤娇出村而 去便开枪报警,否则便守住村口,再命其余特务左右包围,把住村子的所有出口,   朱凤娇果然没有穿村而过,她打算在村里暂避一时,等耗到天黑了,便有机   吴志甫知道,凭自己这几十个人,想从村子时搜出人来实在是不可能,好在 这里离城只有五、六里,于是派了一个特务骑车回城,直接找松本调援军。   松本闻信大喜,急忙调了一个鬼子中队,加上皇协军两个连,亲自率领,乘 汽车赶到了谢村。   三百多正规军,加上几十个特务,为的只是抓一个朱凤娇,这也算是个奇观   松本叫皇协军接替特务位守住村口,然后把特务们分开,同鬼子兵编成数队,   鬼子们把村子里闹了个鸡飞狗跳墙,却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太君,我看一定是这村里的人把那个女复仇队藏起来了。」吴志甫道。   「嗯!说的对。」松本点点头,然后用日本话下令,挨家挨户去赶人,把全 村的人都赶到村头的空场上集合,无论男女老幼,就是不能动的也要抬来,不服   不久,上千名百姓被赶到了村头。鬼子们架起机枪,把人群围在当中。   王家幢的一幕再度上演。   松本说,让邹翻译官翻译,大意是说,村里人藏起了女子复仇队的人,要他 们把人交出来,保他们无事,不然,就要把全村人杀光。   村民们看着鬼子,没有一个人说话。   松本拔出手枪,一枪把一个老汉打倒在地,接着又射杀了一个两、三岁的孩 子,并把扑在孩子身上痛哭的他的母亲也打死了。   村民们的脸上现出了强烈愤怒的神色。   「通通的抗日分子的,通通的枪毙的干活!」松本恼羞成怒,把指挥刀抽出 来,高举过顶:「机枪准备!预备!」   「慢着!」人群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   人群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朱凤娇穿着一身农家衣服,盘着发髻,脸上满是灶 灰,她昂着头,慢慢走向前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和乡亲们没有关系,你 把人放了,我跟你走。」   「你的,复仇队?」   「是她吗?」松本回头问吴志甫。   「是她吗?」吴志甫回头问金大牙。   「她换了衣服,脸又这么脏,我认不出来。」   「给她洗洗脸。」   特务们打来了水,两个鬼子去扭朱凤娇的胳膊,朱凤娇用力一甩:「不用侍 候!」她走过去,蹲在水盆边,认真洗净了自己的脸,恢复了美丽的容貌,然后 站了起来:「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她,就是她!」金大牙急忙说道,朱凤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吓得   「捆起来!」鬼子们听到命令,再一次围上来。   「用不着,我跟你们走。」   「我的,怕你的,自杀,不捆的,村里人,通通死了死了的!」松本说道。   凤娇知道,跟鬼子是讲不清道理的。她微微冷笑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两个鬼子抓住了她的胳膊,象凤凰展翅一样扭在两边,两个特务奉命去村子 里找来了一架梯子。   鬼子把她拖到梯子边,双手上举捆在了梯子上。又蹲在地上,把凤娇的两腿 打开,绕过梯子的两侧,从后面把她的两脚捆住,现在她想动也动不了了。   「你的,说,谁的,藏你的?嗯?」松本问道。   凤娇把头一扭:「没人藏我!」   「嗯——不说?大大的好!你们的,谁,藏她的,自己的,出来!」   「太君问,刚才是谁家藏的她,自己出来招认,免得全村受害。」邹翻译官   没有人应声。   「那边的,一百个花姑娘,通通死了死了的。」   松本一声令下,鬼子们冲入人群,以凤娇最初出现的地方为中心,一个个把 女人拉了出来,拖到人群的前面,足足拉出来一百人。   松本一个个从女人们的面前走过,然后叫鬼子拉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来。   松本抽出了指挥刀,伸进姑娘两腿之间,刀刃向上,压到了她的裤裆里。   「爹!娘!」姑娘哭了起来,裤子很快就尿湿了。   「你的,说!」松本以为姑娘害怕了,会说出他想知道的,但姑娘的爹娘却 哭着喊道:「兰儿,死也不能出卖自己人!」   「嗯!」姑娘抽泣着应道。   「嗯,死了死了的。」   「住手!」松本正想动手,女人中又走出一个人来,这女人二十七、八岁, 中上等的模样,中等个儿,发髻上插着一支白纸花。   这是元礼媳妇,是个寡妇,他男人日本人开的矿上作工,被日本工头用包 着铅块的橡皮棍打在后脑,死了快一年了,但元礼媳妇却一直给他戴着孝。   「你的,什么的干活?」   「人是我藏的,跟乡亲们没关系,要杀杀我,把人都放了。」   「大嫂,这跟你没关系!」凤娇喊道:「我你娘的小日本儿,有本事冲我 来,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松本不能完全听懂凤娇的话,不过只从她的表情上就知道绝对不是在夸他, 他发出一阵恶毒的狞笑,转回头看着元礼媳妇:「你的,藏人的?优西!」他点 点头,把指挥刀从兰儿的裆下抽出来,顶在元礼媳妇的裆里。                (十八)   元礼媳妇的眼圈儿红了红,把头扭过去,闭上了眼睛。   「嗯!衣服的,脱光!」松本把刀抽回来,一挥手,鬼子兵扑上来,把元礼 媳妇抓住,要将她的衣裤扒光。   「小日本儿,你们混蛋!你们自己有没有老婆孩子?你自己有没有女儿?」   凤娇仍然在骂。   元礼媳妇并没挣扎,只是平静地说道:「妹子,不用跟他们讲,他们听不懂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汉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用手中的拐杖指着松本道: 「畜生,自古女人刑不去衣,你们这些小日本儿,吃的是不是人奶?老天爷白给 你披张人皮了。」   「五叔公,你省省唾沫吧。他们如果如果不是畜生,也不会到咱们这儿来杀 人放火了。」元礼媳妇道。   「不行,我得骂骂这帮兔崽子,不骂我心里不痛快。」   「算了吧,五叔公,鬼子不是人,再搭上一条命,不值得。」   「不就是个死吗?叔公我一把年纪了,还想活几个八十岁?看着自己族里的 女人让畜生们这么糟塌,我还活个什么劲儿?」五叔公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看看够着松本了,抡起拐杖便打。松本急忙退了几步,五叔公不依不饶,蹒跚着   「死了死了的!」松本边跑边喊,几个鬼子从四周扑过来,五把刺刀一齐刺   五叔公没有喊叫,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刺刀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他 咧开嘴笑了:「行!王八崽子,杀我一个老头子,还要五个王八羔子动手,你们 真有种!有朝一日我孙子回来,把你们一个一个大卸八块!」说完,用手拉了拉 有些皱巴的夹袄,直挺挺地仰面躺了下去。   「五叔公!」   五叔公是谢氏的族长,也是村子里辈份最高的一位,看着他被害,村里的男 女老少都急眼了。   「小鬼子,我们跟你拚了!」男人们开始脸红脖子粗地向上闯,松本举起刀:   眼着王家幢的一幕又要重演,元礼媳妇拚命甩开扭着他的鬼子兵,冲到了机 枪和人群之间:「慢着,住手,都住手!」   她看着同村的乡亲:「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各位兄弟姐妹们。元礼死 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死就死了,没关系。大伙儿的命金贵,不值得这样拚呀! 大伙儿听我一句话,让我去吧,自打鬼子打死了我的元礼,我就横了心,发了誓 要和鬼子干,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三江四海之恨,为了这个,我才要帮着 那些打鬼子的英雄豪杰,就是豁出命来,也在所不惜。现在,该是我话符前言的 时候了。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恨鬼子,都不怕死,不过不能这么白白送死啊…   看看乡亲们安静下来,她又回头看着松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乡亲   「优西!你的,顶罪,别人的,死了死了的没有。」   「好!不就是脱衣服吗?老娘是过来人了,怕什么?看吧,看吧!看看跟你 娘、你媳妇妹子有什么不一样?」元礼媳妇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羞愤和嘲弄的 笑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去。   「来吧,小鬼子,看看你们杀女人的本事!」元礼媳妇挺起两颗丰满乳房, 无畏地看着松本。   「切腹的!」松本避开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向鬼子下命令。   四个鬼子走过来,抓住元礼媳妇,把她拖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按住。元礼 媳妇阴毛很重,从耻骨一直生到阴唇后部,黑茸茸地布满两腿间的方寸之地。   「呀——」一个鬼子兵端着刺刀,从她的腿端嚎叫着冲过来,长长的刺刀 「噗」地一声,齐根捅进了她的阴户。   「啊——」元礼媳妇惨叫了一声,仰在地上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如果不是 被四个鬼子死死压住,她一定会疼得缩成一团。   「呀!」鬼子兵用力一挑,刺刀从她的私处一下子挑到了心窝,鲜血和着被 挑起的肠子飞起几尺高。   元礼媳妇的手脚抽动着,浑身颤抖了很久。   「小- 鬼- 子!」元礼媳妇用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 头一歪,断了气。   「老爷爷!大嫂!」凤娇看到百姓因自己而受害,痛苦万分。   「这个的,私通反日分子的下场!」松本看着村民们威胁着说。   他又转过头,看着捆在梯子上的凤娇:「你的,复仇队的干活?」   「怎么样?」   「复仇队的,哪边的开路?」   「太君问你,复仇队在什么地方?」   「哼哼,复仇队在哪儿,我会告诉你们这群畜生吗?」   「八嘎!」松本一掌把凤娇掴得顺嘴角流血:「不说,死了死了的!」   「呸!」凤娇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松本脸上,嘲弄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在   「带回去,严加审问!」   「太君,太君。」吴志甫跑了过来,在松本耳边道:「太君,不能回去,复 仇队训练有素,她们队伍里有高人,要是把人带回去审,就算审出个子午卯酉来, 复仇队也早挪窝儿了,那不是白干吗?再说,您能保证这村子里没有其他人私通 复仇队?他们不会去报信儿?」   「嗯,有理的。你的,什么的意思?」   「就在这儿,先把村子封锁起来,一个人也不准出去,天黑之前就要审出个 结果来,然后您发个手令,调齐人马,直接去消灭复仇队。」   「优西!」松本下令,把全村人赶回村里,任何人不准离开家门,命皇协军 严密封锁村子周围各处的道路,不准任何人离开村子,然后领着自己的卫队和吴 志甫的黑衣社进村,来到维持会的院子。                (十九)   说是维持会,只不过是个空院子,已经选过不下十次会长了,就是没人愿意   凤娇被连梯子抬到了后院,斜靠在屋檐下。   松本叫人去找了绳子、铁链、烙铁、铡刀、猪鬃、鞭子、木棍、凉水等等, 全都放在院子里给凤娇看。   「你的,说!复仇队的,什么的干活?哪边的开路?」   「太君问你,复仇队都是些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凤娇咧嘴一笑:「别费心了,还是一枪把我崩了就完了,我不会让你们满意   「八嘎!不说的,死了的没有,活了的没有!」   「太君说了,要是不说,让你想死都死不成?」   「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姑奶奶接着!」   「嗯——,八格牙鹿!打!」   一个鬼子拿起鞭子,沾上凉水,狠狠地抽在了凤娇的肩头。   「嗯!」凤娇疼得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接着又几鞭,衣服上现出道道血痕。   「说不说?」   凤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鬼子拿了圆木棍,把凤娇的小腿夹在梯子的立柱和圆木棍之间,用绳子捆住, 另用一棍短绳放在两股绳子之间,开始绞紧绳子。   「啊——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凤娇嘶声惨叫着,豆大 的汗珠从她俊俏的脸上流下来,把全身衣服都浸透了。   绳子绞过几绞,凤娇疼得昏了过去。   「泼醒她!」   凉水泼在凤娇的脸上,她醒过来,仍然冷冷地看着松本。   凤娇又笑了笑,把松本气了个半死。   凤娇又昏迷了好几次,一直折腾到天黑,最后再泼不醒了。   「八格牙鹿!」松本急得什么似的,但朱凤娇不醒,你能拿她怎么办?   「太君,看来想马上审出结果来是不可能了,现在天已经黑了,就算审出来, 复仇队也跑了。」   「那就杀了她!」   「那不是白抓了吗?」   「依你的,怎么办?」   「太君,您听我说,你看这么办行不行?」吴志甫又在松本耳边给他出了个   第二天,鬼子带着朱凤娇撤回了城里。   朱凤娇被关押在黑衣社的地牢里,为了防止她自杀,他们把她的手脚用铁链   第二天的下午,凤娇醒了,吴志甫亲自跑来看她。   「啧!啧!啧!唉!日本人真狠哪!」吴志甫故意抚摸着凤娇肩头的鞭痕说: 「姑娘啊,你这是何苦的呢?小小年纪,又是青春年华,干嘛要干什么复仇队?   凭你这年龄,这模样,要是嫁个大富大贵的男人,一辈子都吃喝不尽,何苦 干这掉脑袋的事儿呢?「   看看凤娇不理他,他又说:「我知道你们都管我叫汉。其实我们也是为了 咱中国人着想嘛。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反日分子,日本人哪会到处杀人呢?是不是?」   「胡说,日本鬼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占我河山,杀我人民,你们这些汉, 不想着把日本鬼子赶跑,反而帮着小鬼子欺负中国人,你们哪有一点儿中国人的 良心?你还算人么?」   「随你怎么说?只要没有了你们这些反日分子,天下就会太平得多。告诉你, 松本太君是想把你关到宪兵队,由日本人审问的,你也知道,日本人的手可比我 们狠多了,我是不想让你多受苦,所以大包大揽地把你留下来。我答应松本太君, 你一定会把复仇队的情况都告诉我。告诉你,我可是替你担着风险呢,你要是不 说,我的脑袋也得搬家。人都应该有点儿感恩之心,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可 别因为你再把我搭进去。怎么样?告诉我吧?」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复仇队的事儿。」   「这还用我告诉你,复仇队杀鬼子,炸军车,专门跟鬼子干,这人人都知道,   「那我问你,复仇队有多少人?」   「问这个干嘛?」   「日本人想知道。」   「你想听吗?」   「那我告诉你。」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就这么绑着说?」   「来呀,给她打开。」吴志甫命令道,两个特务拿着钥匙过来,刚想打开脚 镣,狡猾的吴志甫忽然明白过来了:「慢,还是等你说完了再打开吧。」   朱凤娇本来是打算一获得自由,便寻机自尽的,没想到吴志甫这样谨慎。   「好吧,你问什么来的?」   「复仇队一共有多少人?」   「噢,怎么也有百十万吧。」   「什么?百十万?」   「对呀,你想啊,全中国有多少老百姓被日本人杀了,他们的家里人能不为 他们报仇吗?要报仇,当然要组织复仇队了,我说百十万还说少了呢。」   「我说的是你们姐妹抗敌复仇队!」吴志甫提高了声音,他发现自己被耍了,                (二十)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秘密。」   「废话,不是秘密我还不问呢。我要知道的就是秘密。」   「吴社长,我听说你以前是中统的?」   「没错。怎么样?」   「那你应该知道,秘密是不能说的。」   吴志甫被她气得一脑门子官司:「我说你到底说不说?」   「说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   「老老实实说了便罢,不说,就把你送给日本人!」   「送给日本人又怎么样?姑奶奶还怕了谁了?」   「有你怕的,昨天那个小寡妇的下场你就看见了,日本人会扒了你的衣裳, 给你用刑,让你生不如死,还会送你去慰安所,让那些肮脏的日本兵轮流干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能不能受得了?「   「呸!姓吴的,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日本人糟塌中国女人, 你的脸上有光是吗?你怎么不把你妈和你妹子送给日本人当妓女?」   「让你说着了,我妹子现在就在侍候一位大日本皇军的将军,怎么样?」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什么林子养什么鸟儿。你们吴家老祖宗的脸, 都让你们这群不肖子孙给丢尽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招是不招?」   「没什么可招的。」   「好,那就怪不得我了,来,给我用刑。」   特务们拿来了大铁壶和漏斗,吴志甫亲自把铁皮漏斗硬塞进了凤娇的嘴里。   凤娇的肚子很快就被凉水撑得鼓胀起来,象个足月的孕妇一样。然后特务们 又用粗木杠子压在她的肚子上,几个人往上一坐,水象箭一样从她的嘴里和鼻子 里喷出来,使她感到自己就要死了,屎尿也不住排到了裤子里。   吴志甫叫特务们反复给她灌着凉水,灌完了压肚子,一连折腾了很多遍,直 到凤娇的眼神有些直,呼吸也变得紊乱了,这才罢手。   他们找来了医生,好不容易才把凤娇给救过来,凤娇一醒,立刻摆出一副依 然故我样子,吴志甫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过了夜,松本派人来把凤娇转到了宪兵队的牢房里,为了怕她出什么意外, 一路上他们把她四马倒躜蹄地捆着,四、五个鬼子兵小心翼翼地看着,到了宪兵 队,仍然用铁链锁在一张床上。   此时的凤娇已经显得十分孱弱,松本和吴志甫怀着更大的阴谋,所以派了最 好的日本医生和日本护士来给她治伤,并专门负责监护她。   与此同时,日本鬼子在四乡张贴布告,宣称抓住了姐妹抗敌复仇队的副队长 朱凤娇,并称要把朱凤娇公开处决,处决前要把她放在慰发所里犒赏皇军,再押 往城郊各乡各镇去游街示众,以彰皇军的军威,并且还在布告中公开了游街的路   凤娇她还在奇怪,为什么鬼子不给她用刑了,还这样照顾她,还以为鬼子想 要软功夫打动她,心中不由暗笑。   她不知道,松本正打算以她为诱饵,引诱复仇队上钩呢,为了怕复仇队不肯 出山救人,松本不敢动用城里的鬼子,特地派人从前方战场上借了一支秘密部队 来实施包围任务,所以才耽搁了很长时间。   凤娇的鞭伤和腿伤很快就好了,由于吃得不错,所以精神上也好多了,又恢 复了少女美丽容貌,而这一天,松本带着几个鬼子来到牢房。   「你的,不合作的,我的,很生气。」   「哼哼,你的生气,我们中国人的高兴!」凤娇故意气他。   「我的生气,惩罚的干活。」   「来吧,姑奶奶不怕!」   「好的,你的,慰安妇的干活。解下来。」   鬼子把凤娇从床上解下来,架着她坐起来,连续数天被固定在床上,凤娇的 四肢几乎不会动了。   「衣服的,脱光!」松本又命令道。   被俘的结果,严惠君早已对她们说过,裸体已经是最基本的苦难了。凤娇也 亲眼看过死在鬼子手里的女性遭遇,自己又怎么会有例外呢?所以,她只是略 挣了一下,骂了一句,然后扭过头,只把他们当成一群畜生。   很快,凤娇的衣服便被脱光了。   参加复仇队的时候,她只有十六岁,现在也还不到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华, 一身雪肤细腻如羊脂美玉,瘦溜溜的身子,细细的腰,圆圆的臀,长长的腿,纤 巧的双脚,曲线玲珑,一对刚刚发育成熟的乳房象两座白玉山峰,顶着两粒粉葡 萄珠儿,漆黑的阴毛不多,全部集中在中线附近,从耻骨的上缘一直延伸进两腿   松本拿起一长绳子,亲自走到凤娇的背后,把她的双臂反绑起来,绳子在她 的体前交叉着,形成一个只有两横的「羊」字,两只乳房从绳子的空隙中露出, 显得更加性感和突出。接着他又用多出来的绳子,把她一条腿的膝部捆住,拉向 她自己的胸前,并把小腿紧贴着大腿捆起来,整个人就只剩下一条腿是自由的, 而这样她不可能进行任何有效的反抗。   「嗯哼哼。」