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夜

  “粥撒了些,给我递块抹布,擦一下。”大奎喝粥的时候,撒到桌子上一少许米粥。
  “有手有脚的,自己拿。”素芳脱口而出,端着碗,紧靠灶旁坐着,抹布就在眼前,表情冷漠。她是一个内心细腻、要强的女人,傍晚发生的事情滋生的埋怨,依然萦绕在她的心灵深处,大奎尽管极力干活,以此来博取妻子的内心宽恕以及愉悦,但是,所起的作用不大。
  “你今天怎么啦?吃错药了,破马张飞的,不是个好东西。”
  “你才吃错药了。”张大奎,有本事的自己去做饭呀,还腆着脸吃我做熟的饭,臭不要脸。”
  “你才臭不要脸,知道你这臭相,秸秆翻了把你砸死才好哩!”
  这下说道了素芳的痛处,伤心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泫然泣下,神情显得黯然起来。
  “好一个张大奎,忘恩负义,没良心!”
  大奎忙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鞋,走到庭院中央,去卸那车下午拉回来的玉米秸秆。
  素芳在屋里低声饮泣,以此倾诉、排遣内心的伤与痛。玲玲不在吃饭了,落寞地到里屋去看书、写作业去了。
  大奎比素芳长两岁,一次偶然的机会,同在省城里打工的两人相识,他们是乡邻,老家相距不到两公里。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竟摩擦书爱情的火花。大奎勤劳而淳朴,素芳秀外慧中,婚后,两人决定不在城里干了,要扎根农村,建设自己的美好家园。
  大奎的活忙完了,回到家中,素芳没有收拾餐桌,在里屋已经入睡了。大奎没有开灯,推了推餐桌,留出了能容纳一人睡觉的空间,和衣躺下了。
  时针指向二十三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玻璃,在农家的大炕上洒下一层朦胧的“纱”。秋风簌簌拂来,院中的杨树、果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在地上映出婆娑的树影,在这飘渺的夜色中,劳累了一天的大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大奎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喜欢妻子的聪明贤惠,欣赏妻子干活的整洁、利落,惊叹妻子料理家务的有条不紊,但是他怎么也不理解、也不能宽容妻子这种动辄生气的坏毛病。只要不合心意,只要有违自己的意愿,就一气不可收拾。随从、恭维、取乐、……,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只有时间是治疗这种坏毛病的良方,虚掷光阴,就可以重归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