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白了辽阔的大地,眼下百花已落尽,草木沉睡在厚厚的积雪中,那里
显得如此空旷,轻风吹过,一片雪花在空中打了一个转,那片雪花如此的与众不
同,仿佛那不是雪,而是一片飘落的白花瓣。它越过一颗枯萎的树枝,叹息着树
枝上的枯叶,它悄然的飘落着,那里是一阵天真的笑声,年幼的
少女穿着一身白
色的汉服,长发垂在她的腰间,头上的发髻告诉世人,她,出身皇族。那
少女骑
在一个稍稍年长的
少年背上,手里握着马鞭。「驾!」
少女开心的「策马」于雪
原,而那
少年,也无悔的驰骋于「疆场」……
她,贵为一国
公主,虽年仅六岁,却习惯了人们对她俯首是从,她天资聪颖,
相貌出众,肌肤洁白如玉,而且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出生那天,正逢霜降,
故皇帝为其名曰霜晗,封号「露凝
公主」。
他,身为护将,年方十岁,却有得一身好武艺,纵有力拔山河之势,朝中武
将亦自愧不及,只见他身批银甲,腰间挂着银色宝剑,名曰「莫雪」,七岁起陪
伴
公主左右,自幼
宫中人都叫他子常。
那片雪悄悄的靠近露凝,轻轻的,亲吻了她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还未来
得及欣喜,它却已化作水滴……
时间围着他们两个旋转,一转眼便是十年光阴,
公主已是拥有沉鱼落雁之美
的
女子,她似
仙女般在雪中起舞,长裙如散开的花朵,她的笑容,亦如雪中的阳
光。子常也已是五尺男儿,相貌俊秀,武艺超群,手中的莫雪宝剑警告着所有想
要对
公主不利的人:如果你居心叵测,我将会让你身首异处。
子常小心的监视着四周,一个雪球从他身后飞来,他回身将雪球劈开,却见
露凝笑着站在他身后,剑尖停在露凝眼前,子常一惊,忙收起宝剑,单膝跪地,
道:「末将该死,请
公主恕罪!」
露凝笑了笑,说:「算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是!」子常说着,俯下
身子,露凝纵身骑在了他的背上……
第一章:燕宁诗
战火纷纷,狼烟四起,那个年代埋葬过无数英雄,千年的等待不为厌倦凡尘,
只因前生所盼之人尚未重返人间。古城犹在,旧人已辞,只剩游人在此留念,烽
火染黑的城壁诉说那些陈年
往事,却奈何
往事如烟,在云中缓缓消散。同样的雪
飘落在古城的每一个角落,时光倒流,雪花飞向天空,战死的军人重新拾起武器,
倒下的大清国旗帜再次飘扬于城门楼顶,路过的人换上明朝的服装,铁木真的铁
骑退回到蒙古草原,欧阳修的诗句在城墙上消去,鲜花开满,
杨玉环的手指离开
花瓣……雪花依旧,那古城,又回到了属于它的年代……
穿过城墙,越过城池,那里是道凶险的峡谷,凛冽的寒风萧然而过,发出如
野兽咆哮般的声响,雪,不再轻柔,而是如刀刃一般划在那一排排枯瘦的战俘脸
上,他们大概有三百余人,在他们每个人身边都站了一个身穿盔甲,手握钢刀的
士兵。寒风中,战俘们却只穿着一件单衣跪在冰天雪地里,他们有的哀叹着,有
的央求着,有的沉默着,也有的哭泣着。白色兽毛披风拖在地上,时而随风抖动,
露出那双白色的短靴,那是用白狐的皮毛制成的,靴筒处带着白色的绒毛,如雪
一般透彻,她踱步从第一排人面前经过,每迈出一步,那些战俘们的呼吸都会急
促数倍,他们不敢抬头看,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头上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孔,而在那张脸孔背面,却隐藏着残忍与杀戮。
那
女子手中提着一把银剑,纤细而又修长,银制的剑鞘上刻着一只翱翔的凤
凰,剑柄上挂着水晶制成的长穗,长穗的尖端锋利而又坚韧,那把宝剑名叫「凤
殇」,凄婉的名字里却带着无数人的鲜血。
女子的长发随风飘动,她的眼神冷漠
而又忧伤,在她的眼角,有一颗
消魂的泪痣。她,正是露凝
公主的
姐姐————
月娥,封号燕宁
公主。二十一岁的她已经身经百战,无数敌国将领成为她的剑下
阴魂。在她身后,一个侍卫为她撑着一把带着白色毛边的白纸伞,他低着头跟随
着燕宁的步伐,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燕宁停在一个瑟瑟发抖的战俘面前,用手中的剑尖提起他的下巴,那战俘啜
泣着,极度的寒冷使他眼泪混着鼻涕流淌,燕宁冷冷的看着他,问道:「冷吗?」
那战俘接连的点头,燕宁收回宝剑,冷语道:「来人,替他取暖。」
「是!」说罢,两个士兵走上前来,每人架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架到战俘
们的正前面,那里是一口大大的铁锅,铁锅里放满了水,铁锅下面的烈火不断的
燃烧着,锅里的水沸腾着,冒着白色的蒸汽。那两个士兵把那战俘绑好,然后高
举过头顶,走向铁锅。
「
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他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求饶,而燕宁却毫不理会,
到了铁锅跟前,那两个士兵抬手将他扔进铁锅中,随着剧烈的惨叫声,水花四溅,
慢慢的,惨叫声停止了,峡谷恢复了宁静,只有萧萧的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燕宁继续从战俘们眼前走过,当她经过一个年迈的战俘面前时,那战俘突然
俯下
身子,用双手握着燕宁的脚踝,边将头深深的埋在燕宁的脚下,边嚎哭着哀
求道:「
公主饶命啊……」在他身后的士兵刚要举刀,燕宁却一摆手,那士兵向
燕宁鞠了一躬,然后站回到原位,那年迈的战俘哭诉道:「小人一把年纪,已是
毫无价值可言,可怜家中老妻双目失明,三个
儿子皆战死沙场,求
公主发发慈悲
「
公主发发慈悲吧……」,「
公主饶命啊……」……顿时间其他战俘皆叩首
求饶,峡谷里充满了他们的哭声,站着的士兵们一时间不知所措,纷纷看向燕宁。
燕宁伸出一只脚,轻轻踢了踢脚下的战俘的头顶,那战俘啜泣着稍稍抬起头,但
他的头依旧不敢高于燕宁的膝盖,甚至,不敢高于燕宁的靴面。
燕宁看了看他,那是一张老泪纵横的脸,年龄,应该已过七旬。燕宁将脚踩
在他的手上,他怯怯的看了一眼燕宁的脸,燕宁的眼神让他觉得比那寒风还有冷
上百倍,他俯下头,伸出舌头舔舐起燕宁的鞋面,燕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
情,她慢慢抬起那只脚,雪白的短靴顺着那战俘的脸颊踩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
另半边脸踩在雪地里,其他战俘慢慢停了下来,偷偷地看着燕宁,希望奇迹能从
这一刻开始。燕宁的脚在
老人脸上慢慢的碾动着,语气中带着
无限的蔑视与冷漠,
道:「你们不但毫无价值,而且毫无尊严,只有俯首在我脚下,任由我
践踏,任
由我宰割,你们如此,你们的君王亦是如此。」
「只要
公主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等……定誓死追随
公主,甘为
公主当牛做马
……」那年迈的战俘说道。
燕宁淡淡一笑,道:「溃败之军,今可归降于我,明日则可归降于他人,如
此贪生怕死又一无是处之辈,留之何用。」说罢,她转身走向峡谷边上的战马,
只留下一句:「杀!」说完,她带着百余名侍卫缓缓离去,身后却传来未完的求
饶声与不尽的惨叫声……
峡谷风霜,幽怨满肠。
败将屈死,唯燕留香。
————落叶
书生……
第二章花如霜
寒冬让湖面的周围结上了冰,湖中央的湖水倒映着碧蓝的天空,湖旁边是一
个四角亭,在它周围开着梅花。露凝坐在亭子里,在她面前是一架古琴,露凝双
眸如水,琴声亦如
女子轻歌,一只麻雀似乎被这琴声所吸引,它从远处飞过来,
落在琴边,露凝伸出一只手,那麻雀轻盈的跳上她的手指,露凝微笑着看着它,
过了一会,微微一扬手,麻雀飞出了亭子。
「报————!」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的士兵从远处跑来,单膝跪在露凝面前,
道:「禀报
公主,皇上有旨,请露凝
公主立即回
宫。」
「父皇招我回
宫?」露凝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待士兵走后,露凝对站在她身边的子常道:「我们回去吧,不要让
「是!」子常说着,跪下
身子,露凝骑在他背上,两个人朝皇
宫的方向走去
「在我身边,你觉得累吗?」露凝突然问道。
子常停了一下,继续向前爬行着,恭敬的回道:「能够辅佐
公主是末将的荣
「以你的本领,完全可以当上前将军,而现在,却为我瞻前马后。」露凝说
着,随手摘下一枝梅花:「不如这样吧,我向父皇荐举你,让你做平西将军。」
「承蒙
公主美意。」子常的声音里带着一些不安与忧伤,道:「末将不求高
官厚禄,常,自幼追随
公主,
公主有恩于常,只要
公主不嫌弃,末将甘愿一生保
护
公主,为
公主俯首为马,常,死而无怨。」
露凝满意的摸了摸子常的头,道:「你果然是我忠实的部下。」说着,她倾
俯下
身子,贴着子常的耳朵,道:「那,我就准许你一生做我的马。」
听到此番话,子常的心安稳了下来,道:「多谢
公主恩惠,末将定位
公主鞠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来到
宫前,
宫门前拴着一个衣着单薄的
男人,
年龄大概有五十岁上下,眼睛上缠着黑布,从
身材上来看,他应该是一个被俘虏
的将领,他跪坐在地上,身体不断的发抖。露凝看了看那个
男人,自言自语道:
「
姐姐也来了。」
说着,露凝从子常身上下来,子常站起身,低着头,说:「
公主请进去吧,
末将在此等候。」
「你随我一起进来吧。」
「这……末将身份低微,无权踏入王
宫。」
「怎么?」露凝面露不悦,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末将不敢!」
「那就随我一同见父皇。」说着,走向王
宫,子常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一
进
宫殿,只见文武群臣站在两旁,殿上坐着露凝的
父亲————当今的帝王,在
他身边站着燕宁。露凝走上殿,双手相扣,对皇帝打礼,道:「
女儿参见父皇。」
正在这时,一个武将看见露凝身后怯生生的子常,大怒道:「大胆子常!身
为护将竟敢闯入王
宫大殿,简直太无礼了!来人,速速将他拿下!」
「放肆!」只听露凝厉声喝道。那武将连忙跪倒在地,低着头,露凝道:
「身为臣子却在王
宫之上大吼大叫,成何体统,莫非想尝试军法不成?」
「
公主开恩,臣罪该万死!」那人颤抖着说。
「是我叫他进来的,你有什么不满?」
「臣,不敢!」
「晗儿!」皇帝说道:「不要再闹了,此事已罢了。」
「哼!」露凝瞪了那人一眼,气冲冲的走到燕宁身边。子常双膝跪地,叩首
道:「护将子常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子常。」皇帝道:「既然来了,就免礼吧。」
「谢陛下。」子常说着,站到一边。
皇帝手捋胡须,道:「近来匈奴人屡次侵犯我边界,边关将领屡遭战败,看
来如不猛击,匈奴不会死心。」
「启禀圣上。」一个文臣站出来,道:「前秦余党尚未除尽,现又有外敌入
侵,若全力抵外,则难以平内忧,反之,则必然加重外患,臣以为,征战不如和
解,只有与匈奴联姻,与其言和,再一心去除内乱,此乃不策之策。」
「哼!」一个留着络腮胡子身穿战甲的将军道:「言和只能解一时之火,匈
奴垂涎于我中原疆土,他日必再侵我边疆,况且区区余孽,何以对江山构成威胁?
