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快过来,你朝思慕想的狐在画里出现了。”阿马在湖的对岸叫我。我放下画板,飞一般的跑过去。
“纯白色的,和我想象中的狐一模一样。盈,你在哪里画的”我急忙的问。
“就往前面走,不是有座小桥吗,旁边有几棵垂柳,那狐就在桥的正中央,我就把他画下来了,是凌晨的时候。”盈说的很认真,应该没开玩笑吧。
我又在凌晨跑出去了。按着盈的路线往前走,真的有座桥。我坐在柳树下,偷偷看桥那边。晨雾中什么东西若隐若现。我飞速跑到桥上。把他逮了个正着。
“你,你是狐狸变的吗?”我气喘吁吁的对着他吼,因为只看到一个俊秀又苍桑的男子拿着画板坐在桥中央画画,脸上留有一点胡渣,带着成熟的魅力。
“呵呵,不是。”他笑着回答我。
“我同学有画出你的原形。”我依然不死心。
“你被骗了。”他只是抬头看看前面的景色,用笔在空中临摹几下,然后入笔。
“那你是……”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发问。生怕打扰到他。
“我的家乡就在皖南宏村,大学时精力旺盛,打篮球把脚扭断。只能留在家乡做点自己能做的事。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他的回答是那么的冷静,那么的缓慢。
“你是学画画的?”
“恩!”
“我也是学画画的。我们好有缘哦。”我蹲在他的前面仔细看他。
“缘?”他又苦笑了一下,嘴角稍稍抽动了一下,那短短的胡渣似乎扎根了几百年。深深的眼廓陷在他浓密的眉中,找不到一个聚焦点。
“那你,你几岁了?”
“30”他皱了一下眉,似乎在感慨时间的流逝……
还有5天就回去了,每天天不亮我就去桥那端等他,他似乎也知道,每天都会背着画板过来。笑容渐渐变得自然。
这是来皖南的第四天。他和我讲他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他说那女孩很漂亮,充满活力,喜欢画画,喜欢童话。披着长长的直发,就像聊斋志异里的小倩。是唯一对他好的女孩,可是他放弃了她。为了那只受伤的脚不成为累赘。
记得他说完这句话时,我吻了他,硬硬的胡渣触到了我的唇,我还是深深的吻了下去。夹杂着点雨,夹杂着点泪。他呆呆的站在那里。
柳絮飘飞,那平行叶脉的举树永远找不到交点。柳叶垂在湖中,风吹过,多了几圈晕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