松本淫笑着,看着自己的俘虏,他把她抱起来,走出牢房,钻 进他自己的小汽车里,那几个跟他一起来的鬼子也上了车。   凤娇知道这是去什么,她很想哭,但她终于没有哭。   汽车停在一个院子里,凤娇听到了男人们的淫笑声和日本女人细声细气的娇 笑声,她知道,这里便是慰安所,自己将在这里变成鬼子的军妓。她咬了咬牙, 心里说:「小鬼子,别得意,只要姑奶奶有机会,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松本抱着她下了车,一直向最里面的一处房子走去,只穿着T字兜裆布,正 在排着队等着到各屋去泄欲的鬼子兵们看到松本,狼狈不堪地立正敬礼,当他们 看到被捆成这种样子的凤娇的时候,一个个眼睛瞪得象铃铛一样。   这座独立的房子显然是给军官使用的,里面的装饰十分豪华,地上铺着榻榻   凤娇被扔在榻榻米上,摔得她哼了一声。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2 编辑                (二十一)   凤娇静静地躺在那里,由于一条腿捆在胸前,她只能侧身歪在榻榻米上。   她把泪水咽到肚子里,看着松本在一旁解开军服,脱得一丝不挂,挺着那条 粗粗的,黑黑的,看着就让人恶心的东西蹲在自己的身后。   凤娇轻轻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一双遍体游走的粗糙大手,不去理会自己臀部 的肌肉被那双手扒开,不去理会那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处女的门户。   她感到撕裂的剧痛,只当是被臭虫叮了一口。   松本从背后搂着她娇弱的身躯,猪一样疯狂地乱拱着,喘着粗气。   凤娇好象没有任何感觉,她只是在心里咒骂,想着早晚有一天,这个老畜生 会死在中国人的手里。   松本发泄完后,走出房子,门外已经有不少小军官排起了长队。   山上的复仇队当晚没有见到凤娇回营,便立刻转移了营地。不久,便从各乡 百姓的口中听到了鬼子准备把凤娇轮、游街和处决的消息,以赵学志为首的一 些队员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要求去救凤娇,而以第二小队长王秀萍为代表的另 一些队员认为这一定是鬼子设下的圈套,决不能上当。   其实,说起理由,没有人不认为王秀萍她们说得有道理,但从感情上,眼睁 睁看着自己的姐妹在奇耻大辱中死去,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队长赵学志本来 是个很理智的人,但队伍刚成立时的四个人中,两个在城里当眼线,不知能不能 见到,山上就只剩下朱凤娇一个老姐妹,这种特殊的关系,使得赵学志实在无法 不接受感情的摆弄。   两部分队员为了救不救凤娇争论不已,最后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差一   赵学志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严惠君:「惠君,你的意见呢?」   「鬼子把凤娇游街的时间路线预先公布,傻瓜也能看出是鬼子在向我们示威, 也是个圈套。我们大家拉起这个队伍,实在不易。如果去救凤娇,就等于把自己 暴露在人家的枪口下,让鬼子当靶子打,那不是要让更多的姐妹白白的把命送掉 吗?这样做,要是凤娇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的。」   「你的意思是不去?」   「大姐,我了解你同凤娇的感情,也知道凤娇同咱们众姐妹感情都很深, 我也是一样,所以,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凤娇被敌人残害,感情上也难以接受。」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见?」   「我们能不能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护全队的安全,又有机会救下凤娇。」   「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意见,咱们一共四十几个人,分成三队,一队化装成老百姓,在凤娇 妹被押到各乡游街的时候,找机会救人,能救得了人最好,救不了也不要勉强。   第二队同第一队保持一定的距离,负责监视鬼子的动向,策应第一队的行动, 第三队打接应。还有,一定要注意收集情报,看看鬼子究竟布了什么阵?「   「这个意见我看可以考虑。这第一队由我来带,秀萍带第二队,你负责带第 三队,万一我们两队陷入危险中,救援无望,你们就快撤。」   「你是队长,是全队的主心骨,还是我带第一队吧。」   「不,我来带第一队。」王秀萍道。   「不,乔妆改扮的事,我比秀萍有经验,惠君掌握着城里的人员,是队伍的 希望,别人谁都可以死,只有惠君你不能死,冲锋陷阵的事儿不能让你干。」   「就这么定了!还有,万一我出了事儿,秀萍接替我任队长,再往下是闵霞。」   「我说过,就这么定了!」此时的学志口气异常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现在,咱们就来分配一下。第一队要年纪大一些的,手枪、飞刀和近身功夫要 好,但人不能多,最多五个人就够了。二队要手枪和弩箭好的,跑的快,身子灵 活的。机枪都留在第三队,火力要猛。……」   由于乡下的眼线是凤娇负责的,惠君并不知道,所以,收集情况就变得十分 困难,唯一能够利用的,就只有城里的方蓉和陶晓桃的情报了。但松本此次行动, 保密工作作得非常严密,除了他自己,甚至连他的副官和吴志甫都不知道布置了 特殊部队,因此复仇队这一次只能在缺少完整情报的情况下采取行动,这便酿成 了队伍成立以来第一次惨重的损失。   朱凤娇在慰安所里关押了几日,遭受了数十人的轮,每时每刻,她都被绳 捆索绑,从来没有自由过。   由于慰安所在鬼子重兵的包围中,所以没有人来救,松本也不感到奇怪,他 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   在开始这一步计划的时候,松本的心里一直打着鼓,不知道复仇队会不会上 当。他自己是个受过多年训练的军人,非常清楚这样的计谋根本骗不了人,而只 有非常重感情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地试图解救自己的同伴,但女人通常就是这样   朱凤娇被两个鬼子从慰安所的房子里架出来,院子里停着一辆卡车,车上后 拖着一辆大车,车上装了一个专门的木头底座,立插着一架短梯子。凤娇被抬上 了车,象被抓的时候一样捆在了梯子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穿衣服,极限分开 的双腿暴露女性所有的秘密。   一个鬼子把凤娇的奶头捏住拉起来,另一个鬼子把一颗铜铃拴在奶头的根部, 接着又拴另一个奶头。   又一个鬼子拿来一块长木牌,木牌上写着:「参加姐妹复仇队的下场!」正 上方有一个圆木柄,鬼子把那圆木柄从下向上捅进了凤娇的牝门中。凤娇感到那 木柄很粗,把下体完全充满了,几乎要把阴门胀裂。   她知道,这是要杀害自己了,这对被俘多日,受尽凌辱的她来说真是一种解   捆好之后,四个鬼子把绑着凤娇的梯子从大车上拔下来,平着抬上了卡车, 卡车上原来也放了一个专门的架子,正好把梯子搭在上面,凤娇不知道这是要干 嘛,她也不去多想了,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设法把放着乡下眼线详情的秘密地点通 知给队长和惠君姐。   爬上卡车的不是鬼子,而是十几个皇协军,看着这样不堪的凤娇,他们的脸 上显出同情之色。   卡车启动了,摇摇晃晃,颠颇着开进,不知要开到哪里。是去刑场吗?为什 么不是鬼子兵押送?如果真的是伪军负责行刑,自己还能少受些活罪,但不知还 有没有机会把情报传递出去,如果没有机会,宁可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这是惠 君姐在训练时一再交待的。   颠了很久,卡车才停下来,伪军们从车上跳下来,把凤娇也抬下车,重新立   凤娇看到,这原来是一个叫庄村的村口,这里离城和离山的距离差不多。只 见村头上已经有几个看上去象农民的人满脸陪笑地迎了上来,还牵着一头小毛驴, 听他们的话,凤娇明白了,这些人是村里维持会的,按照鬼子的命令提供毛驴来 拉刑车,目的是让自己赤条条地在村中游街示众。   凤娇感到很屈辱,但已经不象被轮时那样强烈,她现在得考虑,如何利用 这个机会,把秘密告诉给复仇队。   维持会的人有的在帮着套车,有的则拿着个铜锣跑到村里去通知村民了。                (二十二)   车套好了,由那十几个皇协军押着车,不紧不慢地向村中走来。   庄村是个大镇店,足有几千户人家,才一进镇,便看到满街筒子的人。   对于自己赤裸裸的姿态,凤娇知道有多么不堪入目,但那不是因为自己下流, 而且因为敌人的无耻。她昂起头,无畏地看着道旁的乡亲,她看到,他们的目光 中很少有欲望,而是充满了同情与对施虐者的诅咒。   「乡亲们,我叫朱凤娇。我是姐妹抗敌复仇队的,不是什么副队长,只是个 很一般很一般的队员,我亲手杀过三个鬼子,七个汉,但比起队里的其他姐妹, 这根本就是个小数目。哈哈哈哈。」她笑起来,带着星星泪花:「乡亲们,鬼子 和汉糟塌我,是因为他们恨我,是因为他们怕我,为了这个,我应该高兴。咱 们都是中国人,我就是你们大家的闺女和姐妹,他们糟塌我,和糟塌你们自己的 闺女姐妹没有什么两样。乡亲们,把这仇儿记在心里,总有一天,这笔帐会从鬼 子和汉的身上讨回来的。你们要是有机会见到复仇队的人,告诉她们,朱凤娇 决不会给她们丢脸!告诉她们,雨该下总是要下的,人该死总是要死的,我活活 得堂堂正正,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让小鬼子看着吧,复仇队没有软骨头!」   游街的队伍在庄村从东到西横穿而过,凤娇看到那辆卡车已经等在村西头儿, 维持会的几个人帮着卸了套,把大车重新拴在卡车后面,那些皇协军又把凤娇抬 到卡车上,然后开车走向下一个镇子。   一上午的时间,凤娇在四、五个镇子里游街示众,都是这样干的,凤娇感到 很奇怪,在卡车上装个座儿,直接把自己捆在卡车上游街不是更方便吗?这样不 光是大镇店,凡是路过的小村小寨的都能随便拿自己示众,何必如此麻烦呢?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鬼子让自己游街的目的,并不单纯是羞辱自己和夸耀 他们的功绩,而是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们一定是想利用自己用诱饵,引姐妹们 上钩!尽管表面上看,押送自己的只是十几个伪军,其实暗中不知藏着多少鬼子   想到这儿,凤娇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如此大意,让 敌人钻了空子,可现在自己想死都死不成,只能希望姐妹不不会上当。   午饭是在一个镇子的维持会院子里吃的,伪军们也喂凤娇吃,但惦记着姐妹 们的安危,凤娇吃不下去,只渴了些汤水。   下午,当再次进入一个镇店的时候,凤娇在自己的喊话中加进了新的内容: 「……,乡亲们,鬼子让我在这里示众,肚子里憋着坏呢。他们想引诱复仇队来 救我,好把复仇队一网打尽,他们打错了算盘,复仇队是不会被消灭的,失败的 只会是他们自己。……」这话震动了普普通通的百姓,很快,鬼子利用朱凤娇引 诱复仇队的说法便传遍了各乡各镇。   复仇队自然也从人们的街传巷议中,了解到了凤娇所说的内容,对于鬼子设 下圈套的事,队中早有警惕,只是从老乡们的传言中,得到确认罢了,城里传出 的消息,鬼子从城里驻军调动了一个鬼子中队和两百名伪军,分乘数辆卡车出了 城,而从被派出化妆侦察的队员们反馈回的情况看,这些卡车的去向也基本查明   根据卡车的分布,可以确认,这些鬼子和伪军确实就是准备下的伏兵。鬼子 藏在游街路线的附近,只要任何一处一动,在十分钟之内,就会有至少一辆汽车 赶到,把复仇队拖住,而其他援兵也会在随后赶到,加入战团。   复仇队的姑娘们没有交通工具,如果冒险救人,就必须考虑如何摆脱这些援 兵。这个时候正是庄稼收割的季节,已经没有了大片的青纱帐,缺少天然的屏障, 而游街路线离西翠屏山最近的地方,跑着也要半个点儿,怎样闯过这样的一片险 地,成了计划的焦点。   依据这些情况,几个首要在赵学志的窝棚里仔细研究了方案,最后决定把救 人的地方选在了侯庄镇。这里虽然离西翠屏山比最近的地方远了两三里,但赶上 当天有集市,人多好下手,而且按鬼子的计划,到达侯庄镇的时间在下午,游完 了街就要吃晚饭了,这个时间救人,万一有问题,还可以通过拖延时间坚持到天 黑,鬼子是不善打夜战的。在镇子与大山之间有一小片树林,穿过树林,那边只 有一片五、六百米的开阔地,只要过了开阔地,就进了西翠屏山,鬼子人再多, 也奈何不了她们了。   计议已定,队伍便出发了,第一队是赵学志亲自带队,一共八名队员,每人 暗藏双短枪和飞刀,假扮成赶集的村姑混在人群中进了庄,分布在中间丁字街附   第二队是王秀萍带队,一共十二人,其中两人藏短枪,化妆混在人群中,在 镇南口一带摆摊,另外十个人带长枪和小弩,藏在镇南口附近的树林中。   第三队是严惠君带队,领着余下的十几个人,带着队里仅有的两挺机枪和其 余的长枪藏在正对小树林的山坡上,负责在头两队冲过开阔地的时候进行火力支   凤娇并不知道队里的计划,这已经是游街的第三天了,她早已经不知道痛苦, 只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传到队长的耳朵里,也不知她们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捆绑在梯子上,又经过了一整天的游街,凤娇已经疲惫不堪,浑身的血都不 知道怎么流了。她盼着这一天早些过去,最好明天就能把自己处死,以结束这折 磨,但她担心的事情却发生了。   当车子来到侯庄镇中的丁字街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混在人群中向路边挤 过来的队赵学志,而更让她惊的,是在离队长不远处的另一个人,那便是黄大牙!   其实鬼子早已安排了黑衣社的特务混在人群中负责监视,只是凤娇不认识他 们而已,而黄大牙和队长的同时出现,令朱凤娇感到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她急 中生智,突然对着黄大牙高喊道:「黄大牙,你这个狗汉,帮着鬼子杀中国的 老百姓不算,还在这里设圈套害人,别藏了,把你的人都亮出来吧,别人不认识,   这喊声惊动了整个儿人群,所有人的眼睛都向黄大牙的方向看去。   黄大牙看到那些愤怒的目光,吓坏了,一下子把枪抽出来叫道:「臭娘们, 你找死?老子一枪崩了你。」   「怦!」黄大牙的话音未落,脑门儿上已经挨了一枪,人扑通一下子倒在地   人群轰的一下子便乱了,混乱中,八个矫键的身影冲到路边,迅速摞倒了那 十几个皇协军,其中两个人跳上大车,赶起来便走。   「乡亲们,我们是姐妹复仇队来救人的,让让路哇!」八名姐妹把车围在当 中,直向正南的路上闯来。村民们一听,纷纷向两边闪避,小驴车顺利地向南跑 来,但与此同时,也把八名复仇队的姐妹亮在了明处,人群中传来一阵枪声,一 个姐妹被打中后心,扑倒在地上。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学志看了一眼那个姐妹,已经被击中了要害,这 也是复仇队成立以来,阵亡的第一个队员。   「打狗日的汉!」挤在人群中开枪的汉一下子便被身后的村民锁住了脖 子,几个人把他拖倒在地上,混乱中把他活活打死,然后一哄而散。   街上的人都跑散了,特务和复仇队都亮在了街上。   学志边打边撤,特务们一个个应声而倒。   忽然,从旁边的小巷里又冲出一群特务,一阵乱枪,同时射中了赶车队员的 太阳穴和拉车的毛驴,毛驴一倒,把车也带得歪倒在地上。   「大姐,别管我,你们快走哇!」凤娇眼睁睁看着两个姐妹为了自己死在敌 人的枪口下,悲痛欲绝,她不能再让其他人流血了,焦急地向着冲她跑过来的学 志和其他五个人喊叫着。   学志还想救她,但特务们已经围了上来,足有二十多个,子弹满街筒子乱飞, 学志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   「撤!」学志咬了咬牙,不得不带着其他几个还不甘心的队员们向南突围。   快到南口的时候,见王秀萍领着五个人跑过来接应,十一个人边打边退,跑   「快追!别让她们跑了!」特务们在后面喊道。   他们刚刚追出镇口,树林中传来「叭勾,叭勾!」的枪声,一听就知道是三 八大盖,两个冲在前面的特务当即倒地,其他特务知道在树林里手枪和步枪不在 一个量级上,不敢过份追赶,只得趴在地上还击,学志汇合了接应的队员,向南   跑出一两里,听见了林外汽车的声音,知道鬼子援军已经到了,由于汽车得 绕远,所以不如脚板子快,学志忙命大家加快脚步,赶在汽车之前闯过开阔地。                (二十三)   姑娘们不顾疲劳,也顾不上背后紧紧追来的特务们,一口气又跑了两里多路, 终于赶到了开阔地,远远只见两辆汽车一东一西开过来,忽然被炸瘫在路上,从 南边的山坡上响起了枪声,鬼子们纷纷下车还击。   「队长,快过来!」学志看见对面山坡上严惠君在招手。   「姐妹们,快冲啊!」   学志一声令下,领着队员们向对面跑去。   「快打呀!」背后传来手枪的射击声,队员们不怕,因为手枪打不远,两侧 汽车上的鬼子只顾着向山上打枪,而且离这里还远,一时也构不成危胁,队员们 此时拚命向前跑,只要冲过了这片开阔地,就算回了家。   忽然,从东边传来雷鸣一样的声音,姑娘们向东一看,惊呆了,只见烟尘起 处,现出二十几匹战马,马上的鬼子骑兵挥舞着马刀,风一样卷了过来。   「骑兵!快打!」学志喊道。   姑娘们都知道,人的腿是跑不过马的,想毫发无损地通过这片开阔地是不太   山上的机枪响了起来,全部集中到了鬼子骑兵的身上,开阔地里的十几个姑 娘也转身向敌人开枪。   但骑兵太快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机枪,步兵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山 坡上的两挺机枪,加上全部长短家伙的射击,也只打翻了两匹战马,鬼子的骑兵 还是冲到了跟前。   「快用地蹚功夫!」姑娘们没有见过骑兵,更不懂得对付骑兵的办法,只有 惠君听说过,急得在山上高喊起来。   姑娘们没有来得及使用地蹚功,鬼子的骑兵已经从她们松散的队形中横穿而 过,学志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个姐妹的头飞在半空,尸体软软地倒卧在地上。   「快跑!」惠君高声喊着。   学志这才回过神来,领着剩下了姑娘们赶快跑。   鬼子骑兵又兜了回来,快到跟前的时候,学志和几个胆量大的姑娘学乖了, 就地一躺一滚,从马腹下溜过去,鬼子们扑了一个空。   这一次冲击,又有一个姐妹中刀倒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鬼子骑兵吸引了队员们的大部分火力,乘汽车来的鬼子和 伪军们赶了过来,机枪一阵乱扫,把学志她们打得趴在地上无法抬头,新赶到的 几车敌人已经从两侧开始爬山,打算去抄第三队的后路。   「惠君,别管我们了,你们快撤!」学志不能让整个儿队伍都陷在鬼子的包 围中,她高声喊道。   鬼子的骑兵再一次冲了过来,学志一枪打中了正面那匹洋马,然后向旁边一 滚,又躲开了另一匹马的攻击,其他姑娘们也学着她的样子,没有受到损失。   眼看着复仇队陷入了绝境,忽然,从正兜回来准备再次冲击的鬼子骑兵身后 响起了枪声,几个鬼子骑兵在枪声中坠马身亡,鬼子骑兵的队形立刻大乱,只见 七、八匹马急驰而来,马上的人有的拿长枪,有的拿机枪,枪口中喷着火舌,鬼 子骑兵抵敌不住,被迫退走。   「是我大哥!」王秀萍惊喜地高叫着,那然人果然是王元奎三兄弟,还有另 外几个兄弟复仇队的人。   原来,姐妹复仇队和兄弟复仇队虽然名字上象是一家,而且也相互间关系不 错,但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们是完全独立的队伍,相互间并不知道对方的营盘, 信息沟通也不够。   与姐妹复仇队相比,兄弟复仇队的人多,武器好,战法更骠悍,同鬼子打不 过少次硬碰硬的仗,也早有伤亡,而姐妹复仇队一直以小巧功夫见长,善于组织, 专门采用偷袭战术,从鬼子想不到的地方渗透,每次务求必胜,从不贪功,所以 直到这次之前,还没有过伤亡的记录。   这次朱凤娇被俘,鬼子四处张贴告示,兄弟复仇队的队员们哪能不知。元奎 是有过家室的人,了解女人,知道她们的弱点,非常担心姐妹们会冒险救人,所 以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四乡打探消息。对于鬼子的布置,大家的了解都差不多, 但对姐妹复仇队的计划和实施地点,却是一无所知。   但大家都是打鬼子的,便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决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元奎领着全队下山,埋伏在西翠屏山上,随时准备助姐妹队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元奎的眼线发现了鬼子骑兵队的行踪,元奎马上感到事态的严重 性,步兵们面对骑兵,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于是,元奎把队伍交给三班长胡老 根带领,自己把仅有的八匹马都带上,暗中下山向鬼子骑兵的屯兵之处赶来。