臣以为,此次定要以全力击之,让其再无胆量进犯。」
「嗯……」皇帝思索着,说:「寡人亦是如此认为,可前去征战之人……」
「微臣愿做阵前将军,与匈奴决一死战。」那将军拱手道。
「打仗,可并非单凭双手之力就可取胜。」另一个文臣站出来,说:「将军
之勇无人能敌,但轮兵布阵,将军尚不及匈奴军师啊。」
正在焦灼之时,燕宁站出来,拱手道:「月娥请出战!」
「这……」「您可是贵为一国
公主啊……」……下面文武百官纷纷劝阻,皇
帝也一筹莫展,燕宁接着说:「月娥曾随父皇灭前秦乱党,功绩乃天下人有目共
「圣上,万万不可啊!」一个老臣高声道:「今日非同往昔灭乱党之战,如
今正逢匈奴强盛之时,
公主身份
高贵。望圣上三思啊!」
「匈奴再强,也不过如此。」燕宁冷言道:「父皇放心,月娥既请战,必有
胜券在手,三战之内,必将匈奴抵至漠北。」
听闻此言,众臣一惊,皇帝看着燕宁胸有成竹的样子,道:「也罢!既然你
如此有把握,寡人就封你为三军统帅,再配两万精兵于你,前往疆域,抵御匈奴。」
「月娥领命!」
「霜晗也要去!」露凝说着,跳出来,道:「父皇,霜晗也要随
姐姐一同前
「晗儿修得胡闹。」皇帝说:「行军打仗,岂同儿戏。」
「霜晗亦是从小习武,为什么
姐姐能去,霜晗却不可!」
「你虽从小习武,但你
姐姐有战场
经验。」皇帝道。
「父皇莫急。」燕宁道:「晗儿虽无战场
经验,但她机敏过人,而且熟读兵
法,若作为军师,说不定能助月娥一臂之力。」
「这……」皇帝犹豫着,这时,子常站了出来,道:「末将斗胆,请随
公主
一同出战,保护
公主安全。」
「嗯……」皇帝深知子常武艺超群,只是不愿参与政事,而此次他却
自愿请
战,有他在,皇帝多少可以稍稍放心,于是,便说道:「好吧,你要全力保护两
「末将誓死守护而为
公主。」
「霜晗,寡人封你为总军师,助你
姐姐月娥一臂之力。」
「是,谢谢父皇!」露凝笑着看了看燕宁。
「子常上前听封!」皇帝接着说,子常走上前来,双膝跪倒,「寡人现封你
为御前左将军,时刻保护统帅与军师。」
「是!末将听令!」
夜里,月娥一个人独自散步在王
宫后庭,她手里牵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
端拴着那个曾跪在王
宫门前的
男人,他曾是一名虎将,却在某次征战时被燕宁生
擒,如今他已成为燕宁的
宠物,他不再有往日的霸气,也不再有做人的尊严,他
只是燕宁的私有物,燕宁割去了他的舌头,并剜去了他的双眼,他只能像动物一
样用叫声来表达内心的想法。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他似乎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
只记得燕宁为他取名为地獒。
来到回廊,燕宁停下了脚步,只见前面不远处,露凝正一个人坐在回廊边的
栅栏上,回廊外下着小雪,露凝看着雪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燕宁走上前去,
坐在她身边:「晗儿今日似乎有什么心事,可否讲给
姊姊听听?」
「晗儿并非有心事。」露凝说:「只是再过几日便要随
姊姊出战,心里有些
躁动。」说着,她看着燕宁:「
姊姊真有必胜的把握?」
燕宁笑了笑:「原来我们的晗儿是为此事烦恼。」说着,她抬脚踩在地獒头
上,问道:「晗儿可知道此人为何在你我面前如此卑贱?」
「他不过是一个战俘,当然要对你我必躬屈膝,唯命是从。」
「不错。」燕宁笑道:「你我身为
公主,除父皇之外,众人皆该称臣,而那
匈奴人也一样,因为他们是卑贱的民族,更该俯首于你我脚下,面对如此贱民,
难道你
姊姊会输不成?」
「嗯!」露凝笑着点头道:「我们一定会打胜仗,到时我要把敌将捉来当我
「此次出征河西,有一人能助你我一臂之力,今日殿上,我所说的胜券,就
「
姊姊所指何人?」
「此人征战无数,万夫莫敌,因为他痴狂于战场杀戮,所以一直被先皇囚
禁
「
姊姊是指……」
「嗯。」燕宁道:「此人正是原冠郡侯————霍膑,霍将军。」…………
苍凉河西战,雪落杳无音。
欲征千里路,花开自英明。
————落叶
书生
第三章:笛声婉
两辆白色的马车停在一个山谷中间,那马车被装饰得万分奢华,山谷的两侧
各有重兵把守,一侧的悬崖下是一个被铁栏门锁住的
山洞,两个侍卫上前分别跪
伏在马车旁边,两个士兵走上前,揭开马车的帘子,燕宁和露凝踏着跪伏在马车
边的侍卫下了马车,两个看守洞口的士兵立即单膝跪地:「参见二位
公主,
公主
燕宁和露凝来到洞口前,子常跟在她们两个后面,在他们身后是十几个随从。
露凝看了看两个士兵,道:「免礼吧,快把门打开,带我们去见霍将军。」
「是!」说着,两个士兵站起身,其中一个打开铁栏门的锁,一行人走了进
去,经过几条岔路,那里已是
山洞深处,只见一个大大的牢房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是牢房,但里面被装饰得还算舒适,一个穿着棉服,留着一撮胡须的
中年男子
正盘坐在牢房的软塌上,手里捧着一本兵书,听见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只是自
言自语道:「孙武用兵之谋略,实乃无人能及,可惜啊……」
「霍将军智勇双全,也非常人能比。」燕宁道。
听见燕宁的声音,那男子立即抬起头,并走下软塌,双膝跪地,叩头道:
「霍膑拜见二位
公主!」
「众所皆知,威震沙场乃是霍将军一生所愿。」燕宁道:「今日将军有机会
再次猛虎出山,血洗河西,不知将军可否有兴趣出战呢?」
「只要是二位
公主降任于膑,膑不敢有半点推辞,哪怕刀山火海,粉身碎骨,
「很好。」燕宁笑了笑:「再过几日我与晗儿将亲自前往疆域抵御匈奴,希
望霍将军一同前去,助我一臂之力。」
「
公主请放心,霍膑定将取下那匈奴人首级献于
公主。」
「快来人!」露凝笑着说:「快给霍将军打开牢门。」
「是!」说着,一个士兵走上前,打开牢门,霍膑走出牢房双手抱拳,道:
「谢
公主恩赐。」
时光飞逝,一转眼,燕宁和露凝的军队已经行至苍茫山,天空突然下起大雪,
军队无法前行,只得在那里暂时安营,夜已近深,风雪依旧未停,露凝透过军帐
的小窗看着外面的雪,她起身下了床,换好衣装走出军帐,子常正守护在帐外,
见了露凝,单膝跪地道:「拜见
公主,如此深夜,
公主为何还不就寝?」
「我睡不着,想去
姊姊帐中,你只要守在帐外便是。」
「是!末将遵命。」
露凝来到燕宁的军帐内,只见那里的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帐中央生着暖炉,
台案上点着一盏红烛,燕宁正半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兵书,粉红色的棉被盖
在她的腿上,只
露出她
白皙的玉足,地獒跪在榻边小心的舔舐着燕宁的双脚。听
见声音,燕宁抬眼看去,只见露凝一蹦一跳的来到燕宁身边,侧身坐在榻上,燕
宁
温柔的笑了笑:「晗儿为何还不就寝?」
「霜晗一个人睡不着。」露凝撒娇道:「想让
姊姊陪霜晗一起睡。」
燕宁笑着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露凝
开心的褪去外衣,躺在燕宁榻上,依偎在燕宁怀里,燕宁抚摸着露凝的
头发,柔声道:「晗儿如今已是大人了,不能总这样撒娇。」
「霜晗不要长大。」说着,她抱着燕宁:「霜晗只要和
姊姊在一起就好。」
露凝一边说着,一只玉足一边不安分的戏谑着为燕宁舔着脚趾的地獒。
「晗儿要快点睡觉,明日还要赶路呢。」
「嗯……可是霜晗不想睡,霜寒想听
姊姊给霜寒讲
故事。」
「好吧。」燕宁说着,躺下
身子,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抚摩
着露凝的脸颊,地獒依然舔舐着两位
公主的双足,燕宁柔声的给露凝讲起一段曾
经的
故事:「从前有一位大将军,他爱上了一位
美丽的歌姬…………」
第二天一早,两个士兵押着一个穿着厚重的蓝色棉衣的男子走进燕宁的军帐,
那男子的年龄与子常相仿。两个士兵将他按倒,其中一个士兵抱拳道:「启禀公
主,昨夜小人巡夜之时,在不远处的山中发现此人,小人觉得此人甚为可疑,怀
疑是匈奴探客,所以特将其抓回来,请
公主发落」
「我不是匈奴人,更不是什么探客。」那男子辩解道:「我只是一介
书生,
「那你为何置身于这荒郊
野外?」燕宁冷冷的问道。
「回
公主,小人本是与先生打算周游汉土,可途径苍茫山的时候突遇大雪,
小人与先生走散,于是暂时栖身与山上的一个洞中,不想被
公主的手下抓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汴允,昌州人士,乃是墨家弟子。」
「苍茫山地势复杂,这个人准是在山里迷了路。」露凝嘲笑道:「
姊姊,这
个人就交给霜晗来处置吧!」
「也罢。」燕宁道:「不过不要太过贪玩,记住自己还有要务在身。」
「霜晗知道了!」说着,她命那两个士兵把汴允押进自己的军帐中,帐外的
子常见此势,上前一步,道:「
公主,这……」
「你只管退下。」露凝打断了他的话,道:「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传你。」
「是!」子常只好无奈的守在帐外,进了军帐,露凝叫那两个士兵退下,她
上下打量了一下汴允,此人虽
身材瘦弱,长得到还算清秀,从外表上看,倒像是
汴允怯生生的低着头,他不敢直视眼前这位花容月貌的
公主,露凝坐在台案
后面,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小人不知,也不敢乱猜。」汴允道。
「我就是当今皇帝的小
女儿————露凝
公主。」露凝笑着说:「现在知道
「是……小人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我是
公主,还不下跪?」
汴允这才想到自己还是站着姿态,于是忙跪倒在地,道:「小……小人罪该
万死,求
公主恕罪……」
「这还差不多。」露凝说着,走到汴允面前,双手掐腰,弯下
身子道:「你
呀,真是读书读多了,变成了书呆子。刚才要不是我救了你,现在你已经被
姊姊
「多谢
公主救命之恩!」汴允说着,磕头谢恩。
「既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怎么报答我呢?」
「小人……」汴允思考着,说:「小人愿从此追随
公主,给
公主做牛做马。」
「马?」露凝道:「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的马可比你结实多了,不如做我的
「
宠物?」汴允有些疑惑。
露凝道:「对啊,
姊姊的
宠物是前秦的将军,你虽然不如他强壮,但在活捉
了地将之前,就由你来当我的
宠物吧。」
「是……小人……知道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待会我在传你进来。」
「是……多谢
公主。」说着,汴允站起身要往外走。
「站住!」露凝厉声喝道:「你见过
宠物会站着走的吗?」
「你以后要爬着走路,像小狗一样,懂吗?」
「怎么?你不愿意?」露凝道:「也罢,那我就叫人来把你拖出去埋在雪下。」
「
公主饶命!」汴允忙跪下:「小人以后爬着走就是了。」
露凝见汴允害怕的样子,大笑道:「真乖,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说着,
她上前将腰间的一块玉挂在汴允腰带上,道:「有了这块玉,没有我的命令,谁
「是,多谢
公主。」
「好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是。」汴允说着,爬出了军帐。一出军帐,他立刻站起身,看了看腰间的
玉,自言自语道:「竟然让我当什么
宠物,我堂堂五尺男儿怎能受如此之辱,得
赶快逃出这地方。」正在这时,只见子常向这里走来,他冷冷的瞟了一眼汴允,
然后站在帐外。汴允走过去,对着子常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看着他手里的剑,问
道:「你的剑看起来不错啊,哪里买的?」
子常没有理会,汴允接着道:「你用它……杀过人没有?杀了多少敌将?」
子常依然不理睬,汴允来回踱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喂,
公主说她有一匹马,我想以
公主的性格,此马定非真马,一定是个人,你知
子常猛地抽出宝剑,汴允一惊,慌乱道:「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兼爱
非攻,以德服众才是王道。」
「你修得对
公主无礼,倘若你在啰嗦,小心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想杀我?」汴允摆弄着腰间的玉,道:「看见没有?此乃
公主所赐,除了
公主,谁也伤不了我。」
「是吗?」子常道:「那我倒要试试!」
「唉唉唉,不要不要!」汴允陪笑道:「我是和你闹着玩呢。」
「哼!」子常收回宝剑,继续守在帐外,汴允看了看子常,叹息一声,坐在
地上,从腰后取出一只木笛,一手
唯美的曲子回荡在军营中,让风雪显得柔美了
许多,燕宁听见笛声,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窗外的飞雪,几个巡逻的士兵排成
一排穿过一个个军帐,露凝听着那笛声,眼神变得如此婉柔,子常情不自
禁的看
着坐在一边的汴允,整个军营显得那么安静……
阵阵笛声婉,剑舞如画仙。
犹叹英雄泪,痴情笑红颜。
————落叶
书生
第四章:凝香计
风雪已过,大军继续前行,出了苍茫山谷,再走一段路程便是边关大营,前
营将军名曰公孙虎,此次得知燕宁
公主亲自带兵前来,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置了一下军营,准备为两位
公主接风,面对匈奴人的几次强攻,他接连败退,
住了性命,他想着燕宁
公主一到,也许战事会有所转机。
兽皮做成的装饰挂满了整个军帐,那里是匈奴军的大营,他们的两个主营地
驻扎在河西祁连山一带的姑臧与禄福两地,禄福军营主将是休屠王————
他的太子————须卜日单,此
父子二人所向披靡,中原将士多闻其名;而
的主将是一位
中年的女将,她身着一身兽皮战甲,头上戴着兽皮做的棉帽,
发扎成许多碎马尾,一只耳朵上带着一个大大的耳环,她的皮肤呈暗棕色,
中年,但还保留一些姿色,她便是休屠王的
妻子,也是休屠太子的母后——
,名曰乌洛兰提。军帐中,她一边饮着烈酒,一边饶有滋味的看着两个
男性
为她演绎着
男性之间的
激情,在她身后,挂着一把弯刀,刀鞘上绣着一个红
乌洛兰提豪饮一杯酒,微笑着擦了擦嘴,这时,一个匈奴士兵进了军帐,单
地道:「禀告王母,探人发回急报曰中原燕宁,露凝二
公主携副将及大军正
郡,预计将在今夜抵达汉军陇西大营,请王母指示。」
「汉帝被打昏了头吗?竟派两个黄毛丫头来前线送死。」乌洛兰提笑道:
内可有举动?」
「回王母,据称汉营中已稍作布置,练兵场内摆设桌席,看样子像是要为汉
「哈哈哈……」乌洛兰提大笑道:「真是妙!让他们好好喝个痛快,马上去
我通知各部副将军,调精兵五千,准备夜袭汉营,我要亲自出战,活捉那两
傍晚时分,燕宁与露凝已带着霍膑,子常以及一万汉兵抵达陇西郡,公孙虎
前迎接二位
公主,燕宁,露凝,霍膑与子常随公孙虎进了元帅军帐,燕宁一
在正中央的台案后面,露凝身为军师,坐在左侧台案后,两个人身边分别站
子常,公孙虎双膝跪地,对燕宁道:「二位
公主大驾光临,末将公孙虎有失
望两位
公主恕罪。」
「公孙将军。」燕宁问道:「本
宫方才见练兵场搭设桌席,此为何故?」
「回
公主,得知二位
公主亲自前来,末将特设酒席为
公主接风。」
「哼!」燕宁生气的站起身,霍膑与子常纷纷跪倒。只见燕宁缓缓从台案后
出来,道:「你所率领的队伍接连败退,如今却有心设宴,你的心可曾用在
「
公主饶命!」公孙虎忙磕头道:「末将知罪,请
公主息怒。」
「念你对我汉室忠心耿耿,今日将你贬为虎头军,赶快叫人把桌席给本
宫撤
「是!多谢
公主不杀之恩!」
公孙虎慌忙起身,刚要出军帐,却听露凝道:「且慢!」公孙虎再次跪地,
道:「
姊姊,霜晗虽无战场
经验,但据霜晗所知,两军交战,必有探客,想
自出征与公孙虎准备设宴的事情,那匈奴人早已得知,他们定会趁机偷袭我
燕宁思考了一下,道:「晗儿果然聪敏过人,他们想趁机偷袭,那我们就给
个将计就计。」说着,燕宁对霍膑道:「霍将军!」
「末将在!」
「今夜叫人在练兵场中央大燃篝火,派些人在篝火前饮酒欢唱,其他将士皆
武装,隐蔽与军营外,待匈奴军一到,我便已军号为令,围杀敌军。」
「末将听令!」
夕阳西下,月上枝梢,汉营内点起了篝火,并传出阵阵歌声。乌洛兰提带着
人马悄悄来到营前,她微微的笑了笑,吼道:「杀!」
