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过客的文章

  我们在车上开始象朋友一样聊开了。我告诉他,我去成都修机器。他告诉我,他是浙江人,姓陈,在经商。这次是到泸州收款,很顺利地办好了事情,心情愉快地打算回去。他对泸州的印象很好。
  很快就到隆昌。这几天正是农民工返程的高|潮,车站的人头黑压压一片,十分嘈杂。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两张没有座位的站票。进了站,陈望着长龙般的火车,潮水一样挤上车的人流,对我说:“梁,五六个小时,这么多人,在车上挤着好难受啊。不行,干脆我去弄两张卧铺票。”
  卧铺?能买得到吗?他蛮有把握地说弄得到,别看人多,都是些民工,卧铺反而是空着的。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们出差,回去只能报销硬座,卧铺票不能报。他不高兴地说,“我叫你给钱了吗,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啦,看不起我呀。我在做生意,这点钱算什么啊。”
  我只好由他。这时,陈做出了一件令我终生难忘的事情,他把所有的行李,包括那个装满钱的皮包一齐交给我看管,自己上车找列车长弄票去了。
  茫茫夜色*中,飞驰的火车疾驶向成都。我们舒适地躺在卧铺里。我认真地问陈,刚才买票时,你把这么多东西交给我,包括装了十几万现金的包,不怕有危险啊,不怕我给你黑了啊。我可以一转身拿上钱,打个的跑掉啊。你到哪儿去找我,找我我可以不认帐呀,你的损失可就大啦。
  陈宽宽的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他说,把东西交给我时,根本就没有想别的,完全信得过我。但是,他感叹,现在这个社会,人心与人心之间隔得太远了,相互信任,更是无从谈起,不尔虞我诈,你争我斗,就算好的啦。他虽然身在商海,但是也非常讨厌这些,只是很多时候无可奈何而已。
  我对此深有同感。因为工作性*质,我经常出差,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在公共汽车上,在火车上,在轮船上,两个人紧挨着坐一排,或者相对而坐,但是冷眼相向,不发一言。即使做了几个、十几个小时的临时邻居,也可以互相不说一句话。有时好心跟邻座搭讪几句,人家也是爱理不理。如果挨着的是个女的,你一开腔,别人就会用一副警惕的眼神看着你,从心里很戒备你,好象你是刚越狱的强*犯,让你浑身不自在,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