刚 刚下山,姐妹复仇队这边就交起手来,听到枪声,元奎忙领着几名骑手向这边赶   而与此同时,听见枪声的胡老根也把队伍带向了这边。   虽然元奎他们并没有受过骑兵的训练,也不会使马刀,但骑马打枪的功夫却 早练出来了,又是从鬼子身后兜着屁股打,所以鬼子骑兵立即乱了套,被迫败退。   元奎见鬼子骑兵跑了,知道更多的鬼子骑兵还会随后赶到,必须把这些姑娘 给救出来,于是掉转马头,直向鬼子的几挺机枪扑上去,接连干掉了几个机枪手, 自己也损失了一位弟兄,但学志他们终于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冲过了开阔地。   元奎见人已经救出,不能恋战,领着剩下的六匹马也向山上跑去。   他们刚刚进山,鬼子的另外几支骑兵队赶到了山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复仇   听到消息的松本领着整整五百鬼子兵,加上上千的皇协军也赶到了山下,松 本见复仇队撤进了山里,气急败坏地命令鬼子和伪军穷追不舍。   为了接应赵学志等人,复仇队全体被缠住了,元奎等人利用自己的马矮小灵 活,东冲西杀,一一化解着周围敌人给姐妹们构成的威胁。   队伍边打边撤,迎面遇上了前来接应的胡老根,元奎大喜,命令道:「弟兄 们,咱们都是老爷们儿,这个时候不能让女人们去牺牲,把小鬼子顶住,让姐妹   兄弟队此时有百十个人,应了一声,一下子把姐妹复仇队的人挡在身后,同 围上来的鬼子交起火来。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鬼子的机枪小炮都用上了,山上林中爆炸声不断,火   兄弟复仇队的汉子们都是些硬手,已经与当初两队相遇时不可同日而语,他 们勇敢善战,枪法又准,枪声响处,弹无虚发。   战至天晚,已经撤入山中三、四里,鬼子伪军死了三、四十,兄弟复仇队也 损失了十几个人。   前面又是座小山头,山坡这边没有树木,光秃秃的,翻过山去,便是森林, 鬼子到了那里,便两眼一抹黑了。   「兄弟们,过了这座山,鬼子就拿咱们没办法啦!」元奎喊道。   大家一直向山上冲去,鬼子的机枪和掷弹筒疯狂地向山上打来,没有人去理   「轰!轰!」两枚掷弹筒的炮弹在山坡上爆炸,由于正好落在石头上,所以 爆炸的圆锥比较散,把旁边的四个人掀翻在地。一名姐妹复仇队的队员胸部被弹 片击中,当场阵亡,赵学志和两个兄弟队的队员全都受了伤。   「大姐!你怎么样?」最靠近学志的是小姑娘吴闵霞,急忙跑过来看时,见 学志被炸伤了肚子,人已经昏迷了。   闵霞顾不得许多,急忙把学志抱起来,背在身上便跑。   顾不上「嗖嗖」擦过身边的子弹,顾不上偶而倒下的人影,只管跑,跑。   忽然,闵霞感到有人在后面踢了自己一脚,一下子跪在地上,当她还想站起 来再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顶用了。   「妹子,你怎么了?」已经骑着马跑上山顶的叔奎下了马跑了下来,蹲在了   「我的腿。」   叔奎一看,见闵霞的大腿上中了一枪,子弹贯穿了大腿,鲜血直流。   叔奎也顾不上别的,一手抓住闵霞腰间的皮带,一手抓着学志腰间的皮带, 把两个女人提在手里,迅速跑上了山顶。   此时,无论是姐妹队还是兄弟队的队员们都趴在山顶的石头后面向外射击, 只见山坡上惨不忍睹,算上那个牺牲的姐妹,共有七、八个人中弹中炮倒在那里, 还有两个重伤的兄弟艰难地向山顶爬来,鬼子的机枪一齐向他们的身上打来,他 们坚持着,终于爬了上山顶。                (二十四)   「叔奎,她们怎么了?」元奎跑过来,关切地问。   「她们受伤了。」元奎说道,边把自己身上的衣襟撕下来,替闵霞包裹着大 腿上的弹孔。闵霞很乖,同当初那个伶牙利齿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了。   严惠君此时也同几个姐妹在旁边替学志包扎,学志已经醒了,但脸色苍白, 十分虚弱,显然是失血过多。   「我不行了,你们走吧,把我留在这儿,替你们抵挡一阵。」学志道。   「不行,你是队长,你一定得回去。」惠君道。   「对,大妹子,不能让女人在这里顶着。」元奎道。   「别争了,这里没有女人,只有战士。我已经不行了,回去了也没用,你们 留着命,多杀些鬼子,替我们报仇就行了。还有,王家大哥,你们救了我的姐妹, 我在这儿多谢你们了。」   「大妹子,你这是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嘛!」   「王大哥,这些事儿就别争了。我也不客气,能走的,你们就都走,我在这 里顶着,天黑了,他们不敢上来。要是有命,我趁夜能走就走了,走不了,早晚 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我们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拖累别的兄弟姐妹,多给我们留下 些子弹,我们拚一个够本儿,拚俩就赚一个。你们全须全尾儿的,多活一天,就 多赚一个鬼子。王大哥,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儿,这上头不能犹豫。」   元奎和惠君看着学志,泪如雨下。   经过一阵讨论,大家终于同意了学志了意见,留下几个走不了的掩护大家撤 退。除了学志,还有三个兄弟队的队员,吴闵霞虽然自己走不了路,但伤本来不 算重,可她说死说活也不肯走,最后也只得依她了。   「闵霞妹妹,我答应过要缴个机关枪送你的,这个你留下!」叔奎把手中的 歪把子放在闵霞的面前。   「谢谢你,说话算话,你够爷们儿,这礼物我收下了。」闵霞看着叔奎: 「每年清明的时候,记着有我这么个妹妹,替我烧张纸。」   「嗯!」叔奎强忍住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兄弟姐妹们,旁的我不多说了,把鬼子拦住一刻便是一刻,其他弟兄和姐 妹们就能走远几里。」   「赵当家的,没说的,咱们都不是怕死的人。」   「好,咱们省着点儿子弹,打准着点儿。」   「瞧好儿吧!」   鬼子开始冲锋了,先是小钢炮一顿乱轰,然后狂喊着冲了过来。   「干他娘的!」   五支枪一齐狂吼起来,立刻便有七、八个鬼子倒在山坡下,鬼子发了狂般地 继续往上冲,手榴弹,枪弹一齐榍将下去,特别是闵霞手中的机枪更是管用,鬼 子头一次冲锋被打了下去,死伤了十几人。   松本在对面山坡上看着,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命令掷弹筒射击。   打完了又冲,又被揍下去,又用炮轰。   一个兄弟中炮身亡了,其余人继续顽强抗击。   天快彻底黑了,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几个人回头一看,竟是叔奎,只见 他背了一支马枪,把马拴一块石头后面,然后跑到了闵霞旁边趴下来。   「你回来干什么?」闵霞道。   「我来帮你。」叔奎道。   「用不着!」   「干嘛非要陪着我们一块儿送死?」   「我喜欢你,我愿意!」叔奎道。   叔奎大胆的示爱,大家都非常感动。两个兄弟在旁边道:「叔奎,行,你够 给咱爷儿们长脸!」   闵霞没说话,脸红红的,眼睛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你们真好。」赵学志也很羡慕这一对年轻人「鬼子上来了,打!」叔奎用 火辣辣的眼睛看着闵霞,然后转过脸,看到鬼子已经冲动了半山腰,急忙喊道, 大家又一齐开火,把鬼子打了回去。   「检查弹药!」学志命令道。她发现自己的大盖枪只剩一排子弹了,两个兄 弟一个剩了两粒,一个剩了三粒,闵霞的机枪里还剩了七、八颗。手榴弹是全使   「几位兄弟,求你们几个一点儿事。」   「咱们已经顶不过鬼子的下次冲锋了,等我的子弹打完了,你们用刀送我一 程,我是个女人,不想落在鬼子手里。」   「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犹豫。   「我也是。叔奎,你帮我。」闵霞道。   「不,闵霞,你伤得不重,能养好。你们在这种地方走到一起不容易。叔奎 兄弟,你有马,带上闵霞走吧,这里有我们呢。」   「对呀,你们走吧。」   「好吧,我带闵霞走。」叔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把机枪也带走,你们将来用得着。枪里的子弹给我们留下。」   有了叔奎,闵霞没有再争,把子弹从枪里卸下来,分给学志着几个人。   鬼子又在打炮了,叔奎抱起闵霞,闵霞幸福地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向那匹   一颗炮弹正落在战马的旁边,那马嘶叫了一声,倒在血泊中。   「闵霞,咱们走不了了。」叔奎道。   「走不了了,那就不走了,回去,多杀几个鬼子。」闵霞很镇定,她偷偷亲 了叔奎的脸一下。   两个人回到原来的阵地,叔奎把马枪交给闵霞,又从别人手里匀了几粒子弹 来,给了闵霞几颗,自己拿了两颗放在机枪里。叔奎用机枪用得熟,可以打单发, 这样就能省点儿弹药。   炮打完了,鬼子又往上冲。   「兄弟们,我们姐妹先开枪,你们一定要死在我们后面。」学志道。   大家的脸上都很凝重,谁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3 编辑                (二十五)   学志开枪了,子弹准确地送一个鬼子上了西天,鬼子的机枪哗哗地向她的阵   学志不去理会那弹雨,把余下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每一枪都有一个鬼子应   闵霞也随着学志开了枪,七、八个鬼子倒在她们的枪口下,但鬼子还在往上 冲,他们知道这里的复仇队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   学志没有等自己人送她,突然一下子从阵地上站了起来,站在了机枪的弹雨 中,高声喊叫着:「小鬼子,来吧!」   一片密集的子弹穿过了她的胸膛,她晃了一下,扑倒在地上。   「大姐!」闵霞喊了两声,见没动静,知道学志已经牺牲,便把头转向了叔 奎:「叔奎,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叔奎流着泪,拔出了匕首,把自己的姑娘紧紧搂在怀里,用力   闵霞感到自己被熔化了,她忘情地享受爱人的热吻,已经听不到枪声炮声, 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   「嗯!」闵霞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上流出一丝鲜血,她笑了笑,软软地歪在   「闵霞!」叔奎摇晃着死去的姑娘,大声喊着她,然后抄起机枪,对准几乎 冲到跟前的鬼子便是一枪,又冲另一个鬼子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一翻身滚到学 志的身边,拾起她的大盖儿枪,然后跳将起来。   此时,山头上一幅悲壮的画卷,两个兄弟复仇队的队员也打完了最后一颗子 弹,坐在地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无畏地面对着团团围上来的鬼子兵,叔奎则 冲进了鬼子群,吼叫着同一大群鬼子拚着刺刀。   两个队员先后倒在鬼子的刺刀下,只剩了叔奎,他象一头疯虎一般,啊啊地 喊着,不顾已经沾身的刺刀,把手中枪向正面的鬼子兵刺去。他的肚子、肩膀和 两肋已经中了七、八刀,仍然没倒下,顺着山坡一直向下冲,每一声喊叫,便有 一个鬼子倒下,也同时被敌人的刀刺中。   鬼子们被他的气势吓坏了,不敢再去阻挡他,被他直冲到山脚下,正好迎面 碰到已经从对面山上下来的松本。   松本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拔出指挥刀,却不敢同他交锋,不停地 叫着:「射击!射击……」   七、八挺机枪同时响起,子弹飞蝗一样扑向年轻的小伙子,在他的身上留下   叔奎站住了,身体被子弹打得抖动了很久,却依然站着。   他看着松本,看了很久,脸上露出一副嘲笑:「小鬼子,你有种跟老子单挑!」   这才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天终于黑了下来,枪声也完全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鬼子们点起了火把, 把这片不大山坡照得很亮。   松本走上山来,看着山顶上的五具尸体,一个男队员的身上和头上被掷弹筒 炸上了十几个弹片,另两个要害中了刺刀,却仍然保持坐着的姿势,上了刺刀的   一具年轻的女尸趴在地上,胸上和肚子上中了无数机枪子弹,把上身的夹袄 都撕成了碎片,暴露着整个细嫩的脊背。   另一具更年轻的女尸则仰倒在山顶上,大腿包着渗了血的白布,面带微笑, 嘴角带血,却看不出是怎么死的。   松本下流地走到学志的尸体后面,用皮靴用力踩了踩她那浑圆的屁股,又在 她的两腿间踢了一脚,然后挑起她的骨盆把她翻过来,看着她那冷峻的脸。   「太君,这个就是领头儿劫刑车的那个小娘们儿。」一个在侯庄镇跟学志交 过手的特务说道。   「嗯?优西!」松本阴沉的脸上此时才有了一丝笑意。他用指挥刀把学志已 经被打烂的夹袄连同肚兜儿一块儿划开,拨在两边,姑娘那一对丰满乳房已经 被打得千疮百孔。   松本又回到闵霞的尸体前,蹲在地上,用指挥刀从她的衣服下面伸进去,向 上一挑,把她的上衣也割开,露出两只小碟子一样的乳房来,再挑断裤带,把裤 子捋到脚踝处,现出两条瘦瘦的腿和一排黑漆漆的阴毛。   「优西。」松本把刀插回鞘中,用手把闵霞的双腿向两边分开,看着那颗娇 嫩的蜜桃,又分开蚌壳,看了一眼里面的嫩肉,然后站起来,用皮靴的鞭尖轻轻 踢了踢那个地方:「尸体的,通通地带走。」   城西关的南侧,上次松本命令鬼子射杀无辜百姓的地方,此时被鬼子围出一 片空地,朱凤娇依然被绑在梯子上,靠城墙立着示众。几辆汽车从城外开来,停 在空地边,松本从前面的小汽车上下来,指挥着鬼子兵从后面的卡车上向下搬尸   一共有三十几具尸体,其中包括九具年轻的女尸。   所有的女尸都光着上身,被两个鬼子抓住夹肢窝在地上拖拉着,她们的裤带 也已经被割断了,裤子滑落到脚脖子上,暴露女人的一切。   鬼子把二十几具男尸分别靠墙摆在梯子两边的远端,女尸们则被放在靠近凤   凤娇看着她们,这都是曾经同他一起战斗的生死姐妹,她知道她们每一个人   第一个拖到墙边的,也是最靠近凤娇的是学志的尸体,鬼子把她放在地上, 立刻便把她的裤子彻底扒了下去,鞋子早已被拖掉了,只剩脚上的老布袜子,也 被扒下来,彻底赤裸。   鬼子分开她的腿,用刺刀捅进了学志的阴户,然后挑开了她的肚子。   「大姐!」凤娇知道,她们都是为了救自己才中了鬼子的圈套,她悔得痛哭   「闵霞妹妹。」放在另一边的是小闵霞,裤子早就在路上拖掉了,鬼子剥了 她的鞋袜,拎着两脚倒提起来,淫笑着凌辱她还瘦瘦的屁股,这才把她放在地上, 用刺刀刺进了她处子的牝户。   九个姑娘啊!头朝着城墙,四肢摊开躺在地上,肚子和生殖器都被剖成了两 半,肠子被挑出来堆在身体的旁边。鬼子以此来发泄他们的失败的郁闷。   「姐妹们,兄弟们,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小心,让你们这么多人陪上了性 命,我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赎不了我的罪过呀!」凤娇哭一阵,看到鬼子冲 自己走来,反而收住眼泪不哭了:「小鬼子,来吧!姐妹复仇队个个是英雄,来   鬼子们真下流,他们把捆在梯子后面的凤娇的腿解开了,然后拴住她的脚腕, 把她的两腿向梯子顶上吊起来,让她的臀部性器官肛门全都暴露了出来。   他们拔去了她阴部的木牌,一个鬼子拿着一把刺刀走向她。   她的肌肉抽动着,身体略略有些摇晃,口中大骂着鬼子兵。   鬼子恶狠狠地把刺刀捅进了凤娇的阴道中,凤娇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又是   鬼子对姐妹复仇队的人恨之入骨,他们不想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去。刽子手拔 出刺刀,又刺进了凤娇的肛门,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鬼子在凤娇的阴道肛门之间反复地捅刺着,直到凤娇疼昏过去,血和着粪 便和尿液顺着凤娇的屁股流下来。   鬼子用刺刀割开了会阴,插进两根木棍,向两边撬开,在凤娇的两腿间形成 一个大血洞,肠子一下子从洞中被挤了出来。   鬼子把那肠子全部从凤娇的肚子里拖出,让它们挂在凤娇的屁股上。   凤娇就这样被梆在梯子上,痛苦地死去了。   这一切,都被方蓉和陶晓桃看在眼里,两个人都在心里暗骂鬼子无耻,同时 更为复仇队担着心。   这次行动,松本终于有所收获,他因此而更看中吴志甫的黑衣社,黑衣社的 特务本身是中国人,没有语言上的障碍,同时也更加了解中国的老百姓,这使得 复仇队开始面临更大的危险。                (二十六)   赵学志牺牲后,王秀萍接任了队长。   姐妹复仇队吸取这次失利的教训,同兄弟复仇队正式建立了信息渠道,由专 人进行单线联系,在保证信息通畅的同时,也保证了相互间的独立与保密。   凤娇在游街时说的话,传到复仇队那里的时候,惠君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 秘,这在那句关键的「天总要下雨」的话上,表面上看是为了说「人总要死的」, 实际上「下雨了」是凤娇同惠君之间的约定,这是告诉惠君,应该到哪个地方去 接头,才能找到乡下的眼线名单。   眼线网终于重新建立起来了。   两队协手,给鬼子造成了更大的打击,鬼子给前线的运输几乎在这两只复仇 队的打击下彻底瘫痪,每年死在复仇队手下的鬼子和伪军从最初的几个,最后变 成了几十个,几百个。   被打急眼的鬼子采取了各种手段,企图消灭这两个复仇队,但两队的仗越找 越精,鬼子的计划一次次落空。   不过,黑衣社的活动,却给两支复仇队带来了很大的危害。   在这次营救行动失败之后的四年时间里,复仇队没有再遭受同样的大规模伤 亡,但由于黑衣社的活动,却使两支复仇队负出了巨大的代价。   兄弟复仇队原来的二百多人,在四年后只剩了五十几个,除了历次战斗的伤 亡外,有一半是由于单独或小股下山,被黑衣社发现而损失的。   姐妹复仇队由于严惠君组织得力,加上姐妹们并不轻易下山,所以到了四年 后,仍然维持着二十几个人的规模。   不过,这二十个人已经几乎换了一半,另外十几个人则全部是由于下山探听 消息,被黑衣社发现而牺牲的,她们当中的大部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尽身亡, 另外两个则被抓捕。鬼子对复仇队的队员恨之入骨,对抓到的姑娘们酷刑逼供, 得不到任何口供,便把她们送到慰安所轮后,再当众剖腹杀害。那些自尽的姑 娘,她们的尸体也没能逃脱污辱,全都被扒光衣服,从阴部剖开肚子示众。   在城里,方蓉高中毕业,留校当了老师,由于她的特殊身份,惠君让她重点 发展情报网络,而新队员的补充,则主要通过陶晓桃和乡下的来源。   由于方蓉的特殊身份,这让复仇队对黑衣社的活动有了更多了了解,使得复 仇队得以准确地打击黑衣社特务,四年期间,黑衣社被复仇队消灭了七十几个, 其中零打碎敲地干掉的就有四十多,几乎所有对复仇队犯下滔天罪行的特务都被 铲除了,严惠君说:队长对方蓉的工作非常满意。   这一天,方蓉意外地接到了严惠君的指令,约她到城外见面。   「惠君姐,什么事这样要紧,非要见面不可?」方蓉感到非常奇怪,因为她 们之间通常只在指定地点传送情报,非紧要事情,决不轻易见面。   「紫琼。」方蓉在队里的名字永远是本名,这样是避免万一被敌人怀疑上。   「紫琼。我这次找你,是有件要紧的大事。」惠君面色凝重。   「什么大事?」   「我们复仇队里可能出了细。」   「什么?」罗紫琼吃了一惊:「是谁?」   「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发现鬼子好象知道了我们的住处,经常在我 们营地附近的山上转,好象是找什么。我们前脚搬走,用不了几天,鬼子就又跟 来了,我和队长私下都怀疑是队伍里出了细,只是不知道是谁。」   「有怀疑对象吗?」   「暂还没有,应该是新入队不久的,这样的人一共有六个,现在为止还看不 出她们哪一个行动反常。」   「只要有对象,总能查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怕的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查出来,鬼子就已经发现了我们。」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   「这次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你设法利用黑衣社的身份,查一查谁是细, 第二,我们已经启动了应急计划,万一队伍出了事,胡桃进山重建队伍,如果胡 桃也出了事,再建复仇队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   「有这么严重?」   