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九龙庙,有一个三户人家的三道湾,一户住着一道溪河,河水不深,可汇集之处的水,清澈如镜,水凉而不寒,到河里踩踩大青白石与个头大小恫异的石头,你会感到这不是海岸线的沙海,可会感到是站在半云半雾里,走到了天上的星河;尤其是那雪白的河石,大的如云朵,云朵上又有天池,池水深的有一人深,浅的有没足之浅,外形有圆规画的圆,也有花辨形的开口笑;如若抬头看,会看到一帘帘飞溅的水花,从一个个台石上正开满了一树的梨花;也会幻觉到是一个桃花岛上,正在浪漫开花的花帘;这三户人家,分别是三个姓,他们平时以河为邻,农忙时相互换工,农闲时相互客请,虽不是同姓,但亲如一家。
三道湾再往上走,就到五朵山顶了,如若不是眼好,很难分辨出来,那草丛里露白的是花或是羊了。我在碎步前行时,遇到一个八十有余的老者,在雾雨过后,那片初睛的河道坡上,正弯着身子赶着羊,半坡上走路,比我这个年轻他好许的人走得巴实,胡须已经白到烟袋管上了,但身轻可以说如云了。我上前攀谈,现在山里路修得好了,电也通上了,孩子可以到山下坐车上学了,说起幸福来,活了几代人,还是现在日子好,我听完,想起自己小时,背着比自己大的行李,一路在山梁上爬行,而为之幸福得潸然泪下。
这次回山,我的心如大山那条纯厚的山道,听了一山的音,醉了一山的云,静了一山的心,大山的胸怀宽厚得如我梦幻的思念感怀,山的梦如云上的飘逸;九龙王与荷花仙子的神奇传说,让我相信,一切黑风吞噬的山石,一切吞噬生命的声音,一切恐胁的暴力,最终以一个黑石头为墓碑,躺在一个黑色的匣子里,让荒草去记载它的年岁。
少时多梦云看醉,老时顿思乡音碎,愁雨影衣望江泪,一水东流数枕岁, 莫道今宵无酒醉,心事飘絮对月杯, 割舍不去云山岁,只管袖字语句写成绯。今宵,且把秋风去探雨,看云山雾雨,笑黑石已沉落写成泥。少时,发呆的那朵云,如我割舍不去的往事思絮,没有字句的标点符号,在五线曲谱上悠扬弹唱,我酷爱大山,爱那里的一草一梦,一水一音,一禅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