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 我所认识的中国女人 》全本完结版

 
她再睁眼,突然软弱地说∶「别,别再扎了。」声调很特别,大家意识到这 一点後停住了手。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说∶「我,我都告诉你们。」
 
宪兵们把她的头放回铁床上,一齐朝我看。我看了看表,十点多一点。如果 这是真的,今天之内还来得及做些事情。我问∶「发报机在哪里?」
 
「在┅┅在江边,大豆集沿江往南一百多米,也许,两百米吧。有一间土坯 房子後面。」
 
我朝野山看了一眼,他後来与那个白左的中国特务一起工作了大半天,把陈 惠芹在上岭走过的路线重新走了好几遍。他稍稍点头,意思是她到过那里。 
「为什麽放在那里?」
 
她稍稍有些惊讶∶「干什麽?让人来取呀!」
 
很令人惭愧的是,我一直在等着这个联络员在小城中四处乱转,最终确定没 有人跟踪後便狡猾地溜到一家中国人居住的院子门口,轻轻敲几下门。等到她再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那口箱子了。
 
因此我一直认为,我们在她送交东西之前就抓住了她,在两三天之内,那些 等着收取东西的人未必能够及时得到警告。我一直在幻想带领一个行动组冲进那 个最神秘的情报组织的一个联络站,甚至一个指挥中心,可是现在情况就不太一 样了,我本该想到这种「信箱」的交货方式的,一定是这几年来我跟土匪作战太 多,让我变愚蠢了。
 
「哎哟,痛啊!」她呻吟起来∶「给我喝点水吧。」
 
我作了个「就那样吧」的表示,宪兵们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把她的上半身 从铁床上扶起来。姑娘软绵绵地靠在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行刑者的臂弯里,像个 孩子似的贪婪地喝了一整杯水,还像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她脚上的绳子也解开 了,因为在用刑时拼命挣扎,绳子几乎完全嵌进了她的肉里。
 
我的手下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多少都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除了几个像中 川那样的疯子,把一个小姑娘,即使她是支那人,弄到这种程度,让这些三、五 年前的农民和渔夫心中难免有些怪异的感觉。当然,如果她不坦白,我们仍然会 无所顾忌地干下去,那是我们在战争中效忠国家和天皇的唯一正确的方法。现在 这活儿算是做完了。