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行走

  你的那五棵柳树还发芽吗?我在水边找不到原版的柳丝,只有几株梧桐,叶片硕大如盖的那种,几只蝉在叶间弹着鸣琴。李清照说那些梧桐是她的,把滴落的细雨也一同揣走了。我也不争辩,就披着雨水和涛声,把一柄江南的伞,举成一片飘来飘去的黄叶。
  昨天我给屈原发了条短信,问他楚辞里还有没有叮咬他的蚊虫,捎去了一个过时的粽子,一只竹叶做成的绿舟。他也不回个信,还在江水的下游,寻找化作了白鸽子的鞋。你要是能遇见他,帮我问问,那只钻进离骚里的虫子,有没有变老?
  我随手采了一片芬芳又苦涩的叶子,据说能治孟浩然的脓疮。我想给他送去,却忘了回去的路。你见到他,代我问声好,也问问:那棵被疏雨洗得清清爽爽的梧桐树,叶子绿了没有?
  麦子又黄了。杜鹃也不啼血了。他们考进了农业部门,专管割麦插秧那档子事。据说收入不错,吃穿不愁。除了被迫在公文里鸣叫和飞翔,没啼血的必要了,把那些啼血的过往干干净净地忘了。
  海子乘火车去找屈原了,从山海关上的车。去了就没个音信。说好一起喝那缸米酒,他不来了,我只好一个人喝。醉了的时侯,就想看看你的那几棵柳树和那八九间草房。
  
  篇二:一个人的行走
  外面的陽光很好,少了夏天的毒辣,也一改冬日的萎一靡一,照在身上很舒服,但我心情却好不起来。一种难以言明的郁闷情绪将我淹没,不能自拔。也许只有找到情绪的缺口才能走出情绪的迷吧。突然想起日日走过的公园,该是草长莺飞,垂柳吐绿了吧。闲着没事,便想去走走。
  一路上,许多行人一改往日的臃肿,脱一下了肥厚的外套,换上了春天的衣服,特别是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似乎在和春天争奇斗妍,少了些冬天的单调,多了些五彩斑斓的刺激,但我觉得有点刺眼。
  到了公园门口,看到了盛成先生的塑像,许多孩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打闹嬉戏着。塑像底座上有关他生平经历的文字早已消磨殆尽。家长们拿着孩子们脱一下来的衣服,眼里装满了关切。我却分明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到了另一种含义,冷漠或者称作是漠视,一种对文化的漠视。当然,这不是孩子们的错,因为年幼,他们也许不知道这座塑像到底代表着什么。对于孩子,我们完全可以宽容。盛成先生是仪征为数不多的在文化界有较高知名度的文化人、革命家。作为“辛亥革命三童子”之一的他理应获得后人的景仰和膜拜。作为家长,理应将他的故事代代相传,让孩子们感受其身上大而无私的革命情怀和对祖国母亲的拳拳之心,在这个提倡“教育从娃娃抓起”的社会里,这难道不是一个极好的教育契机吗?然而,这些家长是真的不知道盛成及其背后的文化内涵,抑或知道也从没真正领悟在一个公众的场合建立这座塑像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