一声令下,匈奴军如脱缰野马冲入军营,却发现每个军帐都是空的,练兵场
有百余汉兵,正在匈奴军诧异之际,只听军营外响起军号声,霎时间弓箭从
轮番射来,几轮之后,杀声四起,汉军从四面冲入军营,乌洛兰提手持弯刀,
战,转眼间,五千匈奴精兵只剩不到千人,几个匈奴将士将乌洛兰提守在中
「王母,属下们为您作掩护,您快逃吧!」
「我堂堂休屠王母,怎能弃甲而逃?」
「王母,保住性命日后才可为战死的将士们报仇啊!」
「是啊,王母,快逃吧!」那些将士们纷纷劝说道。乌洛兰提一咬牙,大喊
出重围,翻身上了一匹战马,再回头,匈奴人已全军覆灭,汉军站好编队,
一个将死的匈奴将军面前,她抬脚踩在那将军胸前,笑着看着边落荒而逃边
的乌洛兰提,乌洛兰提见了露凝,心头一颤,只见露凝笑着看了看被自己踩
将军,手中宝剑一挥,一道血光刺痛了乌洛兰提的双眼…………
天刚放亮,坐在军帐中的乌洛兰提似乎惊魂未定,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十几
小丫头竟如此足智多谋,喊杀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只听帐外一片混乱,突然
士兵慌忙的跑进军帐中,单膝跪地道:「王母,大事不好了,汉
公主露凝带
偷袭,我营将士已伤亡惨重,就要失守了!」
「哼!可恶的黄毛丫头,竟敢偷袭我大营,待我出去迎战!」说着,乌洛兰
起弯刀杀出军帐,眼前的场景却使她不
禁目瞪口呆,到处都是匈奴军士兵的
的士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有的跪地投降,一瞬间,汉人已杀到乌洛兰提
们将她团团围住,一个士兵高声喊道:「姑臧军营已被我汉军攻占,立即放
降,否则格杀勿论!」
「你们妄想!」
正说着,士兵们让开一条道路,只见露凝骑着子常,一手牵着汴允,微笑着
乌洛兰提面前,她从子常身上下来,笑道:「休屠王母果然刚烈,但在布兵
如此逊色。」露凝笑着说:「你们的人已经全军覆没,跪下求饶,屈服于本
本
宫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本王母犹在,何谓全军覆没?今日就让你这小丫头见识见识本王母的厉害!」
露凝的笑容依旧那么甜美,她对身后的兵长道:「告诉弓箭手不许放箭,看
坚持多久。」
「是!」说着,露凝一声令下,汉兵蜂拥而上,乌洛兰提挥刀斩杀,面对源
断的敌军,她的体力渐渐消耗的所剩无几,身上也多处受伤,终于,她再也
,单膝跪地,一只手抖动着用弯刀牵强的的支撑着身体。
「停!」露凝笑着走到乌洛兰提面前:「我倒要看看休屠王母有多刚烈。来
把她的衣服给我
脱光!」
「是!」几个士兵上前按住乌洛兰提,粗暴的撕下她所有的衣服,乌洛兰提
不挂的躺在寒风中,一只胳膊挡着自己的
胸部,她的眼神中带着愤恨与羞涩,
得通红。露凝一步步走向她,她一点点想后退着。露凝抬起一只穿着白色棉
轻踩在乌洛兰提的yinhu上,轻轻的碾动着,道:「怎么样?这种感觉
「不……不要……」乌洛兰提娇喘着,身体竟然有了反应,她双手情不自
禁
的摸向自己的双乳,「这……这是怎么了?」她想着:「明明是在被这个十
小丫头
践踏着,
羞辱着,自己不但不反抗,反而有种莫名的
兴奋,甚至希望
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露凝天真的笑道:「
姊姊果真说得没错,连王母都如此
下贱,
你们还真是卑贱的民族呢。」说着,她对着乌洛兰提的
私处狠狠地踢了一脚。
提一声哀号,捂着下体在地上打滚,露凝笑着指着自己的棉靴,道:「爬过
刚刚弄脏的地方舔干净。」
乌洛兰提慢慢跪起
身子,爬到露凝脚前,俯首去舔舐起露凝的棉靴,露凝抬
一只脚踩在她头上:「怎么样?你终于还是屈服于本
宫了。哈哈哈……」
「是……」乌洛兰提竟说道:「求
公主羞辱贱婢,
贱婢愿一生俯首在
公主脚
「贱东西!」露凝说着,一脚将她踹开,她仰面朝上的躺着,露凝走过去,
道:「既然你甘愿如此卑贱,那本
宫现在就好好赏赐你。」说着,抬脚
用脚
触碰着乌洛兰提的
阴唇,乌洛兰提发出了
呻吟,露凝慢慢将脚尖插进她的下
兰提
娇吟着,用双手揉动着自己的
乳头,露凝的脚尖在里面来回碾动,透明
始从乌洛兰提下体渗出,她的娇喘声也越来越强烈,最后露凝脚下一用力,
一声哀鸣,水花四溅,乌洛兰提喘着粗气,爬在露凝脚下,露凝一脚踩在她
令道:「把你的脏水给我舔干净。」
「是……」乌洛兰提双手捧着露凝的脚,为她清理靴底的污垢……
「啊!」乌洛兰提惊叫一声从榻上坐起身,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她
看窗外的军营,现在还只是深夜,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乌洛兰提稍稍动身,
觉得下体湿湿的,她用手一摸,自己竟流了好多水……她瞪大了眼睛,心想:
道……难道自己真的渴望被那小丫头肆意
践踏,侮辱?」今夜损失了五千精
对露凝开始有了敬佩之心,但战场上各为其主,只有想尽办法击败她,而露
自己的士兵踩在脚下的场景令乌洛兰提的心不得安宁,每次想到那幅画面,
名的激动,这……难道就是所谓的
本性……
狼烟火,百花落,夜无声,情难说。
————落叶
书生
第五章:乌洛殇
寒风瑟瑟,战马长嘶,前夜一战损失了乌洛兰提五千精兵,如此看来,她确
实低估了那两个花容月貌的
公主。乌洛兰提坐在台案前,她已再无心思戏弄那些
战俘,她将一张地图铺在台案上,苦思着如何进军。双方并将数量相差无几,如
要正面交锋,就算胜利,也必然会伤亡惨重,无力再深入中原,况且现在不同于
往日,霍膑,子常两位猛将已置身于汉营,虽说子常未曾征战,但其之猛却无人
正在乌洛兰提一筹莫展之时,有士兵跑进军帐,道:「禀报王母,汉人已将
大军压至我军大营前,看样子正准备攻营。」
「岂有此理!」乌洛兰提拍案道:「敌方首将何人?」
「正是那露凝!」
乌洛兰提一惊,虽心有余悸,但嘴上还是咒骂道:「露凝欺人太甚!待我前
去取下她的首级!」说着,提刀迈出军帐,带上大军出去迎敌。
两军相峙,乌洛兰提骑着战马,在军队的最前面,对着汉军大喊道:「叫你
们守将出来,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要是怕了的话就赶快投降,本王母饶她不
说着,匈奴人皆大笑,这时,只见汉军让出一条路,露凝骑着白色战马缓缓
走出,在她身后跟着子常与霍膑两人。乌洛兰提看见露凝,心里不知何故竟有些
紧张,但她仍然叫道:「我当是何人,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前来送死!」
「难道你忘了?」露凝笑道:「就是这个黄毛丫头让你五千精兵全军覆没,
让你这堂堂王母狼狈而逃。今日我来是让你彻底臣服于本
宫,我要听见你亲口向
乌洛兰提听闻此言,脸上有些灼烧的感觉,突然在她身后的一名将军大叫道:
「小儿修得嚣张,今
日本将就让你尝尝我尸遂涝尔的厉害。」说着,举起手中双
「驾!」马鞭一响,子常手持莫雪剑上前迎战,尸遂涝尔举锤砸向子常,子
常横剑一挡,马打照面,接着,二人掉转马头,尸遂涝尔喊道:「挡我者何人?
「我乃御前左将军,子常!」
「无名小将,看锤!」说着,他再次冲向子常,双锤横扫千军,子常向后一
仰,顺手用剑刺向尸遂涝尔,只听「噗通」一声,尸遂涝尔摔下马来,乌洛兰提
一愣,接着,匈奴军中两个将军冲了出来,他们一个叫金忐,一个叫乌什落,此
二人乃军中首屈一指的勇将,金忐手持弯刀,乌什落手持狼牙棒,子常掉转马头,
那二人紧追其后,子常突然猛一回头,莫雪剑横着劈向金忐,金忐猛地一缩头,
剑紧贴着他的头砍了过去,金忐的顶冠掉在了地上,二人回身杀向子常,乌什落
侧身用狼牙棒猛击在子常的战马腿上,马失前蹄,子常重重地摔倒,此时金忐已
到眼前,他举起弯刀劈向子常,「苍啷」一声,一杆金钢鞭在子常面前,乌什落
抬头,只见手持双鞭的霍膑一抬手,钢鞭狠狠地击在乌什落胸前,乌什落口中喷
出一口鲜血,摔下战马,霍膑一勒缰绳,骏马高抬前蹄,重重地落在乌什落身上,
一声闷响,乌什落已命丧黄泉,金忐大喊着策马杀向霍膑,子常站起身,翻身坐
在霍膑身后,二人正面迎敌,金忐举刀砍向霍膑,霍膑用全力迎着他的刀挥出钢
鞭,那力道使得金忐手中一颤,弯刀脱手,未等他回过神来,子常的莫雪剑已回
到颈前,「唰」的一声,金忐已身首异处。
再看乌洛兰提已是火冒三尺,抽刀大喊道:「杀!」一声令下,匈奴军蜂拥
而上,杀声震天,霍膑掉马回到自军阵内,露凝笑着,道:「放箭!」说着,前
排士兵中间,弓箭手拉满弓弦,万箭齐发,雨点般的箭刺进匈奴士兵的身上,几
轮过后,露凝道:「杀!」说着,子常霍膑大喊着,带着将士们冲杀,两军交战
两日两夜,双方皆有所损伤,而露凝却始终镇定的置身于后方的临时军帐中。终
于,露凝走出军帐,悠闲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时候差不多是正午,她微笑
道:「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时隔不久,匈奴军后方一片混乱,正在奋力杀敌的乌洛兰提回头一看,
只见燕宁带着骑兵从后方杀到,前后夹击之势使得匈奴军措手不及,露凝抽出宝
剑冲进沙场,厉声喝道:「活捉乌洛兰提者,本
公主重赏」
转瞬间,匈奴士兵纷纷丢盔弃甲,露凝边一路砍杀,边寻找着乌洛兰提的身
影,突然听见有人高声吼道:「乌洛兰提已被俘!」露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大
大的「乌」字旗已被砍到,霍膑牵着一匹马,马上坐着身披白色兽毛披风的燕宁,
她手里牵着一条铁链,链子另一端拴着双手被反绑的乌洛兰提,她低着头,身上
露凝笑着,策马来到燕宁面前,道:「还是
姊姊有本事。」
「这……都要归功于霍将军!」
霍膑忙单膝跪地,道:「末将不敢当!」
「让本
公主好
好看看你的脸!」说着,露凝伸出一只脚,
用脚尖抬起乌洛兰
提的下巴,笑道:「你刚刚还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幅摸样?」
「想不到我堂堂休屠王母,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乌洛兰提道:「事已至
此,要杀要刮随你们处置。」
「你还嘴硬!」露凝说着,抬脚踏在乌洛兰提面门,乌洛兰提仰着头,脸被
露凝狠狠地踩着,过了一会,露凝一脚将她踹倒,对燕宁道:「
姊姊,此人就交
于霜晗处置吧!」
「且慢!」乌洛兰提道:「既然已为阶下之囚,生死已不由己,但我想知道,
你我交战两天两夜,我曾数次派人前去请求增援,皆无成效,是何人背叛了我?」
「你难道不知道?」燕宁道:「本
公主从不接受降兵,从姑臧到休屠王城仅
有一条必经之路,本
公主早已带兵在那里等候,你所派去的差使均被我的士兵拦
「果然你们早有准备。」乌洛兰提道:「此为何人之计?」
「那个人是你刚刚耻笑过的『小丫头』。」露凝道。
「难……难道是……」
「不错,正是本
宫!」
乌洛兰提大吃一惊,过了一会,她深深的俯下头,道:「我……认输了…
…」面对着头顶传来的笑声与汉军众将士的欢呼,乌洛兰提已分不清自己的内心
是悲伤还是
兴奋,也许悲伤在心里,而
兴奋,却在身体的某个发热的部位……
汉军攻占了姑臧大营,傍晚时分,露凝独自坐在军帐中,过了一会,子常押
着狼狈不堪的乌洛兰提走了进来。露凝抬眼看了看她,道:「见到本
公主,还不
下跪?」乌洛兰提缓缓跪下,露凝笑道:「素闻休屠王母性情刚烈,想不到今日
竟如此听话,本
公主该好好赏你呢。」
「我……」乌洛兰提红着脸,欲言又止。
露凝慢步走到她面前,「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然后蹲下
身子,柔声道:
「还没有人这样打过你吧?!」乌洛兰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啪!」露凝
又一记耳光打过去,厉声道:「本
公主在问你话,难道你听不到?」乌洛兰提犹
豫着摇了摇头。「那今
日本公主就好好让你
感受一下。」说着,连续几技耳光打
在乌洛兰提脸上,乌洛兰提的脸颊变得肿胀起来,眼睛里泛着泪花,露凝道:
乌洛兰提点了点头,露凝笑着站起身:「本
公主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当我的
「什……什么?」乌洛兰提抬头看着露凝,站在一边的子常脸上也显
露出几
「你不愿意的话也罢。」露凝笑道:「那本
公主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如何杀
死战俘的。」说着,她弯下腰,贴着乌洛兰提的耳边,小声道:「尤其……是女
那语气让乌洛兰提浑身冒出冷汗,她忙磕头道:「不要……我愿意……」
露凝狠狠打了她一巴掌,道:「以后在我面前你要称奴。」
「是……奴婢……知道了。」
「哈哈。」露凝笑道:「这样才对。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本
公主就饶你不死。」
这时,她看了看子常,犹豫道:「不过……坐骑有一个就够了。」
子常忙单膝跪地,道:「求
公主让末将守护在
公主身边。」
露凝笑着说:「你还要征战沙场,别忘了,你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是,末将不敢忘记。」
「你以后就做我的侍卫吧,不过打仗的时候,你可要冲锋陷阵哦。」
「多谢
公主。」子常感激的说道。
露凝笑了笑,纵身骑在乌洛兰提背上,道:「王母已成本
公主胯下坐骑,总
有一天,你们的休屠王也会跪在我脚下的,哈哈哈……」
萧萧寒风喧,落叶照红颜。
不见峨眉月,曲终人未还。
————落叶
书生
第六章叹沙场
冬夜的风,夹杂着纷飞的雪花,军帐中的红烛依然发着柔和的光,经过两日
的征战,燕宁不免有些疲惫,而露凝却显得精力旺盛,一洗漱完毕的她闲来无事,
便骑着乌洛兰提来到燕宁的军帐,只见燕宁坐在台案前,翻读着手里的兵书,台
案下面,地獒正跪伏在燕宁
两腿之间,轻轻的吮吸着燕宁粉嫩的下体。她见了露
凝,脸上稍显羞涩,但没有让地獒停下,她只是放下手中的兵书,微笑道:「晗
儿得到了一匹新的坐骑呢。」
「嗯。」霜晗笑着,从乌洛兰提身上跳下来,走到燕宁身后,双手从后面抱
住燕宁,道:「霜晗不是说过要活捉敌将来当坐骑吗?」
燕宁站起身,拉着露凝坐到榻边,地獒跟着爬过去,轻轻脱下燕宁的鞋袜,
双手捧着她带着
少女幽香的玉足,轻柔的吮吸着,露凝道:「
姊姊怎么还不就寝?」
「
姊姊打算明天一早开始进军休屠王城。」说着,她看了看乌洛兰提,道:
「你还跪在那干什么?难道你不懂得如何伺候自己的主子吗?」
「奴婢知错了……」乌洛兰提连忙爬到露凝脚前,模仿着獒犬,为露凝舔舐
起双脚。露凝微笑道:「好一个
下贱的『王母』啊。」说着,她想起刚才的一幕,
便指着地獒问道:「霜晗刚才见此犬在舔
姊姊的……」说着,她的脸上泛起一点
燕宁眼如媚丝,柔声道:「以前晗儿还小。」说着,她身手轻轻的抚摸在霜
晗的下体,霜晗开始娇喘,燕宁接着说道:「现在,晗儿已是我军师,这些事,
说来也无妨……」
「
姊姊……」
「这里,会让晗儿
兴奋哦。」燕宁娇媚的说着,对乌洛兰提喝道:「起来,
让你的主子
享受一下欢合之乐。」
「是!」乌洛兰提说着,跪在露凝
两腿间,伸出舌头舔舐起露凝的桃xue,
露凝微张着双眼,娇声道:「好舒服……」
「既然晗儿
喜欢,那就让她每天以这样的方式叫醒晗儿如何?」燕宁道。
「嗯……」露凝边娇喘着,边回答道。燕宁抬脚踩在乌洛兰提背上,獒犬跟
着她的脚,舔舐着燕宁的脚背,燕宁抚摸着露凝的脸颊,过了一会,露凝的身体
猛烈的抽搐一下,一股清澈的液体喷在乌洛兰提脸上,露凝红着脸,道:「霜晗
……把这里都弄脏了。」
「没关系。」燕宁笑道:「让他们两个舔干净就是了。晗儿要早些睡,明日
一早,
姊姊还有要事与晗儿商讨。」
「嗯……」露凝道:「霜晗……今晚想和
姊姊一起睡。」
「真是拿你没办法。」燕宁说着,两个人一起躺下,燕宁为露凝改了盖被子,
你变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边道:「今晚,我们的晗儿长大了呢。」……
「哼!」一只手掌狠狠地拍在案桌上,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
男人竖着眉毛怒
道:「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竟敢捉我王母。」那人正是休屠王————
须卜戈赞,他的年龄已四十有四,花白的长发披散着,身穿一间兽皮大衣,在他
身边的,是一个英姿凛凛的男子,年龄大概有二十五岁上下,他同样留着一头长
发,头上缠着虎皮头带,腰间挎着一把虎头刀,他是须卜戈赞的
