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CRY

雪也下了,鞭炮也放了。还没有收到他的问候。

季宣突然感到生活有了缺口。冬天里寒冷的风吹进吹出,凉得人直掉眼泪。

她也曾在稍微暖和的午后,去寻找自己与陶蕴杰一起去过的,那个安静美好的地方。想去看看那条铁轨,是不是依然如自己这般寂寞。

这个交通发达的城市,铁轨随处可见,季宣找到的地方,有铁轨也有桥,却俨然不是以前那处。本以为自己来到了多么独一无二的地方,却是“处处都有”的景处。

那时正好有火车徐徐驶来,汽笛在幽静中响起,震碎了冰冷的空气。女孩儿站在桥上不猜想到:在不远处的另一座桥上,是否正站着一个男孩儿?那么,他是否正看着与自己所见到的同一列火车的尾厢,静静聆听它嘹亮的汽笛?

他是否也像自己想念他这般想念着自己?

初七一早,爸爸就在楼下喊道:“宣宣,有同学来电话找你!”

季宣抓过听筒,陶蕴杰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季宣!”

冰冷的天气里,辛勤的电话线,到底还是把他的问候传递过来了。在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以后,这声音竟能和记忆中的完全吻合上。

“季宣,找你可真不容易。”

“唉?”

“每次你爸爸都说你不在家。不是去书店就是去姑妈家。”

“唉?”季宣这才明白,自己多日来的苦恼,有“天下父母心”在作祟。

“所以这次我撒谎说我说是老师叫我找你有事。”

“哈?”

“你不要每次只讲一个字啦!”男生的声音有了些小小的责备,忽而又平静下来。他说:“我——想见见你。”

我想见见你。

季宣还不能确定它们简单外表下的意义。不过,这几个字,足以让她有了几十天来头一次生动的回应:“嗯,好的!”

说是见面,谁也没有太多要说的。只是就着杯温热的奶茶,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起初讨厌的,现在想念的,都是面前这张俊气的面孔。他现在因为彼此之间的沉默显现出些许不安。突然他从口袋里拿出MP3来,按开了递过来耳机:“你听过这首歌吧,那翻译一下吧。你英语那么好来着。”

这也是季宣喜欢的一首歌:有里知花的声音像在清水里洗过一般澄澈,虽然她的英语很生疏,也恰好是这样听上去干净纯粹的英语,好象一个女生羞涩地向着心仪的男孩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