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理由

  我像所有幸福的人一样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从打记事的时候家里就有一台电子管收音机,俗称“戏匣子”,因为父亲是通信兵,复员后自己组装的,壳子是在旧物市场买的40年代前苏联产的,挺漂亮。那时我每天必须听“小喇叭”广播,听孙敬修讲“西游记”、刘兰芳讲“岳飞传”、袁阔成讲“三国演义”,那玩意儿成了我享受童年乃至学生时代快乐的唯一,幸福的伙伴。
  受父亲的影响,我自然也喜欢上了无线电,喜欢看《无线电》杂志,喜欢制作“电子产品”。70年代,盘山县城市场上的电子元件特别少,什么变压器、线圈、中周、线路板、耳机之类都需要按照技术标准自己制作。我的第一个“作品”是一部矿石收音机,虽只能收到2、3个台,但那种成功后的喜悦会使人飘飘然然想入非非。以后便不断升级,总是不满足摆弄那些“小玩意”,完全痴迷于神奇的无线电波里,什么电阻、电容、二极管、三极管都成了我“制造”快乐的宝贝。
  1978年初,我自己组装了一台9英寸晶体管黑白电视机,这在当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新鲜玩意”,每天晚上我们家都挤满了街坊邻居看电视,由于人多电视荧光屏小,就买来一个塑料放大镜板放在前面。那时没有闭路电视,要在屋外架上自制的天线才能收看,也只能收到中央一台,每天晚上7点正式开始,首先是15分钟的《新闻联播》,那时候是没有主持人图像的,后来出现了大家都熟悉的赵忠祥、邢质斌,电视节目非常简单,除了一些戏剧,翻来覆去就是几部新拍的国产电影和很少的外国片,什么《青松岭》、《艳阳天》、《闪闪的红星》、《流浪者》等,节目一般在晚上10点多钟就结束了。在那个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还十分匮乏的年代里,这些“短暂”的精彩足以让人们激动不已。
  那年春节值班,我将自制的电视机搬到单位,想让班组的弟兄们享受享受这“高科技”的快乐,结果差点影响工作,害的大家一起受到厂里的通报批评。不过,我成了会组装电视机的“名人”,自学成才的“土专家”,很多人都求我帮助组装电视机,我当然乐于助人,一方面可以提高自己的技术,一方面还有“小恩小惠”。后来,电视机逐渐普及,我成了大家挑选电视机安装电视机修理电视机的帮手,我十分珍惜期待那种“付出”的快乐。我还自己组装了一台“功能齐全”的“落地式”音响,与电视机、电唱机、录音机相连接,随意“扩大”其声音,别提多“牛”了,绝对有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让当时许多“发烧友”们羡慕不已。闲暇之余,一些同事好友都喜欢到我家来玩,听流行歌曲跳“的士高”,享受时髦“现代人”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