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毛驴的文章

  磨道的毛驴呀,不知你何时才能够转到劳碌的尽头!农业合作社解散后,农村实行了包产到户责任制。社里的牲口等农具、农产品全部被平分到了各家各户。大公驴老了,没人要,饲养老爷爷就把它牵到自己家里饲养。他们就相伴着一直住在饲养院大院里。
  村民们在冬闲时节,都要在村口饲养院里的大石磨上磨糜子、谷子。舍不得使唤自家的黄牛,就用几升饲料换得老爷爷的同意,用大公驴给他们拉石磨——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饲养老爷爷常说,大叫驴虽然老了,但底子在年轻的时候练扎实了,拉个磨、耕个一半亩地还不成问题。只是他看重了一村当院的情分,却让毛驴子受罪了。有时,老爷爷也会冒一句:“水不流要臭,驴不打要瘦。”给牲口一点压力,让它吃吃苦,勤快点,只要喂养得殷实,它的体质就不会下降。
  时光如梭,转眼间我也从当年的小伙伴变成了人之父亲。一日,我应邀去一家陕北风味楼赴宴时,朋友点了一道菜——细粉炒驴肉。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驴肉,因为我的家乡靠近内蒙,那里的人从不吃驴肉。可我那朋友是从小吃驴肉长大的,对驴肉的香美情有独钟。也难怪,要不怎么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我夹起驴肉慢慢咀嚼起来,那家伙,的确细嫩可口。比起我家乡的神木炖羊肉来,真的别一番风味。可是,我嚼着嚼着,脑子里就蹦出了我儿时骑过的那头大公驴来。嗓子眼再也无法拴住了,一松紧,一大口细碎的毛驴肉喷射而出——幸好身边有一个精致的套袋垃圾桶遮掩了我的不雅之态。朋友也为了解围我溢于颜表的窘态,赶忙递过来一方湿巾;我一边擦拭嘴角,一边自我嘲解:“胃不舒服,实在抱歉。”下面,朋友们就狂侃驴肉之香美:什么“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之类。
  那一顿特色风味大餐是怎么散席的,我无法记清,可是饲养老爷爷和他的大公驴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了很久很久。
  我常常在想:毛驴子也是很有精神的,它倾其一生为人类服务,不住地干活、挨打;挨打、干活!周而复始,始终如一!虽有“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之“香”说,殊不知箪食壶浆者们进食驴肉时追思过毛驴子苦难的前世么?我将永不再食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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