「希望没有。还有,这是胡桃那边的情报网,如果胡桃上山,新的联络人和 联络方法她会写在纸上,放在城西河神庙的神像后边,如果胡桃也出了事,后面 的事也就用不着谁告诉你了。」   「明白了。」方蓉的心里感到一阵阵发凉,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发展到什么   回到学校,方蓉立刻开始暗中对那六个人的底细进行调查,这六个人有四个 是通过胡桃的推荐上的山,而另两个则是从乡下去的。方蓉查了一圈儿,并没有 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这一天下午,是同惠君约定的交接情报的日子,方蓉略略打扮了一下,穿上 一衣旗袍,蹬上高跟鞋,仿佛是富家阔小姐的样子,从学校里出来,直奔城南门   交接情报的地点是城南门外的娘娘庙,那里有个大石狮子,后面有一个小石 缝,指令或情报就放在那里。   刚到南大街,忽然看见严惠君急匆匆而来,只见她盘着发髻,穿着一条锻子 旗袍,脚蹬高跟皮鞋,打扮得象个贵妇人。   方蓉一楞,刚想设法打招呼。严惠君也看见了她,却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反而停住脚步,从怀里拔出手枪,回身便是一枪,一个男人应声而倒。   方蓉明白,惠君被特务发现了,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帮她,只见大街两边已经 跑来了十几个拿枪的人,一直向惠君围上来。   严惠君非常严厉地给了她一个眼色,方蓉知道救不了她了,急忙随着四散奔 逃的人流跑到旁边一个酒馆的檐下。   只见惠君站在原地,特务们有敢向上冲的,她便开枪把对方干掉,特务们显 然想活捉她,虽然开枪,却并不真打她,只得躲在墙角后面,等着她把子弹打完 了,这才冲上来。   惠君站在那里,拉开架式,哈哈大笑道:「怎么?怕了?有本事过来呀。你 们以为抓住老娘,再去偷袭驻地,复仇队就完蛋了?告诉你们,老娘曾经是军统 的特工,想跟我玩儿,还嫩点儿。」   方蓉听了一惊,这才明白严惠君是故意要暴露目标,一个为了掩护自己,更 重要的,是想告诉自己敌人已经侦知了复仇队的行踪,就要采取行动了,让自己 利用紧急消息渠道报告给山里。   她知道,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赶快去通知山上的人。   特务们此时已经冲到了惠君的面前,惠君一顿拳打脚踢,把特务们摞倒了十 好几个,但毕竟寡不敌众,还是被特务们扭住了。   一群鬼子也从路两边跑了过来,方蓉看着被擒的惠君,知道她要受难了,心 时十分难过,同时又很担心,她知道城里的全部网络情况,万一……   「嗯!」她听到惠君的一声惨哼,回去看时,却见惠君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然后一张嘴,吐了一大团红色的东西。   一个特务过去看了一眼,气得骂道:「他妈的,够狠,竟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方蓉差一点儿哭出来,惠君这是用行动让自己放心。   鬼子和特务们把惠君用绳子捆了起来,推推搡搡地走向城里。方蓉顾不上她 了,直奔城东胡桃所住的地方,这是非紧要关头不能使用的方式,现在已经没有   自从下山以来,方蓉和化名陶晓桃和胡桃还从没有见过面,现在见到方蓉, 胡桃仿佛并不太吃惊,这是因为山上出了细的事情,惠君也已经告诉了胡桃。   胡桃听完方蓉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她把自己眼线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方蓉, 说如果自己死了,这边的眼线就都由方蓉接手,说完换上一套村姑的衣服,用灶 灰抹了几把脸,便急匆匆地出城而去。   方蓉回到学校,期待着山里的消息,心里急得象火烧一样,不知道胡桃能不 能及时把情报送到,挽救这支队伍,更为惠君难过。   她知道,惠君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可能保守秘密,而她自己的命运也因此决   晚上,方蓉一夜没合眼,焦急地等到各地天亮,听到街上乱哄哄的,急忙起 身出来,看见一街筒子的人都往城西跑,说是看到了鬼子的布告,姐妹复仇队全 军覆没了,将在城西关举行献俘仪式。   方蓉听得脑袋「嗡」地一声,差一点儿坐在地上。   「方老师。」是桑美娜在喊她。   方蓉扶着墙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暴露自己。   姐妹们遇难了,大任就落在了自己的肩上,不管发生什么,都决不能倒下, 鬼子欠下的血债,一定要让他们用血来偿还!「   「是桑老师,有事吗?」   「听说姐妹复仇队被歼灭了,皇军叫全校师生都去西门看献俘,校长叫我来 叫着你一起去。」   「啊,好,走吧。」方蓉强打着精神,跟着桑美娜向城门走去。                (二十七)   胡桃离开城里后,直奔西翠屏山,才进山,便发现路上到处都是鬼子设的卡 子,严密盘查过往的行人,特别是年轻女人,几乎是见一个查一个,不光是问 话查证件,而且还当场搜身,连胸脯和裤裆都摸,而且,十个人中有五个因为莫 名其妙的理由被扣留下来。   胡桃知道,鬼子真的要下手了。   大路不能走,胡桃仗着自己当年在山里住过几个月,对路比较熟悉,不走大 路,专捡着羊肠小道和没路的树林子走,一直走到天黑,这才直赶到紧急联络点, 远远的,看见作为联络点的破庙前一片篝火,一群鬼子坐在篝火边哈哈狂笑着, 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由砍下的小树支成的三脚架子上,倒吊着一具女尸。   女尸的衣服早没了,肚子被从裆里到脖子开了膛,成了一个空壳子,鬼子们 用刺刀从她的身上割下一条条肉来,挑在火上烤,烤熟了便沾着什么佐料下酒, 女尸的屁股大腿上的肉已经都没了,剩下血淋淋的几个大洞。   胡桃知道,一定是鬼子发现了紧急联络点,这具女尸一定是负责联络的姐妹。   胡桃躲在黑影中,悄悄爬到庙后,在一堵残破的庙墙上摸了摸,摸到一个小 纸卷儿,知道那姐妹是在把带有队伍的驻地和备用驻地的情报放好了才被杀的, 心里踏实了一些,急忙揣在怀里,重新爬进了林中。   借着月光,胡桃把情报看了一遍,然后放在嘴里吞下去,便急忙向队伍的驻   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鬼子的篝火,胡桃心急如焚。   来到情报上所说的地点,见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窝棚,知道队伍昨 夜已经转移,于是又急忙赶往备用驻地。   两地之间隔了两座山头,而一路之上,鬼了的岗哨不仅未见减少,反而越来 越多,等到了离情报上的驻地还有二里多地的时候,发现鬼子的密度已经到了三 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胡桃感到不妙,看来鬼子这一次真的把队伍的行踪摸   不能!不能让鬼子对姐妹们下手,一定要赶快通知她们作好准备!   想到此,胡桃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立刻掏出怀中的小手枪,瞄准一个火堆旁 的鬼子放了一枪,眼看着一个鬼子应声倒地,鬼子们吃了一惊,一下子都爬在地 上,向这边打起枪来。   胡桃趴在草丛中,慢慢挪到另一个位置,对准一个小心翼翼站起来的身影又   「八格牙鹿!」有鬼子在骂。   胡桃等鬼子的一排枪打过,站起来向林子深入跑去,嘴里喊着:「小鬼子, 来追我,来追我呀!」   胡桃喊着,打着枪,朝着远离姐妹们的方向猛跑,子弹在她的身边乱飞,她   鬼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呀呀地狂喊着。胡桃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仍然在 喊,在跑,在开枪。   一气跑出三里多远,身上的子弹打完了,鬼子围了上来。   胡桃无处可逃了,她看着步步紧逼上来的鬼子,仿佛看见了他们象野兽一样 贪婪地舔着嘴唇,胡桃仰天大笑起来。她理了理已经乱掉的头发,对准面前十几 步远处的一棵大树,猛地撞了过去。   胡桃的献身并没有能够解救山上的姐妹,而仅仅是给了她们最后拚搏的机会, 避免了更多的姐妹们遭受非人的凌辱。   对于鬼子大规模的搜山与封锁,姐妹们早就习惯了,除了王秀萍以外,多数 队员都不知道她们所面临的危险。   严惠君没有在傍晚回到驻地,王秀萍便立刻下令转移。这是从严惠君一开始 任教官时就定下的制度,凡是下山的联络人员,傍晚不归队,就立刻转移,这种 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严惠君也不是第一次晚回来,所以大家并不以为意,只有 王秀萍感到心里很不踏实,也许只是一种感应吧。   备用营地并没有窝棚,只是在一处山凹凹里有几棵老桐树,队员们就三三两 两靠在老树下睡觉。   姐妹们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睡得很香甜,只有王秀萍睡不着,她靠在大树 上,微微睁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夜深了,一切都静悄悄的,一个身影从还远处的树下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向   「谁呀?你干什么去?」一个队员咕哝着。   「我,月桂,尿尿去。」那个身影低声说。   「哦。」问话的人哼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吴月桂进了林子,在一棵大树后面蹲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小解的样子,过了 很久才站起来,假装解着裤子,却偷偷向这边窥视。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猫下 腰,慢慢走向林子深处。   她去干什么?王秀萍问自己。吴月桂入队时间已经很长了,并不在自己和严 惠君所怀疑的那六个人中,难道会是她么?   王秀萍不放心,悄悄站起身,来到两个暗哨身边,问她们看到什么没有,两 个人都说没有,说明吴月桂有可能是故意躲开暗哨走的,于是吩咐两个姐妹提高 警惕,自己向吴月桂走的方向追去。   追出两三百米,看见吴月桂正站在一棵大树前,王秀萍怕暴露队伍的位置, 没有掏枪,而是抽出匕首,悄悄靠了过去,想看她在干什么。   来到离吴月桂七、八步远的地方,这才看清树后有一条黑影,正在同吴月桂 低声交谈。黑暗中看不清那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的。   是敌人,还是月桂的相好?王秀萍一时还没弄明白,但也已经容不得她弄明 白了,当她想离得更近一些,好看仔细的时候,背后忽然伸过一双大手,一下子 锁住她的脖子,并迅速地把一大块布塞进了她的嘴巴。   王秀萍一惊,正待反抗,两手也被人死死抓住,并强行把手指掰开,匕首掉 在了地上。她被不知几个强壮的男人抓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接着便开始七手   王秀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此时她更担心的是姐妹们,她想喊,却喊不出来, 她尽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敌人,就是拚了命,也一定要让姐妹们知道所面临的危 险。但她毫无办法,嘴被堵住了,手被反绑了,接着两只脚也被用绳子同双手捆 在了一起,除了腰部的扭动之外,她什么也干不了。   吴月桂同那个男人走过来,那男人用一个小手电照了一下秀萍的脸,吴月桂 惊讶地说:「呀!她是王秀萍,是队长。」   「哦?真的?这回可他妈捞着大鱼了!」那个男人说道,然后用脚尖轻轻碰 了碰秀萍的胸脯,又踢了踢她的耻骨道:「月桂,你这次功劳不小,回去吴社长 一定重重赏你。不过,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还得替我们把那两个哨儿给摸了。」   「黄队长放心。」吴月桂回答,便领着十向个人向驻地的方向摸去。   王秀萍这时才发现,林子里已经藏满了人,足有七、八十个之多,大都是使 手枪,戴礼帽,明白是黑衣社的人,再一看,在黑衣社的后面不远处,还有数不 清的黑影摸过来,都端着三八大盖儿枪,上着刺刀,知道这一次姐妹们是在劫难 逃了,王秀萍不由自主地落下了眼泪。   在离营地约百步处,是队伍的第一个暗哨,哨兵是二十岁的刘秀花。刘秀花 可是老队员了,放暗哨地不是头一回,她猫在一丛灌木后面,警惕地向山外的方 向观察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但在这密林中,藏起个把人来太容易了,特 别是当你的位置已经被发现的时候。   刘秀花在那里看着深深的密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忽然,她听到背后有声音,急忙回头一看,一条黑影向她走来。                (二十八)   「谁?干什么的?」她低声喝道。   「我,吴月桂。」不知什么时候,吴月桂已经摸到了她的后面。   「哦,月桂呀,这么晚了去干什么?」   「队长让我下山去联络点等惠君姐,怕她明天找不到咱们。」   「队长队长不是已经下山了吗?」刘秀花警惕起来。   「队长走之前吩咐的。」   「有队长的条子吗?」   「有,这不是。」   吴月桂去怀里掏东西,掏了几下没掏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条子?」刘秀花刚想拉枪栓,背后忽然飞来一个绳套套住了 她的脖子,一个高大的身影抓着绳套,把她背起来就走。   旁边另一条黑影赶上一步,把刘秀花的枪接住,没有掉在地上。   刘秀花背靠背被那黑影背在身上,娇小的身子同那高大的男人相比根本不成   姑娘的两只手在自己的颈间胡乱抓挠着,两只小巧的脚胡乱蹬踢着,不多时   「娘的,尿的精湿。」秀花的尸体被放在王秀萍的身边,那个黑影先在自己 的后背摸了一把,又在秀花的下身摸着,然后下流地对秀萍说。   秀萍泪流满面,看着姐妹们因为细而遭此灭顶之灾,作为队长,她却什么 也干不了,叫她怎能不痛心疾首?!   第二道暗哨在离营地只有三十几步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哨兵于蕙蕙只有十九 岁,却也是个老兵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吴月桂会出卖大家,看着吴月桂出现在面前,心里还在奇怪, 为什么她离开营地,自己竟然不知道。   正在她看着吴月桂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已经悄悄绕到背后的特务们袭击了 她。一个特务从背后扑上来搂住她,同时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两个特务扭住了她 的胳膊,把她两臂张开地压趴在地上。她想挣扎,却只有两腿能动,但随着她的 挣扎,两腿最终被人拉到了两边,呈大字形趴在地上。   她感到自己被捂嘴的那个男人紧紧压着,象一座山一样,无法挣扎,男人的 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屁股,那东西正变越来越大,越来越硬,隔着裤子紧紧顶在自 己肛门的地方。但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耻辱,对她来说,更关心的,是姐妹们   摸掉了两道暗哨,一大群特务一齐扑向了正在熟睡中的队员们。   正在这时,山下响起了阵阵枪声,枪声把队员们惊醒,下意识地抄起了枪, 除了离特务们攻上来的方向最近的一棵大树下的三个队员被特务们按住外,其余 队员们都迅速地作出了反应。   现在的复仇队早已今非昔比,每个人都同时配了长枪短枪,而这个时候,短 枪就要快得多了,而且由于距离很近,根本用不着瞄准,扑上来的特务们立刻便 倒下了三十几个,其余的吓得趴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在这片小小的山凹子里,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备用营地的位置非常隐蔽,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地方狭窄,施展不开,黑 衣社冲上来的七、八十人中,一小半已经在第一轮枪战中被打死了,剩下的想跑 却没处跑,只得硬着头皮还击。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双方的枪战就结束了,黑衣社剩下的二十几个人终于逃 出了姑娘们的火网,带着那三个被俘的姐妹撤到开阔一点儿的地方。   鬼子们上来了,他们把机枪架在山凹四围,一齐向里面射击,双方还扔手榴 弹,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   但胡桃并没有听见,因为她已经被更近处的枪声包围了。   整整打了小半宿,山凹凹里面的枪声才停止了。   鬼子的机枪又继续扫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松本从鬼子的背后走了上来,来到山凹的入口处,向里面张望了半天,这才 命令鬼子兵进去。   几十个鬼子兵打着火把,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步一挪地向里面走,松本 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来到营地附近,先是看见几十个黑衣社的特务倒在地上,被打中的地方都是 要害,已经死透了,再向里才是复仇队的姑娘们。   二十几位姑娘倒在树后、石头后,有的身上中了十几枪,有的被炸得血肉模 糊,但几乎所有姑娘都面向入口处趴着,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只有一个姑娘单腿 跪在树后,头垂在自己的膝前,肩靠着前面的大树,看来她是采用跪姿射击的。   鬼子们提心吊胆地走过每一个女尸旁,用刺刀在她们的后心捅上一刀,生怕   当一个鬼子走过那个跪着的姑娘身旁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浑身是血,已经死 去的尸体突然动了,「呀」地一声大喊,一下子跳起来,一枪刺入当先那个鬼子   那鬼子一声没吭便扑倒在地,其余的鬼子吓了一吓,接着便端枪向那姑娘扑   鬼子们为了怕误伤自己人,上刺刀的时候是要把子弹取出来的,所以此时他 们想开枪,却来不及装子弹,只能靠刺刀来对决了。   他们从没有想过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一齐扑了上去,五、六把刺刀一   姑娘径直向面前的几把刺刀直扑了上去,手仅仅左右一拨,把威胁着她自己 前心的刺刀拨开,而放其余几把刺刀刺向自己的腹部,手中的枪却直接捅进了面   双方同时抽出枪来,中刀的鬼子扑通倒在地上。那姑娘的肚子上流出了鲜血, 还有冒着热气的肠子。   姑娘看也没看自己的伤处,再次向前扑来,又是一刀,刺进一个吓傻了的鬼 子的胸膛,自己的侧腹又中了两刀。   她仍然站着,看着已经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松本,准备着下一次突击。   松本也吓坏了,他看着那个姑娘,慌乱地拔出手枪便射,结果保险没有打开, 那姑娘已经扑上来,刺刀直奔松本。四把刺刀同时从两侧刺了过来,从姑娘的两 肋刺入,把那姑娘前冲之势阻住,并把她挑在了半空。   姑娘好象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境况,仍然摆动着手中的步枪,想到找到一个可   松本打开保险,朝着已经被举在半空的姑娘连开七枪,每一声枪响,姑娘身子便振一下,直到把姑娘高耸的前胸打得象筛子一样,她才终于把一直昂着的   「八嘎!」松本看着那姑娘,恶狠狠而又倍感无奈地骂了一句。   秀萍和另外四个被俘的姑娘们捆绑着抬到了营地,看着姐妹们的尸体,她   「八格牙鹿!」松本骂着,冲到王秀萍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 拉起来,朝向自己。   王秀萍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个老鬼子,牙齿咬得格格响。   松本看到王秀萍,楞了一下,这个中国女人的相貌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 过,他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毕竟被他糟塌的中国女人太多了,他又怎么能记得   松本没有想起王秀萍是谁,却依然淫笑着扯开了王秀萍胸前的衣服,露出了 两颗丰满乳房,又去解她的裤带……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4 编辑                (二十九)   城西门外,鬼子早已已在城门南侧圈出了一块不小的地方。