儿子————须
卜日单,他来到休屠王面前,拱手道:「父王,儿请前去攻汉营,救回母后。」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跑进王府内,单膝跪地道:「报告大王,今日一早大约
有三千汉军向我休屠王城挺近。」
「我正要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到送上门了!」须卜日单道。
「区区三千人,竟敢来我这里送死!」须卜戈赞道:「领军者何人?」
「回大王,正是汉将————霍膑。」
「哈哈哈……」须卜日单大笑道:「带兵三千竟敢来攻城。」说着,他请命
道:「儿请带兵迎战。」
须卜戈赞想了想,道:「那就命你帅一万人马,前去迎战。」
「孩儿遵命。」
「日单。」须卜戈赞道:「那两个
公主诡计多端,当心其中有诈。你要速战
「父王放心,孩儿定砍下霍膑首级,救回母后!」
寒风侵袭着祁连山脚下的山谷,大军浩浩荡荡由东向西挺近,霍膑的队伍已
经进入了姑臧地带,风雪中,他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大队人马,霍膑令全军停止
前行,大声叫道:「拦路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休屠太子————须卜日单在此等候多时了!」须卜日单喊道。
「霍膑乃区区副将,竟使得太子亲自迎接。」霍膑道:「膑,受宠若惊呢。」
「哼!」须卜日单道:「汉人修得
猖狂,赶快放还我母后,否则本太子定将
杀入你汉军大营。」
「想入我大营?」霍膑道:「那就先问问本将手中的双鞭!」说着,策马冲
向敌阵,须卜日单抽出虎头刀,大叫着率队迎战,两军交战大约有一个时辰,汉
军已损失千人,但毕竟霍膑所带的是三千精兵,须卜日单已是损伤三千人马,时
值正午,霍膑突然大叫一声:「休屠太子果然厉害,撤军!」说着,将大旗指向
自家军营,汉军开始撤退,须卜日单大喊一声:「霍膑休想全身而退!追!」一
声令下,他们开始乘胜追击,直到峡谷中段,须卜日单的队伍前突然冒出一道绊
马索,须卜日单马失前蹄,后面的众将士纷纷摔下战马,须卜日单捂着胳膊站起
身,却听后方有人大喊:「有埋伏!」说话间,军队后方的山崖上滚落下无数巨
石,峡谷两边出现汉军的弓箭手,随着一声战鼓,万箭齐发,顷刻间,匈奴军死
须卜日单见后退已无路,便大叫:「向前冲,杀出山谷!」话音未落,却见
霍膑带着军队和援军杀了回来,霍膑手持双鞭,大叫道:「活捉须卜日单者,军
升三级,赏金千两。」顿时杀声四起,两军大战三个时辰,须卜日
单身负重伤,
匈奴一万大军中仅剩的千余名残兵纷纷缴械投降。须卜日单被五花大绑,他愤怒
的看着霍膑:「够胆就杀了我。」
「膑乃副将。」霍膑道:「首将下令活捉,膑,不敢擅自斩你。」。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将。」
「首将就歇息在我军后方,我想……那里还有你更想见的人。」说着,霍膑
命令两个士兵押着他来到了军阵的后方,只见一身白色戎装的露凝正坐在一辆奢
华的马
车上,马车边站着汴允。两个士兵将须卜日单按在露凝面前,露凝见了跪
在自己面前的须卜日单,笑道:「他们终于把你卓来了,本
公主在这里等的好无
「呸!」须卜日单愤怒道:「要杀要刮,随你处置。」
「我还没有玩得高兴,又怎么舍得杀你呢?」露凝笑着说:「听说你很担心
你的母后呢,是吗?」
听到这里,须卜日单挣扎着叫到:「你若是敢伤我母后,我做鬼也不饶你!」
「你好凶哦!」露凝说道:「不过,她活的比你现在要好得多呢。」说着,
一个人牵着乌洛兰提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她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自己的
儿子,只
是爬上马车,跪在露凝面前,将头埋在露凝脚下。
「母后!」须卜日单更加激动起来,他拼命的挣扎着,露凝笑了笑,
用脚尖
踢了踢乌洛兰提的脸,乌洛兰提自觉的用双手捧着露凝的脚,为露凝舔舐鞋底。
须卜日单瞪大了眼睛,叫到:「母后,不要,快停下!」
「怎么样?」露凝笑着说:「这种场面是不是很有趣呢?」
「为什么……」须卜日单一下子不知所措,露凝抬起另一只脚踩在乌洛兰提
头上,道:「你不觉得,像你们这样卑贱的民族,应该主动跪在本
公主面前吗?」
「你修的嚣张。」须卜日单道:「我的父王正准备大举进攻你汉营,以你区
区五万人马,何以抵挡我十万大军。」
「早晚会让你见识到的。」露凝说着,狠狠踢了一下脚下的乌洛兰提,呵斥
道:「贱货,给我滚到一边去,接下来该轮到你的
儿子了。」
「
公主饶命!」乌洛兰提哭诉道:「小儿不知深浅,对
公主不敬,请让奴婢
「母后!您怎么……」
「日单住嘴!」乌洛兰提含着眼泪说:「你也……归降吧……」
「哈哈……」露凝大笑着:「一对贱
母子,以后我会让你们贱个够。」这时,
一个士兵走上来,单膝跪地道:「
公主,降兵已被聚齐,待
公主处置。」
「这还来问我?」露凝不屑地说:「统统杀掉。」
「唉唉唉,慢着慢着!」汴允慌忙的站出来,单膝跪在露凝面前:「小人斗
「怎么了?」露凝问。
「一千个精锐的骑兵,就这么杀了岂不是浪费了?」汴允道。
「那你想怎么办?」
「小人觉得汉军正是用兵之际,休屠王手持十万大军,如此浪费之举,只怕
「千人而已。」露凝道:「何况我们有了太子和王母做人质,这样一来…
「小人实在觉得他们已经招降,
公主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放肆!」露凝怒斥道:「别以为我把你留下来就舍不得杀你。」
「小人不敢!」汴允伏着头道。
「没有其他事,你就赶快滚下去。」
「是……是……」汴允见劝说无门,无奈之下站了回去。
露凝看了看跪在下面的士兵:「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让本
公主下去亲自动手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传令。」说着,那士兵退了下去,而汴允,悄悄的
留下一声长叹……
狭路风霜斩恩仇,成王败寇几时休。
英雄不念昔日恨,却恋红颜情难收。
————落叶
书生
第七章斩休屠
寒风卷杂着凄零的雪花,军帐,依旧带着杀气,,败将,依然在叹息。露凝
站在一排高挂在军长外的大大的笼子前,笼子里关着须卜日单,还有几个被俘的
将军,他们手脚被绑着,蜷缩在笼中。这时,一个侍卫跑过来,单膝跪地:「禀
报
公主,燕宁
公主传来消息,曰时机已到。」
露凝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须卜日单的笼子前,笑着说:「通知各部兵长,立
即出战。」说着,她对须卜日单戏谑道:「不要害怕,我这就让你们
一家团员,
大军压至休屠王城的城门前,城门楼上的士兵们已经随时准备迎敌,几个官
员在城门楼上焦灼的商讨着什么,过了一会,只见休屠王————须卜戈赞快步
走到城门楼上,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战马
车上的露凝,大声喝道:「大胆小女,
捉我王母太子,竟然还有胆子来闯我王城。」
露凝笑了笑,对身边的霍膑小声说了几句,霍膑骑着战马上前,大声道:
「匈奴残寇,
公主有令,请休屠王速下城楼,下跪称臣,可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须卜戈赞道:「别以为有人质在手本王就会怕你们,速速
将我王母太子放还,否则叫你等有来无回。」
正说着,露凝厉声道:「休屠王果然刚烈,但是,你的太子与王母,恐怕会
让你失望了。」说着,她拉开座椅下的围布,只见乌洛兰提怯生生的爬到露凝面
前,两个侍卫押着须卜日单来到露凝的马车边,露凝柔声道:「这……就是你想
见的人。」说着,抬脚踩在乌洛兰提头上,霎时间汉军气势大增,喊声震天。城
楼上的须卜戈赞咬着牙,正在这时,一个匈奴将军慌忙的跑到须卜戈赞面前,道:
「大王,大事不好了,汉人突袭我军西侧城门(后方城门),西侧就要失守了!」
「什么?」须卜戈赞惊慌:「快去派兵增援!」
「报!!!」话音刚落,又一匈奴将领匆匆赶来,道:「启禀大王,汉将子
常帅骑兵攻入我北侧城磐,将士们正在全力抵抗,但恐怕……」
「怎么会……」
「怎么样?」露凝笑道:「很有趣是吗?」
豆大的汗珠从须卜戈赞额头渗出,负责坚守南面正门的主力军多半已被派去
支援西侧与北侧的城磐,剩下的兵力怕是难挡露凝大军,正想着,只见露凝宝剑
一指,投石机猛烈的轰击着城门楼,顷刻间,城楼已经残破不堪,匈奴军弓箭手
只发起两轮进攻便死伤无数,须卜戈赞大叫道:「投石,快!」
「回禀大王,汉军离我城楼太近,无法命中。」一个将军守护着须卜戈赞大
「岂有此理!」须卜戈赞咬牙道:「开城门,和他们拼了!」正说着,却听
见城门后方乱作一片,一个士兵逃上来道:「大大大大王,汉军杀入我城,城内
将士已无力抵抗。」
「大王,大势已去,快逃吧!」一个官员道。
「大王,我等已被汉军包围,已无路可逃。」那士兵道。
「这……」正说着,露凝的军队杀入敌城,匈奴军将纷纷丢盔弃甲,休屠王
就此被俘,露凝登上城门楼,看着眼下城内战火滚滚,无数伤病被擒,跪于成楼
下,露凝来到休屠王面前,这时,燕宁带着子常走了上来,露凝笑了笑,道:
「
姊姊你看,休屠王已经跪在我面前了呢。」
「想不到我一世英名……」须卜戈赞道:「竟败在两个女流之手。」
「你还嘴硬。」燕宁道:「看看你的将士们是怎么死的吧。」说着,两个士
兵押着须卜戈赞来到城楼边,只见汉军士兵正手持兵刃砍杀降兵。燕宁笑了笑:
「杀戮,是战争
最好的诠释,只要有战争,便会有杀戮。」
「我军将士宁死也不会屈服,让你杀光好了!」
「哦?」露凝道:「兵将杀尽,还有百姓,百姓杀尽,还有你的妻儿。」
「你们……」须卜戈赞抬头道:「你们怎能如此残忍。」
「残忍?」燕宁冷冷的说着,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对身后的子常道:
「传令下去,屠光休屠王城,不留活口!」
「不要!」休屠王听闻此话大声道:「我……我愿随你等处置,请放过我休
屠城百姓吧。」说着,他跪下
身子,将头埋在两位
公主脚下,露凝一脚将他踢倒,
踩着他的脸,道:「怎么?你肯求饶了?可是已经晚了,军令如山,你的百姓难
「若是你肯早点求饶的话……」燕宁蹲在须卜戈赞面前,道:「你的百姓或
许还会活着,这都是你的错。」燕宁说着,站起身:「你还有唯一的一次机会,
就是保住你妻儿的姓名。」
这时,乌洛兰提和须卜日单被带上城楼,须卜戈赞见了
母子二人,不
禁老泪
纵横,道:「如何保住这二人性命?」
「你的
儿子刚刚还在对我凶呢。」露凝道:「只要他屈服于我,我就不杀他。」
「日单!」须卜戈赞道:「保住我须卜家的王室血脉,答应父王,无论如何
也要和你的母后活下去。」
「父王……」
「此乃军令!」
「是……是……」须卜日单说:「儿臣,领命。」说着,他慢慢跪下
身子,
对着两位
公主磕了一个头,道:「须卜日单……愿追随……
公主。」
露凝大笑道:「你刚才不是还很凶吗?什么休屠王室,只是
一家贱骨头罢了,
如今不是统统相握和
姊姊跪下了?」说着,她伸出一只脚:「你的母后很
喜欢舔
我的脚的,今天我就赏你给我舔鞋底。」须卜日单用颤抖的双手捧着露凝的脚,
慢慢的舔着露凝的鞋底,须卜戈赞闭紧双眼,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燕宁冷笑一下,
看了看霍膑,霍膑抽刀砍下了须卜日单首级。
「大王!」须卜日单和乌洛兰提
母子嚎哭着,露凝一脚将须卜日单踹倒,然
后上前踩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乌洛兰提的头发:「谁叫你们动了?你
们两个从今天起就是本
公主的狗,只有让我和
姊姊开心,你们才配活着,懂吗?」
燕宁对霍膑道:「将须卜戈赞的首级挂在城门楼上。」然后对须卜日单道:
「从今以后,你们二人便身为
奴隶,你的名字不再叫须卜日单,本主赐你姓为金。」
「看你披头散发。」露凝道:「就叫金鬼吧。」
「是……谢……谢二位
公主赐名。」……
时候已是傍晚,休屠城内满是汉人的巡逻兵,城墙上吊着几个残喘着的匈奴
将领,寒冷的冬天里,他们一丝不挂,等待着他们的,是死亡的钟声。燕宁下令
屠城,不留活口,城内到处都是
尸体,两位
公主高坐在王
宫之上,乌洛兰提和须
卜日单正跪伏在她们脚前,或许现在,他该叫金鬼。
城里的雪似乎比峡谷里的多了几分柔情,笛声打破了傍晚的沉寂,战马嘶鸣,
硝烟未尽,只有那笛声安抚着战死的亡灵。露凝站起身走了出去,燕宁看了看露
凝,没有说什么,子常跟着露凝一起离开了王
宫。一个半人高的石柱上,汴允正
痴情的吹着笛子,子常想要走上前去,可露凝拦住了他,露凝入神的听着他的笛
声,过了一会,汴允慢慢张开双眼,却见露凝在自己不远处的前面,于是忙跳下
石柱,单膝跪地道:「允,拜见
公主。」
「上次我就听到了你的笛声。」露凝道:「真是宛如天籁。」
「
公主过奖。」汴允道:「奴才只是略懂音韵。」
「你的笛声虽美,但我听得出,笛声中隐藏着无尽的哀叹。」露凝笑道:
「不知是何事让你如此伤情。」
汴允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有慢慢低下头:「奴才方才路过于此,不
禁触景
露凝看了看四周,那里一片狼藉,被吊死的百姓还悬于梁上,战死的士兵身
上还裸着几只乌鸦。露凝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们读书人也会顾忌天下苍生?」
「奴才为墨家学子,从打入学便跟随先生修行兼爱非攻之理术。」
「你是说,我们的做法残忍?」
「二位
公主貌若天仙,却不知为何如此对生命淡漠。」汴允道:「一草一木
皆为生,更何况是人,不顾众生者,就算相貌再美,也终归于魔。」
「大胆!」子常怒吼着,抽出莫雪宝剑。
「子常,放肆!」露凝厉声道,子常低下头,收起宝剑,露凝来到汴允面前,
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道:「就凭你刚才的一番话,我就可以将你
斩首。」
「允,知罪!」
「但我不会那样做。」露凝道:「我要让你看着我将那些匈奴人一个个杀死,
既然你说我是魔,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魔性。」
「如果
公主非要那么做。」汴允道:「那恳请
公主杀了奴才。」
「你以为我不舍得?」说着,露凝抽出宝剑「唰」的一下,一缕发丝飘落到
地上,汴允张开眼睛,露凝已经收起宝剑:「若是你再敢放肆,落下来的,便是
你的首级。」说罢,带着子常转身离开了……
花开花落会有时,高木林风不论姿。
何人能懂红颜泪,粒粒如珠抹胭脂。
————落叶
书生
第八章:计中计
雪,似乎没有停过,也许它曾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停止了飘落,可又在人们的
不经意间撒向大地。那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被悬吊在休屠城墙上匈奴将领已成
为冰凌的一部分,城楼上的巡逻兵不停地向手心呵气,「燕」字大旗在凛冽的寒
风中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威严。
露凝站在城池中央的高塔上,她的身后,是子常,她的眼神带着不多见的忧
伤,一缕发丝飘荡在她的嘴角,她望着远方,那里,是一片荒漠。硝烟已经随风
散去,可哀伤,却在她的心里凝结成霜。她淡淡的问子常:「我真的做错了吗?」
子常低着头:「末将自幼跟随
公主,不懂得诸子之道,只知道
公主让末将做
的事,末将不敢不做,因为在末将眼中,
公主的做法,永远是对的。」
「也许是因为你跟了我太久,所以才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
子常没有说话,露凝长叹一声:「也许那个
书生说的没错,万物皆有活着的
「前秦帝嬴政曾说过:「凡有危于我者,皆为敌也,当举刃而诛之。』御敌,
乃为保我疆土,杀敌,乃为振我军威,若以仁待之,则等同于养虎自毙。」
「可那些战俘……」露凝道:「他们已对我朝没有威胁。」
「匈奴人屡犯我边境,杀我百姓,夺我财物。」子常道:「狼子野心,
本性
难移。您贵为
公主,手握生杀大权,命牵汉室江山,下令杀敌,天经地义。」
露凝笑了笑:「天真冷呢……」她转过身,对子常道:「我们回去吧。」
休屠王殿内,燕宁高坐在殿堂之上,脚下獒犬与乌洛兰提正小心的舔舐着燕
宁的双足,燕宁时不时
用脚尖戏谑着乌洛兰提的脸,金鬼跪在一边,见
母亲如此
受辱,自己却无能为力,脸上不免画上几分难过。燕宁看了看他,道:「怎么?
