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乡村具遭了殃,但凡谁家里的女人有几分姿色,都被这伙歹人掳了去,十分
貌美的,便收了作压寨夫人,剩下的便把来宰了吃肉,只剩下些或老或丑的留在
乡里,我兄弟在乡里虽独霸一方,只说起这吃来,便数月也吃不上一个女人,好
叫各路英雄豪杰笑话。”
吴用道:“小生却不知,原来如今有强人,我这里并不曾闻得说。”
阮小二道:“那伙强人,为头的是个落第举子,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
叫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做云里金刚宋万。以下有个旱地忽律朱贵,现在李家
道口开酒店,专一探听事情,也不打紧。如今新来一个好汉,是东京禁军教头,
甚么豹子头林冲,十分好武艺。这几个贼男女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抢掳
来往客人。绝了我们的衣饭,因此一言难尽。”
吴用道:“恁地时,那厮们倒快活!”
阮小五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
夜夜里换着睡女人,天天里大口吃肥肉,如何不快活?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
事,怎地学得他们!”
吴用听了,暗暗地欢喜道:“正好用计了。”
阮小七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只管打鱼,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
吴用道:“这等人学他做甚么?他做的勾当,不是笞杖五七十的罪犯,空自
把一身虎威都撇下。倘或被官司拿住了,也是自做的罪。”
阮小二道:“如今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胡涂,千万犯了迷天大罪的,倒
都没事!我弟兄们不能快活,若是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也去了罢。”
阮小五道:“我也常常这般思量,我弟兄三个的本事,又不是不如别人!谁
是识我们的?”
吴用道:“假如便有识你们的,你们便如何肯去!”
阮小七道:“若是有识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能够受用得一
日,便死了开眉展眼。”
吴用暗暗喜道:“这三个都有意了,我且慢慢地诱他。”
吴用又劝他三个吃了两巡酒,正是:
只为奸邪屈有才,天教恶曜下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