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的文章

  
  篇二:行路难
  那是一个偏远而又熟悉的小镇,在我的记忆中,似乎那里每年都会被冰雪覆盖一段时间,静夜的月色中,背后的高山勾勒出小镇粗旷的背影,皑皑白雪中增加了一种萧落的意味。小镇上有一趟、也是惟一的一趟车发往外界,这也是我求学年代必须守候和期盼的。
  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父亲就早早的叫我起床,母亲端出刚刚做好的热面条,在母亲不舍和期盼的目光中,我要不了几下就吧面条吃完了,这时父亲拎起沉重的包裹,催促着我赶快出发。一条山路虽然熟悉,但雪后霜冻的路面也让我摔了好几跤,好在冬天穿的多,不怎么疼,衣服也没脏。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镇上,综合厂的公共汽车站外挤满了等车的人们。缩着脖,仰着脸,筒着袖,个个满脸企盼的等着,有几个怕冷的,捡来一些柴草,在路边烧起一堆火,这时人们都聚拢过来,彼此熟悉的乡邻,唠唠着家常,和妇女们骂着笑话,消磨着无聊的时光。
  过了很长时间,车站门房的灯亮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睡意未消的说了声:“卖票了!”大家蜂拥着挤到窗口。一种工业化的香味扑面而来,那是一种劣质头油的气味,可能是售票员为了保养她在西安烫的一头卷发,一份和小镇不相适应的新奇,让几个小青年脖子梗的直直的。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用手中的人民币换到了一张心仪的车票,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综合厂大门开了,一位穿着军用黄大衣的中年司机,手里端着硕大的水杯,透着满身的烟味,大声叫着大伙上车。这时大人们叫来几个小男孩,哄着他们用尿浇灭火堆,不听话的,就会哄他们说:“用尿浇火以后不尿床!”在孩子们情愿与不情愿中完成灭火工作后,一阵拥挤,大家全部挤上客车,这也意味着一次惊险之旅的开始。
  客车喘着粗气,驶出小镇,告别送别的人们,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公路上爬行,坐在破旧四面透风的车箱里,把人都冻木了,车厢内人满欲溢,各自借助体温,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不时有雪花从车厢的缝隙处飘进来,那是被车声震落树梢上的积雪。车在辗轧冰雪的“吱吱”声中缓慢前行。在上分水岭和庙坡时,车再也难以前进一步,只有靠我们推着在冰雪路面上做“S”状前行,而下坡时车又滑进排水沟几次,让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那是止今铭记的一种后怕。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艰难的走到了柞水,离家一百多公里的一座小城,我们住进旅店,把僵直的关节和身心,用热水和木炭火暖地透透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漫天飞舞的雪花,随风飘扬,旋舞而落,轻轻柔柔的妆点大地。听着唰唰的雪声,我对旅途充满了担心,心思如雪般飘舞,一夜不知睡了、还是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