你不
喜欢你的母后在我面前
下贱的样子?」
「奴……奴才不敢。」金鬼小声道。
「不愿意做我的奴才的话,就看看你的父王。」说着,燕宁将脚下须卜戈赞
的头颅轻轻踢下台阶,那颗头颅滚落在金鬼面前,金鬼看着那颗干瘪的头,眼泪
如泉涌般挥泻,燕宁媚笑着踩在乌洛兰提头上,道:「我可以让你死的比你的父
王更加难看,但在我玩够你们
母子之前,我会让你们像狗一样活着。」说着,燕
宁穿上鞋子,道:「你能做的,就是求我不要对你们失去兴趣。」
「是……」金鬼小声道。
燕宁站起身,走到金鬼面前,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微笑道:「这样就对了。」
然后对身后的乌洛兰提道:「爬过来。」乌洛兰提顺从的爬到燕宁脚前,燕宁回
身坐回殿上,道:「听说你曾经很
喜欢看战俘为你表演,现在本
宫也想看看。」
说着,燕宁笑了笑:「就和你的
儿子表演给本
宫看。」
乌洛兰提与金鬼听闻此言,脸上一惊,乌洛兰提忙磕头道:「
公主开恩,犬
子尚为年幼,欢合之事还一无所知啊。」
「嗯?」燕宁秀眉一皱,乌洛兰提哭着哀求道:「人间岂有
母子相合之理,
此事丧尽天意啊,求
公主开恩!」
「
母子不能相溶只是对人而言,而不是对狗。」
「
公主!」金鬼爬过来哭喊道:「奴才愿任由
公主玩弄,求
公主饶过母后吧!」
「哼!」燕宁厉声道:「
主人的命令,你等竟敢不从。」说着,燕宁叫来两
个士兵,道:「把这
母狗拉出去,赏给先锋军五千将士享用。」
「是!」两个士兵说着,托起乌洛兰提便往殿外走去。面对着乌洛兰提歇斯
底里的哀求,金鬼嚎哭着双手抱住燕宁双脚,道:「
公主不要啊……
公主……」
「那……你是愿意你一个人和她表演给我看,还是让五千将士一同表演?」
「奴才……从命便是……」说着,金鬼爬向乌洛兰提,乌洛兰提咬着牙,微
微的摇着头。金鬼来到乌洛兰提面前,闭上双眼,到:「孩儿……不孝……」说
着,慢慢拉下了乌洛兰提的外裤,并将自己的单裤脱去,然后流着眼泪,将身体
压在了乌洛兰提身上。
「哈哈哈……」燕宁大笑着,走到正在交融的
母子二人身边,道:「现在的
感觉如何?」说着,她伸出一只玉足踩在乌洛兰提嘴上,道:「本
宫要你们一边
舔舐我的脚趾一边为本
宫表演。」乌洛兰提伸出舌头舔舐起燕宁的足底,金鬼也
俯下
身子舔舐燕宁的脚背,两个人慢慢进入了
高潮,过了一会,燕宁收回脚,并
狠狠踩在金贵头上,金鬼与乌洛兰提的双唇接触的瞬间,随着金鬼的一声低吟,
他的身体慢慢趴在了乌洛兰提身上,乌洛兰提看着天花板,她的目光呆滞,眼角
的两侧还留着湿润的泪痕。燕宁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脚下的
母子,嘴角微微的上扬。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禀报
公主,甘州匈奴浑邪
王派使者觐见。」
燕宁收回脚,回到殿堂上,道:「让他进来。」
「是!」那是并说着,跑出殿外高声道:「传匈奴使者进见。」
时候不大,只见一名身着兽皮的
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第一眼便看到金鬼与乌
洛兰提二人跪伏在燕宁身边,燕宁不时
用脚尖
挑逗着金鬼的脸,那使者一惊,然
后双膝跪倒,道:「小人叩见燕宁
公主。」
燕宁没有看他,只是冷声问道:「你们的浑邪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浑邪王得知
公主智勇双全又如花似玉,不忍与
公主刀兵相见,遂有意与汉
室
公主求和,以免百姓受战火之苦。」
「难不成是你们的浑邪王怕了?」燕宁不屑道:「回去告诉你们的浑邪王,
若有诚意,就亲自来拜见本
宫。」
「这……」那侍卫犹豫了一下,道:「我王意在甘州城外奢华之所设宴招待
二位
公主,并与二位
公主免谈停战之事。」
燕宁抬脚轻轻踩在金鬼头上:「回去告诉浑邪王,本
宫会在明日派人给他答
复。你回去吧。」
「怎么?你想像这二人一样留在此处?」
「
公主饶命,小人这就回去禀报。」说着,他灰溜溜的离开了。
燕宁站起身,对侍卫道:「马上去派人召回晗儿,叫霍将军速来见我。」
夕阳挂在山头,巡逻兵的脚步声阵阵,战马的嘶鸣阵阵。笛声似乎不忍打破
如此安静的黄昏,而此时,汴允正守候在厅外,厅里,是燕宁,露凝,霍膑与子
常,没有露凝的命令,汴允不得进入大厅。燕宁看着台案上的地图,道:「浑邪
王邀我等在甘州城外赴宴,我想……此时必有阴谋。」
「末将认为。」霍膑道:「此乃鸿门之宴,
公主不去为妙。」
「众所皆知。」子常道:「浑邪王历来诡计多端,此事,恐怕不止鸿门宴这
「晗儿。」燕宁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露凝想了想:「既然地点选在了他的城外,说明他必有准备,城外,只是障
「
公主所言极是。」霍膑道。
「他若施计,那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露凝道。
「嗯……」燕宁想了想,对霍膑道:「派差使去甘州城见浑邪王,告诉他老
人家,本
公主一定赴宴,让他好生准备。」
「
公主,这……」霍膑向前一步,道。
「放心,等我们前去赴宴之时,你便率领骑兵攻打甘州,子常。」
「末将在。」
「你率五千精兵一同随我出行,埋伏在我们的周围,等待我发号施令。」
「末将领命。」
「晗儿。」燕宁道:「赴宴那天,带着汴允一起。」
「带他做什么?」露凝问道。
「让他乔装成子常。」
「晗儿明白了。」露凝笑着说:「我还要带上金鬼和乌洛兰提
母子。」
「可是……」子常抱拳道:「汴允身为文弱
书生,若是浑邪王对二位
公主下
手的话,恐怕他难保
公主安全。」
「这个你不必担心。」燕宁笑道:「我已经派人召回了花灵雪,有她在,我
和晗儿都不需要出手了。」
「花……」霍膑闻言一惊,道:「花灵雪……」
正在这时,门外一士兵走进来,跪地道:「启禀
公主,花灵雪已带到,正在
「叫她进来。」燕宁道。
时候不大,一个身着紫色汉袍的
女子走了进来,她的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岁上
下,过腰的长发扎成长马尾,前面的发帘遮住她半张脸孔,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冷若寒冰,见了二位
公主,双手放在腰间打礼。露凝笑了笑:「你来得真快
「好久不见了。」燕宁道:「你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呢。」
霍膑和子常对视了一眼,面对眼前这名外表柔弱的
女子,他们竟不寒而栗,
这
女子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的名字,却让他们谈虎色变————花灵雪
寂寞余辉残阳,战马孤影如僵。
英雄长啸天地,此情举世无双。
————落叶
书生
第九章:无音雪
雪,掩埋了太多的尘土,让充满杀戮的大地多了一份柔情;雪,也掩埋了太
多的
往事,让以为忘却了的人在脑海中再次出现;雪,娇柔万份,滋养着等待着
发芽的生灵,而雪,又冰冷刺骨,它正如水般轻柔,然滴水足已穿石,亦刚亦柔,
聚集在殿里的人亦是如此,他们每个人都坚韧如钢,内心又侠骨柔肠,不管
是子常,霍膑,还是露凝,燕宁,甚至从没有过任何表情的花灵雪。几个人商讨
过了赴宴的对策之后,燕宁对一个侍卫道:「去叫汴允进来吧。」听到「汴允」
这个名字,花灵雪竟有些吃惊,那是一个深埋在她内心多年的名字,她本以为自
己早已淡忘,如今,却再次被燕宁的声音唤醒。
时候不大,那个侍卫带着汴允走了进来,汴允先是对所有人打礼,接着,他
的目光停留在背向自己的花灵雪身上,汴允上下打量着她,心想着自己未曾与此
人会面,她的身影却似曾相识,不过从背影上看,也该是个貌美如花的
女子。正
在汴允窃喜的时候,露凝笑了笑:「允,如今叫你来是有要事委任于你。」
「
公主只管开口,允,绝不推辞。」汴允拱手道。
「我们即将前往甘州城外与浑邪王会面,我们要让你扮作子常模样。」露凝
「什……什么?」汴允一惊:「
公主,博古论今小人还是比较在行,可是让
小人舞刀弄枪,这实在……」
「你放心。」燕宁道:「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你不必参与。我们会带着你面
前这位
女子一同前去,有她在,我们都会没事。」
「这背影如此娇弱,竟如此深得
公主信任。」汴允心想:「看来此女不简单
呢。」正想着,花灵雪慢慢转过身,汴允偷偷看了一眼那
女子,他的表情顿时凝
固了,只见花灵雪对他轻轻打礼,汴允不由自主站直了
身子,那段
往事,又重新
那是在五年前的初夏,
桃花满天飞舞,莺歌燕艳,草木皆荣,微风阵阵,扬
起一丝丝暖意。失败的刺杀行动让孤身一人的花灵雪连夜逃亡,拥有地方极高权
位的陵湘君下令全城通缉花灵雪,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贴满了她的画像,花灵雪藏
身在深山中,伤口还在不停的做痛,也许那个时候,她已经绝望了。下令刺杀陵
湘君的,是当朝皇帝的表叔,政治,永远伴随着阴谋,而花灵雪,就是这阴谋中
带着伤的她又累又饿,终于昏倒在山里,当她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
间草屋里,伤口已被包扎好。屋子不大,但十分清洁,她推开窗子,窗外的阳光
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正在这时,草屋的门开了,一个身穿青绿色长袍的男子
提着一栏饭菜走了进来,那男子正是汴允。面对这张陌生的面孔,花灵雪本能的
身手去摸平时藏在
大腿上的飞刀,可她却只摸到一根用来固定腿骨的竹棒,花灵
雪抽出竹棒甩向汴允,「啪」的一声,竹棒迎面打在汴允的额头上,汴允一歪头,
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他伸手一摸,眉心鼓起一个大大的包。汴允将篮子放
在案桌上,道:「我真不懂你们这些人,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好?」
说着,汴允捡起竹棒,走向花灵雪,花灵雪用警戒的目光看着他,并向后退
了一步,汴允笑了笑:「你的腿需要固定,这样你的伤口才能好得快一些。」花
灵雪稍稍松懈了一点,汴允上前蹲下
身子,把花灵雪的腿部重新固定好,道:
「你昏倒在深山里,幸亏我去采药,不然你可就完蛋了。」他站起身:「先来吃
点东西吧,我亲手做的。」说着,他打开篮子的盖子,一阵饭菜香扑鼻而来,他
把几样菜放在桌案上,然后坐下来,花灵雪只是看着他,汴允笑了笑:「你放心
吧,如果我想害你就不会救你了。坐吧。」花灵雪小心的坐在他对面,汴允看着
面前这位陌生的
女子,她吃东西的动作是那么温文尔雅,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
一名通缉犯。汴允笑了笑:「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你的画像,处境真是很危险呢。」
花灵雪停了下来,看着汴允,汴允又说:「不过你放心,你在我这里会很安全的。
我真的很佩服你,陵湘君的主意你都敢打。花灵雪……是你的本名吗?」花灵雪
猛地站起身,汴允忙说到:「我没恶意的,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忘了
自我介绍,
在下汴允,昌州人氏,自幼学习墨家礼数,敢问
姑娘是哪里人?家住何处?」花
灵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清风袭来,她的发丝随风
「这么貌美的
女子,难道是个哑巴?」汴允正想着,花灵雪的伤口开始发作,
她
娇吟了一声,用手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汴允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边,笑道:
「现在可能还会有点疼,不过没关系,我的药很管用的。你全身的伤口,可都是
由我亲自包扎的哦!」话音刚落,草屋内传出「啪啪」两技清脆的耳光声……
时间慢慢过去,汴允一如既往的照顾花灵雪,花灵雪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秋至,陵湘君发令各家各户搜寻花灵雪,包庇者,一律
斩首,得知此事,汴允坐
立不安,那个午后,阳光依然明媚,两个人来到一座高塔上,许久,两个人都未
说过一句话,花灵雪凝望着天边,而汴允,却凝望着她的脸。花灵雪的伤口已经
痊愈,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汴允将会受到牵连,一身华丽的长袍里面,藏着
的,是各种各样的暗器,还有一个通缉犯的罪名,她终于明白,自己,与汴允不
是同一个世界,于是她转身准备走下高塔。
「等等!」汴允终于先开口道:「如此一别,生死两茫。」
花灵雪停了停,依然走向高塔的台阶,汴允轻叹道:「若真要走,允不相阻,
但求
姑娘听完一曲。」说着,汴允拿出竹笛,笛声缠绵,曲意凄婉,那曲子,名
叫《离叹》。一曲过后,花灵雪的眼眶竟湿润了,她慢慢转过身,竟开口道:
「既言别,请相忘,珍重。」说完,花灵雪便洒泪而去,独留汴允低声哀叹,那
是他唯一一次听见花灵雪的声音,却只有短短的八个字。
当夜,逢霜降,百花凋落,那一年,在汴允的记忆中,只一言,便花落…
…花灵雪辗转去见了皇帝的表叔,他降罪于花灵雪,将她关进了死牢,受尽了拷
打,燕宁得知此事之后,劝说皇帝的表叔赦免了花灵雪,并将她封为密使,负责
刺杀任务,自那以后,花灵雪又回到了从前的
生活,而除汴允之外,再无他人听
见花灵雪开口说话……
时间已经慢慢过去,花灵雪依旧清秀,汴允却多了几分憔悴,他想上前抱住
花灵雪,将这些年藏在他心里的话一口气讲给她听,但当他凝望花灵雪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说起,五年的思念,怎能用一朝一日便可说尽?于是,他放
弃了,只是拿出竹笛,吹奏起与当年临别前相似的曲子,而这一曲,名叫《长相
一曲之后,众人皆醉,尽管他们不知道汴允为什么突然吹奏,但那曲中幽然
足以让人沉迷,也许此时只有花灵雪知道汴允要说什么,但她没有流泪,甚至没
有改变冰冷的表情,她只是对众人打礼,然后退下殿去,汴允看着她的背影,而
另一个人,却看出了汴允的心思,也许还有一个人,同时也看出了那个人的心思。
夜里,露凝站在阁楼上,乌洛兰提跪在她的脚前舔舐着她的鞋子,金鬼被燕
宁带走,只剩子常站在露凝身后,露凝突然狠狠地踩在乌洛兰提头上,子常低着
头,不敢说什么,露凝冷冷的说:「找汴允来。」
子常显得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转身下了阁楼,过了一会,子常带着汴允来
到阁楼上,露凝对汴允道:「你在阁楼外等候。」
「是。」子常说着,看了一眼汴允便离开了。露凝狠狠地踩着脚下的乌洛兰
提,乌洛兰提的脸紧贴着地面,她的表情很痛苦,汴允不忍看她,于是便低下头。
露凝看了一眼汴允,道:「同样是杀人,为何你却能包容另一个人?」
「小人……」汴允道:「小人不知
公主所指何人。」
「你忘了吗?」露凝道:「你是我的
宠物,跪下!」汴允闻声跪倒在地上,
露凝走到汴允身边:「她杀过的人甚至几倍于我,但我看得出,你对她……」
「有人身为棋子,虽不愿与世争斗,却奈何身不由己,而有人却身为棋手,
虽不用冒刀剑之险,却能杀人于举手投足间,行动,往往无法表达内心所想。」
「你也许忘了,是我救你一命。」露凝道:「我既能救你,也能杀你,包括
「若杀我能唤起
公主兼爱之心……」
「住嘴!」露凝厉声道:「身为五尺男儿却不能为国效忠,兼爱非攻,只是
弱者之言辞罢了,弱肉强食,走兽如此,人世亦是如此,何来非攻?」露凝的眼
睛里泛着泪光,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想了解我?」
「人,各有心所想。」汴允道:「
公主身份
高贵,小人,不敢妄自菲薄。」
躲在门后的子常听到这里,转身离开了,他紧握着手中的莫雪宝剑,寒风中,
只有他一个人的背影……
江山照残雪,
美人映孤月。
不闻花前事,怎耐情难却。
————落叶
书生 本帖最后由 忘记时间 于 2014-6-4 14:55 编辑
金币
转帖
分享,红包献上!
