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是一杯女儿红
“初春”两字,整洁清新,像慢慢开启的门扉,照进的是亮堂灿烂。“春”字更强,伸展的撇捺中间,春和景明,填满太阳。
数九寒冬,身在江南地区的大家,被体内湿气和凉意另外侵蚀,悠长煎熬,好在这里一章节贴近序幕,春的气息像饱蘸了汁的笔端,轻轻地落下来,就早已萦绕起来。
时光运转又一年,由于有春,不感觉时光寂寥绝情,反而感觉无穷的新鮮铺平来,叫人起了保重开心的心。刚初春,一切欣欣然,相比仲春和暮春,端然一份清雅,好像唇间有一枚薄荷糖慢慢化掉。
喜爱这春之始,轻暖的风拂来荡去,柳枝好似丝带,乱掉又顺滑,顺滑了又吹散。湖里区的水悄悄地起了转变,球面波越来越光亮起來,一波推着一波,仔细观看一些刺眼。云彩尽管厚,但太阳通过云彩像油彩般倾在水面上,偶有雨珠洒入,多了份发火动感。
拥有雨,土层松了,新绿从草根创业向外透,凋谢又再次被萌芽期替代。古代人曰:初春始雷,则蛰虫动矣。时雨降,则蔓草育矣。在大家遗忘了农事节令时,蔓草禾稷们仍井然有序地与节令应该和着。
最爱看这些落光叶片的花草树木,常常相遇又叫不了姓名也可以,解落三秋叶,在秋冬季他们由繁化简,只剩余光溜溜的枝条。他们藏于自然之道,舍与得,学会放下的是秋的凋谢,获得的是华枝春满。新生儿,通常在放弃以后。这时有的枝上凸起黄豆粒大的肉疙瘩,有的树枝叶苞如软笔头,在风吹雨润中透芽长叶,一天一个样子,变成春季的中坚力量。
最有趣的是红叶石楠,像某一作家的艺名,枝干被剪修成菌类形,顶层的艳红的叶子堪与紅花匹敌,此刻红嫩的枝干完全没了腼腆,一枝枝直往上冒,揭竿起义一般,好像能听到他们在风里旌旗猎猎的响声。春天的到来,让绿色植物们也充满了豪情壮志和魅力。
玉兰先绽,柔美的红云在草坡上扩散起来,令人感觉欢欢喜喜。近看,花蕾紧裹,红得要艳一些,如古代女人眉间的美人痣,盛开的如晕染的烟脂,多了份娇娆,容光焕发。赶到树边照相,对春季一直有颗恋爱的心。初春的几颗花骨朵,几枝野草都能令人意外惊喜,何况这满树灿然的花瓣?几个老年人,在花边图穿行,在其中一位老人讲到,儿时大家还学过春天的歌。随后他低低地唱起来: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春的气息是能感柒人的心里的,不取决于你是富裕還是贫困,不取决于你是老迈還是幼年,春色盛大游戏,展现于天下苍生眼下。在人世间走动,岁月过,鬓如霜,但是来到春季,童年的童谣被哼起,缓解而幸福,好似衰老的枝桠上盛开了花瓣。
草四处安家落户,你拥我挤,草是翠绿色的潮汐,涌上春季的山冈,草的大家族繁衍生息,满天星星数不尽,地面上的草儿也是数不尽。草一岁一枯荣,荣时,就是春回大地。草开晚会,蓝钻石一样的婆婆纳、金黄色的蒲公英花,也有蓬、蒿、荠、鼠曲草、紫云英……全是晚会的主人公。
草一脉纯真,娇嫩如儿童,浪漫如儿童,挤压石头缝,迈上瓦沿,跑到天崖。长亭外,古道旁,芳草碧连天。芳草也是春季的信笺,飘飘洒洒,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回归,陌上正花盛开,可缓缓归矣。
鸟儿们显著活跃性起來。过去了寒冬,禁声了的小鸟们又啼啭起來,从树梢到草坡,飞的飞,蹦跶的蹦跶,花香鸟语,相互造就春的气候。身材清瘦的鸟有雄健之美,尾巴长细,腾空而飞,如善舞的美少女,一举一动间全是诗情画意。腹圆体胖的鸟看起来憨态,慢慢地在草地渡步。由于拥有鸟,即便在家里,窗外的世界都不像冬季沉静。有时候来到下午,窗前也是有鸟的婉啼,脆响或紧促,有时候群鸟啁啾,似开演奏会。
开过春,三九严寒步歩褪去,春季斗志昂扬,春季破旧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