为了恐吓同是女 性的女学生们,特地在正对城墙的地方给几个女校的师生安排了最近的地方观刑。   桑美娜和方蓉作为教师站在学生队伍的最前面。   「方蓉,一会儿表现得悲伤一点儿,别让别的学生老师注意你。」桑美娜 代低声对方蓉说。   「嗯。」方蓉知道,桑美娜是怕她暴露出自己黑衣社的身份,不过这倒是正 好帮了她的忙,她真怕等会儿姐妹们受难的时候自己的表现会引起敌人怀疑。   「咣——!咣——!」随着一阵锣声,从城门里走出一队黑衣社便衣,他们 拥着一辆板车,严惠君仰躺在车上。   敌人给惠君专门加工了一个木制的刑架,由两根立柱,一根横梁和四块木板 组成,最下面的木板有三尺见方,作为底板,在惠君的颈、腰和踝部各有一块带 孔的木板把她的身体卡在当中,惠君的双手被绑在横梁的两端,使她呈「大」字 形被牢牢地固定在刑架上,没有一点儿挣扎的余地。   特务们把刑架从车上抬下来,立在城墙边,由于颈部的木板很高,惠君尽量 踮着脚尖,头仍然被木板卡得只能朝天仰着。   她的嘴角带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脸上透着不屈的冷笑。   她的衣服已经被扒光了,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健美的身躯泛着洁白的光彩。   方蓉的身后传来一阵低声的啜泣声,那是女学生们在哭。方蓉很想哭,但她 还是尽量忍住,并且用力挤挤眼睛,只让自己流出几滴眼泪。她偷眼看看桑美娜, 见她掏出手绢,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揉了半天,直到把眼睛揉得红肿,方蓉在 心里把这个狡猾的女特务恨入心肺,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她接受国人的惩罚。   惠君已经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说不出话,但她却努力发出嗬嗬的笑声,人群 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赞叹声。   「轰隆隆」一阵马达声,几辆卡车从西边大路上驶来,车上站满了鬼子、伪   汽车停在城门前,敌人从车上跳下来,在路边集合,然后向这边走来,又分 列两边,形成一条人胡同。   松本从车队最前面的卡车驾驶楼里出来,带着翻译官和几个随从从人胡同里 穿过,来到被强迫来围观的人群前面。   「米那桑!」松本开始演讲,让翻译官给他翻译,大意是说,姐妹抗敌复仇 队已经被彻底歼灭,所有复仇队队员无一漏网,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要求全省百 姓帮助皇军搞好治安之类。然后又说:为了显示皇军在歼灭反日武装中的功绩, 特地在这里举行献俘典礼,让大家看一看,任何胆敢反对大日本皇军的企图,都   训完了话,他下令把被击毙的复仇队队员的尸体拖过来。   一群守在汽车上汽车边的鬼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把一具具女尸从车上扔了   方蓉看到,被扔下的尸体都是鲜血淋淋,有的还是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目。   方蓉知道队伍的人数,所以心里数了一下,应该还有六个人没有出现,除掉 那个不知名的内,应该还有五个队员,她真希望那五位姐妹能够逃脱敌人的魔   鬼子们两人拖一个,抓住女尸的两脚,把她们在地上拖着,一直拉到严惠君 的刑架前面,在地上摆成一排。   方蓉认出了胡桃,她的头顶满是鲜血,她是撞树自尽的,方蓉很想哭,当初 队伍初建时的五个人,如今就只剩了自己。   鬼子们把女尸拖完,便开始剥衣服。   方蓉感到十分耻辱地闭了一下眼睛,又赶快睁开,生怕桑美娜看出什么来。   死去的姑娘们没有反抗能力,很快便被剥成了精赤条条的裸体,叉开着双腿, 展示着女人最神秘的地方。   鬼子们先把一些两尺长,一把粗的尖头木棍的钝头当众插进姑娘们阴道里, 再把她们的裸尸抬到城墙边,抓着脚腕倒提起来,用手指粗的大铁钉把她们的脚 掌钉在城墙上,使她们呈丫字形倒挂在那里。   在松本的命令下,鬼子们拔出刺刀,把那近二十个姑娘的头颅割了下来,插 在那倒栽在她们阴户中的木棍上。   看着鬼子们下流地污辱姑娘们尸体,方蓉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她迅速地回 头看了一眼,见女学生们都低下了头,偷偷抹着眼泪。   松本环视了一下四围,对百姓们的反应似乎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继续下   这一次,鬼子们从一辆汽车上弄下来五个俘虏,方蓉的心一下子便凉了,她 知道,这一次复仇队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那五个姑娘都五花大绑着,上身的衣服被彻底撕开,暴露着一对对雪白的乳 房,一条长绳子捆住每个姑娘的左大腿,把她们串成一串,互相牵扯,无法反抗。   五个姑娘的裤子都被抽掉了裤带,失去控制的裤腰滑下去,被捆腿的绳子挡 着,正好停在她们的膝部,赤露着半截大腿和黑茸茸的下体。   每个姑娘有一个鬼子们抓住胳膊拖着向这边走来,由于裤子的纠缠,她们无 法正常迈步,只能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   看到这么多的乡亲,姑娘们耻辱地胀红着脸,却毫无畏惧,走在前面的那个 姑娘大声喊道:「乡亲们,别灰心,复仇队是不会被消灭的,我保证,不出半个 月,你们就能再看到复仇队消灭鬼子和汉姐妹们,大家都起来干吧!鬼子能 杀死我们二十几个人,能把全中国的姑娘媳妇都杀完吗?小鬼子早晚让咱们赶出   她这一喊,后面几个姑娘也都喊起来。   姑娘被被拖到了人群前,鬼子强迫她们转身面对着松本,松本来到那个为首 的姑娘面前:「你的,王秀萍的?」   「不错,老娘就是王秀萍!」   除了原来起事时的五个人,方蓉没有见过其他的队员,听到松本同秀萍的对 话,才知道她就是现任的复仇队队长。   「跪下!」松本命令道。   「休想,老娘是中国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就是不能跪畜生!」   「八嘎!不跪,死了死了的!」   「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架着她的鬼子想把她按着跪下去,但秀萍用力支撑着,鬼子好不容易把她按 跪下,她又一侧身坐在地上,就是不肯下跪。   「不跪,腿的打断!」松本吼道。   两个鬼子拿来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杠,他们把秀萍拖倒在地上,对准她的膝盖 骨猛地打了下去。   「啊!」秀萍惨叫一声,一条腿被从膝盖打断了,反折过来。   「跪不跪?」   「再打!」鬼子又打断了秀萍另一条腿,她惨叫着昏了过去。                (三十)   「好样的,骨头真硬!」人群中有人低声赞道。   松本见自己的暴行没有能够让王秀萍屈服,又转向其他四个姑娘。   姑娘们都象秀萍一样坚强,于是鬼子们打断了她们每一个人的双腿。   松本叫鬼子用冷水把五个昏蹶过去的姑娘泼醒,她们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反 捆着双手,两腿又断了,终于无法自己爬起来。   「八格牙鹿!通通死了死了的!」松本看着那十只愤怒而不屈的眼睛,心中 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松本指挥着鬼子,把五个姑娘在地上紧紧按住,然后把她们的衣服一点点剥 光了,再强迫她们仰面躺着,让她们的大腿朝天立起成「V」字形,使她们的肛 门和性器官都暴露出来。   「花姑娘的,皇军通通享用享用!」松本疯狂了,他下达了最无耻的命令。   上百个鬼子自己脱得只剩下兜裆的白布,在六个姑娘面前排起了长队。   姑娘们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凌辱,她们没有反抗,只是高声地叫骂着:「小 鬼子,畜生!禽兽不如!……」   鬼子们开始轮他们的俘虏,第一个被的就是王秀萍。   严惠君是被固定在刑架上的,他们就站着强她。   鬼子们排着队当众施暴,这个下流民族所造就的本性,正是这样全无廉耻之   方蓉扭过了头,那下流无耻的一幕,让她实在无法看下去,甚至桑美娜也把   时间过得慢极了,她们究竟忍受了多久的折磨,没有人说得清,好象过了足   当轮结束的时候,姑娘们大都已经被弄得奄奄一息了,两个年轻较小的姑 娘脸色苍白,鲜血象泉水一样从下体涌出来,流了一地。   松本见这两个小姑娘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了,于是命令鬼子象对待那些女尸 一样给她们阴户中塞进木棍,然后抬到城墙边,倒提起来钉在墙上。两个姑娘已 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鬼子割下了她们的头,插在了木棍上。   松本又命令鬼子用刺刀给另外两个姑娘开膛。   这时一个鬼子在松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松本于是命人把这两个姑娘重新装   鬼子最后处死王秀萍和严惠君。   这两个姑娘年纪大一些,身体成熟,所以扛过了无情的轮,生命却没有被   松本决定用更残酷的刑法处死她们。   鬼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门板,立着半埋在土里,然后把秀萍抬起来,让她   木板夹在裆里,紧紧压住下体,痛苦随即传遍了全身。   「啊——」秀萍惨叫了一声。   鬼子又在她的两个脚腕上拴上了两个大竹筐,然后开始向筐里装土。   门板越来越紧地挤压着秀萍的阴部,剧痛袭扰着她,她惨叫着,直到再次昏   由于木板的边缘很钝,当两个筐里的土乎装满的时候,秀萍的阴部流出了鲜 血,却并没有如松本希望的那样被分成两半,但她那骨头已经折断的双腿反而实 实在在地被拉断了一条,人从门板上掉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   秀萍痛极地哼了一声,急促地喘息着。松本叫两个鬼子把秀萍分开两腿倒提 起来,他自己站在姑娘的身后,举起指挥刀向姑娘屁股中间猛劈下去。   秀萍死了,她被从胯下到颈部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头也被割下来,分成三份 的肉体加上被拉断的一条小腿被拉开距离摊在地上,血糊糊的内脏拖了一地。   松本又命鬼子处死严惠君。   他们用长长的木棍从惠君的下身慢慢捅进去,并用砖头一点点把木棍钉进惠   惠君咬着牙,没有喊叫,只是高耸的乳房不停地急促起伏着,浑身的肌肉不 住地抖动,豆大的汗珠顺着身子滚落,象刚刚洗过澡一样。   一棍三尺多长的木棍被钉进了一半,惠君的呼吸突然停止了,身子也抽动了 几下,便不再动了。   松本原想让惠君死得更慢些,见她已经死了,仿佛十分不甘,又叫拔出木棍, 亲手用指挥刀插进她的阴户,把她的肚子剖开来,这才带着一群鬼子兵坐上汽车   当晚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方蓉低声哭了一整宿。   然而第二天一早,当她出现在教室的时候,除了微红的眼圈,已经同平时没   被鬼子从刑场上拉回的两个姑娘尸体,在第二天的上午被重新放回到城西 门外,此时两个姑娘已经被从颈窝到尾骨开了膛,内脏完全不见,变成了两个空 壳,甚至连乳房性器官肛门都被挖走了。   后来方蓉从桑美娜处了解到,原来是松本把她们从刑场上拉回来,送给了一 个日本军医官叫鬼冢雄一郎的人进行解剖,残酷的鬼冢甚至没有给她们进行麻醉, 便活活地把她们的内脏一件件摘除,然后又取了她们的乳房生殖器标本。   复仇队的姑娘被处死的第三天一早,她们的尸体仍然被陈列在城西门外,省 城的大街小巷上便又出现了无数传单,传单的落款都是姐妹复仇队,其中一些传 单上竟然还署了「队长罗紫琼」的名字,这让所有因为亲眼看到复仇队队员受难 而情绪低沉的百姓们又看到了希望。   而鬼子和汉们人心慌慌,特别是黑衣社的特务们,更是个个心惊肉跳,因 为传单上点名把他们说成杀害复仇队队员的首恶,这也就意味着复仇队今后的复 仇目标,除了鬼子之外便是他们。   传单出现仅有两天,一个特务便在黑衣社总部只有几步之遥的小巷中被人用 刀捅穿了心脏,盖在他身上的告示落款便是「姐妹复仇队」,这更让特务们寝食 不安,晚上谁也不敢单身上街,生怕遭了人家的手段。   半个月过去了,鬼子死了两个,都死在慰安所附近,黑衣社死了六个,多数 是当晚参加偷袭复仇队驻地行动的特务。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有勒死的,有用 刀捅死的,有被钝器打死的,两个鬼子是光着屁股被塞进茅坑淹死的,据说死前   百姓们都说,复仇队真是一支神兵,没有人能把她们消灭。   鬼子和黑衣社也对新出现的复仇队进行了疯狂的报复,他们全城戒严,挨家 搜查,见到他们认为可疑的年轻姑娘就抓,隔不几天,就会有一两个年轻姑娘 被鬼子当成复仇队员而赤裸裸地在城门外开膛暴尸,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发现哪 一个同复仇队有牵连。   又过了十几天,黑衣社又死了两个,吓得他们再不敢公开活动。   恶毒的吴若甫为了彻底消灭复仇队,竟然同松本设计,从皇协军中选了十几 个人,说是让他们去补充黑衣社的力量,实际上是让他们充当诱饵来引复仇队上   过了两天,真的有一个假黑衣社特务引出了两个年轻的袭击者。   真正的特务不顾那个假特务的死活,眼睁睁看着两个姑娘用木棒把那个诱饵 打死却不去救,反而暗地跟踪目标到她们的住处,并把她们秘密监视起来,想查 出她们的同伙儿。   没想到跟踪了一个多月,那两个姑娘接连打死了三个假特务,也没发现她们   特务们无奈,只得把她们秘密捕获,用尽了酷刑,最后才知道,她们是一对 姐妹,不过根本就是自封的复仇队,同真正的姐妹复仇队毫无瓜葛。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在又付出了七条性命的代价后,特务们又抓了两个人, 一审,还同那两个姐妹一样,只是利用了复仇队的名声,其中一个还是十七岁的   不过,为了宣传,他们还是把被抓住的四个人作为复仇队员处决,那个男孩 子被绑在城门外,用刺刀捅了三十多刀,三个姑娘则被脱光衣服轮后,赤裸裸 地绑到城西门外,用刺刀从阴户捅进去活活挑开了膛。   由于这些假复仇队的存在,扰乱着鬼子和黑衣社的视线,真正的复仇队更难 寻找了,这让鬼子和特务们更加恐惧,不得不另想办法破坏复仇队。   这一天是礼拜日放假,桑美娜约了方蓉去吃饭。   方蓉知道,桑美娜一定有大事要找她。   果然,来到那家豪华酒楼,刚一上楼,便看见雅间门口站着一个鬼头鬼脑的 男人使眼色让她们进去。   屋里已经摆了一大桌子酒菜,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坐在桌边。   那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错,穿了一条黑色天鹅绒旗袍,蹬一双铮亮的 高跟皮鞋,浑身上下打扮得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哪位大富家的姨太太。   「夫人,这就是方蓉。方蓉,我给你引见一下儿,这位吴夫人。」   「夫人你好。」方蓉急忙打招呼,她明白了,这就是桑美娜的顶头上司,黑 衣社社长吴志甫的老婆张碧瑶。   「你是方蓉?嗯,一看就不错。我看了你受训的记录,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 看来美娜没推荐错。」张碧瑶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蓉。   「夫人夸奖。」   「方蓉,今天叫你来,是因为社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一个象你这 样优秀的人去完成,你愿意接受吗?」   「夫人,我身在黑衣社,自当全心全意为黑衣社工作,向吴社长和夫人效忠, 只要组织需要,就是拚了命也一定作好!」   「嗯!好,我喜欢这样的部下。美娜呀,你推荐的人不错,我会记着的,你 先去吧,我同方蓉有要事商量。」   「是,夫人。」桑美娜说完,退了出去,方蓉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非常机密 的大事,不然不会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回避的。                (三十一)   「方蓉啊,你坐。」张碧瑶用非常和霭的口气说。   「是,夫人。」方蓉坐下来。   「先吃,吃完了再说。」   「夫人,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好吧。老实说,这个任务有危险,所以我必须要事先说明,如果你害怕,   「不,既然加入了组织,就准备好了面对危险。」   「好!豪气,来,把这杯酒干了!」看方蓉毫不犹豫地喝下杯中酒,张碧瑶 继续说:「你知道姐妹复仇队吗?」   「知道,前几个月不是给消灭了吗?我们女附的师生还去看献俘仪式。」   「消灭?要是真那么容易把她们消灭就好了!」张碧瑶长叹了一声。   「老实说,自从复仇队成立以来,一直让松本太君和吴社长寝食不安。如果 不是我预先布下了一个棋子,只怕连那二十几个人也找不到哇!」   「啊?复仇队是您抓的?」   「可不是吗。三年前,我派了一个卧底混入复仇队里,想要摸清她们的活动 规律,最好能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谁知她们的组织十分严密,我们的人连个出 来送情报的机会都没有,直到三个月前,我才偶然同她接上了头儿,得到了复仇 队的确切消息,进而一举把山里的复仇队消灭了。」   「那不是就行了吗?」   「你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我说把山里的复仇队消灭了,但那只是复仇队的   「一部分?」   「对,根据卧底的调查,复仇队在城里和农村还有大量的眼线,而且早在队 伍成立之初,她们就已经订好了应急方案,以便在队伍受到重创的时候能重新组 织起来。这些天,复仇队的余党已经在城里作了不少案,说明她们正在重新组织   「我们不是有卧底吗?难道不能查清这些人的底细和下落吗?」   「哪有那么容易。你记得那个被夹在木枷里在城门示众的复仇队员吗?」   「她叫严惠君,是前军统的特工,复仇队的队员就是由她训练和组织的,所 以组织非常严密。她们的眼线都是单线联系,而且整个情报网络也只有她一个人 知道,连她们的队长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复仇队最初的五个人中,有两个 暗藏在省城里,各负责一个情报网的,一个叫胡桃,一个叫罗紫琼,但这五个人 中的两个已经在几年前死了,除了姓严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们现在究竟用的什 么名字,作什么职业。」   「那为什么不从姓严的嘴里把这些情报掏出来?」   「本来是想这么作的。我们派人跟踪严惠君,想看她同谁联络,谁知被她发 现了,这个姓严的,为了保守秘密,竟然自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线索也就自然   「那就没办法了吗?」   「袭击复仇队营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企图向她们示警的女人,根据辩 认,这个女人叫陶小桃,是草条小学的教师,根据种种情况判断,这个女人可能   「另一个人呢?」   「完全没有线索,除了知道她本名叫罗紫琼外,其他一概不知。而根据我们 卧底所了解的情况,如果队伍被消灭了,就由胡桃接任队长,胡桃也死了,就由 罗紫琼任队长。这些天传单上的属名是罗紫琼,从这种情况来看,胡桃应该确实 死了,而罗紫琼已经接任了队长一职。」   「那么,您是让我去找罗紫琼?」   「不,我想让你去当罗紫琼。」   「我想让你冒名顶替罗紫琼去当姐妹复仇队的队长。」   「当复仇队队长……?」方蓉愕然。   「根据我们了解的复仇队的组织情况看,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罗紫琼,包 括她们自己的人,所以,与其让真正的罗紫琼去暗中与我们作对,还不如用一个 假的罗紫琼把那些可能成为复仇队成员的散兵游勇们都收拢起来,置于我们的控 制之下,这样,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而真正的罗紫琼 早晚会找上你的门来,那个时候,你就尽量与她周旋,设法摸清她的底细,把真 正的复仇队一网打尽。」   