2014-5-10 12:10
t
hread-9067917-1-1.
html
第十章:宴门险
那样的年代总会让人记住很多名字,很多
美丽的名字,很多悲凉的名字,很
多壮烈的名字。时隔千年,他们的相貌已无人知晓,岁月的影像中只残留他们斑
乌洛兰提被困在大殿的石柱上,她的身体上布满了马鞭留下的伤痕,金鬼四
肢被反绑在一起,一丝不挂的被悬吊于乌洛兰提正前方十余米左右,他的鼻孔被
钩着,细钩的另一端是一根绳索,绳索一段绕过他的后背系在他的下体上,使他
无法低头,只能眼看着母后受尽折磨。露凝手持马鞭站在乌洛兰提身边,只要金
鬼一眨眼,露凝就会将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乌洛兰提
赤裸的身体上,黝黑的皮肤已
经残破不堪,每一声哀号都会惹得露凝阵阵大笑。过了一会,露凝玩的累了,转
头看向高坐在殿堂之上的燕宁,燕宁站起身,她来到金鬼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
金鬼沾满泪痕的脸颊,然后走到乌洛兰提面前,柔声道:「你等已落得如此下场,
可你们的单于仍不死心,浑邪王已邀我前去赴宴,这可是将我军一举击败的好机
「
公主息怒。」乌洛兰提道:「单于已听闻二位
公主英明……此次必是诚心
派浑邪王与大汉求和……让边关百姓免于战火之灾……」
「你倒真会替你们的单于辩解呢。」燕宁用一根玉指轻轻
挑逗着乌洛兰提的
乳头,道:「本
宫知道浑邪王怎么想……他与休屠王关系匪浅,难道……你不想
为你的王夫报仇么?」
乌洛兰提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忙回应道:「
贱婢不敢有此想法,
贱婢
绝对一心臣服于二位
公主,求
公主高抬贵手……」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匆忙的跑进大殿,单膝跪地道:「启禀
公主,大事不好
了,浑邪王带大军进攻王城,恐已无法抵挡。」
乌洛兰提猛地侧过脸去看那士兵,而燕宁却始终冷冷的看着乌洛兰提的双眼,
在乌洛兰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正在她窃喜之际,燕宁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
她的脸上,露凝微笑道:「看你那高兴的样子,只可惜这只是我和
姊姊对你的一
次试探,浑邪王……根本不可能攻下我们的王城。」
乌洛兰提的脸上显出万分的惶恐与不安,燕宁冷冷的看着她,扬手又是一记
耳光,冷言道:「你的眼神让你放弃了最后一次做回人的资格,你刚刚骗了我,
你不会诚心臣服于我们。」
「
公主开恩,
贱婢……」
话音未落,露凝抽出宝剑「唰」的一下削断了悬吊着金鬼的绳子,金鬼重重
地摔到地上,露凝一只脚踩着金鬼的头,戏谑道:「既然你的母后如此不忠,本
宫是不是该杀了她呢?」
「
公主开恩,母后她……」
「你敢替她说情?」露凝微笑着,脚下开始用力,金鬼的脸变得扭曲,乌洛
兰提哭嚎着向两位
公主求饶,燕宁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她的一个
乳房,乌洛兰提大
叫着。「闭上嘴!」燕宁厉声道。乌洛兰提只好咬紧牙关,不敢再做声,燕宁媚
声道:「这样就对了。」突然她将手一拉,乌洛兰提的
乳房上出现几道深深的抓
痕,鲜血直流,她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燕宁转过身,对那士兵道:「把她带到
牢中就醒,给守牢的将士们
分享。」
「是!」说着,那士兵解开乌洛兰提的绳索,扛起她走了出去。金鬼哭喊着
求饶,可燕宁却没有理会,径直坐回到宝座上。露凝把金鬼踢成仰面朝上,然后
坐在他的脸上,道:「不想你母后死的话就把我伺候舒服些。」金鬼含着眼泪隔
着底裤舔舐着露凝道下体。燕宁看着金鬼,嘴角微微的上扬……
甘州城内满是军帐,浑邪王坐在军帐中,身边军师与他一同看着桌案上的一
张地图,这时,一个
身材健壮的将军阔步走进军帐,道:「大王,明日既是设宴
之日,莫非大王您真想与那两个丫头求和不成?」
「混账!」浑邪王一拍桌案,怒道:「你身为将军,岂能如此莽撞。」
「属下只是不服。」那将军将手中钢刀插在地上,盘膝而坐,只见钢刀上刻
着「栗籍」二字,他气愤道:「我栗籍
家族向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如此一来,
我们岂不是成了那两个丫头的手下败将?相信须卜王子和乌洛兰王母在汉牢里的
遭遇您也听说了,我堂堂虎将岂能容那两个小丫头踩在我头上,您现在要是不给
末将个交待,末将就不走了!」
「你……」浑邪王站起身道:「你
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把你送给
那两个丫头?何况我命牵我大匈奴帝国,怎能置国家兴旺于不理?」
说着,那军师笑着走上前,他名曰范术,老谋深算,为浑邪王出谋划策已有
二十余载。他来到栗籍面前,道:「栗籍将军莫得急躁,设宴,只是大王的计策,
让她二人主动送上门来,此乃请君入瓮,而后,我们便瓮中捉鳖,将其二人一举
「真的啊?」栗籍站起身:「你们真的不是诚心与他们求和?」
「那是当然。」范术道。
「那你们刚才说的请什么入什么,又什么中什么鳖的,那个是怎么个意思?」
「呵呵呵……」范术手捋山羊胡,笑道:「栗籍将军莫急,待老夫细细向您
转眼已是赴宴之日,露凝,燕宁二
公主骑着白马身后是乔装成子常的汴允,
生平初次持剑的他不免显得有些不自然,他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在他身边是一
身紫色汉袍的花灵雪,她的表情依旧冰冷,而她的举止,依旧文雅。在这四人身
后,是一行轻骑部队,大概百十余人。战马没有往日的疾驰,而是踱步于荒野。
露凝和燕宁的马后分别拴着金鬼和乌洛兰提,他们衣衫单薄的爬行着,一路
上,二人不敢说一句话。
几里以外,那里已经不再是荒野,被雪覆盖的树林犹如白色仙境,几只麻雀
穿越于林间。未结冰的湖水倒映着白色的冰凌。湖边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古
琴的声音从那里清幽的传出,阁楼很大,门前站着几名匈奴士兵,原本华丽的阁
楼经过一番布置显得更加奢华。金字的大匾上写着「望湖阁」三个字。门前的路
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边个站着一排匈奴士兵。
燕宁,露凝一队人马来到望湖阁,浑邪王与范术亲自出门迎接,见了二位公
主,拱手道:「二位
公主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听说浑邪王有心与我汉室求和……」燕宁坐在马上,冷言道:「即为求和,
是否该跪地称臣,而不是王呢?」
浑邪王的脸上微微扬起一丝不悦,但他立刻陪笑道:「
公主所言极是。」说
着,跪下
身子道:「臣等,叩见二位
公主。」
燕宁轻蔑的冷笑了一下,汴允与花灵雪扶着二位
公主下马,二位
公主牵着金
鬼与乌洛兰提走到大门前,露凝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浑邪王,指着身后的乌洛
兰提
母子:「这两条狗,你不会不认识吧?」
「臣……臣深知二位
公主神通广大。」浑邪王道:「这二人……算是给我匈
奴人的教训,臣等必然谨记于心。」
「哈哈。」露凝笑了笑:「你带我们进去吧。」
「是。」说着,一对人来到望湖阁的二层,那里有如大殿般奢华,两位
公主
坐在正方向,浑邪王与范术坐于右侧,栗籍和几个将军坐在左侧。鼓声响起,十
几个匈奴舞者来到大厅中央。浑邪王拱手道:「此乃我匈奴歌舞,让二位
公主见
「异域歌舞,自然别有一番风情。」燕宁道:「只是比起我朝文艺,还是相
「是……是……」浑邪王笑道。
一曲过后,几名侍者端来酒菜,并为两位
公主斟满一杯酒。浑邪王举杯倒:
「今日是我匈奴与汉室
公主求和,臣等,先干为敬!」
「且慢!」露凝笑道:「素闻匈奴美酒醇烈,只是我们还喝不惯。今日我与
姊姊已带来汉室美酒,赏给你们品尝。」说着,对身后的汴允道:「子常,去把
我们带来的百年佳酿呈上来。」
「是!」汴允转身离开了。
浑邪王见汴允离开,对栗籍使了使眼色,栗籍刚要起身,却见浑邪王身边范
术紧闭双眼,暗示他不要。范术小声对浑邪王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她们身
后那
女子便是天下第一刺客————花灵雪,大王莫要轻举妄动。」
「明人不做暗事。」燕宁道:「既然有话,就讲出来,不要偷偷摸摸。」
「燕宁
公主果然机警过人。」浑邪王笑道:「刚才军师提醒微臣,把求和礼
呈上来献给
公主,本想给
公主一个惊喜,不料被您看穿。」
「哦?」露凝笑了笑,踢了踢脚下的金鬼:「其实见了这对
母子,你是不是
已经很惊喜了呢?」
「二位
公主深谋远略,智勇双全,与
公主为敌,难免落得次下场。」范术道。
过了一会,汴允带着几个人抬着一坛子酒走了上来,范术仔细打量了一下汴
允,汴允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范术左后把目光移到汴允腰间的剑上,然后微微笑
了笑:「想必这为便是子常将军,素闻将军力拔山河,所向披靡,却未曾想外貌
子常听闻此言,心里开始发慌,忙说到:「外表只是一层装掩,正如燕丹所
云:『相貌之妆,乃为避内在之大容也。』」
「想不到将军不光武艺超群,而且饱读诗书,在下佩服。」浑邪王道:「早
听闻子常将军剑法如神,莫雪宝剑出鞘,纵有以一敌百之威力,在下斗胆,不知
是否有幸一览子常将军剑法。」
夕阳烧残云,
月影照孤魂。
叶落百花尽,
胭脂盼归人。
————落叶
书生
第十一章:千魂舞
阳光渐渐被乌云遮住,寒风依旧刺骨,时候已是黄昏,子常的五千精兵埋伏
在距离望湖阁大越百米以外的山林里,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兽毛,这样,会使
他们更加的隐蔽。此时的霍膑已率军行至距离浑邪王城一里处,浑邪王,军师与
首将皆不在城内,对于霍膑而言,此时拿下此城,易如反掌。
望月阁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花灵雪也已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而汴允向
四周环顾了一下之后,却微微笑了笑:「众所周知,莫雪宝剑从不轻易出鞘,若
浑邪王真想
欣赏在下的剑法,请容许在下以笛代剑。」
「以笛代剑?」
浑邪王有些诧异。只见汴允回身走向露凝,双手将宝剑递到她面前,低着头,
道:「请
公主替末将暂为保管。」
露凝犹豫了一下,接过宝剑,汴允站到大殿中央,拿出腰间的竹笛,随即舞
起竹笛,那笛子在汴允手中龙飞凤舞,但他的招式之间却不带有刚烈的杀气,栗
籍眯着眼看着汴允的「剑法」而露凝和燕宁却已经看出了其中端弥,范术皱着眉
头,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招式。汴允最后一个亮相停在了二位
公主眼前,众人皆鼓
掌叫好,而燕宁却对他微微摇头,她想告诉汴允这样的做法有多冒险,而这样的
做法,也会让露凝失去对他的信任。
果然,露凝微笑着对燕宁道:「
姊姊,晗儿先出去一下。」
然后对浑邪王道:「本
宫先失陪一下,子常,你随我来。」
说着,带着汴允来到屋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露凝手握着宝剑,背向着汴允,汴允站在她身后,拱手道:「不知
公主何事
话未说完,露凝猛地拔出宝剑,回身架在汴允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汴
允一惊,忙跪倒在地上道:「
公主,您这是……」
「你刚刚在殿上耍的并非剑法,而是一种西域
舞蹈。」
露凝道:「那
舞蹈需用竹棍,看似招式,外人眼中这是一种很难学会的
舞蹈,
而你竟舞得如此娴熟,你骗了我,你不是昌州人,你来自西域。」
汴允低下头,道:「果然还是没有瞒得过
公主的眼睛。」
汴允微微抬起头,他的眼中竟泛起泪花,道:「小人原名余若节 允吾,出
生在西域若羌,
父亲乃是若羌都护余若节 东吾,
母亲是允格 娃姬,家中有兄
姐七人,小人是最小的
弟弟。在我们的民族,以战死为吉,病终为凶,小人的父
亲也是从小教小人习武,但小人只是略懂皮毛。小人的
母亲能歌善舞,她的
舞蹈,
是小人一生中见过的
最美的。小人六岁那年,
父亲一言得罪了当年病重的汉景帝,
被处五马分尸之刑,小人的
家人也惨遭株连,
母亲得知消息后将小人藏于深山,
后来被巡游西域的先生发现并
收养,他发现小人虽为羌人,却面似中原人士,于
是将小人改名为汴允,小人从此隐姓埋名,成为墨家学子。」
说着,汴允拿出竹笛,道:「此笛为小人的
母亲最后相赠,这上面还刻有我
们
