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走了

  我是空的,真的!
  曾经的微笑不再,记忆逐渐把我吞噬。笑,似乎是久远的事了,伸手想触及却怎么也触及不到。眼看身边的人笑得渐多了,不住便问:“是你们偷走了我的笑,对不对?”迎头来的却只能是嘲笑与咒骂了。我是空了,原来腹内装的便是愁了,满满的,人都显得肿了。”“吃多了。”朋友说。
  “是多了。”多了愁,多了苦,我想。
  曾经我的笑很多。看见朋友笑,我笑;看见漫天的星,我笑;看见路边的兰花,我亦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那时我的眼中,天永远是蓝的,
  水永远尘土不染。
  自是那霹雳过后,平添了几分愁烟,不,可不是几分,怕是几百重了,却欲言还休无处诉,只能自浇愁!
  寻寻觅觅,笑的尾巴是抓也抓不住了,背后竟跟了若大的凄冷。
  三杯两盏淡酒,可敌他夜来风雨击!乱心头,一夜白发生。
  人未衰,心已竭,憔悴地连一滴水都能化了去。
  “算了吧,忘了它吧!”朋友说。
  忘?怎能忘?杯杯苦酒入愁肠,又怎能轻易释去醉意。我欲沉睡,梦里却多了笑,一片片粉瓣似的笑,飘零在空中,欲触难及,正是难以忍受了的,只远观,不能亵玩的。正是桃花山上桃花林,桃花林中桃花庵,处处不桃花,一片粉的天,都是笑的一片,我是知道的。却也隔着深谷,只能望桃而兴叹了!不知怎的,少顷便多了分淡淡的雾,是雾,是泪,是再也分不清了。
  乍然醒来,还是在教室中,才是5分钟后,眼中却满满盛着一弯秋水,望也望不到边。
  “大男生,哭什么?”朋友斜了斜眼睛,嘴角出现了黑色的弧线。
  哪能哭呢?这是笑呢!
  是笑呢?
  哭何曾不是笑,喜极则悲,悲极则转而为喜,笑可曾被偷了去,一直在呢?只躲在深幽的秋水潭底,不曾发掘。不!不!不敢发掘了去才是,情愿埋了,远远丢到桃花山去,再不见,不闻了。竟也把自己,深深地埋了,埋在山下幽谷中,或不能超生,也愁死在那了。
  镇魂铃又响起,起身,走人,躺下,闭眼,睁眼,又一番愁云,酒醒人未醒,身归意未归,或又听见旁人的笑,咦?我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