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在玩火,但勉强自己不去想它,还不断地复诵:「我只不过跟同事去
看场电影嘛!」
我载她到最喜爱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它号称「精致轻美食」,颇具品味,成
为现在最热门的据点。由于今晚是周五夜,我还在白天特地打电话来订位。
那时开放定位区都满了,我只好套交情,找他们的经理,也是我一位熟识客
户的姊夫,硬拗到两个座位。所以尽管到场时,听到了领班在跟其他客人说「客
满」,我们仍可大摇大摆走进去。
我留意到丁潆潆对这种特殊礼遇感到受宠若惊,因此似乎对我在高级餐厅有
预订贵宾席的能耐,她表现出晚辈的佩服。
其实,对像我这种在服务业混江湖多年的老鸟而言,这点能耐一点也不稀奇,
与我那些同级的主管相比,我的交际手腕还差强人意而已。再者,我也并非故意
要在她面前耍这种派头,以博取她的好感。
但无论如何,当看到她因此觉得自己受重视而高兴时,我总算觉得过去没有
白混了。
这种心理有点好笑,细想之下,会发现不就是谈恋爱时的炫耀吗?希望心上
人对自己留下好印象,总是想尽法子表现一番,别说像这种在高级餐厅订位,就
算是要游泳横渡淡水河,也照跳了。
我对丁潆潆的心情大概即是这种「博好感」吧,那不也就意味着我确实是对
她有意思罗?唉,女同志对异女的魔力难道真挡不住吗?
用了一顿满意的晚餐后,我们赶到戏院刚刚开始播正片。一开场就是女主角
的惨叫声,我和丁潆潆才正在黑漆漆中找座位,听到那凄厉的叫声,她本来就挨
近我的身子,立刻伸过来一只手挽着我的臂。
我回过头,藉着银幕的亮光,看见她的脸露出惊惶,心里就觉得好笑。原来,
这女生是又爱看、又怕看恐怖片。
我们坐在黑暗中靠得很近,好像那是唯一抵抗恐怖片的姿势。而她随着剧情
的恐怖程度,还会随时调整着向我这边倾斜距离的多寡。
观影过程中,最过瘾的莫过于我和她一起尖声大叫,好像把身体内的一些存
积的能量,藉此释放出来。叫过了之后,全身落得轻松。反正身边的人也不会抗
议,因为这就是看这类影片该享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