「原来这样,夫人真是女中诸葛,好计好计。可是,我对她们并不了解,我 应该怎么作呢?」方蓉心里不住地骂,这个女人真是艳如桃李,心如蛇蝎呀!但 她在脸上并不表现出来。   「没有关系,这一次我给你派一个好助手,她对复仇队的情况非常熟悉,保 证叫你作得比真正的复仇队更象复仇队。」   「那么,我就要离开学校去农村了?」   「暂时不用。根据最近一段时间复仇队的作案特点来看,她们还没有进山, 一直在城里活动,除了给我们制造麻烦外,她们真正的目的好象是在抢枪。所以, 我给你准备了一批武器,光是这些武器,就足以让那些投奔你的人相信你就是真   「好,有夫人这样的帮助,我一定要把真正的罗紫琼引出来。」   「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张碧瑶非常高兴:「不过,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不要说真正的罗紫琼不会放过你,就是那些投靠你的反 日分子知道了,也会把你活剥了。现在除了我和给你派的助手外,就只有桑美娜 知道你是我们黑衣社的人,我会让她闭嘴的。你拉上队伍以后,要带着她们去办 几件真案子,我会给你提供情报,保证你每次都能顺利成功。」   「今天的话,就说到这儿,吃过饭,你就一个人回去,我会派助手去同你接 头,以后同我联系的事就由她来办,你看到我手上这枚郁金香戒指了吗?她会拿 这个去找你的。」   方蓉(现在该叫回她的真名罗紫琼了)这顿饭吃得比哪一顿都香,回去的路 上,她心里不由暗自好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同时拥有了真假两个罗紫琼的身份, 以后便可以利用张碧瑶这个女人把队伍拉起来,再干他一场大的,把狗娘养的小 日本儿和黑衣社搅他一个底儿朝天。   回到学校后,罗紫琼一整天都没再见过桑美娜,桑美娜失踪了,罗紫琼知道, 这是张碧瑶为了怕自己的黑衣社身份被桑美娜给暴露出去而把她弄走了。   又过了一晚,罗紫琼起身去学校上课,快到学校的时候,忽见女中的胡校长 在几个乡下人打扮的人的带领下从学校方向跑来,拐向右手的一条小路,看见紫 琼,急忙向她喊:「方老师,快跟我去看看,出事了。」   「什么事?」   「早上有人在那边的小水沟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据说很象是桑美娜。你们 都是女的,又同住在单身宿舍的,应该更熟悉一些,快去看看是不是她。」   「哎!不会是真的吧?」   「去看了就知道了。」   「报案了吗?」   「说是报了,警察不知道来了没有。」                (三十二)   罗紫琼跟着校长往那小路上跑出半里多地,见那里围了四、五个乡下人在指   两个人跑到跟前,见沿着小路有一条几乎干涸的小水沟,深不过三尺,两边   围观者指点的地方沟边的草被压倒了,水沟另一边的草也被压倒了近一丈方 圆的一大片,压倒的草丛中乱扔着一堆被撕碎的细布衣服,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高 跟皮鞋和一只被打开的小皮包,那些东西罗紫琼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桑美娜的 又能是谁的呢?!   罗紫琼紧走几步来到沟边,果见沟里脸朝下蜷缩着一具女尸,头扎在本来就   看女尸的身材和皮肤应该很年轻,上身只剩下一件小白背心儿,被向上推到 腋下,露着两只奶子,脚上只穿着一只袜子,白色的丝绸内裤被扒下来,缠在一   她那光溜溜儿的大白屁股半撅着,小小的屁股眼儿和和生殖器从蜷起的两腿 后面暴露着,不太多的几根阴毛粘成几缕,罗紫琼虽然是个处女,却亲眼看到过 多次强的场景,所以知道那是男人精液的痕迹,看来她死前被人强了。   罗紫琼知道警察来之前要保护现场,所以她虽然知道这一定是桑美娜,但没 有看到她的脸之前,什么结论也不能下。   过了好一阵儿,才听见警笛的声音,两辆警车呼啸而来,上面下来几个伪警 察,还牵着警犬。   一个警察同事称为探长的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指挥其他警察堪查现场, 自己则走过来问话。   「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我,长官。」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道。   「怎么发现的?」   「我进城买东西,想抄个近路,刚走到这儿,看见沟里白花花的,因为天还 黑,看不清楚,我就走近了些,一看,呀!是个光屁股女人,可把我吓坏了。」   「噢,一会儿你跟我们回警局去作个笔录。」   「长官,我可什么都没干哪!」一听去警局,那人吓坏了。   「就让你作个证,在证词上画个押,也没说要抓你,怕什么鸟?」   「哎,是是是。」   「有谁认得这个女尸吗?」   胡校长赶紧走过去:「哎,探长,这好象是我们学校的教师。」   探长回头看见校长的打扮,口气上客气了许多:「哎呀,这不是女中的胡校   「哎,是啊。」   「胡校长,失敬失敬。您怎么来了。」   「我们学校的一位女教师昨天一天都没见踪影,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今天 一早我刚到学校传达室,就听这几位住在附近的乡亲说这时发现了女尸,听他们 描述的很象我们学校失踪的女教师,所以就赶快过来认认。」   「啊,是这样,那您就去认认吧。」   「哎呀,读书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是位坤道,又没穿衣服,我怎么 好去认。我们这位方老师是她的同事,还是让她去认认吧。」   「噢,方老师。好吧,来吧。」   此时验尸官已经检查完了女尸暴露在上面的部分,伸手抓住头发,把埋在水 里的女人的脸拉出水面,她的嘴里塞着自己的另一只袜子。   虽然面部已经青紫,但罗紫琼还是看得出,她正是桑美娜。   「探长。」验尸官检查完后站了起来。   「怎么样?」   「她的面部青紫,舌头突出,手腕、脚踝、颈部有淤痕,肛门外凸,肩背部 有轻微擦伤,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损伤,也没有服毒的迹象,根据这些,初步 判断是被人掐住脖子扼死的。根据她背部的擦伤情况看,她是在仰面躺在地上, 腹部和骨盆被人压住的情况下因为拚命挣扎而受伤的,此外,她的阴道里、肛门 里都发现有精液,而且量很大,估计至少有四、五个人强过她,不过她已经不   罗紫琼听明白了,桑美娜是在被人抓住手脚,仰面放在草地上被强后,活   第二天,警察局的人就来通知学校,说案子已经结了,桑美娜是在中午的时 候从城外回学校的途中,在这条小路上被五个城外的农民劫持的,这五个人在路 边草丛中把她轮了,为了灭口,又把她活活掐死了扔在水沟里,还抢走了她手 包里的钱。现在行凶者已经被抓获,并且招认了所有罪行。   学校里的老师们都是些作学问的人,只是为桑美娜如此年轻就遭此灾难而叹 息,只有罗紫琼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清楚,这一定是张碧瑶派黑衣社的人干的,因为这种情况,只有在施暴者 和受害者的力量完全不对称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桑美娜是受过训练的女特务,如 果是一般强犯或者抢劫犯作案,就算是四、五个罪犯一拥齐上,恐怕也早被身 手敏捷的桑美娜打趴下了,能用这种办法杀死桑美娜,除非对方也是受过专门训   对于桑美娜的死,罗紫琼很高兴,因为这样学校里那些有抗日倾向的学生老师身边就少了一双偷窥的眼睛。   实际上,由于桑美娜的原因,女中先后至少有十几个女学生和女教师被捕, 并且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她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两个十六岁的女学生在校园里说了一些同情复仇队的 话,当时现场有许多人,桑美娜和紫琼也在。   紫琼感到这两个孩子面监的危险,急忙通过消息渠道向山里报告,希望能马 上把两个姑娘带走,但没等山里来人,那两个女学生便被闯入学校的一群鬼子宪   胡校长和学校的许多教师都冒着危险去找带队的鬼子宪兵队长,想把两个孩 子保回来,但结果却让他们痛心疾首。   鬼子们把两个女学生拖进了学校的体育馆,不久就传来姑娘的哭骂声和鬼子   等出来的时候,两个姑娘的衣服已经被扒光了,用绳子五花大绑着,两个膝 盖也用绳子紧紧固定在自己的两臂处,每人由两个鬼子抬着,无情地暴露着的下 体流着鲜血和精液的混和物。   鬼子们把两个小姑娘按跪在操场正中,由于两腿被固定在身侧,她们的脸紧 贴着地,翘着还十分稚嫩臀部。鬼子们下流地用步枪插进她们刚刚被污辱过的 阴道射杀了她们。   鬼子还下令,让把两个女学生尸体留在操场上陈列了三天三夜。   除了紫琼,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是谁告的密,紫琼的心中对这个女特务充满了 仇恨,紫琼也数次向队伍上建议除掉这个祸害,但考虑到紫琼本身隐蔽的需要, 计划一直没有实施,现在她终于死了,紫琼的心中充满了快意。   不过另一方面,罗紫琼还是在心里把张碧瑶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为了保住 秘密,竟然把一个忠心耿耿的走卒杀死灭口,这个女人的心黑手毒可见一斑。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现在,紫琼就净等着张碧瑶派给自己的助手来联络了。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5 编辑                (三十三)   这天,紫琼接到密令,在南城门的汇丰斋会友,知道多半是自己的助手,于 是便打扮了来到汇丰斋。   汇丰斋是个豪华酒楼,不过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幕后的老板就是吴志甫本 人,而这里正是黑衣社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这让紫琼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知道, 这里曾经作为与严惠君见面的备用地点之一,所幸没有使用过,不然自己的身份   伙计引着紫琼绕过走廊,来到后院,这里有多个雅间,全都有两道门,以专 业的眼光来看,这里真是秘密接头的好地方。   紫琼被领进一个小雅间,见那里坐着的是一个同样穿旗袍和高跟皮鞋的女人, 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长得很有味道,不过肤色比自己略黑了一点儿,她 的头发盘成发髻,看上去象个阔太太。紫琼注意着她的手指,果然戴着那枚郁金 香戒指,知道没猜错。   看见自己进屋,那女人急忙站了起来:「是方老师吗?快请坐。」   等紫琼坐下,女人让伙计赶快上菜,然后把人打发出去。   「夫人叫我来找方组长,接受你的指挥。」那女人见四周没有旁人了,这才   「组长?」紫琼一愣神儿。   「是啊,夫人不是让你全权负责这件事吗?所以你以后就是行动组长了。」   女人道,语意中透着一丝嫉妒。   「原来是这样。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从现在起,我的化名是苏小桐,负责您同夫人之间的联络。」   「那好,苏……小桐。从现在起,你要习惯于称我为罗紫琼。」   「哦不,别忘了你是队长,我只能叫你罗队长,你怎么称呼我都行。」   「啊啊啊,对了,还是你心细。」紫琼有意装作没有经验的样子说道:「夫 人怕我没有经验,装不象,所以特地派你来帮我,听说你对复仇队的情况非常熟   「没错,从前我就在复仇队里当卧底,干了好几年,对她们如何活动,怎样 训练都一清二楚。其实这个任务原本用不着劳动您这样的重要人物的,由我负责   紫琼这回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造成复仇队巨大损失的细,原以为破坏了 复仇队,立了大功,行动组长应该她当,张碧瑶却委派了别人,所以心里有些不 快。紫琼把这狗细恨透了,但表面上还要装得再象一些:「也许夫人有别的打 算吧,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当老师,业务上已经有些生疏了,还要靠你这样有 经验的人多帮忙。」   苏小桐听了,心里十分受用,先时的妒意便消了许多:「没问题,有什么需 要我出力的您只管说。」   「那好,咱们应该怎么干?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   「第一件事儿,咱们得先以罗紫琼的名义,大张旗鼓地干起来,作上几件有 影响的大案子,让全省的人都知道有你这么一号,真正的罗紫琼不敢轻易报自己 的名号,这就是您比她有优势的地方。那些想参加复仇队的女人很容易就到了您 的身边,真正的罗紫琼就难以得到足够的人手儿,她早晚得跳出来,这样我们就   「嗯!说的对。不过,就凭咱们两个人,干不起多大的案子呀?」   「上回消灭复仇队主力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她们在城里情报网的主要人物之 一的胡桃。经过我们调查,发现胡桃经常去女师附中,估计在那里有她的下线, 所以我们就安排了三个特工去那里上学,想要查明胡桃的下线究竟是谁。经过一 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已经确定了七、八个怀疑的对象,只是,她们没有活动,便 不好对她们动手。这回咱们要启用那三个特工,让您带着她们一起杀几个人,还 要故意让那几个怀疑对象看见。这样不愁不让真正的复仇队眼线暴露出来。咱们 把她们拉进队伍,就可以再多干几件事,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逼着罗紫琼跳出 来。夫人说了,等真正的罗紫琼一露面,咱们就可以借助松本太君的部队,把她 们包围起来,一网打尽。」   「那跟了咱们的那些人怎么办?」   「既然她们是为了反日才跟上您的,那也是您的敌人,您还怕什么,和那个 真正的罗紫琼一块儿收拾了就完了。」   「嗯,主意不错,还有,怎么能让她们相信我是真正的罗紫琼呢?」   「她们可以不信,不过,要是她们亲眼看见您杀日本人或者皇协军的话,就   「当然是真杀,我听夫人说:为了彻底消灭复仇队,松本太君说了,他可以 豁出十个、八个皇协军的性命。」   「小日本儿,这种事儿都不忘了拿中国人往里垫。」紫琼不由骂了一句。   「嗨,谁让咱们寄人篱下呢。」苏小桐显然也对此十分不满。   「那好,我先亲自去考察一下这三个人,要是些脓包,那就免了?」   「行。还有,为了方便联络,过几天我会在女中附近找个活儿干,到时候我   吃过饭,罗紫琼先让苏小桐离开,自己过了几分钟才出去。   紫琼先绕道女师附中,在学校对面找了个茶馆儿临窗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 茶喝着。过了一小会儿,便见苏小桐换了一身衣服过来,坐在紫琼对面。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苏小桐一个一个把那些人悄悄指出来。三个女特务看 上去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学生,表面上看与一般女学生没有多少不同,不过紫琼 从步态上,看出她们与其他女学生相比,身体的力量和协调性都要强得多。而那 七、八个怀疑对象中的四个,紫琼却知道她们真的是胡桃的下线,不过为了长远 考虑,紫琼暂时并没有同她们联系过,这一次看来不得不让她们跟自己进山了。   而对于那三个女特务,紫琼想:只要是杀鬼子和汉,就算是狗咬狗,就先 让她们多活几天吧!   「小桐,我看这三个人行,你这就去安排吧,找个合适的时间,咱们就干它 一票,不过要尽快。」   「放心。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紫琼等苏小桐走了,自己又要了几样点心当晚饭,坐在那里吃着,想着怎么 能将计就计,既保护了自己人,又能把黑衣社打残。等吃完了,天已经擦黑儿了, 结完了茶钱,自己一个人顺着城墙抄小路向回走。   「啊——!救命啊——!」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紫琼一听,急忙紧走几步,只见路边有一片玉米地,两个鬼子正把一个女子 按在被踩倒的玉米秸杆上。女人一边喊叫,一边拚命挣扎着,但她怎么也不是两 个身强力壮的鬼子的对手,身上的旗袍被鬼子一下子撕开了。   紫琼此时无遐去想别的,几步蹿上前去,飞起一脚,正踢在扒那女人衣裳的 鬼子的太阳穴上。那鬼子一声没吭,便歪在旁边的地上。   另一个鬼子正按着那个女人的肩膀,看见事起突然,急忙放开那女人,蹿向 自己扔在一旁的步枪,紫琼眼疾腿快,跳过去拦在他的前面。   那鬼子一见,嘴里「呀呀」地叫着,摆出一副相扑的架式,向紫琼扑过来。   紫琼向旁一闪,右膝一抬,正撞在那家伙的鸡巴上,小鬼子「嗷」的一声惨 叫,身子向下一弯,正好把后背亮在紫琼眼前,紫琼右手一挥,顺势一掌砍在那 小子的后颈。只听「嘎巴」一声,小鬼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了。   紫琼知道自己的身手,这第二个鬼子颈椎被砍断,已经是不得活了,头一个 小子只是被踢晕了,于是走过去,双手抓住那小子的头,用力一扭,也把他的颈 椎扭断,这才去看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一旁,用手抓着自己被扯得没了扣子的旗袍遮体,浑身象筛糖一   「这儿不能久留,快跟我走。」   紫琼四下看了一遍,把地上一切与女受害者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都一一捡起来, 这才抓住她的胳膊,拉着一块儿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屋里,接过紫琼递过来的水,女人才稍稍回过点神儿来:「谢谢恩人求   「别客气,应该的。」紫琼这才注意看对方,见她约么有二十四、五岁,瓜 子脸,很白净,也很漂亮;长发披肩,扎着一条宽发带;身材中等略高,身上穿 着细洋布花旗袍,所有的扣绊都被扯脱了,脚上一双黑布鞋,手里拿着一个与她 的女人身份不大相符的大手袋,猜了半天也没猜出她是干什么的。                (三十四)   「唉!」那女人现在已经平静多了,此时听到紫琼发问,这才叹了口气: 「不瞒恩人说,我叫于丽娜,是《早报》的记者。因为明天的报纸要连夜赶印, 所以我们一般都要在头天下午把报纸清样校完。今天校完清样,天已经晚了,想 早点儿回到住处,所以抄了个近路,不想被这两个鬼了兵给跟上了。要不是妹妹 出手相救,姐姐身子怕是保不住了。」   「原来是这样,以后出门要多加点儿小心。」   「妹妹,我看你下手那么利落,不象个一般的人,能不能问问你是干什么的?」   「不瞒姐姐说,我就是姐妹复仇队的新任队长罗紫琼,刚才也是因为抄近路, 偶然从那里过。」紫琼心想,反正张碧瑶是让自己大张旗鼓地冒充自己,又何必 不趁此机会作作宣传呢?   「啊?你就是罗紫琼?」   「怎么?不象?」   「啊不,我只是很吃惊,没想到看上去比我还单薄,竟然一个人赤手空拳就 把两个鬼子给干掉了,我却连保护自己贞操的能力都没有,真是惭愧。」   「这都是平时练的。现在身逢乱世,豺狼当道,不能光靠着别人来保护我们, 姐姐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是吗?我能行吗?」   「当然能行。」   「那太好了!不过,我能参加你们的队伍吗?」   「当然可以,我们举双手欢迎,不过,我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姐姐不   「怕!当然怕。可是,怕就能解决问题吗?我的父亲母亲怕过,只想着老 老实实作个安善良民,到头来还是让鬼子给杀了。我也怕过,可是你看见了,还 不是差一点儿连女人最要紧的东西都丢了?现在,死对咱们中国人来说,已经不 是什么可怕的事儿了。」   「姐姐要是这么想,那我就收下你,不过,你还不能跟我们一起进山。」   「为什么?」   「你在报社,消息灵通,我们需要你作我们的眼睛。再说,你还可以作我们 的笔杆子,替我们作宣传,这也是件大事呢!」   「好吧,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豁出命去干。」   「眼下不用你干什么,你只要很好地保护自己,不要让鬼子发现你同我有关 系就行了。还有,如果我死了,你这条线宁可断了,也决不能暴露自己。今后除 了我本人,任何人以复仇队的名义找你都不可以相信,明白吗?」   「这是我的衣服,你赶快换上,我把你送回去,免得你周围的人生疑。」   罗紫琼送走了于丽娜,很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同盟军。在罗紫琼上山以后, 于丽娜的情报给紫琼她们以极大的帮助,不过由于一直没有机会,所以紫琼答应 教丽娜自卫功夫的承诺也终于没有兑现。   