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受刑人權利
“什麼啊,又是老一套”
“就是,我小學五年級就知道了”
女孩們笑罵著亂成一團。
夜深了,阿芬回到宿舍,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斬牌和麻繩,撫摸了一遍又一遍,心裏總是平靜不下來,多少個夜晚,她都夢見自己被他溫柔而堅定地捆綁起來,毫不留情地插上斬牌推上刑場,自己順從地跪下,伸直脖頸,微笑著面對即將接納自己首級的竹筐,然後在一片血紅中醒來,可是現在他…… 真的會滿足自己的心願嗎? 她實在輾轉難眠,不管了,反正是最後一晚了,我一定要去見他最後一面……
高三(1)班男生宿舍,阿明正在燈下看書,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啊?”
“是我”
吱的一聲,門開了,只見阿芬背著手,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咦,是你,有什麼事嗎?”阿明忍住笑,心裏卻早已了然。
“明天我們就要畢業了,我想…我想…” 阿芬忽然羞不可抑。多難為情啊,如今,一個女孩子將自己親手做好的斬牌送給一個男生,就等於把自己完全交給了他,如果不能共接連理,就意味著自己將在走上刑場的那一天接受他的處決,這面斬牌在今天已經成了女孩向男孩表白的“定刑信物”。
丟死人了,自己還沒有向某個男生送過斬牌呢。
阿芬羞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忽然她撲到阿明身邊,把斬牌和麻繩往他手裏一塞,然後飛快地跑到牆角,一雙大眼從指縫裏偷偷地向他看去。
阿明端詳著手中的斬牌,看大小這大概是五號斬牌,正好配上阿芬那嬌小玲瓏的身材,最上端是一個血紅的“斬”字,往下是黑漆寫著“王芬”兩個娟秀的名字,看得出阿芬寫得十分細心,名字下面是阿芬巧笑嫣然的大頭照,最後一排是行刑人姓名欄,卻空在那裏,斬牌由松木制成,邊緣十分平滑齊整,發出陣陣少女特有的體香。 阿明其實也很喜歡阿芬,只是一直滅有開口罷了,他微微一笑,拿筆在行刑人欄中鄭重地簽了名,然後又用紅毛筆在阿芬的名字上打上兩個大大的紅叉,便將斬牌遞了回去。
阿芬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她握住阿明的手,阿明微笑著點點頭,便把她一把打橫抱起,向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