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暫定名:罪與罰——(淒美/淒涼/)的安魂曲 》全本完结版


安娜居然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像她女兒那樣試圖掙扎,順從而體貼--

就像是寂寞的妻子終於等到了常年漂泊在外的丈夫

許久許久,安娜才輕輕地推開了我,我發現兩行清淚又流下了她的臉龐,幽怨的眼神注視了我半晌,毅然離開了我的身邊。

我在背後呼喊著她的名字,安娜再沒有回頭,高跟鞋匆匆地在樓梯上發出慌亂的聲響,就像灰姑娘在逃避王子的追逐,她什麼也沒有留下,只有走道裡還飄散著她身上的幽香。

可惜,她曾是我的公主,我卻從不是她的王子。


***


「……願她的靈魂得到安息,阿門。」

牧師念完最後一句悼詞,卡洛琳的靈柩被緩緩送入茨莫家的家族墓地。明知她不屬於那裡,不過我選擇了沉默,既然十多年來我沒有負起父親的責任,現在又何嘗有資格來要求我的權利。

葬禮最終決定在週日舉行,這次天公總算作美,恩賜了卡洛琳一個烏雲密佈,寒風蕭瑟的陰天,據說陰天裡死者的靈魂能順利地進入天堂。
天空中還飄灑著綿綿細雨,朦朧的霧氣瀰漫了墓地,給人的感覺。

Alfter是個小地方,城裡很多人都認識安娜,也認識她這個乖巧的女兒--

卡洛琳。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我幾乎都不認識,除了安娜身旁的那位金髮高大男子,十多年前在校外的活動上經常能看到他和安娜成雙入隊的身影,應該是安娜後來的丈夫吧。

他試圖靠近安娜,安娜卻始終刻意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看起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仍舊很冷淡。

這也難怪,就算是開放的德國人也會難以忍受妻子偷偷把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養育,那時他疏遠了安娜,現在可能想趁卡洛琳的離開再來接近她,可是安娜孤身一人,和女兒相伴經過了漫長的冷清歲月,現在又怎麼會原諒他?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先侵犯了安娜,又沒有負擔起男人的責任。

想著我的罪孽我又內疚地向陰影處動了動,盡量不讓別人發現我。

當然安娜也可以選擇人工流產,然而我知道她不會這麼做的。

安娜一向是一位反對人流的道德主義者,即使讓自己背上恥辱,她也不願意讓無辜的新生命消逝在無情的手術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