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髮 》全本完结版


我們轉了話題,你就說有關你自己的。你是美國人 這很好,因為我們對百年以來的外國侵略者都沒多大好感。最少,美國人沒有強迫我們割地。

而庚子之亂時,八國聯軍進京,只有美國人用滿清政府的賠款給我們蓋了一所大學。正如我所料,你是新聞工作者;這解釋了你身上廉價衣著和為什麼只能購買一張後排的門票。

「為什麼你會來看我們的演出?」我好奇地問。

你笑了笑。

「說來像很傻。我第一次來是和一位說讓我見識見識的朋友一同前來的。我坐了十分鐘,覺得那音樂和古怪的唱法令我無法忍受,於是就要離座。然後,妳登台 我就馬上被迷倒了。」

「我不相信。」我說。

「不,不。不要誤會。那不是因為妳的臉蛋,雖然現在我覺得妳美極了。我是被妳動作的優美吸引的。妳好像每一步都是飄過去的,而雙手更有如蝴蝶在飛舞。」

我被你打動了。當其他人前來是為了一睹芳容作為朝思暮想的慾念替身,你一次又一次的到來竟是因為真的欣賞我的藝術。

你繼續:「另外那天晚上妳把長髮不停地轉動,簡直迷人極了,雖然我不瞭解那是代表什麼。」

「哦,你是說『水髮』。」

「什麼?」

「那是特定的功架代表戰敗,絕望和聽天由命。那天晚上 我的角色就要被斬首。」

「呀,對了。我覺得很…性感。」你又害躁了,好像用了禁忌的詞彙。

我笑了。「不用擔心,我是個大女孩了。我也覺得很…『性感』。也許有一天我會為你演出那個。」這次,輪到是我害躁了。

我們又轉了話題。你告訴我你的童年。而在不知不覺間,我也把童年發生的一切向你傾訴。

你有一種令人信任的特質使我毫無保留的對你坦誠而說了出來,我如釋重負。

當我們離開要打佯的小店時已近子夜。我讓你步行送我回去在不遠處的家。

「你住在這裡?」當我們在那座圍了高牆的大宅旁停下來時,你驚奇地問。

「是的。是我父親的。但它已破落了 你只是看到它美觀的外殼。」

「他們付藝術家的不多?」

我苦笑,說:「大約和他們付初入行的美國新聞工作者水平吧。」

我們都大笑出來。

「明晚我可以來看妳表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