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说你呀,”季宣对着正在做题的陶蕴杰说,“做题时能不能不带那个。”
陶蕴杰指指耳机:“你说这个?”接着一脸露出难色,“音乐很好听呢,能让我集中注意力。”
“还是别一心两用了。”
男生还在叨念着“季老师真严厉”之类的话,却还是听话地把耳机摘了下来。
季宣望着男生沐浴在暮日中的脸,突然有种“还真和传闻中的一样俊朗呢”的想法。在这之前,季宣对陶蕴杰勉强有个“高个子,相当调皮”的印象。对那些“一日收到几封情书”的传言,或者偶尔听到邻班女生小声议论“207班的陶蕴杰是花美男”,从未放在心上。现在,她似乎有点点明白陶蕴杰课桌里每日都会冒出情书的原因了。
“呐,做完了。”男生抬起头来,微微漾开一点笑容。
季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飞快地拿过他的习题本,装作认真查阅,实则掩饰尴尬。
不过,尴尬很快被惊诧替代。她举起满是红叉的本子问陶蕴杰:“这么多的空白和错误,等于你刚才根本就没明白我讲的内容。”
“不要一副老班的嘴脸啊,”男生偏头一笑,“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了。”还配上一副真的很努力的表情。
“如果说你努力的程度就是边叠飞机边听我讲,然后边听音乐边做题的话。”
“我后来不是听你的摘了耳机嘛。”
“那也只是‘后来’罢了!”
季宣极力按捺住郁结的怒火,看看窗外说:“算了算了,现在还早,我再给你讲一遍。”
于是,在陶蕴杰苍白的反抗中,两个人的苦役又开始了。等到季宣核对完他第二次做的习题,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任重道远。
陶蕴杰还拍拍她的脑袋说:“怎么样,季老师?我可以走了吧?”却料不到自己独特的天资已经把“季老师”惊得恍若在风中飘零了。看到女生没有反应,他又凑近点喊着“季老师”,却看见两行泪水从她眼里淌出来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为难,摸遍了全身也没能掏出一张纸巾来。这时季宣“腾”地举起习题本,手指在上面戳得“啪啪”作响:“陶蕴杰,你三番两次地拿这种结果报答我的辛苦很好玩吗?还是我三番两次地被你惹得结膜炎发作很搞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