家族的姓氏。」
他将竹笛双手举过头顶,道:「请
公主过目,
公主若是不信,请杀了小人。」
露凝接过竹笛,只见上面果真刻有「余若节」字样,她收起宝剑,带着竹笛
冷冷的离开了……
回到望湖阁,范术手捋山羊胡,道:「为表求合之诚意,小人特将我匈奴漠
北以南的地图献与二位
公主,来人,将地图呈上。」
时候不大,一个匈奴士兵将一卷地图双手递给燕宁,二位
公主过目之后,燕
宁收起地图,这时,一个汉兵来到她身边,对她耳语道:「子常将军发来消息说
燕宁听到之后,微微笑道:「既然浑邪王如此诚意,那我们边化干戈为玉帛,
让百姓免于战火之苦。」
听闻此言,范术了脸上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燕宁接着道:「刚才
欣赏过了
匈奴歌舞,现在,也让你等领略一下我汉室风采。」
浑邪王自满的笑道:「那……我今天就开开眼。」
露凝笑了笑,对那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一拱手,回身走出大堂。过了一
小会,只见几十个汉兵抬着一个大大的竹架走了进来,后面是三个人,抬着一个
大鼓。他们将架子放在地上的瞬间,浑邪王与范术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只见那上
面躺了百余名匈奴士兵,他们的上身
赤裸,头和肩互相交错,整齐的排列在竹架
上,就好像用身体编织成的地毯,他们的手脚和
身子都被牢牢的固定在架子上,
无法动弹,双脚的踝骨出穿过一条钢筋,使他们的
双腿并拢,在他们周围,摆满
了烟花,那些人,都是浑邪王派来埋伏在望湖阁周围的士兵。鼓声响起,花灵雪
慢慢踩上那些人的身体,鼓声由轻柔变得越加的强劲,花灵雪在那些人身上翩翩
起舞,在她脚下的士兵们却表情痛苦的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回天。花灵雪一脚踏
上一个人的正脸,抬起另一只脚,继而一技华丽的转体,那个人的整张脸孔在花
灵雪脚下极度扭曲,当花灵雪的脚离开时,那人已面目全非。她的每次跳跃,每
次下落都那么清美,而她脚下的人,却在哀号,花灵雪又一技转身,随着鼓点的
结束,她的另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一个士兵胸口上,那士兵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
着,便停止了争扎。
这时,烟花燃放,花灵雪站在烟花中央,残落下的火花灼烧着她脚下的士兵,
焰火的绚丽抵挡不住那些痛苦的哀号。露凝拍手叫好,浑邪王,范术与栗籍等人
早已目瞪口呆。燕宁笑着看了看汴允:「你也用你的笛声去为他们助兴吧。」
汴允似乎如梦初醒,他只有不情愿的点头,道:「是……是……」
说着,他拿出竹笛,盘坐在地上,笛声温婉的响起,焰火渐渐消去,花灵雪
再次舞动起柔美的身影,她身体不停的旋转,踩过脚下每一个士兵被灼烧过的伤
口,那曲子,名曰《雪殇》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世界显得那么安静,花灵
雪的脸上依旧冰冷,她脚下的士兵依旧痛苦的嚎叫,那笛声,依旧凄美的叹息…
栗籍愤怒的将拳头砸在桌案上,不等众人反应,花灵雪甩手将一只飞刀插进
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死死地固定在桌案上,接着纵身一跃,跳到栗籍面前,抬
脚狠狠地踩在他胸前。那笛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
浑邪王站起身:「本想与你们求和,而你们竟能如此残忍。」
露凝冷眉一挑,拿着那张地图站起身,道:「这地图根本就是假的!」
说着,将地图狠狠地扔到他们面前,然后看了一眼花灵雪,花灵雪甩手将一
只飞刀飞向一个端着酒壶的侍女,那是女的喉咙被刺穿,倒在地上,酒壶摔得粉
碎,酒水飞溅,竟扬起一阵白烟,范术与浑邪王一惊,露凝厉声道:「这酒被你
们下了剧毒,还说想要求和?」
「既然如此……」
浑邪王怒道:「只有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抽出宝刀,大喊一声:「杀!」
话音刚落,只见子常带着军队破门而入,十几把刀架在浑邪王与范术的脖子
上,燕宁缓缓站起身,道:「本
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我让他们把你派来埋
伏在四周的人抬上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计划早就被我们识破,你却还想着侥幸
「想不到……」
浑邪王低下头:「我还是败给了你们,不过就算我死了,我浑邪王城纵有五
十万大军,他们放不过你们。」
「你那五十万人?」
露凝笑了笑,对子常道:「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回禀
公主,末将刚刚得到霍将军的口令,说前方告捷,他们正押着战俘迅
速赶回,应该已经快到了。」
「什么前方?」
范术有些惊魂不定。
燕宁笑了笑:「军师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等若是现在下跪求饶的话,
本
宫可饶你们不死。」
说着,她看向栗籍,栗籍大吼道:「你休想!」
谈话间,只见霍膑阔步走进大堂,对二位
公主单膝跪地,道:「末将救驾来
迟,还望
公主恕罪。」
「霍将军快起来。」
露凝笑道:「护驾本属子常之命,霍将军何罪之有。」
「霍将军。」
燕宁柔声道:「把你的战报说出来……给我们的浑邪王听听。」
「末将已一举攻破浑邪王城,坑杀四十万敌军,俘获敌将百余人,等候
公主
发落,另有十万敌军弃甲而逃。」
「怎么会……」
浑邪王浑身颤抖着,燕宁走到他面前,道:「怎么样?你不是说……与我为
敌,会落得狗一般的下场吗?不想死……就跪下来想我认输。」
栗籍大叫着,花灵雪抽出匕首,刚一抬手,只听浑邪王大喊一声:「停手!」
然后慢慢跪下
身子,哭道:「我……输了!」
「哈哈哈……」
露凝大笑着走到范术面前:「你们的大王已经认输,你还不死心吗?」
范术闭上双眼,道:「本想看到我匈奴雄霸中原的一天,只可惜……」
说着猛地一步向前,子常挥剑斩下了他的人头,露凝踢了踢范术的头颅,道:
「真是自以为是的老东西。」
燕宁一脚踩在浑邪王头上:「既然你已经跪在本
宫面前,那本
宫就先留着你
的狗命。不过……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将你的栗籍将军五马分尸的场面……」…
寒雪纷纷叹望湖,
英雄功名万骨枯。
众人还念旧日恨,
却忘瞳间满迷雾。
————————落叶
书生
第十二章:无言别
夜,一如既往的安静,雪花伴着笛声飘落,浑邪王已成阶下之囚,而那笛声,
在他听来,像是亡灵的哀怨,又像是给自己的一首安魂曲。花灵雪记得这笛声,
在曾经那些无言的岁月里,汴允用笛声倾诉他的衷肠,然而岁月已去,
公主令下,
栗籍威名如繁星陨落。转眼又是三年,还会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站在夜空下,手拄
宝刀,在瑟瑟风中仰望西北天狼的将军?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夜观星相,手撵山
羊胡的老谋军师?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烛光中将地图平放在桌案上,手指中原的
一城之主?笛声依旧,夜空一如往昔,汉室犹在,
公主犹在,猛将犹在,硝烟却
在风雪后淡淡消逝。西方匈奴开始走向衰败,他们向汉室求和,皇帝大喜,却不
知燎原的星星之火已悄然飘落。
天明,笛声未再传来,子常一如既往的守护在
公主的
宫前。地獒有舌头小心
的舔舐着燕宁的脚趾,用轻柔的方式将她叫醒,燕宁用足尖
挑逗着地獒的脸颊,
乌洛兰提跪伏在露凝榻前,露凝醒来之后,骑在她的背上来到梳妆台前,铜镜中
的人依然俊俏,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露凝将金鬼赏赐给花
灵雪,这个外表柔弱的刺客却生性残忍,金鬼的双眼被用针线缝合,只要听到她
的脚步声,他便顺声爬到花灵雪脚前,俯首轻吻她的鞋面,然后仰面躺下,等待
花灵雪赏赐给自己带着
女体香气的仙露琼浆。
早朝时分,露凝,燕宁,花灵雪,子常,霍膑一同来到王
宫大殿,汉帝笑道:
「昨日匈奴派来差使向我大汉提出联姻求和,要将匈奴大单于唯一的王子破六韩
允嫁到我汉室,从此大汉与匈奴便永停战事,百姓从此得以安生。」
「吾皇圣明!」文武百官齐声道。
「他人既有心归好于我,而我等亦不能怠慢,只是联姻之人选,众卿可有可
「启禀圣上!」一名老臣站出来,道:「自古男嫁女之举一向被视为蒙羞之
事,可见匈奴人气势已落,而破六韩允又是匈奴大单于唯一的后人,臣以为,圣
上应挑选以为盛气凌人的
公主,以便长期压制匈奴人气势。」
「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那位老臣犹豫了一下,道:「臣不知当讲否。」
「爱卿但说无妨。」
「臣以为,圣上的二位
公主,三战将匈奴抵至漠北,
禁囚王母,刀斩休屠,
计破望湖宴,生擒浑邪王,此等早已成为我汉室佳话,如若在二位
公主中当选一
人,必定威震匈奴,压制那破六韩允。」
「嗯……」汉帝微微点头,子常的脸上有些不安,露凝和燕宁怒视着那位老
臣,那老臣微微抬眼,见二位
公主面色不悦,便立即低下头。霍膑看了一眼子常,
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忙站出来,拱手道:「圣上,臣以为,此次匈奴联姻,
名为求和,但恐有不诡之举,若是轻易将
公主许配与他,恐怕有危险之处。」
燕宁看了看露凝,又看了看子常,对汉帝道:「父皇,露凝虽已身经百战,
谋略过人,但她尚为年幼,燕宁愿与那破六韩允联姻。」
子常与露凝一愣,霍膑看了看燕宁,燕宁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霍膑便不再说
什么。汉帝大悦,命人去准备好联姻所需之后便宣布退殿,燕宁回到
宫殿里,不
一会,霍膑求见,他见了
公主后先是单膝跪地打礼,燕宁叫他免礼,并赐座给他,
霍膑长叹道:「不知今日
公主为何
自愿提出与那破六韩联姻,末将认为此事颇为
蹊跷,还望
公主三思。」
「霍将军来的正好。」燕宁道:「露凝年纪尚小,对于防人之心还尚为欠佳,
匈奴此次提出联姻之事,本
宫也以为其中另有蹊跷,联姻那一天,本
宫想让霍将
军帅五千精兵在皇城外一里处安营扎寨,皇城以内则由子常护守。」
「可是,我等若皆去守城,那
公主御驾何人守之?」
「花灵雪会扮作侍女护守本
宫。」
「
公主谋略过人,末将五体投地。」
「霍将军过奖了。」燕宁微微笑到:「本
宫只命你守住皇城外围,你可清楚?」
「
公主吩咐,末将万死不辞,甘为
公主洒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守皇城。」
「那就好。」燕宁说道:「你先退下吧。」
霍膑拱手打礼,刚要出门,燕宁叫住了他,道:「霍将军的本事,如果在我
大汉的土地上得不到信任,实为可惜。」
霍膑打礼:「
公主的知遇之恩,膑,没齿难忘!」说着,他便离开了。
雪花依旧飞舞,皇城内的大街小巷中少了些热闹,燕宁与露凝的
故事早已被
家喻户晓,百姓们赞许二位
公主的智谋与胆识,同时也在赞许子常与霍膑的英勇
与赤诚。这个上午,每晚i有了汴允的笛声,皇
宫大殿静悄悄的,露凝看着窗外,
对于脚下的乌洛兰提
母子,她似乎已经遗忘了,那两个人把她的鞋子舔得没有一
点灰尘,但是没有露凝的允许,他们不敢停下,燕宁对待战俘的方式依旧残忍,
王
宫后面的刑场犹如人间
地狱,被高高悬挂的战俘结成冰凌,尚有残喘的,则被
打到死牢,而那里等着他们的,也只有死亡。
年轻力壮的战俘被当作劳力,每天
不停地工作,他们枯瘦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在他们眼中,燕宁的刑场似乎比战
场更加接近死亡。
一个侍卫走进了露凝的
宫殿,他单膝跪地,道:「启禀
公主,皇
宫内外都不
见汴允踪影,只在他的案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和他的竹笛,请
公主过目。」说
着,那人将书信与竹笛双手呈给露凝,当露凝看过了书信之后,她的双眸竟闪出
了泪花,那封信,是汴允亲手所写,那竹笛,是汴允所留,而汴允……
金銮飞雪窗帘,
落叶寒霜满天。
信随笙箫犹在,
奈何伊人不见。
————落叶
书生
第十三章:雀之计
「昨日相见兮,两茫然,
今日离别兮,心犹叹,
狼烟烽火兮,何时了?
怎奈天命兮,今无缘。
此别难违,无奈哉!
如若他日再相逢,
还望
公主斩为快!
但求来世太平日,
愿为
公主牛马哉!
