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荷的文章

  其实,到此观荷的人,心情并不一样,到此来游的人,也不一定都是来观荷。有白发的老者,有纤纤孩童。有城里人,有乡头人。城里人看花,观而不语。目光转得快。乡下人看荷,指指点点,惊讶不已。久久痴望不厌。这时,一位穿着一双破胶鞋,衣裤沾土人的中年人匆匆低头走过。转瞬消失在人群中。那可能是刚从工地上完工归来,饥肠辘辘的卖苦力者,他是无心看荷的。看与不看是什么两样呢?我又想起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到黄果树观瀑,在那儿呆了三天半。忽然想起回来,于是提包赶夜车。从贵阳下来的车,人挤满满的。每车都不停,和我赶车的两位“川军”提着铁桶钢筋秀麻袋挤车。挤上了车,东西被售票员砸下,硬是不带,于是我们闲侃起来。“你是来看瀑布的吗?”“是的”我说:“我在这儿呆了三天。”“三天?”他们很吃惊。“的确名不虚传!”我说,“你们觉得和怎么样?”“怎么样?”他说:“不过就是看那一串落水吗?我在这儿整整四年了,从没有下去过,觉得没意思。”我听之后心中一惊,觉得极有高渊而又朴实之哲理,于是我整夜无眠。
  这时,几个小青年人过来了,笑嬉怒骂,专盯游览的女人。其中一个骂道:“妈的!刚才我正下水折花,却被那狗日的公安吼了上来。”他们走过后,我忽然觉得好恶心,直想呕吐,仿佛闻到一股恶臭。奇怪,在这纯洁的圣地,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们便站了起来,向醉荷亭走去。这时,西天一片耀亮,白析得犹如久居深闺的处女的肌肤。那眉新月静静地悬在西天上,满天寻找不倒一颗星星,纯净无比。这种情致好极了,几缕清风伴着荷叶的颤动,亲切而又甜蜜地抹上皮肤,然后传入心底。
  走入亭间,那里已坐了很多人,有人在注视我,转过头来,一个少妇惊慌地将目光收走,低下了秀美的头。这时,一位副乡长过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以“嗯”的一孔鼻声应我便擦身而过。想当年,曾是有过交情的,如今混上了一官半职,便疏远了许多。一个抱小女孩的妇女和我们招呼。我过去抚了抚那小女孩的脸。这小女孩是她娘二十多年的苦盼迎来的辛酸的爱的结晶。她娘与她父亲在二十年前就在大学里热恋,后来分手了,她一直等着她,他结婚了,生孩子了,二十年后,他那女人弃他而去他才找上了她,那时她已经四十五岁。那小女孩,名叫荷花,她母亲的心却比荷花要纯洁,执着而又高雅。
  我们一路想起荷花父母那一段美丽而又凄丽的爱情故事。夜色已渐渐弥漫开来。只有那几只不疲倦的蜻蜓仍徘徊在荷与芦苇交织的浅水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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