第二天,女中宿舍附近便新开张了一个小饭馆儿,苏小桐当上了老板娘。   饭馆刚一开张,紫琼就以食客的名义来见苏小桐,暗中告诉她,说自己那晚 回来的路上遇上两个要行非礼的鬼子,被自己给打发了,让苏小桐把这件事给捅 出去,就说是复仇队和罗紫琼干的。   苏小桐一听,十分惊讶道:「夫人正为此事着急呢,因为死了两个日本人, 松本认为是复仇队干的,让社长严查,没想到是你干的。我今天就去告诉夫人, 请示她一下儿。」   过了一天,紫琼又来到苏小桐的小饭馆里,苏小桐道:「这事我已经对夫人 说了,夫人连夜去找松本,不过没对他说实话,因为死的是日本人,所以决不能 让松本知道是你干的。夫人只说现在没人出面为此事负责,但为了我们下一步的 行动方便,打算让咱们以复仇队和罗紫琼的名义公开宣称对此事负责。」   「这样办很妥当,免得将来鬼子报复咱们。那咱们还再干几票别的吗?」   「当然了,要不然女师附中那几个人怎么拉进来?」   「说的对,那你快去安排吧。」   又过了约有四、五天,紫琼看到苏小桐的信号,便又来到她的小饭馆。   「怎么样?」   「妥了。夫人派了四个新从皇协军里调来的生手,叫他们去把女师附中那几 个嫌疑人中的两个秘密逮捕,然后我们几个在路上把她们劫下来。时间定在明晚, 我已经约了那三个队员到这儿来同你见面,以便明晚的行动。」   「好,你去安排吧。」   晚上,紫琼同三个女特务见了面,这三个人的化名一个叫彭丽颖,一个叫张 小雅,一个叫王鸣凤。紫琼同她们计划好了行动的细节,然后各自准备。   第二天吃过晚饭,紫琼便按约定出发了。   被当作欺骗对象的两个人,一个叫魏晓春,二十二岁,是该校的教师,一个 叫陈妍只有十四岁,是个学生,魏晓春的表妹,借住在魏晓春租的房子里。魏晓 春本人是胡桃的下线,不过陈妍却只是魏晓春的发展目标,还没有同复仇队拉上 任何关系,这一点张碧瑶和黑衣社并不清楚。   两个表姐妹生活是十分规律的,因为魏晓春每天要备课,所以两个人都是 在学校吃晚饭,然后再一起步行回数里外的住处,这也给了张碧瑶的行动一个机   这天,两个人吃过晚饭,照旧结伴返回住处。   走到一条偏僻的街道处,忽然从身后跑来两辆黄包车,黄包车在城里十分常 见,所以不算新鲜,两个姑娘也没有在意。当那两辆黄包车忽然停在她们身边的 时候,坐车的和拉车的四个人同时扑向两个姑娘,把她们的脖子从背后锁住,两 个姑娘立刻便窒息了,失去了反抗能力,被他们轻易反铐了双手,又用破布堵住 了嘴巴,这才放开她们的脖子,把她们拖上黄包车,由一个人搂着她们坐在车上, 放下车篷,然后拉起来就走。   两个姑娘好不容易透过一口气来,拚命地挣扎着,却无然挣扎男人有力的大   魏晓春的心里十分清楚,大概是身份暴露了。她心中非常坦然,因为自己早 已作好了死的准备,只是苦了表妹,被无辜地牵连进来。   陈妍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看着搂着她的特务,嘴里发出呜呜的声   那特务看着陈妍,年轻的女学生娇柔的身体被揽在怀里,象个无助的小猫儿 一样挣扎着,不由淫欲大发,把手从姑娘学生裙下面伸进去,顺着她的大腿向 上摸,陈妍害怕受辱,更加用力地扭动起来。                (三十五)   忽然,外面传来几声「嗖嗖」两声破空的声音,车子停了下来,接着是人的 低低的呻吟声和扑通的倒地声音。   陈妍扭头一看,只见拉车的家伙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搂着自己的男人也把 自己扔在车座上,一下子跳下了车,伸手去腰里拔家伙。   只见两条娇小的身影在眼前飞舞,几乎同时击中了那个家伙,把他打倒在地,   陈妍和魏晓春此时都看到抓捕自己的四个特务已经倒在地上,全都口鼻流血, 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了。再看出手袭击的是五个年轻女人,都穿着黑色的夜 行衣,黑纱蒙面。   「队长,都解决了。」   其中一个人女子对另一个站在路边的女子说。   「快救人!」那女人说着,走到每一个倒在地上的特务跟前,逐个儿检查了   「这个还没死。」女人说道,便把这个特务的脖子扭断。   那四个女人走过来,将魏晓春和陈妍的绑绳解开,让她们从车上下来。   「多谢救命之恩,不知几位是哪个山头儿的英雄?」魏晓春问道。   「我们是姐妹抗敌复仇队的。」   「啊?你们是复仇队?」   「那这位是……」魏晓春指着罗紫琼。   「我是罗紫琼。」   「你就是罗队长?」   「是啊,怎么?」   「那你认识严惠君么?」   「当然认识,我过去同她单线联系。」   「队长,我可找到你们了。」魏晓春一下子激动得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你是谁?」   「我叫魏晓春,是队伍上的情报员,我的上线是已经牺牲的胡桃,我没见过 她,这也是她牺牲之后我才知道的。」   「哦?那太好了,看来我们今天没救错人。」紫琼高兴地道。   「队长,自从复仇队遭了难,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们一起上山,没想到直   「我也在找你们。你知道,你们是由胡桃联系的,胡桃牺牲了,而严大姐又 没有来得及把你们的名单交给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胡桃的下线到底是谁,只好经 常到这附近来打探。今天看见特务在抓人,估计可能是自己人,所以出手相救, 没想到真是你们。」   苏小桐在一旁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假罗紫琼还真能瞎编,夫人的计谋真 是高明,如果真的把这个魏晓春抓回去,还真就审不出她是不是复仇队。既然如 此,就先让你高兴几天,等那些藏在地下的复仇队员一个个都露出水面,再把你 们一个个都送到地狱里去。」   「队长,既然见着了,就把我带走吧。」   「嗯,看来你们已经暴露了,不把你带走也不行。不过,这位是……」罗紫   「这是我表妹陈妍,同我住在一起,不过不是咱们队伍的人,只是跟着我吃   「不,不是吃瓜落儿。」陈妍接过来道:「我从前不是复仇队的人,但现在 是了,队长,我早就想跟着你们打鬼子,现在你就把我收下吧。」   「你不怕死吗?」   「要是让鬼子逮着了,可能会受很厉害的刑,你能保守队伍的秘密吗?」   「也许还会受辱,你也不怕吗?」   「我不会让他们逮着活的的。」陈妍犹豫了一下。   「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呢?」   「那我也决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妹!」   「好,我收下你。」   「太好了!」   「嘘!小声!」魏晓春道。   陈妍吐了一下舌头,开心极了。   「我们现在暂在城里活动,但你们两个已经引起了特务们的注意,所以不能 跟我们在城里了,你们连夜出城,到我给你们安排的联系处,你们到那儿暂住一 时,需要人手时我会同你们联系的。」   「你还知道谁是胡桃的下线吗?」   「只知道一个,她是我的下线,我直接受胡桃指挥,而且每次都是用约定的 方式交换情报,从没直接见过面。」   「那好,走之前,把你同下线的联络方式留给我,我会去同她联系,设法把 其他姐妹召集起来的。」   魏晓春低声把下线的情况告诉了罗紫琼,然后罗紫琼也低声把联系处的情况   魏晓春同陈妍兴高采烈地去了。   苏小桐走过来说道:「组长,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还用得着她们。放心,她们在我的控制之下。」   苏小桐还想再问,看到罗紫琼的表情不太高兴,便住了嘴,她知道,干这一 行儿的,靠的就是自己的情报网吃饭,是决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就算是自己的   罗紫琼看到事情已经办完,便让另外三个特工仍回学校待命,自己同苏小桐 回到她的小饭馆前分手,回到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一早,以复仇队和罗紫琼的名义散发的传单便已经帖遍了大街小巷。   鬼子这次又是戒严,又是挨家搜查,折腾了三天,闹得沸沸扬扬,仿佛生怕 人家不知道他们遭了暗算似的。   礼拜日,罗紫琼从学校出来,去了女师附中,她知道苏小桐一定派人在附近 监视自己,但现在她不怕暴露。   按照过去早已有过的联络暗号,紫琼联系上了另一个女学生孙玉敏,这她也 不怕,因为玉敏同样是已经被敌人怀疑的对象。   就这样,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工作,紫琼告诉苏小桐,她已经从怀疑对象中又 确认了三个胡桃原来的下线,并且设法通过她们去调查另外两个人的情况。   苏小桐非常高兴,当下便去向张碧瑶汇报。   很快,张碧瑶便叫苏小桐带话给紫琼,夸她的工作卓有成效,并且报告了吴 社长,决定晋升她为少校。要知道张碧瑶自己也不过是个中校,而吴志甫也就是 个自封的少将而已,罗紫琼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叫苏小桐转呈自己的谢意,发 誓要永远效忠社长和夫人。   转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包括出了城的魏晓春在内,紫琼已经召集起了二十 几个人,其中有原来的眼线五人,还有一些是后来加入的。武器的问题不用发愁, 因为张碧瑶早已提供了足够充足的武器弹药。   这些队员在罗紫琼的安排下,分散到山里接受了短期培训,作为教官的苏小 桐倒也尽心尽力,使得罗紫琼不由心中暗笑。   利用复仇队的名义,在张碧瑶的策划下,队伍完成了几次行动,包括杀死了 七个皇协军,炸了半间仓库等等,当然,令张碧瑶想不到的是,罗紫琼还另外派 人秘密偷袭了几个日本兵,不过用的是真罗紫琼的名义,而参加行动的,却是张 碧瑶从来也不曾知道的紫琼自己的下线。                (三十六)   随着鬼子在城里不断被杀,松本对张碧瑶的工作越来越不满,限她两个月, 一定要抓到罗紫琼。   迫于松本的压力,张碧瑶通过苏小桐对紫琼进行了申斥,并带话给她说,如 果抓不到真正的罗紫琼,就拿她这个假罗紫琼顶数。   对于张碧瑶的变化,罗紫琼在心里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酝酿一次给予黑 衣社毁灭性打击的时刻就要到了。   罗紫琼同苏小桐一商量,决定用传单的方式诋毁一下真正的罗紫琼,如此也 许可以激罗紫琼上当。   果然,半个月后的一天,罗紫琼兴奋地拿着一封信来找苏小桐:「小桐,罗   「什么?真的吗?」苏小桐急忙接过信来一看,原来是一封挑战书,落款是 罗紫琼,要约她们到山里进行一场火并。   「这可太好了,夫人听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回复她了吗?」   「回了,三天之后,晚七点在西翠屏山五里峡底见面。」   「为什么选那儿?」   「那里是个口袋底,进去了把口儿一扎,没处跑。」   「那干嘛选晚上?」   「晚上火并需要点火把,目标大,而咱们的队伍靠近的时候又不容易被发现, 不是一举两得吗?」   「好,你真聪明,我这就去报告夫人。」   张碧瑶听到汇报,简直要高兴得跳高了,罗紫琼真要被引进五里峡,那不是 可以同时把真假两批人一网打尽吗?于是,张碧瑶命苏小桐传信给罗紫琼,按计 划把队伍带来峡中,等两边打起来,便趁乱把自己人带出来,让黑衣社和鬼子去 消灭里面的复仇队。   张碧瑶这次要小露一手儿,事先只对吴志甫说了这事,要求调动黑衣社参加 行动,而直到行动的当天,听到罗紫琼和苏小桐出城的报告,这才告诉了松本, 松本急忙调了一个中队的鬼子,带着机枪掷弹筒等等能拿得了的兵器,坐上汽车 悄悄向西翠屏山开来。   下午六点过,队伍到了五里峡外,有眼线报告张碧瑶说,看到过几十个拿着 武器的年轻姑娘分两批进了峡口,知道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便越过吴志甫,亲自 跑过来向松本报告。   松本听了,非常高兴:「张的,抓住复仇队,你得大大的立功!」   鬼子什么时候都是让汉当炮灰的,于是便让黑衣社走在前面。   这一次吴志甫是把家底儿全用上了,能调得动的黑衣社特务全到,足有近两 百人,开始悄悄向峡底摸去。   相距两百米,松本开始指挥鬼子兵出发。   五里峡,名曰五里,其长则不只五里,加上山涧从中往来穿行,走过这长长 的山谷,怎么也要近一个小时,等吴志甫快望到谷底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远远望见那边火光一片,并传来了一阵枪声。   吴志甫和张碧瑶大喜,急忙命令加快脚步前进,后面的松本也兴奋起来,指   正在这里,忽然几声爆炸从鬼子的队伍中传来,并从正前方射过来一排子弹。   「复仇队的,射击!」松本一见遭了袭击,急忙命令开枪,鬼子们趴在地上, 机枪小炮一股脑儿轰了过去。   对面的人也开始还击,火力很猛,不时有鬼子兵中弹而亡。   双方整整打了一夜,鬼子死伤了二十几个人,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松本才 发现不对,急忙命令停止射击,对方的枪声也很快停下来,一个人高喊着:「太 君,别开枪,咱们打误会啦!」   松本一听,果然是吴志甫,气得火往上撞,拔出指挥刀,带着鬼子兵,气哼 哼地冲了过去,到哪儿一看,黑衣社更惨,因为鬼子有小炮,特务们连死带伤, 一下子损失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   「八格牙鹿!复仇队的,哪边的干活!」松本道。   「太君,这里是死胡同,她们一定还在沟底,跑不了的。」吴志甫道。   「快快地前进!」   「是!起来,往里冲!」吴志甫急忙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向沟底冲去。   等到了沟底,才发现这里根本空无一人,沿山脚在地上插着许多烧完的火把, 地上满是粉碎的炮仗皮子,这才知道上了人家的当,在一棵大树的明显部位,还 夹着一封信,写明了给张碧瑶收。   特务们把信交给张碧瑶,张碧瑶打开一看,立刻就昏了过去。   松本正好也赶到了,叫邹翻译官给他一念,直气得暴跳如雷,原来信是罗紫 琼写给张碧瑶的,感谢她的热心帮助,让真罗紫琼扮假罗紫琼,同兄弟抗敌复仇 队共同上演了这出大戏。   松本看了这个气呀,正要发作,忽然又从沟两边的山梁上打下来一排排的子 弹和手榴弹,把刚刚到达沟底,正挤在一起的鬼子和汉又打死了好几个,松本 也顾不上生气了,急忙命令撤退。鬼子们乱哄哄地向外跑,山上则追着打,一直 追出两里多地才算完事,鬼子们又扔下了几具尸体。   退到沟外,回到汽车边,松本回头看着自己的队伍,已经溃不成军了,特务 们死伤了七、八十,鬼子死伤了三、四十。   「八格牙鹿,你的好计划!」松本看着狼狈不堪的张碧瑶,再也忍不住了: 「抓起来,军法从事的。」   「妈呀!太君饶命啊!」张碧瑶一看鬼子们上来绑她,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哀求起来。鬼子哪管她那一套,几下子便把她捆上了,一个鬼子一手抓住她的脖 领子,一手抓住了她的大屁股,一拎便把她屁股朝天拎了起来,接着又把她扔在 地上,用力甩着手,原来张碧瑶吓得屎尿齐出,把裤裆弄得臭烘烘一片。   两个鬼子过去,一人抓她的前胸,一人抓她的双脚,咣当一下子便扔到了一   「太君,太君,看在她从前有功于皇军,您开开恩,就饶了她吧,她也是上 了人家的当啊!」吴志甫也急忙过来向松本求情,其余黑衣社的汉也都随声附   松本一想,当初给于复仇队毁灭性打击,也多亏了这个张碧瑶,便叫鬼子们 把张碧瑶从车上弄下来。   「谢谢太君不杀之恩。」张碧瑶磕头如捣蒜一般。   「你的,死罪的饶过,活罪的不免,从明天起,慰安所的,服刑的一个月。」   「太君不要,太君饶了我吧。」张碧瑶一听,又吓得磕起头来。   「什么的不要,不要,死了死了的!」松本刷地抽出指挥刀,一下子便把刀 尖顶在了张碧瑶湿漉漉的裤裆里。   张碧瑶只觉得浑身发凉,不由又尿了,口中叫道:「太君饶命,死了的不要, 慰安所的干活。」   被人家这样明打明地扣绿帽子,吴志甫的脸往哪搁,可他偏偏就可以有脸不 要脸,一句话不说,带着手下的特务走了。   松本看着被捆绑着的张碧瑶,胸前两乳被绳子勒得十分突出,不由伸出手去 捏了两把,然后命令把她押上车,向城里开去。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7 编辑                (三十七)   再说罗紫琼,于当日一早从学校出来,来到苏小桐的饭馆,吃过早饭,两个 人关了饭馆,一前一后从城西门出来。   几个守在城门口的特务看见苏小桐手指上的戒指,相互使了个眼色,向城里   罗紫琼知道他们是去向张碧瑶报告去了。   出了城门,走出一里多远,看见那三个女特务正在等她们,于是五个人凑齐 了,一齐向西翠屏山而来。   进山不久,便看见了魏晓春和陈妍,接着是孙玉敏、何小明、戚彩霞等女师 附中的几个学生。   中午一行人吃了些干粮,便又继续前进,一直到了峡口,见另外的十几个姑 娘已经等在这里,还有另外的一批人,也有四、五个,其中一个与紫琼年龄差不 多的象是领头儿的,走过来道:「哪位是罗紫琼?」   「我就是。你们来齐了吗?」紫琼道。   「来齐了,都在沟里等着呢。」   「那好,走吧。」   苏小桐心想:这个大概就是真罗紫琼了,看来这回自己可以再立一个大功。   众人排成一字长蛇阵,慢慢向沟里走。走了有两里多地,开始从一条非常隐 蔽的小道向山上爬去,苏小桐急忙拉了拉紫琼的衣袖:「这条路不对呀。」   「对,没错,我已经来这里看过了。」   「可我跟夫人说的不是这里呀。」   「我自有办法,她们会知道的。」   从这里上了山,顺着山后的小路一直前行,一直走出四、五里路,来到一片 小坝子上,见这里站了有四十几个人,除了一个女的,其余都是男的。   苏小桐一看见那伙儿人,立刻吓得颜色更变,刚想掏枪,走在她身边的罗紫 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用力一拧,脚下一别,便把苏小桐摔了个狗吃屎,站 在另一边的魏晓春也赶过来,掏出绳子便把苏小桐捆了起来。   后边的另三个女特务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已经被按倒地上,四马倒躜蹄   「王队长饶命啊!」苏小桐被魏晓春和陈妍抓住胳膊拎起来,向那边坝子上 走,那边的人也迎过来,苏小桐看着为首的那个大汉,尖声求起饶来。   「哼!吴月桂!原来是你!你还我复仇队二十几个姐妹的命来!」跟在大汉 后面的年轻少妇也扑了过来,拔枪就要打碎苏小桐的脑袋,被大汉拦住了。   「志超姐,饶命啊!」化名苏小桐的吴月桂涕泪交加地哭道。   「饶了你?能对得起死去姐妹们的在天之灵吗?」   「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有重要情报报告哇。」   「那要看什么情报了。」   「就是她,她不叫罗紫琼,她叫方蓉,是黑衣社的,她是我的上司,我所干 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呀!」吴月桂想用出卖罗紫琼来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哈哈哈哈哈哈,吴月桂,你想不到吧,其实我就是真正的罗紫琼,好笑你 们竟还想叫我冒充自己。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罗紫琼大笑起来。   「啊?罗队长,罗队长饶命啊!」现在吴月桂才明白真相,暗骂张碧瑶糊涂。   原来,来的人是兄弟复仇队,为首的便是队长王元奎,跟在他身后的少妇叫 于志超,原来也是姐妹复仇队的队员,后来经过王秀萍牵线嫁给了元奎,也是姐 妹复仇队中唯一一个在入队后结了婚的。   于志超在兄弟复仇队主要负责同姐妹复仇队的联络任务,由于她到了兄弟复 仇队,所以上次姐妹复仇队营地遭袭击时,她是唯一幸免于难的。   于志超知道,姐妹复仇队早有应急预案,队伍损失后,一定会有人继续出来 拉起大旗的,所以许久以来,一直在设法寻找姐妹队的继任者。上次罗紫琼让魏 晓春姐妹出城,实际上秘密嘱咐她的是同于志超的联络办法,而且她们也早已建 立了联系,静等着让敌人让当呢。   两家在这里汇合,又想起牺牲了的姐妹们,大家不由悲喜交加。   「好了,咱们都别哭了,今天在这里重新汇合,也是她们在天有灵,大家应 该高兴起来才对。」元奎道。   「对,王大哥说得对。咱们应该高兴。」紫琼道。   「对,高兴!」志超说着,伸走拉过了紫琼:「早就知道城里有一位卧底多 年的年轻元老,今天一见,原来是这么漂亮妹子。」   「看姐姐说的,你才是咱姐妹队第一大美人儿呢,要不然元奎大哥怎么会看   「别胡说了,我哪美呀?丑八怪一个。」志超说着,回头看看元奎,心里却   人家在那里高兴,吴月桂和三个女特务却从头到脚都凉透了,知道落在人家 手里,绝对是活到头儿了。   「行了,咱们说正事儿吧。」元奎道:「这几个怎么办?」   「还用问,自然是杀了她们替死去的姐妹们报仇了。」   「依我看,先留她们一会儿,让她们亲眼看着咱们怎么收拾小鬼子和黑衣社, 然后再收拾她们。」   「好主意,把她们嘴堵上,吊到崖顶的树上去。」   