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草

他的眼里闪着渴求的目光,于是我接着说,我现在过的很好呢,我男朋友对我也很好,你呢?

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喃喃地说,我……也很好。

我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冷子辉,我在电话里对他说,子辉,来接我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只一会儿,就听到“突突”的摩托车声,冷子辉很快就来了。

我坐上他的摩托车,在邵定枫复杂的眼神中,绝尘而去。一路上,我为这个男人,流下最后一滴泪。我对自己说,李旋,你这棵绛珠草,做到头了。

(8

我对冷子辉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要怎么办。

冷子辉沉默了很久,掏出烟想点上,看了我一眼,把烟扔了。

他本来就是混混,混混大多是抽烟的,可是我说我不喜欢,他就没有在我面前抽过了。

良久,他对我说,我会想办法让你去打掉,你放心。

我点了点头,我说要快,我还要念书。他什么话也没说,望了我一眼,骑上车离开。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他汇来的800块钱,他打来最后一个电话,告诉我,傻瓜,医院签字时,不要写真名哦!

我告诉妈妈想去市里玩玩,散散心,独自一人坐车去市医院。

收费处护士机械地说,先交费,后看病。

叫什么?

我想了想,李旋。

(9

做B超,医生说我的尿道张得不够大,看得不清楚,让我去楼下水房喝水。我拿了两个杯子,一杯一杯的喝着,大约5、6杯之后,我突然感觉恶心,然后“哇”的一声吐了满地。

周围的医生,护士病人都惊异的看着我,我突然感到了羞耻,在这些天的麻木后,我终于有了正常的感觉。

喝完了水,我撑着肚子去做B超,医生给我身上接了许多线,过了一会,他摘了这些线,对我说,你确实怀孕了,大约四个礼拜。

我定定地看着,我说我要打掉,现在就要。

于是我被推进了手术室,我看见医生戴上了白手套,端来了棉签,消毒水。她让我躺下,虽然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可当看见她手里拿着麻醉针,还是害怕了。我颤抖着问她,阿姨,疼吗?

没有想象中的白眼,女医生温和地说,丫头,不疼,就几分钟,睡一觉就好了。

她将麻醉剂推进我的皮肤,我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