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你没事就好。昨晚我做梦啦,梦到你掉到了水里,很大很大的水,我想要紧紧抓住你,可以你还是随着大水冲走啦……”
  这一刻沉默的是我,我看不到电话那头妈妈的表情,可是我感受得到当她听到我说很好的时候明显的送下去的一口气。一个梦牵扯着一个母亲的爱,宁愿放弃一个早晨,而在紧张中等待着打一个电话,问一问,孩子你可曾安好。
  我在舒服的床上享受着我的人生,我的妈妈却在担心中过完了一个晚上,我无法述说这样的对比有着怎样的意义,或者是这样的一份爱,在天枰的两端而言是否是平衡的。我只是知道在那一个漆黑的夜晚,我母亲的双手无力的在虚无的空间里惊慌的抓着,她即使知道什么也抓不住,可是她还是那么努力。黑夜将手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了时间的搜索,一切像是静止一样。
  也许大水在她的梦里淹没着一切,也包括淹没着她自己的身体,而她所要顾及的只是我这个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孩子。我们没有成为父母,不知道作为父母而言,孩子意味着什么,只是那份深深的爱却是清晰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听得到的。
  也或者是在很多歌夜晚,我的母亲,千万人的母亲都做着这样的恶梦,当她们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看到原先幼小的孩子已经像是长大高飞的鸟儿一样远离里自己,她们会在心头长起那一层莫名的高兴和恐慌。孩子长大,母亲一生的辛劳都是值得的,孩子的未来和希望就是母亲的未来和希望。恐慌的是,外面漂泊的孩子失去了母亲那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寒风冷雨袭来的时候,没有人为他遮蔽,母亲的孩子,一生的牵挂。
  我们走不进别人的梦里,包括曾经与我们脐带相连的母亲的梦里,也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地方。我们看不到惊恐中的母亲那慌乱的表情,那些深深的爱里装着的牵挂。这样的时候我就很希望我还是母亲肚子里那个连着脐带,一水相连的孩子,这样可以感受妈妈害怕或者紧张时急速变化的心跳声,只是如今,我亲爱的妈妈,我离你那么远,我看不到你脸上的表情,我走进不了你的梦,而我又成为了你担心的缘由,这会让我如此的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