于是,四个女汉被塞住了嘴,吊到了崖顶的几棵树上,正好是面朝下,可 以把整个沟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天已经基本上黑下来了,兄弟队的队员 把几条绳子放下去,然后仲奎向紫琼道:「大妹子,把敌人引进来是你的头功, 这二功看我的。」说完便向下溜去。   吴月桂可是把鬼子同黑衣社火并的整个过程都看到了,不由从心里暗暗佩服 人家计划得周详,只不过几颗手榴弹,加上四、五只短枪,便让鬼子们自己跟自   等鬼子被打跑了,大家重新集合起来,元奎又道:「现在咱们该处置这几个 狗汉了,你们说怎么办?」   「枪崩了她们!」   「剐了她们!」   大家异口同声。   「罗大妹子,人就交给你们了,咱们不是小鬼子,不能象小鬼子那样,我们 要回避一下儿,先走了。」元奎知道,要剐的时候得脱光屁股,所以要领着兄弟 复仇队的弟兄们离开。   志超道:「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儿,回头我去追你们。」   元奎知道志超早想着亲手碎剐了吴月桂这个女汉,于是带着队伍走了。                (三十八)   吴月桂四个一听元奎要把男人们带走,便知道一定死得很难看,吓得连舌头 都不会动了,甚至饶命的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从裤裆里「哗啦哗啦」地流着尿液。   罗紫琼叫几个姑娘们把四个女汉从树上落下来,亲手用匕首把她们的衣服 都割碎了剥下来,然后站起来道:「姐妹们,哪个先来第一刀?」   于志超和魏晓春等几个参加过行动的姑娘一齐站了出来,罗紫琼却没有把刀 给她们,而是看着剩下的姑娘。   姑娘们此时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吱声儿了。原来,她们虽然有着一 腔爱国热情,也有着同鬼子的一腔仇恨,但毕竟是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女教师、 女学生,还有工厂女工,她们甚至连鸡都没杀过,哪里敢杀人?!   「彩霞,你来!」她叫十六岁的戚彩霞。   「不不不,我不敢!」彩霞吓得面色苍白,连连摇手。   「彩霞,她们是我们复仇队的仇人,怕什么?来!」   「不不不,还是让别人来吧。」   「彩霞妹妹第一次杀人,谁都会怕,我也怕过,但有过第一次就不怕了, 来吧!」于志超明白紫琼的想法,便走到彩霞身边,低声鼓励她。   彩霞哆嗦着接过刀,向吴月桂走去。   吴月桂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失声叫着:「不要,求你!饶了我吧!」   看着她的眼睛,彩霞犹豫着,半天也下不了手。   紫琼走了过来:「彩霞,下不去手是吗?」   「嗯!」彩霞眼泪都快出来了。   「彩霞,复仇队的姐妹们在城西门外被处死的时候你在吗?」   「嗯。」彩霞是女师附中的,当初王秀萍等人受难时,她们也被鬼子赶到城 西去看行刑,那时候彩霞看得都快瘫了。   「还记得鬼子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姐妹的吗?」   「嗯。」彩霞哭了起来,全身抽动着。   她还清楚地记得鬼子的刺刀是怎样插进姐妹们的下体,她还记得王秀萍那被 劈成两半的身躯,她还记得严惠君被活活穿透的惨状,那一切都是在她眼前发生 的,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知道吗彩霞,就是因为吴月桂这个狗汉,咱们的姐妹才那样凄惨地被鬼 子杀死,这几个狗汉还想把所有愿意抗日的姐妹都交给日本人去残害,想想这 些,你难道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吗?」   彩霞的牙咬了起来,脸上的肌肉跳动着,突然大吼了一声,把眼一闭,一刀   「啊——妈呀!」吴月桂惨嚎起来,本来这一刀是当胸刺下的,她吓得一闪, 结果扎在了肩窝里。   「好样的彩霞,好样的!」紫琼鼓励道。   想起那些惨死在日本人刀枪下的姐妹们,姑娘们对这几个女汉由衷愤恨, 一个个走上前来,在她们的身上捅上一刀。   四个女汉绝望地惨叫着,哀告着,她们怕极了,不光是怕疼、怕死,她们 更怕姑娘们仇恨的眼睛,那目光足以把她们活吞下去。   当紫琼最后一个在四个女汉身上落刀后,她们还都活着。   姑娘们把四个女汉抬起来,走到崖边,扔了下去。   鬼一样的惊恐尖叫从谷中传来,过了许久,才听到「怦怦怦怦」的四声爆响, 象是放了四个麻雷子一样。   紫琼从山上望下去,见四个捆得粽子一样的女汉已经被摔散了,变成四滩 血糊糊的烂肉落在沟底。   「哎呀!」她不叫了一声:「真不该扔她们下去,糟塌了一潭好水。」   当晚,在慰安所里,鬼子军官们象过节一样聚在一起,因为那个风骚的黑衣 社女特务头子张碧瑶要在这里服刑了。   张碧瑶是城里有了名的交际花,模样身材都属上乘,松本和其他鬼子们哪一 个不想占有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吴志甫,而松本还要借重吴志甫这样的 大汉,只怕她也等不到今天。   晚饭的时候,鬼子军官们来到大宴会厅里,围坐在一个长长的大桌子边,等 着侍者给送来美食,松本穿着和服坐在桌子一端,把手一拍,立刻便有两个鬼子 兵把张碧瑶带了进来。   张碧瑶今天穿的是一身薄薄的白绸旗袍,脚上是白色的高跟皮鞋,两只手在 背后铐着,脸上还带着泪珠儿。   鬼子兵把张碧瑶从桌子的另一端抱上去,然后命令她扭动起腰肢跳舞。   张碧瑶泪眼模糊,却不敢不从,只得慢慢扭动起来,从桌子的一端扭到另一   这个时候,侍者才送上寿司和青酒等,鬼子们开始就着眼前的美色大嚼起来。   松本喝了两盅酒,见张碧瑶又扭到了自己这一端,便招手叫她不要走,然后 伸手去把她的高跟鞋扒了,并把手从她的两腿之间伸到旗袍里面去,其他鬼子一 看,一齐狂叫起来。   张碧瑶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摸了一阵儿,松本让张碧瑶蹲下,然后一把把她的旗袍扯开,从她的肩头褪 下去,众人这才发现她里面什么也没穿,其实本来也没必要穿了。   「继续跳!」松本又喝了一盅酒,然后命令道。   张碧瑶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光着个屁股扭向另一边。   鬼子们发狂了,一双双手一齐伸向长桌上,伸向那个包裹着肮脏的美丽肉体。   又扭过一趟后,松本又把她叫住,让她躺在自己的面前,叫两个鬼子兵把她 的双腿压到她自己的胸前,使她的生殖器朝天亮着,把一盅青酒倒进她的阴唇中 间,然后用舌头去舔。   张碧瑶屈辱地尖叫起来,哭得泪人儿一样。   松本玩儿得兴致大发,站起来身来,几下子便把自己的和服解了,掏出一条 鸡巴来就塞进了张碧瑶的下处。   女人进了鬼子的慰安所,便象入了地狱一样,通常她们每天要接客十个以上。   鬼子兵都是些畜生,只知道泄欲,所以通常是一进来就掏出家伙干。   慰安妇们从早到晚就是光着身子躺在榻榻米上,一个鬼子走了,便用统一发 放的草纸把下体擦干,再接下一个。   松本只是想惩罚一下张碧瑶,所以并没有有让她象其他慰安妇一样整天躺在 榻榻米上挨插,而只是每天安排了两到三个军官去嫖她。   头一天,张碧瑶一直在哭,到了第二天便不哭了,第三天开始叫床,等一个 月期满,离开慰安所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个如狼似虎的超级淫娃,看见一头公驴 裤裆都会湿得象洗过一样。偏偏这吴志甫本来就有些不举,出了这事更是不愿碰 她,弄得她成天无处发泄,越发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同复仇队作对上。                (三十九)   松本是个老巨猾的老鬼子,知道如何驾驭这些走卒,她知道张碧瑶是个什 么样的人,所以把她放出来之后,反而给她升了一级,又赏了许多银洋,把个张 碧瑶弄得感激涕零,发誓要帮松本消灭姐妹复仇队,要抓住罗紫琼开膛破肚。   姐妹复仇队重新建立起来了,但短时间内却不能采取大的行动,因为这些新 队员都需要重新训练。罗紫琼亲自任教官,教姑娘们各种军事和特工技术,过了 三个月才下山进行了第一次行动。   现在的队伍规模虽然与当初差不多,但行动上却有了较大的困难,主要是因 为队员位都已经同黑衣社特务们打过多次直接的交道,成了熟脸,在城里活动难 以保证隐蔽性,第二是由于罗紫琼的上山,使得她原来的那些下线开始面临暴露 的危险。张碧瑶和黑衣社也不是吃白饭的,很快,七个下线中的五个便成了嫌疑 对象,被一个个秘密逮捕了,张碧瑶给她们用了各种残酷的刑法,在得不到口供 后,又把她们转交给松本。城西门外的城墙边又多了五具一丝不挂的女尸,全都 是被刺刀从阴道挑死的。   紫琼无奈,只得冒险下山,找到了记者于丽娜。   丽娜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紫琼的要求,及时地通知了剩下的两个姑娘逃出城外 上了山,从此,获取情报的任务便落在了于丽娜的身上。   由于建立情报网是一个非常花费时间的工作,而此时离抗战胜利只剩了一个 年头,所以直到最后,城里的情报网也没有真正建立起来。   为了打击鬼子和黑衣社特务,紫琼决定采用诱敌战术,她同四乡的眼线合作, 亲自作诱饵,故意在城外的特务面前现身,诱使鬼子们来抓,再把衣服同眼线换   鬼子兴师动众地来了,找到人一看,却不过是普通的村民,那种沮丧就不用   如是者再三,松本生气了,把报信的张碧瑶臭骂了一通。   张碧瑶挨完了骂,心里窝火,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这天,特务又来报,说城外五里的王家山发现了罗紫琼。   张碧瑶怕挨骂,不敢再惊动松本,于是叫特务们带着她去王家山看个究竟, 她想等认准了人再通知鬼子抓人。   王家山真是个小山,半山腰上有一座小山神庙,特务们所说的罗紫琼就在庙   张碧瑶领着两个特务,悄悄摸上山来,到了山神庙前,想扒着门缝向里张望, 忽然庙门大开,罗紫琼领着几个女队员出现在门口:「哼哼,张碧瑶,你上当了。」   张碧瑶一看,二话没说,一下了躺在地上,顺着山坡便滚了下去,背后传来   张碧瑶没命地钻进路边的树林里,利用树林的掩护,终于逃了出来,所领的 那些特务则是一个活着回来的也没有。   这一回张碧瑶明白了,复仇队头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这使她感到坐卧不安, 不光不敢再轻易出城,连睡觉都躲在床底下。   转眼又是一年,鬼子的日子是明显不好过了,城外的据点儿被端掉的被端掉, 被废弃的被废弃,鬼子兵龟缩到了城里和城边两、三里的地方,复仇队再也用不 着东躲西藏了,各自有了固定的营地,还盖上了简单的房子。   由于城里的消息来源不足,姐妹复仇队的活动区域被限制在了城外,这样同 兄弟复仇队的联络便多了,于志超于是便自告奋勇当上了媒婆,开始给两只复仇   紫琼又是队长,人又是最漂亮的,当然属于同样优秀的仲奎,其余的姑娘们 也大都有了心中人,只是鬼子还没被赶跑,所以都不想急着办事罢了。   这一天,姐妹队再次来到兄弟队作客,大家便各自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寻个 没人的所在谈情说爱。   元奎三兄弟都是喝过墨水儿的,所以仲奎与紫琼十分谈得来。   两个人找了个大树,紫琼背靠着树站着,仲奎站在她的对面,低声地交谈着。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呼出的气都能互相感觉到。紫琼的心怦怦地跳着,感到 很紧张,同时又希望发生点儿什么。   「紫琼,我想。」   「想什么?」   仲奎又向前靠了靠,把两手撑着树干,身体几乎贴到了紫琼的乳房上,紫琼 看着他,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微微闭上眼睛,扬起头来。   「仲奎,紫琼妹子,你们在哪儿?」忽然传来了元奎和于志超的喊声。   「我们在这儿。」两个人急忙从树后转出来。   「你们快来,好消息,大好消息呀!」   「什么好消息?」   「鬼子无条件投降啦!」   「什么?真的?」两个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话匣子里播的,你们快来听啊!」   仲奎和紫琼急忙向元奎的房间跑去。   话匣子是从城南火车站鬼子站长那里缴获来的,元奎一直把它当成宝贝。   听到这消息,所有人都来了,全都围坐在话匣子跟前,听着中央新闻社一遍 遍重复播出的新闻和蒋总裁代表中国战区对日本军人发出的敦促投降的命令,大 家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兄弟们,姐妹们,鬼子投降了,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元奎道。   「是啊是啊,为了这一天,咱们有多少好兄弟姐妹……」于志超说到这里,   「兄弟们,明天就下山,去接收咱们的省城,抓住那个狗日的松本,要叫他   「等把小鬼子们赶跑了,咱们在城里买上几所大房子,让咱们这些兄弟姐妹 们,有情有意的都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来年生上一群小不点儿,大家还回来一   大家快呼着,彻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两支复仇队的人全都换上了各人最好的衣裳,扛上枪,雄纠纠 地下了山,直奔省城而来。   路上,他们又遇上了其他的抗日队伍,大家汇合起来,加上老百姓,最后形 成了上万人的洪流,一齐向城里开进。   然而,当他们来到城下的时候,却见城门紧闭,鬼子兵在城楼上架着机枪。   大家派了共产党北山游击队的队长冯大年作代表,去命令鬼子投降,鬼子回 答说,根据蒋介石的命令,他们只能向中央军投降。而此时的中央军还不知道在   众人眼看着自己经过了八年奋斗而马上就到手的胜利果实却拿不着,非常愤 怒。冯大年于是给鬼子下了最后通牒,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不然就要攻   半个小时过去了,鬼子还没有动静,冯大年下令攻城,所有的抗日武装一齐 开火,但鬼子们利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又加上城外几个炮楼的火力形成交 叉火网,把抗日队伍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被迫撤到了离城两里之外。   「各位当家的。」冯大年把各武装的首领召集起来道:「城外仅剩的这几个 炮楼同城里的敌人火力相互配合,给我们攻城带来了麻烦,我建议咱们先把这几 个炮楼端了,然后再攻城。」   「我赞成。」元奎道。   「我也赞成。」其他头领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大家便分了一下工,由冯大年的游击队单独负责两个炮楼,兄弟抗敌 复仇队和姐妹抗敌复仇队共同负责城西门南侧的炮楼,其余各队也都各有分工。   元奎和紫琼一商量,决定兄弟队从西南侧攻,姐妹队从西北侧攻。   大家趴在濠沟边的土坎子后面,等待着冯大年的信号。   不久,听到北边冯大年负责的炮楼处一声枪响,所有攻击点一齐开火,向炮   借着几挺轻机枪的掩护,队员们越过濠沟向炮楼冲去。                (四十)   炮楼上,鬼子的机枪居高临下地打下来,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兄弟队的队员冲 弹倒了下去,一位姐妹队的队员也中了枪,高耸的胸脯上冒出几股血花,娇艳的 身躯优雅地转了一圈,仰面倒了下去。   大家又被迫退了回来。   趁着鬼子机枪换子弹的当口,元奎命令再冲。   两个复仇队都是利用偷袭和埋伏作战的行家,对攻坚战却没有经验,接连组 织了几次冲击,都无法靠近炮楼,自己却损失了七位兄弟和四位姐妹。   元奎和紫琼都急了,喝一声「跟我来!」当先冲了过去。   但地形对复仇队太不利了,两支队伍只冲过了七、八米远,便又被机枪压住 了,紫琼眼睁睁看着两个姐妹在身边中弹,静静地倒在血泊中。   正在这时,共产党游击队的一位小队长从北边跑了过来,趴在元奎的身边说: 「王队长,不能硬冲啊,得用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弄几辆车,上面装上土,变成土坦克,人躲在后边往前冲。还可以把被子 蒙在身上,浇上水再盖上土,子弹也打不透。」   「好主意,仲奎,快去找。」   仲奎离开了没多久,便同几个农民一起推来了四辆驴车和几床棉破,大家伙 儿七手八脚地往上装土。   等装好了,元奎让紫琼推了两辆车,自己这边留了两辆,然后一齐推着车冲   四辆车很快便冲到离炮楼只有十几米的地方,炮楼上把手榴弹扔下来,负责 突击的八名队员无法再前进,只得暂趴在车下。   「把门炸开!」元奎喊道。   「交给我了。」仲奎抄起捆在一起的四颗手雷,把一床被子披在身上,让其 他人给浇水盖土,然后弯下腰,迅速地跑向炮楼的大门。   鬼子机枪打在棉被上,只是发出「啾啾」的叫声,却无法把仲奎怎么样,很 快他便冲到了大车后面,等几颗从炮楼上扔下来的手榴弹炸过之后,他借着腾起 的硝烟冲到了门边,把手雷住门鼻儿上一挂,拉了弦儿便走。   「轰」!炮楼的大门立刻被炸得粉碎。   元奎一声喊叫,仲奎和八名队员从大车下面出来,一股作气冲进了炮楼的底   紫琼一见仲奎冲进去了,接连几个滚从藏身的地方滚到大车下,回头看时, 见几个跟在身后的姐妹又中弹倒了下去,只剩了两个姑娘跟了过来。   她们等了一等,待炮楼上的机枪略停,便趁机冲过了最后的十几米,终于到 了炮楼里。只见炮楼里仲奎他们正在那里干着急,因为通往二楼的楼板开口上盖 着一块铁板,无法上去。   紫琼打个手势,大家明白,便又从炮楼里出来,身体贴着墙壁站在外面,这 是死角,炮楼上看不见也打不着。   只有仲奎拿了两个手雷去,用根木棍支着项在那铁板上,「轰隆」一声把铁   大家冲进来,上面的鬼子从洞口向下打枪,紫琼眼疾手快,一枪把那个鬼子 开了瓢儿,从上面掉下来,可惜大家还是上不去,因为刚才手雷把梯子炸断了。   「仲奎,搭我一把。」紫琼道。   仲奎明白,忙把两手一搭,让紫琼站上去,一用力把紫琼托过那洞口。   紫琼双手一举,把一个拿步枪的鬼子干掉,又消灭了两个机枪手,剩了两个 机枪手的助手想去抢地上的步枪时,又被紫琼摞倒在地上。   紫琼见消灭了二楼的鬼子,于是自己先上了二楼,登着梯子挂好了手雷,给 拉弦接上长线,然后把二楼梯子顺到一楼,自己也下去,拉着了手雷把三楼的铁   人多了展不开,紫琼只让四个人登着梯子上到二楼,再把梯子抽上来架好。   这次不见上面开枪,仲奎闪了一下,看了一眼,见洞口边倒着一个鬼子兵, 满脸是血,大概是手雷爆炸的时候给炸死了,于是自己顺梯子冲上去,紫琼随后 跟上到了三楼,三楼也是两挺机枪,几下子便干掉了。   四楼是炮楼的顶楼,听得见上面「哗哗」的机枪声。   紫琼又拿了手雷去拴在上面的铁盖子上,然后同仲奎回到下面去拉响手雷。   手雷响过之后,紫琼先冲上三楼,然后是仲奎。   从上面的洞口里,许多支枪向下面打来,紫琼听着枪响的位置,然后甩手把 上面打枪的鬼子打倒。接连有四个鬼子因之毙命。   「紫琼小心!」仲奎忽然一声大喊,接着便是一声枪响。   紫琼回头一看,只见仲奎背靠自己站着,一把锋利的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原来是方才躺在地板上,以为已经死了的那个鬼子兵,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 想暗算自己,被仲奎发现,用自己的身体替紫琼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也用 子弹把那鬼子的脑袋打掀了盖儿。   「仲奎!」紫琼失惊地大叫一声,一下子抱住了他将要倒下的身子。   「紫琼!嘿嘿!」仲奎看着紫琼,笑了笑:「你是个美人儿,真想娶了你。」   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仲奎,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紫琼抱着他,轻轻地放在地上,含泪对 他说着,然后在他的唇上用力吻着。   楼上的机枪仍在响着,紫琼放下爱人尸体,站起身来,发疯一样地冲上了 顶楼。顶楼上有两挺机枪,四个鬼子机枪手,加上拿着指挥刀的鬼子小队长。紫 琼先是几枪报销了两个机枪手,以便给炮楼外的队员们消除威胁,然后把枪对准 了那个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的鬼子小队长。   「放下武器,赶快投降!」   「放下武器!」队员们开始陆续上了顶楼,元奎也上来了,他已经看到了牺 牲的二弟,眼睛里充满着仇恨的怒火。   「我的,武士道的,投降的没有。」那小鬼子举着刀道。   「不投降,就消灭你。」   「一对一的,赢了我,我投降。」   紫琼道:「你想一对一,好,跟我比。」   「你的,花姑娘的,比武的不行,死了死了的。」   「凭你这号的,你根本不佩同我们的男人比!」   「好!死了的,不要怨我!」 本帖最后由 a235630 于 2011-6-27 18:38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