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河奇冤錄 》全本完结版


「為什麼那次行刑,改由大姨主刀,姥姥反當了助手呢?」辛燕插問道。

「是呀,老郝兄,你把那日的情況細細說來與我聽聽。」我說。

「哦!是這麼回事。你別瞧不起劊子手這行殺人的職業,也是一門高深的技術呢!

當今這行當,分南北兩大流派,清河縣的這些劊子手都是李保官的徒弟,屬於北派的風範,而我生長在南方,學的是南派的技藝。

北派粗獷豪強,殺起人來大刀闊斧,最能震撼人心;

南派則細膩精緻,一刀一刃如行雲流水,最有欣賞價值。

南北兩派各有頂尖高手,有時也互相交流、切磋技藝,有時又互不服氣、彼此拆台。

我到清河之後,自以為初來乍到,無有根基,故屈居於李保官之後。但他也時刻警惕著,怕我搶了他的地位。

這次行刑,就是以南北交流為名,實是想看看我有多大能耐?因此主動把主刀讓給了我。

大人有所不知,刑場殺人,最難的就是凌遲刑了,特別是女人,天生的身體柔弱無骨,意志薄弱膽怯,行刑時哭叫喊鬧、掙扎顫動都比男子強烈,剮割起來難度也加大了許多。所以李保官就想用蘇艷梅的秀美胴體來殺殺我的銳氣。

那一天,我們剛把馱著蘇艷梅的木驢推到刑場,忽然從房上躍下四、五名黑巾蒙面的匪徒,大聲吆喝著殺將過來,我心裡也是一陣緊張,心想這回完了,我在清河縣第一次行刑殺人,就碰上了劫持法場,我命休矣!

要說劫持法場,就應該衝著主刀的來,只有把主刀的殺了,才能解救得囚犯。可是這幫匪徒竟棄主刀的劊子手與囚犯於不顧,直奔他夫妻二人,手起刀落,把李保官的腦袋像砍瓜似的骨碌碌砍了下來,又攔腰一刀,把他老婆徐氏像切菜一般斷為兩截,連肚腸內臟都撒落了一地。匪徒們殺了他夫妻,就一聲呼嘯,紛紛奪路逃之夭夭了。這正說明匪徒不是來劫刑場的,而是專門來刺殺他夫妻二人的,這不是報仇雪恨的行為又是什麼呢?

縣太爺也給嚇得屁滾尿流,慌忙下令,立即將蘇艷梅處死。在那種緊張的情況下,誰還有情緒來慢條斯裡地享受剮割囚犯的樂趣,於是就叫了幾個外甥,把蘇艷梅拖到刑台上,一刀砍了腦袋,再亂刃分了屍,結束了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