————汴允 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露凝每晚以泪洗面,她似乎知道汴允想要说什么,这些日
子里,露凝憔悴了许多,子常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守护
着露凝,当他转过身去,手中的剑,会握得更紧。花灵雪站在高塔的尖端,她喜
欢眼下的风景,她从不说话,脸上也从不带有任何表情,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
……始终如雪般冰冷。
刑场上,那些劳力在艰难的工作,站在两边的士兵不时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打
向他们,燕宁坐在一个天坛的椅子上,脚下的浑邪王正带着项圈跪伏着
身子,为
燕宁舔舐着鞋子的每一个地方,包括鞋底上的泥土和白雪,地獒跪在她的左手边,
燕宁偶尔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花灵雪站在她的右手边,眼神冷漠而又警惕,战
俘们的生命与尊严早已被燕宁无情的
践踏于脚下,她傲慢的目光告诉着所有人,
在燕宁眼中,他们如猪狗一般卑贱的存在,他们的生命如蝼蚁一般脆弱。
燕宁一脚将浑邪王踢开,骂道:「滚开!死狗!」
「
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浑邪王一头磕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燕宁揪
起他的头发,道:「你很害怕?」
「公……
公主威严,足……足以使众人生……畏……奴才……」浑邪王颤抖
「曾征战沙场,扬名西域的浑邪王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听闻此言,浑邪王闭起双眼,那是栗籍将军被五马分尸时发出的哀号,那是
囚犯被扔进蒸锅后发出的嘶吼,那是
公主脚下范术的头颅,那是鲜血淋淋,肢体
不全,不堪入目的尸骸……这些画面一幕幕出现在浑邪王的脑海里,浑邪王不
禁
打了个寒颤,仿佛这面前的
公主会将他的魂魄打入十八层
地狱,而永远不得超生。
浑邪王慢慢张开双眼:「奴才……怕的不是死……而是高高在上的
公主。」
「哼哼……」燕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抵在浑邪王眼睛前,
浑邪王瞪大了眼睛,汗珠开始滑落,燕宁微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
感受到比
恐惧更可怕的滋味,但是……我还没有让你彻底失去尊严,所以……」
听闻此言,浑邪王不仅一个寒战,他不知道眼前这个
女子会给他什么样的折
磨,也许此时,死亡,是一个解脱。霍膑走进刑场,他快步走向燕宁,到了燕宁
面前,他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
公主,匈奴已派差使拜见了圣上,匈奴请求
圣上将浑邪王还于匈奴,并愿以三座城池来
交换。」
「三座城池?」燕宁边柔声说着,边
用脚尖挑起浑邪王的下巴:「看来你在
他们眼中,是条中用的狗呢。」
「大单于不知乌洛兰提
母子尚存,以为奴才已身为叛军。」浑邪王道:「大
单于,是想将奴才赐死。」
「哼哼……」燕宁冷冷的一笑,道:「听说你们的大单于身边有一名军师,
名曰乌氏,谋略三倍于你的范术,就连我们这位饱读兵书的霍将军也会敬他三分,
赎你回去,恐怕是他的注意吧。」
「
公主抬举了。」浑邪王浑身颤抖着,他的眼睛不敢直视燕宁,只是盯着挑
着自己下巴的这只脚,低声道:「匈奴虽有谋士,但如今匈奴已称臣于大汉,可
见……匈奴谋士万不及
公主。」
「霍将军。」燕宁道:「回去告诉父皇,浑邪王已成为本
宫私物,如若匈奴
想要赎回他的话,三座城池,可换一具全尸。」
「末将领命!」霍膑说着,离开了。浑邪王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返回匈奴
已经无望,于是他将头深深埋在燕宁脚下,燕宁笑了笑,叫来两个侍卫,并对他
们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两名侍卫牵着一条凶恶的猎犬来到浑邪王面前,燕宁
踢了踢浑邪王的脸,道:「它是我们这里最凶恶的
母狗,同样也是最丑陋的
母狗,
但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和它很般配。」
浑邪王猛地一抬头,燕宁对身边的侍卫道:「让所有的劳工停下工作,一起
来观看他们的浑邪王与我们的
母狗是如何表演出一台好戏的。」浑邪王眼中充满
了惊恐,侍卫们把劳工押到天坛下面,跪成几排,燕宁笑了笑:「浑邪王……我
们都在等哦。就请你脱下你的裤子,开始表演吧……为了你的子民的性命。」
「呀————!!!」浑邪王大吼一声,刚要起身,燕宁一脚将他踢翻,上
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你可怜的尊严呢,你真的不顾
你的子民的死活?」
「你杀了我!」浑邪王吼道。
「杀你?」燕宁微微一笑,对侍卫们示意,第一排的侍卫们手起刀落,顿时,
十几颗人头落地。浑邪王躺在燕宁脚下,燕宁微笑道:「你可知越王勾践卧薪尝
胆,忍辱负重?我是在给你机会哦,你若承受得起与狗欢合之辱,说不定本
宫会
对你另眼相看呢。」
「士可杀……」还因未落,又是一排劳工被处死。浑邪王闭紧双眼,燕宁道:
「下一次,就让你不再是
男人。」
浑邪王咬着牙,嚎哭着慢慢脱下裤子,燕宁转过身,意思
邪恶的微笑在她纯
美的脸上划过,那一天夜里,浑邪王偷偷的用尖利的树枝刺穿了自己的喉咙,一
世英明的
结局,却是身败名裂,到死,都带着抹不去的
耻辱……
时光在人不知不觉中流逝,花到艳尾,人至沧桑。西北战乱平息,而燕宁公
主已年方二三,露凝
公主也已十岁又八,但她们美貌依旧,如雪如冰,又如湖面
清水。深夜中,霍膑案桌前,烛影下的将军手捧兵书,双鬓略显斑白,但他依旧
威武,孙武用兵之谋略,偶尔会让他感到出奇,也会让他感到一丝惭愧。窗外寒
雪,那是子常依旧萧瑟的身影,只有手中的莫雪宝剑听他倾诉,他抬头,面前是
露凝
公主的寝
宫,金碧辉煌,灯火,却显得憔悴。雪花轻抚着他英俊的脸庞,他
会想起当年
公主骑在自己背上,那种欢笑,似乎已经好久没在有过了。如果这
宫
中还有一人懂得露凝的心思,那个人,一定是子常。痴情恋红颜,正如将军恋沙
匈奴大单于的帐篷里,一个
年轻男子的背影显得无奈又伤感,大单于长叹:
「那两个
公主……三战竟将我抵至漠北,损伤我大将数百余,损伤我士兵数十万,
看来……我实在是低估了汉人的实力……幸好我还留有一技。」
那
年轻的男子面向平和,没有说话。大单于站起身:「乌氏军师叫我保留此
机,不到万不得已,为夫也不认将你推至生死关口,但此事命系我匈奴征讨疆土
之大业,允儿,还望你理解为夫的心思啊……」说着,他转过身,看着挂在他身
后的大大的地图,到:「当年列祖掠夺汉人之土,汉人那时智有张良,勇有韩信,
而我列祖在此等情况之下进军汉国,夺下三百里疆土,而如今,汉国大将已去,
只剩霍膑,子常,更无可与乌氏旗鼓的谋士,我们却退回漠北。」
「
父亲。」那男子道:「难道您非要看我匈奴血流成河?难道您非要想无辜
百姓流离失所?」那男子道:「如今匈奴已不比往常,孩儿觉得……停战,便罢
大单于微微笑了笑:「也许……」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接着说:「时候不早
了,后天一早,你便启程,乌氏,会随你前去……」
严冬腊月照飞雪,
江东船影渔人缺。
古往今来扰人既,
出水蛟龙望明月。
————————落叶
书生
第十四章:露凝香
仪仗队行至皇城前,城门大开,迎接侍卫无数,两旁百姓纷纷议论,匈奴王
子破六韩允要嫁于汉
公主燕宁。锣鼓喧天,千人的仪仗队浩浩荡荡走向王
宫,在
队伍正中央是一座八抬大轿,轿前是几匹红鬃马,马上有几名将军,还有一个留
着山羊胡的谋士,他便是乌氏。这一天,又是一个霜降。进了
宫门,皇帝,露凝,
燕宁高站于
宫楼之上,燕宁身边是面无表情的花灵雪。
宫院内大设宴席,歌女,
艺者无数,鼓声阵阵,匈奴王子下轿,大行三拜九叩之礼,当他抬起头的瞬间,
露凝转身而去,只留下一滴泪珠洒向她的身后。
汉帝笑了笑,示意停止奏乐,整个皇城顿时鸦雀无声,汉帝大声道:「匈奴
与我大汉联姻,两方永归于好,百姓不再受战火之灾,亡灵终于得以安息,此事
必成千古佳话,朕宣布,将匈奴一王子,封为我大汉
公主燕宁的驸马!」花灵雪
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过了一会,她随着燕宁走下
宫楼,天色已暗,一太监
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毕,锣鼓喧天,狮
龙共舞,群臣百官畅饮,烟花璀璨,那一夜,在百姓眼中,是最高兴不过的了。
花灵雪走在燕宁身边,破六韩允身后是几个随从,还有乌氏,在他们身后,
是长长的仪仗队。还未到后
宫,却听见露凝
宫中传出一阵笛声,破六韩允闭上双
眼,燕宁冷冷道:「破六韩王子可否与本
宫到露凝殿上?」
「今夜乃为
公主与驸马的大喜之日。」乌氏道:「怎能误了时辰?」
「此处……何有你说话的份?」燕宁冷冷的看了一眼乌氏,乌氏便不敢再说
什么。于是,燕宁,破六韩,花灵雪和乌氏四人寻着笛声来到露凝的寝
宫,露凝
放下手中的竹笛,冷冷的站起身,猛地抽出宝剑。「王子!小心。」破六韩身边
的乌氏从后背抽出钢刀,刚一步向前,而说时迟那时快,花灵雪瞬间掏出匕首,
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花灵雪收起匕首,乌氏双手捂着喉咙,瞪大了双眼,几秒
钟之后,乌氏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破六韩允不等回过神来露凝的宝剑已经抵在他
的喉头,燕宁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花灵雪看了看他们两个,也跟着离开了,燕宁
独自回到了寝
宫,而花灵雪,却一个人上了某一座高塔。
破六韩允摘下头饰,笑了笑:「想不到,
公主竟没有一剑杀死小人。」
「破六韩……」露凝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我曾相信你叫汴允,又曾相
信你叫余若节 允吾,而你……却一再的欺骗我……」
破六韩低下头,道:「这一次,小人不再欺骗
公主……」他犹豫了一会,道:
「小人本为匈奴王族,名为破六韩允,出生的时候,
父亲是王子,大单于是祖爷
——破六韩 贾赦。幼年时期,匈奴遭汉人猛攻,小人被遗落在昌州,被若羌人
收养,取名为余若节 昌吾,十四岁那年,小人决心找到生父,便孤身一人回到
匈奴,那时候,祖爷已故,
父亲已是大单于,当年正处匈奴与汉国大兵来往频繁
之时,两个
弟弟皆战死。
父亲身边的谋士————乌氏向
父亲推举小人打入汉人
内部,就这样,小人乔装成汉人,来到汉国,取化名为汴允。」他停了停,又说:
「小人来到汉国以后,发现汉人并非小人所想的那样凶恶,他们都很友善,有一
次小人身上盘缠耗尽,又累又饿,昏倒在路边,墨家先生将小人救起,并教授小
人墨家礼数,直到小人遇见了花灵雪……每逢冬至,小人边便忍不住想家,两年
前,小人终于忍不住想要
回家探望,不想,在路上被
公主所擒,索性成为了
公主
露凝含着泪,道:「我早已不再相信你……自从你留下那封信……你告诉我
让我杀了你……」露凝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曾有过
破六韩允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小人不想再欺骗
公主,但是……小人心中
……早有他人……」破六韩允接着说:「
父亲此次并非真心联姻,因为两位
公主
实在谋略与胆识过人,乃是匈奴之大患,所以
父亲意在派小人接联姻之名,刺杀
二位
公主。」说完,他闭上了双眼……
「呀!」露凝大吼一声,手起刀落……
当破六韩允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露凝站在窗边,宝剑插在他眼前的地上,
露凝将手中竹笛丢给他,冷冷的说:「你……走吧……」…… ……
离开了王
宫,破六韩允来到当年与花灵雪离别前的高塔上,直觉告诉他,花
灵雪,会在那里。果不其然,花灵雪正望着远处漆黑的天边,眼下灯火阑珊,破
六韩走上前去,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许久,破六韩终于忍不住双手把住花灵雪
的双肩,将她的
身子转向自己,道:「允……」突然,他停住了,他深深的看着
花灵雪带着泪花的双眼,花灵雪一只手我这匕首,深深的刺进他的心脏,破六韩
慢慢跪下
身子,他轻轻的抱着花灵雪的
双腿,他仰着头看着花灵雪冒昧的脸庞,
泪珠一滴滴掉落在他的脸上,破六韩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既言别……请相忘
……珍……重……」 说完,他再也没有了力气,整个身体向前一拥,双手,依
然抱着花灵雪的
双腿……
落霜已无色,
叶飞枯树黄。
书香随风去,
生死两茫茫……
那一夜,霜晗不载晶莹,露凝凋谢,燕宁殇歌,花灵犹冷,皇帝哀唱,露凝
曾红着双眼,看着眼下灯红酒绿的王
宫,她想的只有一人,但那一人,却不是她
的缘分,汴允的离开使她的
快乐,痛苦,笑容,眼泪都显得那么黯然,当她的幻
象被猛烈的击碎,当她的担忧成为现实,她知道,花灵雪也和自己一样,她们都
恨这个
男人,但她们都爱这个
男人,来世,也许可以再续前缘吧,想到这里,露
凝用短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在花瓣与霜凌中,凋谢了自己的生命……
花灵雪在跳下高塔的瞬间,那个
男人仿佛就在她的对面,微笑着向她招手,
于是,她的脸上竟出现了平生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微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两个殉情的
女子,使世人知道了,那并
不是古老的传言,那只是一段凄美的
往事,怎奈
往事如烟,如此容易消散。
皇帝将露凝和花灵雪举行了风光的葬礼,破六韩 允的
尸体被带回了匈奴,
大单于悲伤至极,愤怒至极,同样愤怒与悲伤的,还有汉帝,于是,两国战事又
起,此战,又将持续数百年。自从露凝死后,子常再也没有说过话,他只是在战
场上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自己悲凉的
感情,燕宁不再征战,她总是看着脚下的乌
洛兰提
母子像狗一样活着,那时候,她会想到露凝天真的笑声。每年霜降,她都
会牵着乌洛兰提
母子来到露凝的墓前,终于,她决心不顾那两个人的哀求,决定
让他们成为露凝的陪葬,在另一个世界,伺候他们的
主人。皇
宫,又回到了从前,
燕宁一脚踩着跪伏在脚前的地獒的头,地獒伏着头,舔舐着燕宁
白皙的玉足,那
里的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了燕宁妩媚而又冰冷的笑容里……
几年之后,子常战死,他一手握着跟随自己数十年的莫雪,一手握着露凝曾
经送给自己的腰牌,他微微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公主……末将……为您尽
此后的十余载,霍膑被封为了上将军,更曾只率二百余人孤军深入匈奴二百
余里,直至元狩六年(前117年),身患重病,长啸而终……
狼烟一波消散,一波又起,汉朝大旗倒下,
杨玉环伸手触摸鲜花,欧阳修提
笔在那座古城墙上写下万古流芳的诗句,铁木真的铁骑南下取宋,朱元璋强运开
明,八旗子弟竖起了大清国的旗帜,冲锋号响起,战士们端着枪奋勇向前……雪
花飘落,古城在历史的岁月中只剩残垣断壁,游人们拍照留念,可他们之中,谁
还记得那个狼烟四起的年代?谁还记得那段惊天动地的生离死别?雪花依旧,而
那古城,早已不在拥有属于它的年代……
(PS:历史为骨,情节为辅,本文以汉武帝抗匈奴为背景,
故事中霍膑一
角色原为霍去病,生年卒月有改动,浑邪王与休屠王为
真实存在,但情节为假象,
其余角色皆为虚构,郑重声明
书生没有半点不尊重历史之意。对于更新,
书生深
表歉意,由于个人原因使得更新中止,还望同好们见谅。)
金币
转帖
分享,红包献上!
2014-5-26 2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